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kuma_yaoyao】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重生惊世毒妃 作者:笑笑宝贝 相伴七年,为他嫁入深宫,杀尽天下对他不利之人。到头来,那一句“他日一掌江山,定封你为后”的誓言却成了她的索命咒。他登基为帝,她血浅高墙,满门被灭。 不甘!悔恨!重生之日,她冷若冰霜,立誓此生,她要将前生所受的所有屈辱背叛统统还回去!即便手染鲜血,也在所不惜! ==================   ☆、第一章 受辱   “皇上在说笑吗?刚才周太医不是说了吗?臣妾已经生产了,如今身子不好,需要疗养,皇上的孩子不是好端端地在张嬷嬷手里抱着吗?皇上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想认了吗?”   叶婉莹心中大惊,难道轩辕承已经知道了什么事情?看轩辕承的面色,她又看不出什么情况,只能是继续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这个孩子是哪里来的?你的母亲叶夫人的贴身侍女阿茹那天从宫里带出去的孩子,又是哪里来的?叶婉莹,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不要以为在后宫你可以一手遮天,要是你不说实话,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说实话。”   轩辕承把床上的被褥全部扔在地上,反手摸出一把匕首,架在叶婉莹的脖子上。   张嬷嬷吓到就要叫出来,又不能叫,只能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一手抱住孩子。   “皇上,皇上……,你……你不能对皇后……娘娘……“   “闭嘴!”轩辕承一挥手,匕首划过张嬷嬷的发髻,把张嬷嬷的发髻削落,张嬷嬷吓到坐在地上,差点就把孩子摔了。   叶婉莹见状,正想问张嬷嬷有没有事,轩辕承的匕首下一刻就回到了她的脖子上。   “叶婉莹,你最好就是老实告诉我,这个孩子是不是我的?要是你想逼我出手,我不会手软!”轩辕承目光冷酷,毫无情义可言。   “既然皇上都知道了,怎么还来问我?不如就把我和张嬷嬷一起治罪行了,这种逼供,不是一个皇帝应该做的事情。”   叶婉莹很快冷静下来,既然轩辕承这么问,就代表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事到如今,自己狡辩只会让轩辕承更加怀疑自己背后的动机,她不能让轩辕承挖出更多的秘密。   叶婉莹的坦白让轩辕承意外,他本来以为叶婉莹会百般抵赖。   “皇上,接下来,你是不是准备处置我们叶家全家,株连我的九族?”叶婉莹镇定的态度更加让轩辕承意外,被自己发现了调换婴儿的秘密,叶婉莹没有轩辕承想象中的慌张失措,而是镇静悠然,轩辕承心中大为疑惑。   “要是你愿意自己出宫,以后永远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可以放过全家。”轩辕承本来并没有想到赶尽杀绝,毕竟这件事传出去,自己的脸面也不好受。   “皇上真是对我情深意重,没有想到要杀我,只是想我自己出去,放弃皇后的位置,看来皇上对我还是不错的,可惜了,皇上,我不想按照你说的去做。”叶婉莹一声冷笑,看着轩辕承的眼神,竟然带着不屑。   “你说什么?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后?你犯了欺君大罪,就算要了全家的性命都不为过!”轩辕承被叶婉莹镇定的回应迷惑了,她怎么不像以前那样向自己求饶,把所有的往事都搬出来,历数她自己的功绩?   “要是皇上敢我叶家一个人的性命,我就要皇上用整个天下为我叶家的人陪葬!”叶婉莹说到这里,面色也变了,瞪着一对美目,往日的娇媚温柔荡然无存,她此刻就像一个不容侵犯的女王一般,她看着轩辕承,早就没有了往日的驯服。   “你的口气好大,整个天下,你还以为你的父亲做了两天的丞相,我就要完全依靠他,离开他我就做不成这个皇帝了?”轩辕承一听,不以为意,还以为叶婉莹是搬出她的父亲,他毫不在意,叶烬韬这次就算要是知道他的爱女犯下的罪过,看他有何脸面为他的爱女掩饰罪过,就算把他连降十级,也不敢言语。   “皇上当然不用依靠任何人,如今的皇上,只怕眼里除了你自己,已经没有任何人的存在,皇上,我们本是夫妻,你真的要我逼到最后吗?”叶婉莹昂起头,没有一丝的畏惧,眼里也没有一丝的温情,既然轩辕承根本不在乎自己,自己也不用再在意轩辕承。   她已经走到这一步,她想到轩辕承将来或者会发现这件事,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而已。   “是你欺瞒我在先,就不要怪我无情!”轩辕承语气凶狠,叶婉莹竟然被他抓住了这个把柄,他绝对不能放过。   “既然皇上对我无情,我也不会对皇上有义,轩辕承,你真的是大秦的皇子吗?”   叶婉莹的眼神变得阴鸷,她的凤眼渐渐升起轻蔑的神色,她如今手里有了必胜的证据,就算轩辕承,也不能追究她的责任,还要就刚才的态度为自己道歉。   “我不是大秦的皇子,难道你是大秦的皇子?叶婉莹,把话说清楚,要不然,我要你死得很难看。”轩辕承的话里已经不准备放过叶婉莹,他已经看出叶婉莹的镇静不是装出来,而是从心里发出,她的手里握着让自己必须就范的把柄。   “张嬷嬷,你抱着太子出去,小心一点,不要让大秦的太子受到丝毫的损伤,要不然,皇上可不会饶了你。”叶婉莹看了一眼张嬷嬷,张嬷嬷觉得很诧异,叶婉莹竟然称呼她手里的孩子为太子,轩辕承刚才还要赶他们出去,叶婉莹居然敢称呼孩子为太子。   张嬷嬷看了看叶婉莹,再看看轩辕承,不敢随便动。   “皇上,如果你想让更多人知道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我是无所谓,反正最后损失的人,一定不是我,皇上,你自己想吧,我如今身子也不好,刚才你找的周太医也说了,我要好好休养,要是皇上愿意在这里耗着,皇上就请便。”   叶婉莹说完,竟然自己躺在了床上,不再看轩辕承。   轩辕承的眼眸眯成一条窄窄的缝隙,但是他很清醒,知道叶婉莹的手里一定握有可以用震慑自己的把柄才会如此嚣张,他看了张嬷嬷一眼,张嬷嬷立即抱着孩子出去了。   “让所有的人都退下,不能在门外守着,就说是皇上的旨意。”叶婉莹在张嬷嬷出去的一刻,沉声说道。   “你想说什么?快!”轩辕承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这个叶婉莹,犯了欺君大罪,还敢如此对待自己,如果她接下来所说的话不能让自己屈服,他一定要把叶婉莹千刀万剐。反正眼下叶婉莹对他已经没有任何作用。   “皇上,我觉得冷了,你先把被褥从地上帮我捡起来,我要盖上被子才好说话,要不然太冷了,我都忘记要说什么了。”叶婉莹对着轩辕承嫣然一笑,她的目光扫过地上的被褥,眼神全是挑衅,她就等着轩辕承的表现。   轩辕承不愧是老狐狸,他忍住心头的气,俯下身子,捡起地上的被褥,盖在叶婉莹的身上,他的脸色已经阴沉到就要接上千年的寒霜。   “谢谢皇上,想不到皇上对我还是不错,既然如此,我就告诉皇上,你的秘密,我已经知道了,你不是大秦皇室的血脉。”叶婉莹趁机拉着轩辕承的脖子,在轩辕承要发怒的前一刻,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   她的声音很轻,在轩辕承的耳里却如同一个炸弹,他刚才还眯着的眼眸,瞬间睁大,死死地盯着叶婉莹,她怎么会知道这个秘密?   “是不是很奇怪,你藏得那么好的秘密,居然让我知道了?其实我们是夫妻,你的秘密就是我的秘密,只要皇上与我还是夫妻,这个秘密就会永远安静,要是皇上对我做出任何我不高兴的举动,就不能怪我不顾念我们之间的夫妻情义了,皇上,你说,是不是?”   叶婉莹在轩辕承的耳边轻轻吹起,要是以前,这种举动足以融化轩辕承,两人已经在云yu之中,但是此刻,在轩辕承看来,这种举动简直就是对自己最大的讽刺,叶婉莹居然知道了自己的秘密,还用这个秘密要挟自己。   “你以为,你说的话,有人相信吗?”轩辕承并没有被叶婉莹吓住,他把叶婉莹的手拉下来,扔在一边,他也离开了叶婉莹。   “我说的话,自然有人相信,毕竟皇位实在是太诱人了,有很多人都想得到,有很多人都想把你从这个位置拉下来,只要是一线的希望,都会被放大,皇上,你心知肚明,这些年,你或许羽毛已经丰满,但是没有了我叶家的支持,你这个皇上能坐得稳?要是没有了叶家的支持,再被人揭发你不是大秦皇室的血脉,你觉得,你还会是皇上吗?”   叶婉莹说的极为妖媚缓慢,好像和以往一样,在用尽媚态在勾引轩辕承一样,轩辕承的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他一手掐住叶婉莹的脖子,眼神狠戾,他的手极为用力,叶婉莹的脖子很快显出五根手指印,但是叶婉莹一直在笑,她知道轩辕承不敢杀了她,他没有这个胆量。   “皇上,杀了我吧,杀了我就没有人知道这个孩子不是你的孩子,你也会被人知道,你不是大秦皇室的孩子,我们一拍两散,大家都没有好结果,皇上,如果是想得到这个,我可以成亲你,反正,我们是夫妻,结局也应该一样。”   ☆、第二章 含恨而终   叶婉莹露出阴森的笑,“因为姐姐的原因,废除和沈将军府有关的相关人等一切权位、爵位,发配边疆,用不录用。”   沈青如瞳孔微缩,只是发配边疆,那就是他们都还活着。她的那些弟兄、亲人,都还活着。   “可是,就在三天前,沈老将军不堪苦痛,在半道上就逝去了,那些送差的又不懂事儿,竟然将沈老将军的尸体丢在了乱葬岗。亲爱的姐姐,您放心,看在以前沈老将军对我还不错,虽然尸身妹妹是找不回来了,但妹妹也把那些个当差事的给五马分尸了,算是报了沈老将军对我的情谊。”   叶婉莹边说边摇晃着头,头上佩戴的金步摇发出铃铃脆响,一双翦眸盈盈微动,轻声细语的语调,说出的话语却阴毒无比。   沈青如觉得自己要窒息了,一个待她比亲父要好的父亲,本是战功显赫、凛凛生威的一个人,因为她这个女儿不仅变得白发苍苍,临终也落个这样的下场。她算是个什么女儿,在她权势滔天时,她负了他的一腔热血;在她穷途末路时,他却成为她的敌人第一个除掉的目标。这世上,她最对不起的就是他了。   “叶婉莹,我相信你终有一天会和我一样的下场,我很期待,在地狱和你相遇的那一刻,那是多么美妙的一刻。”沈青如微微勾着唇,在她闪烁戏谑的眼神里,已经看不出是悲是凄。   这一刻,她恢复了本性,她作为华夏国沈青如的本性。在这深宫七年的争斗中,她都快要忘记她本身了。   叶婉莹的呼吸一紧,狭长的眸扬起,“沈青如,你不会有这么一天的,阿承他说过只爱我一人,永远都爱我一人。”   “那又如何?当初他还不是对我说了这些誓言?如今看来,这些誓言不过只是他花前月下应景的话罢了。”   沈青如说得轻松,可心里还是不由得悲凉起来。那花前月下的轩辕承,堪称‘君子如玉、朗月清风’。现在看来,这轩辕承不过是‘狼子野心、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叶婉莹却哈哈大笑起来,一张娇俏的脸庞上尽是得意,“妹妹们,今儿个,是你们扬眉吐气的时候了,她交给你们了。”说完,退到一边。   身后的几个女人们,一拥而上,一个穿墨绿丹裙的女人,取下头上的金簪向沈青如白皙的手臂使劲的插去,“啊”一阵痛彻心扉的剧痛传来,可是她却不能动弹半分。   接着一个穿着粉红罗纱的女人,一脚踩在她的脸上,还使劲的来回的移动,瞬间精致的脸庞一片血肉模糊,炙热的血一滴滴的滑落下来。   “沈青如,你个下作的东西,不要脸的私通太监,你以为皇上还会要你们吗?”穿墨绿丹裙的女人一把揪住了沈青如的如瀑布般的黑发,发出了阵阵的阴笑,她的父亲是沈老将军的一个手下的督军,因为违反的军纪,被赶出了军营,她也险些卖入云香阁为妓。   沈青如看着眼前这几个女人,苦苦哀求自己,当初若不是自己心软,今天也不会受辱,她发誓若有来生,定百倍讨回。   几个女人并没有这样作罢,而是继续的折磨她,她此时也不喊叫了,任由她们这样,片刻之后,叶婉莹看着眼前沈青如面目全非了,满身满脸全是血,她神经紧缩,心的一角似乎被触动,微微闭上了眼,再度睁开时已经恢复如常,嘲弄的勾起唇角,道:“好了,你们几个下去吧,我还有话跟沈姐姐说呢。”   顿时,刚刚还在凶神恶煞的几个女人,乖乖的退出了凤栖宫。   “跟来人,将那凤椅搬开。”   话落,立刻有两人上前,似是训练有素的,将那凤椅移开来。沈青如转不了身,她无法看到那凤椅下面是什么。   你不是最喜欢这凤栖宫么?不是最喜欢哪凤椅么?妹妹在凤椅之下给你布了最好的棺木,让你活着在上面,死了在下面,是生是死都不得离开那凤椅。怎么样?妹妹对姐姐还不错吧?”   沈青如在经过了轩辕承和叶婉莹的背叛,再过分的事情已经不能让她震惊了。这凤栖宫由轩辕承和叶婉莹一手操办,现在就算这凤栖宫下面都是死人,她也不惊了,何况只是有一棺材而已。   “来人,送前朝皇后入棺。”   随着叶婉莹声落,沈青如就被‘送’入了所谓的棺材,其实是四周为土的一个坑,连棺木片都没有。   身上被一坨又一坨黄土埋落,沈青如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汹涌澎湃的怒火在她的胸腔中来回流窜。   “哈…哈…哈…叶婉莹,若是来生,我定然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以百倍千倍来偿还你和轩辕承对我做的一切。”   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在这偌大荒凉的凤栖宫涣散。在沈青如还未完全失去意识前,叶婉莹婉约恶毒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沈青如,再过两天,我就会送你那一班兄弟给你作伴。你要报仇、抱冤,连着他们的一起,可不要忘了。”   奢华刺目的凤椅渐渐还原,随着嗤嗤作响的声音消失,风华无双的第一贤贵皇后就此香消玉散。   ☆、第三章 无盐嚣张女   好热…………   沈青如感觉自己像是置身火海一般,又似被开水全身滚烫过,热得她通身的皮囊都仿佛要和血肉分离。   在火热的交织中,她缓缓支开了眼皮,映入眼前的却是火红的帷帐,刺目的锦被,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已经有过一次穿越经验的她,不由得怀疑她是不是再度穿越了。   地狱肯定不是这样的。   “小姐……小姐,您再忍忍,楚王这就过来了。”着急的女声传入沈青如的耳畔。   沈青如听着这陌生的女声,越发的怀疑自己这次又穿越了,竭力的压制着浑身灼热朝着声源望去。   豆大的黑痣,紫韵?云府的那个丫鬟。   楚王?这是怎么回事?   “紫韵?你是兵部尚书云府的丫鬟。”沈青如清冷的声音问道。   紫韵神色一愣,右脸上豆大的黑痣在烛光下显得越发鲜亮,她傻傻的回了一句,“小姐,您不是说,以后您是王妃,我是楚王府的丫鬟吗?”   沈青如心里暗骂了声‘靠’,已顾不得想太多了,身上的灼热感让她感觉到很不对劲了,这明显是被下药的反应。   “现在是不是大秦德弘一年八月初八?叶婉莹册封皇后?”沈青如强忍住内心的喜悦和震惊,问道。   紫韵惊叫了一声就捂住了沈青如的嘴巴,“小姐,您不可这般称呼皇后?”   竟然是真的……她命不该绝,幽深的双眸寒光迸射:“轩辕承、叶婉莹,本宫回来了。”   大秦王朝被称为楚王的只有一人,前朝废太子轩辕澜,现双腿残疾,权势皆无。   兵部尚书云衡只一独生女云珞,外界传闻生性嚣张,貌若无盐。   这样的两个人,竟然成婚?轩辕承果然是狠,竟然用这样的方式侮辱轩辕澜。   “紫韵,给我打盆冷水来”浑身的燥热终于让沈青如受不了了,低嚷的命令。   她蓦然的肃色、冷厉让紫韵不由吓了一下,却伫立不动,瞪着一双大眼睛呆呆的反问道:“小姐,您不是说要压着楚王吗?”   “快去。”沈青如下的命令向来没人反驳过,极为不耐烦起来。   刚刚换了个身份,她已经忘记了此时此刻的她已经不是当初的沈青如了。   沈青如明白现在自己就是云珞,云珞就是沈青如,一切的复仇从这刻开始……   做沈青如时她是第一女将军,在军中说一不二,再当了几年贤良淑德的皇后之后,全身气度已有些不同。   即使紫韵已经习惯了云珞的嚣张,却也感觉浑身颤栗。这嚣张中带着的气势却是逼人,让紫韵再也犹豫不得,即刻吩咐人去准备冷水。   约半个时辰后,沈青如才慢慢的适应自己新的身份--云珞,从紫韵的嘴里的知道了她‘被下药’的原因。   这大秦王朝下生存的女子,轩辕澜虽是个双腿残疾的王爷,但是他尊贵的身份还是毋容置疑的,终究是个王爷。   云珞竟然敢发出豪言壮语说要压着他,并且在这新婚之夜主动买来迷药服下。   火红的蜡烛灼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在云珞的耳边作响着理清了一切之后,云珞已经没了一开始的紧绷感,慢慢的淡然下来。   心一静,云珞的思绪就转到了她原来的身份沈青如,沈青如临死时的场景一一在脑海中呈现,尤其是叶婉莹最后对她说的话。   父亲死这件事情叶婉莹没必要骗她,毕竟叶婉莹的目的就是要她更痛苦的死去。   想到此,云珞紧紧的压着下唇,直到传来刺痛感,才让她的思绪回转到她的那些兄弟来。   她的‘兄弟们’,一拨是在军队的,一拨却是她在华夏国作为首席特工带来的五个,除了她谁也不知道存在的现代华夏国兄弟,他们都是自己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军队兄弟她较为担心,据叶婉莹所说的,他们现在应该是被送去边疆充军了,可并不代表叶婉莹会放过他们性命。   至于现代华夏国兄弟,她完全不担心,他们的自保能力在这大秦王朝敢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到她的那些华夏国兄弟,对,暗号,而暗号她有绝对的把握能让他们相信,然后再让他们去救军队里一直支持她的那些人,还有父亲……   思来想去,目前能帮自己的人只能有紫韵,于是她唤来了紫韵,然后将写好暗号的纸条交给紫韵,“紫韵,将这个带到钰阁去,找个叫做金爷的人。”   “王妃,您这是……金爷是谁?”韵伸手接过纸条,惊诧的问。   ☆、第四章 琉璃凤蝶   “要你做什么就去做,我是王妃,要是再这么多啰嗦,就把你的舌头给切了。”云珞投了个冰冷的目光过去,厉声道。   紫韵只觉得舌尖打颤,垂了眉再不敢多问。至于紫韵手中的暗号会不会被轩辕澜发现,云珞根本不担心,她要的就是引起轩辕澜的注意。   待紫韵一离开,云珞就开始关注起自己‘无盐的容貌’和接下来的‘洞房’了。   新房里,少不得有铜镜,她随意一扫,就乍然的看到了铜镜里的自己。   这无盐的容貌……   厚厚的铅粉将她整张脸都盖住了,一双眼睛被涂成黑眼圈,一张小嘴成了香肠大嘴……   这般容颜,轩辕澜要是要是看得上眼,她必须得佩服他的忍耐力。   唯一让云珞满意的就只有一头如缎一般光滑,瀑布般垂至腰间的乌黑长发了。   她是白优时,是一头利落的短发;她是沈青如时,因为在边疆几年,一头秀发根本没空打理,到皇宫后的几年,竟是常年的断发横生。   云珞只有她无声的抓狂,楚王府的主堂内却鞭炮声声彻响,来往恭贺之人络绎不绝,但来得都是些文武百官的管家、次子之类的人,正主一个都没有来。   新皇册封皇后和前朝太子婚礼,孰轻孰重,是个有眼色的都会去给新皇祝贺,以保未来之福。   静谧的夜空闪烁着零星的光亮,向大地闪着银色的光芒。   王府居中的忘忧阁花厅。   花厅的布置简单,除了桌椅摆放几种有年代的古董花瓶作为装饰,就只有临窗几盆迷迭香算得上是一景了,正中摆放着的铜制香炉袅袅生烟,散发着隐隐约约的檀香味儿。   在靠东边临窗口,坐着一位银冠束发的男子,稍尖的下巴微微扬起,一双似黑曜石般耀眼的瞳仁,一眨不眨的看着夜空中的弯月。   银碎的烛光打在他的身上,紫色云锦长袍被折射成淡淡的紫流光,让人仿若看到一束奇妙的紫白银光。   他的身旁站着身材魁梧的黑衣人,正敛着眉向他低声的报告:“爷,那上面写着‘一份披萨分几块。’”   “哦……”紫衣男子嗓音清冽,却如同一根羽毛落在了心尖,撩得人心尖隐隐发痒。   墨黑的长发披散在他宽阔的两肩,黑曜石般深幽的双眸里闪着几分戏谑,慵懒中带着邪魅,浑身上下拂上一层神秘色彩。   “让前厅的客人都散了吧,推着爷去新房。”   紫衣男子的声音倏然变得冷冽,黑衣男子浑身的神经紧绷,“是。”   此时,云珞正在使劲儿的对她如鬼魅的脸蛋用清水揉搓着,清水过了三遍,终于让她满意了。   再度的对着铜镜对照时,反而勾起了唇角,露出一丝浅笑来。   这张脸本是个清秀小美人,还未长开,饱含着一股青涩的味道,双眸明净,如同一汪山涧里流淌的溪水,笑起来时脸颊有两个浅浅的小酒窝……这般容颜,和当初倾国倾城的沈青如完全不能相提并论,但是更清纯一些。   但是,她已很满意了。   打量完之后,云珞的手却渐渐的附在了锁骨之上,锁骨上有一翩然起飞的琉璃凤蝶。   琉璃,流云漓彩、晶莹剔透、光彩夺目。   凤蝶,荀丽光泽,脉络通彻。两者结合成琉璃凤蝶,乃是天下至宝。   传闻中,琉璃凤蝶翩翩起舞间,能集聚天下之力,成就绝世容颜、永葆青春。   她还作为前朝皇后沈青如时,还知道得更多一些,‘琉璃凤蝶天下夺,凤蝶出世必乱国’。这里面说的乱国不仅仅指‘红颜祸国’,还指拥有琉璃凤蝶之人能得天下之意。   一个拥有琉璃凤蝶的原身云珞,难道不知这传闻?向来诡计多端的轩辕澜,会这么容易的任由轩辕承摆布?   到底是谁的主意,竟然让轩辕澜答应娶了‘云珞’,轩辕澜到底知不知道她这琉璃凤蝶……   发生的一切,仿佛是轩辕承在操控,可事实上……还得细究。   若轩辕澜娶她是为‘琉璃凤蝶’而妥协,那么这件事情就远远不止这么简单了。   至少,有可能轩辕澜和云衡达成了什么交易,两人也许已站在同一战线上了。   “嘎吱……嘎吱……”   这是轮椅的滚动之声,这楚王府内,用轮椅者只有楚王轩辕澜一人而已。   云珞收起了思绪,心也跟着一提。   云珞对这个楚王并不陌生,在这几年的斗智斗勇中,云珞对这楚王的印象是,他不是一个野心勃勃之人,有着明月珠晖般的面容,巧心夺智之人。   ☆、第五章 珞澜初对   若不是当初有人下黑手,将他的双腿给废了,他这个太子也不会这么容易被废。不过,现在想来背后的黑手……恐怕就是轩辕承。   在这新房里伺候的人均被云珞给打发出去了,令云珞微微惊讶的是,轩辕澜在被推入新房后,也让吩咐下人出去了,此时她已将盖头掀了,脂粉洗了,嫁衣脱了,也不惊讶,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如果说轩辕承是冬日碧空中的那抹暖阳,那么轩辕澜就是夏日夜空中清冷邪魅的月色。   既是月色,就必然带着一股子寒气,他虽然在笑,可这笑却没达到眼底,反而散发着冷瑟的光芒。   轩辕澜这番波澜不惊的表情,云珞自然冷持应对,他不言,她便是不语。   这身子换了个人的事情只有天知地知她知,最多加上她那五个华夏国的兄弟。   “云小姐……这是沐浴完了?”轩辕澜轻启了唇,眸中依旧带着笑,如流水潺潺般的声调,让云珞本沉静的心也活泛起来。   虽然云衡将话说得明白,他也适时的接受了,可这个女人却是让他觉得不安,至少刚刚才嫁进来第一天,云珞就吩咐贴身丫环出门传递消息这件事情,就让他感觉到云衡还有一些事情瞒着他。   轻抿着有些血色的嘴唇,他一双眼睛确实是在看她,可她眼神清明,神色正常中带着几分探究,一点没有亵渎或者他听到的那些意思。   ‘貌若无盐’四字不适合她,‘嚣张至极’这四字显然也不适合她,倒是让他想到了白茶花这种植物,秀丽淡雅、圣洁无邪。   云珞自然不知道,才安静的打探她几秒钟的轩辕澜,不仅仅把外界给这原身的评价推翻,还被给予这么雅致的白茶花印象。   “沐浴倒不是,只是……王爷这一身穿着,让我不得不怀疑王爷的诚意。”云珞向来喜欢把一切都抓在自己的手里,她先要确认的轩辕澜到底有没有和云衡站在一线。   大婚之日,作为新郎的轩辕澜却未着大红喜袍,这是想让轩辕承找到诟病?还是……他和云衡一起商讨后的结果,为了让轩辕承放心?   若轩辕澜不否认,也不肯定,那么她心里的猜测就百分之百正确了。   轩辕澜没想云珞会这么直截了当的指出他的穿着不符,而不是和他的暗卫报告的内容,‘先压服他’。   忽而,云珞笑着给轩辕澜倒了一杯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像是已经同盟的关系般,“楚王爷,我爹都和我说了,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帮助您。”   “助我?”半响,轩辕澜终于挑了挑眉,语气似淡非淡,“不如说是两相得力罢了。”云衡助他,他若成事,必也成就了他。   云珞的心激动了一下,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云衡和轩辕澜果然如自己所料达成了某种交易,已经在一条战线了,她嫁进这楚王府,只是云衡给轩辕澜的第一道诚意。   没想到传闻中云衡对她这个极其溺爱这个女儿,也照样让她成为权利利益的牺牲品,或者说是被逼无奈的选择?   “想必,刚才我丫鬟紫韵手中的纸条王爷也看到了,那纸条中写的是暗号,我在外界的传闻虽说不好,可也交得几个江湖好友,可为王爷助力?”主要是她暂时不能完全相信轩辕澜,有实力才有说话权。   云珞的坦诚,倒是让轩辕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云小姐如此坦诚,倒是本王的不是了。”   云珞丝毫不在意他的态度,而是冷静沉声道:“我希望让他们立刻入府,因为时下有重要之事,必须今晚去做。”   “若真的赶时间,本王手下倒是有些人。”轩辕澜挑着眉没一口答应,却也给出他能帮忙的信号。   云珞微微蹙了蹙眉,突然转念一想,依云衡不显山露水,隐藏那么深来看,轩辕澜对他也肯定会有所保留。也罢,轩辕澜现在还不能完全信任她,干脆就让他去做好了。   于是云珞也不客气道,“王爷,或有一事,您现在未曾得知……沈老将军于昨日……毙,沈老将军一生军功无数,为保大秦,一身鲜血献于战场,可却得来这么一个结局,想必朝堂之上会起纷争,民众之中也会有人对新皇不满。”   说出这句话,云珞的心头堵得慌,她不能亲自去接她的父亲,只能借着别人的手,她这个女儿当得真不合格。   烛光隐隐,轩辕澜的神色里看不出一点儿惊讶,眼底的兴致却越发的浓烈:“不知沈老将军和云小姐有何渊源?”   陷入悲痛中的云珞却没注意到这一点,对轩辕澜的态度却是不满,咬着牙回答,“我与他……并无相关,他却是我万分尊重之人。”   ☆、第六章 父亲未死   “如此说来,云小姐也同本王一样对沈老将军敬重有佳。”   轩辕澜突然变了声调,凛冽异常,“可本王却断不会拿沈老将军来引发事端……”   轩辕澜修长的手指突然朝着云珞咽喉靠近,云珞本身敏感度够强,险险的躲开了轩辕澜的攻击,身子飘然而起,离着轩辕澜数步距离,神色也冷然起来,“不知王爷何意?”   倏地,轩辕澜眼眸一闪,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让本王看看你真面目。”   云珞不知为何轩辕澜突然变化,轩辕澜的攻势却是一点儿不让她感觉轻松,传闻说轩辕澜只是一个喜文厌武之辈吗?可他这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从何而来?她竟被他击得连连后退,他身下的轮椅灵活得就像是他的双腿一般令人惊诧不已。   云珞身无长器,只得从发髻中拔出发簪,来应对轩辕澜突如其来的攻势。   在‘你攻我退,我退你进’两者相斗中,云珞的发簪堪堪的抵在了轩辕澜的脖颈,而轩辕澜的手却已然探在了她的耳际、脸庞、下巴……   紧接着,在云珞想将他修长白皙的手给废了时,他却退了几步,“是本王冒犯了。”   云珞一个轻巧转动,退了几步,和轩辕澜保持距离,双眼厉色的看着他。   须臾,轩辕澜就恢复了刚才的神色,睨着云珞,很是肯定的说出一句,“果然外界传闻不可信。”   “自然是不可信,毫无功夫伴身的楚王竟然有如此修为。”云珞也缓了气息,在她刚才的一瞬间,她差点就将簪子插在了轩辕澜的脖颈上,幸好轩辕澜及时收手了,要不然还真不知道会不会将他给杀了。   在轩辕澜收手的那一刻,云珞就在猜轩辕澜会对她出手的原因了。实在是她和那云珞不像,所以向来谨慎的轩辕澜用最直接的方式证明她是否云珞。   “误会即已解开,我希望王爷能马上派人寻找沈老将军,我并非对沈老将军不敬,只是不想他死得如此不明不白。”   “若……沈老将军还活着呢?”   轩辕澜轻飘飘的一句话,似乎在云珞的脑门埋了个地雷,轰然在云珞的脑门炸开,本该和他保持距离的云珞突然靠近了几步,“你说什么?他还……还活着?”   这是云珞在这大秦听到的最好一句话,她爹没死,还活着。   “本王敬重于他,派人在他流放的途中一路保护,幸亏保护得当,用别人的尸体取代了沈老将军。”   轩辕澜见突然激动起来的云珞,对于刚才云珞要利用沈老将军的话倒是反应淡了些,微微挑着眉一时间再度让他的心里起了涟漪。   “那你能让我去见他吗?我想马上见到他。”她要亲自看到他平安,才能安心。   轩辕澜微微拢起了凤眉,眉宇间透出一股子的不赞同,“现下怕是不行,轩辕承时时刻刻派人看着我,若一时不慎,就会被他发觉,不如等些日子,让轩辕承稍稍放缓了心,再进行商讨。”   云珞的脑袋立马转了一圈思绪,父亲没死,被轩辕澜保护着,轩辕澜真因为敬重父亲才保护吗?要知道,父亲在大秦王朝是很得民心……可就算轩辕澜要利用父亲,至少父亲还活着。   “云珞代天下百姓谢谢王爷的仁慈之心。”云珞想说出作为一个女儿对他的谢意,可现在还不是时候,只能以这样的方式道谢。   轩辕澜以为云珞真的对沈老将军极度敬重,更是对云珞刚开始想要利用沈老将军的芥蒂去了一大半。   “云小姐不必言谢,这是本王应做的,今夜就委屈云小姐和本王共处一屋,明日本王便会搬出去。”   云珞在心里暗暗撇了撇嘴,这个轩辕澜不知道是个真君子呢?还是真的看不惯她这副根本算不上美人的容貌。她想,第二种会更实在一点,毕竟轩辕澜是一个美男子,自然要配上大美人才符合他的身份。   “不委屈。”云珞话落,即刻就自顾自的朝着床走去,毫不客气的占了大半的空间,“王爷应该不介意睡软榻。”   轩辕澜眼眸里一闪而过的惊讶,没有逃过云珞的眼睛,她笑得自然,“王爷竟然和云珞是合作的身份,云小姐叫着倒是生疏得紧,不如叫我云珞吧。”   云珞是个女子都这般大方作态了,轩辕澜自然不会落了一步,“既然如此,云珞唤我字容怀吧。”   这是云珞第一次听说轩辕澜的字,容怀……容怀……这表示他的宽容之心,亦或者……   云珞默念了两遍,才缓缓的闭上眼,却马上睁开了眼,紫韵现在是否已经把纸条送出去了。   “我……”   ☆、第七章 实力比拼   云珞还未说出口,轩辕澜却是整个人似乎飘忽一般,躺在了她的身旁,俊俏脸上好似俏皮道:“新婚之夜,怎能让新娘一人独枕。”   他的话极其的无赖,却是天经地义。   云珞想却干脆的踢出了脚,可那脚还未踢出就被一只有力的手给抓住了,沙哑中带着磁性魅力的声调再度响起,“云珞,是怕我做出什么事来?”   云珞几番挣扎未脱,语气也强硬了,厉声警告:“放开本……小姐。”   在深宫的那些年,沈青如的自称,从来都是‘本宫’,一时间,差点难以改口。   轩辕澜手中的力道倒是放轻了些,却没将她放开的意思,脸上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神色,“不如云珞前去唤来的人来,我们来当场测试一番?”   轩辕澜不说,云珞刚刚也想起来了,她让他们来,若他们没有见到她,定是不罢休的。   而轩辕澜这句话,不仅仅在提醒着她这件事情,更是在说她的人来了会被发觉,不管是明着来,还是暗着来。   云珞却是深知,他们肯定是暗着来的。   果然房门外此刻就响起了打斗之声,刀剑相碰间似乎在各展所长。   云珞勾了勾唇:总算没丢她的脸,“那便一起出去看看。”   云珞勾起一抹浅笑,他们……她还是很信得过的。   于是,这一对新婚夫妇,起床之后……观战。接着,两人像是已经熟络一般,开始对着正在打斗的人评论起来,互相在贬低着。   “哼,以为剑法好就可以伤人了吗?难道不知道我们家的白金最会躲剑?”   “那个白头发的,这么胖,还跳得动吗?”   ……   两个主子你一句我一语的,丝毫没有顾及打斗中众人的感受。   轩辕澜的手下倒个个一如既往的对付着来人,可来人却是受不了了。   “你们说什么呢?我们是来找人的,你是楚王妃吧,你把那个人叫出来。”   说话的这个人,正是躲着正欢的白金,云珞憋着笑,“白金,你兜里的金子掉了。”   “奶奶的……”   白金正想要骂出口,突然却是一愣,“你说什么?”   云珞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尘灰,优雅的站起身来,一双乌黑的瞳眸立刻迸射出寒冽之气,“白金、白银、白图、白慕、白恬……住手。”是的,他们都姓白,随云珞姓,云珞在华夏国的名称为白优,意为最优秀。   五白皆停下了打斗,然后对视了一眼,齐齐道:“老大?”   五白可以很肯定的说,这是他们一生中第三次惊恐了。   第一次,他们穿越到大秦之时。   第二次,他们知道了沈青如是老大时。   第三次,就是此时,一个又换了躯壳的老大。   老天,老大的灵魂是不死的么?   不对,老大在皇宫中不是已经遇害了吗?五白想到这点,神色突然肃穆起来,然后五人齐聚,终于正视了在楚王府当家作主的人轩辕澜:“楚王爷,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与老大单独谈谈。”   这件事情必须证实,老大竟然再次被人害了,他们……实在是没脸。   云珞笑着,却是一挥手,气势十足,“将他们解决了,再来见我。”   除了老大,谁能这么自然的指挥他们,谁能这么牛逼的说‘解决了,再见她’,谁能辨认出白金兜里的是金子?而不是银子……   五白的心里已经完全确定了,云珞就是他们心目中的老大,只是这次又换了一个面孔和身份,于是开始接到命令般认真的解决起当前的‘敌人’来。   云珞又给落了一句:“千万别出血,差不多就得了,你们清楚的。”   轩辕澜从一开始的饶有兴致,到看到五白完全比刚才不同的武功修为,顿时眼神也渐渐的沉凝,也命令道:“出全力,勿伤人。”   此时此刻,云珞和轩辕澜两人,都在试探着对方手下的实力。   刀剑之声又起,足足打了半个时辰,云珞手下最‘淘气’的白银躲开了剑锋,朝着云珞抱怨了,“老大,你干脆让我们杀了他们吧,这样不能杀太累了。”   瞧瞧,这话多自然,仿佛杀了轩辕澜手下一等暗卫,只是他随便挥挥手而已。   云珞没回答,转眼看向了轩辕澜,看轩辕澜还意犹未尽的样子,道:“再给容怀表演一刻钟。”   白银愣了一下,才发觉云珞说的‘容怀’是轩辕澜,不满的嘟嘟嘴,却还是再度加入战局。   轩辕澜越看越觉得五白不简单,他们虽然可能在刀剑上不敌他的手下,可是在很多方面,却是高这些暗卫一层的,比如说,在确定敌人武功缺陷时,又比如说,他们力道轻缓有度……   本以为云衡只是提供给他,云珞这个天命之女,没想到……却还给他带来这样的惊喜。   ☆、第八章 死了再生   轩辕澜倒是看得意兴盎然,可他手下的暗卫却已经把新来的云珞,这个王妃在心里骂了千百遍了。   这大婚之夜的,一刻值千金,不去洞房……来看他们打斗,这么不能伤人的打斗着实费神费力啊。   五白掌握的时间准确,一刻钟过后,立刻停手。云珞耸肩看向轩辕澜,四目对视,“不知容怀觉得如何?”   “皆为有用之才。”轩辕澜给的赞赏毫不犹豫。   “那便入住府中,养着吧。”云珞不客气的做主。   在轩辕澜面前站着的暗卫,皆在心里摇头,这些人要是住在府中,他们还能藏得了身吗?   可是轩辕澜的表情,明显是默认了云珞的话,他们只得低头看着脚尖哀叹。   新房自是不能让出,轩辕澜给了云珞一个无人的密室,让云珞和五白单独相处。   五白中最沉不住气的自然是白银,他对于白银最独有情钟的,人如其名,他抱怨道:“老大,你这是怎么回事?”   云珞面无表情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个大概,最后得出结论,“所以,在接下来的计划里,和轩辕澜合作,把轩辕承拉下位。”   “奶奶的……”白金爆粗口敲桌子,且他身材体胖,那木桌子差点被他给压垮,“老大,我们现在就去杀了那个女人。”   白金口中的那个女人,指的自然是‘叶婉莹’了。   “不”。   云珞露出一丝邪笑,“怎么能让她这么容易的死了呢?我要让她生不如死,死了再生,生了再死。”   白图对云珞说的一切都赞同,且话不多,最多说的一句就是:“老大说得对。”   “老大,那我们现在做什么?”白慕最实在,也最会把握主心。   “老大,你可别为了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伤心,有我们在呢,你想要什么样的美男子,我们今晚就送到你房间里去。”白恬的嘴果然是最甜的,不过招来另外四人的白眼。   云珞长长的提了一口气,“看到外面的字没有,我现在是楚王妃,不是什么皇后了。”   “哦。”   “哦?”   “喔……”   “噢。”   “呕……”   五白回答不一,表情一致,他们可从来不相信什么天命的。   “所以……”云珞敛起了神色,五白也立刻站直了身躯,准备听云珞的命令。   “所以,你们现在这里可以养精蓄锐,轩辕澜会负责你们的吃喝拉撒,最关键的是此刻不可轻举乱动,那个楚王轩辕澜对我还有疑问和猜忌,你们要不露痕迹的打听我爹沈老将军的下落情况。”   五白皆露出‘老大你有没有搞错’的神色,然后再看看云珞坚定的眼神,只能纷纷点头同意去执行。   在五白的眼里和心里,只要云珞这个老大没事,就一切好说。   养精蓄锐,吃喝拉撒?这不像他们一贯的风格啊,没有事情做是最无聊的。   云珞和五白交代完后,就让轩辕澜给他们安排住处了。   新婚之夜过了大半,轩辕澜觉得今晚收获颇丰,云珞再次见到了自己最信任的华夏国好兄弟,两人的心情都不错。   这人一放松,轩辕澜就想到了比较重要的事情来了,“明天你用这个样子去面见轩辕承谢恩吗?”   对于轩辕澜的话,云珞连连给出白眼。让她天天擦铅粉,对皮肤有极大伤害的东西,她才不要。   “要让轩辕承后悔,这不应该是你高兴的事情吗?”   作为沈青如时,她就是太过锋芒毕露,才被轩辕承盯上,才落得个被活埋的下场。而这一次转世做云珞,她打算低调做人,高调做事。   不知为何,云珞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轩辕澜感到安心,一点也没有在心里产生怀疑。   “那好,明日要入宫拜谢‘皇恩’,还需早起,睡吧。”嗓音清缓自然,流露出一丝丝的关心。   云珞却很没体会的回了一句:“容怀,你可知,你的暗卫为何会发现我家五白?”   “我家”两个字,让轩辕澜蹙了蹙眉,不过还是疑惑的看向了云珞。   云珞并不觉得自己哪里措辞有问题,一脸的得意,“那是因为白银故意去惹你的暗卫,他说早就想看看楚王府中暗卫守护如何。”其实白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进楚王府了,因为太轻车熟路,所以才故意去惹府中暗卫。   “那结果如何?”半响,轩辕澜才问道。   任谁这么轻易的来惹保护自己的暗卫都不会高兴,而且貌似……他的暗卫着实有些弱了。   其实,在见到五白之前,轩辕澜还觉得自己的暗卫,比轩辕承的那些武力修为会更高一筹,可见到五白之后,觉得自己的暗卫还需要回去再锻炼一番。   “结果很明显,你的暗卫不够格。”云珞挑了挑眉,白皙的小手在案桌上铿锵有力的轻轻的敲打着。   ☆、第九章 入宫   翌日,天朗气清。   八匹汗血宝马在前,宫廷八十仪仗兵在后,中间只拥着红罗帐内的轩辕澜和云珞两人。   敲锣打鼓肃清障碍,从王府到宣启门铺满了红毯,一地百花香味,轩辕澜、云珞之仪仗踏经百花红毯。   这样豪华的阵仗,只有一国国君才配有,可是此时轩辕澜作为一个王爷,被特赐此仪仗,入宫叩谢皇恩。   如此恩赐,当然不是为了给轩辕澜这个王爷增添风光,实际上让轩辕澜丢脸,让所有人看看云珞这个无盐女是多么的丑陋。   街两旁,百姓接拥而至,层层叠叠热闹非凡,都是来一睹新任楚王妃之‘风采’。   仪仗轿内却不符时宜传出娇媚之声,如丝如眉,“王爷,您昨晚可……弄疼臣妾了……”余音婉转,切切回绕。   众人皆被闷打一棍,难不成楚王喜欢这样丑陋且嚣张跋扈的女人?却听到娇俏嗲声,是楚王将这无盐女给征服了?   “爱妃……昨晚你也当真凶猛,叫为夫好生欢喜。”细细辨认,嗓音柔软间,还隐或有咬牙切齿之调。   “爷……妾身……”欲语还休的话语,当真让闻者抿神倾听。   奈何下一刻,罗帐内却再无其他声音传出,不禁让人露出失望的神色来。事实上,红罗帐内,‘硝烟四起’。   本该端坐的两人,抿气、敛神,压低了声音,先是女声,“轩辕澜,你当真喜欢?”   “自然……很喜欢,”轩辕澜一挑眉。   昨晚,新房内大战三百回合,新郎新娘一早起来,皆浑身酸痛。此大战,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新房被两位新人一番折腾下,屋内一片狼藉。   如此折腾,只为争夺在床上睡觉的权利,结果是云珞以牺牲脚踝一痛,赢得了在床上睡觉的权利。   仪仗慢慢的朝着宣启门行去,两刻钟后,终到达宣启门。   由于楚王双腿残疾,不宜用双腿走进奉贤殿以示尊敬,新皇为显大度特旨让他在皇宫内用软轿,不需行礼的恩泽。   作为楚王妃的云珞可没这般好的待遇了,她只能步行。   作为曾经的第一女将时,她几乎不进皇宫,唯一的一次,还是特例让她御马到殿前。而作为母仪天下的皇后时,她权利更大,从来都以轿代步。   可如今,她成了楚王妃,竟然第一次在皇宫内用步行。   带着一肚子气的云珞不会妥协,在前世她就是妥协太多,才导致沈青如的悲剧。   “来人,给我一匹马。”她嗓音蓦然抬高,带着一种呼啸的气势。   宣启门侍卫皆睁大了双眼睨着云珞,心里皆道,果然够嚣张,在这皇宫内还大肆喧哗。   “本王妃腿脚不便,不宜步行,有马便可。”云珞高抬着头,一副‘我就是这里主人’的姿态,要多傲就有多傲。   腿脚不便之人还能骑马?这简直是世间奇谈了。   可云珞说得一本正经,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侍卫们有些愣住了,一时间竟没人站出来应对。   轩辕澜撇看了一眼站着动也不动的云珞,轻飘飘的落下一句,“若耽误了皇上的时间,你等纵有一百颗人头都不够……”   “请王妃稍等,我等这就去拉马。”一机灵的侍卫立刻出声。   得罪了皇上是死,可现下得罪了楚王妃……怕他可能死得会更早。   侍卫选的马勉勉强强的得到了云珞的认可,可却是一匹难以驯服的马,这些侍卫都是些聪明的人。马给你找来了,骑得怎么样,就不关他们的事情了,有眼睛的都知道,新皇对楚王不满,对楚王妃那也自然一样。   云珞的马技已经到了纯熟的地步,更难驯服的马在她的手下都只能乖乖听令,何况这个……   于是,一软轿,一马,两夫妻双双到达了奉贤殿。   奉贤殿内,轩辕承和叶婉莹两人笑盈盈的坐在了龙凤椅上,云珞心中冷笑不已,现在虽然没有绝对的实力,让这对男女过上生不如死的生活,可她的膝盖却是谁都不跪的。   “云珞特谢皇上恩典。”她轻轻一俯身,没等轩辕承请起,她就自顾自的起身了,站得笔直。   殿内所有人,包括了轩辕承、叶婉莹都露出了惊愕之色。   轩辕澜却想到一人,刚死不久的沈青如,她第一次上殿,也是骑着马入宫,也未曾给他父皇跪拜,而是直截了当的一句,“末将特谢皇上恩赐。”   这一次,面对轩辕承和叶婉莹,她更是不想委屈了自己的膝盖,去跪这两个狼心狗肺的男女。   轩辕澜想到的一幕,轩辕承也想到了,靠在龙椅上的五指微微紧了紧,可很快他就恢复了常态。   这云珞本就是粗鲁不堪、嚣张至极的女人吗?她如此不懂规矩,不是他想要的吗?   “来人,赐坐。”   ☆、第十章 轩辕澜失态   这赐坐却是给云珞一人赐坐的,轩辕澜早已坐在了他的轮椅上。   经过昨晚,云珞已经知道了那轮椅不简单,轮椅下还暗藏机关。   只身入宫,轩辕澜为保命,自然有所准备。   轩辕承虽然外表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可内地里的小人的角色却没少扮演过。   “皇上,恕臣管教不严。”轩辕澜漫不经心的解释,然后示意让人将他推到云珞身旁。   云珞看到了赐座的椅子,就直接坐了下去,她强忍着怒火,根本未曾想过谢恩,对于这两个背叛者不杀难以泄心头只恨。   对云珞的态度,第一个表现出不满的是叶婉莹。   一开始叶婉莹还强装着笑脸,略施粉黛的她更增添了几分柔弱的美。   当云珞没有跪下时,她的心里已经充满着不满情绪,这是碍于情面没有表现出来,再听到轩辕澜漫不经心的解释,明显是为那个云珞的态度开脱,不满就显于脸上了。   其实她隐藏的很深,轩辕澜才是她第一个喜欢的男人,可是后来因为权力相争,不得不转而投入了轩辕承的怀抱。   轩辕承虽然风流倜傥,但作为太子的轩辕澜却是温文尔雅的美男子,这对于一个情窦初开的叶婉莹有着绝对的吸引力。   叶婉莹对于轩辕澜就像是一个过客,正眼都不看一下,清冷无情的打击可想而知。后轩辕承百般讨好,轩辕澜又双腿残废……叶婉莹的心一横,便跟了轩辕承。   “本宫看着,这楚王妃还是欠管教啊,一点规矩也不懂,你说呢楚王……”   “欠管教?”轩辕澜轻笑开来,扬起了一边的嘴角,一双琥玻色的瞳眸似乎在回想美好的事情,然后细细的发笑,神态越发的宠溺,“她就是这个性子……有些小调皮。”   云珞本有些怒火的心被轩辕澜这句话,一下控制不住的噗嗤笑了,接着说道:“皇后娘娘乃是我们大秦的大家闺秀,规矩懂的多但却不自由,云珞觉得生活就应该按着自己喜欢的活法才最好,对吧皇上。”   一句话,把轩辕承和叶婉莹两人都给拍打了一番,他们还不能马上反驳不认可。   对于轩辕承和叶婉莹,没人比云珞更加了解他们,他们都是好面子之人,生存之道却是心狠手辣之徒。   现在他们如愿得到自己想要的,地位也高了,可骨子里那种小人得志的性格却是无法改变的,“听闻昨晚皇兄和皇嫂琴瑟和鸣,羡煞旁人。”轩辕承不高不低的顶了一句回去。   皇兄、皇嫂?对啊,轩辕澜现在虽已不是太子了,但还是轩辕承的哥哥?   “皇弟客气了,谁人不知皇弟和弟妹是大秦人人羡慕的一对璧人。”轩辕澜顺势就改了称呼,“也不知母后如今身体可好?”   一句母后,让云珞的心咯噔一下的漏了半拍,让叶婉莹娇媚的脸微微苍白,更让轩辕承还笑着的脸凝滞了半秒。   轩辕澜口中的母后,指的正是沈青如。   “她……母后……”叶婉莹咬着贝齿,美瞳看向了轩辕承,本已经想好的借口,看着轩辕澜那双眼睛,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轩辕承却是一秒神色变哀恸,低哑着嗓音道:“皇兄,昨晚……母后去了。”   “啪……嘭……”   云珞不得不另眼相看轩辕澜,这是她见到他第一次失态,就算他双腿被诊断为终生残疾,也没见他这么的失态过,竟然在奉贤殿拍断了自己轮椅的椅沿。   他神色青白交错,几近无礼问道:“轩辕承……你说真的?”   “因昨晚乃皇兄大婚之日,朕不便打扰,便让人噤口,下令七日后再行发丧。”   轩辕承的语气寡淡,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轩辕澜直呼他名。   “此事为本宫的不对,姐姐……不,母后本因为父皇逝世心中哀痛,又不让人伺候,本宫昨晚实在是……当发现母后之时,母后已经……”叶婉莹努力做出痛苦的神情,一双眼眸里已经蓄满了泪。   呵……多完美的演技。   这一切看来都是事先计划好的,用沈青如的死给轩辕澜安一个克母的名声。   云珞心中冷笑,“想必那些奴才也该死了。”   看到叶婉莹瞬间的凝滞,云珞心里生出了一丝快感道:“云珞倒是听闻,皇后娘娘为让母后安息,已将凤栖宫内的宫女、太监皆杖毙,扔在乱葬岗了……”   话罢叶婉莹、轩辕承皆愕。   皇宫之内,特别是凤栖宫,他们早已密布人手,不要说人,就是一只蚊子都难进出。   云珞,不过区区一个臣子之女,从未进宫,又从何得知?   ☆、第十一章 试探?   嘲讽的看着叶婉莹和轩辕承两人惊愕的嘴脸,凤栖宫在一夕之间被摧毁,他们布置得再缜密,再无人知晓,也万万想不到,会有灵魂附体这一说吧。   “是……那些奴才没有照顾好姐姐,不……是母后,是他们罪该万死,所以皇上才下旨全部杖毙。”叶婉莹咬着贝齿,明媚的眸里划过狠毒的神色。   他们罪该万死?他们忠心耿耿的对待她,若不是她太过相信这对背叛她的男女,那些人怎么会惨遭这样的毒手呢,日后,她将一一为这些枉死的人讨回公道的。   “臣,恳请皇上让母后安息。”不知为何,云珞从轩辕澜波澜不惊的语气里,听出了隐含的怒火。   “可……”轩辕承嘴角含着一丝为难,“皇兄昨日才大婚,怕会沾了秽气。”   “云珞也请皇上先安葬了母后,以宽慰先皇的在天之灵。”   云珞想不明白轩辕澜为何要这么做,这是她想要的做的事情。   死的那个人,其实是她,虽然那个身体现在已不属于她了,可沈青如的灵魂真真正正的属于她。   “既然皇兄和皇嫂不介意,朕马上下旨发丧。”轩辕承似乎挣扎了一番,却在须臾之间下了决定。   说这话时,他的眉间微微扬起,但云珞清楚,他这不是高兴,恰恰相反的他此时正处于极度愤怒的边沿。   是因为她说的话?云珞挑眉,眸中却闪烁着不明的浅笑。   这一次的见面谢恩,在轩辕澜的沉默与云珞的嘲讽中结束。   从皇宫回到王府已过午时,轩辕澜独自推着轮椅静坐在忘忧阁外的一棵梧桐树下。   风徐徐吹过,卷起他浅青色的衣玦,忽起忽落。   云珞就站在他的身边,感受着他身上散发出的凄凉气息。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八年前的那天,父皇特许她策马而入,她穿着一身银红色的盔甲,当时的脑中只有一个形容‘飒爽英姿’。”   “第二次见到她,她和轩辕承在一起,笑得很灿烂。”   “第三次见到她,她请求自愿嫁入皇宫,愿将一切手中的权利交予父皇,父皇大喜,封她为皇后。当时,我看了一眼轩辕承,看到他眼里只有欣喜,我在想,他不是喜欢她吗?为什么欣喜?”   “第四次,她给了我这个玉佩。”   “后来,当我知道她入宫的原因是因为轩辕承时,我恨不得马上杀了轩辕承。”   听完这些话,云珞不由得露出惊讶的神色。   初见轩辕澜,只觉得他是温文尔雅的美男子,不适合做太子。   当时她给他的玉佩,只是万千宝物中的一种,她对他根本是无心之举。   云珞本想保持沉默,却不想看到轩辕澜手中明显被摩挲了无数次的玉佩时,忍不住震惊了。   那玉,色泽质量虽然不错,可他就算是一个废太子,不可能没有比这玉更好的玉饰。轩辕澜你这些话,在你新婚妻子的面前,是不是该隐晦一点?   难道……他这是在试探她?   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听得轻笑的男声,“你是不是觉得我喜欢上她了?”   难道不是?云珞的脑子有点短路。   “不……我没喜欢她。”轩辕澜目光坚定道,一双修长白皙的手却紧紧的抓着车沿,似乎要将它捏碎。   “你喜欢她我也没意见。”云珞轻快的回了一句,其实她也没觉得轩辕澜会喜欢沈青如那样的。况且他们是死敌,喜欢上死敌就注定会输的很惨。   “我将她放在心底最深处,不愿意触碰的地方,她要权位,我给她,可她为什么那么傻?傻到……”耳畔传来的嗓音越发的低沉,伤心,似乎要将一切都脱口而出。   云珞却猛然抓住了他愤怒颤抖的手,“容怀,我知道她在哪里?晚上我们一起去把她偷出来,她太笨了,那个埋葬她的地方。”   这话说完,连云珞自己都觉得吃惊,她的声音何时变得如此温柔了?手掌心的触感是温暖的,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云珞连忙想将手撤离,却被反被一双大手抓住。   “走吧。”云珞翻了翻白眼,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别装了,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腿根本没事。”   轩辕澜抓着她的手越发的用力,神色紧肃且嗓音执拗,“你到底是谁?你知道我所不知道的事情,还知道得那么清楚,竟然连我的腿没事也知道。”   “那是因为我又没死”云珞心道。   轻轻的拽开他的手,“王爷,男女授受不亲。”   云珞又加重了语气,“请王爷自重,我和你现在是合作关系,要是你双腿不能动,我能送进府嫁给你吗?我爹可是兵部尚书,他不看重轩辕承,愿意帮助你,你应该知道为什么吧?你是聪明人,不用我多说什么了。”   ☆、第十二章 无意偷听   漆黑的夜,隐隐发凉。   两道矫健黑影,同时跃入大秦皇宫,朝着凤栖宫的方向快速的起落。   云珞惊喜之余,这具身体和她灵魂的融合,竟然和她做‘沈青如’时不相上下,身体各方面她都比较满意。   越靠近凤栖宫,她心里的喜悦很快被压抑的情绪所代替,这里的一草一木她都非常熟悉,可这里的人却都成了孤魂野鬼。   凤栖宫四周静悄悄的,几声乌鸦的叫声更加深了宫内的凄凉,进到凤栖宫内,云珞一步步的走到凤椅前,顿了顿,才带着淡淡的愁思道:“她……就在这凤椅下面,这个位置是她一生的期望。”   当轩辕承的皇后,当他最爱的女人……可此时此刻这一切,都成了笑话。   “她要的,我自会给她,现在我们……”   轩辕澜的话还未完,就听到殿外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人进来了”,云珞小声的提醒道。顺手将他一扯,快速的转动了凤椅顶端的一朵白茶花,两人随即一起遁入一旁突开的一侧,然后那里再度快速合上,仿佛根本没有人在这里出现过。   轩辕澜晃了下神,睨着她,“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暗道?你到底是谁?”   云珞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解释:“这里是凤栖宫的秘密之地,只有我和她知道。”   这句话说完,在隔着木板的大殿内,就传来云珞永远不会忘记的温柔嗓音,是轩辕承,“婉儿,别担心了,这里不会有人来的。”   他的声音依旧温柔如一汪曲水流觞,甚至她还能想到他说着这话时,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瞳眸里盛满的爱意。   “阿承,今天那个云珞的态度着实让人气愤,你为什么不让人处置了她?这云衡太狂妄了吧,竟然连你这个皇上都不放在眼里。”叶婉莹愤愤不平的语气里,却还夹杂着一丝撒娇味儿。   “处置?”   轩辕承冷笑着,薄唇轻启,“要处置,也得让他们连在一线,等他们想要推翻朕这个君王时一并处置,云衡他本就本来就十分不满我做君王,现下还主动的要求将独女嫁给轩辕澜,轩辕澜还欣然接受,今天来谢恩你都看到了,轩辕澜还为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贱丫头说话,这么明显的态度难道你没有看出来?”   云珞一怔看了轩辕澜一眼,原来……这具身体会嫁给轩辕澜,竟然是云衡先提出来的。   “阿承,就算是这样,我们得等多长时间?轩辕澜他已经这样了,我们也用不着怕他,一个残废的人还能妄想做君王吗?难不成云衡想自己上位?”   叶婉莹显然没有轩辕承的耐心,此时的她,根本不像云珞先前看到的温婉柔水,娇媚动人,反而带着一股尖酸刻薄。   “婉儿,这凤栖宫的人都已死,可云珞怎会知道沈青如也已死?显然凤栖宫里有云衡那老儿的奸细,我们需尽快的找出这个奸细杀之,方可保住我们自己。”轩辕承的声音果断,他认定了在这凤栖宫里有未死的奸细。   叶婉莹拧了拧眉,有些不快的辩驳,“阿承,你是在责怪我吗?还是你认为我违背了你的旨意,没等你同意,就先将沈青如杀了?”   “叶婉莹,”轩辕承直呼其名,声调如冰冻的冰线般簌簌发冷,“你不听我的旨意杀了她,到现在你都没有悔意吗?当初你们可是最好的姐妹。”   半响,云珞就听到叶婉莹嘤嘤戚戚的声音,哽咽着,“阿承,我心里只有你,这些年每每看到你和沈青如卿卿我我的,我却要假装微笑的说祝福你们的违心话……如今她死了,你开始怪罪于我,莫不是你真的爱上她了?”   “你给我闭嘴,你应该知道最后我还是册封你为皇后,她却被你杀死了,”轩辕承气得不轻,隔着一层木板的云珞和轩辕澜都很清楚的听到他的粗喘声。   “我就要说,你没有爱上她,我为什么不能说,我就是讨厌你们整天在我的面前做出卿卿我我的样子,她蠢才会相信你的话,既然你下不了手,不舍不得杀她,我就替你下手解决了她,兵符我定会帮给你找到的。”   叶婉莹从来不承认她会比沈青如差,在她眼里,沈青如就是一个傻子。   “啪……”的一声响亮巴掌,响彻了整个安静的凤栖宫,云珞听到轩辕承如地狱发出的低吼声,“叶婉莹,大秦王朝不姓叶,还轮不到你做主。”   叶婉莹捂着被打的右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轩辕承,她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可轩辕承留给她的只是翩然而去的背影。   ☆、第十三章 诚意   “阿承,你太无情了,为了你,我全家的性命都交在你手上,你就为了一个该死的女人沈青如,竟然如此对待我,你会后悔的。”叶婉莹沙哑的声音带着愤恨说道。   然后她慢慢的转过身,看着凤椅下方,“沈青如,我不会让你如愿的,阿承是我的,他将永远属于我,你永远不可能得到他,你只会下地狱。”   片刻之后,叶婉莹才捂着有些红肿的脸离开了凤栖宫。   云珞和轩辕澜从暗格中出来,再度出现在凤椅前,云珞看着叶婉莹远去背影阴阴嗤道:“对着尸体还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日后真是死不足惜。”   云珞并没有因为刚刚叶婉莹说轩辕承对她还有旧情难忘,会有所感动。   叶婉莹口口声声说轩辕承不喜欢太过强势的女人,可她自己现在做的一切,不就是在拢权,想要将轩辕承牢牢的抓在手心吗?   此时,轩辕澜微微上扬眉梢,眉心间隐有笑意,“云珞,等一切了结,我会让你正大光明的在这里。”   云珞觉得有些周身有些发寒,眼眸看向轩辕澜,只见他的神情认真,仿佛在说着誓言。   轩辕澜,他是真的喜欢……?   “云珞,以后的事情我不敢保证,但是我可以保证你云家世代荣华。”   轩辕澜突如其来的保证,让云珞勾起了一边唇角,“今日容怀的话,我唯一听进心里的就只这一句,其余的我会当作玩笑话。”   “若他日我能重新上位,我保证你坐上贵妃之位。”轩辕澜微笑的说道。   “贵妃?”   云珞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却很快恢复正常,“我只希望于容怀在成功之时,放我自由,让我离开。”   看轩辕澜微许惊愕的神态,云珞露出一笑,并没有解释,“算了,我们还是快点动手吧。”   可是当他们将座椅下的暗道打开,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他们在凤栖宫大殿中忙活了好一阵,却连沈青如的尸骨都没有发现一根。   云珞呼出一气,摇着头说道:“轩辕澜,不用找了,已经没了。”   一天的时间,叶婉莹不可能把尸体运出去,听她刚才的话,应该并没有把沈青如的尸首移到别处。   眼下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叶婉莹将沈青如的尸体用了化尸药水,将沈青如的尸体变成了一潭水,然后和泥土一起融了。   果真‘最毒妇人心’,竟然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容不下,她对沈青如是有多深的恨意啊?   作为曾经的沈青如,她不曾想到,作为此时的云珞,心里却明白了一切。   “你确定沈青如的尸体在这大殿中吗?”轩辕澜的声音微微打颤,似有怀疑。   “确定是这里没错,而且你方才不也听到了叶婉莹说的话,沈青如的尸体已经不在了,那就只有化尸这条路。”   云珞冷凝着杏眸,仿佛沈青如已经尸骨无存,跟她没有任何的关系,实则她的心里对叶婉莹和轩辕承的恨已经恨之入骨,恨不得现在就去杀了他们。   “你会不会猜错了?”轩辕承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她所说的话,黑眸微微眯着,眸中蕴含着无数的火花。   “你……”云珞硬生生的将下面的话卡在了喉咙,凝眸看着轩辕澜,此时的轩辕澜身上又出现那种凄凉的气息,眼眸里暗含着的冷厉,连她都不由得一震。   对于轩辕澜过渡紧张沈青如,难道当初他真的是对沈青如动心过,就如同他新婚之夜告诉自己的,是为了沈青如才放弃太子之位的,现在她不可能相信任何一个男人的话,就是因为轩辕承的甜言蜜语次啊让自己送命的。   “总之现在尸体已经找不到了,兵符你想要吗?”   不要兵符的人是傻瓜,显然轩辕澜并不傻“兵符我当然要,我还要为她报仇呢。”   沈青如当时为怕兵符被盗,兵符分成两份,一份在轩辕承那里,另外一份由她保管着。   可能当时轩辕承为了让她放下警戒心,所以一直都没有提出要另外一半兵符的事,幸亏她当时把兵符放到五白那里,不然现在……   云珞回到楚王府,即刻招来了五白。   “白金,兵符。”兵符是金子做的,自然由白金保管着。   白金从兜里掏出兵符,在烛光的射影下,由金子铸成的兵符闪闪发光,不由得刺目。   云珞拿过兵符,然后毫不犹豫的塞在了轩辕澜手中,“兵符我就交给你了,我们既然是同盟了,自然要有诚意,不知容怀,拿何物当作诚意呢?”   虽然被轩辕承、叶婉莹两人背叛过一回,但是云珞还是愿意赌一把,俗话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一条准则,既然两人达成了盟约,就应该一起进退。   轩辕澜从凤栖宫回来后,心情还是有些低落,可是他努力在克制自己的悲伤,表面上并未看看出什么异常。   ☆、第十四章 反击   他狭长的凤眸扬起,将手中的兵符仔细看了看,“云珞,我不问你这兵符从何而来,既然你相信我,我也应当信任你。”   而后,伸手从脖子上解下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放在了云珞手中,“这是我母后留给我的唯一遗物,现在我作为诚意的信物交给你,待我们成功之时,再还给我。”   “你……那我就收下了,”云珞有些惊诧的看着他。   手中的玉还散发着阵阵暖气,这是一种难得的极品暖玉,却有着‘冬暖夏凉’的功效。   这玉,当她还是沈青如时就已知晓,这本是先皇后周灵儿被册封皇后时太后恩赐的,据说是太后当年进宫时的娘家陪嫁,可想而知当时的太后对于周灵儿的重视程度。   对于轩辕澜来说周灵儿这个母后,是他一生最敬重的女人。他现在用母亲的遗物作为信物交换,暂且不谈他是不是在试探自己,她都要相信此时的轩辕澜是真诚的。   看着不语的两人,白银在一旁插话,“老大,若这个金闪闪的不是兵符,那玉可是世间少有的宝物啊。”   云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好了,你们先出去吧。”   翌日一早,轩辕澜和云珞却根本没有听到消息关于沈青如即将下葬的消息,反而是听到了新皇轩辕承颁布圣旨,给满朝文武百官加官进爵,特赦天下的消息,大秦王朝上下皆一片欢喜。   经过昨晚去凤栖宫回来后,云珞发现轩辕澜安静的可怕,一言不发的看着大秦皇宫的方向,眼里充满着一种仇恨。   而她在听到这个消息之时,虽有些惊愕,但也能欣然接受这个事实。   “来人,替本王送给皇后娘娘十位绝佳美人,恭祝皇后娘娘册封之礼。”一句话,不仅让云珞觉得舒服,更让皇宫内的叶婉莹气得几近咬碎了牙口。   叶婉莹满眼含泪的跑到了御书房,不顾御书房内还有其他官员在场,当场就忍不住的开口,“本宫有要事与皇上商讨,望各位大人暂时回避片刻。”   各个在场的官员明显的感觉到了皇后脸色有异,眼神也是极其毒辣的,叶婉莹不仅是皇后,还有一个做丞相的父亲,大家不敢得罪,只等纷纷退出。   轩辕承浑身散发着冷气,一双明眸沉沉的看着叶婉莹,努力的压着不满情绪,柔声道:“婉儿,有什么大事,何必在这个时候来?”   他何尝不知在场官员的想法,如今叶丞相在朝可谓是‘万人之上’的地位,朝堂的势力更是空前强大,就连他这个皇帝,也要避讳三分。   “对于皇上来说可是好事。”叶婉莹听着轩辕承温柔的问话,稍稍熄了火气。   “什么好事?”轩辕承笑了开来,如荡漾在湖水里的荷花盛开,让叶婉莹看着有一瞬间的失神。   “婉儿……”轩辕承伸手笑着揽住了她的腰,“是哪里不舒服吗?”   叶婉莹被激得浑身酥麻,更是将身躯靠近轩辕承,附在他的胸膛上,手在他的胸口轻缓的化着圈儿,“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心里也不舒服,轩辕澜送你十个美人,个个眉骨风骚……”   这个时候的她,哪像是一个端庄贤良的一国之母,‘眉骨风骚’这四个字也能用在她身上了。   “哦?”   轩辕承不怒反笑了,似乎发现一个重大的秘密,挑着眉勾唇,“原我还在想着轩辕澜的态度,却不想原来他竟然……早知如此,应让沈青如活久一些,这样我就能好好的利用一下她了。”   叶婉莹却像是受了打击般,“阿承,你说什么?”   “孤王说,轩辕澜还是喜欢上了沈青如。”轩辕承似乎越发的激动,俊朗的眉目竟有些狰狞起来。   叶婉莹却被轩辕承的话深深的打击到了,轩辕澜居然会喜欢上沈青如,这让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当初自己那样费尽心思的讨轩辕澜欢心,却被无情的拒绝了。   她杀沈青如,既是不让轩辕承动了恻隐之心外,更重要的是想要让轩辕澜明白她手中拥有的权利。   楚王府内,“容怀,你这招太妙了,先前不动声色的避开轩辕承,现在却是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能让轩辕承来个两面夹击,你放心,明天就会传出沈青如已死的消息。”云珞半调侃说道。   轩辕澜眸光一瞬抹上狠色:“以前的一切隐忍都是为了她,现在她已经不在了,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为她报仇。”   云珞敛神,看着轩辕澜,她有些看不懂他了。   他到底是试探还是真的?她以前作为沈青如时,难道自己之前是看错他了?如果真是如此,那轩辕澜的可怕程度比轩辕承还要多百倍。   或许……以前的沈青如早点看清,轩辕澜定不会败在轩辕承的手中,虽然这个‘败’,还未有定论。   轩辕承的手段她再清楚不过了,外传贤王,可骨子里就是一个小人,口蜜腹剑的男人,当初自己就是太傻了才会相信他的话。   “容怀,死者已矣。”   ☆、第十五章 醉酒   虽然不能说出她就是沈青如的话,但是她会用云珞这个身份来帮助于他,不管他是不是真的为沈青如报仇,还是为了争夺自己的帝位……   轩辕澜缓缓的闭上了眼,“云珞,你不明白……”   云珞静静的出了门,让轩辕澜自己单独的呆一会,她不明白轩辕澜对沈青如到底是不是真感情,对沈青如的关心,喜爱是真还是假。   “老大,我们都准备好了,你一声令下,就可以出发。”白银从墙角的一处跳下,落在了云珞的面前。   云珞立刻漾出一抹浅笑,“嗯,做得好。”   熟悉云珞的人都知道,这样的浅笑,微微勾起的嘴角弧度,眉眼间还微微上扬,这是在表明了她即将要做的事情……会让那个人很倒霉。   白银是熟悉云珞的其中一个,虽然白优变成了沈青如,沈青如又变成了云珞,可白银却还是是熟知云珞的一切动作和神态。   白银也相继露出了笑容,然后掏出了银子,“老大,我们兄弟好久没聚在一块了,走,我们去天仙楼好好的吃上一顿,吃饱了好做事。”   在做事之前,饱餐一顿,已经是他们的习惯,到现在为止,还未曾变过。   云珞微微点头,又看着身上的女装,“你等等,我去换身衣服。”   换衣服,自然是换上男装,穿越到大秦,云珞对于换上男装这样的事情,已经是轻车熟路了,况且原本的的云珞,也是一个喜爱男装的女子,就算是嫁到楚王府,她的父亲云衡还是给她准备不少的男装。   一袭银白色的锦袍,镶嵌着玉石的腰带,手执摇扇,简单的平髻,云珞这一简单的打扮,因为面容也不出色,惹得白金不禁发出感叹:“老大,我好想你穿着一身紧身黑色皮衣的样子,多妖娆多姿啊,前凸后翘,简直让我都流口水。”   “咳咳……”白慕以声似警。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云珞一个旋转,白金的腰带随之就被解开,然后在瞬间,他全身上下的金子都落在了地上。   其余四白,俯下身快速的捡着掉落的金子,白金哇哇大叫,最后只捡回两颗十金。   “老大,你怎么可以……”   他们当中没有客气的,金子谁捡到就是谁的,这项规定,自然是云珞规定的,因为白金的嘴最‘贱’。   天仙楼是大秦王朝最大的酒楼,当然,在大秦锦州这个都城里,也有天香楼这个实实在在的青楼。   云珞没有规定五白不许去青楼,可五白他们有个共同点,那就是……有轻微洁癖,无法忍受和别的男人公用一个女人,也无法忍受青楼里的胭脂水粉的味道。   五白是天仙楼的常客,也有独有的厢房,而且他们向来大方,一进天仙楼门,立刻就有小二认出来,而且还能个个叫出名来,“金爷,银爷……”最后看到云珞,顿了一下,“这位爷是……”   “这是我们的老大……”白金适时的想要介绍,那小二立刻就眯起了眼,露出讨好的笑容,“大爷好。”   云珞第一次被人这样称呼,整个人的神经都绷紧了下,朝着白金翻了个白眼,白金立刻吸取刚才的教训,“什么大爷,叫珞爷。”   小二一个战兢,颤着声儿,“珞爷好。”   云珞也没想为难小二,挥了挥手就放过了,去了他们平日里的三楼乙字包厢。   因为是云珞请客,五白毫不客气,直接点了满满的一大桌,最让云珞喜欢的却是糖醋排骨,被五白‘谦让’放在了她的面前。   云珞大大方方的举起了银质酒杯,“干……”   连续三杯,一滴不漏,这也是他们的习惯,每次吃饭前,都有这样的习惯,三杯酒下肚,然后毫不拘束的开始各吃各的。   在华夏国时,因为不知道任务的结果,所以他们每次出任务前的一聚,都当作是死别,因此,他们的情谊在一次又一次的死别中,已经割舍不断,不能用金钱来衡量,更无法用权力来将他们分离。   当然,这一次他们不是死别,而是久别重逢的喜悦,也是为了今晚的任务。   一个时辰之后,六人酒足饭饱后重新回到了楚王府,轩辕澜已经得到暗卫的禀报,他并没去找云珞,云珞一回来就直接去书房找他了。   “轩辕澜,你……”云珞喝得有点醉了,脚步有些不稳。   “……很好。”   轩辕澜蹙了眉,他以前怎么就不知道云珞竟然还会喝酒?而且还和五个男人一起喝。   “云珞,以后别和手下的人一起喝酒了。”   “什么?”   云珞脸微红,有点生气道,“你让我别喝酒?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喝不喝酒这个不用你管。”   轩辕澜屏退左右,站起身来,扶住了云珞摇摇欲坠的身体。   ☆、第十六章 噩梦   云珞一偏头,“他们是我的兄弟,不是手下,是生死之交的兄弟,我们一直以来的习惯,任务之前一定要喝酒。”   “你一个女人……”   轩辕澜还要说教,却是被云珞用手捂住了嘴,“我是个女人有怎么样,可也没比男人差,我也可以上战场,打退夷狄,收服他们……”   五白若是知道云珞喝得如此之醉,是不会让云珞单独去找轩辕澜的。   本来云珞酒量就不行,银酒杯虽不大,但是她的心情郁闷就多喝了几杯,却不想竟然喝醉了。   轩辕澜颇为无奈的抚了抚额头,“你喝醉了,我扶你去休息。”   “我没醉,我怎么可能醉,想我……”云珞还没说完,人就直直的倒在了轩辕澜的怀里,浅浅的呼吸声,昭示着她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轩辕澜从没有看过酒醉的女人,纵使他现在权势被夺,也没人在他面前醉酒过,云珞是第一个,也是让他没办法下令给别人处理的人。   闭着眼睛的云珞,有一种沉静的气质,让轩辕澜想到了那个现在已经逝世的人……她,在处理事情时,总有一种让人臣服的错觉。   娇俏的脸庞上隐约带着愁思,眉梢间挥之不去。这个云珞,也有烦恼吗?看她那么没心没肺的样子,她和沈青如熟知,是不是因为沈青如,她才会这样。   轩辕澜甩了甩头,不能再想下去了,她们是不同的人。扶着云珞,慢慢的朝着床沿靠近,将云珞放在床上之后,又用薄被盖住她的身体。   接着,轩辕澜再度坐到轮椅上,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云珞,仿佛在透过她看别人。   睡梦中的云珞,却梦到了轩辕承拿着刀要杀她。   “轩辕承,不要过来……不要……”   “轩辕承,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轩辕承,你不得好死……啊……”   第一句轩辕澜没听清楚,后面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云珞……云珞……你醒醒……”迟钝了一秒,轩辕澜果断的叫醒云珞。   云珞浑身一颤,整个人突然从床上坐起,手也划开了轩辕澜的手,粗喘着气,半响才道:“我……做噩梦了。”   轩辕澜已经从震惊恢复到正常,云珞的这些话,他大概能想出一些事情来,只是,他不妄加猜测,凝着云珞,等着她的解释。   “轩辕澜,刚刚我做了一个噩梦,恕我不能告诉你什么。”云珞移开他的视线,她现在还不能告诉轩辕澜自己就是沈青如转世。   可是刚刚在梦中,轩辕承竟然这么毫不犹豫的将刀捅进了她的心脏,她似乎还能感觉到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   “轩辕承,你给我的痛,我必定千倍百倍的加以偿还。”   轩辕澜挑了挑眉,看不出高兴与否,“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逼你,等你想说的时候,我洗耳恭听。”   “容怀,谢谢你能理解。”云珞话落便要下床,轩辕澜却压住了她,“就在这睡吧,到时候我让人来叫你。”   云珞眯着眼睛环视一周,才发现这里不是她的屋子,而是轩辕澜的书房。   她刚才怎么过来的?好像是……   云珞不动,轩辕澜便以为她默认了留下,“不打扰你了,继续睡吧,我就在外面看书。”   “轩辕澜,其实……沈青如她一直以为你很没用,若她在天有灵知道了,一定会感激你为她所做的,我……是她唯一一个不被人知道的朋友,我代她谢谢你。”   终于,她用了沈青如朋友的名义来解释了她所知道的一切,已经转身的轩辕澜却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道:“我已经大概猜到了,只是当时你为何……”   “我救不了她,我无法救她,我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活埋……”说着这些话时,云珞的心就揪心的痛。   活埋?化尸?她沈青如辉煌一生,却得来这样的一个结果。   一个被爱人和朋友同时背叛的结果,这是命么?   “你……不用说了,我明白。”   轩辕澜蓦地打断了她,道,“你好好休息吧,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他出去了,云珞却还沉浸在了痛苦回忆当中。   她想到了在边疆时轩辕承对她的虚情假意,想到了轩辕承和叶婉莹成婚时,她煎熬了一夜,想到了轩辕承在一次次在凤栖宫私会她时,嘴边总是不离一句‘如儿,你放心,待到我登基之时,就是你当上皇后之时’,更加没有想到凤栖宫凤椅下的坟墓是为她专门建的……想着想着,她的眼角流下了一滴滴的眼泪,也慢慢的睡着了。   等到她醒来之时,她看到轩辕澜正拿着一块帕子擦拭她的脸庞,见她睁开眼,不由得笑出声来,“你的脸都成小花脸了,为了不让王妃的面子尽失,本王就屈尊降贵,勉为其难的给你擦擦。”   ☆、第十七章 惊吓   云珞本想着该如何应对,就看到白金和白银两人大大咧咧的进来了,然后似乎根本没看到他们夫妻在‘恩爱’,直截了当道:“老大,你终于醒了,要是再不醒,我还要考虑拿铜锣敲一敲呢。”   其实这照顾人的事情,五白他们都做过,互相照顾的多了,就已习惯了。   他们来到大秦虽然几年了,可在华夏国的习惯和性子都没变,最主要的是,他们并不认为云珞现在就会和轩辕澜谈什么感情。   云珞第一次感觉到其实白金和白银,两个粗枝大叶的男人也有好处,急忙从床上起来,然后恢复了精神抖擞的样子,“我要你们准备的东西呢?准备好了,我们就在两个时辰之后出发。”   一点都不避讳轩辕澜在场,轩辕澜也诧异的问道:“你们要去做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云珞果断摇头拒绝,“不用了,我们几个人足够了。”   话毕,云珞就带着白银和白金两人出去了,当然没看到轩辕澜皱着的眉头,有些不快。   雨轩殿,这是叶婉莹册封为皇后之后,轩辕承特意赐予她的,作为一国之母,本因为住在凤栖宫,但由于沈青如一直未能出殡,所以特意将周太后之前住过的雨轩殿重新翻修之后赐予她住。   而这雨轩殿,云珞很熟悉,它本来是轩辕澜的母亲周太后的寝宫,周太后死后,因为先皇十分思念她,为了怕先皇睹物思人,顾这个寝宫一直关闭着。   现在却便宜了叶婉莹。若轩辕澜知道叶婉莹搬进了他母亲的寝宫,会不会直接想杀了她。   六道矫捷的身躯连接跃入雨轩殿内,白银拿出一开始准备好的迷香,将雨轩殿一众宫女太监都迷晕了。   这几日轩辕承都特别的繁忙,根本没时间来雨轩殿,所以这里住着的只有叶婉莹和伺候她的宫女太监们。   待宫女太监接连倒地后,一行人来到主殿门外,白银拿出一包粉末状的东西,献媚的凑到云珞面前,得意道:“这是我最新研制出的幻香,只要一闻到,就会让她想起记忆中最害怕的事情。”   云珞翻了白眼,吩咐道:“那还不快去,磨叽什么?”   白银一顿,点点头,用一根竹管将幻香吹入主殿内。   接着,四白脱了外套,露出白衣,然后披散了头发,粘上红红的两尺舌头,脚下是最新他们做好的滑板,白银一手拉着绳子。   云珞沿着壁檐,咻的拿出了钢绳快速的上了屋顶,一切准备就绪,云珞和白图拖长了声调,“叶……婉……莹,叶……婉……莹……”如此叫唤了几次,终于叶婉莹身体动了动,幽幽醒来。   “叶婉莹,还……我命来……”   “谁?”叶婉莹突然坐起,两只手抓住了金黄色锦被,眸中有些惊慌,“秀儿……秀儿,你在哪里?”   “我死……得好惨啊,阎王爷不收我,我死得好惨啊……”   “谁……谁敢吓唬本宫?”叶婉莹的声音略高,然后扯着嗓子大叫着,“来人……快来人……”   可不管她怎么大喊大叫,都没人来,她开始咒骂起来,“沈青如,你是沈青如……你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你来找我做什么?”   “还我……命……来……”这种刺激人心的气氛他们模仿的简直惟妙惟肖。   白金唰的一身白衣从叶婉莹面前经过,云珞适时的叫唤,“叶……婉……莹,还我……命……”   “啊……”叶婉莹尖叫起来。   “不要过来……不是我要杀你的,是……轩辕承要我杀的……”   白图出场,他直接的伸手掐住了叶婉莹的细脖,要不是云珞阻止,恐怕叶婉莹早就一命呜呼了。   “叶……婉莹,你连尸体……都不给我留,没人给我烧香……”   叶婉莹已经被惊吓的说不出话了,整个身子在锦被瑟瑟发抖,口齿不清,“啊……啊……”一声声的尖叫着。   一番折腾之后,叶婉莹已昏厥了过去,白银悄悄的将催醒香倒入香炉中,片刻之后,那些太监宫女醒来,他们怕被责骂,谁也不敢出声,只是静静的回到自己的位置候着,当然这一切轩辕承更不知道,雨轩殿今晚的发生的事情。   六道矫健的身影借着夜色的掩护,消失在皇宫的屋顶,他们几个起落之后笑眯眯的回了楚王府。   而轩辕澜至从云珞离开后,就一直没有休息,静静在书房等她,二个时辰之后,有暗卫禀报他们回来了,他差人去云珞的屋子请她和五白来自己的书房。   云珞到书房看到轩辕澜时,突然心里升起一丝奇怪的感觉,她按捺住了心思,看着眼前的轩辕澜,一种内敛的霸气似乎自他的身体发出,好像……轩辕澜在生气。   ☆、第十八章 态度   轩辕澜眉眼淡淡的开口:“今晚好玩么?”   “轩辕澜,你这是什么意思?”云珞杏眼一抬,微微闪了闪眼,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白金刚想说话,看到云珞的冷厉的眼神,立即压低了头不做声。   只听得轩辕澜低沉一声斥道:“云珞,我不管你手下的人实力有多高,那是皇宫,不是你可以胡闹的地方,那是轩辕承的地盘。”   云珞挑了眉,淡淡答道:“我不过是去吓吓她而已,不然怎么能逼迫他们尽快给沈青如出殡呢,皇宫算什么,比这更加危险的地方我都去过。”   轩辕澜并不知道,在华夏国,那些高科技的东西比这个皇宫要危险千百倍,她和五白都九死一生的过来了,区区一个大秦王朝算什么?轩辕承她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你也应该带我一起去,只要是给沈青如报仇的事情,我都会去做的。”轩辕澜沉默了一下,却颇为坚定的说道。   “你?”云珞微惊了一下,再看向轩辕澜,却见他眉眼上翘,“轩辕承生性多疑,他登基后谁都不相信了,他怀疑的事情,我已经做了不少了,也不差这一件,只要我有证据,有整个兵符,我就可以为沈青如报仇,杀死轩辕承。”   云珞必须承认,轩辕澜其实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软弱无能,只是当时自己还是沈青如时,心里只有轩辕承,没有发现轩辕澜睿智、勇敢、冷酷果断,还会一点小幽默。   轩辕澜冷峻的脸下,却说出了一个让大家都很意外的话,白银惊讶的长大了嘴,“老大……他是和我们是同一战线的。”   轩辕承伸手将云珞往自己怀里一扯,准确的叫出五白的名字,“白金、白慕、白图、白银,天色不早了,你们回去休息吧,我和云珞还有些事情要商讨。”   云珞一愣,五白看着两人的表情,嘴角笑笑退出了书房。   今夜星光零星,如霜月色,云珞看着轩辕澜的眼神有些清冷,在这书房中只点着一柱蜡烛,火苗一闪一闪的跳跃着。   她轻启了唇,问道:“容怀,你一直都跟在我们的身后?”   轩辕澜没有否认,只点着头,温声道:“我派暗卫一路跟着你们,皇宫里的每一个角落,他们都很熟悉。”   云珞眸光微微一动,他这是在试探自己为什么对于皇宫这么熟悉吗?   轩辕澜突然站起了身,转到桌边,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淡淡道:“我知道你不会说的,我就不问了,只是……今日之事,希望到此为止。”   云珞必须承认,轩辕澜最后的十个字是带有警告的意思,也带着一种让人不容反抗的气势。   她心里不禁一声低叹,纵使轩辕澜不说,她也不会愚蠢到用同样的手段去吓叶婉莹两次?因为下一次,将会更惊恐、更刺激……   “嗯,我知道了,这么晚了,你也早点休息吧。”云珞低低的一句,又提高了声调准备转移话题。   轩辕澜站起身,身体一侧身却没转头,但云珞却看到他双眸里一闪而过的暗光,微微暗落。   “明日回门,不必将所有的事情告知岳父。”   “嗯?”这句话有深意。   云珞微微一笑,“放心吧,我自然不会说。”   云珞到目前为止也不明白这个原身的云珞中的迷惑之药,是有人陷害,还是原身的云珞自己出手的,她穿越过来时,并没有一并把云珞的一点点的记忆接受,反而是沈青如的记忆是历历在目,明天回门将怎样面对云衡的问话,或者出嫁前的嘱托。   轩辕澜还是没转身,手中摩挲着那杯水,似乎在沉思,云珞也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她也要好好想想明天回门的事情。   半响,轩辕澜的声音如清泉流动,缓缓而行,“我们还是早些休息吧,明日的事情起来再说吧。”   “休息?”难不成又如同新婚之夜那般打斗后决定谁睡床上吗?云珞有些汗颜。   片刻之后,轩辕澜缓缓的站起身,“你早点进屋休息吧,我还有事就留在书房。”   云珞看着轩辕澜有些不敢相信,今天他很反常啊,竟然这么主动把卧室让给自己睡,看着那道欣长的墨玉背影重新跃出门外,卧房内的气息顿时一下变得冷凝。   三年了,这三年来轩辕澜辛苦的伪装着,他只能在夜深人静时,才能自由的行动,云珞的出现,让他的心里有些变化……   他现在还有很多的事情不能和云珞说,毕竟和云衡只是交易,可是云珞的出现却有着心里的那个她的影子,他有时都恍惚,是不是她回来了,他需要冷静的想想下一步怎么走。   这边云珞轻轻关上了卧室的门,躺到床上闭着眼睛,她想着明天看到云衡该说什么?   ☆、第十九章 回门   云衡,从七品候补到如今的二品兵部尚书,十五年的时间,这样的升职进度,在大秦王朝里算是平步青云的,现在能在不惑之年做到二品官员这个位置,没有手段那是骗人的。   从这几天和轩辕澜相处下来,可以看出云衡和轩辕澜之间有着一个秘密交易,但是他还是有所防备的,云衡的诚意似乎并没有让他消除戒心,所以她肯定云衡不是一个善类,没有利益的事情谁不可能冒着杀头的罪名帮助他。   云珞一边想着,一边慢慢睡着了……   一夜浅眠,云珞和轩辕澜准时到了云府。   云珞虽来云府过两次,可不太熟悉,特别是在见到云衡时,喊出‘爹’这个字时有些不自然。   云衡个子不高,八字胡,脸颊清瘦白皙,眉眼间一双精明的眼眸,依稀可见年轻时的俊朗。   面对云珞的不自然,云衡认为是云珞学会害了,“珞儿生性顽劣,幸得王爷多多照顾。”   “本王倒觉得珞儿古灵精怪,深得我心。”轩辕澜眯着眼看向云珞,一副很满意的样子。   云衡对云珞很亲热,云珞也曾听说云衡在夫人去世之后,一直未续弦,就是为了好好的爱护原身的云珞,只是这亲热中带着一股莫名的疏离和陌生感……这个有些让她疑惑?   云珞微微扣紧了眉,“爹,您这几日过得可好?现在天气渐凉,夜晚看书不可太晚,以免着凉。”她终于做到自然一些了。   “王爷,您看……”   云衡忍不住的笑道:“珞儿这嫁人后,懂事了不少,真要感谢皇恩浩荡。”   嫁给残疾的王爷这就要感谢皇恩浩荡了?要不是她知道云衡精明,她会以为云衡是被逼着嫁女儿的。   “本王应该感谢岳父大人的教导有方,才让我得珞儿这一贤妻。”轩辕澜不卑不亢的回着话。云珞怔了怔。   正在这时,一美貌的妇人前来倒茶,她一副熟稔的样子对着云衡笑道:“老爷,您还怕小姐嫁过去受委屈呢,我看今天小姐的气色不错,您应该放心了吧。”   云珞不知为何有些懊恼,下意识的站起身,双眸微厉,语气冲声,“我才嫁过去几日,竟不知府中添了这等不识抬举的丫鬟。”   一眼就能看出这美貌妇人的装扮,她这是被云衡纳入房内的人,可云衡据她所知,他多年未纳妾,怎么女儿才出嫁就有小妾进门了,这是……   云珞有些控制不住了,应该是原身在反应,她感觉到原身对眼前的这个女人很不满,有一种想要将她撕碎的冲动。   美貌妇人一看气氛不对,立刻俯身下跪,“请王爷和王妃赎罪,是……奴婢逾越了。”   在这云府,谁不知云家大小姐最恨想做她后母的女人,那些女人的下场一个比一个凄惨。   其实这美貌妇人本没机会接近云衡,可在云珞下嫁楚王的第二天,她就成了云衡的枕边人。   看着云珞脸色难看,有些怒气涌上了脸色,轩辕澜温暖的手伸过来,紧紧在抓住了她的手,然后在她手心轻轻的按了几次,示意她冷静,切不可冲动。   她回看着轩辕澜微笑的点点头,不过对于这样的反应,是原身的激烈反应,可是她不能告诉他。   “爹,这样不识抬举的丫鬟,通知管家直接卖给青楼。”云珞的态度堪称咄咄逼人,通身的气势也逼人。   “珞儿,今天是我们回门的日子,何必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生气呢。”   轩辕澜在一旁依旧面色不变,温柔的话语,在外人看来这个残疾王爷,和他们家小姐是恩爱有加啊,不过对于他的话,原身似乎并不买账。   脸上的怒气还是未消散,“管家……”云珞提高了声音。   却被云衡打断,“珞儿,刚刚爹才夸你懂事了,你也是王妃了,要懂得注意自己的身份,怎能在王爷面前放肆。”气氛微凝。   轩辕澜笑盈盈的说道:“岳父,其实珞儿只是担心有居心叵测之人,会对您不利,所以她才会发火,对吧?”   其实这个事情与他无关,这样的云珞,其实更让他放心不少。   他想从父女两人的交谈中,看出一些端倪,毕竟现在还是需要一些帮助的,不然的话怎么能为深爱着沈青如,报仇夺回圣位呢。   美貌妇人莲花在这时不停的磕头求饶,“小姐……不,求王妃绕了奴婢,奴婢不想离开云府,求王妃绕了莲花一次。”梨花带雨,甚为怜惜,可云珞最不讨厌这样献媚的女人。   一味的想要博取男人的怜惜,而莲花在一番梨花带雨求饶后,竟还斜睨的看了云珞一眼,这一眼似嘲似讽。   试问,天下男儿,有几个不喜欢这般楚楚可怜的女子,当初叶婉莹不就是这样接近自己吗?口口声声说和自己情同姐妹的,最后还不是死于她手里。   轩辕澜只是在提醒云珞,云珞转眼一想,如果真的是有心人安插在云衡身边监视的,那自己岂不是打草惊蛇了,但是既然借了云珞的身躯,她也就有必要为云珞做些事情。   “好,既然爹和王爷都给你说好话了,那本王妃就暂且留在云府,不过,你这不识抬举的态度却是不能轻饶了。”   云珞勾起了唇角,“管家,将这奴婢拉下去杖打四十大板,然后嫁给府中的花匠。”   云衡这时陪着笑脸,主动承认,“珞儿,莲花已是爹的房里人,且已有身孕数日,这四十大板能否看在你弟弟妹妹份上就免了吧?你说了王爷。”   云衡抬眼看着轩辕澜,言语中示意要他出面平息这件事情,要云珞就这样算了。   静坐中的轩辕澜微微抬眸,给了云珞一个安慰的眼神,“珞儿,你不是说回到家要好好谢谢岳父养育之恩吗?你现在可是王妃了。”   ☆、第二十章 触动回忆   静坐中的轩辕澜微微抬眸,给了云珞一个安慰的眼神,“珞儿,你不是说回到家要好好谢谢岳父养育之恩吗?怎能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下人气坏自己的身子,你现在可是王妃了。”   被轩辕澜这一敲击,云珞恍然,肃然的冷静下来。   云珞看出,云衡对原身的疼爱也不是外传的那样好,她冷静了下来,这个眼前的爹不是沈青如的那个为人耿直的沈老将军,现在自己和轩辕澜还不能太张扬了,毕竟轩辕承还在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皇宫中尔虞我诈的争斗不少,况且轩辕澜和云衡还有交易,算了,这是云府的家事,没有必要让自己这么大动肝火的。   “王爷说的是,刚刚是我失态了。”   云珞回头冷眼的看着莲花,“既是王爷和爹为你求情了,今天的事情就这么算了,不过你记住,以后要做好本分,否则我定不饶恕……”她示意身边的丫鬟慢慢的将莲花扶起来。   莲花浑身打着哆嗦,红着一双眼睛看向了云衡,又露出一副感激的神情,“莲花,谢谢王爷,谢谢王妃。”   然后云珞施施然的坐在了轩辕澜的身旁,冷凝着莲花,“爹,您动作倒是很快啊,女儿才出嫁三日,您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将这个女人纳入房中了。”   看着云珞还有些气未消,云衡挥手,莲花施礼后被其他丫鬟扶出厅堂,轩辕澜虽然无权无势,可也总归是个王爷,今天也是回门的大日子,发生这样不愉快的事情,他笑着看着轩辕澜。   “王爷请不要介意,珞儿以后还请多多关照才好。”   “岳父客气了,这是本王的责任”说着拉起了云珞的手,轻轻的握着,云珞知道这是做给云衡看的,故意秀恩爱的。   待莲花退下后,云衡吩咐管家快些将饭菜端上来,仿佛根本没有发生刚才的事情,依旧对着云珞亲热着,“珞儿,几日不见爹还是十分想念,一转眼,你都出嫁了,爹也老了。”   迥然一副慈父的姿态,从刚才的莲花的出现,到现在努力的做出父女情深的样子,她只觉得云衡越发的可怕,她总结了四个字‘老谋深算’。   云珞陪着笑脸道:“爹,我会经常回来看您的,对吧王爷。”   轩辕澜点点头,他保持镇定的能力太高,从头到尾都保持着浅笑,不露丝毫的情绪.   云珞原以为今天的回门会很平淡无极,却没有想到这么的精彩,特别是要弄清楚原身上的琉璃蝴蝶,云衡是否知晓。   午饭之后,云衡却主动唤住了她,并且和轩辕澜道:“王爷,有几句话想单独和珞儿交代,不知王爷可否应允。”   轩辕澜眉梢微挑,却并没有反驳,反而朝着云珞露出一个浅笑,“珞儿,去吧,我在马车上等你,记住自己的身份啊。”   如此亲昵的话语和姿态,不由得让云珞蹙起了眉,正要说话,轩辕澜却已经朝云衡道别了。   云珞作为一个不带原身记忆的新灵魂,对这兵部尚书府自然是不甚熟悉,只得跟着云衡的脚步朝着后院走去。   云府后院,云珞还是沈青如的时候去过一次,二进门的大院子,却只有云珞一个人住。   走过两道廊,穿过一个池塘,云珞就见到了‘珞阁’两字,心微微一怔,云衡竟然带着她来到这个地方……究竟是何意?   云衡并未停下,继续往前走,终于他在一处阁楼门口停了下来。   “珞儿,可还记得这里?”低沉的嗓音,带着沉沉的惆怅。   云珞不知云衡是何意,选择了沉默,只微微摇了摇头。   这个地方,她确实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当初她作为一国之母,这云衡也不过是个兵部尚书,云府内确实也没有细细逛过。   云衡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淡笑,“你不记得了,当初你才五岁,偷偷的跑到这里,被爹罚了十鞭,却是倔着不肯上药,还是爹给你道歉了,你才肯上药,你以后再也没有来过了。”   听着这淡淡的欣慰却又愁思的嗓调,云珞有种亲切感,觉得云衡对于原身的宠爱还是真的,倘若是假的,如何能记得这件小事?   她笑笑不语,等着云衡继续说下去,“这里其实是你娘最爱呆着的地方,若不是你娘,爹也坐不到这个位置,只是你娘命苦,一生下你便离世了。”   “爹,珞儿知道错了。”云珞垂眸,云衡的感触稍稍触动了她的神经,她想到了沈向敏。   云衡神色微微一顿,略微茫然的眼神里闪过一抹亮色,“珞儿,你不怪爹了?”   “不怪?”云珞的脑中转了一圈,心里隐隐生出了一抹异样,貌似原身嫁给轩辕澜的原因就要揭开了。   “爹,珞儿只想知道,为何您一定要让珞儿嫁与楚王?”   不知为何,云珞的心里竟仿佛有了几分紧张感,这种感觉她深知不是因为她,更大的原因或许是来自于原身。   ☆、第二十一章 真相   阁楼耸立,带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而此时云衡注视着阁楼一处,目光是那样的深沉,他的眼神里蓄积着无限的回忆。   少顷,云珞便听得云衡略带沧桑的声调呢喃,“珞儿,楚王的母亲,大秦的前朝皇后乃是你母亲的救命恩人,当初爹能和你娘亲喜结连理,也是因为有前朝皇后的牵线。”   “什么?”云珞惊讶到了,没有想到事情是这样的。   “在这大秦王朝,无人知晓,前朝皇后除了是端庄大方的一国之母外,其实她还是隐世神医的女儿,其医术比之皇宫中任何一名御医都高明,只可惜……”   云衡突而停顿下来,“自从与先皇入宫后,她心地太纯善,最后被奸人所害,死于非命,这一切都和轩辕承的母妃有关。”   “那爹是为了报前朝皇后的恩,才让珞儿嫁与楚王?”云珞低声问道。   “并非如此,”云衡马上出口反驳,语气略带冲急,“珞儿,你可知你娘亲最后的意愿是什么?”云珞当然不知,她摇摇头。   “你娘亲最后的意愿,便是希望你长大后嫁与楚王为妻。”   云衡的话,让云珞紧绷的弦松弛了下来,这么说来,其实云衡对原身是真的宠爱,并非是利用。   “爹之所以在这个时候让你嫁于楚王,是因为爹知道皇上绝对不会反对,甚至会比爹更赞成。”   云衡抿着唇,深深的叹口气继续说道:“新皇并非明君,却有了贤贵皇后所助,当真无人可挡,且看沈家落得如此田地,就能看出新皇的毒辣手段。”   云珞心忽地一滞,看向云衡,她当初果真是被蒙了眼,辨不清人,沈家一门才会惨遭迫害,那是多少条人命啊,她欠了那么多的人命债,若不讨回公道,她今后将何以面对死去的沈家亡灵。   云衡作为兵部尚书,看他现在如此缜密精明的样子,应该可以从他的口中弹出沈家军的一些消息。   “爹,那沈家败落了,那些沈家军现在何处?”   轩辕澜她还完全不能相信,所以就算是轩辕澜对她‘袒露心扉’,她也不得不问出这样的话。   云衡所说的一切,和他表现出来的神情,她相信,云衡是绝对不会害她的,也会回答她这个问题的。   果然,云衡只略略露出一个微讶的表情,转而成了欣慰的神色道:“珞儿,果真是想明白了爹的苦心,那爹便告诉你。”   云珞凝眸倾听着,她现在急切的想知道沈家军的状况。   “沈老将军是被秘密召回,对他的判刑现在沈家军并未知晓,此时在沈家军做主的乃是沈老将军收养的义子沈明如,可他已投靠轩辕承。”   沈明如?他竟然背叛了父亲……   云珞的心里如同被火烧般灼热起来,父亲待沈明如如亲子一般,从小教养,悉心教导文韬武略,可如今,他却成了背叛父亲之人,若是父亲知晓,该有多痛心。   本来她还一直想着,轩辕承是如何控制沈家军的,却不想……身边竟养了一条白眼狼。   “你可知沈明如是谁人之子?”云衡的一句问话,将云珞的心思拉回。   沈明如,难道不是孤儿吗?他是谁的儿子?当初父亲查探许久都未曾查到,才收养在家,现在沈明如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谁?”云珞几近咬着牙。   “当朝叶相,叶烬韬之嫡长子叶云飞。”   云珞的脑中‘唰’的空白一片,她一直以为大哥是喜欢叶婉莹,才会经常和叶婉莹见面的,却没有想到他们竟是兄妹,这真是一个大讽刺,他们骗了所有人,还枉费她还是沈青如时,出手想撮合沈明如和叶婉莹……   云珞忍着心中涌起的怒气,暗含讽刺的说道:“叶相果真深藏不露啊,竟连亲子能舍得,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他这招这次够绝的。”   叶烬韬的这步棋真是深谋远虑,他应该早就想到先皇去世后,要辅佐轩辕承坐上皇位,才会早早的将自己的嫡长子送到沈府去,沈老将军可是当时的镇国大将军,拥有大秦王朝一半的兵力,叶烬韬才是狠毒角色。   “叶烬韬此人现在是国丈也是丞相,万万不可得罪,既然今日珞儿问了,爹才如实相告,爹带你到此处来,并非为了告诉你这件事情,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快与爹进去。”   云珞的心情已无法平静了,她的手紧紧的握着,她发誓一定会将叶烬韬、沈明如、轩辕承、叶婉莹等一干人等统统的杀死,才能报杀父之仇。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忍耐,况且现在她是云珞,不是上世的沈青如,办事起来也能顺手一些,他们不会知道她会是沈青如的魂魄转世到云珞身上的。   她跟上了云衡的步伐,入了阁楼,令云珞大吃一惊的是阁楼内并非她所想的放满了书籍,而是各种兵器,还有各种的地图。   而云衡说出的话,却更让她觉得她震惊了,“这里是当年你娘亲的东西,你娘亲对武器、机关向来喜爱,她常说‘兵者诡道’,外界常传第一女将军沈青如乃是大秦王朝的第一神军将领,可依爹看来,若你娘亲上了战场,定不输于沈青如。”   当初沈青如拼杀战场时,外界对她的赞誉真是享誉朝野,可是她并没有多少的喜悦,更多的心思放在轩辕承身上。   此时云衡说的话,却让她对原身的娘亲颇感兴趣起来。据她所知,云衡之妻念柔不过一介流民之女,父母皆亡,外界也并没有对她身世关注多少。   可事实上最让她惊诧的也是这个地方,云衡和这位叫做念柔的女子的相遇相爱绝不简单。   “爹与你说这些,是因为楚王眼下危机重重,我答应过你娘亲,先皇后的恩情一定要报,所以珞儿,爹并非不爱你,只是楚王确是一个贤良之人,和他母亲一样,待他日成功之时,定不会忘记你。”   这句话,云衡说得比刚才说的那些话都还要郑重,眼里的认真不是装出来的。   云珞嘴角微微一扯,轻笑着问:“爹,您对楚王了解多少?”   云衡目光一凝,眼神微微沉凝起来,“他的心性善良,来源于他善良的母亲,前朝中的元老们也是这样评价他的,所以相信爹,把你嫁给楚王是不会错的。”   迂腐,这个朝代的人就喜欢凭借别人的话,来判定这个男人是好与坏,是不是太儿戏了,也不能因为欠下恩情就拿自己女儿的一生去报答。   云珞心里腹诽着,轩辕澜善良或许有,但是她见到的全是他的手段,恐怕他的手段比良善更多一些吧。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选择和他合作。   云珞目光对上云衡期冀的神情,宛然一笑,“爹,珞儿明白了。”   云衡说这么多,无非是想要让她表明一个态度。   果然,她表明了‘赞同’的态度,云衡的神色便松弛了下来。   云珞突而转眼一想,带着隐隐的戏谑问道:“可……珞儿不知,为何爹要让那莲花怀孕。”   云衡老脸一红,颇为恼羞的看向她,“珞儿,爹对你娘亲的情深似海,为何就能不相信爹呢?”   “珞儿只看到您老对着那莲花‘爱护有佳’,且身怀有孕,您老是不是还想着后继有人的事?”云珞毫不犹豫的回了一句。   她的心里也有些怀疑了,刚才云衡涨红了脸,看来事实并非她刚才所看到的那般,其中必有隐情。   “你啊,还是那样的调皮,你现在是王妃了,不要在王爷府也这般没心没肺的说话。”云衡伸手点了点她饱满的额间处,一副溺爱的模样。   “放心,爹还没糊涂到这个地步。”云珞鼻子有些酸,云衡说完这句话后,微微有些让她失神了。   这般的父爱,曾经也出现在另外一张布满慈爱的脸上。   而如今,她却不能马上见到他,见到他平安无事。   云衡见云珞‘呆愣’的样子,以为她真被吓到了,忙手足无措的安抚,“珞儿,珞儿,爹错了,不然,你打爹?”   他的语气满含着不安和慌乱,让云珞不禁满是心酸的笑出来。   “打他?”果然是‘父爱如山’,不过,原身的云珞却再也无法感觉到了。   “爹,是珞儿不懂事。”这一句‘爹’唤得比刚才的要真实多了,云珞的诚心也多了不少。   她占据了云珞的原身,也承载了原身该享受到的父爱,或许,她是应该要有所报答,用她的孝心来报答她所承接的一切。   云衡呼出一口浊气,真真正正的松了下来,“自从你进了门,就对爹防备疏离,爹的心真是挖刀子般的疼。”   云珞本就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只回了一个‘害羞’的笑过去。   云衡也欣慰的笑了,便开始给云珞解释起莲花来,“其实莲花有一姐妹,是禁军统领郁珲之子郁都的爱妾荷花,莲花对荷花有救命之恩,若收服了莲花,那么日后除去郁家便轻而易举了。”   “至于莲花怀孕,那纯属是一场‘戏’”说完这一句话,云衡的老脸有些涨红。   ☆、第二十二章 郁珲表忠   莲花‘怀孕’是戏,做戏给谁看呢,难道是给禁军统领郁珲看吗?这么说来,其实轩辕澜和云衡也许早就计划好了一切部署,只是自己刚刚转世过来,不知道而已,不过今天回门还是收获颇多。   云衡看着云珞越发‘深沉’的脸色,有些担心的说道:“爹对你娘忠贞不二,绝对没有做出对不起你娘的事情,这下珞儿放心了吧。”   听着耳畔边的话,云珞差点就要大笑出声,硬生生的憋住了,可云衡还是有些恼羞不已的拂袖而去。只留一句:“此处阁楼已经归你了,今后不许再闹。”   这明显的是讨好她的意思,不禁让云珞一直笑到见到在府外等着的轩辕澜。   轩辕澜见到发笑不止的云珞心里微微诧异,云珞这个笑容比这几天的都要真切。   两人上马车,一路慢悠悠的回到楚王府,云珞也不隐瞒什么,直接将她与云衡的‘密谈’一一讲与轩辕澜听。   “容怀,爹对你可谓推崇之至,对我这个女儿也没这么好。”云珞语气微微泛酸。   “依我看,岳父大人看人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我本来就是一个贤良之人嘛。”轩辕澜抿着唇道出一句。   云珞气歇,瞪了他一眼,“真是给你点颜色就开染坊啊,真够脸皮厚的。”   “珞儿,岳父大人如此辛苦,我们也该开始实施计划了。”   郁珲是禁军统领,掌握着皇宫内外的兵权,要说轩辕承能这么顺利的登基,这个郁珲的功劳绝对不可小觑的。   要说郁珲本人,严肃刻板,治军有道。可偏偏有一点不好,就是膝下独一子郁都,纨绔无道,作奸犯科之事样样精通,郁珲这个爹也不知道为这个儿子擦了多少次屁股了,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被轩辕承威胁,协助他登上了皇位的。   郁都命好,不仅有这么一个好爹,他还有一个做丞相夫人的姑母,有了丞相这个姑父做靠山,更有一个当今皇后这样的表妹,他才会在大秦王朝有恃无恐,无法无天,巴结他的官员络绎不绝。   的确,叶烬韬的妇人郁琬便是郁珲的胞妹,叶婉莹自然就成了郁都的表妹。两人分析了一下要想打败郁珲,只能从郁都身上下手。   “现下轩辕承登基不久,叶婉莹也才封皇后,郁珲与叶烬韬自然‘恪尽守礼’,看住他,不让他犯事,最近郁都也似乎有安守本分的迹象,可这‘安守本分’的背后还是装的成分居多……”   轩辕澜早已经注意了郁都这个人,他手下的暗卫早已将郁都这个人摸得透彻,只待实施计划时,好好的‘招待一下’郁都。   两人商量完,云珞与轩辕澜已相视而笑……   郁都这段时日确实安分许多,可郁珲的日子却过得极其艰难的。郁珲有一妻,堪称母老虎。其妻赵氏并非出自名门,乃是暴发户发家的莽夫之女,武功较高,郁珲虽武功不错,可是从成婚至今,从未打赢过赵氏。   赵氏偏疼独子,郁都是她怀孕八个月就生下的孩子,当初生下来,奄奄一息的,以为养不活,于是各种人参燕窝的伺候着养。   以至于长大后还是一副病怏怏的文弱书生般,身体弱,赵氏心疼他受苦,所以从小郁珲并未传授武艺,加上纵容溺爱,好吃喝玩乐,特别是喜欢漂亮的女人。   这不被郁珲关在家里半个月,又病了。   这病来得快,去得慢,赵氏一肚子的火气没处发,只能去找郁珲发泄。   “郁珲,你老糊涂了吗?当年要不是老娘带着嫁妆来,你以为郁琬现在能成为丞相夫人吗?你还不感恩戴德,竟然把郁都关在屋子不让出来,你这是要绝你郁家的后吗?”   赵氏的怒火一发不可收拾,一张大饼脸颤抖异常,“她现在得势了,竟不来感恩,我儿生病这么久,居然连一个御医都不派过来给我儿医治。”   说起郁家今天的地位,确实离不开当年赵氏进门后的嫁妆,郁家世代都是武夫出生,传授武艺,卖跌打损伤的药酒为营生,赚钱不多只能刚刚维持生计,赵氏带来的嫁妆后来也帮助郁珲成为军中教头之职,而郁琬能嫁与叶烬韬,也是因为赵氏。   “夫人息怒,长寿只是偶感风寒,不是什么大病,何必要惊动宫中御医呢,我不是已经将家传的药酒给他服下了吗?过几日就会好。”郁珲抚着额头,脑袋一片混晕。   长寿是郁都的小名,是怕养不活,才取了这个小名。   “什么?”   赵氏怒气更甚,“偶感风寒?你以为我儿有九条命?当初老娘辛辛苦苦的把他生下来,又辛辛苦苦的养活这么大,这回病得如此严重,你竟然给他喝药酒,你想毒死他啊。”   “夫人……我……”郁珲早就想说郁都这明显是装病,郎中也来了不少,皆给他暗示,郁都根本无事,就是在装病而已。   “郁珲,你就是个孬种,郁琬太狠毒,你们郁家唯一血脉,她唯一的侄子,竟然为了她女儿的荣华富贵,要至长寿死地吗?”赵氏暴跳如雷的就打断了他的话。   听完这话,郁珲已经不是头痛了,他现在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了最好。一边是他的妹妹,一边是儿子,这么多年了,一直夹在中间受气,一个男人在家里一点地位也没有,其他官员家都是三妻四妾的,惬意的很,只有自己在家里连狗都不如,整天被赵氏骂。   能做到禁军统领这个职位,本身就来之不易,他心里也清楚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出事,所以他才顶着被暴打的危险把儿子拘禁在家里的。   可这半个月过去了,也不见任何事情发生,其实他的心里也是一肚子的憋屈,白天在宫中小心翼翼的当差,晚上回到府上还要受气受骂。   赵氏见郁珲不说话,她脸已经发青了,“行,郁珲,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赵玉华这辈子看错你了,我这就带着我儿回娘家去。”   赵氏要走,郁珲自然得拦。不管是于公于私,赵氏都不能在这个时带着郁都离开郁府。   轩辕承才刚刚登基不久,根基还不稳,朝中的大臣们很多是前朝的元老,叶婉莹这个皇后的位置自然也不稳。   若这个时候放出郁都,惹出乱子被人抓住了把柄,他这个人头还保不保得住都难,郁珲对赵氏并非无情,他已到知命之年,不可能再有能力去生一个儿子。   “玉华,你且慢,我这就进宫去求皇上。”   郁珲入宫后没去找郁琬,叶烬韬如今当了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妹夫了,要他低着姿态求他未必有结果,郁珲选择还是去求轩辕承。   轩辕承听说郁珲主动有事相求,倒也诧异了。轩辕承能当上这个一国之君,心思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   他心里正想着要找个理由让他们之间间隙了,可也没想到,这个机会这么快就到了。   郁珲见到他俯首后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臣愿效忠吾皇,望吾皇派一御医医治犬子。”   这句话,对于轩辕承来说,是相当有震惊的成分了。   他深知他能坐上这个位置,大部分的原因是选对了人,拉对了人,叶烬韬和郁珲都是不可或缺的两个得力之人,而郁珲因为郁琬的关系和叶烬韬向来交好,两人又是亲戚,加上他也是叶婉莹的舅舅,当然也是当今的国舅爷了。轩辕承作为一国之君,做出如此姿态,自然是给了面子。   轩辕承也适当的显出震惊的样子,而后便马上表现出姿态,虚扶了郁珲一把,“爱卿乃朕亲舅,怎行如此大礼。”   有了轩辕承的话,郁珲心里的稍稍犹豫也消了,目光越发坚定下来,“臣乃君之臣,君当承礼。”这句话很明显的表示出他坚定的心来了,君臣之礼还是要讲的。   这份‘大礼’来得太快,纵使轩辕承再矜持,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朝堂叶家掌权,他虽是新君,手中的权利却不如一个丞相,让他不得不担心自己的帝位,郁珲若真心诚服与他,倒是能让他省了不少心,必要时可以制约叶丞相。   “爱卿乃忠臣,朕即刻让御医前去爱卿府上,为爱卿之子医治。”   郁珲这一表忠心,给叶家打了个措手不及,这招‘釜底抽薪’,谁也想不到,本是同一根枝上的两只蚂蚱,现在却出现了偏离。   叶烬韬能在朝堂上这么些年,眼光自然毒辣,他扶持轩辕承上位,可他也不想让君王的权利过大,他将不好控制朝局。   有沈家的例子,让叶烬韬看清了轩辕承此人的狼子野心,更是小心的不让轩辕承触碰到权力中心,想要架空轩辕承。   但是怎奈郁珲这一出表忠心,简直让他气得直吐血,恨不得马上将郁珲抓来痛打一顿。   叶府书房传来叶烬韬的愤怒声,“郁珲这个蠢货,新君上位不过三月,他就开始迫不及待的贴上去,难道我叶府亏待他们郁家不成?”   ☆、第二十三章 各方出计   一幕僚在旁劝诫,“相爷何恼,此事皆因郁大人之子而起,若抓着了这一点,先控制住郁公子在手上,纵使此前郁大人有投君之心,也不怕。”   “郁珲想摆脱您的控制,直接讨好皇上,那我们把郁都接到府上,控制起来,纵使郁珲再有心,若被新君怀疑他两面三刀,新君还是要依赖丞相您?”   出此计策的幕僚姓魏名魁,字蕴强,乃是叶府门生之一,此人也曾在前朝为官,只是后期因为犯事被罢免了职位,投靠在叶烬韬身边。   魏魁身材矮小,瘦瘦精精的,一双贼眉鼠眼,眯起只剩一条缝儿,典型的一副‘小人’模样,却尽得叶烬韬器重。   叶烬韬能有如今地位,多是魏魁在旁出谋划策,所以魏魁的话,让叶烬韬的脸色稍稍的平息了一些。   “你出此计策,依看该如何实施?”叶烬韬声调已没了刚才的怒气了。   要说魏魁会投靠叶烬韬,为他卖命,最重要的就是看中了叶烬韬听得谏言这个优点。   魏魁伸出细小的三个手指,“有三点……”   而听完这三点,叶烬韬已含笑抚须大赞,“魏先生乃大智者也。”   而在楚王府,云珞正好谈到‘郁珲投君’之事,猜叶烬韬会如何应对?   当然也都想到了要在郁都身上下手,“郁都之爱妾荷花此番倒可用上了。”云珞嗤声道。   轩辕澜上挑了眉,“倒也未必。”云珞睨向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郁珲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郁都乃他弱点,他这一大张旗鼓的‘表忠心’,叶烬韬肯定会对他防范起疑,他在表忠心’前心里定有了一番合计,怕是……郁都更被严密的看管起来了。”   郁都可是郁珲的独子,当然会看紧了。   “那你的意思是?”云珞问,心里却已经有了计谋。   “派一郎中亦可。”轩辕澜轻声答道。   现下能进郁府的怕只有郎中和御医了,郁珲要保郁都真病,当然要做一番‘混淆’,让御史台抓不出把柄来。   云珞扬了扬眉,“容怀手下有人?”   “正好,”轩辕澜也不隐瞒,“我手下正好有一人,名牧奇。”   残阳?那个被称为国医却不入太医院的怪医,他竟然是轩辕澜的人。   云珞微微惊诧了一下,投眼看他,轩辕澜再度启唇,“牧奇乃我母后留下之人,母后在世时对他诸多关照,且救他一命,授予他一身医术。”   接下来的话,不必多说,云珞已然明白了,什么恩能比救命之恩,养育之恩还要重?这个牧奇,必然是忠心与轩辕澜了。   “你心思聪慧,不必我说太多。”看着云珞一副了然的样子,轩辕澜忍不住回答道。   云珞微笑的点点头。   天仙楼外,走过之人皆议论纷纷,所看之人,皆堪堪称奇。   原来在天仙楼内,一络腮胡须的大汉一手银针出,便将奄奄一息的公子救活,并且在瞬间就活蹦乱跳了。   乙字包厢内,白金一脚粗鲁的踏在了另外一张椅沿上,喘着粗气儿慢悠悠道:“不知道若是白枫在这里,会不会忍不住和他比试一番。”   本沉默的白恬倏地一脚就踹在了他的大腿根,“你今儿个是吃太撑了?”   白金‘哎呦’一声,然后却是将眼神转看了一旁面不改色的云珞身上。   五道视线接连而来,云珞的嘴角扯了一下,淡淡道:“不过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何必伤了自己人。”   “不相干的人?”五白齐齐沉默以对。   白枫,本为特工局二把手,乃他们这一组特工队仅次于云珞的地位,他们会来这大秦王朝,皆因白枫突然的背叛。   白枫对于五白来说是兄弟,可对于云珞来说,却是恋人。在那次背叛中,受伤最深的便是云珞。   在云珞面前,五白根本不主动提起白枫这个人。   轩辕澜和云珞并肩而坐,并没有反感五白的动作语态,反觉得他们真实。他明显感觉到在白金提出‘白枫’这个名字时云珞气息的变化,但她说出的话,却是一副安然的样子。   一个白枫,竟能让云珞有这般的变化,在五白面前也加以掩饰,足以说明这个人在他们之间有不同寻常的地位了,气氛有些沉凝下来。   “牧奇最喜变装,这次的装束恐是因为他这段时日远居塞外吧,不过这样的出现,更能引起别人的注意。”轩辕澜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静。   “一个男人跟女人似得的喜欢变装?该不会是另有癖好吧。”白银朝着五白眨了眨眼,接口道。   其他四白立刻表示赞同,他们这般皆为了转移话题。   云珞也心知他们的心意,点头称赞,“不得不说,这牧奇不愧有神医之名。”   在天仙楼大堂闷坐的牧奇却不耐烦了,都这么大阵仗了,郁府竟然还不来请他过去。   突然天仙楼外一阵慌乱,训练有度的脚步声接连传来,本闷声无聊听着耳边传来赞赏声的牧奇眼神一亮。   鱼儿,终于来了。来的是果然是禁卫军,郁珲骑马走在禁卫军最后。   站在牧奇面前,郁珲目光深沉,满带诚心,“郁珲知神医到此,特来请求神医救小儿一命。”   郁珲其实和牧奇是认识的,不过因为这次牧奇的装束颇为怪异,加上一脸络腮胡须,皮肤黝黑,因此郁珲压根儿没有认出来。   算起来郁珲还算是牧奇的长辈,牧奇虽然已经传出神医之名,可也不过二十出头年轻男子,郁珲此番隆重的架势,倒也是给足了面子。   “神医?”牧奇粗旷着声儿,高姿态做得极其到位。   传闻中的牧奇神医,本就是个性格怪异之人,郁珲也不与他计较,姿态更为真诚了,“郁珲欲出百金厚请神医到府一聚,配备美酒佳肴。”   郁珲来之前也做了准备,也打听了牧奇这个人,美酒佳肴乃之所爱,他自然投其所好。   “郁大人太看得起卢某,卢某不过一介混吃等死的粗人罢了。”牧奇捏着衣角,做了个打哈欠的动作。   “原是卢神医,郁珲欲出两百金恭请入府。”郁珲提出更加优渥的条件。   一个贪钱的‘神医’,他更为放心。   看着牧奇这样被‘请’进郁府,云珞朝着白金使了个眼色,白金立刻站起朝着大堂走去。   金爷一出,必光芒四射。天仙楼内又掀起一场争夺战,金爷和禁军统领抢人,即刻引来一片喧闹声,比新皇登基大赦天下那天还要热闹啊,楼外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这位卢神医,爷有一侄子,正病在榻上不得起身,若你与爷走,爷定有千金酬谢。”   白金出手就是那么的大方,千金与两百金的区别大多了,也更吸引人。   郁珲本来看着牧奇松动,心下一喜,却不想来了这么一个捣蛋之人,脸色唰的一下黑下来了。   “这位……凡事有个先来后到,卢神医刚才已答应了我,尔等不要闹了?”   白金连个眼皮子也没有抬一下,眼睛只是愣愣的看着牧奇,“卢神医,你觉得呢?”   牧奇有些迟疑的眨了眨眼,“这出戏可没这一场啊,眼前这个死胖子出来干什么?”   三人就这样不语站着,郁珲怒目的看着白金,手里的拳头捏的嘎嘎之响,牧奇也奇怪轩辕澜派这个人出现是何意?不是自己已经答应去郁府了吗?   轩辕澜也茫然了,不知道云珞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明明是按照自己的计划在走,等牧奇一进郁府,一切都能掌握在他们的手中了,可这白金一出怎么回事?他也想知道云珞这是何意呢?   轩辕澜有些生气的扯了下嘴角,“云珞,你这是什么意思?牧奇已经答应进郁家了。”云珞也被牧奇的眨眼行为给‘闪’到了,听到轩辕澜的问话,轻松神秘的的回了一句,“这是秘密。”   牧奇是轩辕澜的一颗重要的棋子,而白金是云珞给郁府设下的另一个棋子,这两招并不相冲。   白金这些年在大秦王朝也不是无所作为,他在都城这里有些赌场和酒楼都有他的一份,也算是都城的响当当的商人,白金这么明显的意图想要‘阻拦’他,他心里闷着怒火呢。   郁珲的副手左备达急忙拉住了他,在他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话。   他的脸色即刻缓和了不少,声调也平和了,“本统领还以为是谁,原是金爷。”郁珲的自称‘统领’一面是警告,一面却也是在试探。   依左备达所禀,这个白金身家丰厚,也是在这都城算是响当当的人物,怎么可能不认识他?莫不是这人出自叶府?   郁珲还真想不到,现在这个时候,除了叶府有谁敢来惹着他,毕竟他投新皇的消息应该没那么快传出去。   “在大人面前,金某怎敢如此放肆,确实是万般无奈,家中的侄儿危在旦夕,需要卢神医出手医治,所以……还请大人海涵。”白金也将浑身的凛气都收敛了些。   这话一出,郁珲倒是更加怀疑这个白金与叶府的关系了,叶烬韬是要给他警告吗?   他心中一番思绪,数秒后道,“不如先请这位卢神医到我郁府治病,金爷也一并跟去,本统领家还有几个郎中,到时金爷一并带回去,意下如何啊?”   ☆、第二十四章 计中计   这话虽然是缓和,可语气中带着一些强硬。郁珲心想,既是叶府的人,那他也不能示弱,若被新皇知晓,他将会成两头刀俎。   白金挑眉一笑,行了个礼,大方的应承道,“那就多谢郁统领了,金某却之不恭。”   郁珲这会倒没有再征求牧奇意见了,直接带着白金、牧奇等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天仙楼,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这边包厢里,白银翻着白眼嘴里嘟囔着,“最鄙夷咬文嚼字的人,郁珲不是一介武夫吗?怎么说话也文绉绉的,让人讨厌。”   到这大秦王朝后,最不习惯的莫过于白银了,他最喜欢金发美女和西式糕点,现在他一样也摸不到吃不到了,所以一直在埋怨着。   “所以老大明智的派白金,不派你。”白图撅了撅嘴回了一句,他很赞同老大的英明。   他们的互相打闹轩辕澜早已经习惯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已让他大概的猜到云珞想做什么?   “云珞果真计策高明,这下计划可谓是一箭双雕了。”既安排了两个人接近郁珲,又让郁珲对叶烬韬产生了隔阂,离间了两人。   “容怀过奖了,不过现在还高兴的太早,先看看吧。”云珞不客气的接受了他的赞赏。   轩辕澜稍谔,云珞和他以往接触的女子都不同,她不做作,睿智冷静,一切的事情她都能处理得风轻云淡。   她真的是太聪明了,之前传闻说云府大小姐粗鲁野蛮,喜欢无理取闹,可是这几日的相处先来,令他越来越有些喜欢了她的性格了,和那个她很像,是云衡故意瞒着他吗?   “既然戏已经开场了,我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我累了。”云珞打了个哈欠,最近睡眠不足,女人睡眠没有八个小时,直接影响容颜的。   这些天,她每晚都要出去自练三四个时辰,回来时总是天蒙蒙亮了,为了和这个身体能更好融合,也为了更快的报仇,她不得不辛苦一些,不过,这些辛苦比起她在华夏国残酷来说,算是小儿科了。   老大一发话,其余四白咻咻咻转眼就消失了,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轩辕澜对着手下使了个眼色,也推着他出了天仙楼上了马车,和云珞一起回府了。   他们回到楚王府,轩辕澜脸上已经布满了冷厉,他的面前跪着一人,气氛紧肃。   “一日之内将他们的资料查清禀报给我。”声音沉而冷,像一截欲待拔出寒光在鞘的刀锋。   本来轩辕澜是不打算查云珞手下五白的,可今日发生的事情看来,他必须去查清楚了。刚才在天仙楼内郁珲脸色的前后变化,他看得一清二楚,就算郁珲怀疑到了叶府,也不应该会这般礼待白金,这五白不简单,云珞对自己隐瞒了什么?或者说是云衡对什么还隐瞒着什么?   一个区区二品兵部尚书府的小姐手下,竟然还能让一个统领请进府门,这本身就不简单和诡异。   轩辕澜此番举动,云珞早已料到,今天排白金出场一闹,轩辕澜必定会起疑去查她的底细,而云衡之前告诉她的那些,单单因为恩情,她做不到对轩辕澜掏心掏肺。   能她合作的人,必须有一定的能力和实力,轩辕澜若是有能力查到他们的六七成,她就会继续和他合作下去,否则的话……   一队禁卫军穿过街道,绕进一条巷子口,直接在郁府门前停下,郁府的景观不如叶府,那般精细和大气,虽然府邸也经过了修整,但是还是能看出品味的粗俗。   一进大厅,白金看着大厅里的物件倒是两眼发光。郁珲虽是皇宫的禁卫统领,薪水也不算很高,厅中的摆设确不同一般,此人应该不是有钱人,但是请一个神医能出两百金还算不错了。   白金的这种想法也是情理之中的,在大秦王朝郁珲是俸禄不是很高,一年才百金,可是世道当官有权,就有人隔三差五的送一些金银珠宝,奇珍异宝什么的,郁珲又是皇宫的禁卫军,他的侄女又是当今皇后,所以巴结之人络绎不绝,只是郁珲此人胆小,为人谨慎,不然的话,府邸还会更加的宏大奢华,沈家就比他奢华不知多少倍呢。   郁府的丫鬟个个水灵灵上茶利索,牧奇看着这些丫鬟两眼‘发直’,被郁珲连续叫唤了好几声才回神应答,“大人刚才说什么?卢某没听清楚。”郁珲挥手叫丫鬟们都退下了。   牧奇的这种行为已经让郁珲定义成了贪钱好色之人,不过他不会生气,反而觉得更安心。   “卢神医,听闻您医术高明,郁珲特恳请神医能医好犬子?”声音里透着的都是温和和恳求。   “神医二字不敢当,这是江湖朋友的笑称,不知郁所患何疾?不知哪位大夫医治过,可否将药方给卢某看看。”牧奇也是彬彬有礼,谦虚起来。   郁珲轻轻的讪笑,“不急,先请神医在府上休息二日,再看也不迟。”他其实知道郁都是装病,可是家里的母老虎闹着要给儿子看病,所以他正好能缓缓气,既然神医请来了,就先看看一起来的白金是不是叶家的人。   “郁将军,不是很急吗?怎么现在又……”牧奇开口预问,但是他也不急,此行来的不目的也是正是在要在郁府多住几日。   白金在一旁品着茶,一边听着他们说的话,嘴里的茶险些要喷出来了,他心里一乐,看来郁珲上钩了。   “也罢。”牧奇稍稍有些勉强的应了下来,又觉得进了人家的府,客随主便吧。何况自己还有计划在身呢。   郁珲要也没有想到这个卢神医这么快就答应先住下来了,他也有些迟疑这个‘卢神医’到底有没有点实力,要真是个‘神医’他就捡到宝了,可也必须堵他的口。若不是个神医,那他就更好办了,直接扔进刑部大牢威胁他,然后自己再想办法让收服他。   郁珲这边打着如意算盘,那边一个不明来路的白金,也让他很困惑,若白金是叶烬韬的人,郁都装病之事将被当外人知晓,他又投了新君,被叶烬韬知道了,自己以后就更举步维艰了。   “郁公子怕是久病缠身,白某一个外人不便打扰。”白金适时的出口为郁珲解决了当下的担忧。   此‘担忧’一除,郁珲笑着唤来了人,让心腹带着牧奇去看厢房休息了。   牧奇一走,大厅内只有郁珲和白金两人,郁珲大概知晓白金的身份,却也不能让白金看出他的心虚,丢了面子,看着白金风轻云淡的样子,眼皮子抬了抬,“金爷若是赏脸,可在这用晚餐。”   白金顺势就应了下来,“大人果然是明理之人,不枉君上看重。”这么一句话,郁珲忽然觉得脚底一凉。   君上?轩辕承,白金竟然是皇上的人?   脸上的神色极度难看,额头微微渗出了密汗,郁珲突然感觉自己或许做了一件错事,当着轩辕承派的人面,竟然还……   “大人不必担忧,君上不过关心贵府公子,想来这段日子大人过得并不舒心。”   白金微微挑了挑眉,微胖的身躯朝椅背后靠了去,发出一声舒服的嘘吁,“要哪天能过上像大人一样的生活,白某就无所求了。”   郁珲不是傻瓜,你说是君上的人就一定是轩辕承的人吗?你拿出证据来。   他想了想努力保持镇定的样子,缓缓的开口试探,“不知金爷从属何部?”   “哐当……”   一本黑黄色的小本子落在了郁珲的面前,低沉的声音随即传入他耳畔,“郁大人若是怀疑,可看看这个。”   被如此羞辱,郁珲心里咬牙痛恨至极,他堂堂禁军统领何曾这么窝囊过,可是面上却不得不蓄着笑容,还得蹲下去捡了那小本子。   翻开小本子,当看到御龙令的印鉴时,郁珲猛地颤抖了一下,连忙俯首跪地,颤着声调,“不知御龙使驾到,在下有失远迎。”   御龙令,隶属大秦王朝各代君王的暗卫,专门为君王办事,这‘办事’里包括暗地里搜刮官员罪证,君王不好处置时就会出动御龙使。   御龙使在大秦王朝的地位很高,也就只有丞相能与之睥睨了,官位一品,郁珲才区区二品,自然是低人一等。   “郁大人客气了。”此时的白金已经换了一副面容,敛神肃目道:“君上为保郁大人之性命,特派御龙使木青保护大人。”   郁珲此时都不知道该惊喜还是忧愁了,轩辕承派人来保护他,这其中肯定有监视的成分,本来他以为是叶烬韬派的人,现在成了轩辕承派的人,他心里一时没了主张。   “大人无需担忧,明日木青便会进府,到时大人只需让木青入府便可。”白金落下这么一句,即刻起身,在走出大厅前顿了顿又道:“白某提醒大人一句,切勿两面三刀,不然……未遂君上的愿,你知道下场,想想沈将军吧。”   郁珲一听这话,腿脚发软,已经大汗淋淋了,不停在地上磕头,嘴里喃喃道:“郁珲誓死效忠君王……郁珲誓死效忠君王……”   ☆、第二十五章 火烧阁楼   白金微微一笑,大步走出郁府,回了楚王府对云珞说明了一切,云珞半倚着软榻,眼神里露出轻蔑的笑容,“御龙使?当初那先皇老儿一直不想交于我,还不是被我拿下。”   御龙使是君王御用暗卫,但是作为新皇登基的轩辕承却并非有御龙令,御龙令早已被云珞给了五白保管,这时候拿出来控制郁珲正是大好时机。   “老大,要不还是让我去吧?”白银哼哼的看了一眼白图,这么重要的任务他竟然就在这楚王府游手好闲,太浪费人才了。   ‘木青’这个人,云珞是定好让白图去的,只因白图在这五白中是最沉稳的人。   “自然不会落下你,明日要不你与我去云府,我有重要的事情。”云珞沉了沉眸,这个时机,是时候要将云衡说的那阁楼里的东西给掌握了。   翌日一早,乌云密布,天空中笼罩着一层灰色的雾气,阴霾的气息萦绕在大秦都城内。   云珞第二次来到云府,已经没了第一次的疏离感和紧迫感,相反的她倒是感觉到一种亲近。   云衡笑眯眯的迎接了她,嘴角微微上翘着,脸上满是笑容,“珞儿,爹这些日子都在想着你什么时候能再回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实际上,云衡心里清楚,云珞这次回来并非因为他,而是因为阁楼里的东西。   在前两天,云珞就已经给了他要回来接手阁楼的信函,所以云珞一进门,他就直接带着她来到阁楼。   云珞此番前来只带了白银和白恬两人,白银笑嘻嘻的看着云衡,对云衡的态度好得不得了,还使劲儿的拍马屁,“云大人,听说你今年已经过四十之龄了,可在我看来,你不过才三十出头,比我还年轻呢。”   其实白银今年已经二十九了,在这古代本应该是早已到成婚的年龄,可他是从华夏国来的,在华夏国里就算是四十结婚的男人都一大把,他压根儿不担心。   云衡稍稍皱了皱眉,睨向白银,微微眯了眯眼打量了一番,看似随意的态度,眼里却明显的一股子正气,这是女儿手下的人?   “白银,你废话太多了。”云珞凛了眉。   云衡是看原身云珞长大的人,轩辕澜或许对原身不熟悉,可云衡不会,若是哪儿露出了马脚,她可是真难辩。   幸好云衡一直都没和她说过关于以前的一切事情,而她也在慢慢的了解以前的云珞为人和处事方式。   为以防日后会被揭穿,她尽量做好原身‘云珞’的事情,不然五白也会有危险。   白银撅了撅嘴,倒是乖乖的闭嘴了。   白恬自从进了云府,头就低下了,云衡根本连他的脸都没看清楚,被云珞这一说,白银也安静下来,云衡心里也有些疑惑,但嘴上没有说什么。   半刻钟后,一行四人便到了阁楼。阁楼里要比前一次云珞进来时要干净多了,至少尘灰少了。   “珞儿,爹前两天让人仔细打扫了一番,爹知你定会回来,便一起整理了一番。”胡须微微颤了颤,云衡的眼里竟然露出了一副小孩子讨要礼物的神色。   云珞心里一个咯噔,脸上即刻就露出娇羞的笑容,“知道爹对珞儿最好了。”   白银和白恬两人则齐齐睁大了眼,他们可是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云珞,在他们的眼里,云珞就是冷静果断的代表。   这种小女人的娇羞,怎么会出现在老大身上?两人心里皆叹。   “爹只有你一个女儿,不疼你还能疼爱谁啊?”云衡斜睨着眼,得意极了。   女儿已经很久没有朝着他撒娇耍赖了,他真的很不习惯,况且,楚王还说她女儿太过冷静了,又很聪明……他的女儿明明只会撒娇,又很愚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难道是一直装的?   “是是是,”一连说了几个‘是’,云珞扯着他的衣裳眨着大眼,“爹,那您现在可以去忙了,我自己带了手下帮忙。”   云衡笑笑点点头,直到他的衣角消失在了门边,白银啪的将门关上,云珞脸上的笑容立刻被沉肃代替。   “白银,你负责记录所有的冷兵器;白恬,你负责将所有的兵法记牢;我记录机关;切记时间越短越好。”她的声音清冷,娇嫩的舌似乎被冰块卡住,让人听着不由肃然。   白银和白恬听到她的命令,脸上的神色紧肃起来。   作为已经在大秦王朝生活了八年的云珞,太清楚阁楼里这些兵器和兵法的价值了。若她现在还是沈青如,也会毫不犹豫的用手段将这阁楼占有。   在这冷兵器的时代里,兵器的功能进步是决定掌握权力的重要原因。   一个时辰、三个时辰……三人的动作丝毫未因时间的流逝而缓慢,脸上的神色却是越发的兴奋,不管是一件新奇的兵器,还是一套作战的兵法,都足以让他们热血沸腾。   作为曾经的华夏特工,他们自然一套独到的作战攻略。他们见过无数的攻略战术,却从来没有见过整理这么齐全的兵法。   此时云珞终于了解到,云衡说原身的娘能和沈青如睥睨这话里的真正涵义了。   若原身的娘亲真的要在战场上和自己相遇……或许她们会不分伯仲的。   “好了,我抄完了。”白银扔下鹅毛笔,呼出一口浊气,他的额间隐隐渗出细密的汗液,可他的眼神却是泽亮无比。   作为一个军事狂,白银在这大秦王朝里,对冷兵器的研究已经很透彻了,可今天他摘录下来的冷兵器,还是让他大开眼界,很多的兵器他闻所未闻。   约一刻钟后,白恬和云珞也齐齐抬起了头,然后相视对看一眼点了下头。   “将一切都记在脑子里,这里的一切不能再留了。”云珞看了看白恬,又看了看白银,见他们都点了头,这才一起出了门。   站在阁楼面前,白银的手里已经多了一火把。   云珞看着眼前的阁楼,眼里布满着期望,几近无声的开口,“你放心,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帮你实现了。”   原身的娘亲留下这些,她肯定是想要让这些东西流传下去。   白银拿着火把靠近阁楼,迟疑了半秒,还是将火把扔进了阁楼。   阁楼里已经布满了柴火,火把一入,在顷刻间便火花缭乱。   云衡已经将这阁楼的处理权给了云珞,云珞怎么处置他都没问题,而且他还吩咐这里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可打扰。因此就算这里已经烟气冒腾,却无一人来救火。   火势大涨,不消两刻钟,阁楼便已顷刻倒塌。   这时,却有一人急匆匆而来。云珞微敛了眉,来人是云衡的贴身心腹,看他一脸急色,是出什么事情了?   “小姐,老爷中毒了,现已经昏迷不醒。”   中毒?昏迷不醒?刚才还在这里和她说话,怎么可能?难道是轩辕承发现了……   云繁本是云衡在一次上山行猎时救回来的孩子,当初救回来之时他不过一个五岁孩童,云衡将他带回来,并且为他取名为云繁,希望他洗尽铅华的意思。   他是一个沉默到极致的人,除非必须要说的话,不然他都保持沉默不语。   云珞之前大概的了解一下云府里的人,云繁是她第一次关注的人,不仅仅是因为他是云衡的贴身心腹,更因为云衡对他的绝对信任。   “云繁,马上带我去见爹。”云珞的面色急变,不知道中什么毒,要是严重的话……   云衡的屋子离这里较远,云珞一行人加快了脚步也堪堪用了半刻钟。   当进屋后,她看到轩辕澜已经在里面了,还是有些惊诧,今天早上回云府,他并没有说一起跟来,自己刚刚才得到了禀报,云衡中毒了,他比自己还快,难道是他在监视自己吗?   看到云珞和白银、白恬三人进来,轩辕澜脸上很凝重,他并没有说话。   待云珞见到躺在床上的云衡时,只见他面色泛黑,笼罩了一层阴霾。   在床边有几个郎中在低着头絮叨着什么了,看到云珞,愣了一下瞬间就静下来了。   轩辕澜冷着声音说道:“只有牧奇能救。”   云珞回看了一眼他,看到他眼中的真诚,于是马上吩咐白银:“去郁府请牧奇过来,记住不要打草惊蛇,什么也不要说,免得郁府那边的人看出来。”   云衡对她是真的好,她占了这具身体,承载了这具身体应该得到的父爱,她也要保护爱护她的人。   若是云衡出了什么事情,她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云繁未看清白银是怎么离开的,他疑惑的看着云珞,“都城里最好的郎中都被我请来了,可是他们对老爷的都束手无策,小姐我们是不是……可以请王爷叫一个御医来看看老爷如何?”   他的眼里满是担忧,和云珞也丝毫没有客气的成分。   云珞也不介意,云繁对她爹忠心,她心知他不会害爹的。   “御医未必能解毒,王妃不是已让人去请神医了。”轩辕澜的声音很冷静。   “可是……我怕老爷……”云繁蹙起了眉,想要再次说明当下的情况危及,最好还是请御医。   ☆、第二十六章 云珞发威   “行了,我自有分寸,我还会害了自己亲爹吗?”云珞有些不耐烦的回了一句。跟之前的小姐判若两人,以前的小姐遇到事情只会哭闹,不会如此的冷静,云繁有些迟疑这位还是不是自己家的小姐。   前次在凤栖宫听到的话她还没忘记,轩辕承或许现在已经恨不得云衡死了,云衡若是用御医,可能更危险。现在,她只能暂时的相信轩辕澜了。   白银前去送信,听到轩辕澜的召唤,牧奇就急忙赶到了云府,一看轩辕澜无事才松了口气,拍着胸口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又……”   看到有陌生人,急忙的刹住了口,“这位是……?”   “牧大哥,云大人中毒,还望前去看一下。”轩辕澜直接了当的说道。   牧奇一听,云衡中毒?谁下的?   牧奇与云衡是认识的,应该说还相当的熟悉,一听他中毒,神色立刻就变了,“我现在就去。”   轩辕澜看到牧奇已经到云府了,就准备回府了,因为时间太长,怕被监视的人发现云衡中毒的事情,临走时还跟牧奇小声的低语了几句话。   牧奇到达云府,见到云衡时,事情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了。   在这半个时辰里,云珞从云繁的口中大概了解了中毒的来龙去脉,究其云因,云衡会中毒,皆因莲花亲手做的一碗羹汤。   云珞已经知道莲花和云衡没关系,这次来也根本没想起这个人,莲花听闻云衡是因为喝了她的羹汤中毒,已经吓得跪在了大堂门外求饶了。   “云繁,将这个女人关入柴房,待爹醒来,在行处置。”云珞的声音是绝对的冷滞。   莲花的来历上次回门云衡已告诉她了,现在云衡是因为莲花才中毒的……难道郁府是不是已经知晓了什么?才会借着莲花的手来害爹?   已经满脸泪痕的莲花哑着声音解释,“大小姐,绝对不会是奴婢,奴婢没有要害老爷,羹汤是奴婢姐姐荷花教的,奴婢看这段日子老爷的身子有些虚,便想着给老爷补一补,谁知……老爷就中毒了……唔唔唔……”   荷花?果然是郁珲。   听闻,云珞的脸更冷了,凝着莲花的黑眸,如地狱般催命符的声音已经传入莲花的耳畔,“来人,用刑,四十大板,直到她说真话。”   四十大板……用在一个有孕之人的身上?   已经进云府两年的莲花怎会不知这四十大板下去她会成什么样,几乎在瞬间,她的脸就被抽光了血液,苍白无比。   “大小姐……饶命啊”颤抖着声音,她捂着肚子,“您不能……”   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云珞扯了嘴角一边轻笑开来,带着一股渗然,“既如此,五十大板。”   云珞向来最不喜别人对她求饶或是威胁,恰巧莲花都用上了,那便怪不得她下手无情了。   莲花瞪着两眼,几乎要将眼球瞪出来,她想张口,可嘴里已经被快速的塞了块布,根本无法发出声音来。   “啪……”   一个巴掌落在了莲花的右脸上,莲花歪着头,苦楚的痉挛掠过她的嘴角。   “希望你说的是真话,不然的话……”云珞轻哼,“本小姐整治人的办法绝对不是你能忍受得了的。”   云繁听见这话,眼里不由闪过一丝诧异,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大小姐……老爷要紧。”   牧奇站在一旁看着云珞处置莲花,心里暗暗称赞着,只有这样的王妃才能帮助王爷成就大事,报仇雪恨。   云珞早就注意到身边站着一个陌生人了,她知道他就是牧奇,一个人的变装再成功,他的眼神总是不会变的。   “牧大哥,我爹就麻烦您了。”声音不急不缓,微微翘着舌尖,仿佛在嘴里打转了一番。   这‘牧大哥’的称呼承续轩辕澜,云珞也不介意让牧奇暂时占点便宜。   牧奇微微上挑了眉,一双乌黑如黑珍珠般耀眼的眸闪着锐利的光芒,“王妃……客气了。”   在他还没有了解一切情况时,他对云珞,始终只能保持不远不近,甚至有些疏离的关系。他是轩辕澜的人,云珞就算是云衡的女儿,也不一定会站在轩辕澜的一边。   一番招呼之后,云繁便在一旁将云衡中毒的始末又说了一遍。牧奇稍皱着眉探脉后,抿着唇道:“此毒为慢性毒。”   慢性毒?会是谁下的?   云珞眯起了眼,眉间的两道细眉拢起,如两座冰峰,令人心里发寒,‘云府里有奸细’这个事实已经在她的脑袋里转了一圈。   对于云衡低调行事的作风来看,与人结怨的可能性不大,而且他手上并未掌握权势,需要用慢性毒药,这背后之人可谓对云衡了解透彻。   莫非……云珞的眼神移向了云繁,在这府中,最接近云衡身边的可信之人便是云繁。   感受到怀疑的视线,云繁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大小姐,老爷中毒这件事情,云繁有些事情想并禀明,请大小姐随我进地下室。”   云府里的地下室,就是相当于关犯错之人的地方。   云珞不由的细细打量着他,云繁的脸庞消瘦,目光却深邃,好像时刻都在深沉思索,不可捉摸,可刚才……她的心里却并非怀疑他。   “云繁,你虽是外人,可爹却向来信任你,爹都不曾怀疑你,我便不会怀疑。”   云繁的关心是真心实意,他的焦急也是毫不掩饰的显在脸上,她若怀疑他,现在既没有证据,也不能在此时宿敌。   “多谢大小姐的信任。”云繁吁出一口气,眼里多添了几分神采,反倒是看向了牧奇,“敢问先生,老爷现在怎么样了?”   一个时刻把云衡的性命摆在首位的人,怎么可能是下毒之人?   “中毒的时间太长,至少有十余年了,现下我开一药方,这段时日先好好调理。”牧奇望了望云珞,淡淡的说道。   牧奇立即开好了药单,他不由得将视线转移到了云珞的身上。云珞会意,让与牧奇一同前来的白银去抓药,“白银,你去抓药。”   白银在正事上向来不耽搁,一副严肃的样子,和平日大闹时判若两人,这是云珞的规矩,做事要一丝不苟,行动结束可以无拘无束。   待白银离开,云珞又屏退众人,只留下云繁、白恬及牧奇三人。   “牧大哥,是否还有其他的话要交代?”牧奇的样子显然还有话没说完。   云珞这一问,牧奇眼睛上下打量着她,迟疑的说道:“王爷还等着王妃回去呢,不如王妃先行回楚王府吧?”   云珞嗤笑,双眸发出栗色的光芒,“难道我作为云大人的女儿,没有资格知道父亲的任何情况吗?”   牧奇一次次的疏离,让云珞浑身也竖起了一道屏障,既然他处处都看不惯她,当她是外人,她又何必客气?   “这……”牧奇对于她的反应似乎在意料之中,丝毫没有惊讶,“王妃已是楚王府之人,云府之事还是交由管家处理吧。”   “连轩辕澜都不敢和老大这般说话,你凭什么?”白恬向来忠于云珞,见云珞已有些怒目了,他就忍不住想要出手教训牧奇了。   云珞一点也没阻止的意思,“白恬,和牧神医比划比划。”   不管牧奇是不是在试探她,或者是真的看不起她,她都要让牧奇付出一点‘血’的代价。   还未等牧奇说话,白恬的手已经贴到牧奇的脖颈下方,只需一秒,就能将牧奇的脖颈拧断。   牧奇唰的微变了脸色,堪堪躲开白恬猛然的攻击,心里已将云珞骂了千百遍,他不过是好意,需要对他下狠手吗?   从轩辕澜急忙招他去云府的态度来看,他就知道这个叫云珞的女子在轩辕澜心里的地位不低,他怎么能自己送上门找死呢。他想要张口的解释已来不及,白恬的攻势一招比一招猛烈,完全抵挡不及。   云珞还在一旁发狠话,“牧奇,我现在是否有资格听,若还是不行,那你们继续切磋一下吧。”   她还不信了,她还是沈青如时,沈家军八十万大军都被自己统领着,一个小小的牧奇,还敢在自己的面前造次,真是不想活了。   牧奇被她的话一击,脸色有些涨红,他只是学医的,不是学武的,要不是他学会了保命的轻功,已经被拧断脖子好几回了。   “王妃,你绝对有资格,停手……救命……”牧奇已经在屋子里上窜下跳的躲避白恬的攻击,大声的叫嚷着求饶了。   他终于忍不住大喊道:“再不住手,我要下毒了。”一个神医,他身上带着的毒可不止一两种,万一逼急了他用在白恬身上,那就麻烦了,于是云珞转眼一想,教训一下就行了。   “停……”   云珞一声令下,瞬间白恬收功恭敬的站在了她的身后,仿佛眼前一身凌乱的牧奇与他无关。   牧奇彻底的歇了口气,气喘吁吁的对着云珞道:“王爷……肯定不会喜欢……你这种母老虎的。”   “切……”白恬忍不住哼声一句,“老大才不会喜欢他,你不要搞错了。”   ☆、第二十七章 绝艳巾帼   “行了,你想要试探我是什么样的人,现在你已经知道了,还有什么赶紧快说。”云珞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口气也冰冷了起来。   牧奇深深的吐着气,才缓缓开口道,“他中的毒应该是通过某一种东西,应该不是食物。”   “那是什么?”云珞反射性的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牧奇的眼神投向云繁,“得问他才知道。”   云繁已经在想了,他沉思了好长一会才道:“老爷最常去的地方便是阁楼,往常一待就是几个时辰。”   阁楼?阁楼已经烧光了……云珞随即蹙起了眉,时间上怎么这么巧合?   “今日是初几?”牧奇突然问道。   “正月初一。”云珞奇怪的望着牧奇,回了一句。   牧奇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沉凝冷肃,他朝着云珞躬下身,“还请王妃今晚必须回王府,至于何事,王妃今夜便知,云大人的毒暂时无碍,我也一起回王府。”   牧奇突然这么凝重了,话锋转的太快了,看着他不是开玩笑的神情,云珞将云衡托付于云繁照顾,自己带着白恬和牧奇一起回楚王府去。   此时楚王府内却是刀光血影,云珞一行人还未进府,就听到刀剑相碰发出的清脆声。   “糟糕。”牧奇惊叫,踮起了脚尖,飞身朝着楚王府奔去。   云珞和白恬对这刀剑之声也不陌生,而且这声音来自于楚王府,心下更是惊诧万分。   白金、白慕皆在王府内,他们竟然没有传出消息,看来进攻之人不在少数。   风吹过,卷起无数飞尘。在这偌大的王府内,到处都充满血腥味儿,云珞与白恬快步入大门就见到不少的尸首躺在地上,地已被鲜血染红了。   “老大,快点啊。”白恬催促着。   云珞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有白金、白慕在,他们实力不弱,不可能这么快就挂了,慌什么,我们现在正好看看轩辕澜的实力如何。”   “哦……”白恬迟疑了一下,不过老大的话都是对的。   他们见过的死人不胜其数,杀的人也数不清,经历的大场面也不少。剑气袭人,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气。   白慕、白金两人背靠着背,身上的黑色衣衫已有些破烂不堪了,还有一道道的血痕,可是手法、脚法依旧有力,眼神里露出的却是兴奋之色。   杀手是这世上最危险的行当,当然了对于杀手本身却是越大的场面就越兴奋,这是常人无法理解的。五白是如此,云珞也是如此的,他们在华夏国时就是顶级杀手组织的一员,杀人对于他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相对于白慕、白金两人的应对自如,轩辕澜那边却已经有些吃力了。   云珞第一时间就注意到轩辕澜脸色苍白,却毫无畏惧。他竟然到这生死关头还不肯露出会自己隐藏的实力,果然是能忍之人。   云珞仔细分析了王府内的情形,来人至少三十个,一等杀手至少五名,对方已死了八名,还有二十几个,如此看来,她这边人数显然不占优势。   “牧奇,毒……”一声令下,牧奇顿了半秒,便从手袖里掏出了粉末,对着空气甩手一洒。   云珞的目的不仅仅是简单的用毒粉,她朝着腰间一伸,刹那间手中多了一根银鞭。   银鞭在淡淡的月色在散发着璀璨的光芒,仿佛天地间的光辉都在这一瞬间被吸收,被笼罩。   银鞭一出,必见血。白恬、白慕、白金见此,皆红了眼。   顷刻之间,银鞭挥洒之处,皆鲜血四射,青黑的地板上瞬间多出了七八具尸体,一时间,对方的人不敢轻易的敢靠近云珞。   对方未料到,一个纤弱的女子,竟能发出如此的爆发力,绝艳巾帼。   就连牧奇的心也在颤抖着,幸好刚才他懂得见好就收,不然他就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银鞭之下了。   但有一个人,自银鞭一出,他的双眼就没有离开那银鞭。   银鞭如同蛇绕,弯曲伸直,一击一收的姿势形态,都让轩辕澜想到了七年前在皇宫内舞鞭的沈青如。   云珞一直感觉到有一道灼热的视线,在她的身上徘徊,那视线里满含疑惑探究,但她现在只想更快的解决这群杀手。   这群杀手见突然出现了云珞这样的高手,一个蒙着黑青布罩的高个子杀手举剑,冷声发令,“杀……轩辕澜。”   轩辕澜才是他们这次的任务的目标,等解决了轩辕澜,不管云珞的身手再好,也奈何不了他们了。   这群杀手听到号令,本围攻云珞的杀手迅速倒转方向,朝着轩辕澜的方向猛烈攻击。   护着轩辕澜的四个暗卫,此时已有些渐渐支撑不住了,随着人数的增多,他们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血流不止,他们把轩辕澜围在中间,对于四面八方十几个人猛然的攻击,几乎要在几秒之间毁灭了。   轩辕澜面色微变,一把利剑就要穿刺其喉间,他伸手就要抵御,可剑锋却突然间转了,原来是云珞的的银鞭呼啸而来,本要刺中轩辕澜的杀手,随着她银鞭一挥便已摔落几米之外。   “白恬、白慕,保护王爷。”白恬、白慕向来以云珞的指令行事,云珞沉而冷声音传来,周身皆布满杀气。   白恬、白慕迅速的靠近轩辕澜,刹那间和轩辕澜暗卫一起,将轩辕澜保护得如铁笼般坚固。   黑青布罩的高个男子一见,轩辕澜周围的保护有增加了,只得带着紧迫的声音,无奈的咬牙切齿下令,“撤……”   云珞已杀红了眼,想撤?没那么容易。她加速了手中的动作,朝着那领头人速度甩出了银鞭,只有抓到这个领头的,才能查出幕后主使,有可能也能查清下毒害云衡的幕后真凶。   黑青男子很快知道了云珞的意图,一双深邃的眼睛淬着寒冰,长啸一声冲天飞起,他手中的剑化为一团红火,朝着云珞逼去。   “老大……小心……”   云珞未料到黑青男子会突然发功,想退已来不及,就在红火的剑锋逼近她时,一碧玉笛忽地飞来。   “噗……”黑青男子大吐一口黑血,眼神朝着轩辕澜一处望去,似乎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而后倒地身亡。   看到黑青男子已死,剩下的十余名杀手只得纷纷向撤退,跃上房顶,快速的消失在黑夜中。这一场激烈的厮杀混战,暂时结束了。   白恬、白金、白慕三人齐齐朝着云珞靠近,眼神里皆是关忧,白金咬着唇道:“老大,你怎么能这般拼命?刚刚差一点你就……”   五白都清楚,云珞虽然在做‘沈青如’时内力高深,可重生在云珞这样丝毫没有内力的女子身上,要提升内力也不是一两天的能办到的事情,这内力用量过度,必然会损伤经脉。   “我没事,不必担心。”云珞吁出一气,她不过是太久没杀人了,一时间忘了收手。这一场厮杀,倒是让她更加的深刻意识到她的实力还需要提升,还要努力的补充。   “轩辕澜,你不要命了?”牧奇粗着嗓音,眼里冒着火朝着轩辕澜咆哮。   这时,云珞的视线落在轩辕澜的脸上,发现他的嘴角多了一道鲜明的血迹。那根碧玉的笛子……是出自轩辕澜的手。   刚才的那个黑青领头男子,就算她现在拼了全力,也可能是两败俱伤。   轩辕澜,他的功力竟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境界吗?一只纤白的手抹去了嘴角的血迹,轩辕澜双眸泽亮如星光般璀璨,“本王只是不想被这样杀死。”他的嗓音清冽,像是一根出鞘的刀锋,带着阵阵凛冽的气息。   牧奇宛若未闻,声调高了几分,“对,你现在虽然已经好了,若你再像今天一样用内力,早晚会害死你自己。”   可以看出,牧奇很生气,几乎都要跳脚了。可一旁的轩辕澜却是无所谓的样子,反而轻笑出声,“牧大哥,你不是回来了么?”   “早知道回来看着你糟蹋自己的身子,我就不应该回来。”牧奇一脸的苦痛模样,嗓子眼都冒着火。   “先别说那么多了,先收拾一下这里。”云珞冷冷的打断了他们的话。这里横尸遍野,不收拾,被发现了怎么办?   只是这世道就是那么的残酷,她不冷血无情,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来杀你。   轩辕澜睨了云珞一眼说道:“我已派人去京兆府,相信很快就来人了。”云珞沉默点了点头,收好银鞭。   轩辕澜突然闪了闪眼,“云珞,我可否能知道你这银鞭……”   “这银鞭是沈青如的。”云珞想也不想的回答。   她心里已经清楚,轩辕澜对‘沈青如’有好感,这银鞭以前是沈青如的贴身之物,上战场杀敌都用这银鞭。   其实从天仙楼回来之后,轩辕澜要问什么,她都想好了怎么应对。   “确定?”轩辕澜敛了唇,毫不掩饰的怀疑。   “容怀在怀疑什么?”云珞露出一个浅浅淡淡的笑容出来,声音不高不低的反问回去。   牧奇蹙起了眉,“容怀,你还关心那个女人做什么,她都已经死了。”   ☆、第二十八章 莫名的火   的确今天早上沈青如死的消息已经公布了,大秦王朝上下虽然有那么一阵轰动,可也只是轰动而已,没有一个人怀疑沈青如死有没有阴谋。   正因为如此,云珞更看清楚了人的本性。她从无数次战役中脱颖而出,成为大秦王朝的第一女将军,受世人景仰。   然而在这个世道里,残酷的本质从来未曾改变,有人会因为自己的私欲,权利的贪念,而利用战争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轩辕承就是如此。   白金最忍不住,出口就冲着牧奇低喝,“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沈青如那个女人已经死了,谁让她那么傻,轩辕承明明就是狼子野心,她竟然还傻傻的上当,第一女将军,第一贤贵皇后,我看她是第一蠢蛋才是。”   牧奇毒舌的功力见长,或许是因为他对沈青如诸多的不满,或许也因为轩辕澜,他的脸上都是愤懑。   “你……”白恬涨红了脸。   “你再不闭嘴,我定割下你的舌头。”白慕已经举起了剑,剑锋指向了牧奇。   云珞伸手抓住了白慕的手臂,“白慕,沈青如本来就是个傻女人,她不傻怎么可能轻易被人杀死了,牧奇说的没有错,你何必为这么一个女人动气呢?”   说这话时,云珞的视线紧紧的凝着轩辕澜,她突然很想看到他的反应。   轩辕澜微沉了双眸,嘴角渗出几分冷嗤,“牧奇,本王说过,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他的语气冷静无比,一字一句堪比咬舌,却说得无比认真。   “呵……”   牧奇轻笑,微微扫了一眼云珞手中的银鞭,又转回到轩辕澜的腿上,“她不会?她有多恶毒,多狠……你难道还不清楚吗?明明知道那玉佩有毒,你却依然带着,你这腿,若不是因为……”   “够了,牧奇!”   牧奇酝酿着地狱催命符的声调,轩辕澜猛地打断了牧奇的话,目光里已有些伤感。   只这一句,牧奇本愤然的表情瞬间恢复了平常,只是深深的叹口气,说道:“我真是有点多管闲事了,还当着外人的面说另外一个女人的事情。”   轩辕澜不语。   牧奇闭了下眼,“行,我知道了,以后都不说了。”   他就害怕容怀‘我根本不需要你’的样子,让他气得咬牙,却无可奈何。   “外人?对,你和他才是自己人,刚刚可是我们外人救了你们。”白银不屑的口气说着,若不是刚才轩辕澜舍命救下老大,他肯定不会罢休的。   “先把他抬进去。”云珞沉声道。   她看得出轩辕澜是在隐忍着什么,在没有回来之前,牧奇那种担忧的表情不是装的。   轩辕澜一直都没出手,或许是因为杀手可能是轩辕承故意派人假扮试探自己的,有或许真是轩辕澜的仇家找上门杀人灭口的,可是不能使用内力是怎么回事呢?   白银抬眼看着云珞,对于老大的命令,他从来就不曾反驳过,就算他此刻对轩辕澜有极大的不满,也不会影响他对云珞的忠诚。   云珞微微挑了下眉,看向轩辕澜,“容怀,一切的事情等你的伤好了再说。”   她会搞清楚,为什么她随手送给轩辕澜的玉佩是有毒的,也会搞清楚为什么轩辕承认定,轩辕澜会一直佩戴这个毫不起眼的玉佩。   轩辕澜微微点头,才由白银与牧奇两人一起抬手将他的轮椅直接抬到屋内。   片刻之后,牧奇把住轩辕澜的脉,黑着脸咬牙切齿,“刚才你根本不需要出手,就算那股强光打到她又如何?我看她最多就是失去内力,而你呢……”   “你是神医,不可能救不了我?”轩辕澜声调轻淡,的情绪在转瞬间淡定如斯。   “这一回我是真没办法了,你这腿干脆一直残废着吧。”牧奇气闷不已,一直黑着脸,脸上的怒气未消。   白银嘀咕着,“喂,什么叫就是失去内力,难道她就应该倒霉吗?”他的声音不大,但绝对不小,足够让在场的人听清楚。   “白银你废话怎么这么多啊。”云珞的一句话让白银瞬间低了头。   云珞的心里有一股莫名的火,‘沈青如’这个身体虽然已经死了,可她的魂魄没有死,刚才牧奇的话倒是让她有些明白了,轩辕承让她背了不少的黑锅,看来自己真是太容易相信口蜜腹剑的男人。   在一些人看来,只要是能帮轩辕承登上帝位的事情,必定都是她去做的。   轩辕承借着她的手明的暗的做了多少坏事?就这几天,她就发觉自己对轩辕承的恨意在一天天的增加,恨不得马上就把他杀死,一解心头之恨。   牧奇看云珞似乎有些发火了,脑中想到刚才的她杀人不眨眼的样子,就浑身打了个颤栗,但却强作镇定状道:“容怀,这半个月因旧疾复发,不能推动内力,也不能情绪激动,需七日后才能好转,否则将会性命堪忧,所以我刚刚才会有些激动了。”   话语毕,牧奇的眼神一直正盯着云珞,嗓音特意的压低,“我想知道,王妃有何良策,能保这七日无忧?”   从刚才发生的一切看来,牧奇心里很清楚,云珞是有心要保护轩辕澜的人,不过是敌是友目前还不能完全的肯定。   京兆府尹高胜谦也是叶烬韬的门生,听闻了楚王遇刺,也怕出事于是赶紧带人到楚王府去。   高胜谦之前靠着自己的努力考上了状元,以为可以入朝做一个三品大官,结果因为得罪了叶烬韬被贬去做了一个七品县令,在轩辕澜还是太子时,轩辕澜代先皇微服出巡,遇见高胜谦为人正直,于是得以提拔,他是一心依附着轩辕澜的。   可是轩辕澜的太子一废,他顺势靠向了新皇轩辕承,若不然他这个京兆府尹位置岂能坐稳。   不过,轩辕承却从来没有很重用他,但是也没有对他有所怀疑,原因不得而知。   轩辕澜会派人直接去找他,也是另有目的的。   高胜谦一行人到达楚王府后,沁入鼻息的浓重血腥味,白银里面大声的叫嚷着,“你们没有吃饭吗?抬人也这么磨磨唧唧的。”   高胜谦肥嘟嘟的大脸,脸上露出讨好的神色来道:“请息怒,这些人平时吃喝惯了,哪里做得了体力活啊。”   这个高胜谦一句看似讨好话,其实有些寓意,却让生性傲慢的白银一愣,这个看似胖乎乎的人不是善类。   吃喝惯了?把这些无用之人带来这明摆的就是……欺负人嘛。   “高大人辛苦了,本王妃一定会奏请皇上为你请功。”随着一声高昂的女调,一道迤逦的影子渐渐靠近,一张明媚的脸上挂着浅笑。   来人正是云珞,她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高胜谦。高胜谦,轩辕承的另一个爪牙,只不过这个爪牙隐蔽的很好。   朝中的人都以为高胜谦这个人性格谨慎,为人正直,其实云珞深知,高胜谦这个人阴险毒辣,手段残忍,为轩辕承除掉不少反对他的朝中官员。   高胜谦微微一怔,掀开眼皮睨了一眼云珞,马上躬身福礼,“给王妃请安,是下官来迟了,让王妃受惊。”   他的态度恭顺,眼里满是愧疚……云珞却隐约的看到他眼底的那一抹亮光。   他为什么会如此?就算当初她贵为皇后,高胜谦的态度也远没有如今这般诚恳恭顺。   “免礼!这里就劳烦高大人了。”云珞的脸色不变,声调依然温和。   “不敢……不敢,是下官的疏忽。”高胜谦再度躬身,一身臃肿的身躯在庭院中显得格外清晰。   “老大,您这是……?”白银微微不满,不过一个京兆府尹,根本不需要老大出马还以礼相待。   “高大人,王爷请您进去。”在外人面前,云珞自然不会直称轩辕澜的名字。   “下官这就前去给王爷请安。”高胜谦哈着腰,连连点头。   轩辕澜的脸色并不好,因为要见高胜谦,牧奇已换装成轩辕澜的下人。   高胜谦进屋见到一脸苍白的轩辕澜,大惊失色声声惶恐俯首在地,“罪臣救驾来迟,请王爷赐罪。”   这个罪是有,但是轩辕澜此时却无权赐罪,高胜谦一脸的真诚和焦急,倒真像是请罪的样子。   轩辕澜整个人都半躺在了床榻上,苍白的脸如月光朦胧,低迷的嗓音从他毫无血色的唇离微微启开,“既如此,就劳王妃代本王责罚高胜谦二十鞭,明日再上奏皇上。”   他?高胜谦万万想不到轩辕澜竟然真的敢降罪。   云珞撇了撇嘴,站在床榻边打了个哈欠,“本王妃也累了,来人,将高大人拉下去打二十鞭。”   “王爷……我……”   还未等高胜谦话说完,白图和白慕两人就已经架起高胜谦外门外去了,还一把塞住了他的嘴。   ‘啪啪啪……’的鞭打声和杀猪般的惨叫声,传入屋内,轩辕澜扬着眉看着云珞,嘴角勾勒着浅笑,虽脸色苍白却遮不住他的俊美容颜,“珞儿,不是困了吗?也去歇息吧。”   “你是想让我扔你出去?”云珞怒目的看着他,她突然发现轩辕澜很会见识下滑。   ☆、第二十九章 自请守陵   “那可不行。”轩辕澜挑笑着,若不是看他眉目间微微蹙起的纹路,还真以为他病的不轻呢。   云珞心中也是担心,这次设计策鞭打了高胜谦,就是做给轩辕承看的,可是高胜谦也不会善罢甘休,这次做的是不是有点过了。   不过,她转眼一想,也好,反正迟早是要面对面的了解恩怨的,自己也从来没有怕过谁啊。   “高胜谦是轩辕承身边的人,明日轩辕承一定会找理由降罪于你,你明日上朝自请守陵。”   守陵?轩辕澜眉梢间的皱纹渐渐舒展,如今的轩辕承已开始下手除掉他了,今天晚上的一群杀手招数就是轩辕承暗卫所为,与其被人抓住把柄,不如自己掌握主动权,主动请求去守皇陵,既可以远离都城,又开始降低轩辕承的芥蒂,可谓是一举二得。   “好,云珞的办法甚好。”   果然半刻钟后,惨叫声停止了,一身血肉模糊的高胜谦被拖进来,云珞挥挥手,白图交府尹府的人抬回去了。   由翌日,整个都城都在传言着轩辕澜鞭打府尹高胜谦的事情,下手狠毒,已将高胜谦打残废了,惩戒失职之罪。   轩辕澜和云珞早朝时,两人不请自来,主动请旨守陵,朝中顿然一片沸腾,朝中官员相视而对,完全猜不出轩辕澜这是什么套路,算是赔罪吗?还是……   大秦王朝的皇陵远在千里之外的卞城,这卞城属北方,整年都是冰天雪地的,楚王一个残废之人整日病怏怏的,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轩辕澜虽然被废太子之位,无缘皇位,可是他终究也是先皇后所生的嫡子,去守皇陵是犯了多大的罪?何况只是打残了三品官员,也不必如此责罚吧。   于是,前朝元老就有人求情,“微臣不赞同楚王提议,卞城终年严寒,而今楚王身体不适去此地,望皇上三思。”   “臣附议,楚王病疾缠身,卞城万万去不得。”又一朝臣进言。   有人反对就自然有人赞同,跟着轩辕承的人并非个个足智多谋,可有些人见轩辕澜自取灭亡,以为这是个讨好轩辕承的机会,“臣认为大秦以孝治天下,楚王自请守陵,如此孝心苍天可鉴,何不成全?”   轩辕承额头青筋顿时冒起,心中暗骂一句:蠢货。   他定睛一看,开腔的是吏部员外郎曹顺,此人官拜从五品,却全是得了叶烬韬的帮忙,实则根本就是一个胸无点墨的庸才,更不消说是揣测人心了。   可就是这般的一个人物,但凡在朝堂之上说出话来,却很快就成为一些趋炎附势的官员的风向标。只因,他的背后是叶相。   众人皆知,这曹大人虽是揣测不出圣意,但这对于叶相而言,却是易如反掌之事。   以往,只要曹顺说出口的话的有一丝惹恼皇上的可能,叶相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出来扭转局面。反之,则笑而任其之。   那些忙不迭等着要拍轩辕承马屁的官员们,则立即趋之如骛。   如今曹顺一开口,众人的视线皆落在叶烬韬的身上,却见他只是嘴角含笑,丝毫没有阻止曹顺的意思,顿时一个个摇头晃脑,煞有其事地议论开来。   “正是,正是,这守陵正可一表楚王的孝心……”   “臣也如此以为……”   轩辕承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他微微眯起双眼,审视着叶烬韬。可叶烬韬却好像视而不见一般,依然嘴角含笑。任由耳边两派不同的意见争论起来。   “丞相……”轩辕承故意唤道。   叶烬韬抬头,却是道了一句:“老臣惶恐,这高胜谦乃是老臣的门生,只怕此事老臣不便出言……”   这一句看似冠冕堂皇的理由,却让轩辕承心中突然一承,嘴角有些僵硬。   他没有错过,叶烬韬眼底的那一抹挑衅。   显然,他的叶相大人不悦了。   轩辕承眸色中越发的厌烦,却又只能忍气吞声。当初他一心灭了沈家一门,不过就是厌恶受制于人的感觉。到底这叶家也想拿捏起他来。   “说到底,楚王处罚高胜谦不过是一时冲动,丞相自然不会责怪,又何必忌讳。”轩辕承扬起嘴角,说的风轻云淡。   云珞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如果不是经历这一场生死,只怕她听到轩辕承如今这番话,还会觉得他是个谦谦君子吧?   可现在她只觉得当初的沈青如是那么的愚蠢,竟然会爱上这个男人。   她挑了挑眉,嘴角难掩苦笑。   再抬头,却看到轩辕澜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心中不由得一骇,连忙闪躲过去。   好在此时轩辕澜此时倒是顾及不上她,不等叶烬韬开口,他已经扬声说道:“皇上,高大人之事却是臣做的不对,臣愿意领罚,还望皇上成全。”   “皇兄……”轩辕承一声痛呼,顿了顿,才颤抖着说道:“你可是怨朕。”   众人皆惊,不敢言语。   云珞眉头一拧,在来之前她已经料想到轩辕承不会这么痛快就放他们离京。可是,她却没有想到,那么爱面子的轩辕承竟然会在众臣子面前问出这么一句。   她的视线斜睨地扫过轩辕澜,见他也是微微一愣,显然也有几分意外。   可他那张俊脸上却自始自终没有丝毫的波澜,只是淡淡问道:“皇上处处爱护微臣,微臣何来怨恨?”   轩辕承一声长叹,一副痛心疾首的说道:“如果当初不是皇兄你的腿受伤了,这皇位……”   “皇上……”轩辕澜低声唤道。   轩辕承一顿,没有继续说下去,却故作叹息道:“朕知道皇兄只是介怀腿脚不便,否则定然不会有人敢闯入府中行刺,所以才下令打断了高胜谦的腿的。如果因为这样,朕却罚你去条件那么艰苦的卞城守陵,岂不是叫朕让天下人耻笑?”   众人一听,皆是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轩辕澜反倒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云珞心中暗骂轩辕承狡诈,他是故意这么说,这话一出,要是轩辕澜还是铁了心要去卞城,就是陷皇上不仁不义的境地。   可以她们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跟轩辕承抗衡,留在京中想要快速扩充实力,只会打草惊蛇。   云珞无论如何都是要离开的,却又不可表现的太过于明显。   只见她眉心一拧,大步上前,突然说道:“云珞恳求皇上容许休夫!”   众人皆是一愣,随即一阵哗然。虽说在这朝堂上不敢公然交头接耳,可当云珞这一句休夫出口,还是免不了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   “休夫?”轩辕承瞪大了双眼,此时也顾不上和叶烬韬较劲。   轩辕澜嘴角微颤,却并不急着开口。   “没错,如果皇上不能发配楚王去守皇陵,那这楚王妃云珞不做也罢!”云珞抬头挺胸说的理直气壮。   轩辕澜不知她是何用意,却还是配合的哀声叹息,连连摇头。   “皇嫂何出此言?虽说皇兄腿脚不便,可当日进宫之时朕却看皇兄皇嫂也是琴瑟和谐,怎么此时皇嫂却……”轩辕承面露疑惑。   轩辕澜暗暗捏了一把汗。   自从成婚后,他就一直在外人面前表现对云珞万分宠爱的模样,现在她却突然闹这么一处……   事先更是没有跟自己透露过一丝一毫的讯息!   但愿,不要将事情弄砸了。   “皇上你可别误会,我没有嫌弃他是个残废!相反,我觉得他不能走才是好事!”云珞昂了昂头,面色凝重。   “那……”轩辕承挑了挑眉,眼中却是满满的探究。   云珞耸了耸肩,一脸坦然地说道:“他不能走,我就不用担心会有其他女人抢着嫁给他了。”   轩辕澜嘴角含笑,一声轻叹。   在这么多人面前,亏的她说的这般理直气壮。可转念一想,笑容很快凝固,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   她接下来,该不会?   果不其然,不等轩辕承继续追问,云珞很快变了脸色,咬牙切齿地说道:“只是云珞却没有想到,就算是现在这样,他居然还心心念念地惦记着那天香楼的头牌,盘算着要将那女人娶进楚王府……”   轩辕澜心中咯噔一下,暗暗懊恼,这下,自己的名声算是搭上了。   似乎猜到他心中的想法,云珞咬着牙似笑非笑地扫过他一眼。   轩辕承显然料想到云珞会这么说,不由得轻咳一声,试图解释:“皇嫂,其实男人……”   “皇上,云珞一心只求你能答应楚王与我一同去卞城守陵,一是请罪,二来则以尽孝道,三则断了楚王纳那女人的念想,否则,云珞不愿再为这楚王妃……”云珞却是不肯听劝。   “你你……”轩辕澜气得说不出话来。   云珞冷哼一声,不以为然道:“既然是来求皇上成全的,你又何必藏着掖着,你要是真如在府中所言一般,此生只会娶我,又何必怕我在皇上面前说出来?”   “唉……”轩辕澜一阵摇头,许久才又看向轩辕承低声恳求道:“还望皇上成全。”   轩辕承一时语塞,却又不甘心就这么应承下来,只好丢下一句:“此时容朕再考虑考虑,今日如若没有旁的事情,暂且退朝!”   “皇上……”云珞瞪大了双眼,一副还要继续说道的架势。   轩辕承已经甩了甩袖,匆匆离去。   ☆、第三十章 暗中跟随   “皇上,皇上……”云珞气得直跺脚。   叶烬韬看在眼里,却是上前朗笑道:“楚王妃这般深爱楚王,楚王果然是好福气!”   轩辕澜只是摇头苦笑。   其他人倒不若叶烬韬这般胆大,公然跟轩辕澜说笑,却还是趁机明里暗里地奚落了几句,才纷纷散去。   云珞注意到,沈明如,哦,不,应该是叶云飞亦在一众京官之中,只是他目光清冷,脸上毫无笑意。看他身上的官服居然已经是从二品。   离开的时候,他并没有避讳,而是理所当然地走在叶烬韬的身后。云珞的眼底掠过一丝恨意。   “你认识他?”轩辕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云珞微微一愣。   却又听轩辕澜说道:“都走光了,不用担心。”   云珞这才松了口气,点了点头道:“我既是她的好友,自然认识那人。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是叶相的大公子,以前倒是看走眼了。”   对于这个曾经的义兄,她虽不曾太过于亲密,但是因为沈向敏对这个义子的疼爱,她也是高看两眼的。如今看到那人亦步亦趋的跟在叶烬韬的身后,心中的气愤可想而知。   轩辕澜眉头微挑,眼中掠过一丝愤怒,却只是低声说道:“走吧!”   总有一天,他一定会将这些人带给沈家的痛苦如数还给他们。   只是这宫中,到底隔墙有耳。   “就这么回去?”云珞却撇了撇嘴。   “嗯?”轩辕澜不解地看着她。   只见她扯出一记大大的笑容,坏坏地笑道:“难道你不想看看,这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   那狡黠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些。   轩辕澜有片刻的恍惚,要说云珞这张脸跟沈青如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可为何刚才那一瞬间,他竟在她的脸上看到专属于沈青如的神采?   “怎么,到底想不想看?”云珞不耐烦地追问。   轩辕澜回过神来,耸了耸肩,佯装无奈地说道:“我现在还不是得一切听从王妃你的安排?”   他心里倒不实在想看,不过既然她喜欢,他倒也是乐的相陪。   云珞丢了一记算你识相的表情,推着他的轮椅缓缓地出了大殿。只见一个太监远远迎了上来,云珞立即挥了挥手,冷着脸道:“我推王爷出宫就行了,别人我不放心。”   太监明显一愣,不过昨夜楚王遇刺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宫廷内外,他很快回过神来,应了声:“是,奴才恭送王爷,王妃……”   轩辕澜点了点头。   云珞却是昂着头,脚步没有丝毫的停留,那股嚣张的气焰一览无遗。   仔细一看,这楚王的眼中却是满满的笑意,难掩的宠溺。想当初,这宫中的宫女爱慕如今的楚王,曾经的太子的人并不在少数,如今看到这副模样,不免艳羡。   “没想到喜欢你的人还真不少。”云珞眼神毒辣,一路那些驻足的身影的眼神里流露出来的爱慕之意,她自是看在眼中,忍不住出言揶揄。   不过,依照轩辕澜的条件,即便双腿不能行走,又从一朝太子沦落成了手无半点权利的楚王,只怕这京中仰慕他的大家闺秀也不在少数。   可他却娶了这外人眼中一无是处,又嚣张跋扈的云珞,也真正是委屈了他。   她嘴上调笑,心中却是暗叹。   轩辕澜没有回头,却好像洞悉了她的想法,微微一笑,柔声说道:“王妃放心,本王绝对不会二心。这楚王府除了楚王妃,绝对不会有其他女人。而且本王就是喜欢王妃的随心所欲的性格!”   这话说的深情款款,音量却足够传到那些佯装做事,眼神却时不时地飘过来的宫女耳中。   云珞心中莫名一阵暖意。   不过她很快清醒过来,她和轩辕澜不过只是合作关系而已!   上一世她为了爱情冲昏了头,才会愚蠢地送了自己的命,这一世她绝对不会再那么傻!   云珞收起眼中的恨意,压低了嗓子,笑道:“王爷这戏倒是演的十足好!”   轩辕澜的双手紧握轮椅的把手,声音低沉,却似无形中带了股魔力:“本王从不戏言。”   云珞不由得一怔,轮子滚动的声音嘎然而止。不过,轮椅很快又缓缓地被推动前行。   “你不信我?”轩辕澜难掩自嘲。   云珞微微眯起双眼,突然问道:“如果是沈青如呢?”   不出所料,轩辕澜果然沉默了下去。云珞在他身后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却依然可以感受到隐隐传来的那份悲戚。   她是在试探他,试探他对沈青如的感情。可现在她却后悔了。   “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她试图解释,却是语塞。   就在此时,却看到不远处,专属皇后的凤辇从远处掠过,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云珞来不及多加思索,已经推了轮椅转到假山后。   轩辕澜的眸底掠过一丝复杂。   上一次她带着他进入凤栖宫的密室,他已经很是意外。可这一次……   当她触碰了假山后的那一个机关,二人再次进入一条暗道时候,云珞分明感受到轩辕澜眼中的质疑。   “你到底跟她是什么关系?”轩辕澜还是忍不住问道。   云珞深吸一口气,干脆说道:“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应该比你所能想象的还要亲密。只不过,我们只是暗中来往,否则,只怕如今我也不能成为楚王妃,而是随着她去了吧!”   无论如何,她都不愿意承认她就是沈青如。   轩辕澜心中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不过她倒是有一点没说错,如果被轩辕承知道云珞竟知晓沈青如这么多的事,只怕形势对他们更不利了。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如果你还是对我不信任的话,我们大可没有继续合作下去的必要!”云珞咬了咬牙,厉声说道。   她可以任由他去调查五白,但是她必须断了他对她本身的怀疑。   如果他真的心仪沈青如,只怕时间越久他越会疑心。她不愿意这样的情形屡次发生,至少现在她不觉得有什么必要对他开诚布公。   轩辕澜脱口道:“我不是怀疑你,只是……”   抬起头,对上云珞的眼,那双明亮的眸中闪烁的却是异样的冷绝。   他相信,如果他继续说下去,她绝对有可能扭头就走。   “好!如你所说,以后我不会再过问一句你和她的关系……”轩辕澜咬了咬牙,顿了顿,却又说道:“除非你愿意告诉我!”   “我想,能告诉你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云珞嘴角微扬。   说完她已经转过轮椅,目光直直地看着前方,缓缓前行。   轩辕澜本想弃了轮椅与她并肩而行,可昨日一战,却让他有些力不从心,只好任由她推着,一路无语。   幸亏,没走多久就到了路的尽头。耳边已经传来叶婉莹的声音:“臣妾参加皇上。”   云珞扬了扬眉,来的正是时候。   她上前在墙壁上轻取出半块转,竟能将御书房中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更妙的是,这样的角度却让对方根本察觉不到她们的存在。   只是叶婉莹背对着她们,唯一能看到的只有轩辕承的表情,只见他眉头深锁,脸上倒是一丝柔情道:“婉儿,你怎么来了?”   云珞的背脊微微僵硬。   那厢叶婉莹却已是迫不及待地开口:“阿承,听说楚王在今日早朝上请罪要去守陵?你为何不肯松口?”   云珞嘴角微微扬起。   她果然没有猜错,叶婉莹果然按捺不住地来追问。而轩辕承的脸色也如同她所预料的一般铁青。   “皇后你的消息还真是灵通!”轩辕承本来就在为这事头疼,换做以往要是叶婉莹问起,他倒并不在意。可一想到的刚才在朝堂上叶烬韬的态度,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叶婉莹不由得一愣,下意识地呢喃道:“阿承……”   在这个世界上,只怕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轩辕承。   他,现在很不痛快!   “哼……”轩辕承也不掩饰,只是冷哼一声。   叶婉莹皱了皱眉,略有迟疑,可顿了顿,还是忍不住说道:“阿承你不愿让楚王离京?”   “朕只是好奇,皇后的消息缘何如此灵通?”轩辕承答非所问。   叶婉莹不疑有他,老实说道:“是父亲手下的人……”   “哈哈,好个叶相,看来我的国丈大人真正是一点也不将我放在眼里了。”轩辕承一阵大笑,说出来的话却让叶婉莹只觉胆战心惊。   “阿承,你怎么这么说?”叶婉莹眉头深锁,浓妆下难掩面色的惨白,暗暗握紧藏在袖中的双手,修长的指甲被扣进手心,隐隐传来一阵刺痛。   莫不是他知道了什么?   “哼,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说?难道你父亲没有告诉你,今日在朝堂之上,他是如何等着看朕笑话的吗?”轩辕承立即气不打一处来,干脆挑明了说道:“他明明知道朕不愿就这么轻易放轩辕澜离京,却任由那曹顺在朝堂上鼓吹那些朝臣支持谢轩辕澜离京,朕真的很想问问,叶相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三十一章 高胜谦的请求   叶婉莹却是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可面露盛怒的轩辕承她也不敢表露的太多,只好讪讪地说道:“这曹顺说什么爹爹他又怎么能控制的了?”   “哼,你们都以为朕是傻子吗?”轩辕承的眼中露出一丝阴冷。   “阿承……”叶婉莹跺了跺脚,上前撒娇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因着她转过了身子,那嘟着红唇,娇俏的模样尽入云珞的眼中。   云珞微微地眯起双眼,这是叶婉莹惯用的伎俩。   当初她真心拿她当作好友,每每叶婉莹这般冲着她撒娇,她就忍不住心软,什么事都去办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在她为了叶婉莹和轩辕承排忧解难的时候,叶婉莹却用着同样的招式在轩辕承面前如鱼得水。   此时此刻,轩辕承的怒火在叶婉莹的娇唤下,竟褪去了大半。   叶婉莹更是得寸进尺地坐到了轩辕承的腿上,那柔若无骨的小手扶上他的脸,娇滴滴地说着:“阿承,在婉儿心目中,你可是英雄,你可不能冤枉婉儿……”   说着,更是一记红唇贴了过去。   云珞别过脸去,嘴角却挂着一丝嘲讽。   想必,男人都爱这样懂得会撒娇的女人吧?   轩辕澜一直默默地看着她,她这么突然一转脸,反倒是四目相对,一阵尴尬。   好在,御书房里很快传来的动静让两人的注意力一下子跟了过去。   叶婉莹一句:“阿承,依我看你不如答应轩辕澜的请求,让他守陵去算了!”   话音一落,轩辕承刚刚才缓和了几分的脸色,顿时黑了下去。善于隐藏情绪的他,此时竟不顾许多,直接推开坐在他腿上的叶婉莹,一声冷哼:“哼,看来朕猜的没错,你果然是叶相派来的说客……”   “阿承……”叶婉莹一个踉跄,差点没栽倒在地,那浓浓的委屈让那张原本就柔软的脸庞更添几分楚楚可怜的风情。   可这个时候,轩辕承却的是一点也没了怜惜之意。   “够了,朕不想听……”轩辕承的心中除了厌恶还是厌恶。   他何尝不知道,相比起叶婉莹,这些年沈青如为他付出的更多。如果他愿意,他可以继续哄骗下去,可他之所以没有,而是任由叶婉莹在他登基之时,就处置了沈青如,只是因为他不愿意受制于人。   如今,叶家竟妄想如此?   轩辕承的眼中掠过一丝阴狠。   叶婉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连忙解释道:“阿承,你误会了,父亲他根本就没有让我来说服你……”   “哼……”轩辕承冷哼一声,脸上难掩嘲讽之意。   他显然并不相信。   叶婉莹跺了跺脚,继续解释道:“你先听我说呀!我可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朕好?”轩辕承冷笑一声,干脆挑明了说道:“婉儿,你如一心待朕,朕自是对你恩爱如常!可如果你觉得朕是可以随意任由你戏弄的话,那可不要怪朕心狠!”   “阿承,我没有……”叶婉莹略带哭腔,整个身体试图贴上前去。   轩辕承已经一掌狠狠地落在书桌上,面目狰狞的说道:“你明知道,昨日行刺轩辕澜的人是朕派去的,他们失手已经够让朕心烦的了。你现在居然还劝说朕同意放逐轩辕澜,你让朕怎么想?”   “皇上……”叶婉莹终究还是改了称谓,她深吸一口气,心中怨恨万分,却一副体贴入微的模样,示弱地说道:“臣妾跟随皇上这么多年,又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心思。不过,你真的是误会臣妾了,臣妾之所以劝说皇上你同意轩辕澜守陵,其实正是因为臣妾知道皇上你的心思……”   “哦?”轩辕承挑了挑眉,态度上有几分松动,眼底却依然是满满的不信任。   叶婉莹也顾不得许多,唯有上前一步,继续分析道:“依臣妾看来,轩辕澜之所以杖责高,说到底就是因为他猜出了那些杀手其实是您安排的,惩罚高大人不过是因为他知道那是皇上你的人,而故意为之。”   轩辕承微微眯起双眼。   虽然说他质疑叶婉莹的用意,不过她说的却不错。轩辕澜明着是惩罚高胜谦,可实际分明是冲着他来的。   “所以呢?”轩辕承稍稍平息了几分怒火。   叶婉莹见他口气缓和,暗暗松了一口气,却不敢太过于显露出来。只见她摇了摇头,一声叹息道:“昨日的那些杀手,并非是泛泛之辈,却没能要了轩辕澜的命,想来这轩辕澜虽残了,可是楚王府中的实力倒是不容小觑。而且昨日之事以后,想必楚王府的防备会更加严密,只怕想要动手未必再有机会。”   轩辕承紧抿薄唇,没有开口,铁青的脸色却是一览无遗。   显然叶婉莹说的这些,让他有了些许的动摇。   云珞扭转过头,看到轩辕澜的嘴角挂着一抹笃定的笑容,不禁摇头低声道:“别高兴的太早,轩辕承这个人,一向反复无常,只怕没有这么容易就被叶婉莹说服。”   轩辕澜嘴角的笑意却是更浓,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解释。   书房里,叶婉莹见轩辕承并不搭腔,有些着急地说道:“可如果答应轩辕澜要去守陵的请求,我们却可以多很多的机会。且不说,从京城到卞城的这一路上,就算真的让他们侥幸有命到了卞城,那里可不是轩辕澜的地盘……”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却是分外的沉重。   轩辕承挑了挑眉,眼里流露出几分认同。   他知道叶婉莹说的没错,虽说轩辕澜如今表面上只是一个没有丝毫全力的楚王,可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子,谁又敢保证,在这京中到底有多少轩辕澜的势力?   想比而言,卞城似乎更利于他……   轩辕承咬了咬牙,却是摇头道:“你说的虽然有几分道理,可是朕还是不能够让轩辕澜去卞城。”   那语气中的坚决让叶婉莹不免意外:“皇上……”   暗中的云珞却是一脸尽在意料之中的表情,她就知道轩辕承绝对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就答应的。   她故意看向轩辕澜,却见他依然是嘴角含笑,一脸的淡然。   云珞不由的眉头微蹙,她突然有些看不明白他。   正想着,耳边再次传来轩辕承咬牙切齿的声音:“不管怎么样,朕一定要把轩辕澜留在眼皮底下,否则朕绝对不能安心。”   云珞失望的闭上眼,这个轩辕承的防备之意,显然比她所想象的还要强。只怕想到去卞城,她还得下点功夫。   可她没想到,就在关键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一声通报:“启禀皇上,叶丞相和高大人求见!”   “高大人?哪个高大人?”轩辕承有些不敢置信。   叶婉莹同样挑眉。   只听见太监低头回道:“是京兆府尹高胜谦高大人。”   轩辕承和叶婉莹对视一眼,眼中同样写满了疑惑。   而云珞也下意识地皱起眉头:这个时候,叶烬韬将高胜谦带来,难道是有什么特别的用意?   正想着,轩辕承已经挥了挥手,叶烬韬先进了御书房,在他身后的高胜谦却是被一顶软轿抬了进来。   “参加皇上,皇后……”叶烬韬先行了礼,高胜谦却只能躺着跟着喊道。乍一看去,轩辕承的脸色并不好看。   高胜谦见此,强忍着疼痛,挣扎着一边想要起身,一边说道:“皇上,请恕微臣不能下地请安……”   “爱卿无需自责,朕明白!”轩辕承连忙说道。   “谢皇上……”高胜谦的声音里有几分颤抖。   “爱卿受委屈了!”轩辕承似是很体谅地说道:“不过这高爱卿身手重伤,怎么不在府中好好养伤……”   到底他心中还是有几分不乐意。   且不说,高胜谦这副模样出现在御书房有些不合时宜,最让轩辕承不快的是他竟然是和叶烬韬一同前来。   看来这叶家的势力比他想的还要大。   高胜谦有些不解,叶烬韬却已经明了。他低着头,上前请罪:“皇上恕罪……”   “哦?叶相何出此言?”轩辕承明知故问。   叶婉莹暗暗捏紧手中的帕子。   叶烬韬心中不快,这新君登基不过才几日,对他这个劳苦功高的丞相已经这么多的不满,以后还不知会怎么对付叶家。   看来,他得加快速度了。   心中虽是这般想着,可叶烬韬倒也明白,当务之急是先处理楚王的事情。   他暗暗吞下心中的不快,佯装一副痛心疾首,老泪纵横地说道:“皇上有所不知,今日在朝堂上,楚王上书要去守陵,老臣原是觉得不妥……”   “是吗?朕似乎并没有看出叶相的不妥之意!”轩辕承并不给面子,直白地说道。   叶烬韬面露些许尴尬,却很快掩去,继而说道:“这正是老臣有罪之处,老臣一心只不想叫楚王看出端倪,所以才没敢在朝堂之上有所解释。”   “哦?”轩辕承扬了扬眉,嘴角挂着的却是一丝嘲弄。   这个老狐狸,在朝堂上分明就是存心看他笑话,现在却说的冠冕堂皇。   叶烬韬却只当没看见,而是转过身对着高胜谦轻声说道:“高大人,依老夫看,这些话还是你亲自跟皇上说吧!”   高胜谦点了点头,面色凝重地对上轩辕承审视的眼神,急迫地说道:“皇上,微臣恳求皇上派楚王去卞城守陵……”   ☆、第三十二章 达成所愿   云珞眉头更紧。   按照道理来说,轩辕澜无缘无故地将他打成这副模样,他应该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可这会怎么却是请求轩辕承同意让轩辕澜守陵的事情?   难道,他会觉得,这只是因为轩辕澜心中有愧,甘愿领罚?   这样的想法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逝,很快又被她否定。   如果高胜谦这般愚昧,又怎么会坐到京兆府尹的位置?又怎么可能受到轩辕承的重用?   云珞正百思不得其解,却在无意瞥见轩辕澜脸上的志在必得时,似乎明白了什么。   御书房中,轩辕承心头的撼动并不比云珞少。   不过,他倒是没有想太多。   “咳咳,朕知道爱卿平白被楚王处罚心中不免委屈。可依朕看来,这卞城环境那么差,楚王到底是先皇之子,如今又腿脚不便,朕又怎么忍心让楚王去守陵?”轩辕承说的情真意切。   这番话听在众人的耳朵中,却是滋味各不相同。   云珞眼底自然是一丝嘲讽,让她意外的是,这个时候轩辕澜的脸上依然是波澜不惊,没有丝毫的嘲讽,也没有丝毫的怨恨。   云珞暗暗捏紧拳头,仔细想一想,似乎轩辕澜根本就不在乎轩辕承对他的态度。可是,每一次只要与沈青如有关……   思及此,云珞心头莫名涌现出一丝愧疚。   “皇上仁慈!”高胜谦高喊一声,却依然摇头说道:“可皇上却是有所不知。微臣并未是为了一己之私,才恳请皇上派楚王前往卞城守陵!”   “哦?”轩辕承的眼中露出一丝不解。   高胜谦深叹一声,突然问道:“皇上可知这楚王为何处罚微臣?”   这话一出口,书房里的气氛却是一阵沉默。   轩辕承的脸上有些尴尬,却又不知该如何启口。   叶婉莹见此连忙解围道:“高大人这话问的好生奇怪,这楚王不是说了么?昨夜楚王府有刺客闯入,楚王认定这是高大人未曾尽职,所以处罚了你。这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哼……”云珞忍不住一声冷哼。   这个叶婉莹,果然是十足地会装模作样!   如果不是那一夜,只怕她看到她这副模样,都要拍手称赞,好一个贤惠的皇后。   不过这样的举动在轩辕承那里,倒是很受用。   叶烬韬不满地瞪了瞪女儿,叶婉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好在轩辕承的视线落在高胜谦的身上,并没有看到。只见高胜谦无奈地摇了摇头,苦涩说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微臣身为京兆府尹,楚王遇刺微臣自然是难辞其咎。可按理来说,如果昨日不是楚王处罚微臣,今日朝堂之上,皇上也定然会对于微臣是否失职有所评判。堂堂楚王岂会不知这些?”   “高大人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叶婉莹点了点头。   轩辕承的脸色不太好看,他冷声问道:“爱卿的意思是?”   “楚王他之所以处罚微臣,其实根本就是挑衅皇上!”高胜谦痛心疾首地说道。   云珞倒是并不意外,不过她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一边悄悄打量着轩辕澜的神色,他的表情让她不免怀疑高胜谦的动机。   叶婉莹暗抽一口冷气,虽说高胜谦所说的,正是轩辕承心中所想的。可就这么被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只怕轩辕承的脸上挂不住。   她疑惑地看向父亲,却见他只是眉头深锁,一脸的痛心模样,却没有丝毫错愕的神情。显然是对高胜谦要说什么了然的很。   叶婉莹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爱卿言重了,想来楚王只是一时气愤而已!朕知道爱卿心中不快,但楚王定然不会如爱卿所想的那样……”轩辕承说的牵强。   他看似是在为轩辕澜找理由,实则也是在给自己找借口。   高胜谦为难地看了一眼叶烬韬。   叶烬韬连忙说道:“皇上仁慈,可只怕事情并不如皇上所想的这么简单?”   “哦?”轩辕承挑了挑眉。   叶烬韬继续说道:“刚才高大人所说的并非只是他的猜测而已!这些话,是楚王亲口所说……”   “什么?”帝后皆是一惊。   云珞却是眉心舒展,嘴角含笑,她似乎已经猜到接下来的形势了!   轩辕澜,果然没让她失望!   “高大人,你就实话实说吧!皇上定然不会怪罪于你的。”叶烬韬话锋一转。   高胜谦却是满脸迟疑:“可是……”   “有什么话爱卿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轩辕承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   高胜谦这才低下头,断断续续说道:“皇上有所不知,昨日在楚王府微臣自行请罪,已经说明会在今日早朝亲自到皇上面前领罚。可那楚王妃却突然出声,说要楚王亲自处罚微臣。这本没有什么,可,可那楚王妃却还说……”   “她还说什么?”叶婉莹抢先问道。   “楚王妃说,说……”高胜谦却是支支吾吾。   “你尽管实话实说。”轩辕承一声令下。   高胜谦这才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楚王妃说,楚王可是皇上的哥哥,这处罚一个小小的京兆府尹如果还要思前顾后,未免有失身份。”   “此话当真?”轩辕承似有不信。   高胜谦连忙保证:“微臣不敢妄言。”   “楚王妃果然足够嚣张……”叶婉莹忍不住说道。   上一次那个女人进宫,已经让她很不舒服。今日她试图说服皇上让轩辕澜前去守陵,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她想看到云珞那个女人吃苦的模样。   她想看看,到了卞城那样的地方,她还怎么嚣张?   轩辕承的脸色也是难看,不过他倒是比叶婉莹收敛了几分,眼中虽然早已经迸射出莫名的火花,却依然嘴角挂着笑意,说着:“想来楚王妃也是真性情,只是不知楚王……”   话音未落,高胜谦已经迫不及待继续说道:“楚王当时听了楚王妃那般一说,立即就说道:那是自然,本王难道还收拾不了一个小小的京兆府尹。大不了,明日上朝本王主动请求去卞城守陵做做样子,皇上肯定不会应允,到时候看这些京官还敢不敢无视本王。”   “楚王果然这么说?”轩辕承嘴角的笑意顿时敛去。   如果高胜谦所言非虚的话,这轩辕澜可就是公然向他挑衅……   高胜谦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什么缘故,一头的冷汗,却还是强咬着牙说道:“微臣不敢有所欺瞒,楚王确实是这么说的!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轩辕承的面色变得狰狞。   “而且楚王还说,如果皇上真的答应让他守陵,一定会怕天下人耻笑!他算准了这一点,所以根本就是肆无忌惮……”   “荒缪……”轩辕承一掌重重地落下,书桌上的折子被震得直颤。   高胜谦吓得直呼:“微臣该死,微臣该死……”   “启禀皇上,依老臣看来这楚王如此狂妄,实在是罪不可赦!皇上不过是不忍他到卞城吃苦,没曾想在楚王心里却是别有想法!皇上三思啊!”叶烬韬苦口婆心地说道。   轩辕承的脸色越发的铁青。   云珞嘴角微微扬起,突然转过身推着轩辕澜的轮椅,径自离开。   “怎么?”轩辕澜有些意外。   “我想高胜谦的这番话一出,只怕我们就是想留在京城也是不可能了。”云珞的话中透露出一丝自信。   轩辕澜眸底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略有吃味地说道:“看来你倒是挺了解轩辕承的。”   云珞一边缓缓地推着轮椅前行,一边似笑非笑地说道:“只怕比起你来,还是差远了。”   “我和他到底是兄弟一场,自然了解他。”轩辕澜倒是坦然应道。   “可我想,他却未必了解你。”云珞扬了扬眉。   说到底,她也一直在试探他。可她发现,他似乎比她所能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这高胜谦就是一个最好的说明。   如果说昨夜她只是怀疑,现在她已经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高胜谦根本就是轩辕澜的人。而且,只怕那忠心程度不比五白对她的差。   能够让高胜谦这样的人物这么死心塌地,轩辕澜绝对不简单。   “你不高兴?”轩辕澜莫名问道。   云珞微微一愣。   一路沉默,就在快要走出暗道的时候,云珞才又说道:“其实我很高兴。”   “哦?”轩辕澜意外地看着她。   只见她缓缓地扬起嘴角,眉眼带笑地说道:“如果你很没用的话,我可懒得跟你联手!”   那说话的神情……   轩辕澜的眼神突然黯淡下去。   也许,只是他太想她了吧?   分明就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说句不好听话,如果只从长相来说,云珞和沈青如简直是云泥之别。   可为何,一次又一次,他似乎在她的身上看到沈青如的影子?   如果不是之前和她约定好了,他大概已经脱口质问了吧?   云珞似乎并没有看出他的异样,只是拍了拍轮椅说道:“好了,我想在离开京城之前,我们应该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轩辕澜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再说什么。   ☆、第三十三章 云珞的心   一回王府,牧奇就立即迎了上来,满脸的担忧:“容怀,你感觉怎么样?”   “没事。”轩辕澜摇了摇头,脸色却有些苍白。   “还说没事,依我看你昨天晚上那道内力……”牧奇还想再说什么,却瞥见轩辕澜警告的眼神,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摸了摸鼻子,讪讪停口。   云珞看在眼里,倒也并不在意,只是柔声说道:“你的脸色不太好,还是早点回房休息吧!”   轩辕澜微微一笑,正准备点头,却意外瞥见一个身影,轻轻地拍了拍云珞搭在他肩上的手,说道:“我去书房休息一会。”   云珞倒没说什么。   可牧奇的脸色却有些古怪。   轩辕澜已经一记眼神扫过,牧奇一声冷哼别过脸去。而云珞招了招手,管家立即上前将轩辕澜朝着书房的方向退去。   等牧奇回过脸来,只有云珞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   “那个,没什么事我先走了……”那犀利的眼神看的牧奇只想逃。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云珞嘴角含笑。   可她越是这么说,牧奇却越是觉得心慌,却只能讪讪笑道:“呵呵,王妃还真是爱说笑……”   “他的伤应该不只是遇刺那么简单吧?”云珞干脆开门见山地问道。   牧奇眉头一凝,似有迟疑。   云珞扬了扬眉,说道:“昨天你在云府的时候,却突然匆匆赶回王府,想必那时候你肯定不知道有人行刺的事。而你催促我一同赶回来的原因,只是因为你知道王爷身上的毒到了发作的时候而已!”   那斩钉截铁的口气让牧奇心中一阵赞叹。   既然云珞要做楚王妃,他身为轩辕澜的挚友,自然已经悄悄了解过她。据传这云大小姐,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却又有着无盐之貌。他为此还质疑过轩辕澜的决定。   可现在看来,这以成为楚王妃的云珞确实嚣张,长的也不过尔尔!可这气度却不是常人可比。   牧奇心中略有改观,却依然防备十足地说道:“牧奇不明白王妃在说什么……”   “白……”云珞突然开口,那双眸子里满是狡黠。   牧奇心中顿时‘咯噔’一下,连忙制止:“王妃别喊了……”   “没关系的,那的那几位兄弟虽说神出鬼没,不过我一叫,肯定会出现的。”云珞坏坏地笑着。   牧奇心中一阵哀嚎。   他自然相信,只要她一张口,不管叫的是那几个人中的哪一位,只怕都会立即出现。   一想想那几位的身手,就算他是神医这会也免不得讪讪笑道:“呵呵,我不过是跟王妃开个玩笑,别当真嘛!”   云珞脸上的笑意不减,点了点头说道:“其实我也只是在跟牧奇你开玩笑,他们都不在府里。”   “你……”牧奇不免气急。   云珞继续风轻云淡地说道:“不过想必我的身手也差不到哪里去!”   牧奇的气焰顿时再次低落下去。   “没错!我昨日之所以急匆匆回来,就是因为容怀体内的毒。”牧奇心不甘不愿地说道。   “这毒很厉害?”云珞微微蹙起眉头。   牧奇摇了摇头,模棱两口地说道:“算不上厉害,却又不容易解。”   “哦?”云珞不由得好奇。   话已至此,牧奇干脆解释道:“容怀所中的毒叫做千魅,是种慢性毒药,每月初一发作,却也不是每个月都那么严重,有两个月发作之时只是会觉得浑身无力而已!可是到了第三个月的时候,却会神志不清,如果不能及时医治,极有可能做出自己都想象不到的事情来。”   既然此毒被称作是魅,云珞已经大概猜出此毒是可以控制人心性的。可她却想不明白为何叫做千魅。   显然是知道她的疑惑,牧奇解释道:“此魅毒,是以不同的毒药组合而成,严格算起来应该算得上有几千种组合,所以被称做千魅。”   云珞顿时明白过来,难怪医术如云珞也不敢轻易尝试去解此毒。   既然是有数千种的组合,那么就足以调配出数千种的解药。虽说都是解药,可要是吃错了,只怕是适得其反。   果不其然,她正想着,牧奇已经再次说道:“这千魅之毒,各种的解药却又可能是另一种毒性形成的原因,所以就算是我也不敢轻易解毒。”   “此毒不可以动用内力?”云珞话锋一转。   牧奇一时没回过身来:“啊?”   云珞耐着性子问道:“我是说,容怀身上的毒影响他使用内力?”   牧奇点了点头,面色凝重地解释道:“没错,除了本身毒性影响了他的内心,千魅此毒更可怕的事情时,如果在毒性发作之日使用内心的话,那么千魅的毒性就会加重一半。”   “你的意思是?”云珞皱了皱眉。   “就是说以后每两个月他就会很厉害的发作一次……”牧奇摇了摇头。   云珞的面色有些凝重。   接二连三的事情,她已经知道轩辕澜对沈青如的用心,可昨日他救的却是云珞。难道仅仅是因为她说她是沈青如的密友,还是……   云珞微微眯起双眼,突然问道:“容怀对沈青如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她本以为依照牧奇对沈青如的不满,一定会忍不住告诉她。可却忘了,她现在的身份可是堂堂楚王妃,这开口质问轩辕澜的过往的情感,牧奇怎么能不误会?   “啊?王妃你说什么,牧奇真的听不明白!”牧奇打定主意想要装傻。   云珞皱了皱眉,试图解释:“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牧奇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所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女人,越是嘴上说的轻巧,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这心里只怕却是早已经嫉妒的牙痒痒。   虽说他心中对眼前这个楚王妃还有多防备,可牧奇却知道,这云珞绝对是配的上容怀的人物。   想要拿回属于他的一切,容怀只怕还要借助这位王妃。   心中明确了想法,牧奇就更觉得有关于沈青如的事情不能多说。虽说他恨的沈青如牙痒痒,可他绝对不能让那个已经死去的女人继续祸害容怀。   “王妃不要误会,王爷一向洁身自好,这些年,王爷的身边甚至连一个贴身的丫鬟都没有。怎么可能会跟其他的女人有什么关系?何况,何况那可是王爷的母后……”牧奇咬牙说道。   云珞无奈地摇了摇头,才又说道:“你不用瞒我,我知道的比你所能想象的要多。”   牧奇的脸色变了变。   云珞以为她不信,继续说道:“我想以你和容怀的关系,应该知道,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掩饰自己对沈青如的感情……”   “那,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牧奇的眼神有些闪烁,讪讪说道。   云珞却并不这么想,她嘴角含笑,不开口,眼神却直直地盯着他。   牧奇被看的心虚,只好说道:“咳咳,你是王妃,有什么问题还是去亲自问王爷比较好……”   他试图打发过去。   云珞摇了摇头,叹道:“原来你是顾及着我的身份,你放心吧!我与沈青如是挚友,她的事情我并不会介怀。”   她这番保证,牧奇却是不信。   他可是清楚地记着,昨日当他气急了对沈青如破口大骂的时候,她脸上根本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相反的,他分明在她的脸上看到一丝痛快的意思。   这哪里会是挚友该有的表情?   不过,他记得她手下的人当时倒是真的很生气的样子……   牧奇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嚣张的王妃,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云珞看出他的疑虑,耸了耸肩说道:“你不用怀疑,我只是觉得你骂的对而已!”   牧奇对沈青如的讨厌可想而知,可云珞这么说,他反倒觉得有些尴尬,顿了顿,才又挠头说道:“其实想一想,也不怨她,想来她是不知道容怀对她的感情……”   云珞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   牧奇见状连忙摆手:“哎呀呀,你可千万不要误会!那可真的是过去的事了。”   心中却是暗骂道:女人心,海底针!   他倒不是怕她,只是在他看来,这个被世人传的那般不堪的云家大小姐,倒是难得可以配得上容怀的人。   除了长相上平庸了一些,她的气度,气魄都足以助容怀成大事!   而长相在他看来根本就不重要,想当初那沈青如那般妖艳,容怀每每见到她,眼中就再无其他。代价就是一身的伤,一身的毒……   云珞听了他的话,却是直翻白眼,无奈道:“我说了,我根本就不会嫉妒沈青如……”   “不嫉妒?那你的意思是你根本就不喜欢容怀?”牧奇突然问道。   “我……”云珞一时语塞。   她喜欢轩辕澜吗?   前一世,她的一颗心都在轩辕承的身上,虽说内心对轩辕澜并不太讨厌,可以为轩辕承的关系,自是没少算计当时的太子轩辕澜。   转眼,又一世……   她可以肯定,之前的云珞答应嫁给轩辕澜,不过是因为云衡的关系。   而现在她对于轩辕澜……   云珞很快摇了摇头,目光冷冽地说道:“我和他不过是合作关系。”   她要报仇!   活了两世,权力,金钱,容貌……   这世人所追求的东西,她都拥有了。这一世,她只想要背叛她的人付出代价!   ☆、第三十四章 云衡苏醒   牧奇一脸的失望。   他还以为,这一次会是容怀的真命天女,可她居然说他们不过只是合作伙伴!   “既如此,你又何必苦心追问容怀对沈青如的感情?”牧奇的口气多了几分冷漠。   云珞微微一愣,顿了顿,才支吾说道:“既然我是沈青如的挚友,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她的仇我自是会替她报,欠下的恩情自然也是要还的。”   “呵呵,好个挚友!”牧奇却是一声冷笑。   云珞不悦地皱了皱眉。   “沈青如欠容怀的,只怕你这辈子都补偿不起……”牧奇瞪大了双眼,那厌恶的神情,让人不由得一颤。   云珞甚至怀疑,如果此时站在牧奇面前的是沈青如,他只怕是能杀了她。   她就这么可恨吗?   云珞的眼底掠过一丝凄凉。   “其实,她并没有……”云珞呢喃着想要解释玉佩有毒的事情。   当初那玉佩是她给的没错,可她根本就没有要害的轩辕澜的意思。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牧奇在这件事上对沈青如有些误会。   “够了,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想必昨晚你也看到了,就算你我说什么,在容怀的心里他都是相信沈青如的,就算是在他差点没命的时,他也相信沈青如是个善良的女人,绝对不会害他。所以,如果你想要替沈青如报仇,他一定是最好的合作伙伴。可如果是报恩……”   云珞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牧奇却是苦涩地摇了摇头,叹道:“报恩就算了吧!”   “我……”云珞还想再说什么。   却瞥见白银匆匆而来。   “怎么样?”云珞迫不及待地问道。   今日早朝前她就打发了白银去云府打探情况,想来是父亲那边有了动静。   果不其然,白银上前,直截了当地说道:“云大人醒了。”   云珞下意识地看了牧奇一眼,见他点了点头,立即说道:“走。”   云府。   “老爷,您喝点参汤吧!”云繁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参汤,递到云衡的面前。   云衡欣慰一笑,接过去正准备喝,却听到门外传来云珞一声:“不要喝。”   二人错愕地抬头,白银已经冲上前去,一把夺过云衡手中的参汤,痛心疾首地呵斥道:“好你个云繁,亏你银大爷刚才还觉得你一心护住,没想到云大人一醒,你立即就起了歹心……”   “我,我……”云繁涨红了脸。   “白银,退下。”云珞黑着一张脸,怒斥道。   “老大……”白银一脸的委屈,却还是乖乖地退到了一边。   云衡见此,连忙解释道:“珞儿,云繁他是不会害我的……”   “爹,女儿知道!”云珞微微一笑,解释道:“爹爹不用紧张,女儿并不是怀疑云繁,女儿不能在爹爹身边伺候,有云繁在你身边女儿感激还来不及了,又怎么会不怀疑他?只不过爹他身中奇毒,又刚刚苏醒过来,根本就不宜大补。”   云衡这才松了口气。   牧奇眼底掠过一丝赞许,接下话茬:“王妃说的没错,这参汤用好了是大补,可用错了,只怕适得其反。依云大人现在的体质,要是刚才喝下这碗参汤,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云繁的脸色大变,突然冲着云珞‘扑通’跪地。   “云繁,你这是干什么?”云珞大吃一惊。   “大小姐,你就处罚小的吧!小的万死不辞……”云繁一个劲地磕头。   云珞冲着白银使了个眼神,白银心领神会,立即上前将云繁拉了起来。   “大小姐……”一直淡定的云繁此时眼角竟有几分湿润。   一想到,他的好心差点却害了老爷,他就懊悔不已。   云珞看着眼里,倒是有几分欣慰,口气也不似平日里那般严厉,柔声宽慰道:“你也是无心,我这个大小姐纵是脾气再不好,也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你不用如此。只不过,你到底是爹爹身边的人,以后这些可千万得仔细着点。”   “是,是,小的一定谨记大小姐教诲。”云繁一个劲地点头。   反倒是白银在一旁尴尬地直挠头。   “那个,刚才我……”白银讪讪地看着云繁。   云繁连忙摇头说道:“银大人不必介怀,刚才你也是担心老爷,云繁不会介意。”   这般一心为主的胸怀,不要说是云家人,就连牧奇看着也是心中一阵唏嘘。   “你啊,以后可千万不要这么冲动了。”云珞虽偏袒自家兄弟,倒也是不忘说教一番。   白银挠了挠头,红着脸粗声应了句:“知道了,老大。”   云衡将一切看在眼里,神色复杂地说道:“珞儿,为父倒是觉得,你成亲之后跟以前大不一样了。”   云珞心头一惊,见众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干脆跺了跺脚,不肯服气地说道:“爹爹这话说的,就算我成亲了不依然还是您的女儿嘛!”   经她这么一说,原本面露疑色的牧奇果然立即收起疑惑,会心一笑。   云衡明显一愣,不过很快摇了摇头,无奈笑道:“你这丫头,为父刚想夸夸你成亲以后倒是变得稳重多了,你这就撒起娇来了,幸亏王爷不在这,要不然可是要笑话了。”   云珞面色微微潮红,不依地娇嗔:“爹……”   “好,好,爹不说了,哈哈!”云衡哈哈大笑。   其他人也是面色含笑,就连白银也是一副挤眉弄眼,揶揄的模样,云珞心中本没有什么,却莫名一阵燥热。   “牧大神医,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爹看看……”云珞连忙转移话题。   牧奇耸了耸肩,倒是没有迟疑地在云衡面前坐了下来,捏住他的左手的脉搏,静默片刻,很快就起身说道:“云大人现在暂且无事,回头我再开两副药先吃着,想必暂时不会再发作。”   “可是老爷身体里的毒……”云繁着急地开口。   “云繁,退下。”云衡却是一声厉斥。   云繁不得不退了回去,脸上却满是担忧。   云衡转过脸,难掩尴尬道:“让神医见笑了。”   牧奇连忙摇了摇头,说道:“云大人客气了,想必这位兄台也是担心大人,牧某自是理解。”   “牧奇,我爹身上的毒不能解吗?”云珞干脆直接问道。   牧奇叹息一声,略有为难地说道:“依我看,云大人身上的毒倒是可以解,只是……”   “只是什么?”云珞皱了皱眉,猜测道:“难道有什么特殊的药材?”   牧奇摇了摇头解释:“这个不好说……”   “牧神医,有话你就直说吧!只要能解老爷身上的毒,云繁愿意万死不辞……”不等牧奇说完,云繁迫不及待地保证。   就连白银也不甘示弱地说道:“有什么你就尽管直说,只要是有的,我们五兄弟一定能够能弄回来。”   牧奇挑了挑眉,没好气地说道:“我要天上的月亮,星星……”   “你算是什么狗屁神医……”白银气呼呼地想要上前。   他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个叫做牧奇的家伙浑身透着古怪,如今他这一张口就要月亮,星星的顿时引爆了白银的脾气。   云珞伸手挡在白银的面前,抬高音调,略有不快地喝道:“白银,我看你是越来越没分寸了。”   “老大,这家伙……”白银心里不肯服气。   可云珞一记警告的眼神扫过,也不得不讪讪地退了一大步。   当白银冲着他而来的时候,牧奇打了个冷颤,可看到白银被云珞拦住,这才松了口气,不忘挑衅道:“你刚才不是说只要能够解云大人身上的毒,要什么东西你们五兄弟都能得到,现在我说出来了,你又这模样,啧啧……”   他一边说,还一边摇头。   就连云珞也不免火爆三丈,可到底这牧奇是轩辕澜的人,况且现在是她们有求与他,低声下气是难免的。   “够了!”她冷下脸说道:“还是快点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牧奇吃过亏,自然不敢继续闹腾,只好清了清嗓子正色说道:“咳咳,说到底我得先弄清楚,云大人身上的毒到底是通过什么物品渗入身体的。我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也只是此毒不是通过食物入口的,倒像是通过皮肤慢慢渗透进体内,乃至五脏六腑。不知道云大人是否洞悉一二?”   牧奇面色凝重。   一旁的云繁早已经面色惨白,就连云珞和白银也是眉头深锁,反倒是云衡一脸无谓地摇了摇头,说道:“不瞒你说,如果老夫不是此事晕倒,遇上神医你,只怕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居然身中奇毒,又怎么会察觉出什么。不过,老夫倒是可以肯定,这云府的一干人等,决计没有陷害老夫的心……”   “应该是一些年月已经的物品所含之毒。”牧奇解释道。   说起来,这云衡身上的毒和容怀所中之毒性质上很是相似,唯一不同的不过就是毒性罢了。   “爹,是不是与阁楼有关?”云珞下意识地猜测。   云衡一听,脸色顿变,他不悦地瞪了一眼云繁。   云繁顿时低下头,不敢吱声。   云珞连忙说道:“爹,云繁也是担心你的安危才告诉我你每月都会去阁楼而已!”   ☆、第三十五章 画像   “唉……”云衡一声长叹,面容中难掩落寞。   云珞看在眼里,突然明白了过来,阁楼里的东西既然都是娘亲留下来的,那么爹爹去阁楼想必也是为了睹物思人了吧?   难道是娘亲留下的物品有毒?   “爹……”云珞脸色微变。   云衡似乎明白她的意思,摇了摇头说道:“我是每月都会去阁楼不错,不过我并不动里面的东西,没有道理是在阁楼里中的毒。”   云珞明显松了一口气。   牧奇却皱了皱眉,不解地问道:“阁楼?我怎么没有看到云府有阁楼!”   云珞面色有些为难,虽说阁楼是她烧的,可这只有她们父女还有五白知晓,她并不想让牧奇知道阁楼的事情,否则传到轩辕澜的耳朵里,只怕会有所疑心。   云衡看在眼里,冲着云繁使了一记眼神。   云繁连忙上前解释道:“神医有所不知,这阁楼前几日被一场意外的大火给烧了个精光。”   “哦?”牧奇的疑惑却是更甚。   这一切也未免太过于巧合了吧?   “不知这阁楼是否有什么特别的意义?”牧奇目光如炬。   “这……”云繁面露难色。   “实不相瞒,那阁楼原是我夫人的书房,她去世以后我便命人锁上了,平日里并没有人去。只有我每个月初一会前往阁楼呆上半日,缅怀夫人……”云衡的声音隐约透露着些许的悲痛。   牧奇微微眯起双眼,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云珞心中一顿,看牧奇的表情,想必已经猜出了几分。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为了避险,云珞佯装着急地抢先问道。   牧奇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云衡,径自问道:“云大人,请恕牧某无礼。不过为了你的身体,牧某还是要问一句,既然这阁楼是尊夫人的旧所,想来里面定然有尊夫人的画像之类吧?”   云衡皱了皱眉,却是老实地点头道:“没错!确实是有副画像,我每个月去阁楼也就是对着画像一解相思之苦。”   “呵呵,云大人果然是痴心一片……”牧奇突然笑道。   云珞正觉得奇怪,顺着牧奇的视线却看到莲花正怯怯地站在门外,面色顿时冷了下来。虽说她也知道这次的事情跟莲花没有关系,再加上当日父亲的一番话,她本身对莲花并没有太多的不满。   可奇怪的是,这具身体在其他的时候并不会太过于敏感,唯独是对莲花的排斥,总是让她有些控制不住。   云衡显然也看到了莲花,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老爷,您没事吧?”莲花捏着丝绢,满脸的担忧。   那脸颊上来不及擦拭的泪痕,看在云珞的眼中却多了几分惺惺作态的意味。她不悦地扫了一眼云繁,不出所料,云繁果然心虚地撇过脸去。   “珞儿,莲花她也是担心为父!”云衡似乎缓解尴尬的气氛。   云珞只觉得心头一闷,干脆转过身子走到窗户前,佯装看起窗外的风景。   莲花见此,一阵碎步迫不及待地走到云衡的跟前,一个劲地嘘寒问暖:“老爷,您还好吗?看您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您知不知道,您可把莲花吓坏了……”   “哼……”云珞到底是没忍住一声冷哼。   白银一向以自家老大的喜恶马首是瞻,自是看不惯莲花这般的矫情。   在牧奇看来,倒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尴尬地轻咳一声:“咳咳……”   云珞这才收起一脸的不快,正色问道:“难道是这画像有什么问题?”   牧奇眉头微皱,摇了摇头谨慎地说道:“这也只是我的推测而已,要是想要确定是否有问题,还得看看画像再说。”   “这……”云珞不免迟疑。   云衡已经摇了摇头说道:“既然这阁楼都已经烧了,画像又怎么会留下?自是随着那阁楼而去了!”   “是不是没有画像就不能解我爹身上的毒?”云珞着急地问道。   牧奇摆了摆手,解释道:“这是否与画像有关还不能肯定,王妃这话倒是严重了。只不过依目前的情形和云大人身上的毒性来看,只怕这毒是跟那阁楼脱不了关系的……”   “可是……”云珞有些着急。   牧奇本想卖卖关子,看到云珞这一脸的担心,还是忍不住如实说道:“王妃也不用太过于担心。如果我的推断没有错的话,阁楼既然被烧了,那么云大人身上的毒至少不会加重。至于解毒的法子,我多试几次,也许就试出来了。”   纵然牧奇这么说,云珞的眉头依然未见舒展。   “珞儿,神医都说了没事的!你也不用太担心了!”云衡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只是当着众人的面却也只能这般安慰。   云珞牵强地笑了笑,心里却始终闷闷的。   “可如果老爷身上的毒不是来自阁楼的话,又当如何?”云繁突然插话问道。   众人的视线再次落到牧奇的身上。   牧奇耸了耸肩,倒不是很担心地说道:“要是与阁楼无关,那毒物还在身边的话,等下个月毒性应该会有所增长,到时候再仔细排查身边的物件也是来得及的。”   云繁若有所思地点头。   牧奇想了想,又叮嘱道:“不过你提醒的也对,现在不能确定云大人身上的毒到底来自哪里,平日里接触的东西都要小心谨慎些,有什么特别的一定记下,回头我再仔细看看。”   他一向心高气傲,不过这云大人到底是容怀的岳父,牧奇还是看重不少。   “牧神医的话你可都记下了?”云珞不放心地问道   云繁连忙点了点头,应道:“大小姐尽管放心,老爷的事小的绝不敢大意。”   “我会好好照顾老爷的……”莲花急急地保证。   换来的却是云珞的冷眼。   莲花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在眼眶中打转。   “珞儿……”云衡试图缓解气氛。   云珞却挥了挥手,打断道:“爹,你好好休息。牧奇研究毒药的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多注意些。我先回去了……”   说完,冲着牧奇使了一记眼色。   牧奇立即挑了挑眉,顺势说道:“云大人先好好休养,至于大人的毒,牧某定当全力以赴。”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云衡也不好再说什么,他挣扎着起身,感激道:“有劳神医费心了。”   “大人客气了。”牧奇连连点头。   另一边,莲花的眼神里满是怨恨地落在云珞的身上。   云珞并不在意,只是淡淡扫过白银一眼,白银立即心领神会朝门外走去。   “一定要照顾好我爹。”云珞一边走,不忘叮嘱云繁。   云繁眼眶微微泛红,一个劲地点头。   “老爷,你看大小姐她……”身后传来的是莲花的不满。   “好好,你就别多心了,珞儿她就是这脾气而已……”云衡的声音压的很低。   可对于云珞她们而言,还是轻而易举地飘进了耳朵。   “这娘们……”白银忍不住嘀咕。   云珞却是一记眼神制止。   虽说她不喜欢莲花,可到底那日父亲所说的她还记在心上。这莲花是一枚棋子,暂时还有用的着的地方。   牧奇忍不住调笑道:“云大人倒是好福气……”   白银连忙冲着他挤眉弄眼,牧奇正一头的雾水,却看到云珞的一张脸凑了过来,似笑非笑地问道:“怎么,你是不是很羡慕啊?”   “啊?”牧奇一时没反应过来。   “哼,你要是羡慕的话,我可以帮你……”云珞嘴角含笑,说出来的话却犹如一道冷风过境。   牧奇顿时面色惨白,冷汗瑟瑟,忙不迭地摇头:“有劳王妃费心了,牧奇暂时并不需要。”   “是吗?”云珞脚步未停,眉角微挑。   牧奇一个劲地干笑,却是不敢再出言挑衅。   “对了……”云珞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然停下脚步。   牧奇和白银立即驻足,一脸的严肃,却看到云府的小人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难道爹身上的毒又发了?”云珞不免担忧。   牧奇却坚定地摇头道:“不会的,云大人身上的毒发作并不频繁……”   正说着,那人已经一路小跑到她们面前,急匆匆地说道:“大小姐,郁府刚刚派人来请卢神医……”   云珞皱了皱眉,这两天一连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差点忘了这茬了。   她看向牧奇,牧奇已经心领神会,他也不避讳,当着几人的面很快变了个样,然后对下人说了一句:“走吧!”   下人面露疑色,却是不敢多问,连忙领到了牧奇过去。   待二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眼前,白银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老大,刚才你为什么不提画像的事?”   那日他和白恬二人跟着老大进了阁楼,分明看到老大单独将那副画卷收了起来。可刚才牧奇和云大人提到画像的事,老大却绝口不提。   他也只好装傻充愣。   可四下无人的时候,白银还是熬不住道出心中的疑惑:“难道老大对云大人并不信任?”   云珞摇了摇头,答非所问道:“白银,你可记得我以前是怎么死的?”   白银顿时一阵沉默。   云珞缓缓地闭上双眼。   白银说的没错,她手中确实有那副画像。其实刚才她甚至有一瞬间的冲动是想要拿出画像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不管怎么说,防人之心不可无。   就算,她相信云衡对她的父女之情,她也绝不容许自己再犯前两世的错误。   谨慎一些总是好的!   “走吧!”云珞蓦然睁开双眼,眼神分外的晶亮。   ☆、第三十六章 五白的底细   楚王府,书房。   轩辕澜冷峻的脸色掠过一丝不敢置信。   “你说的可都属实?”他的声音微微颤抖。   话一出口,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好笑,这楚王府的暗卫可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能力他又岂会不知。   虽说他手下的暗卫在五白面前,或许还有些不足。可除此之外,他敢说只怕这大秦是再没有人可以与之匹敌了。   现在他竟然亲口质疑?   暗卫的脸色可想而知。不过,就算心中委屈,到底因为自己没能够查到更多的讯息,而自觉有愧地解释道:“主子,属下说的都是实情。王妃手下的那位白金,在郁府之所以被厚待皆是因为他是先帝手下的御龙使。至于其他几人,属下暂且还未查到详细,不过请主子放心,假以时日……”   “算了,你下去吧!”轩辕澜却无精打采地挥了挥手。   对于白金御龙使的身份他虽有些意外,却不吃惊。暗卫暂且查不出其他几人的身份,他也并不意外,毕竟,就连白金除却是人尽皆知的金大爷,和暗地里皇帝御龙使这个身份外,还有没有其他的都说不好,其他人的身份自然不是那么容易查出来。   他只是没有想到,原来五白是“她”的人。   一想到沈青如,轩辕澜只觉得心头一阵阵地抽痛。   他心头的疑惑越发的浓烈,云珞和沈青如,他实在没办法从这两个人的身上找到共同点,更想不明白,这样原应该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怎么会变成密友?   沈青如随身不离的银鞭,凤栖宫的密室,皇宫中的密道,还有五白……   到了云珞手中,竟也用的如鱼得水。她除了没有沈青如的容貌,其他的却是那么的契合。   轩辕澜缓缓地闭上双眼,藏起眼中的疑惑。   郁府。   赵玉华单手叉腰,一直手只差没指到郁珲的鼻子上,全然不顾及地咆哮着:“你这个死没出息的老东西,不是给儿子找来神医了吗?老娘怎么没看到神医在哪?”   郁珲对赵氏的脾气自是了解,换做平日他也都是忍气吞声。可此时此刻,在他面前的可是御龙使大人,要是他这副妻管严的模样被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只怕也不敢委以重任了吧?   思及此,郁珲突然拉下脸,厉吼道:“住嘴,我已经派人去将卢神医请回来了,你看看你这番模样,真是让贵客笑话了。”   说着,又冲着白金点头哈腰道:“金爷,你别见怪,内人也只是担心小儿……”   白金讪讪地摇头,违心道:“无妨,无妨。”   要说他们五白可算得上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可唯一的软肋,就是女人。   尤其是郁夫人这般的泼妇……   这到底是郁府,在别人家的地盘上,他白金没有那管人家家务事的习惯,只是同为男人,他看着郁珲的眼神平添了几分同情。   “你居然让老娘住嘴?”赵玉华脸上的表情简直像吞了一只死老鼠一般的错愕。   郁珲心头一晃,冲着她挤眉弄眼。   赵玉华本就因为儿子的事心情烦闷,如今这一向对她惟命是从的丈夫居然当着外人的面,呵斥她。   心头的那股怒火,更是噌噌地直往上冒。   “郁珲,老娘看你是不想过了吧?”说着一记响亮的耳光已经落在郁珲的脸上。   死寂,一阵死寂。   白金瞪大了双眼,面露恐慌。   这,这……   郁珲脸上先是一阵红,然后一阵青,再顿了顿,又是一阵潮红……   “林夫人,其实那个……”白金试图缓解气氛。   赵玉华却是单手一扬,冷哼一声道:“郁家的事还轮不上一个外人插嘴。”   白金强扯心中早已经将赵氏咒骂了百遍,脸上却还是强扯出一记干笑。不管什么时候,这天下都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相比较而言,他更愿意跟小人相处。   当然,他们家老大是个例外。   白金心中暗暗编排着。   郁珲吓得一身的冷汗,他念着郁家能有今日,到底是依了赵玉华的那些嫁妆,所以这么多年来,对她都是百般忍让。   可她竟然这般得罪御龙使?   这分明就是想要害死郁氏一族。   “够了,你要是再不住口,我现在便去打死长寿那个小畜生……”郁珲恼羞成怒。   他的话一出口,白金心中已是一阵哀嚎,不忍再看地闭上双眼。   果不其然,耳边传来的是郁珲的声声痛呼和赵氏的尖锐的责骂声。   “老东西,你居然骂我儿子是小畜生?我看你是真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看今天老娘让你好看……”   “夫人,夫人,我错了,我错了……”郁珲哀嚎四起。   “咳咳,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牧奇一进屋就被眼前的阵势吓傻了眼。   “你总算来了。”白金这才松了口气,连忙解释道:“卢神医你赶紧点,这郁公子可是病的不轻,你赶紧去看看吧!”   他一边说,一边冲着牧奇使眼色。   牧奇却不明所以,继续一脸茫然地问道:“可眼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呵呵,神医莫怪,这是我夫人跟我闹着玩呢!”郁珲扯出一记大大的笑容,却是笑的比哭还难看。   牧奇这才回过神来,尴尬地点了点头,转过话题:“对了,还是让我先给郁公子把把脉吧!”   听到给儿子治病,赵玉华这才回过神来,停下手中的攻击,却还是不免忿忿地警告郁珲道:“最好真的是神医,要是治不好我儿子,有你好看。”   牧奇行医这么多年,没少遇到质疑他医术的。可这话从赵玉华的口中说出来,却是让人莫名的不快。   可在他要发作之前,白金已经干笑着上前,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嘻哈说道:“卢神医,不如我们现在就一起去看看郁公子吧!”   牧奇皱了皱眉,白金已经凑在他耳边,咬着牙低声含糊道:“这个女人,不好惹……”   牧奇心中虽是不快,可听到白金这么说,立即反应了过来。   “好。”他痛快地点了点头,不再理会郁珲夫妇,而是径自跟着白金朝门外走去。   郁珲虽说官位并不太高,可到底仗着是丞相夫人的娘家,这府中的一切倒也是十分的华丽。虽跟楚王府比起来,略差了几分。可相比较起云家,却是强的不少。   白金倒是没有辱没了自己的名字,一边走一边不忘在牧奇的耳边小声地嘀咕着:“喂,我说大神医啊!你这给人看病,诊金应该很高吧?依我看,你要是治好了郁公子的病,郁大人一定重金酬谢……”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牧奇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白金嘴角抽搐,顿了顿,才又撇了撇嘴,‘善意’提醒道:“你可别忘了,刚才可是我救了你。”   “我是神医,想必郁夫人就算是再怎么脾气火爆,也不干得罪我。”牧奇根本就不领情。   他倒不是讨厌白金,只是一想到在云珞那被吃定的死死的,心里总觉得有些不服气。   白金一直留在郁府,自是不知道这其中的缘故。这除了老大和自家兄弟,白金什么时候被人这样不屑过。这会被牧奇这么一呛声,顿时一肚子的火气。   可到底在郁府,他也只能暗暗忍着,不便发作。   郁珲一路小跑,才跑到二人的面前,打起哈哈道:“神医其实不用这么着急,小儿的病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依我看,卢神医你才回来,要不先去休息休息?”   他心底知道儿子打的什么鬼主意,可面上却不得不出去给他寻个神医。但是,真当神医要去治病,他心里又是七上八下,忧心忡忡。   要是这个卢神医当着御龙使的面揭穿郁都只是装病又该如何是好?   “郁大人不用担心,医者父母心,郁公子的身体更重要。”牧奇早就看穿了郁珲心头的那些小九九,心中窃笑不已,却摆着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煞有其事地说着。   就连白金在一旁看了,心中也不禁暗叹一句:这犊子,演技还真不赖。   “啊,那,那就有劳神医了。”郁珲讪讪地笑着。   “郁珲,老娘真是瞎了自己的狗眼,竟然嫁给你,儿子都病成那样了,你居然还不请神医早点医治,你,你……”随即赶上来的赵玉华再次咆哮。   只不过她说出来的话,却让白金和牧奇面面相觑。   瞎了自己的狗眼……   牧奇差点没笑出身来,关键时候,白金果断地捂住他的嘴巴,将他拉到一边,低声警告道:“虽然你这人不识好歹,可别说我不救你,你要是胆敢笑出来,最好有足够的承受力……”   牧奇一头的黑线。   不过,他相信白金此言不虚。   郁珲的脸色可想而知的难看,他咬了咬牙,可酝酿的愤怒却在瞥见赵玉华手中的藤条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夫人,别冲动,别冲动……”郁珲一头的冷汗,求救的眼神飘向牧奇和白金。   可这二人却是难得默契地倒退一大步。   “那个,我还是先去看郁公子吧!”牧奇说的理直气壮。   “我陪你……”白金笑的谄媚。   郁珲心头一阵凄凉。   再转头,哪里还有两人的踪迹?   “夫人,饶命啊……”   一声声的哀嚎响彻郁府。   ☆、第三十七章 心病   当郁珲带着一脸的伤赶到郁都的院子时,牧奇正一脸凝重地开着药方。而一旁的白金嘴角的那一抹别具深意的笑容,却让郁珲看得心虚。   而郁都看到父亲过来,立即一副唉声叹气,要死要活的模样。   郁珲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要不是牧奇和白金在此,他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这小子,整日里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卢神医,不知小儿的病情……”郁珲讪讪地上前。   牧奇收起手中的毛笔,眉头紧皱地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郁珲只觉得心头一顿,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那个,神医,其实我……”   郁都着急地冲着牧奇眨了眨眼,白金看在眼里,暗自偷笑。   牧奇这才长叹一声,煞有其事地说道:“实不相瞒,郁公子这病并不太好治……”   “啊?”郁珲只觉得脑袋一懵,一时忘了该如何反应。   就连他都能看得出来,他这个宝贝儿子不过是在装病,可这卢神医却说儿子的病不太好治?   难道他根本就是个骗子?   可这根本就不可能,且不说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打探到此人,就算是他的医术没有那么神奇,也不可能连装病和真病都看不出来吧?   除非……   郁珲回过神来心中很快有了两个答案,依他看来,如果不是儿子真的病了,那么只能是这个卢神医是在故意帮衬他。   可如果说,他真的是在帮自己,又是什么理由了?   郁珲越想越是迷糊,只好硬着头皮问道:“卢神医,不知道你此话怎讲?”   此话怎讲!这还不得问你儿子……   白金心中暗暗嘀咕。   牧奇却是一本正经道:“其实郁公子此病乃是心病,我开了副药方,大人命人熬出来可以暂缓公子现在的症状,只是这心病还需心药医。如果解不开心结的话,要是这般长期以往下去,郁公子只怕,只怕……”   牧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郁珲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却不得不顺着话继续问道:“只怕如何?神医无需忌讳,但说无妨!”   牧奇长叹一声,这才说道:“只怕公子会郁郁而终。”   就算明知儿子只是夸大其词,故意装病,可当牧奇口中那一句郁郁而终出来,郁珲还是不免心头一颤。   他尚且如此,要是被夫人听到了……   郁珲面色苍白,想都不敢继续想下去。   “请问神医可有良药?”郁珲点头哈腰,只差没给牧奇跪下。   牧奇却只是摇了摇头,说道:“我说过了,我这方子也只能是暂缓郁公子现在的症状,想要根治,还是需要解开心结……”   牧奇说的隐晦,可在场的人却都是明白,这所谓心结是什么。   郁珲对这个儿子是又爱又恼!可如今这神医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怎么办?值得的庆幸的是,好歹神医没有戳穿长寿这可笑的手段。   “爹……”郁都哪里知道郁珲心头的想法,他见郁珲迟迟不肯搭腔,忍不住喊道。   郁珲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回转过头,却扯出一记笑容,客套说道:“既如此,我先让人送神医回去休息。”   虽说他心中认定这卢神医是在帮衬他,却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至少这几日,他不能放任这个神医离开郁府。   好在牧奇并不介意,将手中的方子交到郁珲的手中,点头起身道:“既如此,卢某便叨扰了。”   他也确实是累了,这两日,郁府云府还有王府连轴的转,他正想着要好好休息一番。   白金见此,连忙说道:“我这两日在府中也算是熟悉了,不如由我带卢神医回去休息吧!也要趁机聊一聊我那可怜的侄子的病情。”   白金都这么说了,郁珲还敢说什么?   再说了,要是他拦着白金向这个卢神医讨教,御龙使心一横,现在就要带走神医,他区区一个禁军统领还敢说什么?   “那就有劳金大爷了。”郁珲讨好地说道。   郁都看着自己老爹那番模样,却是一脸的不屑。   当二人走了出去,他立即叫嚷道:“哎呀,好难受啊!爹,我要死了……”   “够了。”没了外人,再加上夫人又不在,郁珲也就顾不得再有所伪装,厉声呵斥。   对于父亲,郁都多少还是有几分忌讳,尤其是袒护他的娘亲不在的时候。郁都见父亲拉下脸来,不由得缩了缩脑袋,讪讪道:“爹……”   “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装病?”郁珲痛心疾首地问道。   “爹,我真的不舒服,刚才你也听卢神医说了……”郁都不肯死心。   郁珲却是双眸一紧,凶狠狠地训斥道:“行了,我可不是你娘亲,任由你说什么都深信不疑!我不管神医怎么说,总而言之一句话,你别好给我安分一点,不要惹出事来。”   “可是,爹……”郁都皱了皱眉。   难道他还要这么继续被关着?   要是再不出去,只要他可真的憋出病来了。   知子莫如父,郁珲又怎么会不知道儿子的那点小心思,他长叹一声,无奈说道:“你啊!爹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真要是为了我好,就不要把我关在家里。”郁都不满地嘟囔。   “你……”郁珲气得扬起手。   “别打我,你要是打我我就告诉娘去……”郁都一边掩头,一边叫嚷。   郁珲气得直摇头,巴掌到底是没呼下去。他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嘴角的伤痕,却还是不忘训斥道:“长寿啊长寿,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成人啊?你看看你人家叶云飞,还比你小几个月,这么多年隐姓埋名在沈向敏的身边,到底是为叶家挣了脸面,自己如今也是威风的少将军,你再看看你……”   “哼,叶云飞再好也是叶家的人,你光羡慕有什么用?”提到叶云飞郁都就气不打一处来。   不就是仗着他父亲是丞相嘛!明明就比他小,可每次看到他都一副拽拽的样子。当初,他的身份是沈向敏的义子,沈明如。他也就忍了。   可现在分明已经回了叶家,见到自己的时候,眼中依然满是不屑。   郁都身为郁家的独子,从小是呼风唤雨惯了,就算是在姑母面前,也是备受宠爱,哪里受过这般的冷落?   这么一来二往,他对叶云飞自然不待见。   这会郁珲不但将他一阵训斥,更是抬出叶云飞来跟他比较,郁都越想越是恼火,说出来的话,自然也不好听。   郁珲本不过是望子成龙随口一说,没想到却被儿子呛声,不免气呼呼地说道:“你自己不成才还好意思这么说?叶家的孩子怎么了?那也是你姑母的孩子,跟我们郁家的没什么两样……”   “是吗?你确定他是姑母的孩子?”郁都却是一阵嗤笑。   郁珲大惊失色,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嘴唇却忍不住地颤抖,好半天才支吾丢了一句:“不要胡说……”   郁都冷哼一声,虽没有继续开口,嘴角却高高扬起,眼中满是不屑。   说到底,叶云飞不过是勾栏院里的女人生的小杂种,要不是姑母膝下无子,这堂堂叶丞相的嫡子又怎么会轮到他叶云飞?   别人不知道他是什么出身,郁都却是心知肚明,这也是他一直不待见叶云飞的原因。明明就是下贱的出身,却始终在他面前一副耻高气扬的模样……   郁都越想越恨!   郁珲看在眼里,心头好似一阵小鼓‘砰砰’地乱敲。   这件事,除了他和叶烬韬、郁琬外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而那叶云飞的生母当年早就被嫉妒成狂的郁琬石沉湖底。   他和赵玉华成亲二十多年,他从来有什么事,都是一五一十告诉她。可这件事,他却是绝口未曾提及过。   怕的就是人多口杂,万一传了出去……   可现在长寿却知道此事?   不消多想,定然是郁琬无意中告诉他的吧?   郁珲心中不免暗暗埋怨,他这个妹妹还真是糊涂,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告诉长寿!   “我告诉你,不许胡说八道……”郁珲黑着脸警告。   郁都却只是撇了撇嘴,不以为然。   “我跟你说话你听见了没有?”郁珲怒火再一次被点燃。   “你是我亲爹吗?你儿子我都快要闷死了,你却只关心那个什么叶云飞……”郁都干脆躺回床上,无赖地指控。   面对儿子这故技重施的要挟,郁珲唯有深深叹息。   许久,才无可奈何地说道:“记着,出了郁府可不许惹麻烦,你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可不少眼睛都盯在你的身上……”   郁都顿时眼前一亮,兴奋地一跃而起,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爹,你的意思是我不用再关在家里?可以出去了吗?”   “哼,你不是病得要死要活的吗?我怎么看你现在的样子根本就是活蹦乱跳,好的很呀?”虽说是松了口,郁珲到底还是忍不住挖苦道。   郁都一听到终于可以出府,顿时心情大好,自然不会在意他爹的挖苦。   他一改愁眉苦脸,嬉皮笑脸道:“爹,你也不想没有儿子送终吧!”   郁珲差点没气得背过气去。   同样都是儿子,为何人家的儿子那么争气,自己的儿子整天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玩?郁珲越想越觉得悲凉,也没了说教的心情。不过却不忘叮嘱道:“你可千万记着,刚才的话出了这个屋子不许再提,就连你娘都不能说……”   ☆、第三十八章 交易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说不说……”郁都摩拳擦掌,满脑子都是天香楼的那些姑娘,郁珲的话他根本就没听在耳朵里,只是一个劲地敷衍。   郁珲看着却是不太放心,还想再说什么,却听到耳边传来赵玉华的质疑:“你们爷俩商量什么瞒着我?”   他顿时嘴角抽搐。   郁都听到娘亲的声音,顿时眉开眼笑,幸灾乐祸。   “哄住你娘,否则我立即改变主意……”郁珲小声威胁。   “五千两……”郁都坐地起价。   郁珲气的鼻子直冒火,可这脚步声越近,他也只能忍痛点头:“好,你快点。”   郁都倒也不怕他爹耍赖,坏坏地一笑,脸上满是得意。可就在赵玉华的脚踏入房间的那一瞬间,立即就变了一副脸,撒娇地唤着:“娘……”   那模样哪里像是一个已经有家室的成年男子?   郁珲暗暗叹息。   可赵玉华显然很吃这一套,听到宝贝儿子的呼唤,心立即化成一滩软泥。   “乖儿子,你好点了吗?刚才我听你爹说什么不要告诉我?是不是你爹又欺负你了……”赵玉华一边说着,一边恶狠狠地瞪过郁珲。   “夫人,我哪敢啊!”郁珲忙不跌地摆手。   赵玉华根本就不听他的,而是转过脸,温柔地看着儿子,继续说道:“长寿,有什么委屈你尽管告诉娘,娘给你做主……”   郁珲在她背后直冲着儿子使脸色。   郁都强忍着笑意,摇头道:“娘,爹他没有欺负我。不过刚才那个卢神医过来给儿子治病,说儿子这病闷在屋子里是治不好的,得出去多多走动……”   “是吗?”赵玉华不免狐疑:“如果是这样,你爹怎么会让你瞒着我?”   郁珲紧张的一头的冷汗。   郁都却是一声叹息。   “长寿,娘说了,有什么你尽管告诉娘,别怕……”赵玉华一看到儿子哀声叹气就心疼不已。   那关切的神情比起郁都那几个小妾可热烈的多。   郁都心头一边感叹娘亲好,一边却又忍不住打起了小九九。   “娘亲,你真误会我爹了,其实是我爹觉得既然是出去散心,肯定免不了要花银子,所以想悄悄给我些银两,但是怕娘你舍不得,所以才让我的不要告诉你的……”郁都说的煞有其事。   郁珲一头的黑线,他这儿子要是把聪明用在正道上,只怕未必会比叶云飞差。可惜……   “真的是这样?”赵玉华斜睨地瞪了一眼郁珲。   郁珲唯有尴尬地点头。   不管怎么样,这总比说出叶云飞的事情强,更何况,他的私房钱本也不多,现在既然儿子都已经说了出来,他应该就可以光明正大从帐房支银票了吧?   他心中暗自盘算着,无视却瞥见儿子若有深意地看着他,悄悄伸了两根手指。   郁珲还没回过身来,已经听到赵玉华冷哼一声,然后回转过头,对着儿子又是一脸笑盈盈地说道:“长寿啊!只要你的病能好,花点银子又算得了什么?娘一会就让帐房给你支一万两银子……”   一万两?   郁家父子两人同时瞪大了双眼,只不过,比起郁都眼中的兴奋,郁珲除了不敢置信,就只有心痛了。   而且,郁都刚才的意思,分明就是想两边通吃。   “娘,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郁都抱着赵玉华一顿猛亲。   “夫人,你看我给就是了……”郁珲不死心地开口。   赵玉华却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厉声道:“你的意思是我不如你疼儿子?”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郁珲忙不迭地摇头。   他只是心疼……   “那你是什么意思?”赵玉华不依不饶。   郁珲壮着胆子开口:“可这一万两银子……”   “怎么,你舍不得?”赵玉华横眉怒目。   郁珲话到嘴边,也只有心不甘情不愿地吞了下去,耷拉着脑袋道:“舍得,舍得。”   另一边,白金一边走,视线却一边时不时地飘在身边这个人的身上。   牧奇被看得心里发毛,突然停下脚步,好奇地问道:“看我干什么?我的脸上有金子吗?”   虽然接触的不多,可他却看得出来,这个白金不但名字叫做金字,其实骨子想必对这金子有着异样的痴迷。   “啧啧,真没看出来,你居然有这么两下子?”白金抱着双臂,连连摇头。   牧奇挑了挑眉,不以为然地说道:“我既然是被郁大人请入府中的神医,自然得治好郁公子的病,不是吗?”   “少来。”白金却撇了撇嘴,干脆挑明了说道:“金大爷关心的可不是那莫须有的病……”   “那你是嫉妒郁公子答应给我五千两银票的事?”牧奇说的轻巧,眼底却是毫不掩饰的得意。   五千两银子白金倒不放在眼里,可是眼睁睁看着别人在自己面前轻而易举地就得了五千两白银,这才是让白金心里直痒痒的原因。   “喜欢的话,我可以送你。”牧奇一脸的慷慨。   那倨傲的神情,深深地刺痛了白金在银两面前脆弱的心。可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白金咬了咬牙,立即换了一副谄媚的脸:“你说话算数?”   那变脸的速度,让牧奇这个习惯了改头换面的人也不由得自叹不如。   “当然算数,不过……”牧奇扬着眉,上下地打量着他。   白金顿时一脸戒备,不安地说道:“不过什么?我可告诉你,我可是卖艺不卖身的……”   “咳咳……”牧奇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卖艺不卖身?   亏他说的出来。他就算是卖他还不想要呢!   “算了,我看我这银子还是留着自己花吧!”牧奇心有余悸地说着。   白金却误会了他的意思,忙不迭地改口:“别,别啊,你要是实在想要的话……”   “啊?”牧奇呆如木鸡。   白金扭扭捏捏继续说道:“你要是实在想要的话,我委屈一下……”   “恶……”那故作娇羞的模样差点没让牧奇吐出来。   “你这到底什么意思?”白金一脸不快。   牧奇连忙讨饶道:“白爷,金爷,金大爷你就放过我吧!”   这轩辕澜一直说他怪,世人更是称他为怪医,可牧奇觉得,比起白金来他可正常多了。而且依他看来,其他的那几位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云诺……   “你不满意我?”白金挑了挑眉,打断他的思绪。   牧奇下意识地摇头。   “那你就是中意我呗!既然这样,五千两归我,我真的可以委屈一下……”白金一脸忍痛的模样。   “够了……”牧奇连忙喝止,无奈地说道:“算了,算了,那五千两归你。你也不用委屈……”   “你确定?我白金可不喜欢白白占别人的便宜的。”白金说的理直气壮。   牧奇却是直翻白眼,心中暗自腹黑:不喜欢才怪。   明明就是一脸雀跃不已的模样!   不过对他而言,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他原是想试试看能不能从白金的嘴巴里打探出什么,可现在被白金这么一闹,全然没有了心情。   虽说他不知道这云诺到底想要干什么,可应该可以确定的是,她应该不是想要对付轩辕澜。至于她的用意,以后再慢慢打探吧!   何况,轩辕澜也不是傻子!   经过沈青如的事后,他应该不会再那么糊涂了吧?   心中虽这么安慰自己,可到底牧奇还是觉得有些闷闷的,只敷衍地应了声:“嗯,我确定。”   说完扭头就走。   白金心头窃喜,可看到牧奇这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却又觉得有些心虚。   他快两步跟上前去,喋喋地絮叨起来:“你别装了,看你的模样分明就是不高兴的样子?是不是觉得把银子送给我不开心了?要不然,要不然……”   白金本想说,要不然我不要了。   可话已经在嘴边打转,却还是没舍得说出口,而是支支吾吾地说道:“要不然我给你留,留一千两。”   牧奇转过头,看到就是白金一脸不舍的模样,不禁摇头道:“我说了,都给你,我不要。”   “也对,像你这样的神医,脑子又活,想要银子还不是容易的事嘛!”白金咧嘴一笑,那白白的大牙暴露在阳光下,分外的刺眼。   牧奇又是一声轻叹。   这银子还没到手,这人已经是这幅模样,要是真的是白花花的五千两白银摆在面前,他该不会口水都会下来吧?   白金却假装看不到他的摇头叹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地在一旁絮叨着:“说真的,我可真没想到你竟然放着老子不下手,而是跟他儿子坐地起价,做了买卖。不过,这郁家的浑小子还真是大方,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就答应给你五千两白银。你应该也是算到郁珲那家伙肯定没他儿子大方,所以才选择了……”   “不是。”牧奇毫不客气地否认。   白金不禁一愣。   却看到牧奇回转过头,嘴角上扬,坏坏一笑地反问道:“谁说我只是跟郁都交易而已?”   “啊?”白金一头雾水。   牧奇已经扭转过头,大开阔步。   白金回过神来,一边追,一边抓耳挠腮地问道:“你说清楚,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牧奇却只当是充耳不闻,扬长离去。   ☆、第三十九章 志在必得   出了云府,云珞并没有着急赶回王府,而是撇了白银,独自去了黑市。在去卞城之前,她需要亲自准备一些东西。   不过是不是她运气太差,寻了半天也没有寻得想要的东西,只得佯佯回府。   五白都被她打发出去了,她一大早就和轩辕澜上了早朝,又马不停蹄去了云府,再加上在黑市逛了半晌,只觉得浑身乏的很,也就顾不上去跟轩辕澜打招呼,径自回了房倒头就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隐隐约约听到一声:“王妃可曾用膳?”   “没有。”回答的声音似是紫韵。   云珞有片刻的恍惚,刚才她分明还在轩辕承的怀中,他在她耳边喃喃地说着情话……   不过她很快清醒过来。   那只是梦,一个噩梦。她是云珞,不再是沈青如。   突然,眉心只觉一阵冰凉,似有一只手轻轻地抚平她紧拧的眉心。   云珞顿时身体一僵,本想睁开的眼下意识地紧闭。   随着一声轻叹,那只冰冷的手又悄然收了回去。   是他。   轩辕澜……   不知为何,云珞心头有几分异样。   许久,未见动静。   云珞终于忍不住睁开眼,却没料想到,轩辕澜却一直默不作声地看着她。她抬眼的那一瞬间,不偏不倚地对上那汪宛若深不见底的眸子,不由得愣住。   “我,我……”一向沉着冷静的她,此时竟慌乱无语。   轩辕澜的眼底同样掠过一丝错愕,却很快掩去,他微微扬起嘴角,淡淡道:“你醒了。”   那口气听起来就好像他是一直在等她醒来一般。   云珞没有得双颊一红,垂下眸子,低应一声:“嗯。”   顿了顿,才佯装不知地问道:“容怀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没叫醒我?”   轩辕澜脸上的笑意更浓,煞有其事地说道:“我看你睡的香,就没叫你。”   云珞微微挑眉,眼中有几分不信,她刚才那般僵硬的假寐,他会看不出来?   轩辕澜却只当没有看到她的怀疑,回头看了紫韵一眼。   紫韵立即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云珞正觉得奇怪,他已经转过脸来,体贴地说道:“既然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吧!看你的样子怕是一天没吃了吧?”   云珞微微一愣。   午膳的时候,她正一头扎在黑市里,确实没顾得上吃东西。后来没找到想要的东西不免有些失望,也就没顾得上吃饭。   本来还觉得没什么,经轩辕澜这么一提醒,肚子立即‘咕咕’叫起来。   云珞不免尴尬。   轩辕澜却好似没听到一般,自行将轮椅转了个方向,柔声道:“我先过去等你。”   说完,径自推着轮椅出了寝室。   云珞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心头涌现出一阵愧疚。   虽然她知道他现在其实已经可以不用轮椅了,可一想到,曾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不得不依靠轮椅生存,所以才会这般娴熟地自己操控轮椅。   而这一切,有可能都是为了沈青如……   “紫韵,把这道桂花鱼给撤了……”耳边传来轩辕澜低声的吩咐。   云珞一下子回过神来。   松鼠桂花鱼?   只听紫韵不解的疑惑:“王爷,可这鱼是王妃爱吃的……”   “她不爱吃,撤了!”轩辕澜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容抗议的决绝。   云珞心里的撼动可想而知。   在云珞入府前,这云家的人已经将她以往的喜好都一一叮嘱给了随侍她的人。要知道云珞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要是伺候不周,只怕身边的人都没有好果子吃。   这桂花鱼,是云珞最爱的!显然紫韵是放在了心上。可是,她确实不爱吃。   确切地说,应该是沈青如不爱吃。   但是就算如此,当她还是沈青如的时候并没有特意表现出来过。可他竟然知道?   更重要的是……   他怀疑她了吗?   云珞收回思绪,连忙整理好衣物,快两步走了出去,朗声道:“容怀是不是记错人了?紫韵说的没错,我最爱吃的可就是这桂花鱼呀!”   “你爱吃?”轩辕澜挑了挑眉。   云珞耸了耸肩,不以为然地上前道:“当然。不过要是你不喜欢的话就撤了吧!”   “我没事。”轩辕澜收回探究的视线,微微一笑,回头道:“不用撤了。”   紫韵一头雾水地退了回来。   另一个小丫鬟已经递来净手的金盆,云珞一边净手,一边不忘调侃道:“不知容怀口中那个不爱吃桂花鱼的人是谁啊?”   轩辕澜并没有回答,待她准备好,才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紫韵点了点头,道:“是。”   随即又冲着小丫鬟使了使眼色,二人一前一后退了出去。   云珞顿时明白过来,只怕有些话他并不想当着人面说出来。果不其然,当偌大的餐桌前只剩他们两人时,轩辕澜突然说道:“沈青如。”   云珞心头一颤,牵强地扯了一记笑容。   果然……   “是吗?我倒是没有听她提起过。”云珞不由分说地夹了一大块桂花鱼,一边说道:“这么好吃的美味,她不喜欢吃也真是可惜了!”   说完,也不客气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轩辕澜默默地看着她,不发一言。   云珞尽力让自己的表情自然一些,还好,似乎是原本这具身体残留下来的习惯,她竟觉得这桂花鱼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下咽。   甚至,她还可以很快地将那些细刺剔除出来。   轩辕澜的眸底掠过一丝失落。   云珞佯装看不见,一边心里暗暗赞叹着自己剔鱼刺的技术,一边给轩辕澜夹了一大块,殷情道:“来,你也吃吃看,这个桂花鱼真的很好吃……”   轩辕澜扯了扯嘴角,漫不经心地吃了一口,却是食之无味。   许久,才又幽幽说道:“我以为你们是挚友,在喜好上也会一样呢!”   云珞挑眉,莫名冷笑道:“难道她那么傻,我也要像她那么傻吗?”   既然老天爷不厌烦地一次又一次给她重生的机会,她又怎么忍心再辜负老天爷?如果她还执迷不悟的话,怕是真的就是蠢到家了。   “你……”轩辕澜顿时变了脸色。   他从不容许别人在他面前说沈青如一句不是,就算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牧奇也是不行。可这一刻,他怒视着她,她却一脸无畏地回瞪着他。   轩辕澜只觉得心头的那一股火气一下子被平息了下去。   “其实她只是太单纯了……”轩辕澜不死心地为沈青如找着理由。   云珞只觉得心头一阵烦躁,干脆不再说话,闷头吃饭。   轩辕澜察觉到异样,却又不知该如何化解这尴尬,只得支吾道:“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   话到嘴边,却又是难以启口。   虽说云珞口口声声说她和沈青如是挚友,可她现在的身份到底是楚王妃,哪怕他们之间只是为了交易。   “算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云珞知道他误会了,连忙敷衍道。   轩辕澜皱了皱眉,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过话题问道:“对了,今天你去了黑市?”   云珞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回过神来,他一直派人跟着她?   轩辕澜问完才觉得后悔,不过已然晚了,从她的神情来看她已然猜出来他派人跟着她,只好无奈道:“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希望你能够把你的人撤回来。”云珞倒并不生气,不管是轩辕澜想要查她,还是真的如他所言,是担心她的安危而已!她并不介意。   既然能跟着她不被察觉,那只能说明是她自己的问题。   只不过整日在别人的视线下,总会觉得有些别扭。   轩辕澜的脸上掠过一丝尴尬,不过迟疑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应道:“好。”   云珞立即扯了一记大大的笑容,她相信轩辕澜一定会说道做到。   “可是你到底去黑市干什么?”轩辕澜挑眉,并没有忘记追问。   云珞耸了耸肩,干脆老实说道:“我本来想着买一些东西,等我们去卞城的时候也许会用的上,不过,没有找到。”   “很重要?”轩辕澜正色问道。   云珞点了点头,神秘兮兮地说道:“或许,可以派上大的用途。”   轩辕澜的身子微微后退,不动声色地审视着她,似乎在揣测她话中的真实性。   云珞倒也不急着解释,反正东西也没有找到。   想到着,她的情绪不免有些失落,干脆闷头继续吃饭。   “其实……”轩辕澜突然开口。   云珞疑惑地抬头,不偏不倚对上轩辕澜的视线,只见他的薄唇微微张合,嘴角含笑,轻描淡写地说道:“其实你应该相信你的夫君,只要你想要的,他一定都能给你找到。”   夫君?   云珞有一瞬间的恍神。   眼前的他,微微一笑,温润如玉。那眼神竟让她有种想要举案齐眉的错觉!   如果当初沈青如能够看到他这般模样?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是吗?那太好了。”云珞转过脸去,佯装轻快地说道:“那我回头列个单子给你,你帮忙准备一下,卞城到底比不上京城,多做点准备还是好的。”   轩辕澜放下手中的筷子,不禁好奇问道:“你就这么有信心我们一定会去卞城?”   “当然。”云珞毫不迟疑地点头。   她想要的,从来不会空手。这一次,也是一样。   此生,她一定会让轩辕承痛不欲生。   卞城,便是她复仇计划的开始。   ☆、第四十章 艳福不浅   轩辕澜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听到门外一声通传:“圣旨到……”   两人不由得相视一眼,会心一笑。   只是当叶云飞手持圣旨出现在她们面前时候,两人的面色还是不免几分错愕,尤其是云珞。   在早朝上她并非没有看到叶云飞,只是,当时她只想着怎么能让轩辕承痛快地答应守陵的请求,并没有顾得上理会。   这会面对面见着,心头的愤怒不由得一下子冲了上来。   她满面怒光,恨恨地瞪着叶云飞,却突然觉得手心突然一阵温热,不由得回头。   只见轩辕澜笑盈盈地看着她,宠溺地说道:“爱妃,该接旨了……”   这温柔的提醒,一下子让人将云珞刚刚怒火冲天的模样,理解成了王妃一向的嚣张。   而轩辕澜脸上的深情,让旁人看得艳羡无比。   叶云飞看在眼里,却是不屑地冷哼一声。   那倨傲的模样,似有一丝嘲讽的意味。   轩辕澜倒也不在意,只是歉意地说道:“叶将军,请恕本王不便下跪接旨……”   “无妨!”叶云飞朗声说道:“皇上说了,楚王腿脚不便,便免了王爷和王妃下跪之礼。”   云珞微微挑眉。   轩辕承果然厉害,这样一来,在她的嚣张面前,倒是显得他这个新君宅心仁厚了。更重要的是,虽说轩辕承说是免了她下跪,可到底只说楚王腿脚不便。而她这个腿脚无碍的楚王妃要是不跪,只怕叫旁人说来,也是楚王不懂规矩了。   她不免迟疑。   按照她的想法,就算轩辕承不赦免她的跪拜之礼,她也不愿意下跪。可想到轩辕澜,她却还是有些迟疑,毕竟她不想给他造成什么麻烦。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轩辕澜已经朗声道:“谢主隆恩!”   叶云飞的脸色顿时变了变,忍不住出言道:“想来楚王倒是对王妃十分的宠爱。”   云珞虽不明白所以,却感觉叶云飞似话里有话。   轩辕澜却不卑不亢地道:“那是自然。将来叶将军成婚之后,想必也会对夫人万般宠爱的。”   云珞分明看到叶云飞的眼底掠过一丝悲凉。   她眨了眨眼,再看去,那双黝黑的眸子里依然冷冷清清,云珞甚至忍不住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看错了。   “楚王接旨……”叶云飞突然转了语调。   云珞看着他冰冷的嘴唇一段地张合,却只觉得耳朵一嗡,什么也听不清楚。   想来,应该是答应让她们去卞城守陵的圣旨吧?   云珞见叶云飞说完,又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下意识地道了一句:“谢主隆恩!”   说完才发觉有些不对劲。   除却叶云飞一脸错愕的看着她,就连一边的轩辕澜也是满脸的不敢置信。她不由得皱了皱眉,脱口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末将已经宣读完圣旨了,楚王接旨吧!”叶云飞一脸的冷傲。   轩辕澜迟疑地伸出手。   云珞越想越是觉得不太对劲,越过轩辕澜的手一把将圣旨抢了过来。打开一看,不由得冷笑。   “爱妃……”轩辕澜面露担忧。   叶云飞也不由得皱了皱眉。   云珞抬起头,看向叶云飞的身后,冷笑越来越大。   从一开始她的视线就一直落在叶云飞的身上,却忽视了一直在他身后的那几个女子。她怎么想也觉得这并不是轩辕承的主意,只怕是叶婉莹不想看到她痛快吧?   她怎么也没有猜到,这轩辕承虽说是同意了她们去卞城,却又以担心安危的借口指派了叶云飞一路相随。   这分明就是想监视她们。   好在,这一点云珞早就想到了,她只不过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叶云飞。   相比较起来,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这圣旨上竟还以卞城艰苦为由,给轩辕澜送了好几个随侍的丫鬟。   说是丫鬟,可看看那几位的父亲,个个的官位都在云衡之上。   甚至还有叶相家的五小姐,也就是叶云飞和叶婉莹同父异母的姐妹。唯一不同的不过是,她云珞是云家的独女,而这几位却是庶女。   但又有一个共同点,她们的长相都远胜云珞。   云珞倒并不在意,毕竟长的在好看,在当初的沈青如面前也是不堪一击。她相信轩辕澜未必会看得上,何况还是轩辕承送来的人?   只是,她却还是面色一冷,不满道:“叶将军,请恕本王妃不能接旨!”   “王妃……”叶云飞皱了皱眉。   云珞心知他只是不快的表现,却越发嚣张地说道:“本王妃一心求着与王爷去卞城,不过就是想断了王爷对其他女人的念想。可现在皇上却下令要让她们跟我们一起去卞城,这分明就是给我难堪!依我看,这卞城不去也罢!”   说完,直接将圣旨丢向叶云飞,自己扭头就走。   “王妃娘娘,这也是皇上的旨意,你又何必为难末将?”叶云飞利落地接过圣旨,强忍着怒火,冷漠说道。   他本还以为这云家大小姐嚣张跋扈只是谣传,否则这楚王就算是残废了,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娶这云珞。   可现在一看,传言到时不虚。   只是没想到这轩辕澜竟能忍受,还一副宠溺不已的模样。看来,这腿废了以后人也变了不少。   云珞本就觉得不快,听他这么一说,立即气不打一出来。   “我为难你的?要说为难也是皇上为难我吧?”云珞双眼一瞪,干脆转了身子朝大门外直冲而去:“好好,那我现在就不为难你了。”   “快,快拦住王妃……”轩辕澜一脸焦急。   叶云飞皱了皱眉,身形一动,挡在了云珞的面前,面露不快:“王妃这是要去哪?”   “哼,你刚才不是说了,让本王妃不要为难你,既然如此,我便不为难你。我亲自找皇上去……”说着,更是伸手推开叶云飞,一路冲撞。   似乎是刻意为之,那几个本站在叶云飞身后正翘首以盼的女子,瞬间的功夫就被云珞撞的东倒西歪。   “大哥,快救我……”其中有一个立即痛呼。   云珞下意识地一瞥,立即认了出来,这求救的正是叶家的五小姐,叶清莹。以前因着叶婉莹的缘故,对叶家的几位小姐,她倒也是打过照面。   只是不太了解,唯独这个叶清莹倒是有几分印象。   她应该是在庶出的几个妹妹中,最得叶婉莹欢心的了。如今,却被送到了轩辕澜的身边。云珞不由得眸色一冷。   她停下脚步,抽出腰间的银鞭狠狠地甩在一旁的空地上,怒喝道:“闭嘴,不然看我不打花你这张脸。”   云珞难掩心中对叶婉莹的愤怒和叶云飞的怨恨,自然而然地迁怒到了叶清莹身上。   叶清莹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顿时吓得眼泪汪汪的,一边呢喃着:“大哥……”   叶云飞微微眯起双眼。   当云珞挥舞鞭子的时候,他早已经变了脸色。   他绝对不会认错,那分明就是沈青如的银鞭,它怎么会落入云珞的手中?   满心疑惑的叶云飞对于叶清莹的求救,枉若未闻。   “王爷,王爷救命啊!”叶清莹见大哥没有反应,而云珞则一步步地朝他逼近,下意识地求救。   轩辕澜皱了皱眉,缓缓地将轮椅移到云珞的身边,轻唤一声:“爱妃……”   云珞挑了挑眉,面露不悦。   那警告的眼神分明是在说,你要是敢劝我看看。   轩辕澜不禁莞尔。   “爱妃,皇上不过是念着你我此去卞城艰苦,所以才送了几位小姐来伺候你我,你又何必动怒?”轩辕澜说的一脸认真。   那几名女子却是面色铁青。   伺候?   这皇后娘娘明明说是要让她们进王妃当侧妃的,再不济,就算是个小妾吧?   可现在这楚王的意思,她们几个竟只能做楚王府中的丫鬟?   原本的花容月貌,这一刻,顿时惨淡一片。   “哼……”云珞却忿忿地撇过脸去,并不受用。   轩辕澜紧紧地拉住她的手,继续说道:“本王的心里只有爱妃你一个人。”   云珞回转头,对上他深情的眼眸,不免走神。   虽然她也知道,轩辕澜不过是故意这么说的,心里还是不免有些感动。   那几个女子听到这话,差点没晕倒过去。   “大哥……”叶清莹不死心地求助。   叶云飞这才回过神来,却也只能是默不作声。   虽然这圣旨一下,所有的人都认定了这几名女子是皇上赏赐给楚王作妾的,毕竟男人嘛!总要三妻四妾的,何况还是堂堂的楚王。   这根本就是无可厚非的。   就算这楚王妃善妒,也总不要违抗皇上的圣旨吧?   可谁也没想到,在这个嚣张的不可一世的楚王妃面前,似乎根本就没有把皇上的圣旨放在眼里。   更让所有人错愕不已的是,这一向对府中之人严厉要求的楚王,竟没有丝毫的责怪之意,反倒是来了段深情告白。   可偏偏楚王说的却也是无可厚非,这圣旨中只是说将这几位赏赐给楚王,到底没有明确名分。   这转眼间被贬那个了丫鬟,也只能是自叹倒霉了。   “够了,这是圣旨,不许胡闹。”叶云飞冷下脸,呵斥着自家妹子。   叶清莹还想说什么,却已被他冷冽的眼神制止。   纵然心不甘情不愿,叶清莹也唯有默默地退到一边,忿忿地瞪着云珞。   ☆、第四十一章 紫韵   云珞却是扬了扬嘴角,恃宠而骄地不依不饶道:“既如此,我就给你这个面子。可如果你与她们有什么苟且,我定饶不了你……”   “是,是,是……”轩辕澜一个劲地直点头。   “咳咳……”叶云飞实在是看不过眼,一声清咳。   轩辕澜这才抬头,略有尴尬地说道:“既如此,本王就不耽误将军回宫复旨了。”   没想到,叶云飞却摇了摇头道:“不必了,皇上有令,从此时开始末将便需要寸步不离,守护王爷王妃的安危,以免那日有人行刺之事再发生。”   “哼……”云珞毫不客气的一声冷哼。   这轩辕承做事倒是真正的滴水不漏了,这分明就是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将叶云飞安插在他们身边。   轩辕澜心中自是了然,但他却只是淡淡道:“那就有劳将军了。”   “不敢。”叶云飞连忙作了作揖,视线却一直若有似无地落在云珞的身上。   云珞知道,只怕是刚才那鞭子惹出来的。   当初她初使用这银鞭的时候,轩辕澜又岂不是看直了眼,对她起了疑心。更何况是叶云飞。   她当了八年的沈家女儿,沈青如。而他何尝不是多年的沈家义子,沈明如?   银鞭一出,自是疑云百出。   可她却一点也不担心。她就是要故意让叶云飞看到银鞭,看到沈青如存在过的痕迹。既然他选择了如此待沈家,就要做好偿还的准备。   云珞不顾其他,转身离开,只是临走前,若有深意地瞥过叶云飞一眼。   关上房门。   云珞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刚才有一瞬间,她几乎有要杀了叶云飞的冲动。还好,她抑制住了。   她想要的报复绝对不只是杀了他们那么简单……   云珞的眼底满是阴郁。   “王妃……”一直跟随在她身后,默不作声的紫韵突然开口。   “嗯?”云珞不以为然地扬了扬眉。   只听‘扑通’一声,紫韵腰板板直地跪在她的面前。   “你这是干什么?”云珞不由得蹙眉。   紫韵一改之前在她面前怯怯的模样,磕头道:“奴婢请求王妃带奴婢一起去卞城。”   云珞不由得一怔。   此去卞城,既是守陵,自是不会带太多的人。而且云珞心知这卞城也不过是缓兵之计,他们很快还是会回来的。   所以除了近身伺候轩辕澜的人,她只打算带上几个兄弟,确实没有打算带上紫韵。   不过这也只是她心中暗自盘算的,毕竟这去卞城的圣旨可是刚刚才下。   “这随从人员王爷自会安排。”云珞径自倒了一杯茶,四两拨千斤地说道。   紫韵眉头微蹙,欲言又止。   云珞挑了挑眉,忍不住说道:“其实卞城的条件可大不如京城,要是能留在京城中可是一件大好的事情,你怎么还一心想要跟随去卞城?”   紫韵闻言却连忙说道:“奴婢一心只想伺候王妃。”   她说的真诚,云珞却忍不住皱眉。   虽说她并不是以前的云珞,却还是清楚的记着,这紫韵本就不是云珞身边侍奉多年的丫鬟。而是轩辕澜依着云珞提出来的要求找来伺候她的。   原本的云珞脾气怪异,从一开始就没紫韵好脸色。她虽不至于如此,却还是因为太过于忙碌,几乎很少正眼看紫韵几眼。   所以紫韵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云珞不免奇怪。   见她有所迟疑,紫韵又忙不迭地说道:“紫韵一定不会给王妃惹麻烦的,只求王妃无论如何都带紫韵一同去卞城。”   “给我一个理由。”云珞挑了挑眉。   紫韵的身子明显缩了一缩。   云珞干脆挑明了说道:“你既是我身边伺候的人,就该知道我的脾气。我最厌恶的就是有人对我撒谎……”   “奴婢没有撒谎,奴婢确实是一心想要伺候王妃。”紫韵涨红了脸。   云珞看得出来,她并不是在撒谎。   可是,她也相信,紫韵定然还会有其他的理由。   云珞佯装闭目,不再说话。   紫韵咬了咬唇,许久才又小声说道:“奴,奴婢想去卞城,一来是因为要跟随娘娘,二来,二来……”   “二来什么?”云珞缓缓地睁开眼。   紫韵的脸色更加的嫣红,声音低的几乎听不清楚:“二来,奴婢还想去见一个人。”   不用再问,云珞依然猜了出来。   “这个人是你的情郎?”云珞直白地问道。   紫韵倒抽一口冷气,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支吾着不敢说话,那毫不设防的眼神中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唉……”云珞不由得轻叹。   紫韵只当她不肯应允,急得差点没哭出来:“王妃娘娘,求求你了,奴婢只是想去见一见他,真的只是见一见就好了。”   她知道,像她这样签了卖身契的丫鬟,根本就没有自由。   她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那个人。   可今日,却听到皇上竟下旨让王爷王妃前往卞城守陵。当时她的心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也就顾不上许多,主动请求前往。   对于云珞而言,本来也没有特意想过带不带谁去。只要紫韵没有其他的用意,她倒是无妨。   自然,如果他日让她发现紫韵有异心的话,定然不会饶了她。   “行了。”云珞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紫韵一时反应不过来。   云珞心头又是一叹,假意威胁道:“你要是再啰嗦,我就不带你去了。”   紫韵这才回过神来,一个劲地磕头:“谢王妃,谢王妃……”   “好了,你也说了,你可是为了尽心尽力地伺候本王妃才一心求得去卞城的,既如此,你最好将本王妃伺候的妥妥当当的,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云珞冷声警告。   她需要的不是感激,而是忠心。   “是。”紫韵重重地点头。   那眉宇间的坚决让云珞嘴角不由得一扬。   希望,这一次她不会看走眼。   翌日。   云珞幽幽醒来,发现屋内的床榻上并没有睡过的迹象。看来,他又睡在了书房?   正想着,紫韵已经捧了脸盆进来。   “王妃,您醒了。”紫韵看到她醒来,立即笑盈盈地上前。   云珞倒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般模样,心情也莫名地轻快了一些,不禁脱口问道:“王爷没回来?”   紫韵微微变了脸色,略有迟疑地说道:“王爷昨日留在了书房,想必是有公务缠身……”   云珞笑着摇了摇头。   紫韵以为她是不信,连忙解释道:“王爷他真的在书房,他绝对没有去那些女人那边的。”   云珞顿时一脸黑线。   原来这丫头以为自己真的是个大大的醋坛子。不过她也不打算解释,只是吩咐道:“你去厨房熬完参汤,我一会给王爷送去。”   “好的,奴婢这就去。”说着,紫韵立即放下手中的脸盆,兴冲冲地离开。   只留下傻了眼的云珞。   她突然怀疑,紫韵到底能不能尽心尽力伺候好她。   虽这样想着,云珞倒是没有耽搁,径自洗漱后,又简单梳了一个发式。虽然说不如丫鬟们弄得妥帖,却显得干练了不少,她自己倒是满意的很。   等她一切准备妥当,紫韵也端着热气腾腾的参汤而来,一看到她梳洗打扮后的模样,竟是两眼发光。   “王妃,这发式是您自己梳的?”紫韵诧异地问道。   云珞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自嘲道:“是啊!这口口声声说要好好伺候我的丫鬟,却一下子跑了个无影无踪,我可不得自己梳妆打扮?”   “奴婢,奴婢……”紫韵顿时羞红了脸。   “好了,把参汤给我吧!要不然参汤可要凉了。”云珞径自接过紫韵手中端着的参汤,忍不住嗅了嗅鼻子,赞叹道:“好香。”   紫韵脸色微微一红,却看到云珞顿了顿,突然掀开盖子,轻啜一口。   “王妃,你……”紫韵惊的说不出话来。   不是说好是给王爷的吗?   “我只是尝尝……”云珞难得娇羞地挠了挠头。   “可是……”紫韵欲言又止。   云珞舔了舔舌头,忍不住想要再喝一口。   却见紫韵一把将她手中的参汤夺了过去,一个劲地摇头道:“王妃,你可千万不能再喝了。”   “为什么?”云珞不由得眉头蹙起,不悦地说道:“不过是一碗参汤而已!莫不是里面有什么端倪?”   她不过随口一问,却没想到紫韵却是羞红了直点头。   云珞心头隐约升起不详的预感。   “这,这里面加了什么料?”她迟疑地问道。   紫韵红着脸,在她耳边轻声嘀咕。   云珞的脸是一会红,一会青,最后干脆无言以对了。   “你这丫头……”云珞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老老实实的丫头,竟会悄悄在给轩辕澜的参汤里面加了一些特别的滋补药。   “王妃,奴婢这也是为了你和王爷好。”紫韵却壮着胆子说道。   “快去给我换了……”云珞连忙摆手。   这要是被轩辕澜吃出什么来,岂不是要笑话死她?   云珞想来想去也不愿意冒这风险,紫韵心里觉得惋惜,可她偷偷瞄了一眼,只见王妃一脸的坚决,也只好叹息一声,佯佯地将参汤端了回去。   ☆、第四十二章 似曾相识   云珞见天色已经不早,干脆也不再等参汤,径自朝书房走去。她昨夜将一些需要的东西都已经写了下来。   之前她还有所迟疑,想要亲自去找。可现在,这叶云飞留在了王府,只怕她想要独自出去是不太可能的了。   也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轩辕澜的身上了。   只希望他不会让她失望。   书房近在眼前,云珞一抬头却看到一个身影鬼祟地出了书房,她不由得一愣。   那个背影,似乎在哪里见过?   “王妃早!”就在她愣神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叶云飞的问候。   云珞的脸色顿时一变。   她理都没有理会他,只是加快了步伐朝书房走去。   叶云飞却快步跟了过来:“王妃似乎很讨厌末将?”   “没错!”云珞突然停下脚步。   叶云飞不由得一愣。   “末将可以知道是什么原因吗?”叶云飞皱了皱眉。   “本王妃讨厌谁还需要理由吗?”云珞冷笑一声。   叶云飞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道:“自然不需要。”   “那你还不给我让开?”云珞厉声呵斥。   如果可以她一刻都不想再见到这个人,只要一想到,为了毁掉沈家,他竟不惜改名换姓在沈家蛰伏了那么多年。   亏她还一心以为,他是真心帮衬爹爹,在心里一直对他敬重的很。   却没有想到,到头来只是一个笑话。   他只不过是跟叶婉莹一样,只是一个虚伪的小人。   她怕自己跟他呆在一起,会忍不住想要杀了他。   “王妃忘了,皇上命令末将寸步不离地守着王爷和王妃,以保证王爷和王妃的安全。”叶云飞理直气壮地说道。   云珞恨得牙痒痒。   想了想,却又突然嫣然一笑:“那如果本王妃洗澡的时候,将军也要守着吗?”   叶云飞顿时面色一红,无言以对。   云珞冷笑一声,不依不饶道:“怎么?将军怎么不说话了?”   “王妃你这又是何必……”叶云飞喃喃道。   “怎么?难道本王妃说的不对?刚才可是将军自己说的要寸步不离,本王妃只是想知道,这寸步不离到底是什么意思而已!”云珞耸了耸肩,不以为然道。   叶云飞的脸顿时通红一片。   以前她看到这般模样的沈明如,会觉得她这个义兄只是不善言辞,可现在看来,却觉得虚伪的很。   “你们在干什么?”轩辕澜疑惑的声音骤然响起。   云珞分明看到叶云飞的身子微微一僵,嘴角的笑意顿时更浓,她快两步走到轩辕澜的面前,冷笑道:“容怀有所不知,刚才叶将军说要守着我洗浴呢!”   说着,不忘朝轩辕澜眨了眨眼睛。   轩辕澜随即明白过来,故意拉下脸,厉声质问道:“将军可有此事?”   “末将不敢。”叶云飞一头冷汗。   轩辕澜挑了挑眉,又看向云珞,佯装不解地问道:“爱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云珞耸了耸肩,倒是老实说道:“刚才叶将军说皇上吩咐他一定要对我和王爷寸步不离,我不太明白这寸步不离的意思,所以就问了问叶将军,是不是我洗澡的时候将军也得守着。将军却是支吾不答,本王妃自当将军是认同了嘛!”   她说的理直气壮,叶云飞连连摇头,却又无言反驳。   轩辕澜看到叶云飞吃瘪的模样,心中痛快,却佯装无奈地指着云珞,摇头叹道:“你啊!真是调皮。”   看似责备,那神情那语气,却是掩盖不住的宠溺。   叶云飞的眸底掠过一丝不解。   云珞撇了撇嘴,不服气地说道:“我说的又没错,都说男女授受不亲,他离我那么近,我怕……”   云珞的眼底掠过一丝恨意。   她怕,她一个忍不住就会替沈家除了这个孽障。   叶云飞哪里知道她的意思,他看着轩辕澜连忙保证道:“王爷,末将只是皇命难违,绝不敢对王妃有非分之想。”   轩辕澜微微挑眉,却完全偏袒自家王妃道:“叶将军,依本王看,王妃说的倒也在理,不如以后你跟随王妃之时,还是离远一些吧!反正叶将军你身手了得,哪怕王妃遇上危险,本王相信你也会及时出现的。”   叶云飞咬了咬唇,话已至此,他也只有讪讪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是。”   轩辕澜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过脸,立即又柔声道:“走吧!”   云珞心领神会推着轩辕澜朝书房走去。   叶云飞顿了顿,才又跟了上去。   没想到才走两步,云珞却猛然回头,出声讽刺道:“怎么,莫非我与王爷单独相处一会,叶将军也要跟来?”   叶云飞不禁一愣。   轩辕澜连声安抚道:“爱妃莫要动怒,这虽说是皇命难违,但叶将军出身名门,自是懂得进退。叶将军也不过是担心你我二人的安危罢了,你与我之间的浓情蜜意,将军可没兴趣去瞧。”   云珞娇嗔道:“谁跟你浓情蜜意了?”   虽是轩辕澜的话让叶云飞化解了尴尬,却也逼得他只好摇头道:“娘娘多虑了,末将在书房外守着便是。”   云珞斜睨一眼,冷哼一声,才又缓缓推着轩辕澜进了书房。   透着半掩盖着的窗,云珞可以看到叶云飞留在原地,脸上的神色复杂,似在想着什么。不由得愤愤咬牙。   她相信,沈将军的落势绝对与叶云飞脱不了关系。   枉费她还是沈青如的时候那般信任他,几乎将整个沈家都交托给了他。   却没想到……   轩辕澜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忍不住问道:“你恨叶云飞?”   云珞缓缓地收回视线,嘲讽地笑道:“不,我不恨叶云飞。我恨的是沈明如。”   轩辕澜挑了挑眉,了然道:“想来这是你父亲告诉你的吧?”   “没错。”云珞咬了咬唇。   轩辕澜却轻轻摇头叹道:“你不应该如此针对他,不管怎么说,叶云飞都是轩辕承派过来的,而他更是叶相的大公子,当今皇后的亲哥哥。你要是太过于针对他,想必对我们并没有太大的益处。”   “所以你并不恨他?”云珞挑了挑眉,莫名问道。   轩辕澜一愣,好一会才正色道:“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虽说沈家的顺势落败,他逃脱不了关系。可严格说起来,他也不过只是个傀儡而已!”   云珞一阵缄默。   她明白轩辕澜的意思,可是,她的想法却轩辕澜不同。   说到底,她对于叶云飞的怨恨,并非是她最后做了什么。最重要的不过欺骗和背叛。   “你有没有想过,沈青如的感受?”云珞突然开口。   轩辕澜不解地皱眉。   云珞揉了揉太阳穴,冷声道:“如果你知道当初沈青如有多么信任他,或许你就明白了。”   轩辕澜果然不语。   云珞突然有些于心不忍,她收回视线,从怀中取出早已经准备好的清单,正色说道:“看看这个,这些东西可以准备吗?”   轩辕澜笑着接了过去,在看了一眼后,脸上的笑容却瞬间的凝固。   “怎么了?是不是找不到?如果没有的话,我自己可以去想办法。”云珞连忙说道。   轩辕澜回过神来,飞快地将那张纸叠好藏进怀中。   云珞微微蹙眉。   轩辕澜已经迫不及待地追问道:“你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云珞先是一愣,随即耸了耸肩,不以为然道:“自然是大有用处,你给句痛快话,到底能不能搞到?如果你为难的话,其实这些我可以让五白去做。”   她并不意外轩辕澜的反应,毕竟她那纸条上除了写了一些必要的工具,装备外,更多的是硫磺,硝酸之类,如果轩辕澜不意外,她反倒会很纠结。   现在看来,她显然多虑了。   轩辕澜知道的果然比她想象的要多。   这样看来,两个人的合作一定会很顺利。云珞心中微叹,不过最重要的就是此刻。她没有开玩笑,这些东西如果轩辕澜不能找来,其实她动用五白的力量,也会很能找到。   可当初轩辕澜说要相助她时,她不过稍稍迟疑了一下,就立即下了决定。   既然选择了合作,有些事,她自然不能瞒他。   “东西我可以帮你找来,只是你要这些想要干什么?”轩辕澜不死心地问道。   云珞本想回答,可看到轩辕澜那一本正经的模样,眼中顿时闪过一丝狡黠,一改常态,调皮地说道:“你猜。”   轩辕澜猝不及防,不由得愣住。   云珞歪着脑袋坏笑着看着他的模样,顿时让他哭笑不得。   微微迟疑后,轩辕澜才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吐出两个字:“火药。”   云珞顿时笑靥如花,毫不客气地夸赞道:“果然不亏是楚王爷,聪明。”   轩辕澜根本不吃她这一套,他摇了摇头,紧张地追问道:“你告诉我,你的到底想要干什么?”   云珞挑了挑眉,无谓说道:“如果我说其实我是想用这些去把皇宫给炸了,你相信吗?”   轩辕澜暗暗捏紧拳头。   如果按照她给他的清单上所需的量而言,足够炸掉整个皇宫。   可是……   ☆、第四十三章 卞城的秘密   “不信。”轩辕澜果断地摇了摇头。   云珞的眼底掠过一丝赞许,却还是忍不住问道:“好吧!虽然你猜的没错,我的确并不只是想去把皇宫给炸了,可是,如果我真的要去炸皇宫替她报仇的话,你会害怕吗?”   轩辕澜薄唇微启,骤然说道:“那是我应该去做的。”   “什么?”云珞不解地看着他。   只见轩辕澜闭了闭眼,毫不迟疑地说道:“炸皇宫报仇这些事,应该我去做。”   云珞一时愣住。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轩辕澜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她张了张口,却不知要说什么。   “怎么?去吗?”轩辕澜突然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云珞这才回过神来,撇了撇嘴不屑道:“炸死他们又怎么样?我要的可是让他们痛不欲生。”   轩辕澜眉头轻挑。   没错,要取轩辕承的命又有何难?   重要的是,不管是为了她,还是他自己,他都一定会让轩辕承痛不欲生。   “那你这个是?”轩辕澜收回思绪,言归正传。   “炸山。”云珞神秘一笑。   轩辕澜微微眯起双眼,似在揣测着云珞话中的意味。云珞也并不着急解释。   许久,才见轩辕澜又再问道:“这些都是为了去卞城的准备?”   云珞点了点头。   轩辕澜顿觉脑海中闪过一丝白光,面色略有凝重。   “或许我是应该问一问你,就算是为了轩辕承,为何那么多地方不选,却偏偏选择了卞城?”轩辕澜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云珞的眼中投过一丝赞叹:“很好,你总算问了。”   那神情似乎对他这个问题早有准备。   她却没有立即回答,只是抬头看着他反问道:“如果要你现在光明正大的取而代之轩辕承,你最需要的是什么?”   轩辕澜的眉头越拧越紧。   火药?炸山?最需要的……   轩辕澜的脸色突然大变,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声音掩不住地颤抖:“你,你,难道你是想……”   他甚至不敢说出口,在他刚来他所想的,太不可思议了。   可是,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还没说完,她却毫不迟疑地点头道:“没错。”   那脸上的笑容让轩辕澜只觉得心头一窒。   云珞见他没有说话,忍不住揶揄道:“怎么?吓傻了?”   轩辕澜迟疑地看着她,却依然没有回答。   云珞耸了耸肩,干脆挑明了说道:“话已至此,我也就不瞒你了。我之所以让你自请去卞城,一来是为了避开他的眼皮底下,可更重要的是,其实更重要的是,那里有你我想要的东西。”   轩辕澜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眼神里满是不敢置信。   云珞并不着急,只是微笑着看着他。她相信,那会是他想要的。   当年她陪同先帝一同前往卞城祭奠,却没有想到,无意间竟发现那里其实有着令人吃惊的矿产资源。   在这冷兵器时代,能够铸造出好的兵器,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最重要的是,已她的经验来判断,这卞城所隐藏的矿产,只怕比现世所有的矿石都会让人惊叹。   只是当初她一心只想助轩辕承夺得皇位,心思并未放在这上面。   何况,这矿石一出,想必要成为世人竞相争夺的对象。   只怕一不小心,就足以让拥有这资源的大秦王朝随时可能被其他诸国围起而攻之。   可现在却是不同,且不说想要报复轩辕承,就只因为那云府阁楼中所记录的那些冷兵器的制造,也足够让她下定决心。   她相信,如果轩辕澜并不是一个心无大志的人,定然会明白这背后随代表的意义。更何况,他与她一样,心里心心念念的,是要为曾经的那个愚不可及的她复仇。   果不其然,他很快说道:“东西我会派人备下,直接送到卞城。”   “靠谱。”云珞顿时眉开眼笑,那微微露出的小虎牙,给那张本来平常的脸上添了几分俏皮。   “看来传言并不可信。”轩辕澜突然说道。   云珞先是一愣,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随即反应过来。却不肯服气地说道:“传言自是不可信的,在世人眼中的楚王何尝……”   话说了一半,云珞突然面色一变,才又说道:“世人眼中都说楚王这般的男人定会痴情,可我怎么看到皇上赏赐那些官女子给王爷的时候,王爷眼里分明是窃喜的……”   说着更是冲着轩辕澜使了一记眼神。   “哎呀呀,我的好王妃,本王绝无二心……”轩辕澜心领神会,连忙配合。   “咳咳……”一声清咳响起。   轩辕澜微微皱眉,回转过头,见白银兴匆匆地站在门口,而叶云飞则在他的身后,一脸的戒备。   见他们回过头,白银立即说道:“老大,云大人听说你和王爷不日即将启程前往卞城,特意让我回来请你们过府一聚。”   云珞不太放心云衡的病情,不管怎么说,他到底是这具身子的父亲。差了白银在云府守着。她刚隐约看到白银匆忙过来的身影,还以为是云府又出了什么岔子,心里不免一慌。   这会听的这话,才松了口气。   她并不应答,而是看了看轩辕澜。   轩辕澜连忙点了点头,道:“这是应当的,按理来说,应该是我们主动过府告辞。到底还是岳父大人舍不得你,这昨日才下的旨,今日立即就差人来救,也是为难他了。”   “那是,那是。”白银点头道:“云大人对老大真是没说的,刚听说圣旨的时候,差点没晕了过去,好歹我苦口婆心跟云大人解释,这根本就是老大担心王爷寻花问柳才一心要去的卞城,这才好歹缓过劲来。不过,到底免不了唉声叹气,老大你回去可得好好规劝规劝!”   “多嘴。”云珞忿忿地瞪了一眼。   白银讪讪地吐了吐舌,换来的却是轩辕澜的一阵轻笑。   “你还好意思笑?都怪你,天生桃花面,就连去卞城都免不了沾惹桃花。”云珞跺了跺脚,说着还不忘恨恨地瞥过叶云飞一眼。   显然是将这皇上赏赐美女的事记在了他的身上。   “我……”轩辕澜无言以对。   白银倒是乐的看见这楚王吃瘪的模样,一阵乐呵。   “笑什么笑,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云珞黑着一张脸数落。   白银面红耳赤,不甘心地嘀咕:“关我什么事嘛!”   “好了,我看我们还是早点去云府吧!只怕岳父大人等着急了。”轩辕澜连忙扯开话题。   白银忙不迭地跟着点头。   云珞这才冷哼一声,率先离开。   “唉……”白银不由得同情地看了轩辕澜一眼。   原先他只觉得这老大成了楚王妃,到底是受了委屈。可现在看来,只怕这原本云大小姐的古怪脾气留给了本就脾气暴躁的老大,想来,这轩辕澜的日子不太好过。   可轩辕澜盯着云珞的背影,微微摇头,嘴角却是不易察觉的笑意。   白银不由得挑眉。   他跟了老大三世,见过太多男人看着老大的眼神,这样的还真是头一遭。   “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云珞走了好远,却没看到人跟上来,又是回头一嗓子。   白银这才吐了吐舌,推着轩辕澜跟了上去。   叶云飞一直没有说话,眉眼间的疑惑却是挥之不去。   郁府。   白金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转了不下百遍,牧奇看的心烦,终于忍不住开口:“别再转了,你不累,我看的都累。”   “唉!我这不是替你着急嘛!”白金这才停了下来,却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你不是说郁珲一定会来找你给你送银票,怎么这会还不来?”   牧奇顿时满头黑线,摇头说道:“我发现你们几个跟王妃果然是一路人。”   “哦?”白金两眼放光,连忙问道:“怎么说?怎么说?”   牧奇撇嘴说道:“都是一样的怪人。”   “怪?我们哪里奇怪了?”白金一听不乐意了。   牧奇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这别人给我送不送银票,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白金尴尬地挠了挠头,自以为小声地嘀咕道:“银票的事当然跟我有关。”   牧奇挑眉,还想说什么,却听到‘叩叩’的敲门声。   “来了……”牧奇做了一个口型。   白金立即瞪大了双眼。   “卢神医在吗?”郁珲试探的声音已经响起。   牧奇瞪了白金一眼,白金心不甘情不愿地躲在了屏风后面。牧奇这才慵懒地说道:“进来吧!”   “吱……”门被缓缓地推开,郁珲下意识地张望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坐定在椅子上的牧奇身上,殷情地说道:“卢神医怎么没有休息会?”   牧奇摇了摇头,叹道:“像我这样习惯了奔波的俗人,在府中这般安逸,倒是不习惯的很。郁大人,实不相瞒,卢某心里正捉摸着,既然那位金爷家中还有人等着卢某前去救治,不如早些离去。毕竟……”   他若有所指地看了郁珲一眼,郁珲微微一愣,回过神来连忙赔笑道:“是是,卢神医医术高超,留在郁府确实是委屈了。只是,小儿的病……”   他迟疑地看了牧奇一样。   牧奇嘴角含笑,摇头不语。   ☆、第四十四章 暗中敲诈   “神医?”郁珲试探地唤道。   牧奇挑眉说道:“郁大人,这里就你我,并无旁人,又何必迟疑。贵公子的病情,你我心中皆是有数,又何必如此?”   “是,是……”郁珲一脸的尴尬,硬着头皮说道:“小儿顽劣,真是让神医见笑了。只是不知道为何神医……”   郁珲欲言又止。   牧奇干脆直白地问道:“郁大人可是想问我既然明明知道公子是在装病,却又不道破?”   郁珲脸色顿时憋的通红,却还是点了点头承认道:“没错,我心中确实觉得奇怪。”   “哈哈……”牧奇一阵大笑。   郁珲被笑的一头的雾水。   “神医,你这是什么意思?”郁珲不解地问道。   牧奇止了笑意,摇了摇头,自嘲地说道:“卢某只是笑自己分明只是好意相助,却免不了惹得大人怀疑。”   “我没有……”郁珲想要否认。   牧奇却挥了挥手,阻止道:“大人无须紧张,卢某这么说并非是有意责难。其实大人对我有所怀疑,才是人之常情。毕竟在此之前,大人与我并无交集。卢某却没有当众揭穿郁公子装病的事情,自然不免让大人觉得疑惑。”   被完全说中了心思,郁珲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在牧奇并没有为难他,而是径自说道:“这事也怪卢某,要是早点跟大人解释一番,也就不会惹的大人误会了。”   “不敢,不敢……”郁珲连忙挥手,却竖着耳朵,目不转睛地盯着牧奇。   牧奇不动声色地继续说道:“其实卢某只是在这几日与大人的接触中,发现大人如传言中的一般,实乃是值得卢某相交之人。我见大人为了公子的病四下奔波,本想着如能为大人排忧解难也是极好的。可昨日我给公子把脉,却发现公子本无大碍,一开始以为只是公子刻意将大人瞒着。可后来大人来后,我却发现大人目光闪烁,似有难言之隐,这才暂时将计就计瞒了下来。只是不知,卢某所言可对?”   “没错,没错!”郁珲连连点头道:“神医说的极是,郁某确实是有难言之隐啊!”   “唉!”牧奇长叹一声,顺手倒了一杯茶水递给郁珲,体谅道:“卢某一介山野,想来是不懂这官场上的事情,既是难言之隐,我也不便多问。只是,相逢即是有缘,大人有什么需要卢某帮忙的,尽管开口。只要卢某能够相助的,定会不遗余力。”   “卢神医……”郁珲差点没热泪盈眶。   牧奇摇头道:“大人不必总是神医长神医短的,我与大人投缘,如若大人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卢老弟便是。”   “不嫌弃,不嫌弃……”郁珲放下手中的茶杯,从怀中一掏,紧紧地塞进牧奇的手中。   牧奇皱了皱眉,下意识道:“大人,你这是干什么?”   说着,更是将手中的东西往回推。   白金躲在屏风后面,看不太分清,却还是猜出了郁珲所放的是什么东西。他正兴奋着,却看到牧奇一个劲地推让,急得扎耳挠腮地探出脑袋,一个劲地比划。   郁珲背对着他,自是看不到他的举动。可白金可以肯定,牧奇绝对看的分清,却低着头,好像完全看不到他一样。   白金气得牙痒,也只能是干着急。   好在,郁珲一把按住牧奇的手,一脸诚挚地说道:“卢老弟,既你拿我当作大哥,又怎么还大人大人的,岂不显得生疏?”   “那……”牧奇佯装迟疑,顿了顿,才唤道:“大哥,你这是……”   郁珲握紧他的手,正色道:“既然你我是兄弟,这见面礼你无论如何都要手下,否则就是不拿我当作兄长了。”   “可是……”牧奇面露迟疑。   郁珲却拧了拧眉,牧奇见状,这才不得不叹息道:“既然如此,那弟弟我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呢!”   “这才对嘛!”郁珲这才算是真正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意也自然了许多:“卢老弟你医术高超,只怕以后我这个做哥哥的还有不少地方要劳烦你呢!”   “大哥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有什么用的着兄弟的地方,尽管说话。”牧奇一边将银票漫不经心地收了起来,一边说道。   白金一下子觉得银票好像是进了自己的口袋一般,暗暗松了口气,却无意间瞥见牧奇透过若有似无的眼神,心头不由得一惊。   果不其然,下一秒牧奇已经说道:“只是有句话,小弟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我既是兄弟了,那就应该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又何来当讲不当讲?老弟有话但说无妨。”郁珲拍了拍他的肩头,豪爽说道。   那常年练武的手掌,粗而有力,一下子差点没将牧奇的眼泪给拍出来。可他只能强忍着痛楚,咬牙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说道:“既如此,我也就斗胆说几句,大哥,如果小弟没有猜错的话,那位金爷应该是个大人物吧?”   郁珲脸色微变,却还是点了点头道:“没错,那金爷在京城之中是出了名的财神爷,听说那天香楼就是他其中之一的产业。”   “就这样?”牧奇皱了皱眉。   郁珲略有迟疑,还是很快点了点头道:“为兄所知道的也只有如此。”   牧奇眼中掠过一丝笑意,却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郁珲尴尬地清咳一声,佯装不经意地问道:“不知老弟你为何突然问起金爷?”   “没什么。”牧奇微微一笑,解释道:“我不过是想看看这金爷是否能够得罪得起,如果如大哥所言,他不过是有钱罢了,那兄弟我也就不担心了。金爷府中的那病号再拖拖也是无妨。要是他身份特殊,只怕我就得早点跟去才是,否则只怕对我对哥哥你不太好。”   郁珲一听顿时大惊失色,连忙说道:“其实你那不省心的侄子也没什么事了,老弟跟随金爷倒也是无事。”   “无妨,无妨。”牧奇却挥了挥手,径自坐下来,给自己也倒也一杯茶水,自顾地饮起茶来。   郁珲急得一头的冷汗。   刚才他到底是有所防备,并没有将白金的另一个身份告诉牧奇,没想到却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看他这架势,似乎一点也不着急去金爷府中。之前郁珲对白金有所猜忌,自是乐得将他留在府中。可现在这金爷真实的身份摆在那,将他留在郁府,根本就是留了一个烫手的山芋。   进退不是。   更何况,要是金爷府中的那位亲戚真的除了什么岔子,他可担待不起。   “不,不,老弟,哥哥我还是觉得救人要紧,要是为了我那不孝子耽误了救治别人,哥哥岂不是罪过大了?”郁珲着急地催促。   “依我看那位金爷倒也是不急的样子,想必也并不着急。我本觉得留在府中别扭,如今既与哥哥相见恨晚,不如把酒言欢几日再说!”牧奇并不以为然。   白金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谁?”郁珲顿时一阵心惊,立即朝屏风后走去。   牧奇暗叫不妙,连忙跟了过去。   只是绕过屏风,却见里面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人影。郁珲不死心地一阵寻找,却是徒然。   “大哥,怎么了?”牧奇心中虽觉得诧异,但也猜到白金应该已经不在屋子里,也就装傻问道。   “我刚才分明听到有笑声。”郁珲眉头紧皱,百思不得其解。   “是吗?我怎么没有听到?”牧奇好奇地四下翻找,一边说着:“没有呀!这里根本就没有人嘛!怎么可能会有笑声呢?大概是大哥你听错了吧?”   身为禁卫军统领,郁珲自然耳力不错,他相信自己刚才绝对不可能听错,可是这屋子里……   正想着,突听门外传来一声咋呼:“姓卢的,赶紧给你金爷出来……”   那嚣张的不可一世的声音,不是白金又是谁?   牧奇的嘴角一阵抽搐。   他突然有种被此人吃定了的感觉,郁珲一听也顾不得找人,拉着牧奇就匆匆跑了出去。   “人呢?”白金一脸不耐,在看到郁珲和牧奇同时出来,立即粗声说道:“既然郁大人也在,那更好了。我看这郁公子的病也看的差不多了,神医也该跟我走了吧?再耽误下去,只怕金某家中的侄儿性命堪忧啊!”   “是,是,这个自然。”郁珲顿时点头哈腰。   牧奇却是一脸不快,冷哼道:“金爷好大的架子,想来这金爷的侄儿的病情也是严重,奈何卢某医术浅薄,怕是不能医治。我看金爷不如另择良医吧!”   说完,拂袖坐定下来,悠哉地喝气茶来。   白金脸色一变,顿时将怒火发在郁珲的身上:“郁大人,这之前明明说好了,等贵公子的病一治好,就让你府中的郎中与神医一同前往,怎么现在却出尔反尔?莫不是你使了什么诡计?”   “金爷真正是冤枉了郁某了。”郁珲连忙喊冤。   白金冷笑道:“是吗?或者卢神医只觉得金爷我给不起这千两的诊金?”   “是又如何?”牧奇挑眉,不服气地说道:“别人都说你金爷富可敌国,可我卢某偏是不信。”   牧奇虽是故意演戏给郁珲看,但却是说的心里话。在他看来,这白金也不过尔尔,否则又怎么会看到郁都送来的五千两的银票就直了眼?   ☆、第四十五章 醉酒   白金脸色大变,正欲发作,郁珲已连忙拦在二人中间,调和道:“卢老弟,此事都是我的错。这千金的诊金由我来错,就当是郁某向二位赔罪了。”   “大哥……”牧奇皱了皱眉。   郁珲连忙哀求道:“只当是给大哥这个面子。”说着又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再一次塞入到牧奇的手中。   牧奇佯装挣扎,却被他紧紧握住。   “唉!大哥,今日小弟我就卖你这个面子,替他走这么一趟。”牧奇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离开。   郁珲却是大大松了一口气。   “金爷……”郁珲回头,白金却是一声冷哼跟上了牧奇的脚步。   出了郁府。   两人立即变了脸色。   “快快,分赃。”白金迫不及待地叫嚷。   牧奇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什么叫做分赃?”   白金一听,立即翻脸:“刚才要不是我帮你,你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把金子骗到手?”   “你不搅合,我自有法子。”牧奇不屑地回道。   他并不喜欢金子银子,只是明明是他的东西,他凭什么要给他?   “你,你……”白金气得直跳脚。   牧奇拔腿就走。   “别走,有胆子你别走。”白金一路追骂,好不欢畅。   云府。   面对满桌的饕餮盛宴,云衡却是长长的一声叹息。   “爹,您别这样。”这么多年,她从来都是说走就走。就算当初生为沈将军的独身女亦是如此。   何况是她设计想要去的卞城,接到旨意的那一刻,心里是欢愉的。可现在,看着云衡这般担忧不舍的眼神,心里反倒有些不是滋味。   “我……”云衡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到了还是成了又一声叹息:“唉……”   “老爷,你这样岂不是让小姐心里难受嘛!”莲花随侍在旁,忍不住宽慰道。   云珞一向厌烦她,这会却觉得她其实没那么讨厌。再加上此去卞城,不能在父亲身边,心里亦觉得对不住父亲,下意识地竟没有反驳她的话,而是应和道:“是啊!爹,你这样岂不是让女儿走也走的不安心吗?”   感受到云珞对莲花的敌意少了几分,云衡心头略有宽慰,却还是忍不住担忧道:“珞儿,为父并非是想让你不开心,只是,此去卞城路途遥远,你自幼没有出过院门,爹实在是不放心。何况,那卞城可比不上京城,那里的气候恶劣,你要是冻坏了可如何是好?”   云衡越说眉头越紧。   云珞不由得暗暗握紧拳头。她出身华夏特工局,自幼就是哪里条件艰苦,越要往哪里去。后来穿越成了沈青如,虽不比前一世孤儿身份,没人疼惜。沈向敏对这个独身女儿疼惜的方式却不比这京中的大家闺秀。   别人家的千金是养在深闺,可沈家的女儿却是自幼跟着父亲在战场上征杀,父亲总觉得越艰苦的环境越能磨砺人的心志,自是从不会有云衡这般的担忧。   如今不过是随着楚王去卞城,纵然那里条件再怎么艰苦,她这个楚王妃又会悲惨到哪里去?   可云衡却似生离死别一般,她心里莫名有一丝嫉妒,嫉妒曾经的云珞,虽无绝世的容颜,又生了一个草包的脑袋,就被父亲纵容出嚣张跋扈的性情,这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嫉妒过于,她也庆幸,庆幸自己有这般的机会能够转世成了云珞。   “爹……”云珞娇滴滴地一声轻唤,看似埋怨云衡的顾虑,可这背后的感激之意,却让人动容。   白银看傻了眼,他总觉得老大这一世,似乎才真正像个女人,哪怕如今的她并没有前两世的容颜,却得尽了女人应该有的宠爱。   想着,视线便情不自禁地移到轩辕澜的身上。   不出所料,轩辕澜立即说道:“岳丈大人尽管放心,虽说卞城环境艰苦,但本王决计不会让珞儿受丝毫的委屈,您就不要担心了!”   话已至此,云衡也只有将满腹的担忧放回心中,主动站起身来,举起酒杯道:“珞儿就有劳王爷费心了。”   轩辕澜连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才又说道:“岳丈大人既将珞儿交付与我,我轩辕澜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定会护她周全。”   那认真的神情,就连云珞差一点以为,这个男人果真是真心宠爱她。   不过,当视线触及到门外那一抹白时,云珞很快清醒过来。他所说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尤其是做给那个人看。   云珞眸色暗转,顺势说道:“爹,你看王爷如此待女儿,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云衡连连点头,道:“是是,爹放心,爹放心。”   “还是大小姐有福气。”莲花上前一边斟酒,一边酸溜溜地说道。   云衡连忙瞪眼制止,可惜为时已晚。   云珞变了变脸色,正欲发作。轩辕澜却似漫不经心地握住她的手,微微笑道:“此话差矣,不是珞儿她有福气,应该说是本王有福气,竟娶了珞儿这般的可人儿。只是可惜,本王这腿……”   他顿了顿,才又继续说道:“是本王让珞儿受委屈了。”   “容怀,我不委屈。”云珞瞬间将视线从莲花身上收了回来,真心说道。   云衡这才松了口气,暗暗瞪了一眼莲花,莲花不甘心地撇了撇嘴,只是却是没有胆子在云珞面前再放肆。   “来来,贤婿,我再敬你一杯。”云衡热络地唤道。   轩辕澜也不推让,两人你来我往之间,竟喝得面红耳赤,醉意盎然。   “好了,别再喝了。”看着舌头变粗,却依然推杯换盏的两个人,云珞忍不住皱眉。   “今日我与岳丈大人难得喝的这般欢畅,爱妃就莫要坏了雅兴。”轩辕澜看似醉的不轻,笑起来竟难得有一股憨憨的意味。   “就是,就是,爹的好女儿,难得爹爹今日喝的如此痛快,你就不要扫兴嘛!”云衡一个劲地直点头。   云珞还想再劝,右手却一下子被另一只温暖的手掌握住,她微微转身,却看到轩辕澜醉眼惺忪地张罗着:“来,满上。”   莲花迟疑地看了一眼云珞,见她没有阻止才上前再一次斟满酒杯。   轩辕澜又是一饮而尽。   “容怀……”云珞抬头蹙眉,却在对上轩辕澜的视线时,有一瞬的愣神。   那双眸子里的清澈,哪里有喝醉的意思?   可眨了眨眼,再看去,却又是一片醉眼朦胧的模样地看了一眼门外,云珞心中顿时明白过来。   轩辕澜不等莲花上前,自顾地想要倒酒,云珞却一把紧紧地扣住酒壶。   “爱妃,你这是干什么?”轩辕澜打了一个酒嗝,不悦地问道。   “不许再喝了,你忘了,你可是答应过我,离京之前一定会陪我去市集逛一逛的,你这要是喝醉了,谁陪我去嘛!”云珞不满地抗议。   轩辕澜却大大地打了一个酒嗝,迷茫道:“逛?逛集市?”   那神情,显然是根本记不得此事。   “你,你果然忘了……”云珞立即不满。   “珞儿,你,你不许这般对王爷。”云衡仗着酒劲,拉下脸来。   “可是他明明答应我……”云珞不肯服气地想要顶嘴。   可云衡早已经喝的过了头,一眨眼的功夫已经倒在酒桌上。   “爹……”云珞皱了皱眉,耳边又是‘嘭’的一声。她转头看去,轩辕澜的脑袋也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   “容怀……”云珞一个劲地叫喊。   轩辕澜挣扎着抬了抬头,试图看清云珞的脸,身子却一个劲地摇晃,嘴里还不忘念叨着:“别动,你别动呀!”   云珞顿时黑下脸来。   “大小姐,这男人喝醉是常有的事情。何况据闻王爷平日里一向节制,今日也只是与老爷痛饮,才会如此这般!你可千万不要生气。”莲花没得到好脸子,却还是忍不住插嘴说道。   幸而云珞此时只顾着跟轩辕澜生气,也懒得理会他,只是一个劲地摇晃着思绪混乱的醉酒男人,嚷嚷着:“你喝醉谁陪我去逛街?”   轩辕澜皱了皱眉,似认真地想了想,才又说道:“我,我怕是陪不了你了,不如你自己去吧?”   “你……”云珞还是觉得不妥,刚想再说,轩辕澜已经再次倒在桌上。   云珞气呼呼地起身,径自离开。   守在一旁的白银想要跟上去,却看到云珞背在身后的手,若有似无地摇摆了一下,立即停下脚步。   他转身回到轩辕澜的身边,一边摇晃着一边喊道:“王爷,醒醒……”   叶云飞听到动静,正准备探头进来,却看到云珞黑着脸冲了出去。   他微微迟疑,看了一眼屋子里,见云衡和轩辕澜都醉的不醒人事,再回头看到云珞几乎出了院子,也顾不得迟疑,连忙追了过去。   云珞感受到身后的脚步,并没有回头,只是越发的加快脚步。一路上府中的下人请安也是不管不顾。   叶云飞不敢怠慢,一路尾随。却又担心着离的太近会惹得云珞不快,在保证不把人跟丢的情况下,也只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云珞一开始还一个劲地疯跑,到了集市后,却不由得慢下了脚步,一路闲逛了起来。   叶云飞见状,暗暗松了口气,也跟着她漫不经心地逛了起来。   ☆、第四十六章 狭路相逢   云珞一直没有回头,那专注的神情好似并不知被人跟着一般。   叶云飞本来戒备的神色也略微放松下来。   云珞在明显感受到身后脚步的松懈后,突然扬了扬嘴角,偏巧一个扛着糖葫芦的人从眼前路过,被她一把拦住。   “姑娘,买根糖葫芦吧?”小贩殷情地说道。   云珞二话不说,一连拔了两根长长的糖葫芦,抓着就咬。   小贩的嘴角再次扬起,只是他伸出手时,预想中的铜板并没有落在他的手中。云珞咬着糖葫芦扬长而去。   “姑娘,你还没给银子呢……”小贩转身想要追上去,肩上却突然落了一只大掌,紧紧扣住他的去意。   “你……”小贩扭转过头,一两银子挡住他的视线,顿时让他看直了眼。   “这个够付刚才那姑娘拿走的两串糖葫芦吗?”一道清爽的男声。   小贩早已点头如捣蒜:“够够,太够了……”   回过神来,那人已经追着前面一路狂买东西的身影而去。   云珞一还自己拿着东西,后来干脆是让人直接提着东西找叶云飞付账,没多一会的功夫,满满的东西已经挡住了叶云飞大半的视线。   云珞吃完手中的糖葫芦扭头一看,立即扬了扬嘴。   下一刻,叶云飞再定睛看去,哪里还有云珞的身影?   他也顾不得许多,立即丢到手中的东西,朝前走去。却不知,那狡黠的身影在他离开的方向出现,看着那一堆被叶云飞丢弃的东西,连声叹道:“真是太浪费了,这么些个好东西就这么丢了?”   云珞一边撇嘴,一边从里面捡了一盒自己中意的水粉,才朝另一个方向悠闲地走去。   她并不担心叶云飞追上来,毕竟她今天的目的只是单纯地想牵绊住叶云飞。刚才也不过是一时玩心大起,才忍不住逗一逗叶云飞。   这心里正得意着,耳边却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救命……”   听声音,似乎是个小姑娘,云珞停下脚步,迟疑了片刻,却还是抬腿准备离开。不管是前世的遭遇还是这具身体残留的习惯和记忆,都无不在提醒她不要多管闲事。   “啊,爷,求求你,不要这样,求求你,求求我哥哥……”女孩的哭腔里带着无助。   云珞不由得蹙眉。   “嘿嘿,小姑娘你长的倒是俊俏,我看不如,嘻嘻……”   “不要,不要……”   那声音里的轻挑让云珞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下一刻,她已经拔腿顺着声音上前。在拐角胡同口,一个华衣男子正对着拉扯着早已经泣不成声的小女孩。   看那女孩的模样,不过七八岁的光景。   在女孩的脚边,一张早已经破烂的草席上,是一个唇色惨白昏迷不醒的小男孩。周围早已经围着不少的人,可是,却是一个个神情漠然,看好戏的模样。   云珞皱了皱眉,终究还是没忍住,怒吼道:“放下她。”   那人微微一愣,回转过头,看到云珞横眉冷目的模样,大笑起来:“哈哈,哪里来的小女子,长的虽说一般,倒是泼辣的很,居然敢跟小爷我这么说话?”   话音未落,他身边的几个小厮模样的人,早已经跟着附和地大笑。   云珞皱了皱眉,或许她真不该管这这闲事,只怕这个人在这京城里,也勉强算得上是个人物,否则,天子脚下,哪敢这么狂妄?   果不然,其中一个小厮立即叫嚣道:“臭丫头,你知道我们公子是谁吗?居然敢这么跟我们公子说话?”   云珞暗暗咬牙,或作是以前,不管对方是谁,她只怕早已经一掌呼了过去了。只是,眼下是她快要离京,要是闹出什么动静来,只怕不好。   “姐姐,救救我哥哥……”小女孩无助地抽泣。   云珞心头一颤,这样的时候,小女孩心心念念的依然是自己的哥哥,那维护的模样,竟让她忆起当初和义兄沈明如在战场的模样。   只可惜,如今早已经是物是人非。   心头掠过这样的念头,云珞的口气也恶劣了许多,她上前一把拽过小女孩,挡在自己的身后,厉声道:“哼,我管你是谁,总之,放开她。”   华衣男子似乎没有料到她会这样大胆,不由得一愣。   他身边的那几个,看来着不过是个手无寸铁的女人,立即簇拥而上,上前抢人:“臭丫头,居然敢跟我们郁公子抢人……”   “不想活了吧……”   ……   郁公子?   云珞脑海中突然有了印象,想必这就是那混世魔王郁都了吧?看来牧奇和白金在郁府算是完成任务了。   只是没想到,居然就这么被她给碰上了。心中拿定了主意,云珞故作姿态,拉住小姑娘想要跑,可是,小姑娘却拽着她,一个劲地摇头。   “走呀!”云珞催促道。   “不行,哥哥……”小姑娘紧紧地咬住唇。   云珞脸色微变,下一秒,那几个小厮已经将她们团团围住,其中一个更是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嗤笑道:“看你往哪跑?”   云珞嫌弃地甩开他的手。   小厮脸色一沉,扬起手,眼看那手掌就要落在她的脸上,云珞暗捏拳头。如果可以,她可不想在这些人面前用使出她的本事,这个关键的时候,她并不想太过招摇。   可,如果……   云珞正迟疑,突然一声:“住手……”   云珞心中一喜,抬头却看到,那个出声的人居然是郁都。   “公子……”小厮的手留在半空,不解地看向自家的主子。   郁都上前一把拍落下他的手,猥琐地笑道:“你这小子,真是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这么俊俏的美人儿,被你一巴掌下去,还能看吗?嘿嘿!”   小厮一愣,很快了然,连连点头:“是,小的错了。”   其余人更是心领神会,一个个不怀好意地笑道。   云珞只觉得恶心,要不是这里有人,她早就赐这几个家伙几鞭子,让他们这辈子都笑不出来了。   可眼前,到底该怎么办?   云珞戒备地挡在小姑娘的身前,连连后退,试图想要找一个妥当的法子。   她越是闪躲,郁都反倒是兴致越发的高涨,只见他摩拳擦掌,肆无忌惮地坏笑道:“本公子最喜欢你这样泼辣的女子,虽说你长的不如天香楼的姑娘,可这滋味想来是比那些娇滴滴的小娘子要好的多,来来,快点让我好好疼惜疼惜你……”   那浑话简直不堪入耳,云珞眉头越拧越紧。   眼前郁都的那只轻浮的手就要落在她的身上,云珞紧闭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虽然,她一直告诫自己万事一定要忍。   可是,忍无可忍的时候,她决计不会让自己白白吃了亏。   “住手……”一道郎郎男声。   云珞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叶云飞总算是及时找到她了。除了庆幸,心头还有一份暗喜,要是再迟一会,或许她就动手了。   郁都回转过头,见叶云飞黑着一张脸而来的模样,顿时新生不快。   他不悦地瞪着叶云飞,咬牙道:“姓叶的,你休要坏小爷我的好事。”   云珞暗暗挑眉,这郁都是叶婉莹的表兄,也就是叶云飞的表弟。可看着情形,只怕这对表兄弟之间并不和睦。   啧啧!   云珞心头不由得一阵暗喜。   叶云飞一脸不屑地说道:“坏你好事?郁都,我劝你,不要惹事,否则我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不愿意抬出云珞的身份来压制郁都,一来是不想给云珞惹麻烦,二来也是觉得没有必要。   却没想到,他那不屑一顾的态度更是让郁都变了脸色。   “叶云飞,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管我?”郁都一副不敢置信地冲着手底下的人惊呼,转过头,瞬间换了副面孔,狂妄地说道:“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惹事!”   说完,挥了挥手,那些小厮立即蜂拥而上。   叶云飞一只手拉住云珞,将她和那个小女孩护到身后,另一只手对上挑衅的小厮。   这下意识的举动让云珞心头一颤,想当初,她们在战场上,他也曾这般护过沈青如。不过,她很快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不管怎么说,经历过前世,她心中比谁都清楚,这个男子,根本就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他,并不是她所认识的沈明如了,而是堂堂丞相家的大公子。   不过,那郁都对他的态度,倒是好生奇怪。   云珞暗暗皱眉。   “姐姐,他们好凶……”身后的小女孩早已经被眼前的阵仗吓傻。   云珞回过神来,安抚道:“放心,他们不是这位叶公子的对手。”   叶云飞的身手她是知道的,而眼前郁都的这帮打手的实力她虽是不太了解,可看来也不过如此。   云珞悄然松开紧握着银鞭的手,静默观战。   周旋在几个小厮之间的叶云飞将她的话尽收耳底,嘴角不由得上扬。   想当年他随着沈向敏一次次地征战杀场,自不会将这些虾兵蟹将放在眼中。原本,他还顾着郁都的几分面子,并没有认真动手。   这会云珞的话一出,他立即收起玩意,三两下的功夫就将那几个家伙撂倒在地。   ☆、第四十七章 痛打一顿   “你们真没用。”之前那一脸得意的郁都,看到被打的落花流水的小厮,瞬间变了脸色。   “哇,这郁公子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云珞假意惊呼。   叶云飞顿时一脸嘲讽地瞪了他一样。   “你,你们别得意,看我,看我……”郁都涨红了脸,不肯服输地叫嚣。   “嗯?”叶云飞不耐烦地挑了挑眉。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郁都的身上,虽说心中不服气,可郁都知道自己和叶云飞的差距。可众目睽睽之下,他又总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他猛然冲上去想要偷袭,却被叶云飞一个侧挡,整个人都飞了出去,脸被狠狠地拍打在墙上,一下子鼻青脸肿。   “叶云飞,你竟敢打我?”郁都顿时恼羞成怒,一下子把责任都推到了叶云飞的身上。   叶云飞懒得理会,只是冲着他继续做了个挑衅的手势。   “你,你……”郁都还想再冲,可对上叶云飞的视线,双腿却不由自主地颤栗,话锋顿时一边:“有种你给我等着。”   说完,又冲着捂住脸躺在地上的小厮,一顿乱吼:“你们还在干什么?本公子要你们有什么用?关键的时候一个都不行……”   一边骂着,一边已经防备地跑开。   小厮们也是跌跌撞撞地起身,跟着离开。   原先聚集的人群,见没好戏看了,也纷纷散开。   云珞拍了拍小姑娘的手,难得放柔了声音说道:“不用害怕,没事了。”   “谢谢姐姐救我。”小女孩的小手紧紧地握住云珞。   “别谢我,要谢就谢他。”云珞摇头客套说道:“要不是这位公子,只怕你我今日都要遭殃了。”   “是,谢谢公子。”小女孩听不出云珞的话外之音,瞬间红了脸,低下头,小声地呢喃。   云珞心中不由得暗叹,看来叶云飞,果然也是个招蜂惹蝶的主。   似乎感受到她的心思,叶云飞挑了挑眉,对上云珞的视线,正色问道:“王妃你可还好?”   “好的很。”云珞冷声说道。   那神色看起来,似乎对于叶云飞的出手相助,并不满意。   叶云飞面露不解,倒是没有追问,只是低头道:“既然王妃无碍,不如早些回府吧?”   云珞挑了挑眉,并没有多说什么。   那个小姑娘却突然‘扑通’跪地,一个劲地磕头道:“王妃娘娘,求你,求你救救我哥哥,求你了……”   云珞其实刚才已经看过那孩子,不过就是惹了风寒。只是可怜环境恶劣,则显得严重了许多。   不过她并没有说话,而是静默地看着叶云飞。   叶云飞皱了皱眉,下一秒已经抱起那个不醒人事,浑身脏兮兮的孩子,说道:“如果王妃不着急回府的话,我们可以先将这两个孩子安顿一下。”   云珞挑了挑眉,虽没有说话,却是没有离开的意识。   叶云飞这才抱着孩子朝最近的医馆一路小跑,云珞牵着小女孩跟在身后,竟有一瞬间的恍惚。   一直以来,沈向敏之所以偏爱这个义子,正是因为他有着一腔热血,相比较而言,沈青如这个女儿倒是显得对旁人冷情的多。   自她转世成了云珞后,先是从云衡那里听得他根本就是叶家安插在沈家的棋子时,下意识里就已经对他恨的入骨。   再见他,他又是一副对谁都清清冷冷的模样,心里更加的厌恶,只觉得过去的沈明如都是他装出来的。   可这会看着他的背影,云珞竟有些捉摸不透。   “王妃,我们要跟过去吗?”小女孩抬着头,期期艾艾地看着她。   云珞这才回神,点头道:“当然。”   待二人将兄妹俩安顿好后,天色以晚。   一路上,二人静默无语。   等回到王府之时,夜色已浓,远远的望去,那大红的灯笼下,坐在轮椅上的轩辕澜守在门外,时不时地朝远处张望。   云珞连忙加快脚步,远远地唤道:“容怀……”   那个身形明显一松,笑着道:“回来就好。”   那眉眼间尚有几分醉意,眼里却是满满的宠溺。   “哎呀,老大,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看王爷可都等了你半天了。”白银忍不住咋呼道。   云珞挑了挑眉,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等我做什么?何况,我身边还有叶将军保护着,还有人敢欺负我不成?”   轩辕澜闻言皱了皱眉。   只见叶云飞一脸尴尬道:“末将失职,今日差点害的王妃受委屈,还请王爷责罚。”   “怎么回事?”轩辕澜一听立即紧张起来。   云珞却摇了摇头,不以为然道:“没什么,不过是我多管闲事,惹了那不该惹的人罢了,好在,叶将军及时赶到,将那小霸王打的落花流水。”   “谁这么大胆,居然敢欺负老大?”白银瞪大了双眼。   倒是轩辕澜听出了端倪,冷眼看向叶云飞,问道:“哦?本王倒是不知这京城之中还有的王妃不能得罪的小霸王?”   叶云飞叹息道:“王爷息怒,并非王妃得罪不起,不过是我那表弟狂妄无礼罢了!再加上他并不认识王妃,不免冒犯。末将保护不周,愿意领罚。”   轩辕澜探究地看向云珞,只见她嘴角含笑,立即明白过来。   看来这小霸王,就是郁家的公子,郁都。   这倒是赶巧了!   想来这叶云飞并没有留情,这也算是歪打正着,叶家和郁家只怕不免嫌隙。倒是省了她们的麻烦。   轩辕澜扬了扬手,叹道:“算了,既是叶将军的表弟,王妃又无大碍,本王也就不追究了。”   “谢王爷。”叶云飞连忙说道。   云珞上前,推着轩辕澜,自顾说道:“王爷酒还没醒,就守在门外,要是着凉了岂不成了我的罪过了?”   “无妨,为了爱妃,本王做什么都愿意。”轩辕澜微微一笑。   “咳咳……”白银实在看不下去。   换来的却是云珞警告的眼神。   “对了,明日我们就要启程前往卞城,叶将军是否需要回府与丞相大人告辞一下?”轩辕澜突然问道。   叶云飞本能地摇头,可转念一想,今日他一时气愤,在那么多人面前将郁都打了一通,消息只怕的已经传到了府中。   就算爹爹不责怪,只怕她那里也不会就这么轻易罢休吧?到底那是她娘家的侄子……   叶云飞顿了顿,才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末将便回府一趟。只是王爷王妃的安危……”   “哼,这话说的,好像天底下就你能耐似的……”白银忍不住嘀咕。   叶云飞面色一僵。   云珞眉头微动,下意识地呵斥:“白银……”   白银不甘心地撇了撇嘴。叶云飞见状,只好低头道:“那末将就先走一步。”   待叶云飞的身影走远,云珞这才皱了皱眉,训斥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说话不要冲动,逞一时之勇又有什么意思?”   白银只觉理亏,倒也没说什么。   倒似乎轩辕澜看不过去,帮衬道:“你也别怪他,他也不过是替这楚王府鸣不平罢了。什么时候楚王府的安危倒得靠叶家的人来维系了?”   云珞见此,才叹息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过话题问道:“他们几个那边都准备好了吗?”   “都已准备妥当,只等出发了。”白银连忙说道。   “好了,你回去休息吧!”云珞打发道。   白银点了点头,瞬间消失在眼前。   云珞转过脸,却看到轩辕澜笑盈盈地看着自己,那双深邃的眼眸此时带着几分酒意,竟有种仿佛要将人吸进去的感觉。   “看着我做什么?莫不是我这脸上长出花来了?”云珞被看得脸红,喃喃道。   轩辕澜这才收回视线,笑道:“本王的王妃自是比花还俏。”   “行了,这会也没有旁人,你就不用在装模作样了。”云珞慌乱地将轮椅转过去,佯装不满地说道。   轩辕澜一阵沉默。   好一会,才低声说道:“本王说的是真心话。”   云珞只觉得心中漏了一拍,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身影,自嘲道:“我这容貌与她可是云泥之别。”   她本觉得容颜在她的眼中,不过过眼云烟,却不知,话一出口,却还是不免几分酸溜溜的意味。   轩辕澜又是一阵缄默。   云珞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推着他,耳边只有院子里阵阵的蛙鸣。   就在云珞几乎快要忘记刚才的话题时,轩辕澜突然说道:“本王看重的从来不是她的容颜。而待你,亦是如此!”   这,这是表白吗?   云珞一时触不及防,下意识地转过话题:“对了,你与父亲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今日在云府,他和云衡又是装醉,又是暗中示意她将叶云飞带出云府,想来是有事情商议的。   “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岳丈大人有些事情叮嘱了一番。”轩辕澜淡淡说道。   云珞倒是没有追问。   轩辕澜见她不说话,却当她是生了气,连忙说道:“我不骗你,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不过是你父亲不放心你,却又不好当着你的面说,这才将我留下来叮嘱一番罢了。”   “行了。”云珞一把按住他的肩膀,轩辕澜微微蹙眉,扭头却看到那双清澈的眸子透亮地看着他,淡淡道:“我信你。”   ☆、第四十八章 添油加醋   “哎呀呀,轻点,你想害死我啊!”郁都一阵痛呼。   荷花顿时眼泪汪汪地退到一边,没想到换来的又是一阵呵斥:“怎么说了一句,你还不高兴了?傻愣干什么?没看到我这一身的伤,还不赶紧的?”   荷花只好上前,小心翼翼地上着药,一边问道:“我说爷,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好不容易才出了趟府,就带了一身的伤回来?这要是被老爷知道了,只怕又得关你禁闭了……”   “闭嘴……”郁都面露不悦。   正说着,门外已经一声怒吼:“你这个逆子,真是气死我了。”   郁都一听声音,立即吓得直哆嗦:“快,快拦着我爹……”   一旁的小厮,你推我,我推你,却没有人敢上前。   眨眼的功夫,郁珲已经怒气冲冲地冲了进来。郁都连忙将荷花挡在面前,大声求饶道:“爹,别打我……”   “你,你居然好意思把女人挡在面前?你看看,什么窝囊样……”郁珲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在外面作威作福也就罢了。临了还被人打成这样,郁珲越想越是不痛快。   “爹,饶命啊!饶命啊……”郁都才管不到那些许多,一个劲地求饶道。   “谁敢说我的儿子窝囊?”随即而来的一声怒吼却让郁珲头皮发麻。   话音刚落,赵玉华已经叉腰闯进了进来。   “夫人……”郁珲想要拦住她,却被她狠狠地推开。   荷花见那架势也顾不得许多,连忙闪躲过去,赵玉华冲到儿子面前已经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嚷道:“哪个杀千刀的,居然把我儿子伤成这样?你这孬种,光知道在家里训儿子,怎么没本事跑出去给儿子讨个公道?”   虽说这京城之中人尽皆知他郁珲怕老婆,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赵玉华这般劈头盖脸的数落却还是头一遭。   郁珲的面上一时挂不过去,再加上想起这段时间为了郁都装病之事,他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地奔波,临了在赵氏的眼中还是一无是处,不由的怒火中烧。   “够了,你也不想想你自己的儿子是什么货色,还好意思要我出去给他讨公道?”郁珲怒不择言。   赵玉华顿时瞪大了双眼,上前就是两大耳光子。   随着“啪啪”两声,空气瞬间凝固。   就连郁都都彻底了傻了眼,连忙指使着荷花和小厮们退了出去,当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三人时,才怯怯地唤了一声:“爹,你还好吧?”   郁珲被打的两眼直冒金星,听儿子这么一问,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呵斥道:“你还好意思说,还不都怪是你惹的事?”   “爹,这怎么能怪我呢?”郁都连忙起身,却因为不小心碰到伤口,立即痛得呲牙咧嘴,又是一阵惨叫。   “不怪你?我就说不能放你出去,才这半天的功夫就又惹出事来,还好意思叫?”郁珲斗不过赵氏,只有一个劲地训斥儿子。   “你这个老东西,你都没听儿子解释,就一个劲地把错都推到儿子身上,难不成你跟那个打人的才是一家子?”赵玉华怒不可遏地质问。   郁都听在心里,立即哀嚎道:“娘,你可算是说对了,那个混蛋倒真是和爹是一家子的。”   “你这混小子……”郁珲差点没背过气去。   这小子分明就是火上浇油。   果不其然,赵玉华本来就对郁珲诸多的不满,一听这话立即就炸开了锅,哭哭啼啼道:“好你个郁珲,你竟然敢背着老娘在外面养私生子,你也不想想,要是没有老娘,又怎么会有你们郁家的现在……”   郁珲只差没一头撞死。   “夫人,你在胡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在外面有私生子,你可莫要听长寿胡说八道……”郁珲气得直发抖。   郁都却撇了撇嘴,嘀咕道:“我可没有胡说,爹你分明就是偏袒那叶云飞。要知道今日的事,根本就是叶云飞故意欺负我,你却口口声声怪我,还不是跟他才是一家子……”   “叶云飞?”赵玉华立即变了脸,眼睛骨碌一转,咬牙说道:“好个郁琬,想当初我为了她能嫁入叶家,把我的陪嫁都掏空了,这会她倒是成了丞相夫人又是皇后的娘,就开始纵容自己的儿子来打她的亲侄子了?只怕她眼里早就没有这个娘家了吧?”   “玉华,琬儿她不是这样的人。琬儿她有多疼爱长寿你是知道的,你可不要信口雌黄。”郁珲忍不住辩解。   赵玉华却不以为然道:“疼爱?依我看也不过就嘴上说说,到底人家还是疼爱自己的儿子罢了。”   “唉……”郁珲知道赵氏一向认死理,人又自私的很。既然她认定了郁琬偏心,自己再怎么说也是无济于事,干脆放弃了说道。转过脸,冲着儿子又是一阵数落:“你说你也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就一点也不知省心,不是告诉过你,眼前这新帝登基,多少双眼睛正盯着咱们,你怎么就不知道消停点?”   “你这话老娘我真不爱听,凭什么她郁琬的儿子打人就没事的,我儿子被打却成了不知道消停?”赵玉华又是一阵张罗。   郁都原本还有几分顾忌,这会仗着有娘亲撑腰干脆胡言乱语,添油加醋道:“就是爹,儿子也知道你心疼姑姑,可你是不知道,叶云飞他可是一点也不把我们郁家放在眼里。”   “你休要胡言。”郁珲拉下脸来,深怕郁都在赵氏面前说漏了嘴。   赵玉华却是偏要跟他唱反调,郁珲越不让儿子说,她偏就帮衬道:“怎么就不能说了?儿子,别理他,有什么话你尽管直说,有娘亲替你做主。”   “你……”郁珲气得直哆嗦,却是敢怒不敢言。   郁都心中暗自窃喜,却一脸苦大仇深地说道:“爹,儿子可不敢胡说,要不是他叶云飞欺人太甚,儿子顾着姑母的面子,总也不会跟他冲突,也不至于落得这般模样。”   “就是,就是。”赵玉华忙不迭地帮衬。   “你倒是说说看,这叶云飞到底怎么欺负你了?”郁珲心中虽觉得儿子的话不可信,可仔细想一想,自从他投奔了新帝以后,叶烬韬对他的态度确实变了不少,也就不忍不住问道。   郁都撇了撇嘴,摇头道:“爹,他要只是欺负儿子也就罢了,说到底,他可是欺负你呢!要说一开始确实是儿子鬼迷了心窍,看到那小丫头有几分姿色想要带回府来。可后来叶云飞出现的时候,儿子见是一家人,已然给了他面子。可这叶云飞身边带着一女子,许是为了在那女子面前逞能,他先是将他叶家一顿自夸,后来更是将我们郁家一顿奚落,说,说……”   “说什么?”郁珲皱了皱眉。   他原本对郁都的话并不相信,可听儿子亲口承认自己起了色心,就不免有些将信将疑。   见儿子说到关键的时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立即按捺不住追问道。   郁都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心中窃喜不已,却故作姿态,一副不敢言的模样。   “儿子,别怕,有什么尽管说便是了。”赵玉华对这个宝贝儿子一向信任,见他这般,立即出声道。   郁都这才鼓着勇气说道:“他说我们郁家不过是仗着叶家的扶持,才有了今日。说要是没有叶家,我们就是狗屁不是。所以像我这样的,在京城之中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否则就有我好看的……”   “狗屁。”赵玉华立即咒骂。   郁珲的脸色也是极其的难看,要是换说其他的,他还觉得无所谓。可说道官职,他就一肚子的火。   人人都道他是叶烬韬的大舅子,而叶烬韬官拜丞相,女儿又是皇后,他怎么也得跟着沾沾光。可到底他不过是个五品的禁军统领。   这官位甚至不如叶家的长子,叶云飞。他心中岂会不恼?   只不过一直顾及着妹妹的颜面,他也不便多说什么。所以此番长寿的事情,他在被叶烬韬拒绝后,才转求了皇帝。   如果长寿所言非虚,这叶云飞真的如此说的话,那叶家也就是真的太过分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郁珲冷着脸问道。   郁都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不由得一阵迟疑。   “儿子,你不用害怕的。”赵玉华却只当他是担心害怕,不敢说实话,立即说道:“我想只要你说的是真的,你爹就算再怎么顾及你姑姑,也绝对会给你讨回公道的。”   说着,斜睨地瞪了一眼郁珲。   郁珲虽没有吱声,却也是没有否认。   郁都知道,要是这会他说出事实的真相,只怕就连娘亲也保不住他。干脆心一横,咬牙说道:“儿子说的句句属实,爹你要是不相信,尽管问我的小厮,他们都可以作证。”   “你的人自然会向着你。”郁珲略有迟疑。   郁都硬着头皮说道:“爹,当时可是有不少人在场,你若不信你去查便是了。”   郁珲微微眯起双眼,仔细地打量着儿子,却见儿子一脸无谓的模样,立即变了态度。他狠狠一张拍在桌子上,忿忿道:“好个叶云飞,好个叶家,既然你们眼中没有郁家,那就休怪我郁珲翻脸不认人。”   ☆、第四十九章 叶云飞的怒意   夜色如凉。丞相府。   叶云飞伫立在书房外许久,直到里面传来一道老秋纵横的声音:“有事吗?”   “父亲,儿子明日将护送楚王前往卞城,特来跟父亲告辞。”叶云飞直了直身子,朗声道。   叶烬韬沉寂了一会,见没有下文,才又问道:“没有其他事了吗?”   叶云飞缓缓地闭眼,咬牙道:“还有一事,今日儿子在集市上打了舅舅家的表弟郁都。”   “你可知错?”叶烬韬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怒气。   叶云飞身子微颤,蓦然睁开眼,却是回道:“儿子没有错。”   “蠢货。”伴随着叶烬韬的咒骂还有一声巨响。   叶云飞虽没亲眼看见,也能想象,父亲是用了多大的力气狠狠拍在书桌上。   他没有顶嘴,也没有解释,只是静默地等着。   许久,里面也没有传来动静。   叶云飞这才扯了扯嘴角道:“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儿子就先回去休息了。”   “你……”叶烬韬的声音黯淡下去。   叶云飞眼底掠过一丝疑惑,却很快明白过来,想必这书房之中还有客人。不过他懒得询问,自顾地转身离开。   还没走出院子,身后已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哥哥,等一下。”叶婉莹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急促。   叶云飞的眼底浮现出一丝厌恶,他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只是不情愿地说到:“不知皇后娘娘有什么事吩咐。”   叶婉莹微微蹙眉,声音里透着一丝悲痛:“哥哥,你还在怨我?”   叶云飞冷笑一声,自嘲道:“娘娘真是说笑了,你是皇后娘娘,我又怎么敢怨恨娘娘?”   “我是你的妹妹。”叶婉莹皱了皱眉,那张精致的脸上愁容堆积,让人看得不免心疼。只可惜叶云飞却连看都看的看一眼。   “仰仗娘娘恩泽,我倒是升了官,按理来说,我是应该好好谢谢皇后娘娘,只可惜今日我暂且没有那心思,不如改日再专程酬谢娘娘。”叶云飞煞是认真地说着,眼底却满是嘲讽。   叶婉莹如何听不出来?   她跺了跺脚,着急地说道:“哥哥,你到底要如何才能原谅我?”   她们兄妹自幼虽不在一处长大,可在叶婉莹看来,比起这府中其他的兄弟姐妹,哥哥才是她唯一的同胞兄长,心里到底是不同的。   当初,他潜伏沈家,成了沈向敏的义子。而她也同时成了沈大小姐的玩伴,那是兄妹二人接触最多也是最开心的时候。   她总想着,等有朝一日可以正大光明地认下哥哥。   却没曾想到,当这一日真正来临的时候,在他的眼中,却早已经没有将她当成是妹妹。   “原谅?”叶云飞冷笑一声,许久才怔怔说道:“如果你能让她复活,或许我会原谅你。”   “你……”叶婉莹顿时变了脸色,压低了声音却近乎咆哮道:“我不明白,她到底哪里好,值得你们一个个这般待她?”   叶云飞脸色顿变,回转过头,嘲讽地看着叶婉莹质问道:“她哪里好,难道你会不知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她的眼里,除了轩辕承,最重要的人就是你了,你又是怎么对她的?”   “她对我好?在你们眼中她那是对我好吗?”叶婉莹的面色变得狰狞,近乎疯狂地说道:“哥哥你可知道我是多么地爱着阿承,可沈青如明明选择做了阿承的母后,却又试图霸占着他。这难道就是对我好吗?有她在的地方,何曾有人注意到过我?”   叶云飞不由得皱眉。   他不想跟叶婉莹多费口舌,只是冷冷说道:“够了,不管怎么样,你已经杀了她。从此以后,轩辕承是你的,皇后的位置是你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可是你恨我不是吗?因为她,你再也不愿意把我当作妹妹不是吗?”叶婉莹抽泣道。   叶云飞不想理会,扭头就走。   叶婉莹不死心地追了上去,带着哭腔质疑道:“哥哥,你可别忘了,她的死你也是功不可没,为何你们最后却把所有的错都推在我的身上?”   她恨,恨透了沈青如。   她活着的时候拥有着她想要的一切,皇后的位置,绝世的容颜,所有男人的追随的目光,还有应该属于她的哥哥……   所以,她要她死。   可是,沈青如死了。她却依然恨她,恨她就连死都让她摆脱不了她的阴影。   轩辕承嘴上虽不说,心里却因为沈青如的死,对她冷淡了许多。而哥哥更是如此!   既然他们都不让她痛快,那么她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果然,她的话顿时让叶云飞面露痛苦,他猛然停下脚步,怒吼道:“够了,你说的没错,不只是你,是我们所有的人逼死了她。所以我也不会放过自己的。”   那眼神中的决绝让叶婉莹不由得心惊,她低声呢喃:“哥哥……”   叶云飞却根本不理会,转身离去。   盯着那个愤怒的背影,叶婉莹跺了跺脚,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佛堂。   郁琬跪在蒲团上,闭目念经,手中的珠子却突然散落一地,她蓦然睁开双眼,眼中竟带着一丝恐慌。   “夫人……”阿茹连忙上前。   郁琬伸出手来,在阿茹的搀扶下缓缓地起身,一声轻叹。   “夫人可是有心思?”阿茹是郁琬当年的陪嫁丫鬟,这些年一直跟在她的身边,自是对郁琬的心思了若指掌。   “阿茹,你说菩萨会饶了我吗?”郁琬苦笑问道。   阿茹皱了皱眉,很快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夫人多虑了,菩萨那么多事,怎么会整日里惦记这点鸡毛蒜皮的事。何况,夫人这些年对他这么好,该给的都给了,菩萨自是看在眼里。”   “还是你最会宽慰我。”郁琬长舒一口气。   “娘,你在吗?”叶婉莹急声唤道。   郁琬眉心顿时舒展开来,连声应道:“在在,娘在这里。”   阿茹连忙迎了上去,却见叶婉莹独自一人,气呼呼地冲了进来。   “婉儿,这深更半夜你怎么会在府里?还有,谁惹你生气了。”郁琬不由得皱眉。   “娘,你可得好好说说哥哥,他根本一点都不把我这个妹妹放在眼里。太过分了!”叶婉莹气呼呼地说道。   郁琬不由得一愣。   阿茹连忙打起圆场道:“皇后娘娘定是在说笑,这大少爷可就你这一个嫡亲的妹妹,怎么会不把你放在眼里了?依奴婢看,这大少爷的性子清冷了些,想来也只是不懂得如何表达。更何况,你如今可不只是这叶府的大小姐,你可是大秦朝的皇后娘娘,大少爷虽说是娘娘的兄长,到底还是要忌讳些的。”   “阿茹说的没错。婉儿,你哥哥就是那个脾气,别说是对你,就连对你父亲还有我不也是清清冷冷的。你可别往心里去。”郁琬隐下眼中复杂的神色,宽慰道。   “当初他不过是沈青如的义兄,可娘你也看到,他对那个女人可不是清清冷冷的。”叶婉莹忿忿地咬牙。   郁琬顿时明白过来。   “婉儿,你别忘了,你可是这大秦王朝的皇后娘娘,怎么还惦记着跟一个死人计较?你哥他不过是一时糊涂,且过段时日,定会好转。”郁琬说的风轻云淡,只是眼中的神色却让人不寒而栗。   叶婉莹撇了撇嘴,不甘心地嘟囔了两句,才总算是消了消气。   郁琬上前拉住她的手,正色问道:“你这么晚怎么出宫了?”   “唉!还不都是因为哥哥。”叶婉莹摇了摇头,一脸为难地看着娘亲。   郁琬心头一顿,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不由得脱口问道:“怎么回事?”   “娘亲,我说了,你可千万别生气。”叶婉莹不放心地说道。   她此番前来,正是受了父亲之托,父亲担心娘亲要是从旁人耳朵里听到这事,定会受不了,所以才叮嘱她回宫前,一定要亲自来见见娘亲。   娘亲最疼爱的就是她。   纵然如此,叶婉莹还是不敢直说。   “这孩子,有什么的你尽管说便是了。”郁琬笑着摇头。   阿茹连声应道:“可不是,夫人可是最疼爱娘娘的了,怎么还能跟娘娘生气?娘娘多虑了。”   叶婉莹却摇了摇头道:“若是女儿的事情定然也不愿劳烦娘亲,只是这事与哥哥还有表兄有关。”   “长寿?”郁琬脸色微变,不由得紧张起来。   当初她一时失口,不小心将那件事告诉给了长寿,难道?   “到底怎么回事?”郁琬沉声问道。   叶婉莹一声叹息,才将白天叶云飞痛打郁都的事说了个遍。   不过,这事情是她在御书房外偷听来的,当时舅舅是一肚子的火气,亲自去求皇上要给哥哥定罪。而刚才哥哥却并没有任何的解释。   所以,事情的经过到底如何,叶婉莹并不敢确定。   何况,依她对大哥还有表弟的了解,父亲对此事亦是不知情,所以怎么想也不相信事情会与舅舅所说的一样。   在转述的时候,自然不忘加了自己的想法。   出乎意料的是,郁琬却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摆手道:“不过是年少气盛的斗气,你舅舅也是小题大做了,回头我去宽慰宽慰长寿两句,也就算过去了。闹到皇上面前,也亏了他好意思!”   ☆、第五十章 郁琬的心病   好不容易送走了女儿,郁琬起身回房准备等第二日回郁家一趟。没想到,房间的烛火亮起,屋子却是坐了一个人。   “谁?”郁琬紧握住阿茹的手,厉声道。   “是我。”郁珲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耐烦。   “哥哥?这么晚你怎么来了?”郁琬松了口气,却是不解地问道。   郁珲阴沉着脸道:“还不都是因为你那个好儿子。”   郁琬暗暗咬牙,却只是问道:“长寿他没事吧?”   “看来你的消息倒是灵通,怎么,你那个好儿子回来是怎么编排长寿的?”郁珲出言讥讽。   郁琬不悦地皱了皱眉,不免冷下脸来道:“哥哥,我敬你是我兄长,所以不想与你计较。这长寿和云飞之间孰是孰非,我不便多言。可说到底不过是小孩子间的怄气罢了,哥哥你却给告到皇上面前,岂不是窝里斗吗?”   “我窝里斗?”郁珲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不免埋怨道:“你也不想想,当初要不是为了给你凑够嫁妆,我会娶赵玉华吗?如今她倒是有句话说的没错,琬儿你如今是今非昔比,堂堂的丞相夫人不说,更是皇后娘娘的亲娘,不将我放在眼里也是常情。”   “哥哥……”郁琬加重了语气。   她本以为哥哥也不过是一时疼爱儿子,可眼下看来,却似乎并非如此。   郁珲冷哼一声,并不理她。   郁琬挥了挥手,打发阿茹出去,才幽幽说道:“哥哥你可知道,你这般说有多伤我的心?你我父母早逝,我是哥哥带大的,更是仰仗嫂子的嫁妆才能如愿嫁入叶家,这些我都谨记于心。哥哥刚才那般说,分明就是在我的心口上插刀子。”   郁珲面色微微动容,却依然紧抿着唇,不肯松口。   “唉……”郁琬长叹一声,继续说道:“何况有些事我不说,哥哥心中更是分清,我又怎么会由着云飞欺负长寿。”   “哼,就算你的心意如此,可到底这叶家当家作主的人不是你,保不齐这其他的人眼中怎么看我们郁家的呢!”郁珲只要一想到那日叶烬韬数落他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出来。   “哥哥,夫君脾气你又不是不知,他如今既是大秦的丞相,又是国丈,行事自是要谨慎小心,你就多体谅体谅他嘛!”郁琬忍不住帮衬道。   郁珲原本已经渐渐消了火气,可见妹妹一心只知道帮着叶家父子说话,全然不体谅他苦苦支撑郁家的不易,火气顿时再次噌噌地直冒。   “你就是太傻了,难道这么些年,你还没有看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吗?”郁珲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郁琬微微皱眉,面露不解道:“哥哥你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从何说起?哼,你成日里就知道钻在佛堂里念经,你可知道这叶府可就要出大事了。”郁珲一个劲地摇头。   那神情郁琬似曾相识,不由得心头‘咯噔’一下,隐约猜出了几分。   可她却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猜测,而是深吸一口气,强撑着说道:“哥哥说笑了,这叶府能出什么大事?”   “哼,到现在你还这样,只是枉费我这个做哥哥的还为你操心了!”郁珲连连摇头。   郁琬嘴角微动,张了张,却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郁珲见此,本不想再说,可想想赵氏说的话,倒也是有几分道理。郁琬虽说是名正言顺的丞相夫人,可不过也是仗着女儿是皇后,那些垂涎的这个位分的人才不敢动她。可如果郁琬继续这般下去,谁也不能保证,以后会是谁在叶府中当家作主。要是郁琬都倒了,郁家更是没有指望。   与其这般坐以待毙,倒不如早日敲醒郁琬。   虽说是有些狠心,可跟郁家的兴盛比起来,一两个人的痛苦又算得了什么?   郁珲狠狠了心,残忍揭穿道:“十日后,这叶丞相可是要娶第九房的小妾,据说这名女子才二八年华,长相与云尚书过世多年的夫人竟有七分相似……”   “什么?”郁琬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纳妾对她而言,已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九房小妾?这明里暗里的,早排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早些年的时候,她不甘心没少怄气。这两年也算知晓叶烬韬的心意,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如果真的如哥哥所言,那个女子竟有七分像那个女人的话……   她很快摇了摇头,不肯相信:“哥哥怕是道听途说,姑且不轮他是不是又要纳妾,就凭这长相一说,就不足为信。要知道,这云夫人早已经去世多年,京中见过她的人本就没几个,何况又过去这么多年了,谁能证明那女子会长的像云夫人?”   郁珲长叹一声,缓缓道:“如果我说,我见过那个又当如何?”   “哥哥……”郁琬连连摇头。   郁珲却咬牙道:“不瞒你说,这别人只道有七分的想象,可我看来,竟觉得有十分相像!如果不是时间对不上,我甚至都要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念柔的亲生女儿。”   郁琬只觉得浑身的力气一下子被抽空,整个人空洞地跌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回神。   “妹妹,我知道你这些年也是倦了。可你别怪哥哥不提醒你,要是这般下去,只怕你这些年的心思也是白费了。”郁珲哀声叹道。   “他,他真的会这般对我吗?”郁琬失魂落魄地说道。那眼底的一丝希望让郁珲的眉头再次拧紧。   他咬了咬牙,反问道:“你可知道此时叶云飞护送何人去往卞城?”   郁琬皱了皱眉,她一向不爱过分这些琐碎的事情。记忆中,似乎听谁无意中提起过。想了许久,才迟疑地说道:“似乎是楚王。”   “那你可知这楚王妃是何人?”郁珲继续问道。   郁琬顿了顿,却还是摇了摇头。   “云珞,云尚书云衡与念柔的女儿。”郁珲嘴角微扬,笑容却有些狰狞:“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叶云飞这差事应该是的叶烬韬给谋的吧?”   郁琬早已经不知该说些什么。   郁珲眯起双眼,咬牙说道:“我已经派人调查过,昨日叶云飞之所以会打长寿,就是因为楚王妃……”   郁琬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摇摇欲坠,许久,她才幽幽道:“哥哥,那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唉……”郁珲一声长叹,无奈道:“我说了又当如何,你又怎么会听我的?想当初,如果你早点听我的,又怎么会是如今这般局面?”   “哥哥……”郁琬恳求地看着郁珲。   郁珲迟疑了一会,才低头凑在她耳边一阵嘀咕。   烛光下,郁琬的脸忽明忽暗,看起来却让人莫名一阵胆颤。   翌日一大早。   叶云飞起身出门,却见郁琬背着她伫立在一侧,而阿茹则面对着他,见他出来立即欠了欠身子,道:“大少爷早安。”   他微微挑眉,点了点头,才上前一步道:“母亲。”   郁琬伸出手臂,阿茹连忙扶着她转过身来。那满面的憔悴却让叶云飞不由得皱眉:“母亲昨夜睡的可是不好?”   郁琬点了点头,如实道:“我昨日一夜未睡。”   叶云飞顿时了然。   他扬了扬嘴角,自嘲道:“看来母亲也是为了昨日的事来找儿子的吧?”   出乎意料,郁琬却摇了摇头道:“你和长寿之间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不过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如果不是长寿做的确实不对,想必你也不会动手。”   叶云飞顿了顿,没有回答,只是反问道:“既如此,母亲为何辗转难眠?”   郁琬顿时一阵沉默。   “我在意的是叶家的未来。”郁琬突然深吸一口气,若有所指地说道:“你要知道我们的心思。其实做父母的不过也是希望子女一切都好便是。”   叶云飞心中暗嗤,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问道:“只是不知道母亲的意思是?”   郁琬微微眯眼,盯着他,许久才缓缓说道:“此番你前往卞城,为娘有一事想要叮嘱……”   叶云飞眉眼轻动,心中已经猜出了大概。   果不其然,郁琬顿了顿继续说道:“虽说清莹不过是叶家的庶女,可既被恩赐给了楚王,这她的未来自与咱们也是息息相关的。这漫长的一路上,你不但要照顾她,最重要的是,最好能够帮助她能够快速地在楚王身边站稳脚跟。”   她说的含蓄,叶云飞却分明明白过来,她要的何止是这些。   “我知道了。”叶云飞淡淡应道。   郁琬显然对他的反应并不满意,她皱了皱眉,加重口气:“飞儿,为娘的可是很认真的。你可不要这般漫不经心,这可关乎的是叶家的荣衰……”   叶云飞本不想说什么,可听她这么一说,却没由得一阵火气,也就忍不住说道:“母亲大人莫不是忘了,当初正是我这漫不经心,才助叶家一扫劲敌,有了如今的荣盛,不是吗?”   说完,转身离开。   丝毫不理会郁琬满脸的错愕。   “你……”郁琬张了张嘴想要训斥,却被那个背影散发出的冷寂骇住。   “夫人,别说了,想来大少爷心中是有数的。”阿茹连忙安慰。   “唉!”郁琬长叹一声。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孩子似与以往有些不同。或许,婉儿说的没错!他确实被那个女人给带坏了!   或许,她真的应该想想法子了。   ☆、第五十一章 祭奠   三日后。   “啊……”突然一声尖锐的叫声。   云珞本正靠在马车上休憩,听到动静立即掀开帘子。轩辕澜亦是睁开双眼,冷声问道:“叶将军,出什么事了?”   叶云飞夹紧马肚子,立即上前回道:“回王爷的话,那几位姑娘在马车上似乎闹了些矛盾,刚才一不小心打了起来,所以……”   云珞不禁摇头看向轩辕澜,似笑非笑地说道:“看来王爷也是祸水啊!”   轩辕澜不由得莞尔笑道:“爱妃可莫要冤枉了本王,这可与我无关。”   云珞耸了耸肩,退回马车继续闭目眼神,不打算理会。   可那边的动静却是越闹越大,轩辕澜不由得皱眉问道:“我们现在到哪里了?”   “青县。”叶云飞淡淡回道。   云珞的身子却微微一颤,她没有睁眼,心头却掠过一丝酸楚。   她记得当年她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便是在这里救了沈明如,也就是眼前这个叶云飞的性命。   轩辕澜看了看天色,又迟疑地看了看后面马车上传来的动静,无奈道:“今日就在这休息吧!”   叶云飞挑了挑眉,很快应了下来:“是。”   随即开始安顿人马。   轩辕澜见云珞有些走神,不由得问道:“怎么心不在焉的感觉?”   云珞收回心绪,摇了摇头道:“没有,只是有些累了。”   说完,毫无架子地跳下马车,帮忙安顿起来。   轩辕澜默默地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竟有些移不开视线。   “大哥,你可得给清儿做主啊!她们几个分明就是故意欺负我……”叶清莹哭哭啼啼地下了马车,缠着叶云飞告状。   “够了。要是不想被赶回京城的话,最好老实点。”叶云飞压低声音警告道。   “大哥……”叶清莹跺了跺脚,着急道:“你可别忘了,母亲可是说……”   “闭嘴。”叶云飞突然一声怒喝。   叶清莹不由得一愣。   耳边随即响起云珞的调侃声:“看来叶将军和叶姑娘可真是兄妹情深,这一路上总有说不完的话。”   不知为何,看见叶云飞和叶清莹在一旁嘀嘀咕咕的模样,她就如同看到了当年沈明如和叶婉莹在一起说话的模样。   现在想来,也是怪不得别人。   明明就是两个做贼的人,她却偏偏看成两人是浓情蜜意。时过境迁,现在看在眼里,越是证明了自己当初的可笑。   叶清莹的嘴角有一丝的尴尬,她心里看不上云珞,可到底这身份摆在这,叶清莹唯有讪讪退到一边。   叶云飞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云珞已经黑着脸,转身离开。   叶清莹见状,连忙压低了嗓子说道:“哥哥,今夜你可得帮我引开王妃……”   “什么?”叶云飞一顿,想要问清楚。   可叶清莹已经慌慌张张地离开。   是夜。   叶云飞巡视一圈后,确定没有什么异样后,才叮嘱副将道:“你好好守着,我去去便来。”   “是。”副将连忙应声。   云珞远远地看到叶云飞提了一壶酒,独自骑了马朝不远处的山丘而去,不由得皱眉。回头一看,轩辕澜已经回了帐篷,而那几个轩辕承赏赐的小姐们,正暗中较劲,玩的不亦乐乎。   云珞甚觉无趣,不由得在人群里悄悄退了下去,很快追上叶云飞的身影。   当她看清山丘上的情形时,却不由得一愣。   这里,正是当年她救他的地方。   叶云飞听到身后的动静,猛然回头,待看清来人是她后,面色略有些尴尬。   一阵微风吹过,云珞只觉得鼻翼间飘来一阵酒气,不由得皱眉:“将军喝酒了?”   “是,喝了一点。”叶云飞老实地点头。   云珞摇头冷哼道:“将军还真是好大的雅兴,这荒山野岭的地方竟还有心思喝酒?将军莫不是忘了,此行的任务?”   “末将不敢。”叶云飞的气息有些紊乱。   云珞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分明就没有酒量,这个时候怎么会突然喝酒?   叶云飞带着几分醉意,倒是老实说道:“不瞒王妃,并非末将雅兴大,只不过是云飞想起一位故人,心中有愧,特来祭奠两杯。”   “哦?怎么像叶将军这样坦荡之人,也有愧对别人的时候吗?”云珞挑了挑眉,佯装问道。   叶云飞微微一愣。   许久,才重重地点了点头,苦涩道:“是,末将确实有负于她。”   “她?她是谁?”云珞一副好奇地问道。   叶云飞却怔怔地看着她,有些恍然的模样。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难道是我脸上有什么?”云珞忍不住摇头。   叶云飞连忙收回视线,摇头道:“没,王妃脸上没有什么,只不过是末将觉得,王妃与她倒是有几分相似。”   “哦?”云珞骤然冷下眸子,嘲讽道:“我还以为似叶将军这般的男子,定是与一般男子不同。没想到,叶将军竟也喜好用这招?”   “什么?”叶云飞一脸的茫然。   云珞冷哼道:“本王妃可是普天之下,独此一个,谁能与我想象?”   叶云飞这才回过神来,连连说道:“末将多有冒犯,还望王妃莫怪。”   “罢了。”云珞不耐地挥了珲手,一把接过他手中的酒坛子,痛饮一口才又说道:“只不过我倒是好奇的很,叶将军祭奠的人究竟是谁,而将军又到底做了什么事,竟会这般愧疚的模样?”   她看似漫不经心的问话,却让叶云飞的身子顿时一僵。   云珞看在眼里,又是大口喝了一口酒,才笑道:“当然,如果叶将军觉得难以启口,就不用多说。”   叶云飞突然伸出手,接过酒坛子,学着云珞的模样喝了一大口,却因为太过于急迫,而一阵咳嗽。   那灼热的烈酒划过嗓子,加上剧烈的咳嗽,竟让叶云飞的眼角生生挤出泪珠来。   “确实是难以启口。”叶云飞好不容易缓过劲来,苦笑道:“我做的错事,何止是愧疚?只怕是用我这条命才偿还也是不够!她不会原谅我,永远都不会……”   云珞不由得一怔。   他这般模样是在后悔吗?   她微微眯起双眼,忍不住追问道:“既然将军如今这般后悔,当初又为何要做那些愧疚的事?”   叶云飞一个劲地摇头,喃喃道:“一步错,步步错!步步错……”   云珞咬了咬唇。   叶云飞又是喝了一大口,才又说道:“如果可以,我宁愿用自己的这条命来换她。可惜,可惜我无能为力……”   “你……”云珞还想再问。   却突然听到不远处驻扎的营地又是一阵动静,不由得心头一惊,忙跳上叶云飞的马,朝营地飞奔而去。   当日牧奇叮嘱过,轩辕澜七日之内,切莫不可动半丝半毫的内力。而今日,正是这最后一天。   云珞也顾不得许多,立即呼啸而去。   叶云飞原本已是醉意盎然,可看到云珞骑着马呼啸而过的模样,不由得清醒了大半。等他匆匆赶到营地时,气氛却一时僵住。   轩辕澜紧紧地皱眉,双手用力地握住轮椅,一脸的愤怒。   同样愤怒的还有刚刚赶回来的云珞。只听她怒吼一声,质问道:“叶清莹,你最好给我好好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他几个小姐,听闻此言,立即掩嘴偷笑,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叶清莹只觉得又羞又脑,来不及整理妥当的衣物,这会子更是添了几分笑料。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竟会有失手的时候。   那药是临行前母亲暗中叫人给她送来的,分明说过药效定能助她达成所愿。   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王,王妃,清莹实在不知道怎么回事……”叶清莹想要推脱。   可云珞又岂会给她机会?   只见她扬起手,一直别在腰间的银鞭被甩向半空。   “啪”地一声,触目惊心。   “王妃,王妃饶命……”叶清莹吓得惊慌失措。   “饶命?如果你能给我一个好的解释,我想我会饶了你。”云珞冷哼一声。   “我,我不过就是……”叶清莹欲言又止,下一秒银鞭已经重重地落在她的身上:“啊……”   那一声惨叫,让其他的人顿时一身的冷汗。   叶清莹更是瞬间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就连说话都好像没有气力,低声嚷着:“王妃,你就饶了我吧!清莹再也不敢了。”   原本等着看笑话的几个女子,见这个模样,也不由得心惊胆战。说到底,她们被皇上赏赐过来,目的虽不敢想成为王妃,却也是希望能够被王爷宠幸,哪怕那只是个瘸腿的王爷。   可现在看来,王妃如此善妒,这银鞭声声惊人,可王爷却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只怕她们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不敢?我看你的胆子大的很,竟然胆敢用药色诱王爷,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事?”云珞说着,手中的鞭子再次扬起。   “不,不要……”叶清莹瞪大了双眼。   就在鞭子落下的那一瞬间,叶云飞终于忍不住挡在前面,肩头顿时皮开肉绽。   “叶将军你这是干什么?”云珞一脸气愤。   她恨叶云飞,也曾想过要用这银鞭狠狠地抽打在他的身上,可这一鞭子下去,却全无半丝喜悦。   到底,一码归一码!   “王妃,清莹她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还往王妃息怒。”叶云飞咬了咬牙。   “你……”云珞哪里肯罢休,愤然道:“你给我闪开,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第五十二章 借机行刺   “不要,大哥不要……”叶清莹虽说心头有愧,可一想到银鞭落在自己身上的痛楚,还是不由得苦苦哀求道。   叶云飞皱了皱眉,借着酒劲说道:“如果王妃觉得将末将痛打一顿能够解气的话,末将愿意领罚。王妃动手吧!”   “你别以为我不敢……”云珞瞪大了双眼。   叶云飞却紧紧地闭上眼睛,抬起头。   那视死如归的模样,看在云珞的眼中只是讽刺。她毫不迟疑地再次扬起手中的银鞭,抽在叶云飞的另一边肩头,立即又是一阵皮开肉绽。   叶云飞紧紧地咬牙,眉头微皱,哼都没哼一声。   “你给我让开……”云珞咬牙,一字一句道。   叶云飞却是一个劲地摇头。   “罢了。”轩辕澜终于忍不住开口。   云珞不满地挑眉,轩辕澜连忙说道:“爱妃,今日的事就到此为止算了。本王相信,以后这样的事情定不会再犯。何况,我们此去卞城,还有很多的路程。要是叶将军倒下了,只怕会有麻烦。”   “哼……”云珞心中不服。   可话已至此,她也只有佯佯收回银鞭,不忘警告道:“你们几个都给我听好了,要是以后谁再敢背着我勾引王爷,可不要怪本王妃翻脸无情。”   那妒意横生的模样,让旁人看了不免唏嘘。   “是。”那几个小姐心头虽说不甘,却也不敢惹恼了她,只好连声应是。   叶清莹连忙低头,眼底却满是恨意。   深夜。   叶清莹摸黑进了叶云飞的帐篷,轻声唤道:“大哥……”   叶云飞静躺在床上,从她进来的那一瞬间已经知晓,只是却没有说话。这会听到动静,才缓缓出声道:“你还没闹够?”   “大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我还没有闹够?”黑暗中叶清莹的脸色有些狰狞,她不甘心地质问道:“我不是早就跟大哥说过,今日要替我拖开王妃。如果大哥照做的话,我又怎么会挨这一鞭子?”   “呵呵,你倒是有理了?”叶云飞突然有些后悔替她挡了那两鞭子。   像叶清莹这般的人,或许真该让云珞好好收拾收拾,才会灭了她心头的算计。   叶清莹隐约察觉到来自大哥的不满,却一想到母亲的吩咐,也就顾不得许多,径自说道:“大哥,你可别忘了母亲的叮嘱。我这也是为了叶家,你得配合我。”   叶家,叶家……   叶云飞突然心生厌烦,咆哮道:“够了,如果不想被人发现的话,你最好立即离开我这里。”   “大哥……”叶清莹跺了跺脚。   叶云飞冷声说道:“我不管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也不管母亲究竟是怎么跟你说的。我只不过是想提醒你一句,楚王妃的性格想必你也应该有所了解了,你最好不要将她的话当成耳旁风,否则再有下次,可别怪我不替你挡着。”   “你……”叶清莹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叶云飞已经紧闭双目,不再开口。   叶清莹又岂肯如此善罢甘休,她好不容易才从叶家出来,说穿了,与其说是为了叶家,她更想为自己拼个好的前程。   她暗暗捏紧袖中的东西,危险地眯起双眼。   翌日一大早。   轩辕澜一睁开双眼,立即对上云珞笑盈盈的脸,不由得嘴角上扬,宠溺地问道:“爱妃怎么这么早?”   云珞伸了个懒腰,起身说道:“我这不是不放心你嘛!牧奇说你七日不可用内力,这昨日可是最后一天。现在总算是好了。”   说完,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你不会一夜没睡吧?”轩辕澜皱了皱眉。   云珞倒是一脸不以为然道:“无妨,反正白天赶路的时候,我可以在马车上休息。”   轩辕澜心头一暖,却还是忍不住说道:“其实你又何必亲自守着……”   云珞没有搭腔,而是利索地替轩辕澜穿戴。   要知道,此去卞城她并没有带上五白一起上路,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轩辕澜见状叹道:“真是辛苦你了。”   “你要是不想让我辛苦,以后就不要再随意逞强呢!”云珞正色说道。   轩辕澜微微一笑,却没有回答。   云珞皱了皱眉,正想着开口,却听到外面传来武器的声音,不由得一阵心惊:“王爷,你先等着,我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说完,拔腿就出了帐篷。   外面已是一片狼藉,一群黑衣人蒙着面,不留余力地进攻着。换做平日里,云珞只怕早已经冲了出去,可这会儿却不免有所顾及。   在叶云飞面前她并不想太过于表现,何况还不清楚到底是谁派来的人。   叶云飞见她出来,连忙护了上前,眉头紧皱道:“王妃小心,这些人来历不明,怕是不容易对付。”   云珞点了点头,难得退到了一边,观战起来。   这些人攻击猛烈,不过云珞很快松了口气。叶云飞显然早就有所防备,虽说五白没有同行,可叶云飞的人再加上楚王府自身的守卫,却也是不足为患。   她一开始还在迟疑着要不要帮忙,这会儿倒是真正松了口气。   果不其然,不多一会的功夫,黑衣人已经渐渐显露出败相。云珞伸了个懒腰,想要回去休息一会,却没想到眼前突然一阵烟雾。   “谁?”云珞厉声呵斥。   轩辕澜从里面推了轮椅出来,却已是为时已晚。云珞眼前看不清,却感到一道银光朝自己而来,她下意识地想要闪躲,却觉得身子一软,动弹不得。   这烟雾中有毒……   下一秒,整个人已经瘫软倒地。   “小心……”轩辕澜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惊慌失措。   云珞闭了闭眼,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出现。她正觉得奇怪,却听到一声:“大哥……”   是叶云飞!   眼前的烟雾散尽,云珞这才看清,这挡在他面前,胸口中了一剑的人,不是叶云飞又是谁?   叶云飞甚至顾不上自己的伤,着急问道:“王妃你还好吗?”   云珞下意识地点头。   轩辕澜见状,厉声呵斥:“你们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把这些贼人给本王拿下!”   那份威严让人不由得一怔。   王府的随侍们顿时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奋起攻之,不多一会的功夫已经打得黑衣人落荒而逃。   随侍们还想再追,却被轩辕澜喝止道:“别追了,先救人要紧。”   叶云飞虽说身手了得,可刚刚替云珞挡的一剑,却是伤在了要紧的地方,不过片刻的功夫已经面色惨白,摇摇欲坠。   慌乱间,云珞却似乎看到一个慌张的人影隐在了人群中。   她皱了皱眉,再看去,却没有了踪迹。   叶云飞撑着摇晃不止的身子,咬了咬牙,想要硬撑,才走了两步,却是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是夜。   叶云飞动了动身子,却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个身影一直在身边守着,不由得唤道:“水……”   床边半梦半醒的人儿,立即起身倒茶。   叶云飞这才觉得异样,这身形……   他下意识地皱眉,云珞已经倒好了茶递了过来。她一手端着茶,一手小心翼翼地扶住他,柔声说道:“水来了,小心一点。”   叶云飞立即清醒过来。   “小的怎敢劳烦王妃亲自照顾?”他诚惶诚恐地想要起身。   却被云珞皱眉按住,训斥道:“你这是想要干什么?你这伤口才包扎好,不要随便乱动。”   叶云飞感激一笑,心中有些异样。   此刻的感觉,就好像当年在这里被那个人救了一样。当初,她也是这样亲自为他端茶递水。   不同的不过是当年在这里,是沈青如救了他,这会他又哪来的命去王妃?   叶云飞没有再挣扎,却还是红着脸说道:“其实让其他人来照顾我就是了,王妃你那么忙……”   云珞却立即坐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才又摇头说道:“不管怎么说,你这伤可是为我受的,我不过是给你递茶倒水也是应该的。”   “是末将没有保护好王妃。”叶云飞连忙摇了摇头。   云珞心头有一丝触动,眼角隐约透着一丝光亮,不过她却很快隐去,故意冷嘲道:“你这人还真是喜欢把错往自己身上揽!”   “我……”叶云飞一时无言以对。   云珞撇了撇嘴道:“你什么你,有人行刺与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已经做的够好的了。”   叶云飞张了张嘴,却没有再说话。   好半天,才又问道:“对了,我们现在在哪?”   “还留在原地。”云珞不以为然回道。   叶云飞眉头再次拧起,不免着急地说道:“这样太危险了。”   “你不想太多,安心养伤便是。”云珞宽慰道:“放心吧!王爷已经加派了人手。”   再加上白金和白恬也赶了过来,这会倒是放心很。   叶云飞虽不敢置信,可见云珞一脸的信心十足,也只好作罢!   “对了,你可曾看到是谁将那些被下了迷药的烟雾撒在我面前的?”云珞突然问道。   叶云飞脸色微变,却还是摇了摇头道:“没,没看见。”   云珞心中顿时明白过来。只是既然他不原意说,她也就只当作没看出来,装傻充愣道。   “你好好养伤,等你的伤好了,我们再动身。”云珞临走前不忘替他掖好被角。   ☆、第五十三章 横生醋意   “出来吧!”云珞一走,叶云飞立即幽幽说道。   叶清莹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另一侧入了帐篷,怯怯道:“大哥,你没事吧?”   “你还好意思问?”叶云飞眯起双眼。   叶清莹只觉得心头一顿,却又不服气地说道:“大哥你可不能怪我,我又不是想伤你的,谁让你偏要挡在她的面前。”   “你……”叶云飞怒不可遏。   要不是身上带着伤口,他一定亲自打醒她。   “大哥,你不要动怒嘛!”叶清莹虽说心中不服气,却对长兄还是有些畏惧,怯怯地说道。   “你真的以为这楚王妃就是这么好伤的?”叶云飞无奈地摇了摇头。   叶清莹却是不解地挑眉,信心十足道:“如果不是大哥你拦着,她早就没命了。”   “唉……”叶云飞一声长叹,苦笑道:“就算是我不拦着,你也决计伤害不了她分毫。你以为我只是为了救王妃才挡在前面?你可知,我这都是为了救你。”   “救我?”叶清莹一脸的不信。   叶云飞冷下脸道:“别怪我没告诉你,这楚王妃的身手只怕是在我之上,你想要对付她,根本就不可能。还有,别以为你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今日也就是我伤了,没人去追究你这个幕后的黑手。可如果,这受伤的是王妃,只怕别说是你,我们整个叶家都会被牵扯出来……”   “不,不可能。”叶清莹一个劲地摇头。   叶云飞懒得跟她再解释,只是正色说道:“如果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不过不管你信不信,你都要记好了,不管怎么样,可千万不要让叶家跟着你倒霉。否则,旁人就算不收拾你,叶家也不会放过你。”   叶清莹连连点头。   虽说她并不相信,这楚王妃真有那么厉害!   可她知道,叶云飞并没有骗她,要是她真的给叶家惹了麻烦,这叶家上下只怕不会再有人帮她。   另一边,云珞迷迷糊糊地回了帐篷,她本就休息的不够,再加上又守了叶云飞一天,眼皮都快睁不开来。   可躺了一会,却隐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她狐疑地起身,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才又抬头看去。   一片漆黑中,窗前分明有个人影。她试探地唤了一声:“容怀?”   那身形微微一动。   云珞的睡意一下子全消,她起身走了过去,不解地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   “这么晚了,你才回来。”轩辕澜的口气听起来并不太好。   云珞挑了挑眉,顺手点燃了桌子上的蜡烛,借着隐约的亮光才看清楚轩辕澜果然黑着一张脸。   “叶将军刚醒,所以我回来的晚了些。”云珞如实说道。   轩辕澜却是冷哼一声,不以为然道:“郎中都说了,他不过只是皮肉伤,并不严重,你又何必亲自守着?”   “咦,我怎么觉得这屋子里有股味道?”云珞突然疑惑道。   轩辕澜皱了皱眉,用力地嗅了嗅,却又摇头道:“我怎么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云珞诧异地问道:“没有吗?可是我怎么闻到一股酸溜溜的醋味?”   “我……”轩辕澜一下子涨红了脸。   云珞本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轩辕澜这般大的反应,自己反倒是有些尴尬。   “咳咳……”她轻咳一声,叹息道:“不管怎么样,他也是因为我受伤的。要不是没有他,说不定这会躺着的就我了。”   “哼,如果真的是那样,我一定会让叶府痛不欲生。”轩辕澜眼底掠过一丝阴狠。   原来他竟也知晓?   云珞的语气没由得慢了下来,许久才又长叹一声:“唉,不管怎么样,这与叶云飞并没有什么关系。”   轩辕澜皱了皱眉,不悦地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之前不是很恨他的吗?怎么突然又变了?”   “我没变。”云珞急急说道。   轩辕澜的眉头却是越拧越紧。   云珞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清了清嗓子,才又说道:“我只是觉得一码归一码,我恨他,是因为他设计了沈家。但是他确实救了我……”   轩辕澜沉默不语。   许久,才幽幽道:“时候不早了,你也累坏了,早点睡吧!”   “容怀……”云珞皱了皱眉。   轩辕澜却没有回头,反倒是加快了离开的速度。   云珞觉得奇怪,但却也是真的太累了,迟疑了一会,还是重新躺回床上,一夜无话。   第二天云珞早早起身,却没有寻到轩辕澜的身影,正觉得奇怪,紫韵却一脸迟疑地看着她。   “怎么这么看我?”云珞忍不住问道。   紫韵慌乱地转过脸去,支吾道:“没,没什么。”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云珞肯定地问道。   紫韵不得不回转过头,迟疑道:“奴,奴婢说了王妃你可莫要动怒!”   “不怒。”云珞立即说道。   只是那脸色早已经暗沉下来。   紫韵只觉得头皮发麻,可还是壮着胆子说道:“王爷一早就带着一些人马赶路去了。”   “什么?”云珞脸色大变。   这昨日行刺的人刚刚离去,这一路上指不定还有多少危险,轩辕澜做事谨慎,这会怎么会这般任性?   紫韵却因为云珞是不满被丢下,着急地想要解释:“王妃,其实王爷并不是故意丢下王妃的,只是王爷说叶将军需要养伤,所以让王妃等将军伤好了以后再启程,他先走一步……”   这不解释还好,越解释云珞的脸色越难看。   “王妃……”紫韵说道最后差点没哭出来。   云珞倒不是想要吓她,只是心里担忧着,脸色自然好看不了。   “王爷都带谁走了?”云珞不放心地问道。   紫韵却又是一阵迟疑,顿了顿,才支吾道:“王爷带了王府的部分侍从,还有,还有……”   “老大……”正说着,白金突然冲了进来,随后的正是白恬。   云珞顿时心头一沉。   她原本还想着,要是轩辕澜能够带上白金或者白恬的话,她还能放心些。可显然轩辕澜把更多的守卫留给她。   她心中感激,却越发的不放心。   “老大,怎么回事?怎么王爷先走一步了?莫不是卞城那边有什么变化?”白金不解地问道。   云珞摇了摇头。   对于轩辕澜的决定,她也是一头的雾水。   她想了想,才又问道:“牧奇可否随王爷一同走了?”   白金摇了摇头,解释道:“牧奇昨夜来替王爷把了脉以后,又突然离开了。我本想追问,可那小子死活不说去哪里,不过王爷却似乎知道他的去向,并没有多问。”   “唉……”云珞长叹一声。   白恬连忙问道:“老大,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云珞微微蹙眉,脑海中突然想起昨夜的一幕,心里隐约猜出了几分,却还是转过念,继续问道:“紫韵,你刚才说王爷除了带走了王府的部分侍从,还带了谁一同离开?”   “啊,这这……”紫韵却不敢回答。   “你要是再这么支支吾吾的,也不用跟我去卞城了,不如我这就让白金送你回王府算了。”云珞不耐烦地说道。   紫韵顿时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急忙说道:“奴婢说,奴婢这就说,王爷除了带走了部分侍从,还将皇上赏赐的那几位姑娘一并带走了。”   云珞没有说话,心中却已经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看来,他果然是在跟自己斗气。   紫韵怯怯地看着她,深怕她恼羞成怒。没曾想,云珞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笑道:“知道了。”   “王妃,你不生气?”紫韵有些不敢置信。   云珞并没有解释,只是吩咐道:“白恬,你悄悄跟上王爷的队伍,切记不要让王爷发觉,暗中保护好王爷。”   “是。”白恬点了点头,立即离去。   “老大,那我了?”白金一看白恬有了任务,立即心痒难耐。   “你着什么急,我自有安排。”云珞瞪了他一眼。   一旁的紫韵看着,却是不免赞叹:“王妃心胸果然开阔,不但不记恨王爷,还担心着王爷的安危……”   “好了,好了。你可别夸我。”云珞撇了撇嘴恐吓道:“要是被我知道你家王爷跟哪个女人乱来的话,我一定让他好看。”   云珞说的一脸认真,紫韵吓的脸色大变,明明心虚不已,却还是一个劲地说道:“王妃放心,王爷他绝对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了……”   紫韵说的信誓旦旦,可那越来越低的声音,却是将她的心虚表露无遗。   云珞暗暗摇头,这个丫头,还真是单纯。不过,她心里更多的是欣慰,至少这样的丫头不会轻易背叛她。   而轩辕澜想必是对她有些误会吧?   她本应该如紫韵所想的那样,对轩辕澜丢下自己独自上路的行为愤怒的。可云珞心里明白,他带走那几个女人,不过是担心她们设计自己而已!   明明跟她生着气,却还时时为她考虑,这样的用心,云珞觉得心头一阵暖意。   只不过,眼下她确实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   “紫韵,你去告诉叶将军一声,我们在此休息两日,让他好好养伤。两日后,我们立即启程。”云珞吩咐道。   紫韵见云珞留下白金,深怕又说要将她送回去,不敢有所迟疑,一个劲地点头。   就在她迈出营帐的时候,云珞却又突然唤道:“紫韵……”   紫韵心头一颤,却听云珞叹息说道:“王爷先走的消息,不用告诉叶将军。”   “是。”紫韵不解,却乖巧地不敢多问。   ☆、第五十四章 自欺欺人   “老大,你这是想要干什么?”紫韵一走,白金立即迫不及待地问道。   云珞挑了挑眉,漫不经心说道:“去取些宝贝。”   白金微微一愣,很快回过神来,眼中满是不敢置信:“老大,你的意思是……”   不等她说完,云珞已经点了点头。   白金顿时觉得自己的小心脏都要跳出来,可是冷静下来,却是迟疑问道:“老大,当初你说什么也不许我们兄弟用那些东西,特意将那些宝贝藏在青城山中,这些年过去了,那些宝贝只怕都不好使唤了,你怎么又突然想起来要去取?”   “多嘴。”云珞却只是一声娇斥,并没有回答。   心里却是另有算计。   她与五白不同,她因着被白枫陷害,丢了性命,结果灵魂穿越到了大秦王朝。而白金他们五个,却是带着自己的身子穿越的,自然随身的武器也是一同来到了这个时期。   当年,她不想太招摇,又自信凭着沈青如的一身本事和沈家的一切,可以闯出名堂来,所以逼着五白将武器都藏匿在这青城山之中。   她倒是如预想的一般,赤手空拳地得到了世人艳羡的一切。可到底,却还是灰溜溜地死在了叶婉莹的手中。   她曾经想过,如果当时她的手中有一把枪的话,叶婉莹还会不会这么嚣张?   何况,她从云家阁楼里除了记下了兵器,阵法和机关外,还发现了一本奇书。既然这一次她去卞城最终的目的是为了采矿,那么多点武器总是好的。说不定,还能借着那把奇书,制造出更让人意想不到的东西来。   白金虽不明白云珞的心思,可他看到老大两眼冒光的模样,不难猜出老大心中定是有了想法。   再说了,对他们来说,能亲手领回自己的武器,才是最让人兴奋的。白金甚至可以想象,其他四白看到武器时,会是如何的激动。   “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白金摩拳擦掌。   云珞却谨慎道:“白天太招摇了,何况你们几个的武器又那么醒目,不如晚上再说吧!”   白金虽着急,倒也知道老大说的再理,连连点头。   另一边,白恬领了命令,一路追了上去,却发现轩辕澜所带的人马不过在离原先的地方十几里就又扎了营。   看那架势,分明就是在等人。   一时好奇,竟忘了云珞的叮嘱,悄悄地潜入了营地。没想到,刚进营地不一会,就被人发觉给押送到了轩辕澜的面前。   “你怎么来了?”轩辕澜皱了皱眉,眼底却是掠过一丝惊喜。   白恬一向嘴甜,连忙说道:“这不是我们老大担心着王爷的安危,才派我来保护王爷的嘛!”   “你保护我?”轩辕澜却是一声冷笑,不屑道:“就你这身手,确定能保护的了我?”   白恬本就因为被抓而觉得丢人,这会被轩辕澜一番嘲笑,更是面红耳赤,却不服气道:“王爷可不要小看人,我这是太大意了,才会被你们发觉。再说了,我是知道王爷的用意,所以才没有逃走,否则,就他们几个又怎么会抓的到我?”   “哦?你知道本王的用意?”轩辕澜挑了挑眉。   白恬眼睛骨碌一转,连连点头。   轩辕澜漫不经心地说道:“既然如此,你倒是说说看,我是何用意?”   “王爷你嘴上说要先走一步,其实,根本就是在跟我们老大赌气嘛!”白恬干脆说道。   “赌气?本王和她赌什么气?”轩辕澜顿时变了脸色。   只是他越是这般说,反倒越是证实了白恬的猜测。   白恬撇了撇嘴,不以为意道:“好吧!既然王爷不愿意承认,那就当我没说好了。”   轩辕澜面色有些尴尬。   其实,他自己也弄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不知为何,自从那一日见她总是若有所思地盯着叶云飞,心中就有些不是滋味。   当叶云飞受伤的时,他总觉得她眼里流露出的担忧才是真心的。   她忙着照顾叶云飞的时候,他脑子里胡思乱想了许多,他甚至觉得,或许云珞一直是喜欢叶云飞的,只不过因为沈青如的关系,却又恨着他。   又爱又恨,或许是最好的解释。   当这样的念头充斥着他的脑海,他的心就再也没办法静下来。他守在她的帐篷里,是想听她一个解释。   可她却句句偏袒叶云飞,到底他没有勇气再将心头的疑惑问出口。   所以天还没亮,他就下令先行一步。只是,还没做多远,他就已经后悔了。   白恬见轩辕澜沉默不语,只好说道:“刚才那不过是我的胡言乱语,王爷无须介怀。”   “她何时动身?”轩辕澜突然问道。   白恬一时愣住。   轩辕澜耐着性子再次问道:“王妃可说了什么时候动身?”   “哦……”白恬长长地哦了一声,随后却是果断地摇头,如实说道:“没有,老大只是让我跟着王爷,并没有说她们什么时候动身。”   轩辕澜的脸色铁青,咬牙道:“那照这么看来,王妃是真的打算要等叶将军的身体痊愈了才动身了吧?”   白恬本想否认,他猜测老大应该是有其他事情要做,否则不会特意留下白金。可转念一向,却又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就说嘛!这王爷好端端的怎么会跟老大赌气,敢情是吃上叶将军的醋了。   这么一想,白恬立马改了主意,添油加醋说道:“王爷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老大确实说这舟车劳顿的,叶将军刚刚受了伤,想来是不能劳累,反正去卞城也不是急在一时的事情,等等再说。老大还说……”   轩辕澜的眉头越拧越深,脸黑的只差没挤出墨来,见白恬欲言又止的模样,立即追问道:“她还说什么?”   “老大还说,王爷这莫名其妙地一走了之,叫人看来,却是有些小家子气……”白恬强忍着笑意,煞有其事地说道。   “够了。”轩辕澜一声怒斥。   白恬暗暗吐舌。   “你家老大还真是说的不少啊!”轩辕澜挑了挑眉,眼神里透着一丝仿似能洞悉一切的光亮,看的白恬不免心虚。   不过,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他还是硬着头皮讪讪道:“还好,还好,老大也就说了这些,别的倒是没有说什么。”   “呵呵……”轩辕澜冷笑一声。   白恬心头一顿,猜测着这楚王是不是看穿了他的小伎俩。   好在,轩辕澜冷笑后立即变了脸,忿忿道:“这已经不少了。来人,下令下去,立即拔营启程。”   “啊?王爷,你不等老大他们了?”白恬故露苦色。   “要等你自己等。”轩辕澜危险地眯起双眼。   白恬故意耷拉着脸,愁眉苦脸的模样,心里却早已经乐开了花。   穿越到这个时代八年,白恬第一次觉得,这里其实也挺有意思的。只希望,老大知道后,不要打死他。   是夜。   云珞换了身装扮,和白金悄然离了营,按照记忆中的路线,直奔青城山山脉中的一处山洞。   只是越走云珞的脸色越是难看。   “老大,怎么了?”白金忍不住问道。   云珞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但却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希望,一切只是她多心了。   可是,当山洞近在眼前的时候,云珞的心顿时‘咯噔’一下。   “白金,快走……”她低声命令。   白金一脸的疑惑,正想追问,却感觉天色一下子亮了起来。定睛一看,原来是无数人手持着火把,占满了整个山头。   白金环顾一周,大概算了一下,竟有数百人之多。   “老大,打吗?”白金心头并无十足的把握,却还是忍不住问道。   云珞正准备开口,却突然瞥见到一个熟悉的东西后,无奈叹道:“看来今天是打不过了。”   白金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脸色顿时大变。   那个人手中拿的分明是白银的冲锋枪。   看来,他们的宝贝早已经旁落他人之手了。   “哈哈,童爷算的果然没错!”手持冲锋枪的那人一声朗笑后,挥了挥手厉声道:“来人,将他们押回山寨去。”   山寨?   看来她们今天是遇到土匪了,只是这么多人的土匪窝就在这青城山下,朝廷竟无人知晓?而且这些人竟有本事找到她们藏匿的武器,又能算出她们今夜会出现?   云珞想想都觉得害怕。   正想着,已经有人将她们的双眼蒙住,双手捆上,就连嘴也被堵了起来。白金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对待,不免挣扎。   反倒是云珞一脸的泰然处之。   毕竟寡不敌众,何况那人手中还有她们的武器。更重要的是,她也想看看,在这青城山中究竟藏着什么样的高人。   云珞静下心来,一路仔细地听着动静,想要记下路线。不过她很快就放弃了这样的想法,这些人分明就是故意在带着他们绕圈子。   她突然明白过来,为何这些土匪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存在这青城山中,想来就算是有人发现了他们的行踪,也决计找不到他们的老巢。   云珞心头虽有些怯意,可相比较而言,却是兴奋大于惧意。   ☆、第五十五章 金银寨   绕够了圈子,一行人才终于停了下来。云珞闭眼静听,耳边传来一阵清澈的流水声,再仔细回忆了一下当年在青城山时所见的情形,立即猜出了方位。   不过,云珞并没有表露出来。   说到底,能不能找到这些土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全身而退。   “进去……”压着她的那人不耐烦地从背后将她狠狠一推,她被蒙着双眼,脚下一绊,顿时踉跄倒地。   可就在几乎接触到地面的那一瞬间,突然有一道力量紧紧地拉住了她。   云珞暗暗松了一口气,虽说不过是轻轻一绊,可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地下可都锋利的尖石。她要是摔下去,只怕也免不了添一身的伤。   回过神来,云珞才嗅到鼻翼间飘来的一阵扑鼻的异香,不面心生疑惑。   这土匪窝中难不成还有着绝世的美人?   云珞想的兴奋,却听到耳边一声低沉的呵斥:“我是让你们去请人,谁让你们捆人了?难道这就是金银寨的待客之道吗?”   云珞顿时一阵失望,这哪里是什么绝世美人?分明就是个男人的声音。   想着一个男人竟擦脂抹粉的模样,云珞只觉得一阵恶心。   不过,刚才他说这里是金银寨?   这名字倒是跟他身上飘出来的异样一般的恶俗。   云珞一脸的嫌弃,可当挡住视线的黑布被摘除的那一瞬间,眼中的嫌弃顿时变成了惊叹。   好美的地方,好美的人……   如果不是那喉结和刚才的声音,她几乎就要以为,眼前这个看着她们盈盈笑着的人,是那九天下凡的仙女了。   他的长相虽不能说比当初的沈青如好看的多,但却比沈青如多了几分仙气。   而这被他称作金银寨的地方,并没有想象中的俗不可耐的装饰,反倒是就着这青城山得天独厚的优势,布置的堪比人间仙境。   她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嘴里虽没有出声,心里却早已经惊呼百遍。   白金人如其名,对这金银珠宝有着莫名的喜好,原本听到金银寨的名号时,差点没留口水。可真正看清楚四下的环境,却是抑制不住地声声惊呼。   “来人啦!赐桌。”眼前的男人挥了挥手,又是一阵异香扑鼻。   原本五花大绑地被押着,云珞心中还觉得踏实,这会突然画风一边,这么的客套却让云珞心里发慌。   她干脆直白地问道:“你是谁?为何要抓我们过来?”   那张美的不可方物的脸,因为云珞的话,眉头微皱。云珞竟觉得一丝于心不忍。   “我说过了,我是派人去请你们过来。”俏脸上掠过一丝不快,顿了顿,才自我介绍道:“我叫童花,不过这金银寨子人都叫我童爷,你们随意便是了。”   金银寨的铜爷?   白金一脸的狐疑。   童花立即解释道:“是童子的童,可不是你那个金银铜的铜。”   “你,你知道我是谁?”白金激动的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   童花却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那不屑一顾的态度,让白金的心灵大受打击。童花以为他是不信,连忙又说道:“不过你的脸上倒是写着个金子。”   被说中心思的白金讪讪地挠头。   云珞张了张嘴,本想叫童花,可是听着那粗狂的嗓音却怎么也叫不出口,最后只要硬着头皮唤道:“童爷,不知你请我们过来到底想干什么?”   童花随手一指,肯定地问道:“那些东西是你们的吧?”   云珞和白金齐齐看去,他所指的正是他们当初藏在这里的武器。白金下意识地想要点头,却被云珞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童爷,如果我说这些东西是我们的,那你会把它们还给我们吗?”云珞挑眉问道。   白金立即转过脸,期期艾艾地看着童花。   童花皱了皱眉,毫不迟疑地摇头道:“不能。”   白金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云珞闻言耸了耸肩,否认道:“好吧!它们不是我们的。”   “老大……”白金的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想当初他们在特工局的时候,为了这些宝贝,可没少付出心血,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成了不是他们的了?   云珞又怎么不心疼,可既然认不认都不是她们的东西了,又何必自寻苦恼!   她毫不迟疑地摇头。   童花却立即炸开了锅:“不可能,这东西分明就是你们的。”   “那你还给我们?”云珞再次问道。   童花又是摇头。   云珞继续耸肩道:“那就不是我们的。”   “是你们的,就是你们的……”童花着了急,顿时面红耳赤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的仙气?   云珞看着他急得直跳脚的模样,心花怒放。   白金这才算是回过神来,敢情老大是气这家伙夺了自己的东西,直白地报复呢!   这么一想,也就放下心中对武器的执着,抱着胸看起好戏来。   “童爷……”童花手下的人终于看不下去,忍不住提醒道:“您可别忘了咱们的目的。”   “对,对,差点忘记了正事。”童花这才回过神来。   见云珞和白金笑盈盈地看着他,故意冷下脸来,压低了嗓子说道:“你们快点承认那东西是你们的。”   他本是想要塑造威严的感觉,可到了云珞的眼里,却那嗓子配上那娇俏的脸蛋,却是惹的云珞连连摇头。   “说吧!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云珞收起玩心,正色问道。   “啊?”童花一时傻了眼。   “童爷,我们是要问那些东西该怎么用?”手下的人再次提醒道。   “对,对,童爷我就是想问问你们,那些东西到底该怎么用?”童花忙不迭地点头。   云珞和白金面露惊喜。   敢情他们不会用啊?   云珞的心情顿时松快了许多,她粗略地扫了一眼,这里虽说是人多,可顶尖的高手却没有几个。眼前这个童花倒算得上是一等一的高手,可惜心性不定,不足为患。   只要不动用那些武器,云珞并不畏惧。   “想知道它们怎么用?”云珞一脸认真地问道。   童花立即点头如捣蒜。   白金狐疑地看着她,心中暗暗嘀咕,这如果把使用方法教给了他们,不是断了自己的后路吗?   云珞扬起嘴角,扯开一记大大的笑容,张了张嘴。   童花顿时竖起耳朵。   云珞却悠悠地吐了两个字:“不会。”   白金忍俊不住,笑出声来。   童花的脸色顿时拉下脸来,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客套,厉声道:“你们竟然敢耍我,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白金想要上前却被云珞拦住。   “老大……”白金皱了皱眉。   云珞不以为然道:“既然童爷发火了,就让我领教领教童爷的厉害!”   说着,挑衅地朝童花招了招手。   童花哪里受的了这般公然挑衅,忿忿丢下一句:“你们谁都不许帮忙,我今天就让这丑八怪看看我的厉害。”   丑八怪?   云珞不由得变了脸色。   虽说她并不十分在意容貌,可是比一个长的比自己漂亮的男人说是丑八怪,这心理上到底免不了大受打击。   这愤怒变幻成了掌力,竟虎虎生风,若不是这具身子本身没有内力,只怕早就将童花打的落花流水了。   眼下,虽不至于占什么上风,倒还能勉强打个平手。再加上,她的脑子里还有着散打,跆拳道,泰拳等等一系列的招式掺杂在一起,童花虽内力更胜一筹,却显得吃力的多。   那光滑的额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而云珞却是越打越轻松。   白金暗暗松了一口气,抬头却瞥见不远处那个手持冲锋枪的人,将冲锋枪对着云珞,悄然按下中指。   “老大,小心……”白金顿时惊慌失措。   云珞不明所以,不免走神,被童花一掌拍在了肩上。童花面色喜色,奋力一抓,云珞下意识地闪躲,肩头竟被生生扯掉了一大块布。   那琉璃蝴蝶骤然暴露在空气中,童花脸色大变,脱口道:“你竟是蝶族的人?”   云珞不解,可见童花一脸胆怯的模样,便装模作样道:“没错,我就是碟族的人。”   童花的脸色变得煞白。   白金紧紧比闭着双眼,预期中的枪声并没有响起,他连忙一跃而起,一脚踢飞那人手中的冲锋枪,检查一番,才发现里面早已没有了子弹。   再跑去看其他的武器,同样如此。   “老大,都没有子弹了。”他不舍地将武器放回远处。   虽说这些东西都是宝贝,可是没有了子弹,这些东西就算是拿回去也是无济于事。   云珞狐疑地看向童花,只见他尴尬地笑了笑,才又说道:“这些东西,当初我们都拿来打鸟了。”   敢情不是不会用,而是用不了了。   云珞暗暗摇头。   童花突然一改态度,奉承地说道:“这些东西既然是你们的,童某这就物归原主。”   云珞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她不知道,童花口中的蝶族到底是什么意思?却可以肯定,童花态度大变绝对与这蝶族逃不了关系。   她本想追问,却又怕问出口,只会让童花对她们有所疑心。   只要强忍住心头的疑惑,寻究地看了一眼白金。只见白金却摇了摇头,顿时明白过来。   她们要是现在就将这些没有子弹的武器带走的话,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意义。反倒是容易引人注目。   云珞想了想,却还是摇头道:“东西现在是不能用了,暂且留在这里,等他日我再回来取便是。”   “是是。”童花连连点头。   那神情却恨不得立即送她们离开。   ☆、第五十六章 秘密   云珞本想故意逗逗童花,却听得一个土匪冲进来紧张地说道:“童爷,不好了,外面有人在搜山呢!”   “搜山?什么人?”童花皱了皱眉,俊脸拧成一团。   “好像是大秦朝的旗帜,应该是朝廷的人。”来人仔细分析道。   “朝廷的人?”童花迟疑地看了一眼云珞肩头上的琉璃蝴蝶,深信这绝对骗不了人。可是,为何又有朝廷的人来搜山?   云珞见状,干脆挑明了说道:“应该是来找我们的,我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大秦朝的楚王妃。”   言下之意,则是肯定了自己蝶族的身份。   她虽不明白童花对蝶族是敬还是畏,但她却可以肯定,这身份绝对比楚王妃的身份好使。   “楚王妃?奇怪,真是奇怪……”童花眉头深锁,一个劲地摇头。   “寨主?那些人已经到了山脉的中心,你看这人到底应该怎么办?”探子继续来报。   童花不得不说道:“送他们出去。”   立即有人将云珞和白金推嚷着离开。   “等一下,蒙上他们的眼睛。”童花心惊胆战地说道。   “老大,武器就不要了?”白金不太甘心。   云珞却毫不迟疑地摇了摇头,道:“先不要了。等将来再说吧!”   与其现在带着这些让人疑心的东西,倒不如等研制出子弹,再来取出去。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临走前,云珞还是忍不住对童花如实说道:“这些东西你好生留着,等有一日,我定会来教你如何用这些。”   童花一脸的意外。   他显然没有料想到云珞竟会如此说道,连忙应承道:“好,我定然会好生收藏着,你可切莫忘了要回来找我。”   云珞这才放下心来,自顾地蒙上双眼,任由人牵引着离开。   待二人被送至被抓的地方,那为首的人竟塞了一样东西在云珞的手心。   见她面露疑色,连忙说道:“这是童爷给你的,说是以后或许对姑娘你有所帮助。”   “谢谢。”云珞刚想细看,却听闻不远处传来的呼喊声,连忙塞进了袖口之中。   金银寨的人很快在山头上隐去,那速度在白金看来并不比那华夏国特工局的缓慢。   “老大,走吧!”白金拍了拍身上的灰,催促道。   云珞本想跟上去,却突然喊道:“等一下。”   白金狐疑地回头,却看到云珞一跃飞到不远处的一方崖上,一连采了好几株草药,顿时帮忙,不多一会,两人空空的双手已被草药占满。   云珞这才点了点头。   白金立即扯开嗓子大喊一声:“我们在这……”   随即跟云珞并排着朝声音传来的方向一路而下。   叶云飞的伤口因为奔波而再次撕裂,唇上的血色早已褪去,在确定云珞无碍后,才微微扬了扬嘴角。   而跌跌撞撞跟着上山的紫韵通红的双眼,在看到二人的那一瞬间,立即泪崩。   “王妃,你这去哪了?你都不知道,找不到你,叶将军差点没疯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让我们怎么跟王爷交代嘛!”紫韵一边哭一边埋怨道。   白金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哭哭啼啼的样子,急得直挠头。   云珞本以为悄然来取了武器就回去,没曾想却被带到了金银寨跑了这么一趟,等出来才发现天色竟已大亮,难怪她们会寻上山来。   她甩了甩手中的草药道:“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上山采些草药罢了。只是没想到,这草药没采多少,倒是在这山中迷了路。”   叶云飞不由得皱眉。   白金连忙解释道:“这草药只有这青城山才有。我心想着到了卞城或许能用的着,所以才与王妃一同前去,没想到倒是让将军费心了。”   叶云飞面色惨白,看不出什么,但云珞却分明看到他眼底掠过的一丝悲伤。   她是故意的!   故意采的草药,因为她知道,叶云飞一定会认识这个,当初她就是用这草药救的他的命。她就是想要看看他的反应。   可当他眼中掠过那么真切的一丝悲伤时,她却又觉得心烦意乱。   下山路上,一片沉默。   直到快到营地之时,叶云飞才缓缓说道:“据排出的探子来报,说是王爷日夜兼程,已快到卞城,只怕我们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可是你的伤……”云珞略有迟疑。   叶云飞摇了摇头道:“无妨,不过只是小伤。要是叫皇上知道了,怕是不好。”   云珞见他这么说,只好点头同意。   三日后,卞城。   “王爷,王爷……”白恬一脸的兴奋。   轩辕澜放下手中的册子,心不在焉应道:“何事这般匆忙?”   “老大她们到了。”白恬连忙说道。   轩辕澜身子明显前倾,可下一刻却又缩了回去,淡淡“哦”了一声。   白恬急得直抓头,再次说道:“王爷,我说王妃到卞城了。”   “知道了。你去迎一下便是了。”轩辕澜的声音听不出波澜。   白恬心中失望不已。   亏得他在城楼上看到老大的队伍没有迎上去,而是先忙着来通风报信,不过就是想看看好戏。   可这楚王却一点也不给面子,竟见都不见?   这可不行……   白恬眼睛骨碌一转,计从心来。   云珞下了马车本以会见到轩辕澜,却没想到只有白恬领着人候着,不免有些失望。   白恬看在眼里,连忙上前:“老大,你们总算回来了。”   云珞点了点头,还是没忍住问道:“王爷呢?”   “王爷……”白恬微微皱眉。   云珞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声音也变得焦急:“我问你王爷呢!”   那毫不掩饰的担忧,看在旁人眼中,自是认定了王妃与王爷之间是伉俪情深。而叶云飞暗暗打量,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滋味。   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对楚王妃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尤其是他挡在她面前的那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分明是在替青如挡的那一剑。   这样的念头虽觉得可笑,可却是在他的心头越来越强烈。   就连这会云珞表现出来对楚王的担忧,都让他的心头觉得隐隐抽痛。   “王爷身体不适,所以在府中等王妃和将军呢!”白恬这才说道。   云珞一心记挂着轩辕澜的身子,并没有发觉到白恬的异样。倒是白金趁着旁人不注意的时候,一把将白恬拉到一边。   白恬着急地想要跟上去看好戏,被白金突然这么一拽,不免有些着急。   “喂,你拉我干什么?”他试图强行越过白金,却是徒劳,急得直跳脚。   白金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厉声质问道:“你是不是搞了什么鬼?”   “什么嘛!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白恬目光闪烁。   白金干脆挑明了说道:“你我兄弟这么多年,你可骗不了我。说吧!你是不是在王爷面前胡说八道什么了?”   白恬心中暗叹白金眼尖,却死鸭子嘴硬道:“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在王爷面前胡说八道,你可不要冤枉我!”   那一本正经的模样,要是换做是旁人,定会叫他给糊弄过去。   可白金天生一双火眼金睛,尤其在这兄弟几个之中。只见他冷哼一声,一把抓住白恬的胸口,威胁道:“冤枉你?要不我现在就把你抓到老大面前,让她当着王爷的面,好好跟你对质对质?”   他可记得清清楚楚,当初老大叮嘱的可是要白恬暗中跟随王爷。所以白金怎么想也不觉得白恬会傻傻地主动代替王爷来迎接老大,因为这变相的说明,他失手了。   这对于他们几个出生华夏果特工局的人来说,根本就是莫大的耻辱。   可他从头到尾都没在白恬的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耻辱,反倒是眉眼间掩饰不住的兴奋。白金毫不怀疑地认定,这小子有鬼。   果不其然,白金这么一说,白恬立即缴械投降道:“好哥哥,别,别这样嘛!我老实跟你说还不行嘛!”   白金这才松开手,催促道:“快点交代。”   白恬虽有些不甘心,却还是兴匆匆地将自己小伎俩告诉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白金听着,脸色却始终紧绷着。   白恬原本兴奋的情绪,因为他的脸色而越来越低,最后干脆怯怯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太过分了?”   “当然过分。”白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白恬面露尴尬。   却见白金突然扯嘴一笑,一口大白牙闪的人差点睁不开眼来。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嘛?”白恬被他这么一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白金鄙夷地丢了一记白眼,朗声说道:“你这样故意挑唆别人,确实过分。不过,你也是不挑唆的话,又怎么能看好戏呢?天知道,我有多想看到老大傻眼的模样!”   说完,更是毫不客气地嘿嘿傻笑起来。   “你可真是吓死我了。”白恬被他吓得一身的冷汗,忍不住埋怨道。   白金却一头的雾水:“我什么时候吓你了?”   “你刚才不是说我过分嘛!我还以为你说我这么做的过分呢!”白恬心有余悸地说道。   白金却毫不客气地丢了一记大大的白眼,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是说你过分,不过我的意思是,你有这么好看的戏居然想要独占,真是太过分了……”   “哈哈……”   两人顿时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走在前面云珞一个劲地直打喷嚏,不由得暗自嘀咕:“奇怪……”   ☆、第五十七章 酒后乱性   白恬和白金兴匆匆地追上去想要看好戏,却被留在门外的叶云飞挡住。   “叶将军,你这是干什么?”白恬着急地想要冲进去。   叶云飞却狐疑地说道:“刚才王爷说并没有要见我和王妃……”   “啊,这个……”白恬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牵强道:“我还有点别的事,我看我还是先走了。”   说完,一股烟地跑得无影无踪。   叶云飞暗暗摇头,眼神却时不时地飘向书房。   “叶将军,你这是……”白金心生疑惑。   叶云飞干脆说道:“我刚才是骗他的。”   白金顿时一脸黑线,却又庆幸自己没被吓跑。只是他竖起耳朵,也是听不到书房里面的半点动静。   难道这隔音效果这么好?   正想着,却听到里面断断续续传来云珞的声音:“你怎么突然走了?”   白金往门上靠了靠,却没有听到回应,正着急着,却突然听到‘吱’的一声,白金一个踉跄差点没栽倒在地。   反观叶云飞远远的站着,眼观鼻鼻观心。   “白金,你能告诉我你在干什么吗?”云珞黑着脸质问道。   “那个,那个,我只是担心老大……”白金尴尬不已。   云珞不说话,只是不动声色地瞪着他。白金被瞪得心虚,最后只要挠了挠头,扬长而去。   在确定那个身影跑远了,云珞这才收回视线,叶云飞已经率先说道:“要是王爷王妃没有什么事,末将就先下去了。”   “嗯,将军还是早点去休息吧!这几日辛苦将军了。”云珞客套地说道。   书房内,轩辕澜暗暗握紧拳头。   在赶走了所有人以后,云珞这才折回书房,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急忙赶回卞城,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轩辕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   云珞这才察觉到异样,却也只是挑了挑眉,不解地看着他。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   许久,云珞才忍不住打破沉默:“这几日为了赶路,叶将军的伤加重了许多,不知道容怀可知道牧奇现在何处?”   “牧奇才不会给一般人治病……”轩辕澜口气恶劣。   云珞不悦地皱了皱眉,却还是强忍着性子,试图解释道:“他不是一般的人,你也知道,他是因为救我才受伤的……”   “我只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他,沈家就不会那么惨!”轩辕澜蓦然抬头,眼中掩不住愤恨。   云珞竟觉得有些陌生。   “可是你之前不是劝过我,就算是恨他,也不该表露出来,毕竟……”云珞不解地问道。   轩辕澜已经接下话茬:“毕竟他是轩辕承的人,本王知道。只是牧奇绝对不会替他医治伤口。”   云珞本也只是随口一提,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可轩辕澜这么一说,却是让她心中有些不快,口气也不面恶劣:“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一到卞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就算我们之间只是合作关系,你也不用变的这么快吧?”   “原来在你的眼里,我们还只是合作关系?”轩辕澜不敢置信地问道。   云珞心情烦躁,想也不想,直接回道:“难道不是吗?”   轩辕澜突然一阵沉默。   “那个,我,其实……”云珞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或许我们应该好好谈谈……”轩辕澜突然抬起头,漆黑的眼眸看的云珞一阵心慌。   突然,一阵敲门声。   “谁?”云珞以为是白金他们又来捣乱,口气有些恶劣。   “老大,是我。”门外响起的却是白慕的声音。   云珞脸色顿变,连忙应声道:“我这就来。”   轩辕澜皱了皱眉。   只见她看了看他,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有点事需要去处理一下,有什么话,等我晚上回来再说好吗?”   云珞一向嚣张跋扈,印象中,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低声下气的跟人说话。轩辕澜心头纵然是万般的火气,此时也都消失殆尽。   “好,晚上等你。”轩辕澜重重地点了点头。   云珞这才匆忙离开。   深夜。   紫韵焦急地看了看大门的方向,却依然没有王妃的身影,再回头看王爷则是阴沉着脸,一杯接着一杯,自斟自饮。   “王爷,你还是别喝了……”紫韵忍不住劝说。   轩辕澜却挥了挥手,厉声道:“下去。”   “王爷……”紫韵皱了皱眉。   轩辕澜抬起头,脸色却黑得吓人。   紫韵哪里还敢再说什么?欠了欠身子,退出了屋子,就直接跑到大门口守着。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紫韵困的都快要睁不开眼,才隐约听到脚步声。   她试探地喊了一声:“王妃,是你吗?”   云珞立即加快了脚步上前,透着光看清守在门外的紫韵不由得问道:“紫韵,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奴婢在等王妃呢!”紫韵连忙说道。   “等我?”云珞却是一脸的疑惑。   紫韵顿时着急地问道:“王妃你难道忘了,你今晚可是约了王爷……”   “糟了!”云珞顿时吐了吐舌。   她只顾着跟白慕去查看试采出来的矿石,兴奋的早就忘了跟轩辕澜约好的事情。这会经紫韵一提醒,才想了起来。   她加快了脚步,却不忘试探地问道:“紫韵,王爷他是不是很不高兴。”   “奴婢不知王爷是不是很不高兴,反正王爷喝了不少的酒,还把奴婢也赶了出来。”紫韵实话实说道。   云珞不由得皱眉。   牧奇分明叮嘱过,他的身子根本不适合过度饮酒,看来以后她得好好看着他。   转眼间,已经越过院子,屋内灯火通明,云珞下意识地闭了闭眼,才又上前。   只是当她伸手想要推开门时,却听到屋子里一声娇嗔:“王爷……”   随即是男人重重的喘息声。   虽说成婚后,她并未圆房。可对于活了三世的她来说,这样的动静代表了什么,根本一点也不陌生。   随即赶来的紫韵,见她愣在门口,不免疑惑的上前。   偏巧,里面一声尖叫:“王爷,奴家还要……”那分明就是叶家五小姐的声音。   紫韵顿时面红耳赤。   云珞扭头就走,紫韵微微迟疑,里面随即传来王爷的重重的喘息声。   紫韵跺了跺脚,朝着王妃离开的方向追去。   一夜无眠。   翌日一早,叶清莹挺直了身板,一动不动地跪在云珞的门前。   不多一会的功夫,这府中的诸位就纷纷闻讯而来。   相比起其他人的指指点点,叶云飞上前就是一阵扑头盖脸的训斥:“叶清莹,你可真是不知羞耻。你以后别说是叶家的人。”   叶清莹说是来给王妃请罪,到底不过是故作姿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昨夜发生的事情罢了。   叶云飞的话让那些看笑话的人,更是掩嘴偷笑。可叶清莹却并不生气,她缓缓地抬起头,不服气地反问道:“大哥这话说的好生奇怪,我本就是皇上赐给王爷的,别说是这身子,就算是王爷要我这条命,我也定会双手奉上。这怎么就成了不要脸了?”   “你……”叶云飞竟无言以对。   云珞本不想理会,听闻此言,终于还是忍不住提着银鞭冲了出来。   “既如此,你又何必跑到我这院子里下跪?依我看你是想故意来气我吧?”云珞扬起鞭子,狠狠地打在叶清莹的身上。   这一次,少了叶云飞的护身,那娇弱的身子立即晕了过去。   “王妃,你别冲动呀!”紫韵吓的手足无措。   “怕什么?她刚才不是也说了,她只不过是皇上赏赐给王爷的,没名没份,甚至连个妾也算不上,就算本王妃一鞭子打死她,也不足为俱。”云珞狂言道。   叶云飞虽说心里怨怪叶清莹不肯听他的话,可说到底,她也是叶家的人,是他的妹妹,这个时候,他不得不帮腔道:“王妃娘娘,虽说清莹她有错,可到底罪不该死,还望王妃娘娘手下留情。”   叶清莹幽幽地醒过来,听到叶云飞的求情却是一声嘲笑:“大哥此话差矣,小妹我死不足惜,只是经过昨夜,说不定小妹肚子里可就有了这王爷的血脉。到时王妃可就懊悔也晚了。”   “哈哈,可笑,你以为王爷的子嗣就这么容易怀上?何况,就算你真的怀上了又如何?此时不过就是一摊血水,本王妃就算打出来又如何?”云珞不以为然道。   府中的下人本还觉得王妃不错,一听这话,立即个个脸色大变,一阵嘀咕。   “老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金和白恬一来就看到这架势,不由得心慌,莫不是他们的玩笑开大了?   “不关你们的事,今天谁也别想拦着我,看我不打死这个贱婢。”云珞忿忿地推开白金和白银,手持着银鞭直指叶云飞,厉声警告道:“叶将军,我念着你替我挡了一剑的份上,不想伤你。可如果你要是还不让开的话,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叶云飞皱了皱眉,看着奄奄一息的叶清莹到底还是闭着眼,昂起头道:“王妃要是想要撒气,尽管冲着我来吧!”   “好,好,好……”云珞连道三声好字,才又说道:“既如此,那就别怪我了……”   说着,用力地扬起手中的银鞭。   “住手……”   一道愤怒的声音响起。   原本奄奄一息的叶清莹一下子来了气力,哭哭啼啼道:“王爷,救命……”   云珞眼里满是鄙视,分明是她自己找上门来的,这会倒是装模作样起来。   ☆、第五十八章 名分   云珞转头,对上轩辕澜的视线,手中的银鞭却不肯收回。   “你这是干什么?”当着众人的面,轩辕澜冷声质问。   云珞冷笑道:“我在干什么?难道你看不到吗?”   “你这是什么口气跟本王说话?”轩辕澜不悦地皱眉。   云珞的脸色瞬间煞白,她不敢置信地冷笑道:“你竟然问我用什么口气跟你说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从我云珞嫁入楚王府的第一日起,我便是这个态度。如今你竟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来质问我?”   轩辕澜脸色微变,却脱口道:“她不是不相关的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云珞瞪大了双眼。   轩辕澜一阵迟疑,却还是狠心说道:“她是皇上赐给本王的,怎么会是不想干的人?”   “哼,皇上赐的又如何,不过是个没有名分贱婢……”云珞口不择言。   “云珞……”轩辕澜动了真怒。   “王妃,你就少说两句吧!”紫韵苦苦哀求。   不管怎么样,像王妃这样当面跟王爷叫嚣的,在大秦王朝怕是破天荒的头一遭。王爷愤怒也是理所当然的。   “哼……”云珞哪里肯服软。   轩辕澜微微眯起双眼,强忍着怒火说道:“只要你跟清莹道歉,本王就不跟你计较。”   “让我跟她道歉?呵呵,轩辕澜你在开什么玩笑?”云珞瞪大了双眼,冷笑道:“我云珞从小到大从没有跟谁说过对不起,你现在居然让我跟这个贱婢道歉?我告诉你,你做梦!”   紫韵只觉得一阵晕眩,差点没栽倒下去。   轩辕澜忍无可忍,一声怒吼:“来人,给我把王妃关进地牢。”   云珞却狠狠地一鞭子落下,厉声道:“我看谁敢碰我!”   “你……”轩辕澜气得直咬牙。   “王爷,你别生气,都怪清莹不好,王妃说的没错,像我这样没名没份的,怎么能让王妃给我道歉?”叶清莹挣扎着起身,可怜地说道。   轩辕澜突然冷笑一声,反问道:“谁说你没名没份了?”   “王爷……”叶清莹缓缓地抬头。   云珞愤怒地眯起双眼,咬牙道:“轩辕澜,你这是什么意思?”   轩辕澜并不理会她,只是对着叶清莹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本王的侧妃,我看还有谁敢欺负你。”   “轩辕澜,你敢……”云珞的眼神仿似要吃人一般。   轩辕澜暗暗握紧拳头。   叶清莹深怕他反悔,连忙叩谢:“谢王爷!”   “你答应过我,决计不会动这些女人的心思,可才不过短短几日,你竟如此对我?”云珞一字一句质问道。   轩辕澜冷哼道:“本王说过,如果你跟清莹道歉,本王可以不跟你计较,可你偏偏不肯低头,又如何怪的了本王?”   “好你个轩辕澜,算我云珞瞎了眼,竟相信你的话。”云珞跺了跺脚,扭头离开。   “王妃,你这是去哪啊?”紫韵连忙追上去。   白金白恬自然也是忿忿地瞪了轩辕澜一眼,随即追了过去。   “王爷……”叶清莹见状,面露怯意。   “来人,送叶妃回去休息,另外把卞城最好的郎中给我找来,好好给叶妃医治。”轩辕澜一声令下。   叶清莹面露惊喜。   看来,她这一招棋终究是走对了。   在经过叶云飞身边的时候,叶清莹不忘露出一记得意的笑容。   叶云飞却是一声轻叹。   “王爷,那我们……”其他女子见了这架势,立即蜂拥而上。   轩辕澜冷着脸说道:“全都留在府中,本王回头自有封赏。”   叶清莹暗暗皱眉。   她这出苦肉计,倒是平白便宜了她们。不过,如今她已是王府的叶妃,而王妃又愤然离府,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们。   另一边,云珞愤然离府,一路黑着脸不发一言。   紫韵一路跟随,却不敢说话。   白金看着老大像是动了真火,忍不住说道:“依我看,你这会可是惹了大祸了。”   白恬心里本就直犯嘀咕,这会一听白金这话,顿时耷拉下脑袋,哀声叹气道:“不是吧!我可没说什么呀!”   “你还敢说你没说什么?你没看到老大都跑出王府了,你还想怎么样?”白金不由得提高了声调。   “大哥,你这话可不对,老大不是因为那个女人才跑出来的吗?关我什么事?”白恬不肯服气。   “你们两个要是再不闭嘴,就立马给我滚蛋。”云珞突然回头。   两个人讪讪住口。   越走心里却越是觉得奇怪。   “老大,我们这是要去哪?”白恬实在忍不住问道。   云珞的脸色不太好看,口气却是缓和了不少,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木屋道:“看到那个屋子了没有,那是白慕前几日刚刚盖好的,我们先去那里住段时间再说。”   “王妃,你不打算回府了吗?”紫韵惊慌失措地问道。   云珞冷笑道:“回府?你刚才没有看到吗?这才来卞城两日,王府里已经冒出新的主人了,我还回去干什么?”   “其实王妃你要是不跟王爷针锋相对的话,事情根本就不会到这步田地嘛!”紫韵忍不住小声说道。   白金和白恬听到紫韵的话立即倒抽一口冷气。   敢这么跟老大说话的人,他们还真没见过,真不知道这丫头是胆大还是不知死活。   出乎意料的是,云珞却没有动怒,只是撇了撇嘴道:“不管怎么说,王府暂时我是不回去了,你要是不愿意跟我在外面待着,你自己回去吧!”   “王妃,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觉得,你可是堂堂的楚王妃,要是不住在王府,这传说去,不管是王爷还是王妃的面子都不好看……”紫韵不死心地劝说。   云珞猛然停下脚步。   紫韵面露惊喜道:“王妃是不是觉得奴婢说的有道理,所以决定要回去了?”   白金和白恬不由得相视一眼,心中已经下了定论,这丫头,果然是太天真了。   要是老大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的话,又怎么可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般折腾?   果不其然,只见云珞毫不迟疑地摇头道:“我不是想要回去,我只是想说,如果你不想见阿丘的话,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什么?王妃你刚才说什么?”紫韵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云珞耸了耸肩,不以为然道:“我没说什么,我不过就是说,要是你跟着我或许会见到那个叫做阿丘的男子罢了!”   “王妃,你,你说的这是真的吗?”紫韵突然觉得一阵头重脚轻,耳朵里阵阵的嗡鸣,就连眼前看到的一切都似梦境一般。   “是真是假,去了你就知道了。”云珞说完扭头就走。   白金和白恬二话不说跟了上去,他们原本还担心老大会因为轩辕澜的事情而伤心,现在看来倒似乎是他们多虑了。   对他们兄弟而言,在这王府外面可比住在王府里自由的多。   既然老大不愿意回去,他们自是落得轻松。   云珞走出很远,却没看到紫韵的身影,连忙回头,却看到她还傻傻地留在原地,不由得皱眉喊道:“你是真的不打算见他了吗?”   “啊,见,当然要见……”紫韵一时没忍住,眼泪哗哗直落。   木屋里。   阿丘迟疑地看着眼前似笑非笑的男人,怯怯地开口:“这位大爷,你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不是我找你,找你的另有其人。”白慕扫了一眼窗外,微微抬起下巴,努嘴道:“看,那不是来了。”   阿丘狐疑地看向门外,在瞥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时,突然‘腾’地一下站立起来。   “紫,紫韵?”他不敢置信地看向白慕。   白慕却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他不过是领了老大的吩咐,去将眼前的这个男人找来,其他的,他一概不知,也没有兴趣知道。   阿丘没有得到回应,不敢贸然上前。紫韵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已经不管不顾地一路疯跑。   “唉!”白金看着木屋前紧紧拥抱在一起两人,莫名一声长叹。   “你这是叹什么气啊?”云珞斜睨地看着他。   只见白金一脸困惑道:“老大,你说我们五个条件也不算太差吧?怎么就没有人喜欢我们?”   “别别,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是没有女人喜欢你而已!喜欢我的女人可是多了去了。”白恬连忙撇清。   “那我怎么没看见你带个女人回来?”白金到底不肯服气。   “我凭什么要带给你看?”白恬不以为然。   “没有就是没有,说出来也不丢人,你偏要吹牛……”   “你说谁吹牛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除了金子就一无是处啊?”   ……   两人你来我往在云珞耳边吵得不可开交,云珞只觉得太阳穴‘砰砰’直跳,终于忍不住一声咆哮:“闭嘴,再吵的话我立马把你们两个卖到天仙楼当牛郎去……”   顿时一阵死寂。   云珞这才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白慕闻声立即上前道:“老大,都准备好了,今天晚上就可以开始了。”   “很好。”云珞嘴角高高扬起,眼中满是狡黠的笑意。   白金和白恬不由得相视一眼,心中暗叹:这才是他们的老大!   不过,白恬到底还是挠了挠头,没忍住说道:“老大,你现在的演技可真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云珞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心里却有一丝异样。说到底,她自己都不能保证,自己在王府里那般的任性胡闹,究竟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那厢,紫韵和阿丘哭够了,拉着手走了过来。   紫韵哭红了眼眶,嘴上的笑意却是直达眼底,她望着云珞,满腹的感激之意,张了张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云珞见状故作夸张地说道:“哎呀,肚子好饿,今天一早起来就光生气了,紫韵你赶紧去给我弄点吃的吧!”   紫韵一听连忙点头道:“好好,我这就去准备。”   众人目送着紫韵进了厨房,云珞这才回头正色说道:“阿丘,不知道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阿丘一脸的为难。   白慕皱了皱眉,忍不住嘀咕道:“你这人也真是的,我们老大这么帮你,现在求你办事却是这般为难。”   阿丘面色一红,满面尴尬。   云珞却皱了皱眉,训斥道:“白慕,休要胡言乱语。”   “老大……”白慕一脸的不愿。   阿丘倒是挠了挠头,歉意十足地说道:“王妃你也别怪白慕兄,他说的也没错,只是我……”   云珞摇了摇头,叹道:“阿丘,你不要误会。我之所以安排你和紫韵见面,不过是心疼紫韵千里迢迢随我来卞城罢了!不管你们将来能不能在一起,我总是想让她如愿一次。这是我与紫韵主仆一场的情意罢了,你不用顾忌这层关系。不管你愿不愿意帮我,这件事都与紫韵无关。而且,我相信不管你怎么决定,都一定是有你的苦衷,我绝不强求,亦不会怨怪。”   “王妃……”阿丘猛地一跪,真心道:“阿丘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此话当真?”云珞面露惊喜。   阿丘重重地点头道:“我虽然是山野莽夫,却也知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我答应了王妃,不管会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一定会做到。只是,我有一事想要求王妃答应……”   “什么事你尽管直说。”云珞连忙说道:“只要我能做到。”   阿丘淡淡笑道:“此事王妃一定能做到。”   云珞挑了挑眉。   阿丘这才缓缓说道:“我只希望王妃不要将此事告诉紫韵,我不想她替我担心。”   云珞心头一颤,好一会才点头叹道:“我明白,你放心,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阿丘真心感激:“谢谢王妃。”   ☆、第五十九章 金刚石   “客气了,等他日这矿石一出,我定会替你紫韵寻一处世外桃源,让你们双宿双飞去!”云珞真心说道。   阿丘眼中满是惊喜。   白金不满地咋呼道:“老大,你也太偏心了,我跟着你鞍前马后这么多年了,你咋不说也给我寻个世外桃源归隐呢?”   云珞还没回答,白慕已经摸了摸鼻子,不屑地说道:“就你这样的有姑娘愿意跟你吗?”   “喂,你说什么呢?想我堂堂金爷还愁没有姑娘跟我?”白金不服气地叫嚣。   白慕挑了挑眉,本还想斗说几句,云珞已经冷哼一声,似笑非笑地斜睨一眼问道:“你果然想要归隐?”   那波澜不惊的语气却让白金一头的冷汗,他吐了吐舌头,不再贫嘴。   云珞扭头看了一眼厨房里紫韵忙碌的背影,正色说道:“别闹了,还是先商议正事吧!”   说完看了一眼白慕,白慕立即点了点头,招呼道:“老大,跟我来!”   云珞她们还在京城的时候,他就已经先行一步,来了卞城寻了这一处好地方。虽说从外面看来,这处木屋看似平淡无奇,实际上却是暗藏玄机。   云珞几人跟着白慕进了木屋其中的一间厢房,却看到白慕快两步走到一排摆放整齐的书柜前,伸出手掌压在其中的一本书上。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书柜缓缓地向两边移动,赫然出现在眼帘的是一个木头的旋转楼梯,而楼梯通向的地方竟是地下。   这对于来自华夏国的云珞和白金并不稀奇,只是对于这样的工艺会出现在大秦王国,心中也是稍微一叹,不过很快又恢复镇定。   毕竟这个世界这么大,能人巧匠亦不在其数。   阿丘却显然被眼前所见的一幕震撼住了,张大了嘴巴,久久不能回神。   白金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不以为然道:“不用这么吃惊,这可算不了什么,以后还会有更多让你惊奇的事呢!”   阿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白慕嘴角微扬,率先下了楼梯,云珞三人紧随其后。待走过木制的旋转楼梯,到达地下后,阿丘顿时明白过来,白金果然不是夸大其词,跟那直通地面的旋转楼梯相比,这别有洞天的地下更是让他吃惊不已。   这里仿佛就是小木屋的镜子中的世界,建造的格局一模一样,可是在布局上却是完全不同。   如果说木屋是为了掩人耳目所以故作寻常,这里却是毫不隐晦。   这一个个的房间里除了摆放了各式各样的工具,更多的是他见都没有见过的东西。   云珞上前仔细地查看了一番,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回转过头才发现阿丘面色凝重地站立不动,不由得挑眉问道:“怎么了?吓到你了?”   阿丘连忙摇了摇头。   从白慕找到他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眼前的人绝对不是寻常的人。只是……   阿丘欲言又止。   急躁的白金已经迫不及待地催促道:“有什么就痛痛快快地说嘛,像个娘们一样吞吞吐吐的真墨迹!”   阿丘脸色微微一红。   云珞已经一记寒光射向白金。   .白金连忙讨饶道:“老大,别误会,我可没有说你是娘们,像你这样的,绝对不是一般的娘们……”   这白金平日里嘴皮子溜得很,这会却是越说云珞的脸色越是不好看。   白慕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说道:“够了,别解释了,越解释越乱。”   白金讪讪地停住口,难得没有顶嘴。   云珞转过视线,看着阿丘正色说道:“你有什么顾虑或者想法,但说无妨!”   阿丘尴尬地挠了挠头,说出心中的疑惑:“我倒不是有什么顾虑,只是在想,依我拙见,只怕几位的能力皆在我之上,为何还要请我过来?”   云珞和白慕相视一笑,白金已经厚脸皮地说道:“你这倒不是拙见,我们确实比你厉害……”   云珞摇了摇头,才又说法:“所谓术有专攻,我想在卞城,没有人比你更了解卞梁山的情形,所以,此次开采之事,有你在才是万事大吉。”   她并不是客套,虽说方面她早已经发现这卞梁山其实是个矿产资源丰盛的矿山,可在采矿方面,她和五白虽说是来自高科技的华夏国,却根本没有经验。   这开采的事情不容有失,所以找一个在这方面有经验的人尤为重要,何况,她毫不客气地说,阿丘在这方面本就是奇才。   “王妃,我……”阿丘一脸的受宠若惊。   云珞却挥了挥手道:“客套的话就不要多说了,紫韵只怕快好了,我们还是加快速度吧!”   白慕点了点头,很快将他们带到一间摆满了书籍的屋子,然后取出一个卷轴摊放在书桌上。   阿丘一眼就看出,这卷轴之上正是卞梁山的地形图。待看清图上所标注的说明后,他心中的赞叹更深。   阿丘微微抬头,只见云珞一脸信任地看着头,心头更是一暖。他面色微红,壮着胆子说道:“这图倒是标注的很是详细,不过依我这些年的了解,只怕图中的标注并不十分完善!”   “哦?”云珞面露惊喜。   阿丘伸手指了指图中的几个地方,自信地说道:“这几个地方,只怕出的并不是铁矿,而是……”   阿丘顿了顿,见云珞她们都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才又深吸一口气说道:“如果我推测没错的话,这里只怕是金刚石。”   “金刚石?”白金顿时眼冒金光。   原先云珞说这卞梁山中有丰富的铁矿时,他并不太以为意。到底对一个对金子有着异常爱好的人而言,铁这样的东西并不太入他的眼。   可是贪财本色,一听到金刚石时,白金的双眼立即放光。   没想到,阿丘又飞快地点了点另外的几个地方,急促道:“而这几个地方,可能就是金矿。”   “啊?”在白金看来,这幸福根本就是来的太突然。   云珞却因为阿丘的话,眉头深锁。   “老大,我看我们还是快点开采吧!”只要一提到金子,白金立即两眼放光。   白慕见云珞一脸凝重的表情,又见阿丘脸上掠过一丝为难,下意识地问道:“老大,可是有难度?”   云珞点了点头,认真说道:“没错,如果果真如阿丘所言,这小小的卞梁山却有各色矿石的话,这虽说是件好事,在开采上却是大大提升了难度,只怕会有些费事。”   阿丘闻言连忙说道:“我在卞城这些年,经常去卞梁山,根据我的观察,应该捌九不离十……”   白慕却笑了笑说道:“你不用紧张,你没听老大说吗?只不过是有点费事而已!并不是十分的难为,所以这样的结果对我们来说其实是好事。”   阿丘一时不解其意。   白慕解释道:“只要是我们老大不说办不到的事情,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其实他们五兄弟不管在华夏国还是大秦,一个个出去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可这么多年,他们却甘心以云珞马首是瞻不是没有原因的。   如果说他们五兄弟在性格上,犹如五根指头,各有千秋,而云珞就是那个可以将他们握成重拳挥手一击的人。   他甚至敢说,只要是在老大的带领下,他们就是所向披靡。   只是,老大唯一的软肋就是感情。   虽不愿提及,可前两世眼睁睁看着老大因为感情而送命,白慕心中多少有些无奈。而白天见老大为楚王吃醋的模样……   白慕暗暗叹了一口气,老大感情上的事情自然轮不到他来评头论足,只是,希望这一世老大不要再深受其害。   他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   白金一心记挂着黄金,已经迫不及待地说道:“老大,快点说说你的法子……”   云珞挑了挑眉,倒也没有推脱,只是面色略有些冷峻,试探地说道:“依我来看,这铁矿的位置是在靠右而偏上的方位,如果我们全部用火药先炸开的话的,只怕会让左边的金刚石和几乎完全在中下位置的金矿会有所沦陷,只怕开采不易。所以我想或许我们可以先从铁矿的位置下手,减少火药的剂量,先炸出一条暗道来,以便安排人手进入开采。”   云珞这短短几句话,却让其他三人纷纷点头。   且不说旁的,就说这暗道开采就减少了引人耳目的机会,到底在私自采矿,要是传到皇帝的耳朵里,只怕矿石还没出来,这人头已经不保了。   不过白慕还是担忧地说道:“老大,就算是减少火药的剂量,只怕到时候一爆炸也会动静不小,肯定会引起别人主意的……”   “你放心吧!这卞城是皇陵所在,除了那些被发配守陵的并无太多旁人。而王爷已经安置好了这些人,到时候暗道一开,他们将会进入暗道开采矿石,自是不用隐瞒。而王府离卞城山有些距离,动静并不会太大,何况待定好爆破的时辰,王爷自然安排出一些旁的动静来应付过去。”云珞解释着,顿了顿,却又脸上微露担忧地说道:“这其他人倒是好应付,可叶云飞只怕没有那么随便容易应付,何况,他是轩辕承派过来的人,不得不防。所以,到时候我会离开卞城,引叶云飞一同离开。这里可就要交托给你们三人了。”   白金和白慕相视一眼,随即点头。   阿丘感受到云珞信任的视线,不由得眼眶一热,一个劲地点头。   云珞微微一笑,她明白阿丘的心思。   对于一个因为不信任而被流放在卞城的工匠而言,此时的信任尤为重要,只是仔细盘算起来,阿丘当初被流放至此,虽不是她一手造成,可到底也跟她成为沈青如时一心帮衬轩辕承脱不了关系。   想来,如果不是她,只怕阿丘和紫韵也不会成为无缘相见的苦命鸳鸯,思及此,云珞的脸色微变。   她一向不在乎旁人的眼光,不管是当初在华夏国还是后来的沈青如,自以为自己做的都是对的。   现在看来,原来自己竟做了那么多的错事。   与阿丘和紫韵如此,与轩辕澜更是如此。   想到轩辕澜,云珞眼底的阴郁更甚。   如果没有她,他又何忍辱负重,如此隐忍?   云珞微微眯起双眼,心中暗自发誓:轩辕承,叶婉莹,你们给我等着……   ☆、第六十章 许诺   察觉到云珞的异样,白慕皱了皱眉,正捉摸着该如何开口,却听到头顶上一声轻响,连忙小声说道:“老大,上面有人,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云珞等人不敢耽误,连忙点了点,原路折回。   到底,这开采矿石并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很多细节他们还需要慢慢商议。   回到书房,白慕刚将暗道的门关好,紫韵已经闯了进来,见书柜前的四人八只眼睛齐刷刷地落在她的身上,一下子慌乱手脚,面红耳赤地指了指厨房的方向,支支吾吾道:“那个,那个饭做好了,我来,来找你们……”   云珞已经率先回过神,揶揄道:“看你这迫不及待的样子,只怕不只是来找我们吃饭吧?依我看,这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是着急着想要见阿丘吧!”   阿丘闻言顿时面色一红。   紫韵的脸更是红得像是熟透了的苹果,她不满地跺了跺脚,抗议道:“王妃……”   “好好,我不说,不说。”云珞连忙故作正经地收起笑容,可眼底的笑意根本藏匿不住。   白慕亦是嘴角微扬。   倒是白金撇了撇嘴,一脸吃味地嘟囔道:“有什么了不起,这分明就是欺负我们这些单身汉嘛!”   “哎,这被欺负的可是你,不关我的事。”白慕连忙撇清。   白金顿时瞪大了双眼,一脸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背着我暗中找女人了?”   白慕只觉得一头的黑线。   什么叫做背着他暗中找女人?   “我就不明白了,我找不找女人为什么要暗中背着你?咱俩什么关系?”白慕忍不住摇头。   白金一听,却是双眼瞪得更大,憋红了脸,嗓门也大了许多,粗声质问道:“别废话,重点是你居然找女人了?”   “你这话怎么听起来那么怪,我不找女人难道还找男人?”白慕不满地抗议。   “老大,他,他居然找女人了……”白金突然转过身,一脸期期艾艾的看着云珞。   那模样竟似要云珞替他做主的架势。   白慕嘴角抽搐,强忍住怒火,咬牙说道:“谁说我找女人了?”   “刚才你自己说的……”白金毫不客气说道。   白慕顿时欲哭无泪,无奈地解释道:“我只是说我找不找女人跟你没关系,我没说……”   “还不承认,你看你……”白金还想胡搅蛮缠。   白慕不得不求助地看向云珞。   云珞无奈地摇了摇头,厉声道:“别闹了,再闹都不用吃饭了。”   一听不给饭吃,白金立即收起满脸夸张的表情,催促道:“小丫头,赶紧带我们吃饭去,饿死你金爷了……”   那变脸速度之快,简直叫紫韵嗔目结舌。   云珞见状,轻轻拍了拍的紫韵的肩头,柔声说道:“不要理他们,时间久了你就会习惯了。”   紫韵这才回过神来,红着脸点头道:“王妃,随奴婢……”   “不是奴婢……”云珞突然说道。   “啊?”紫韵不解地抬头,阿丘也是一脸的疑惑。   白金和白慕却是心领神会地扬起嘴角。   云珞深吸一口气,认真说道:“以后没人的时候,就不用自称什么奴婢奴婢的了,我没有那么多规矩。”   紫韵一时傻住。   外面都传言这王妃是个嚣张跋扈,难缠的主子,而刚刚在王府之中,王妃更是天不怕地不怕地跟王爷大闹一场。   可现在……   “傻丫头,还不快点头。”白金撇嘴提醒。   紫韵这才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一行人,在白金和白慕的打打闹闹下吃完饭后,白慕不得不先将阿丘送回去,到底他还是戴罪之身。   云珞倚在门框上,看着一边洗碗一边悄悄抹泪的紫韵,心中愧疚更甚。   许久,她才幽幽说道:“紫韵,我一定会让你和阿丘在一起的。”   紫韵一心只沉溺在自己的情绪中,并没有察觉到有人,听到云珞的话,先是慌乱地背过身擦拭掉脸上的泪痕,才又转过身,故作镇定地说道:“王妃,奴婢没事……”   云珞皱了皱眉,不悦地说道:“我说过了,没人的时候不要自称什么奴婢不奴婢的……”   “可……”紫韵抬头见云珞一脸的认真,迟疑了一下,才又点了点头,道:“我真的没事,王妃不用担心。”   云珞深吸一口气,慢慢走了过去扶起蹲在木盆前洗碗的紫韵,真心问道:“紫韵,你可有恨?”   紫韵微微一愣,老实说道:“王妃,紫韵不明白你的意思……”   云珞迟疑了一下,才又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当初如果不是先皇后的决定,阿丘就不会被发配到卞城来守陵,你们也不会分隔两地无见面之日。你恨吗?”   紫韵低着头一阵沉默。   云珞缓缓地闭上眼,却突然听到紫韵语气凝重地说道:“不瞒王妃,紫韵曾经有过怨恨。”   “曾经?”云珞睁开眼,不解地蹙眉。   紫韵微微一笑,点着头坦然地说道:“是啊!曾经紫韵也曾想过,如果阿丘没有被迫离开京城,或许我的面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所以心中难免有怨恨。可现在,紫韵却是真的心中全无一丝恨意。”   “这,又是为何?”云珞只觉得嗓子一阵干涸,艰难地问道。   紫韵虽面容有损,却有着一双晶亮的眸子,此时那双眸子里闪烁的那种纯粹却让云珞不由得恍惚。   只见她淡淡笑道:“我原以为我会阿丘分隔两地,再加上我的面容如此,想来很多东西都会变得不同。可现在我才发现,原来并不是这样,我与阿丘虽多年未见,可他待我的心却是没有变。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命。”   命?   云珞最不信的就是命,可看着眼前的紫韵说着,这就是命的时候,她却心头涌现出一丝异样。   也许,前两世的悲惨都是她的命。   这一世了?   夕阳西下。   轩辕澜怔怔地看着大门的方向,若有所思。突然,鼻翼间传来一阵庸俗的花粉香,他下意识地皱眉,脸上隐隐透露出一丝不悦。   偏偏来人丝毫没有察觉,依然笑盈盈地上前唤道:“王爷……”   “本王说过没有什么事,不要随意打扰本王。”轩辕澜面色冷峻,不耐烦地说道。   叶清莹微微一怔,可想起上午在王妃院子里王爷对自己的袒护,很快又笑了笑柔声道:“妾身想着王妃不在府中,王爷定需要有人照顾,所以……”   “本王自有人照顾,不劳你费心。”轩辕澜的声音冷的让人窒息。   叶清莹的眸中泛起一丝雾气,喃喃道:“王爷……”   轩辕澜却是瞧也不瞧,依然冷冽地说道:“本王可以给你想要的,可是你别忘了,本王跟你说过的话。”   叶清莹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轩辕澜缓缓地推转过轮椅,一字一句冷酷地说道:“如果你不能恪守本分的话,想必这侧妃的位置有的是人想坐。”   叶清莹的眼底掠过一丝惊慌,之前的事也一幕幕重新浮现在眼前。   昨夜这楚王爷确实是喝过了头,可是却并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她本只是想借着王爷醉酒的机会,以假乱真。   当轩辕澜幽幽醒过来,她立即故作哀怜,衣衫不整地跺在一旁轻泣。   没想到轩辕澜却只是冷眼瞥了她一眼,却没有丝毫想要理会她的迹象。   叶清莹鼓着勇气,哀怨地唤道:“王爷……”   轩辕澜转过头,却是满脸嘲讽地看着她,嗤笑道:“怎么?莫不是想说本王昨夜借着酒意,将你误当做是王妃,所以占了你的身子?”   “我……”叶清莹一时忘记该如何反应。   此时他所说的,确实是她的计划,可是为何他的眼神中却似洞悉一切的样子?叶清莹心中忐忑,却还是咬了咬唇,硬着头皮说道:“清莹不知王爷是否将清莹当作是王妃,但昨夜王爷确实,确实……”   “哈哈,确实如何?”轩辕澜已是一阵冷笑。   叶清莹不解地看像他。   只见轩辕澜的眼底掠过一丝愤怒,冷声道:“你倒是不亏是叶相府中出来的人,这聪慧只怕比起你那皇后嫡姐来也未必差的了几分,只可惜,你机关算尽想必也没有算到,本王就算想要兽性大发,想来也是没有那个能力。难道叶家的探子没有告诉你,本王当年双腿废掉之时,已经不举了吗?”   “这,这不可能,王妃她……”叶清莹一个劲地摇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   这般隐晦的事情,别说是叶家的探子,就算是皇上的密探只怕也难以探得真实。只凭这楚王爷与王妃恩爱的样子,任谁也不能相信这残酷的事实。   可是,这话确实出自轩辕澜自己的口中,叶清莹虽不愿相信,却还是不免有几分疑惑。如果不是真的,他又怎么敢这么自信,昨夜决计没有与她发生过什么?   轩辕澜的脸上掠过一丝愧疚,低声道:“倒是委屈了她。”   叶清莹仔细端详,轩辕澜并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顿时心头大乱,连忙磕头求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清莹只不过是仰慕王爷已久,可是却苦于王妃的妒意,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王爷饶命……”   轩辕澜高挑眉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问道:“你说你对本王仰慕已久?”   叶清莹连连点头。   这个时候,如果说出此策其实是大娘临行前的叮嘱,只怕不管是对她,还是对整个相府都没有任何的好处。   叶清莹虽被吓得不轻,却还是强作镇定,煞有其事地抽泣道:“王爷有所不知,当年王爷还是太子之时,清莹曾随嫡姐进宫,见过王爷一面。当时清莹虽年幼,心中却是再难对王爷忘怀……”   不知是她的话让轩辕澜有些动容,还是她无意间提及的过去让他恍惚。轩辕澜突然一阵沉默,忽明忽暗的眼神让叶清莹一时猜不透他的想法。   许久,轩辕澜突然说道:“如果你愿意,本王可以让你成为本王的侧妃。”   ☆、第六十一章 野心   侧妃?   叶清莹突然眼前一亮。   她猛然抬头,却见轩辕澜的脸色全然没有半丝半毫的喜色,不由得心头‘咯噔’一下。又连忙低下头来,惶恐地说道:“清莹只是想要能够留在王爷身边已经够了,不敢奢望侧妃之位。”   “不要?”轩辕澜挑了挑眉。   “不,不是的,我……”叶清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若不要,这侧妃的位置本王给旁人就是,反正……”轩辕澜嘴角扬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叶清莹再也顾不得许多,连忙说道:“清莹谢过王爷。”   轩辕澜的眼底掠过一丝厌恶,却轻笑着说道:“倒是个聪明人。”   叶清莹猜不透他的心意,只有佯佯道:“谢王爷夸奖。”   轩辕澜收起笑意,正色说道:“本王这侧妃不会平白的给,人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夸。”   “王爷的意思是?”叶清莹眉头微蹙。   轩辕澜冷声说道:“昨夜的事天知地知,本王与你心里皆是心知肚明。本王可以装傻充愣,给你侧妃的身份。不过你给本王记住了,你不过是本王名义上的侧妃,如果你安安分分地当好这个侧妃,本王自然不会亏待了你。可是,如果你有其他的宵想,本王劝你最好趁早打消念头。”   叶清莹也听越是迷糊,她猜不透轩辕澜打的什么算盘,可眼下这般情形,却也容不得她多作思量,当即应道:“清莹决计不敢有非分之想。”   当时她不过是形势相逼,所以才应付说道。何况,随即她在云珞的院子里闹的那一处戏码,他不但没有怪罪,反而顺理成章当着众人的面前,册封她为侧妃。   这让叶清莹觉得,轩辕澜不过只是给她立下个下马威罢了!何况,她虽说是成了侧妃,可另外那几个和她一同入府的也都成了妾侍,叶清莹心中自是焦急。   所以才想趁着云珞不在府中的机会,接近轩辕澜,不管这王爷到底是不是真的不举,她只有跟王爷多亲近一些,才有可能取而代之云珞王妃的身份。   可现在……   不等她回过神来,轩辕澜已经径自推着轮椅离开,叶清莹看着那个拒人于千里的背影,心中燃起一股浓浓的恨意,不由得咬牙自语道:“轩辕澜,总有一日我叶清莹一定要成为你堂堂正正的王妃……”   “哼,你觉得有可能吗?”耳边传来一声嘲讽。   叶清莹心头一慌,回转过头,却看到叶云飞正一脸鄙夷地看着她,不由得将怒火发泄到他的身上:“你可别忘了,你是叶家的长子,我的长兄。他日我若成为楚王妃,对哥哥你可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哥哥何况泼我冷水?”   叶云飞眼底掠过一丝不屑,毫不客气地说道:“我可不是在泼你冷水,我只是想要提醒你,楚王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你最好收起你那些心思,乖乖跟我回京才是。”   “大哥,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叶清莹一脸的不敢置信,压低了声音质问道:“莫不是大哥忘记大娘的叮嘱?你可知道,你我此行可是关乎了叶家的荣耀……”   “哼,你以为你我真的有那么重要?”叶云飞对叶清莹的话简直是嗤之以鼻,自嘲地说道:“我们代表的只是叶家的耻辱,而不是荣耀。真正带给叶家荣耀的,只怕只有叶婉莹。”   说到底他和她都不过是叶家的棋子,为了所谓的叶家荣耀,他们不过只是牺牲品罢了。   他的反应却让叶清莹的脸色变得狰狞,她不敢置信地摇头道:“大哥,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叶云飞皱眉看着她,苦口婆心地劝道:“清莹,你听我一句,跟我回京吧!不要在这里再苦苦纠缠下去。就算你成了楚王的侧妃又能如何?你可别忘了,你终究都是皇上赏赐给楚王的,你我出生叶家,难道不明白这楚王和皇上之间是什么关系吗?”   “那又如何,那前朝之事岂是我一届女流之辈所操心的?”叶清莹眼神闪烁。   叶云飞又怎么会不明白,他苦笑道:“你真的这么想的吗?”   叶清莹一时无言以对,好一会,才又咬了咬牙,冷声说道:“大哥,我与你不同。你是叶家的嫡长子,皇后的亲哥哥,想来不管你听不听大娘的话,大哥将来的仕途都会是一帆风顺。可我不是,我不过是叶家庶出的女儿,跟你回京我又能如何?”   “你可以嫁一个寻常的官宦人家,做个正妻,想来你出生相府,旁人也决计不敢欺负了你去……”叶云飞不死心地说道。   叶清莹却是一个劲地摇头,冷笑道:“不,我不会走的。大哥你不要再说了,这楚王府我是呆定了,你可别忘了,我现在可是楚王亲自封赐的侧妃……”   “清莹……”叶云飞眉头紧蹙。   叶清莹已经昂着头,转身离开。   叶云飞并没有错过她转身那一瞬间,不甘心的眼神。那一瞬间,叶云飞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想必,叶清莹所受的并不只是郁琬的叮嘱,更多的,是来自她自信心中对权势的渴望。   叶云飞不由得暗暗摇头。   轩辕澜径自回了书房,才对着空气说道:“王妃,出来吧!”   云珞心中暗暗赞叹,虽说她换了一具身体,可以她的身手就算是一般习武之人都未必能够发现她的存在,至少刚才叶云飞就没有发现她。   可轩辕澜却是一脸的笃定,想必是早就发现了她的行踪,这不禁让云珞对他的欣赏又多了一份。   不过,心中虽是赞叹,可云珞现了身,却故意摆出一脸吃味地说道:“我原以为容怀面对美人儿是坐怀不乱,却没想到容怀不过是知道我躲在暗处,故意做给我看的罢了。”   说着,还故意摆出一副自怨自怜的模样。   那煞有其事的模样,让轩辕澜心中不由得赞叹。他强忍着笑意,努力配合道:“唉,爱妃这可是冤枉我了,其实我的心中只有爱妃,天地可表,爱妃若是不信……”   “不信又当如何?”云珞挑眉问道。   “不信?”轩辕澜挑了挑眉,突然一跃而起,云珞一时没反应过来,再回过神来,竟已被他硬生生地逼退到墙角。   两人四目相对,云珞的脸“腾”地一下涨的通红。   “你,你干什么?”纵然见惯了风雨,这一瞬间云珞也慌乱的不知所措。   轩辕澜却是一脸无辜地说道:“爱妃刚才说不信我,我总要让爱妃看看我的一片真心嘛!”   “你先让开。”暧昧的气氛让云珞只觉得呼吸困难。   轩辕澜本来只是单纯地想要逗逗她,谁知道,当一向嚣张跋扈的她这般羞涩的模样落在他的眼底,他不由得有一瞬间的恍惚。   鬼使神差,下意识间他竟缓缓地低下头吻了下去。   云珞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完全忘记该如何反应。   不过只是一个亲吻而已!这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可是不知道为何,那唇间传来的酥麻感,竟让她一阵晕眩。   她呆住没有反应,他却对那香甜的感觉欲罢不能,直到快要呼吸不上来,轩辕澜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不甘心地调笑道:“傻瓜,怎么连呼吸都不会?”   话虽如此,眼底却是掠过一丝惊喜。   云珞分不清是这个身体残存的本能,还是自己心头的不服气,她挑了挑眉,突然瞪大双眼,迎上轩辕澜的薄唇。   这突如其来的进攻让轩辕澜一脸的错愕,就在他回过神来准备享受这幸福时,她却蓦然睁开双眼,那眼中浮现的狡黠让他不由得皱眉。   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狠狠地咬了一口,随即抽离,然后不以为然地擦了擦自己的嘴巴,故作无谓地说道:“我还以为容怀的水平高超,原来也不过尔尔嘛!”   轩辕澜吃痛地捂住嘴巴,看着云珞那难掩得意的模样,心中是又气又恼。等唇间的疼痛稍稍褪去,才挑衅地说道:“看来爱妃是真的想要看看本王的实力……”   说着,更是坏坏地上下打量了她。   ☆、第六十二章 暧昧   云珞到底是女人,面对轩辕澜这样挑衅的眼神,心头不由得一缩。   轩辕澜看出她的心虚,再次故意欺身而上。云珞见状连忙紧闭上双眼,双手挡在胸前,急促地说道:“不要过来……”   她越是这样,轩辕澜却更是故意贴近几分,甚至凑到她的耳边暧昧地说道:“爱妃真的不想试试?”   云珞突然睁开眼,迎上他的视线,只见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云珞微微一愣,突然明白过来,他只不过是故意逗她!   云珞只觉得心头莫名一阵烦躁,她变了变脸色。   轩辕澜看在眼里,正觉得奇怪,却听得云珞嘲讽地问道:“王爷是将我当作了她,还是忘了她?”   她心头不舒,自然也不愿意让他好过。   果不其然,轩辕澜一僵,身体很快退了回去。   云珞松了一口气,可心里却更是莫名的失落。她低头,试图缓解心头的不快。   轩辕澜率先回过神来,正色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   云珞这才抬头,眼底的慌乱已经一扫而空,她警惕地走到窗前,透过缝隙打量了一下窗外四周,确定没有异样以后,才又走到轩辕澜面前,一五一十地介绍道:“卞梁山的事情白慕已经安排妥当,而且我们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这卞梁山所拥有的不但有可以铸造兵器的精铁矿石,还有部分的金刚石和金矿!”   “果然如此!”轩辕澜并不意外。   云珞反倒觉得奇怪:“怎么,难道你一早就知道?”   轩辕澜摇了摇头,略有迟疑后,才坦诚说道:“你可还记得当日我们离京之时,曾回云府小聚?”   云珞点了点头。   她又怎么会不记得,也正是那一日,她为了给轩辕澜和父亲创造机会私下交谈,特意引开了叶云飞。   也正是因此,她才会对叶云飞的态度变得复杂。   轩辕澜并没有察觉到她的走神,继续说道:“那时你问我,你走后,我会岳丈大人谈了什么,我当时确实对你有所隐瞒了。其实,当日他正是跟我交代这卞梁山之事。岳丈大人所说的倒是和你刚才所言相差无几。”   云珞不由得皱眉。   当年她还是沈青如的时候,随先帝前往这卞城,若不是当初在她在华夏国的时候接触过矿石,只怕也不会察觉到卞城山的异样。   可云衡不过是一名京官,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何况,照轩辕澜的话说来,其实他知道的比自己要多的多。云珞相信,如果不是白慕找来阿丘,她根本就不知道,卞城山其实还有金刚石与金矿。   轩辕澜见云珞一脸的凝重,连忙说道:“你不要瞎琢磨了,云大人当日叮嘱我不要将此事跟你说,就是担心你胡思乱想。你看你现在这样,看来倒是我不应该告诉你……”   云珞闻言连忙隐去心头的疑惑,摇头说道:“没有,我只是有些意外父亲告诉你的竟是此事罢了!”   她不想在轩辕澜面前表现出对云衡的猜疑,毕竟,云珞乃是云衡的女儿,如果她公然质疑云衡,只怕到了她这里更是解释不过去。   虽说她现在可以确定,轩辕澜对沈青如一往情深。可或许是心底的自尊作祟,越是如此,她越是不想对他坦诚自己的身份。   她不愿意,他会因为她是沈青如而对她的态度有所改变。   就算是喜欢……   云珞干咳一声,继续刚才的话题:“这样的情况,基本上来说,只怕是千载难遇,对我们的自是更有益处。不过……”   “不过开采上应该也更有难度吧?”轩辕澜已经接下话茬。   云珞点了点头,没有着急说下去,而是静默地看着他,似乎在等着他拿主意。   轩辕澜见状却是一笑,信任道:“不过想必这点小事,根本难不倒爱妃你的。”   云珞一阵懊恼,忍不住嘀咕道:“容怀倒倒是对我有信心的很。”   轩辕澜但笑不语。   云珞见状不得不叹息一声,无奈说道:“你倒是猜得没错,我与白慕他们几个已经商定好,放弃原本从中间入手的打算,决定先用炸药在精铁矿石比较密集的区域,先用炸药炸出一条隐藏的通道,开采出精铁矿石以后再说。”   冷兵器时期,想要权势,武器往往比金钱更好说话。   何况,依她猜测看来,只怕楚王有的是金子。眼下,倒是不用急着开采金矿。   轩辕澜略做思量,随即点头道:“嗯,眼下确实武器更重要。”   “听说你已经寻了铸造兵器的高手?”云珞突然问道。   轩辕澜面露惊讶,愣了愣,随即苦笑着摇头叹道:“你的消息果然灵通,我突然庆幸,还好我不是你的敌人。”   云珞耸了耸肩,嘴角微扬,毫不掩饰得意地说道:“你可曾听说江湖上最近刚冒出的情报组织?”   “归云冀?”轩辕澜不敢置信地说道。   云珞点了点头,淡淡道:“没错。”   轩辕澜不禁皱眉,云珞连忙说道:“我是觉得现在我们人在卞城,虽说是山高皇帝远的,可相对而言,我们的消息也闭塞的多。所以情报尤为重要。而归云冀会为我们提供一切想要的情报,更重要的是,它还会为大秦的各路人员服务。”   轩辕澜突然明白过来,为何来卞城这么远的地方,云珞却并没有带上白银他们,原来是早已经安排了任务。   只是他却是忍不住好奇地问道:“既然是情报楼,你为何没有安排白金去?”   云珞会心一笑,反问道:“为何要安排白金去?”   轩辕澜微微蹙眉,下意识地说道:“白金他到底是御龙使……”   云珞摇了摇头,笑道:“容怀,五白皆是御龙使之一。”   轩辕澜脸色有些尴尬的。。   云珞继续说道:“而现在御龙使其中之一木青可正在保护着郁大人安危呢!”   “木青?”轩辕澜眼睛骨碌一转,立即明白过来:“白图?”   “容怀真聪明。”云珞半真半假地夸赞道。   轩辕澜摇了摇头,倒是真心夸奖道:“想来我这也是算不得什么,比起来,还是爱妃更懂得知人善用。”   云珞难得没有谦虚,而是收敛起笑意,正色说道:“眼下的问题是,这卞城虽说是离京城很远。可到底耳目众多,我怕到时候就算是容怀在王府中制造出动静来,并没有能掩饰掉爆炸声。尤其的是叶云飞……”   云珞脸上满是担忧。   轩辕澜连连点头,却是不急不缓的模样,他相信她既然已经提出问题,定然是已经有了解决的法子。   云珞顿了顿,果然又说道:“我想过了,想要瞒过那几个大家闺秀倒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她们也许根本没有见识那么多,就算是听到爆炸声,有可能已经下破了胆子,根本不会去多想。可叶云飞却是不同,与其说想办法去打消他的疑虑,我倒是觉得不如将他引出卞城。”   “可依我看来,叶云飞暂时并没有回京的打算。”轩辕澜挑了挑眉。   云珞点了点头说道:“如今新皇登基,边境并无战乱,自然皇上所有的担忧都在容怀你这里,不查出些什么,只怕并不会轻易撤回这叶将军。所以,与其等他主动离开,倒不如引他离开。”   “哦?”轩辕澜耐着性子,静候下文。   云珞却突然眼睛骨碌一转,狡黠地看着他,不着急开口。   轩辕澜不由得摇头,这会只怕她不定在打什么主意呢!   “说吧!又想让我怎么欺负你?”轩辕澜无奈地说道。   云珞随即莞尔一笑道:“那就要看容怀的呢!”   那无辜的笑容配上坏坏的眼神,却让轩辕澜眼前一阵恍惚,他不由得叹道:“看来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与她能够成为挚友,想来也是因为你和她其实有很多想象的地方吧?”   曾几何时,他也曾在沈青如的脸上见过这样自信中带着一些调皮的神色,正是那些不经意的瞬间,才让他这么多年对她的爱欲罢不能。   如今,云珞在他面前如此笑着,他却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喃喃说着,云珞却是突然变了脸色,略有不快道:“我是我,她是她。”   轩辕澜见她似动了真怒,一下子回过神来,想要解释。   云珞已经一跃而起,转眼消失在眼前。   轩辕澜心头略有懊悔,却又无计可消,也只摇了摇头,一声长叹。   ☆、第六十三章 回府   云珞回到木屋之时,紫韵正缠着白金团团转,而白金则是一脸无奈地直抓头。当看到云珞的身影时,白金顿时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连忙大呼道:“老大,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可要被这丫头给逼疯了。”   白金已是快而立之年,而紫韵在他眼中不过是个青涩的小丫头。他不怕跟其他几兄弟插科打诨,可唯独对紫韵这样的小丫头束手无策。   送走阿丘以后,紫韵发觉老大不见了,就缠上了他和白慕。可白慕那家伙却找了个借口,说是要去打探地形,径自离开,硬生生地把他留给了紫韵。   一开始他还能稍微稳住紫韵的情绪,可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紫韵已经说了不下于百个可能会遇到的危险,要不是白金坚信老大的能力,只怕早就被她给吓得心脏病发了。   这会看到云珞安然无恙地回来,白金差点没哭出来。   紫韵顿时脸色一红,不过看到云珞安然无恙地出现在眼前,她倒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她不理会白金的咋呼,走到云珞的身边,仔细端详了一番,确定她没有丝毫的伤损,才略有不满地说道:“王妃,你这是去哪了,你知不知道,你这突然不见了,可吓坏我了……”   “我没事。”紫韵的担心,让云珞心头一阵暖意。可她的情绪不对,话一出口,不由得自带一股冷意。   白金看出她心情不痛快,不敢多问,乖乖地退到一边。   紫韵却是愁眉苦脸的模样,在她看来,想必王妃还在为早上的事情在苦恼。她蹙眉,琢磨着该想个什么样的法子,能够说服王妃回府。   却突然听道云珞淡淡丢下一句:“走吧!”   说完,在紫韵错愕的眼神中,又转头离开。   白金看着紫韵傻愣着没有动弹,不由得拧了拧眉头,上前轻戳道:“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跟上去?要是老大再不见了,你可别找我呀!”   紫韵这才回过神来,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前,一边慌慌张张地问着:“王,王妃,我们这是去哪啊?”   “回府。”云珞头也不回。   声音虽是不大,却是不偏不倚地落在白金的耳中。他下意识地挑了挑眉,悄然退了下去。   而紫韵却是一路小跑,一边追着云珞的脚步,一边一个劲地问道:“王妃,你,你是说要回王府吗?”   云珞猛然停下脚步。   紫韵一时不察,直直地撞了上去,那娇俏的鼻梁狠狠地撞在云珞的背上,生生地逼出两滴眼泪,不由得一脸无辜地唤道:“王妃……”   云珞哭笑不得地问道:“你难道不想回王府?”   “不,不是的。”紫韵忙不迭地摇头。   这王妃本来就不应该四处乱跑,而是应该安安分分的留在王之中。只是紫韵一时不明白,为何这王妃之前那一副大有永远不想回去的架势,这会怎么出去了一趟,却莫名地转变了……   “既然不是,还不快走?”云珞故意拉下脸色。   随即,扭转过头。   紫韵这一次不敢迟疑,连忙跟了上去。   王府别院,柳苑。   卞城不必京城,楚王住的别院环境自是比起京中差了许多。除了王爷和王妃所住的地方,这柳苑几乎是整个府中最好的院子。   虽说都是在京中见惯了好地方的大家闺秀,可在到了卞城,却还是不由得艳羡这成了侧妃住进柳苑的叶清莹。   相比起,礼部尚书家的二小姐宋萍的深沉,兵部侍郎府中出来的六小姐柳如烟这会难掩妒意。   在她看来,这柳苑更应该由她来住。   当日一同被皇上赏赐给了楚王,她心心念念地想要压制住叶清莹。毕竟人家是相府的小姐,而她爹才不过是个的区区的兵部侍郎。   可她还没来的及出手,这叶清莹却已经一眨眼成了侧妃,而她们几个还是沾了她的光,才被名正言顺地留了下来。   柳如烟越想越气,说起话来自然免不了酸溜溜的:“唉,到底是叶姐姐命好,不但投胎的时候长了眼睛投在了丞相府中,现在更是倍受王爷宠爱,真是叫人羡慕!”   叶清莹眸底掠过一丝尴尬,落在宋萍的眼中,顿觉痛快。   在宋萍看来,这叶清莹虽说是丞相家的小姐,可到底是个庶出。可她却是不同,她爹爹的官位虽是比不上丞相之位,可她却是嫡女。所以在这几人之中,宋萍至始至终有一种优越感。   何况在她看来,这刚刚入府,以后王爷会宠爱谁,可还是说不定的事情。   而叶清莹眼底的那一丝尴尬,更是坚定了她的想法,宋萍假意干咳一声,随即将手中的帕子放在嘴边,挡住忍不住扬起的嘴角。   “妹妹说笑了,比起我来,妹妹你更显得娇俏可爱,想来王爷只不过是一时没有注意到,他日妹妹的宠爱定然在我之上。”叶清莹佯装客套,不经意间却也是带着一丝羡慕。   在她们几人之中,柳如烟在长相上确实更甚一筹。宋萍虽不是长女,却是宋家的嫡女,长相上也更偏向端庄大方,而她亦如她的名字,也只能算是清新。可这柳如烟却有着一副狐媚的眸子和玲珑有致的身材。   叶清莹迫不及待想接近轩辕澜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怕轩辕澜看上这柳如烟的美貌,到底,外人盛传王爷偏宠王妃,可王妃的长相却实在是难以启齿。   男人嘛……   好在,她总算是拔了个头筹。只是她们留在王府中,到底是个隐患。叶清莹微微低头,眼底浮现出一丝阴狠。   柳如烟空有长相,却没有什么心眼。听叶清莹这么夸自己,顿时飘飘然,倒是不客气地说道:“那倒也是,我爹说了,王爷一定会喜欢我这样的。”   宋萍心中暗嘲一声:愚蠢。   其实本是她拉着柳如烟一同来找叶清莹,说是走动走动,多增加一些姐妹之情。其实宋萍是想着,这王妃不在府中,王爷又刚刚宠幸了叶清莹,或许会在这柳苑。   却没有想到,来了这半日,根本连王爷的影子也没有见到。   宋萍心中有些失落,却又有些高兴,想来叶清莹也未必有多么的受宠爱。她心生去意,可这柳如烟却是一副想要跟叶清莹攀比的架势,她也顺势留下来看看戏。   可短短几句话,柳如烟的愚昧已经显露无遗。   宋萍本想拉拢柳如烟来对付叶清莹,可这会冷眼旁观,她立即果断地放弃了想要拉拢柳如烟的想法。   她抬头,无意间对上叶清莹的视线,却看到叶清莹嘴角微样,眼底不掩算计,连忙低下头去,隐去眼底的光亮。   柳如烟对这细微的举动自是毫无察觉,她依然忿忿地说道:“我就不明白了,自从我们被赏赐给楚王,进了王府,又一路随着王爷来到这卞城,王爷却看都不看我们一眼。反倒是对那既没有礼数,又相貌丑陋的王妃宠爱有加,幸亏叶姐姐厉害,不然我们只怕都白白被打发回京了……”   “柳妹妹……”叶清莹压低了声音,皱眉警告道:“这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虽说王妃的长相难看是不争的事实,可这样随意议论,要是叫王妃听了去,只怕她们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叶清莹胆子虽大,可想起受的鞭子,却还是不免心有余悸。   柳如烟却冷哼一声,不以为然道:“怕什么,她又不在府中……”   这话音刚落,叶清莹贴身的丫鬟杏花已经跑了进来,慌慌张张地嚷嚷道:“不好了,不好了,王妃回府了……”   “什么?”叶清莹顿时‘腾’地一下站起身子。   宋萍却一把拉住她,抬起眸子,若有所指地看着她,轻唤道:“姐姐……”   ☆、第六十四章 争风吃醋   叶清莹这才回过神来,轻咳一声,缓缓地坐了下来,眼神却若有所思地落在宋萍的身上。   宋萍看在眼里,却不露声色。   刚才她其实已经做了决定,虽说她心底瞧不上叶清莹,可现在的形势却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决定在形势对她有利之前,先依附叶清莹,所以才会出手拉住差点没按捺住的叶清莹。   只是,她也知道,心思如叶清莹自然不会那么容易相信她。   她微微挑眉,仔细问道:“这王妃回府,可是王爷派人去寻的?”   杏花愣了愣,随即摇了摇头,说道:“好像不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好像不是?”叶清莹面露不悦。   杏花连忙说道:“不是,奴婢刚才看到,是王妃自己回府的。而且回府以后,并没有去见王爷。不过……”   “不过什么?”柳如烟迫不及待地问道。   杏花看了叶清莹一眼,见她微微点头,才又说道:“不过奴婢倒是看到王爷身边的小厮一直守在大门处,见王妃回府以后,便跑向书房的方向,想必是去给王爷报信去了。”   柳如烟的脸色立即变得很是难看。   如果真如杏花所说,这王爷派了贴身的小厮守着,想来还是在意王妃的行踪的。这样的认知,让她心中不快。   叶清莹心中同样不快,只是被宋萍刚才那么一拉,她已经完全地冷静下来。何况,王爷的警告言犹在耳,这会她要是再闹出什么动静来,只怕对她没有丝毫的好处。   可眼下王爷和王妃冷战,却是最好离间的机会,如果不借机打压王妃,只怕到时候王爷和王妃一和好,她就更没了机会。   叶清莹冲着宋萍悄然使了一记眼色,宋萍顿时心领神会,叹息道:“要说这王妃回府,免了王爷的担心,倒是好事。只是可惜了如烟妹妹……”   “此话怎么说?”柳如烟果然皱眉问道。   宋萍佯装欲语还休看了叶清莹一眼。   柳如烟已经不耐烦地催促道:“宋姐姐,你倒快说说,为何是可惜了我?”   叶清莹见状连忙说道:“是啊!宋妹妹,我们如今都是姐妹,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宋萍一脸为难地说道:“这话本不该我说,我刚才不过是心中觉得惋惜,所以一时脱口而出……”   “好姐姐,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点说罢!”柳如烟眉宇间难掩不耐,却故作俏皮地摇晃着宋萍的手臂。   “唉……”宋萍又是一声长叹,这才说道:“之前我听王爷吩咐说是今夜要让如烟妹妹侍寝的,只是眼下王妃突然回府,怕是……”   “哼,这话倒是说的好生奇怪,王爷要宠幸谁,难道还要王妃说了算?”柳如烟听到宋萍说王爷要宠幸自己,早已经心花怒放。可又见她一脸担忧不已的模样,不免不服气说道。   叶清莹却摇了摇头叹道:“宋妹妹的担忧倒不是没有道理,这王妃善妒是出了名了。想想这昨日我也不过是因为王爷喝醉了,才被宠幸。结果却白白挨了王妃的银鞭,若不是家兄挡着,只怕今日未必有命坐在此与妹妹们说话了。”   “是啊!妹妹可别忘了当日我们刚入王府的时候,王爷是如何答应王妃。”宋萍好意提醒道。   柳如烟皱了皱眉,却还是不死心地说道:“可现在你我不都是这王爷的侍妾,叶姐姐更是仅次王妃的侧妃,想来王爷当初也不过只是敷衍王妃而已!”   “且不说这王爷心思如何,你刚才也听杏花说了,这王爷的贴身小厮已经去给王爷报信去了。想来王爷早上也不过是跟王妃置气,这会说不定正马不停蹄从书房往王妃住处赶呢!妹妹觉得这般情形,今夜王爷还会派人过来请妹妹吗?”   “岂有此理!”柳如烟一掌拍在桌子上,愤然起身。   “唉!妹妹也不要生气,到底人家是王妃。”叶清莹假意规劝。   她越是这么说,柳如烟越是不服气。   “王妃又如何?大秦朝可没有规定,这堂堂的一朝王爷,只能宠幸王妃一人。”柳如烟不屑地起身,气焰嚣张地说道:“今日我柳如烟就要叫看看,王爷到底会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叶清莹心头暗喜。   虽说她已经料想到,柳如烟此去定是无功而返,可这到底是可以挫挫云珞嚣张的气焰,也可以扫除一些障碍。怎么看对她有利而无一害。   正捉摸着,柳如烟突然停下脚步,狐疑地看向宋萍。   宋萍心中‘咯噔’一下,却故作镇定,假意劝说道:“妹妹还是别去了,何苦要跟王妃斗,到底我们姐妹不过是王府区区的侍妾……”   “哼,侍妾又如何?昨日叶姐姐与你我一样,不过是皇上赏的,在这王府中没名没份的,今日不也成了侧妃。”柳如烟不以为然,却还是不信任地问道:“只不过妹妹刚刚突然想起来,这宋姐姐是如何听得王爷说要宠幸我的话来?”   柳如烟倒没有傻到那份上。   叶清莹略有担忧地看向宋萍,却见她不慌不忙地抬头说道:“话既然说道这份上,我也就不瞒二位姐姐了,其实我本是想着趁王妃不在府中,去书房找王爷。谁曾想,却听到这样的话。我虽说心有不甘,倒也是有自知之明。到底我的长相不如妹妹……”   叶清莹眼底掠过一丝赞许,却亦难掩担忧。   在她看来,这柳如烟并不足以为惧。可这宋萍却是说不好,如果她是诚心相助自己,或许她倒是多了一份能赢了云珞的把握,反之亦然。   而柳如烟听了叶清莹的话,顿时一扫心头的疑惑,得意地笑道:“姐姐放心,既你坦然待我,他日妹妹定不会忘记姐姐。”   说完,扭着曼妙的身躯扬长而去。   宋萍看着她的背影,赞叹道:“如烟妹妹的风韵眼下倒是无人能及。”   叶清莹挑眉,同样赞道:“依我看来,还是妹妹的蕙质兰心更让人喜欢。”   叶清莹刻意加重了喜欢二字,宋萍又怎么会听不出来这其中的意思?她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说道:“姐姐繆赞了,不管怎么说,姐姐可是相府出来的,比起姐姐的聪慧,妹妹可比不上。”   “你为何要帮我?”叶清莹干脆开门见山。   宋萍却摇了摇头,否认道:“姐姐说错了,我并不是在帮你,而是在帮我自己?”   “哦?”叶清莹故露不解。   宋萍笑说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妹妹还是懂的,如果不是姐姐成了这侧妃,我宋萍又如何能留在王府成为侍妾?”   “呵呵!”叶清莹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说道:“既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那妹妹又何苦骗如烟妹妹,她倒是单纯的很。”   “单纯?难道不是愚蠢吗?”宋萍却不屑地说道:“何况,姐姐又怎么会认为我在骗如烟妹妹?”   “王爷并没有说过今日会宠幸她的话。”叶清莹肯定地说道。   宋萍脸上全无慌乱,而是笑着点了点头道:“王爷确实没有说过,不过,这日子久了,可就不好说了。”   叶清莹沉思一刻,随即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不由得点头道:“你说的倒也不无道理。只是,今日如烟妹妹前去,怕是要惹恼王爷了,妹妹你于心何忍?”   宋萍却摇了摇头,说道:“只怕未必。”   “你的意思?”叶清莹不解地皱眉。   宋萍叹息道:“依我看来,这外面的传言只怕并不虚,虽说不知道为何,可王爷对王妃应该还是宠爱的很。可今日王爷却偏偏要跟王妃生气,怕是跟姐姐的兄长脱不了关系?”   “大哥?”叶清莹一时没有明白过来。   宋萍耐着性子继续说道:“姐姐想想,当日我们在途中遇刺,王爷却突然丢下王妃和叶将军,先行离开。而王妃前脚刚到,王爷却突然变卦,要封赏我们几个,难道不奇怪吗?”   叶清莹沉吟片刻,缓缓道:“你的意思是,王爷吃醋了?”   宋萍点了点头,说道:“想来应该是如此,所以王爷今日有可能只是故意气王妃。而现在王妃又自己闷声回了府,保不齐王爷不会继续借着如烟妹妹跟王妃置气。”   “要依你这么说,我们不过只是王爷气王妃的幌子?”叶清莹的脸色有些难看。   不过虽不愿意承认,可仔细想想,宋萍分析的倒也十分在理。   “是。”宋萍毫不客气地说道。   叶清莹顿时一阵懊恼:“那我们岂不是没有机会?”   “呵呵……”宋萍却是摇头轻笑。   叶清莹不耐地皱眉催促道:“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话快说。”   宋萍微叹一声,挑明了说道:“姐姐可是聪明人,这会怎么自行乱了阵脚。这王爷虽说是心系王妃,想要故意气气王妃,难道我们就不会以假乱真么?”   听她这么一说,叶清莹这才冷静下来。   借刀杀人,确实是好计。   只是到时候如果柳如烟受宠?   宋萍看出她的担忧,笑着安慰道:“姐姐放心,她不必王妃,终究成不了什么气候!”   言下之意,眼前这云珞才是她们的眼中刺。   叶清莹点了点头,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不由得皱眉问道:“我有一事倒是不解,妹妹今日可真去找过王爷?”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宋萍,却见宋萍嘴角勾勒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反问道:“姐姐觉得呢?”   叶清莹立即拉下脸,不快地问道:“妹妹这是何意?”   “呵呵,你我姐妹都是出自大宅子里,总要给自己留一手不是吗?”宋萍倒是毫无畏惧。   叶清莹心中不快,却也是无言以对。   一夜无话。   ☆、第六十五章 剑拔弩张   翌日一早。   叶清莹就被一阵吵闹之声给惊醒,她隔着纱帐,低声问道:“可是王妃那边又出了什么事?”   杏花连忙上前回道:“奴婢不知,不过听动静好像是。”   叶清莹正皱眉,却已经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不得她回神,宋萍的声音已经传来:“姐姐倒是安逸的很,昨日大早姐姐跪在王妃门前,这府中大大小小的人物可都是去看了热闹。怎么今日王妃院子里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姐姐却还在睡觉?”   “王妃门前?”叶清莹一边起身,一边轻笑着问道:“难不成这如梅妹妹也向我一样亲自到王妃门前去负荆请罪去了?这王妃这次应该没有动鞭子吧?”   宋萍却只是笑而不语,叶清莹心中狐疑,宋萍却挥了挥手将杏花打发到一边,亲自上前,替的已经坐到梳妆台前的叶清莹熟稔地挽了个发髻,一边幽幽地说道:“姐姐你我这次可真是低估了这如梅妹妹,她可比你我高多了。不但受了王爷恩宠,更是胆大地跑到王妃院子里耀武扬威去了……”   “不可能……”叶清莹脱口说道。   宋萍挑了挑眉,不解地问道:“姐姐是不信我说的,还是不信如梅妹妹的胆子?”   叶清莹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口,她总不能说,其实她只是质疑柳如梅是否真的得了王爷的恩宠吧?   王爷虽说是亲口说他不举,可谁又能保证那不是王爷故意说的?   叶清莹沉吟片刻,还是决定不说出心中的疑惑,而是转过话题问道:“那现在的情形如何?”   宋萍的手微微一顿,继续说道:“不知是不是昨日经姐姐的事情一闹,王妃心中对王爷有所失望。本对于如梅妹妹受宠一事,倒并没有十分在意。可是……”   “可是如何?”叶清莹迫不及待地问道。   宋萍仔细地替叶清莹选了一根金钗,一边慢慢地插上,一边幽幽叹息道:“要我这如梅妹妹也正是的,就算是仗着王爷恩宠也不该再三去招惹王妃。她见王妃对她爱理不理的模样,竟硬生生地拿王妃身边伺候的紫韵出气。那紫韵本就面容有损,如梅妹妹更是夺了王妃手中的银鞭,狠狠打在那紫韵的脸上。”   “竟有此事?”叶清莹语气急迫,脸上却无一丝担忧,反倒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宋萍摇头说道:“我倒是没有在场,不过我身边的小丫头却是跑去看了,听说紫韵那丫头的脸上顿时皮开肉绽,当即昏了过去。王妃的怒火可想而知,夺下鞭子说是要活生生打死如梅妹妹呢!”   杏花端着铜盆过来伺候叶清莹洗漱,听闻此言,不由得一慌,水撒了大半。   叶清莹不悦地训斥道:“慌什么,冒冒失失的,真是叫人闹心。”   杏花连忙讨饶。   宋萍见状,摇头笑道:“姐姐也别怪她,我才听闻这消息的时候,也是骇了一跳,何况是她。”   叶清莹摇头说道:“妹妹也真是的,这种小事何须惊慌?”   宋萍颇感意外,不解地问道:“姐姐真的一点也不担心如梅妹妹?”   “唉!到底姐妹一场,我又怎么会不担心。”叶清莹微微蹙眉,叹息说道:“王妃的性子本就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可偏偏这如梅妹妹却要硬往上撞,担忧又有何用?不用猜也知道王妃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不过,我们几个到底是皇上赏赐的,就算是犯了错,一般的惩戒也就算了,性命攸关的事,只怕还是要皇上来定夺,又岂是王妃说打死就打死的?就算王妃一意孤行,想来王爷也是要拦阻的。”   “姐姐倒是没有猜错,王爷闻讯赶到,虽说是没有袒护如梅妹妹,可却是派人拦下王妃呢!”宋萍点头说道。   叶清莹洗簌完毕,听了她的话顿时挑了挑眉,嘴角微扬,浅笑道:“那么说来,我们现在去看热闹,才真正是好时机呢!”   宋萍却不太认同,蹙眉道:“姐姐不怕引火烧身?”   叶清莹叹息道:“你可别忘了,我们可都是一起入的楚王府,虽说这如梅妹妹恣意妄为,可到底姐妹一场,这个时候我们不挺身说话,只怕说不过去。何况,这如梅妹妹的父亲官位虽低,可到底与你我二人的父亲都是同僚,相互之间也是需要照应的,于情于理,我们都该去劝一劝王妃。”   说是相劝,那脸上却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神色,宋萍焉有不知之理?   叶清莹分明就是故意将这番话说与她听,前两次叶清莹深受银鞭之苦的时候,她们几个人可都是冷眼旁观的。   叶清莹不说,并不代表她没有记在心上。   什么彼此父亲之间是同僚需要相互照应,分明就是在暗中警告自己要听从她,否则父亲在朝中的日子不好过罢了。   心中虽是不快,宋萍却不得不满脸堆笑道:“姐姐说的极是。”   当她们一行人赶到云珞所住在的洛宛时,云珞手中的银鞭落在轩辕澜的手中,而她整个人则被两名侍卫挡住,柳如烟早已被吓得花容失色。   云珞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地喊着:“轩辕澜,我说了把银鞭还给我。”   轩辕澜紧紧地握着银鞭,心中却是另有所思。想当初,这根银鞭跟随沈青如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如今到了云珞的手中,却成了鞭打他这个楚王爷府中小妾的利器,倒是真正委屈了它了。   “轩辕澜……”云珞得不到回应,再次提高了音调。   轩辕澜这才回过神来,叹息道:“鞭子本王自然会还给你,可是你得答应本王,不许动手。”   “做梦。”云珞瞪大了双眼,忿忿说道。   轩辕澜眸色一紧,不悦地说道:“那本王就不能将这银鞭还给你。”   “难道紫韵就这么白白的叫人给欺负了去?”云珞恨恨地瞪着轩辕澜,一字一句地质问道:“想当初你答应我,这辈子只会宠我一人,可现在才到卞城不过数日,你就已经接二连三的封妃纳妾,现在还任由这些女人欺负到我洛苑来?”   轩辕澜摇了摇头,无奈道:“本王确实对不住你,今日之事,柳妃更是有错在先。本王“刚刚”也已经答应你,一定会处置柳妃,为紫韵讨回公道。”   “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啊!……”柳如烟连忙讨饶。   “闭嘴。”轩辕澜面露不悦。   叶清莹迟疑着想要上前,却听到云珞不依不饶地说道:“处置?如果你真的想要处罚她,就让我用这银鞭打死她,我倒是想要看看,以后还谁敢到我洛苑来耀武扬威?”   “你……”轩辕澜紧紧皱眉。   叶清莹和宋萍相视一眼,连忙上前。叶清莹位分高些,自是率先劝说道:“姐姐息怒,想来柳妃妹妹许是莽撞了些,伤了姐姐的人,可说到底也不至于要被打死,姐姐何必要让王爷为难?”   云珞却是一声冷哼,嘲讽道:“姐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云家只有我这么一个独女,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的妹妹?”   叶清莹顿时一脸的尴尬。   宋萍见状连忙帮衬道:“王妃息怒,叶妃姐姐也是一番好意……”   “好意?”云珞脸上的嘲讽却是更甚:“依我看来,只怕这柳如烟大闹洛苑,你们只怕也是脱不了干系。”   说着,突然一掌直接拍向叶清莹。   叶清莹只觉得眼前一阵疾风,下意识地闭上眼,大喊道:“啊……”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她只觉得手腕被人用力一抓,整个人转了一个圈,待站定身子以后,她才缓缓地睁开双眼。   原来是突然出现的叶云飞挡在了她的面前,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腕,另一只则挡住了云珞的进攻。   叶清莹虽怨怪他不肯相助自己。可是自己三番五次有难,却也是叶云飞挡在面前,心中还是有些感动,不由得张口道:“大哥……”   叶云飞并没有理会她,而是愧疚地看着云珞。   而一旁的轩辕澜却皱了皱眉。   “你也拦我?”云珞厉声质问。   叶云飞眸色微变,却还是说道:“王妃息怒。”   他并不是刻意与她为难,可叶清莹她们到底是皇上赏赐的,如果出了什么事,只会对她不利而已!   叶云飞与其说是在拦她,倒不如是真心想要护她。   可显然云珞并不领情。   “爱妃,本王知道紫韵受伤,你心中难过,可这件事本王自会有处置,你别再闹了。”轩辕澜眉头深锁。   云珞忿忿地收回手,不服气地看向他,挑衅地说道:“如果我说我不答应呢?”   轩辕澜目光如炬,厉声说道:“来人,给本王将王妃送回房间,没有本王的吩咐,谁也不许放王妃出来?”   “你要软禁我?”云珞不敢置信地问道。   轩辕澜试图解释:“本王并不是想要软禁你,只是,柳妃的事情本王自有定夺,等你消气了本王自会放你出来……”   “惺惺作态!”云珞一脸的鄙夷,鄙夷道:“你这一口一个柳妃叫的那么亲热,我又怎么信你会还紫韵一个公道?”   “云珞……”轩辕澜到底是阴沉下脸。   众人的视线皆是落在云珞的身上,她却更是高昂着头,不见丝毫的服软。   “王妃……”叶清莹在叶云飞身后怯怯地开口,换来的却是云珞的怒视。   轩辕澜见状唯有催促道:“还不快点动手。”   侍卫们迟疑地上前,却听云珞一声怒喝:“谁敢动我?”   轩辕澜还想再说,云珞已经一掌逼退朝她走来的侍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鱼跃,瞬间的功夫已经出了王府。   “叶将军,你立即给本王去把王妃追回来。”轩辕澜连忙吩咐。   叶云飞不敢迟疑,连忙使出轻功,一路追随。   ☆、第六十六章 离开卞城   不知是否是感受到叶云飞的一路追随,云珞一直到出了卞城才缓缓放下了脚程。待叶云飞真正追上她的时候,天色已晚。   “王妃,跟我回去吧?”叶云飞气喘吁吁地说道。   云珞却是充耳不闻,径自走向一所破庙,捡了些树枝,大有生火之意。   叶云飞心中虽着急将云珞带回去,可见眼前的情形,想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只要暗叹一口气,一把夺过云珞手中的树枝。   云珞皱了皱眉。   叶云飞叹息道:“这些事,还是让我来做吧!”   云珞眸色微变,倒没有说什么,干脆拍了拍手,径自找了一处干净的角落,坐了下来,半依在墙上,闭目休息。   许是跑得太累了,不知不觉中,她竟睡了过去。   叶云飞略有迟疑后,很快忙碌起来,不大一会的功夫不但升起了一个大大的火堆,更是很快在这附近找来了一只鸡和几条鱼。   云珞是被鼻翼间传来的香味给叫醒的,那是记忆深处熟悉的味道。   想当初,她们一同跟着父亲行军打仗,军营中的生活自是物质匮乏,她倒并不十分在意。可沈明如却时不时会想办法去捉几只野鸡,或捕几条鱼来给她打打牙祭。   在她决心要入宫之前,父亲原是有意要将她许给沈明如。   只不过,她的一颗心早已经寄托轩辕承的身上,沈明如对她的好意,她也只当作是兄妹之情。   在知道他其实是叶家长子之前,她心中一直对他是有所亏欠的。   只可惜,现在的她早已经不是沈青如,而他更不是那个对自己予给予求的那个沈明如了。记忆,不过只是南柯一梦罢了。   察觉到她醒了过来,叶云飞立即招呼道:“我烤了只鸡和几条鱼,王妃将就吃点吧!”   云珞起身,走向火堆边,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没想到你的厨艺看起来倒是不错的样子。”   叶云飞撕了只鸡腿递了过来,听到她的话先是一愣,随即摇了摇头,否认道:“没有,我并不会什么厨艺,只不过当初行军之时,经常会烤些东西罢了。”   云珞没有说话,接过鸡腿默默地咬着,不知为何,分明还是原来的味道,她却有些食之无味的感觉。   “怎么?不好吃?”叶云飞敏感地问道。   云珞摇了摇头头,老实地说道:“不,很好吃。”   “可我看你似乎难以下咽的模样。”叶云飞耸肩说道。   云珞苦涩一笑,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继续默默地啃着鸡腿。好一会,叶云飞叹息道:“其实你不用这样?”   “什么?”云珞不解地看向他。   只见叶云飞指了指她手中早已经找不到一丝肉的骨头,摇头说道:“就算是为了证明我做的确实好吃,你也不用如此。”   云珞这才回过神来,略有尴尬地丢掉手中的骨头,又自己动手取了一条鱼,顺着说道:“只能说你做的确实太好吃了。”   一来一往间倒是打消了几分尴尬。   叶云飞见她吃了差不多,才又说道:“王妃,现在外面天色以晚,你暂且委屈在这庙中休息一晚,我在门外守着,等明日天一亮,我们再回王府吧!”   “谁说我要回王府了?”云珞丢掉手中的鱼骨,不快地说道。   “王妃……”叶云飞皱眉,一脸的为难。   云珞却不以为然地冷哼道:“你想回去就自己回去吧!总之我是不会就这么回王府的。”   “王妃这又是何苦?你听末将一句劝,依末将看来,王爷对王妃和对那几位是不同的,王妃实在没有必要钻牛角尖。”叶云飞忍不住说道。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忍不住的惊讶。   云珞更是错愕地看着他,不解地说道:“没想到叶将军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叶云飞自己也没有想到,他平常并不是操闲心的人,却为何对云珞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不过话已至此,叶云飞只有继续说道:“属下说的都是实话,王妃还是慎重考虑是好!”   云珞却是挑了挑眉,莫名问道:“你以前可曾听说过我?”   “什么?”叶云飞一时不知其意。   云珞倒也并不在意,只是扬起嘴角,坏坏笑道:“你觉得我云珞会是那种听人劝的人吗?”   何况,她和轩辕澜苦心演出,为的就是要让她牵制着叶云飞,让他远离卞城。她又怎么可能会回去?   只不过这话她只是放在心中罢了。   叶云飞无言以对。   没错!虽说他对云珞的过往并无了解,可在京城之中,只怕没有人没有听说过云大小姐的恶名,本就长得平淡无奇,却偏偏个性嚣张跋扈。   叶云飞之前并未见过云珞,却也经常听府中的姐妹提起。当然,他倒是觉得有些夸大其词,想来这跟云珞自幼就轩辕澜定下的婚事多少还是有些关系。   真正见了云珞以后,他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她虽说嚣张的很,却并不是不讲道理。只不过她往往是用她自己的方式罢了。   想必不管换作是哪个女人,面对自己夫君的其他女人都不可能完全没有妒意。这女人之间的明争暗斗,他在相府见的太多,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道,这其实比男人之间的尔虞我诈有过之而无不及。   比起那些表面大度,其实心中却不知道暗藏了的多少坏水的女人,像云珞这般坦然表现出自己的妒意的女人,在他看来,反倒是真性情的可爱!   他记得,当初她也曾说过,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他初听这话的时候,情窦初开,天真的以为那个可以和她白首不相离的人会是自己。却没有想到,她一片芳心却是托付给了轩辕承,甚至为了他不惜进宫冒险。   他只好隐藏起自己的情感,默默地守护着她。   她天真的以为,为轩辕承付出一切,到头来可以换得双宿双飞,白首不相离的余生。他也以为,只要自己按照父亲的话去做,就可以保她一生平安,却没有想到得到的却是她与世长辞的噩耗。   到底,他没能够护的了她,反倒是亲手毁了真心待他的沈家。   思及此,叶云飞不由得咬紧牙关,暗暗握紧拳头。   云珞见他的眼神闪烁,沉默不语,不由得挑眉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回去的。既然叶将军想要回去,不如明日天一亮,我们就此别过。你回卞城,我自己回京城……”   “王妃,末将并不是着急回去,只是……”叶云飞连忙说道。   云珞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道:“好了,不要再劝我了。”   叶云飞微微挑眉,顿了顿,才又叹息道:“好吧!既然王妃现在不想回去,那么王妃就散散心再回去吧!只是末将必须守护在旁。”   云珞心中暗喜,却故作无谓道:“随便你。”   说完,扭头不再看他。   叶云飞忍不住端详她,忽明忽暗的火光打在她的脸上,让那张本来平淡无奇的脸上平添了几分柔和,竟有种说不出的美。   她跟她,分明就是南辕北辙的两个人,可是在某些感觉上。   云珞回头,对上他探究的视线,不由得一愣。随即冷下脸来,自嘲道:“怎么,是不是觉得我是个不可理喻的人?”   出乎意料的是,叶云飞毫不迟疑地摇头道:“不,相反,我倒是觉得像王妃这样真性情的人倒是不常遇见。不过,以前我倒是也认识一个人,就像王妃一样……”   云珞心头‘咯噔’一下,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说的那个人肯定就是沈青如。   她在心中暗中命令自己不要继续这个话题,可鬼使神差却还是忍不住问道:“哦?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叶云飞果然一阵沉默。   云珞心中暗嘲自己,很快说道:“我只是随口问问,你不想说就算了。”   没想到叶云飞却是苦涩一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想不想说的,她聪明漂亮,率真可爱……”   聪明漂亮,沈青如倒是担的起这样的赞誉。可是,如果说起率真可爱?   她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猜测错了,或许他想说的那个人并不是她?   虽并没有过太久的时日,可她分明记得,自从她一心想要帮助轩辕承夺得皇位时,她就已经是一个外面看起来明艳动人,心里确实阴狠歹毒的女人。   不管是不是她所愿,她都不能否认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错事。其实,如果沈青如是死在旁人的手中,她也许根本就不会想要报仇。   她死的不甘心,不过是恨轩辕承和叶婉莹的背叛罢了。   自然,还有不惜隐姓埋名藏匿在沈家的叶云飞!   云珞眼底掠过一丝恨意,口气也骤然降温,她冷声道:“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完美的人?”   叶云飞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径自说道:“怎么会没有,她就是。”   “她?她是谁?你倒是说说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竟然能有你说的这么好?”云珞不依不饶地追问。   叶云飞话到嘴边,却是一顿。   “怎么样?说不出来吧?”云珞故意挑衅道。   叶云飞皱了皱眉,脱口说道:“她就是前皇后,沈青如。”   到底还似乎她?   云珞眼底掠过一丝错愕,说出来的话却有些刻薄:“呵呵,叶将军还真是有趣。”   “王妃何出此言?”叶云飞面露不悦。   云珞冷哼一声,心一横,干脆揭穿道:“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这前皇后似乎有一个义兄叫做沈明如,我倒是没有见过此人,不过我倒是听父亲提起过一桩趣事,说这叶家的叶云飞将军竟长的跟沈明如有十分的相似呢?”   ☆、第六十七章 被围   叶云飞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煞是难看。   云珞看着几乎像是要发作的叶云飞,却是觉得心中一阵畅快。   这么多天,她面对叶云飞不能替沈家报仇,又不能质问,只能暗自恼火和生气,憋在心头,那种难受无法言喻。   现在说了出来,虽觉得有些冒失,倒是不后悔。   让她意外的是,叶云飞最终却是长叹一声,苦笑道:“我就是沈明如,而我正是用沈家的一切换了我现在的官位。”   他这么一说,云珞反倒是不知该如何接话。   “王妃定然是瞧不上我这样不堪的人吧?如果她还活着也一定恨死我了。”叶云飞干脆敞开心扉。   云珞暗暗咬牙,许久才抑制住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冷冷地说道:“这种事,我们这些旁人说什么也是无益,只要将军自己问心无愧便够了。”   “问心无愧?呵呵,问心无愧?”叶云飞自嘲的笑着。   依照多年的了解,云珞突然觉得,他应该是有难言之隐。脑海中这么一想,下意识间已经脱口说道:“难道你也是受制于人?”   叶云飞只觉得身体一僵,差一点点头承认。   云珞难掩期待地看着他,可他终究还是僵硬地摇了摇头,干涩地说道:“不,一切都是我做的。”   云珞眼底的希望被彻底的打算,目光顿时变得清冷。   “不管怎么样,都是我害了她。”叶云飞自顾说着。   云珞却是一声冷笑道:“你是说你害了沈青如?”   叶云飞不明白她的意思,却还是点了点头。   没想到云珞脸上的冷笑却是更浓,她微微眯起双眼,眼神中满是嘲讽地说道:“不,你说的不对,你确实是害了沈家的帮凶,你辜负了沈老将军。可是对于沈青如而言,你并没有害她,她的死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我不许你这么说她……”叶云飞目光一凛,伸手掐住云珞的脖子。   云珞的眼中却未有丝毫的惧意。   反倒是叶云飞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他颤抖着说道:“她,她是无辜的……”   “无辜?”纵然脖子上传来阵阵痛意,云珞依然扬着嘴角鄙夷地说道:“你说错了,沈青如一点也不无辜。你不过只是害了沈家的帮凶之一而已!最大的帮凶是沈青如她自己!如果不是她蒙蔽了双眼信任了不该信任的人,她又怎么会枉死?沈家又怎么会落得这般田地?”   “可是这一切并不是她所想的,她只是上了轩辕承的当……”叶云飞着急地说道。   话一出口,却不由得脸色一变。   他懊恼地松开手,难掩颓废地说道:“其实都是我不好,如果当初我把事情把叶婉莹和轩辕承的事情告诉青如,她一定不会执迷不悔,也不会枉死!”   叶云飞缓缓地闭上双眼。   云珞定睛一看,竟在他的眼角看到两滴清泪。她的眸色突然变得深沉,曾几何时,沈明如信誓旦旦对着她拍胸脯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   可现在……   云珞深吸一口气,暗自摇头。   到底还是他想的天真,他以为就算他真的说了,她就会轻易相信他的?现在回头看来,并不是轩辕承和叶婉莹的骗术有多么的高明。   一切不过都是她自己鬼迷心窍罢了。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云珞突然说道。   不管谁对谁错,再去追究所谓的责任已经不是那么重要。说到底,最可恨的人,还是轩辕承。   叶云飞犹如迎头一击,这才回过神来,看着云珞脖子上的那一道红印,愧疚不已道:“对不起,我刚才太冲动了。”   云珞摇了摇头,无力地说道:“行了,天色也不早了,还是早点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   白慕他们准备炸山的日子就定在这几日,她得趁着还没有开始,远远地领着叶云飞离了卞城才是。   叶云飞闻言立即朝庙外走去,云珞本想唤住他。不管是在华夏国还是后来的沈青如,她都将男女之别看的比较淡。   可她张了张口,却还是没有说出声来。到底,她现在是云珞,是楚王妃。   云珞守着火堆,辗转到后半夜才浅浅入睡。待天色微亮之时,又早早地醒了。她下意识地朝门外张望,却没有看到叶云飞的身影,不由得皱眉。   不过她倒也没有耽搁,而是亲自动手将火堆彻底地处理了一番,才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的地方却看到一个稍显破旧,却被洗刷的干净的木盆里装满了清水。云珞并没有多想,只是微微扯了扯嘴角,动手洗漱。   收拾妥当,还不忘对着木盆中的水面稍稍整理了一下头发。   等她一切都整理好后,叶云飞突然出现,而他的身后竟多了两匹骏马。   一眼看去,虽算不上最好的良驹,可在这地方寻来这样的骏马也是不易,云珞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她故意赌气从王府中跑出来,自然要装模作样,连马也不能骑。本还担忧这几日怕是走不太远,现在有了这两匹马,倒是大不一样。   “王妃,早。”叶云飞看到她,立即问好。   看他的神情,仿佛前一晚的什么话也没说过一般。云珞挑了挑眉,也装傻似地点头道:“早。”   “既然王妃不肯回卞城,而是要回京的话,我只好找了两匹马来,以免王妃受奔波之苦。”叶云飞见云珞的视线落在他身后的马上,连忙解释道。   云珞难得感激一笑。   不知是两人本就无话,还是之前的谈话横亘在她们的心中,一路沉默。   直到几日后,两人再次途径青县时,叶云飞突然又打开了话匣子:“当年她就是在这里救了我的命,那时候起,我就发誓这辈子都要保护好她。可到底,还是我食言了……”   云珞心思复杂,并未搭腔。   叶云飞许是得不到回应,也就讪讪地住了口。只是两人倒是默契地放缓了马蹄。   突然,山头上传来一声大笑:“哈哈,没想到果然是你,沈青如……”   童花?   云珞听到熟悉的声音,不由得一愣,他怎么认识叶云飞?或者,应该说是沈明如?   而叶云飞抬头,很快从人群中寻到那个目标,脱口唤道:“童花,怎么是你?”   果然是旧相识,云珞眼底的疑惑更甚。   童花朗声大笑道:“哈哈,怎么就不能是我?我可是花了重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消息,所以我早早在这守着,没想到果然被我找到了你的。”   花了重金?   云珞的眉头越皱越紧,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个收取重金交代出她们行踪的组织,只怕就是她一手创立的归云冀吧?   这白银,果然比起白金的贪财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了,这出卖情报都卖到她头上了。云珞心中暗自盘算着回去怎么跟白银秋后算账。   并没有察觉到,叶云飞已经悄然将她护到身后。   “王妃,等会若是打起来,你千万不要管我,这家伙不太容易对付。”叶云飞小声地叮嘱。   云珞回过神来,发现童花的人马竟渐渐在减少着包围圈,大有志在必得之意。   而叶云飞凝重的神色也显露了他对此役的重视性。   或许是之前对童花的印象还算不错,云珞倒是没有丝毫的惧意。   再说了,尽管她和叶云飞现在是敌友不分,可到底是一起来的,她决计没有道理抛下他独自走人的。   云珞心中这么想着,一开口却满是不屑地说道:“叶将军,本王妃不管做什么都自有分寸,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命令我了?”   叶云飞一心都放在一会怎么能够让她安全逃脱上,并没有理会到她话说的深意,只当她是那嚣张大小姐的脾气又犯了,着急地解释道:“王妃,末将并没有命令你的意思,只是……”   “少说废话,临阵脱逃算什么好汉?”云珞不耻地说道。   叶云飞这才明白过来,他不由得一愣。   云珞见状却是冷斥道:“还傻站着干什么?我看你跟他倒是旧相识,还不快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止了这场恩怨,也免得到时候动手惹得一身的臭汗。”   她说不以为然。   叶云飞却是微微摇头,叹息道:“这只怕是个死结,想要解开应该是不可能了。”   云珞扬眉,不死心地追问道:“我却是不信,你与他到底能有多大的深仇大恨,竟一点也没有转还的余地?”   叶云飞长叹一声,幽幽说道:“如果不是我,想必他也不用躲在这深山中,圈地为王,而是在江湖上呼风唤雨,王妃觉得这般的仇恨,可有化解的可能?”   云珞眉头微微蹙起,更加不解地问道:“你是朝廷的武将,怎么会跟江湖上的人惹上关系?”   要说这朝廷之人,跟江湖中的人有所关系,倒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可依照她对叶云飞多年的了解,他平日里除了军营中的兄弟,并没有跟旁人走的太近。唯一的,也不过就是叶婉莹罢了。   所以现在听的他这么一说,心中反倒是更加的疑惑。   叶云飞剑眉斜飞,目光如炬,嘴角勾出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却没有回答,只是再次叮嘱道:“王妃一定要记着末将刚才所说的,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叶将军才是皇上派来保护我与王爷的人吧?若是你有什么差池倒也罢了,可要是因为你丢下我,而害的我有所受伤的话,只怕楚王可是要怪罪的哦!”云珞却不以为然地威胁。   ☆、第六十八章 旧怨   “王妃,末将知道你是好意,可是这到底是我与他的私人恩怨,实在不该将王妃牵涉其中……”叶云飞急急地说道。   云珞却已经上前叫嚣道:“我说那个花爷……”   童花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是在叫他的时候,立即咋呼道:“什么花爷,我是童爷,童爷……”   虽离得有些距离,可童花那尖锐的声音传来,既有种震耳欲聋的感觉。   云珞无奈地掏了掏耳朵,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道:“好好,童爷,不过我说童爷,没想到才几日,我们又见面了。”   童花一听,两眼瞪大,仔细端详一番,才忆起前不久与云珞的相遇,不由得失声道:“你,怎么会是你?”   那脸上毫不掩饰的惊慌和隐隐透露出来的怯意,却是让叶云飞面露不解。   云珞到底不了解童花倒是没觉察出异样,反倒是调笑着说道:“难道你不是为了迎接我才特意来的吧?”   其实叶云飞的反应已经的清楚的说明,这童花是奔着他而来的。云珞不过是想借机插科打诨罢了。   云珞仔细想一想,这童花如果不是消息灵通,那就是背后有着指点迷津的高人。不然怎么可能每一次都这么准备地赵东啊自己想要找的人?   就算这一次她的猜测是准确的,童花是花了重金在归云冀买来的情报。上一次,她和白金被抓的事情,却是处处透露着玄机。   云珞捉摸不透。   只是她做梦都想不到的是,其实那一次童花说的信誓旦旦,其实不过是光撒渔网罢了。这些年,每每有人进入到那些武器埋藏的边缘,都会被童花给抓了过去审讯一番。   说到底,童花之所以可以这么肯定那些武器是她们的,不过是因为当时的她和白金面对武器时露出的渴望的眼神罢了。   那是对那些武器不了解的人,决计不会有的眼神。   云珞对童花琢磨不透,相同的,童花心中对云珞也是不知该如何面对。   他不敢确定云珞对自己身上的那琉璃蝴蝶到底有几分了解,因而行事谨慎,落在叶云飞的眼中自然看起来像是对云珞有所畏惧。   “王妃,你认识她?”叶云飞眉头深锁。   云珞点了点头,坦诚说道:“前不久曾有过一面之缘。”   此时童花也停下脚步,挥手下令众人也纷纷停步,顿了顿,才是一脸戒备地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上次说你是楚王妃,怎么会跟叶丞相家的公子在一起?”   “你倒是对这方面关心的很?”云珞挑眉反问。   童花妖艳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僵硬,许久,才不屑地冷哼道:“哼,不愿意说就算了。”   他一向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云珞见他生气了才正色说道:“我确实是楚王妃,而叶将军则是皇上派来保护楚王与我的,所以自然是我走到哪里,叶将军就得跟随到哪里保护我喽!”   童花眉头轻佻,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保护?可眼下这叶将军是自身难保,只怕是保护不了王妃了?不如,王妃先暂且退到一边,待童某报了旧日之仇,再送王妃回到楚王身边,可好?”   云珞嘴角微扬,不以为然地挑眉道:“如果我不同意呢?”   童花眼神一凛,厉声道:“那要是不小心伤了王妃,可就怪不得童某了。”   云珞突然长叹一声。   童花不由得皱眉,却听她突然朗声问道:“按照道理来说,既是童爷和叶将军之间的私人恩怨,我本不应该插手。可不管怎么说,我和叶将军终究是一路而来,我决计没有抛下他独自避难的道理。想来童爷也是江湖之人,总不至于陷云珞于不仁不义的地步吧?”   “王妃说的在理。可是……”童花冷笑一声,不屑道:“可是王妃不觉得,有时候明知不可为,还硬要帮忙,只是一种愚蠢吗?”   “你……”叶云飞怒不可遏,想要上前的,却被云珞一把拉住。   只见云珞挑了挑眉,脸上一脸不在意的模样,摇头道:“想来童爷只是误会了我的意思?”   “哦?”童花面露不解,眉宇间早已经流露出不耐的神色。   云珞耸了耸肩,无奈道:“我只不过是想问一问,童爷与叶将军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如果确实是不可原谅的事情,想来我也不适合插手。可若只是一些小事,我却撒手不管,只怕说出去,倒是叫旁人笑话了去。”   童花双唇紧抿,眼底掠过一丝阴郁,额上的青筋暴起,却没有开口。   而叶云飞身子微微一僵,迟疑了一会,才无奈说道:“此事王妃还是不要插手了,确实是我做的不对……”   “哼?不要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原谅你。既然你明明知道自己不对,当初为何还是执意去做?”童花一声冷哼,眼中净是不屑一顾。   叶云飞长叹一声,扯着嗓子说道:“你不要误会,我这么说并不是奢望什么。当年的事确实是我对不住你,可是,我并不后悔。”   “你说什么?”童花顿时红了眼。   云珞忍不住拉了拉叶云飞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她的目的是想要试图化解危机,可依她看来,这叶云飞却根本就是在挑衅童花,她担心他要是继续这么说下去,童花只怕会立即翻脸。   可叶云飞却并不理会她的阻意,继续说道:“不过叶某并不后悔,至于童爷要打要罚,叶某毫无怨言!”   “呵呵,不后悔?”童花一脸的嘲笑:“我要是没有听错的话,你刚才可是自称的叶某。既然你现在已经是叶云飞,叶丞相的长子!大秦朝的叶将军!你还好意思说是不后悔?”   叶云飞的脸色一阵潮红。   云珞心中顿时了然。   想来这童花与叶云飞结仇已久,更甚者,不但是叶云飞还是沈明如时结下的旧怨,还有可能与沈家有所关联。   她飞快地转动思绪,将过去所知晓沈明如做的一干大事情重新过滤一遍,突然脸色微变,喃喃脱口道:“莫不是他夺了你什么宝贝,童爷才会这般不依不饶……”   叶云飞不由得皱眉。   她怎么会猜到?   他来不及细问,童花已经咬牙切齿地回道:“你说的没错,他正是夺了我的宝贝,才害的成了如今这般不男不女的模样,难道我不应该找他算账吗?”   云珞不语。   心中却已经是百感万千,她恨叶云飞,只因他辜负了父亲的一番器重,是因为他是害得沈家家破人亡的帮凶……   可到底,他从不欠沈青如什么。   刚才她也只是猜测,童花的话却是证实了她的猜测。果然是因为当年的那一个世人追逐的绝世至宝,偷天转世丸。   当年,她在与夷敌一战中,被夷敌大战赫连宁一记银枪刺中胸腔,命悬一线。是当时的沈明如私自离开军营三天三夜,找来了这偷天转世丸才将她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   为此,沈明如身受重伤,整整昏迷了七天七夜。   醒来之时,第一句说的却是:你没事就好。   忆起过往,云珞不由得红了眼眶。   而世人传闻,这偷天转世丸之所以会叫做偷天转世丸,除了它可以另人起死回生,还有一个足以让人瞠目结舌的功效。   据说,只要服食偷天转世丸的人本身身体并无异样,只要在相隔七七四十九日之时,服食两颗,就可以偷龙换凤,改变自身的性别。   而偏偏这世上只有三颗偷天转世丸,而在这三枚药丸问世之时,第一颗已经被制造出来的人救了自己的挚爱,而另一颗正是当日被沈明如用来救了沈青如,最后一颗……   云珞的视线落在童花身上,上下打量,似乎明白了几分。   想来,当初童花已经服食了一颗,否则又怎么会更像一个女人?   如果真的如此,那么沈明如当日取的那一颗偷天转世丸,自然就是从童花手中得来的,这么说来,童花对他的恨意自是无解。   童花见她沉默不语,忍不住跺了跺脚,厉声道:“童某再说一次,王妃若是让开,我定不会为难你。可王妃若是执意想阻,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了……”   叶云飞拧眉,轻声道:“王妃,这是末将的私事……”   云珞却是深吸一口气,不顾叶云飞的拦阻,上前一步,神色凝重道:“我明白童爷的意思,想来这叶将军是对不住童爷的,否则童花定不会这般不依不饶……”   “哼,你明白就好,快点让开!”童花一声冷哼。   可云珞非但没有闪躲,反倒更加上前两步,摇头道:“不,虽说此时是叶将军的过错,可是我却是管定了。”   “王妃……”叶云飞皱眉。   童花更是瞬间变了脸色,眼神中虽有顾忌,却还是挥手咬牙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了,来人,把他们两个给我抓起来……”   一声令下,早已经将她们二人围成一圈的众人,立即纷纷而上。   叶云飞虽对云珞的决定不能认可,可这会多说也是无益,他尽力地将云珞护住,云珞心中对童花有些愧疚,手中的银鞭自是没能够发出十足的威力。   到底寡不敌众,没多一会,两人已经渐落下风,纷纷被押上。   童花见状,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声冷笑:“呵呵,得罪了!”   ☆、第六十九章 化解恩怨   “王妃,你这又是何苦!”叶云飞看着同样被捆绑住的云珞,还是忍不住叹道。   云珞扬了扬嘴角,没有说话,心中却在盘算着要怎么给五白发出求救的信号。可四下打量一番,却是没有想到好的办法,不由得眉头深锁。   叶云飞见状连忙说道:“王妃不用担心,这童花只不过是与我有仇,想来一定不会为难王妃的……”   “少说废话。”云珞故意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实则,她心中不知到底该如何面对叶云飞。   叶云飞微微皱眉,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听到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探究地看去,果然看到童花换了一身衣衫,领着一帮人远远过来。   他们被绑在山洞里天然形成的石头上,叶云飞用力一动,尖锐的石头擦在背上,隐隐作痛,可他根本顾不上那么许多,而是急不可耐地说道:“男子汉大丈夫,一个人做事一人当,童花你要是个男人,有什么问题直接冲着我来好了,快点放了王妃,否则我……”   “你能怎么样?”童花停下脚步,不以为然地反嗤道:“你现在只身难保,还能救的了谁?”   说完,挥了挥手,他身后的两人顿时搬着一张床上前,另外几人则把将叶云飞捆绑在石头上的那个绳子松开,然后不顾他的挣扎将他飞快地抬上木床,重新捆绑结实。   “别碰我……”叶云飞黑着脸,却也是徒劳。   云珞心中‘咯噔’一下,不由得脱口问道:“童爷,你这是想要干什么?”   童花高高扬起嘴角,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如果童某打探来的消息没错的话,楚王妃也算得上是性情中人……”   “不过是我性情一向嚣张跋扈罢了!”云珞很有自知之明地打断。   童花的眼底掠过一丝意外,不过很快恢复正常的神色,笑道:“王妃如此实在,反倒是证明了童某的消息没有错。既然如此,想必王妃定能理解童某,想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道理吧?”   叶云飞闻言,脸色顿时煞白。   云珞皱了皱眉,自然反应过来童花想要做什么,她也顾不得许多,一股脑地说道:“童爷,叶将军纵然是做过对不住你的事,可那到底已经过去了。何况,事出必有因,叶将军当年也是为了救人,他绝对不是故意想要害你的,你又何必如此不依不饶?”   “王妃倒是说的轻快,如果真如你所说,我今日一刀杀了他,回头说一声我并不是故意的,就可以什么都一笔勾销了吗?”童花瞬间翻脸。   云珞皱了皱眉,不满地说道:“童爷,你这分明就是不讲道理……”   “不讲道理?王妃可别忘了,现在你们可是落在我的手中,想要跟我讲道理?未免也太天真可笑了吧?”童花一阵嘲讽。   云珞还想再说。   却听得叶云飞咬了咬牙,厉声道:“童花,当日确实是我做的不对,既然你想要出气,你大可一刀杀了我,我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杀了你?”童花突然一个转身,一把拔出身后侍从的剑,直指叶云飞的脸上。叶云飞下意识地闭上眼,一脸的视死如归。   云珞暗抽一口冷气。   童花却又将手中的剑狠狠地丢在地上,大笑道:“想要一死了之?没那么容易。我不管你当日到底是为了什么缘由,总之,若不是因为你,我童花这辈子岂会这般痛不欲生?你想要痛快解脱?我偏不要你如愿……”   童花脸色一变,瞪大了双眼,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定要将我所受之苦,挨个体会一番,也不枉我这些年来一直苦苦追查你的下落……”   “不,不要……”叶云飞一个劲地摇头。   童花却已经丢了一记示意的眼神,立即有一个手握锋利小刀的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似笑非笑地走向叶云飞。   云珞眉头紧皱,深吸一口气,突然一声怒吼:“啊……”   众人皆是一惊,回转过头去,云珞竟已经挣脱开捆绑在手脚上的绳索,一个箭步冲上去,将那人一把推了出去。   那人一时不察,一个踉跄栽到在地,锋利的刀子落在自己的手上,顿时鲜红流了一地,不由得连声哀嚎。   云珞略有歉意地想要上前将人扶起,童花已经厉声呵斥:“没用的东西,还不滚下去。”   那人不敢有丝毫的迟疑,丢到刀子紧紧地按住受伤的地方,起身连忙退到一边。童花虽口气恶劣,却还是使了使眼神,立即有人上前替其包扎。   叶云飞暂且松了一口气。   云珞却是不免懊恼,她并不是故意想要伤人,不过是一时着急,现在这样,只怕童花的火气只会更大。   果不其然,童花黑着一张脸,冷笑道:“没想到王妃竟有如此的好身手,倒是童某看走眼了。不过王妃要是因为这样就可以从童某手中将人救走,只怕是小看了我这金银寨了。”   只见他挥了挥手,那些人立即渐渐逼近。   云珞连忙说道:“童爷,云珞并非是想要跟你做对,更没有想要伤害旁人之意,只不过是一时救人心急罢了!”   “哼,既然王妃不想跟童某做对,那就请王妃让一让,待童某算完旧账,自会送王妃下山。”童花冷声说道。   云珞长叹一声,苦口婆心说道:“童爷执意如此,就算是叶将军余生痛苦,对童爷又有何好处?”   “我不要什么好处,我就要让他跟我一样痛不欲生!”童花那张俊俏的脸变得几分狰狞。   “如果我说我有办法可以让童爷可以不再痛苦,童爷可否能够放过叶将军?”云珞朗声说道。   童花微微一愣,随即却是不信任地摇头:“哼,你不要骗我,我寻遍天下名士,都对我现在这个状况束手无策,你又怎么可能有法子?你不过是想骗我放过他罢了,我才不会上当!”   “是真是假,童爷听了才知。云珞只问一句,如果我有法子让童爷不再痛苦,童爷可否放过他!”云珞抬头,眸中有一丝异样的光彩。   童花不由得一愣,不知为何,他明明不相信她所说的,可那眸子中的坚定却让他不受控制般地脱口说道:“当然。如果你能够法子改变我这般状况,我自然没有道理叫他痛苦。”   云珞顿时松了一口气,叹道:“童爷这般说,那云珞就放心了。”   童花摇了摇头,不屑道:“王妃还是不要逞强为好,如果现在王妃退下任由我处置叶云飞,我还可以将王妃送下山。可如果王妃胆敢骗我,以试图拖延时间的话,只怕到时候可就是自身难保了!”   “王妃,你不要管我,还是早点下山吧!”叶云飞着急地说道。   其实这些年,他心里并未踏实过,自然也是暗中打探过是否有补救的法子,可都是无果。眼下王妃只怕未必知道偷天换日这药丸的功效,就贸然说有法子可以改变,任谁一听也知道,这分明就是想要拖延。   叶云飞了解童花,此人是言出必行。既然他口口声声说要放过王妃,定然不会因为他的事情而迁怒过她。可是,如果王妃试图欺骗他,那结果却是可想而知。   叶云飞心中着急,却是无能为力。   云珞却是坦然一笑,自信道:“既然我说是有法子,就一定是有办法。”   童花微微地眯起双眼,探究地看着她,那犀利的眼神仿佛想要看穿她的内心。他不免迟疑,明明是觉得不可信任,可心底却又有个渴望地声音再叫嚣着:相信她,相信她……   云珞见状,诚心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童爷只怕是服食了偷天换日丸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吧?”   童花眼底掠过一丝意外,可见她说出偷天换日丸这个名字,心中却是对她刚才所说的多了几分信任。   反观叶云飞却是大吃一惊。   而云珞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心中的狐疑更甚。   只见云珞深吸一口气,继续幽幽说道:“而童爷跟叶将军结仇的原因,想必也正是因为这偷天换日丸。”   那坚定的语气,足以让叶云飞惊讶到说不出来话。   童花本想着云珞能够知晓这些,应该是从叶云飞那里听来的。可转头一看,叶云飞瞪大了双眼,双唇微张,满目错愕的模样,分明就是不知情的。   既然云珞不是从叶云飞那里听到的有关偷天换日丸的事情,那么她说有办法改变他现在的模样,或许……   童花眼中闪过惊喜的神色,迫不及待地追问道:“你快点说,到底有什么办法才能让改变我现在这副模样。”   “童爷稍安勿躁!”云珞不急不缓地说道。   童花心中早已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可云珞这么说来,他也只有强忍着心中的冲动说道:“愿闻其详!”   云珞深吸一口气,正色解释道:“想来不需我多说,童爷一定也知道,这偷天转世丸的服食方法吧?”   “没错,想要偷天转世成功,需要两颗药丸相隔七七四十九日服下。所以,不要说这世上再也找不到第四颗偷天转世丸,就算是有,也对我现在这个状况没有丝毫改变的可能了。”童花的眉宇间掠过一丝落寞。   云珞点头道:“没错!可是不知道童爷可知,为何当初制出偷天转世丸的人,偏偏制了三颗,而却只用一颗,留下了另外的两颗?”   童花皱眉,迟疑了一下,却还是摇了摇头。   而叶云飞的脸上同样是一脸的茫然。   ☆、第七十章 放人   云珞见状,惋惜叹道:“唉,其实说起来,这偷天转世丸的出世,本也是个悲伤的故事。那还是弘武年间的旧闻,听说这偷天转世丸乃是出自当年名震江湖的鬼医,伊谷之手。这伊谷医术了得,据传足以令人起死回生。当年想要拜伊谷为师的人数不胜数,可这人性格乖张,什么人都看不入眼,身边唯一的徒弟,却是他年轻时在断肠崖边捡来的一个男婴。许是造化弄人,这伊谷自诩医术了得,却偏偏对他那爱徒身上的自幼带的奇症束手无策。而另一方面,他孑然一身多年,却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对同为男子的徒弟动了心思……”   云珞娓娓道来,似在讲述着一桩旧闻,又好像只是一个世人编出来的故事。童花面色铁青,却还是忍不住追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伊谷穷其毕生的本事,终于研制出了可以一举两得的药丸,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偷天换日丸。伊谷原以为只要给徒弟用此药解毒续命后,再待他身体好全了以后,按照药性服用另外两颗,就可以和徒弟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云珞不无叹息地说道:“只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就在他用这偷天换日丸救了徒弟一命后,徒弟却求了他一件事……”   “什么事?”童花眉头一凛。   云珞摇头苦笑道:“呵呵,伊谷做梦都没有想到,原来他心爱的徒弟的心目中早已经有了喜欢的姑娘,当徒弟知道自己身上得绝症已经被师父给治好的时候,便迫不及待地恳求师父给主婚。”   童花只觉得心头一紧,沉默了下去。   想来,伊谷当时一定很痛苦吧?   许久,他才又忍不住问道:“那后来了?”   云珞叹道:“伊谷心中的痛楚可想而知,可他还是将剩余的两颗偷天转世丸藏了起来,亲自为徒弟主持了婚礼,但自那以后却是郁郁寡欢,从此一病不起,很快与世长辞。”   气氛没由得一阵沉默。   好一会,童花才用力地甩了甩头,试图甩掉心中的不适,扯着嘶哑的声音牵强说道:“这不过是江湖传言,想来并不足以为信。何况,这与我现在的状况又有什么关系?”   “到底是不是江湖传言,童爷心中应该比我更清楚吗?”云珞若有所思地盯着他。   叶云飞一脸茫然。   童花却是脸色大变,许久,才冷声笑道:“没想到王妃知道的还真不少。”   云珞微微摇了摇头,老实说道:“其实当初我听得这故事的时候,也不知真假。不过,刚才我在说的时候,视线一直在童爷你的身上,童爷的反应果然证实了我的猜测。这件事不但是真的,而且,只怕就是发生在童爷你的身上吧?”   云珞目光如炬,叶云飞不由得蹙眉,视线也跟随着云珞落在童花的身上。他没有想到,童花迟疑了许久后,却突然点了点头,平淡道:“没错,你猜的没错。我正是伊谷的徒弟。而你所说的,也都是事实。一直以来,我并没有察觉到师父对我的情感,一直到他死了以后,我才发觉,其实不知不觉间,我也早已经……”   童花突然哽咽不语。   叶云飞早已经瞠目结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童花竟是鬼医的弟子,更加没有想到的是,这师徒之间竟还有这样的渊源。   只是现在……   叶云飞皱了皱眉。   云珞已经接下话茬说道:“所以,当你发现了另外两颗偷天转世丸的时候,就打定了主意,要完成他的心愿,对吗?”   童花略有迟疑,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缓缓地闭上眼,幽幽说道:“在这个世上,如果没有师父就不会有我。可我却辜负了他的一番苦心,是我对不住他,更是我害死了他。可惜我一直不明白,我一直以为我对他的感情只是对长辈的尊敬而已!直到师父死了,我才知道,原来我一直错的很离谱。所以我想要完成他的遗愿,改变自己……”   童花越说声音越低,到最后早已经泣不成声。   叶云飞听来,心头的撼动可想而知。当初他只是一心想着这偷天换日丸能够救沈青如的命,哪里想过其他的?   他原心中还暗自怨怪,这童花没事找事,堂堂的男人身非要变成什么女人,不但白白浪费了这可以的救人的偷天转世丸,更是害的自己变成了这副模样。   现在想来,却是愧疚不已!   云珞却是摇头轻叹道:“可惜啊!你到现在还是没能明白你师父的一番苦心!”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童花睁开眼,眼神中满是不解。   云珞长叹一声,这才幽幽说道:“这世上的人只知道有这偷天换日丸,却不知道,其实伊谷在研制出这偷天换日丸之时,其实还另外准备了一颗被他叫做‘悔’的药丸。”   “悔?”童花皱眉。   他确实从来都没有听错过有这样的一颗药丸的存在,可刚刚云珞所说的与伊谷有关的事情,都是分毫不差,这会他心中不由得相信,似乎应该真的有这颗药丸的存在。   只是,他却猜不透,这‘悔’是作何之用。   云珞也不再卖关子,正色说道:“伊谷虽由着自己的心性炼制出了这偷天转世丸,却也知道他心中的情感是世人所不能接受的,所以他在炼制偷天转世丸之时,同时还炼制了一枚‘悔’的。这一来他是担心万一第一颗偷天转世丸对你本身的病根并不能救治之时,可以有回转的余地,另外他也想着,假如你一开始接受了他的感情,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你却心生悔意!届时,他依然可以靠那颗‘悔’让你重新开始。”   童花心头没由得一阵沉痛。   倒是叶云飞面露喜色,脱口问道:“那是不是只要吃了那颗‘悔’,他就可以变回之前的样子?”   云珞点了点头。   她看向童花,却见童花低着头沉默不语,他的角度背对着光,云珞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色,只好皱眉静静地看着他。   沉默许久,童花依然不见丝毫的反应。云珞不免心急地说道:“我知道这听起来可能会有些匪夷所思,可是你相信我,真的有那颗药,只要找到它,你就可以回到原来的样子,一切重新开始。”   “呵,真可以重新开始吗?”童花突然抬气头,眼神中竟透露出一丝空洞。   “童爷……”云珞迟疑地唤道。   童花却摇了摇头,挥了挥手,吩咐道:“把他们放了吧!”   云珞和叶云飞不敢置信地相视一眼。   童花手下的人倒是没有丝毫的迟疑,立即上前将捆绑在叶云飞身上的绳索解了开来。   “童爷,你相信我……”云珞还想再说。   童花却挥了挥手,打断道:“不重要了。”   其实师父不在了,他最终变成什么样又有什么意思?到底是他辜负了师父的心意,同样也辜负了那个人……   叶云飞从木床上跳了下来,心中的思绪错综复杂,可担心着云珞的安危,也就顾不得许多。他调整气息后,急忙走到云珞身边说道:“王妃,我看我们还是先离开再说吧!至于那药丸,待以后我们寻得了再送来也是不迟。”   云珞蹙眉,有些迟疑。她总觉得童花的状况有些不太对劲。虽说童花一直对她们凶狠狠的样子,可到底,她们之间还是有些渊源。   可她也担心,万一再留下去,童花突然反悔,还是要找叶云飞算账的话,只怕到时候再想走已是无益。   “王妃……”叶云飞着急地催促。   云珞正迟疑着,却突然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边跑着,声音已经远远传来:“童爷,不,不好了,清风寨来犯!”   只见童花顿时双眼一凛,面色凝重,不容商议地吩咐道:“你们几个,立即送他们两下山。其他的人跟我来!”   众人没有丝毫的迟疑,童花的话音一落,他们立即井然有序地行动起来。   被童花指到几人,立即上前,不管云珞的反抗,硬生生地将两人押送下山。云珞纵然心有不甘,却也是无能为力。   叶云飞却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走了不多一会,云珞就察觉到,这下山的道却跟她们来时是截然不同的两条道,不由得停下脚步。   “王妃还是别让我们为难。”押送的人皱眉说道。   云珞摇了摇头,解释道:“我并非是故意想要让你们为难,只是我们现在走的路似乎跟我们来时的路并不相同,所以才会心生疑惑。”   那几人为难地相视一眼,好一会才叹息道:“王妃说的没错,这确实不是我们平日里上山的路,不过王妃不用担心,这条路虽不常走,可确实是下山的路……”   “为什么不走刚才的路?”云珞不依不饶地问道。   见她一脸的固执,为首的那人也只好老实说道:“实不相瞒,刚才你们也听到了,清风寨正攻打我们金银寨,所以童爷手指的意思是让我们从另一条道送二位下山,好避开清风寨。你们也不用多想,童爷这也是一番好心,他不过是担心你们万一落在清风寨的手中,会有危险罢了!”   “照你这么说来,这清风寨倒是很厉害?难不成金银寨竟不是他们的对手不成?”云珞皱眉问道。   “哼,清风寨算什么,如果不是童爷不肯我们动手,就凭我们金银寨的实力,就算是来上三五个清风寨也根本不值得一提。”其中一个人忿忿说道。   换来的却是为首之人一记警告的眼神和冷声的训斥:“话多,不想受罚的话,最好不要逞这般的口头之勇。”   ☆、第七十一章 化敌为友   那人虽面露不快,却还是讪讪地收了口。   为首上前一步,诚心说道:“这清风寨与我们金银寨是有了旧怨,你们还是早点下山,免受牵连吧!”   “王妃,我们还是先下山再说吧!”叶云飞也连忙劝说。   云珞没有动弹,叶云飞担忧地看着她,却见云珞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说道:“也是,这到底是你们两个寨子之间的矛盾,如果我们插手只怕会有些所误会。”   众人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   可准备继续下山之时,云珞却又说道:“想来顺着这条道就是下山的路了,眼下既然这清风寨来袭,你们几位还是应该以大局为重,与兄弟们一同御敌去,实在没有必要再特意送我们下山。”   “不行,这是童爷的吩咐!”为首的人却毫不迟疑地摇头。   云珞挑眉,心中暗自盘算着该想什么法子说服他们,另一边的山头却传来一阵阵的哀嚎。云珞脸色顿变,惊慌地说道:“不好,该不会是金银寨的兄弟吃亏了吧?”   “这……”为首的人一阵迟疑。   手下的几个兄弟却已经迫不及待道:“大哥,我们快点赶去吧!”   “可是童爷吩咐的……”为首的还是一个劲地摇头。   云珞诚心说道:“你们放心吧!刚才你们也看到了,童爷好不容易放了我们,我们感激都来不及了,绝对不会给你们添乱的,你们还是赶紧过去吧!要是伤了童爷可就不好了!”   提及童花的安危,原先还是一脸不肯动摇的那人面上顿时掠过一丝担忧,又见云珞满脸认真的样子,也就顾不得许多,双手抱拳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兄弟就不送了,王妃小心。”   云珞心中暗喜,却还是故作一脸凝重地点头。   待押送的那几人匆匆离开,叶云飞连忙催促道:“王妃,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云珞却转过头,摇头道:“不,我们不能就这么下山。虽说是童花将我们抓上山来的,可到底是你当初做的不对。现在他自己深陷危险,却顾虑我们的安危,我们没有道理不管不顾。”   叶云飞面露迟疑。   他对童花确实有几分愧疚,尤其是在听了有关偷天换世丸的来龙去脉之后,更是觉得自己做的不对。   可眼下,他最大的责任是要保护好云珞的安危。   他试图上前想要拉住云珞,只是他才一伸手,云珞已经戒备地闪到一边,面露不学地说道:“今天我是上定了山,你要是不愿意,你就先下山吧!反正童花只不过是和你有仇,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想必我回去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叶云飞不由得面色一红,尴尬地想要解释:“王妃,末将并不是这个意思!”   他自身的安危又算得了什么?他顾虑的只是云珞的安全。   云珞察觉到自己的话有些过分,口气缓和了几分,却依然一脸的坚决道:“不管怎么样,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童花有危险。”   在云珞的固执面前,叶云飞自知根本没有说服她的能力。可权衡再三,他也只是退让道:“不如王妃你先下山,我回去助童花一臂之力。”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担心我的安危,那又放心让我独自一人下山?”云珞反问道。   “我……”叶云飞顿时无语。   他自然是不能放心,可是刚才他也看到了,就连金银寨的人听到清风寨来袭,都是大惊失色。要是带着王妃冒然前去,要是混战起来,他实在没有把握护她安危。   或许是看出他的顾虑,云珞摇了摇头轻叹道:“我虽不敢说自己是十足的高手,可刚才你也看到了,危急的时候可是我挡在你面前的。我的身手就算是比不过你,自保还是可以的!”   云珞说着更是扬了扬手中的银鞭,当耀眼的阳光打在银鞭之上,顿时折射出一道刺目的银光。   叶云飞沉吟片刻,终究还是不得不点了点头,却不忘叮嘱道:“王妃可一定要答应末将,如果有危急的情况,一定要先顾及王妃你自身的安危,否则末将就不能让王妃前去……”   “好了,好了,你可是堂堂的叶将军,怎么变得这么啰嗦?”云珞佯装不悦的。   那撅嘴抗议的模样落在叶云飞的眼中,却是让他再次愣住。   记忆中,那个人不耐烦时也是这样的神情!   分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长相,脾气,性格都应该是南辕北辙的人,怎么会一次又一次地让他联想在一起?   难道是他太想念她了?   “还不快走?”云珞大步向前,走了一会却没听到动静,回转过头才发现叶云飞还愣在原地,不耐地催促。   叶云飞这才回过神来,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就赶了上来。   只是,云珞整个心思都在捉摸这清风寨的来头,而叶云飞则被自己接二连三地将云珞看做是沈青如而心不在焉。   一路无语。   好在没多大一会的功夫,就已经赶到了交战的现场。   远远看去,清风寨的旗帜不及金银寨的二分之一,可凑近一看,却又是金银寨显露败意。   不过仔细看来,这金银寨的一干人马的脸上都是满满的不服气,只有童花心不在焉,一脸对战果毫不在意的模样。   他这样的神色……   云珞皱了皱眉,心中暗自叹道:如果此刻是她和童花交战,自己心中一定是毫无快意。   毕竟,战场之上,要么是横扫千军,要么是棋逢对手。可她根据多年征战沙场的经验来看,这金银寨分明就不是实力不济,而是十足地在放水。   叶云飞同样看出异样,忍不住凑到她的耳边小声议论道:“王妃,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太对劲。金银寨只怕是一半的战斗力都没拿出来!”   云珞点了点头,紧皱的眉宇间是同样的不解。   他们渐渐靠近童花的人马,很快有人发现了她们的身影,而刚才押送她们下山的几人见到她们出现,顿时面色惨白。   童花的一颗心本不在这战场之上,突然听到耳边议论,视线立即跟随了过来。当他看到云珞和叶云飞之时,立即脸色大变,厉声怒吼道:“不是告诉你们要把人给送下山吗?”   “童爷,我们……”那几个人早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   云珞心中愧疚,加快脚步走上前去,帮衬着解释道:“你别怪他们,是我骗他们说我们会自己下山,而且我还拿你的安危来吓唬他们,他们这才回来的!”   “不要找理由,不管什么原因,不听我的命令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你们几个可知道该受什么处罚?”童花的眼底掠过一丝无情。   那几个人早已经吓得浑身直打颤,哪里还说的出话来。   云珞实在忍不住吼道:“你这人还真是奇怪,当初是你非要抓我们上山,这会又霸道地要送我们下山?你可真不是一般的不讲理。”   童花立即脸色大变,一阵黑一阵青一阵紫又一阵白的模样,好不容易才将脾气压制下去,咬牙道:“我可都是为了你好,你们留在这里,根本就帮不上忙,只会添乱而已!”   “那我也要回来。”云珞一脸的固执。   童花的眼底闪过一丝异样,许久,才叹息说道:“你可别忘了我们可是对手。”   云落却耸了耸肩,不以为然地说道:“什么对手不对手的,这化敌为友的事也是常有的。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我们将来不能化敌为友,至少这一刻,我们可以暂时当朋友。我云珞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朋友有难。何况,他欠你的。”   说着,她若有所思地看了叶云飞一眼。   叶云飞只有硬着头皮说道:“没错,当年却是我对不住你。我并不奢求你的原谅,可如果今日就那样走了,只怕我辈子都不会安心……”   “你安心不安心跟我有什么关系?”童花却是一脸的嫌弃,不屑地说道:“你真的以为我们金银寨落魄到需要你们来帮忙的份上?”   云珞摇了摇头,老实说道:“我知道你们金银寨如果全力以赴,根本就没有我们插手的机会。可惜,这金银寨的兄弟再勇猛,也比不上童爷的一声命令。可我们不同,我们既不是这金银寨的人,自然也不需要处处听从童爷的,只怕关键时候倒是能够扭转乾坤。”   童花心中赞叹云珞的聪明,却故意摆着一张臭脸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要是再这么继续下去,别怪我反悔,到时候我可不管谁来求情,都要让叶云飞尝尝这些年我所受之苦。”   云珞看向叶云飞,眼中有一丝愧疚。   叶云飞立即明白过来,云珞只怕是说什么都不会离开。不过,她却还是担心他会受到伤害。   这样的认知已经让叶云飞觉得心头一暖,他低声说道:“只要王妃记着,切不可陷自己与危机之中,我怎么样并不重要。”   何况,既然已经来了,想走只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叶云飞心中已经做好了硬仗的准备。   有了叶云飞的支持,云珞眼神更加坚定地看向童花,虽没有说话,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童花皱了皱眉,还想再说什么,另一边清风寨的人群中,已经响起一道不耐烦的声音:“我本以为你不过是人变成这男不男女不女的模样,没想到性格也变得这样的婆婆妈妈……”   云珞探究的视线立即追随了过去。   没想到的是,说话的竟是一个容貌清秀的女子,比起童花散发出来的那种妖艳,那个女子更多的是清纯之气。   这土匪窝里竟有这样气质的美女?   云珞眼睛骨碌一转,已猜出了几分玄机。   ☆、第七十二章 救兵赶到   这分明就是老虎脸上拔胡子的架势!以云珞跟童花的接触来看,要是平日里谁敢这么跟童花说话,他怕是早已经翻了脸了吧?   可这会,那女子嘴里蹦出来的难听的话,换来的却只是童花淡淡的摇头,不以为然的样子。没有丝毫的回应,就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一样。   “童花……”那女子得不到回应,懊恼地直跺脚。   童花抬头看着她,眼中满是愧疚,却不说话。   “好好,你不说话……”那女子咬了咬牙,清纯的脸上闪过一丝恨意,她突然挥了挥手,大喊一声:“起火……”   云珞皱眉,定睛看去,那清风寨的一干人手中就好像凭空多了一个个的火把。   “你这是想要干什么?”童花终于忍不住皱眉问道。   “呵呵,怎么?你总算肯开口了?”那女子突然笑了起来。   在云珞看来,却觉得那笑容满是苦涩和无奈。   童花愣了愣,过了一会儿,才深吸一口气无奈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我凌笑儿今天就要烧了你这金银寨,看你以后还怎么逍遥快活!”那女子笑着说道。   童花脸色微变。   云珞却瞬间明白了过来,原来她就是童花当年的新娘,按年龄算来,这凌笑儿也应该将近三十了,可却长着一张娃娃脸,看起来竟好似不足二十一般,云珞一开始虽也觉得这人和童花之间定然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倒是真的没有往这方面想。   可她这么一自报家门,云珞也算是彻底明白了,为何这金银寨的实力明明就超出了清风寨那么多,却在听说清风寨来犯时,那么的慌乱。   只因他们不是打不过清风寨,而是明明可以轻而易举的事情,却偏偏装着打不过任人欺负,这叫他们如何不慌乱?   可就算是金银寨的众人都明白自己寨主的意思,在听到凌笑儿说要火烧金银寨的时候,还是不免愤怒。   “童爷……”他们虽不敢跟童花多说什么,却一个个气愤地看向童花,大有想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童花缓缓地闭上眼,强压住心中的愤怒,咬牙问道:“笑儿,我已经处处退让,你到底还想要我怎么样?”   “呵呵,我想要怎么样?你竟然好意思问我想要怎么样?”凌笑儿仰天长笑,那笑声却让人只觉得毛骨悚然。   童花睁开眼,无奈地看着她。   好一会,凌笑儿似乎笑够了,突然单手一指,直直地指向童花,反问道:“你可知道你说的根本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你说你处处退让,我倒是不明白,我何时求过你退让于我?”   童花不语。   凌笑儿继续说道:“我说了,今天我想要做到就是要彻底地烧了这里,你要是不愿见此状况,大可不逼再退让于我。我到底是乐得想要看看你这金银寨的厉害!”   说着,她更是毫不客气地上前一步。   叶云飞下意识地想要将云珞护到身后,却被她给挡了回去。   凌笑儿这话在金银寨的一干兄弟听来,根本就是赤luo裸的挑衅。他们再也按耐不住地想要上前,童花却冷着脸,及时呵斥道:“谁敢动一下我看看!”   “童爷……”几个管事的忍不住皱眉。   童花冷声道:“如果担心被火烧死,现在下山还来得及。”   “童爷,我们并非此意……”有人急忙说道。   童花却挥了挥手,并不想听解释。而是在环视了一圈后,再次转过去,对上了凌笑儿因为狂笑而略显狰狞的脸,叹息道:“如果你一定要报仇的话,大可以一把火烧死我算了的,实在没有必要牵涉旁边这些无辜的人。”   虽说他一向对金银寨的兄弟严厉,可到底这么多年的感情,他并不想他们受到委屈,更不要说是将他们置身危险之中了。   他不知道,他越是这样,凌笑儿心中的怒火更甚。   “呵呵,你不想要伤害他们,那就自己去保护他们好了,这与我又什么关系?”凌笑儿笑得疯狂。   那笑声在云珞听来却是无穷无尽的悲伤。   她实在忍不住上前说道:“笑儿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如果让他不痛快能够让你自己开心也就罢了。可你这样做,自己心里也痛苦,又何必……”   “你是哪里冒出来的丑丫头,这里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话了?”凌笑儿不屑地打断。   童花皱了皱眉,虽说云珞的长相确实平淡无奇,可是听到凌笑儿这么说,他竟觉得有些不能认可,不免偏袒道:“笑儿,你不觉得自己说话太过分了吗?”   过分?   凌笑儿杏眼一瞪,满脸的不敢置信。   就连金银寨的兄弟们也不由得一愣,自从清风寨与金银寨相斗的这些年,这凌笑儿的话随便数出一两句可都比刚才这一句难听百遍。   童花可是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这会竟觉得凌笑儿说的话过分?   这其中……   众人皆是暗自嘀咕,云珞心中暗叫不妙,她站出来,本是想要试图化解童花和凌笑儿之间的恩怨。   其实她也知道,这两个人之间的爱恨情仇根本就是一个结,一个难以解开的结。她不奢望能够一下子解开这心结,只是想着缓解缓解。   可童花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分明就是想要将这心结变成死结。   果不其然,凌笑儿一改漫不经心地态度,面色凝重地将她上下打量后,讥讽道:“童花阿童花,真是没有想到,这些年你不但变得婆婆妈妈,这喜好也是越来越没有品味了。相比较起来,似乎伊老头也比这个女人要强上千万遍……”   说着,更是满带不屑地斜睨了云珞一眼。   那眼中的不屑一顾,让云珞差点没气得吐血。   她的意思是说,她宁可看到童花喜欢伊谷,也绝对不能接受童花会喜欢自己?   虽说云珞心中从来没有稀罕过童花的喜欢,也没有在意过容貌,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凌笑儿这么嫌弃,还是不免尴尬。   叶云飞已经冷声警告道:“你要是再胡言乱语,可不要怪我不客气!”   “你又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这么说我?”凌笑儿瞪大了双眼。   叶云飞眉头一紧,就要上前。童花浑身一紧,好在看到云珞一把将叶云飞拉住,这才松了口气。   “王妃……”叶云飞皱眉。   云珞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凌笑儿并不在意叶云飞的举动,可是童花的紧张落在眼底,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她看来,童花分明就是紧张着云珞。   她原本愤怒的眸子更是平添几分妒意,立即不耐烦地低吼道:“我不想跟你们多说废话,总之,今天这山我是烧定了。”   说着,扭头将身后一人的火把夺了过来,愤怒地丢了出去。   一阵刺鼻的气息袭来,云珞下意识地大喊一声:“不要……”   可为时以晚,只见那火把碰到这地上的杂草,突然犹如神助,火势立即‘蹭蹭’地直冒。那速度之快,就连凌笑儿也没有想到。   不一会的功夫,竟已经蔓延了大半个山头,原本还分列两排的人此时也顾不得自己是金银寨还是清风寨了,混乱地朝着大火还没波及的地方乱跑。   云珞定睛一看,大部分的人都朝着山上跑去,连忙扯着嗓子大喊道:“不要往山上跑,快点,快点往山下跑啊!”   她们此时在的方位属于半山腰,这火看似的从下面而起,可根据风向,这火根本就是自下而上地烧。要是继续再往上跑,只会活生生被大火给烧死。   可相反的,虽说现在看起来,这往下的路已经被大火堵了起来,可只有往下跑,才有机会跑到安全的地方。   这人本来就多,再加上这突然的变故,谁还有时间听云珞的话?”   “童爷,快点让他们往下跑啊!”云珞不得不求助童花。   童花皱眉,虽说有些不解,却还是朗声命令道:“所有的人都给我往下跑!”   他这一声令下,原本朝着山顶蜂拥的金银寨的兄弟们,立即转了方向。虽说是在面对几乎没有路的下山方向不免皱眉,却还是一个个硬着头皮往下跑。   清风寨的人见状,也渐渐转了方向,跟着下行,只有少部分的人迟疑地看着凌笑儿,似乎在等她的决定。   “凌寨主,虽说你与童爷之前有着说不清理还乱的旧怨,可现在是性命攸关的时候,依我看不如先放下成见,等大家都安全了再说吧?”云珞求助地看向凌笑儿。   凌笑儿微微迟疑。   童花着急地催促道:“快点下命令吧!难道你真的眼睁睁看着其他人因为你的任性而送命吗?”   云珞只觉得无语。   她埋怨地瞪向童花,这家伙空有一副美女的长相,心思上到底还是不懂女人。   童花被瞪得莫名其妙,另一边凌笑儿已经跺了跺脚,气呼呼地说道:“好,我任性!清风寨的人都给我听好了,都给我往山下跑……”   云珞暗自松了口气,暗自庆幸道:还好,凌笑儿看起来生了气,却没有糊涂。   正想着,耳边却传来童花的一声惊呼:“笑儿,你想要干什么?”   云珞连忙看去,却看到凌笑儿丢下众人,自顾朝山上跑去。而她跑的方向,更是火势蔓延的地方。   “笑儿姑娘,不要啊!”云珞想要劝阻。   凌笑儿却回转过头来,看着童花说道:“你管的还真多,刚才你说我任性是要害别人送命,我听了你的,现在我怎么样,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笑儿……”童花痛呼,声音里难掩无奈。   凌笑儿已经赌气地扭转过头去。   童花双眼一紧,不敢迟疑也跟了过去。   “王妃,我们先下去吧!”叶云飞着急地想要将云珞拽下去。   云珞却也是跺了跺脚,跟了上去。   ☆、第七十三章 救兵赶到   山脚下。   轩辕澜坐在轮椅上,一脸的焦急。   “王爷不用担心,老大不会有事的。”白银满脸的自信。   轩辕澜皱了皱眉,却不太放心地追问道:“你真的确定王妃在这山上?”   白银点了点头。   归云冀虽刚成立不久,所收集的情报却足够的精确,甚至已经超过曾经专属皇帝的御龙使。所以当白金通知他要查清老大的下落时,他立即就报出了地名。   当然,最重要的是,老大之所以会在金银寨,跟他提供给童花的情报脱不了关系。而他这么做,就是想要看看,这楚王爷到底是不是真心关心老大。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眼下看来,那卞城山爆破以后,王爷立即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老大找回去,那脸上的表情骗不了人,王爷倒是真心关心着老大的安危,白银心中欢喜。   虽说得到白银的保证,在看到云珞之前,轩辕澜始终是放心不下。他想了想,决定道:“不等了,我们这就上山救人。”   “咦,怎么像是起火了?”跟随而来的白恬突然疑惑地说道。   轩辕澜心头一惊,顺着白恬的视线看去,果然在半山腰的地方,有一股浓烟滚滚而来。众人皆是一愣。   “老大该不会有危险吧!”白恬低声嘟囔。   轩辕澜本就紧张的神色越发的难看。   白银连忙安抚道:“王爷别担心,这山这么大,哪里突然起了山火也是说不定的,老大不会有事的……”   他还没说完,随后匆匆赶来的白金已经脸色大变,大喊一声:“不好……”   “我说白金,你能不能不要一惊一乍的吓唬人啊?”白银不满地抗议。   白金一改平日笑闹的神色,面色凝重地说道:“那个方位就是金银寨的所在的地方……”   “什么?”这么一说白银也不由得慌张起来。   轩辕澜派出去探路的人也急匆匆地从跑来回禀道:“王爷,山上着火了。刚才属下在途中碰到两个从山上跑出来的人,据他们交代,说是清风寨和金银寨的人打了起来,结果那清风寨的寨主突然点了火,金银寨就烧了起来……”   “快点把人给我带过来。”轩辕澜眉头一紧。   很快人被带了上来,轩辕澜迫不及待地问道:“快点告诉我,王妃在不在山上?”   其中一人一脸的茫然,另一个人却是脸色突变,眼神闪烁,显然是知情的。   “快点说,王妃到底在不在山上?”轩辕澜面色铁青,早已经没有了耐性。   那人这才支吾说道:“是,童爷本来已经派了我们几个人将王妃送下山,可是王妃自己又跑了回去。这会寨子起了火,王妃让我们都往山下跑……”   众人一听,略松了口气。   那人却继续说道:“可,可是……”   “可是什么?”轩辕澜心中‘咯噔’一下。   比起其他人,白银额上的冷汗更显密集。要是老大真的出了什么岔子,他可是脱不了关系,一开口满是不耐:“有什么就快说,要是出了事,你可负担不起。”   这金银寨中人没少跟朝廷的人打交道,这被抓来的人虽说在寨中位分不高,却也一眼就认出眼前的这些人,分明就是朝廷之人。   再加上他们口口声声都是追问这王妃的下落,也隐约猜出这轮椅上所坐之人大概就是楚王了。   可越是这样,他就越不敢说……   “再不说,要了你的命!”白银一脸暴躁。   白金和白恬却不由得相视皱眉,白银的反应未免太过于失常,只不过,眼下这个情形,也由不得他们追问。   那人吓得直哆嗦,也就顾不得许多,连忙说道:“只不过那清风寨的寨主却不肯下山,而是自顾朝山上跑了过去。而童爷和王妃等人也追了过去……”   “什么?”轩辕澜一阵心慌。   白金等人面色凝重,以他们对老大的了解,老大并不太爱管旁人的闲事,这次倒是有些不太对劲。   “白银,吩咐下去,立即上山救人!”轩辕澜一声令下。   白银却迟疑地没有动弹。   “白银……”轩辕澜皱眉。   “可是……”白银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   白金见状,叹息着上前道:“王爷,眼下这火势蔓延迅速,只怕我们想要接近金银寨所在的方位都是问题,更不要说是再往山顶救人了……”   “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王妃深陷危险?”轩辕澜不管不顾地说道:“不管怎么样,本王都要上山。”   说着,自己已经推动轮椅,试图想要往山上爬。   白银见此情形,心中的愧疚更深,如果不是他的话,老大一定不会深陷危机。他上前,挡住轩辕澜的去向,自动请缨道:“王爷,让我去吧!”   白金和白恬也连忙上前一步,齐声说道:“王爷让我们去吧!”   轩辕澜紧抿薄唇,眼神异常坚定地摇头道:“不,本王一定要亲自去上去。”   “王爷,这火势这么大,你这样实在是不宜上山……”白银不死心地苦劝。   轩辕澜却是固执不已。   突然,白恬一声惊呼:“你们快看,那边山峰飘来一大片的乌云,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众人顺着手指看去,果不其然,没多大一会的功夫,原本还艳阳高照的天气突然乌云密布,眨眼间,豆大的雨滴已经噼里啪啦地落下。   再抬眼看去,随着大雨的降落,山上的火势渐渐小了下来。   白金几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轩辕澜却依然一脸的忧色,他伸手抹去顺着头发落在脸上的雨水,厉声道:“上山。”   “王爷,现在上山只怕……”白金想要劝阻。   轩辕澜挥手打断道:“这大雨虽然控制了火势,可如果他说没错,王妃她们是朝山上前行的话,只怕会被困住,我们必须要趁早赶上去,以便救人。”   那天生的威严,让白金他们不由得一撼。   一直以来,他们五白其实并没有将轩辕澜放在眼里,可这一会,敬佩之意却油然而生。   另一边,凌笑儿赌气头也不回地朝着山上跑,可那火势随着风向很快就追了上来,那渐渐逼近的帜热让凌笑儿下意识地回头,却看到满脸担忧,焦急赶来的童花。   她顿时眼眶一红,口气恶劣地质问道:“你跟过来干什么?我不要你管!”   “笑儿,快到我这边来。”童花伸出手,想要将凌笑儿拉到另外一边。   眼下的火势想要下山只怕是不太可能,可要是凌笑儿一直顺着她所在的那一条路而上,只怕很快就会逼上绝境。   “不,我不要你管。”凌笑儿一脸固执。   随即赶来的云珞,只有高喊一声:“童爷,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要是笑儿姑娘还是不肯听话的话,就有劳童爷动手了。”   她一边喊着,一边做了一个挥手的动作。   童花立即明白过来,他略有迟疑,却还是很快冲上前去。凌笑儿反应过来,连声惊呼:“童花,你敢……”   话音未落,脖子上已经传来一阵闷痛,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失去知觉。   当她幽幽醒来时,只觉得四周一阵闷热,而脖子后面传来的疼痛让她下意识地痛呼:“啊……”   “笑儿,你没事吧?”童花连忙上前,一脸的关切。   凌笑儿眨了眨眼,看着迫不及待地靠上来的那张脸,突然心头一窒。她再一次闭上眼,双唇紧抿,并不回答。   童花一声轻叹,不再言语。   云珞看在眼里,忍不住说道:“你们这又是何苦呢!”   童花身形微颤。   凌笑儿蓦然睁开双眼,不屑地开口:“你知道什么?”   嘶哑的嗓音显然是被刚才的大火所熏而致。   “是,我是不知道你心里的痛苦。可是,我知道,死者已矣,活着的人又何必相互折磨!”云珞摇头叹息。   凌笑儿双眼一凛,猛地坐直了身子,却一时气息不顺,一阵干咳。   童花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拍打她的后背,凌笑儿却已经一个闪躲,只留下他的手尴尬地留在半空。   “笑儿姑娘,依我看,童爷虽说是对不住你,可他也是真心关心你,你又何况如此拒人于千里呢?”云珞皱眉说道。   “哼,猫哭耗子假慈悲!”凌笑儿一脸不屑。   “笑……”云珞还想再说什么。   童花已经出言阻止:“够了不要再说了。”   云珞无奈地摇头。   气氛一时变得沉默。   凌笑儿转过脸去,四下打量着所在环境,这才发现竟是一个荒乱的山洞,显然她们还在山上?   外面的火势……   正想着,却看到一个人影从外面匆匆进来,定睛一看,来人正是叶云飞。   想起之前的事,她连忙移开眼神。   叶云飞脚步微顿。   云珞连忙站了起来,着急地问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叶云飞这才又快步走了过来,摇头说道:“情况不太好,虽说刚才的一场大雨控制住了火势,可大雨同样冲堵了我们下山的路……”   “那就没有其他的路了?”云珞不死心地问道。   叶云飞却是摇了摇头。   “这……”云珞皱眉。   童花突然叹息道:“别费力了,这山上的路没有人比我更熟悉的了,如果有办法的话,我早就带你们下山了的。”   云珞沉默不语。   叶云飞更是焦急不已,这山洞中的环境比起外面根本就好不到哪里去,刚才他们是为了躲雨这才不得已进来,现在外面的雨一停,反倒显得山洞内更加的闷热。   而且这一场大火,将这山中能烧的都烧的,而那些动物们更是早已经跑了无影无踪,只怕连口吃的都找不到。   这样的情况,只怕一日都支持不下去。   ☆、第七十四章 礼物   “让你们下山,你们偏偏要回来送死!”童花故作凶狠。   叶云飞面露不快。   云珞挑了挑眉,却是一脸的不以为然:“要是老天爷非要我们死在这里,也算得上是我们几个有缘了。”   “哼,这样的缘分不要也罢!”童花嫌弃不已。   云珞却没有吱声,一直以来她都活得很自我,可现在想来,这世上的事都没有平白无故发生的。   有因才有果!   而她们今日之所以会被困在这里,都是因为那一颗偷天转世丸。   换句话说,归根究底都是因为她。   她看了看童花,又看了看凌笑儿,还是不肯死心。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两个人再这么继续相互折磨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凌笑儿却突然痛哭起来,那撕心裂肺的哭声,让人心头一惊,童花更是心乱如麻。   “笑儿,你,你别哭啊……”他慌乱地上前,那张绝世的面容上的来不掩饰的担忧让云珞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想来童花确实是个可怜的人,这些年,他一直都没有弄明白自己的心思。   他越这样说,凌笑儿反倒是哭的越凶,童花手足无措,只有求助地看向云珞。   云珞却摇了摇头,示意他自己处理。   她并非是不想帮忙,只是这个时候,她要是开口只怕会适得其反。   童花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由着凌笑儿哭个痛快,直到她哭累了,他才叹息说道:“你不是一直想我死的吗?这会倒是个不错的机会,只是连累了你还要陪着……”   云珞差点没背过气去,这个人,平常看起来倒是挺会说话的,怎么关键的时候却一点也不靠谱?   果不其然,这才稍稍止住了哭意的凌笑儿再一次潸然泪下。   “你怎么又哭了?”童花蹙眉。   云珞实在忍不住摇头叹道:“我看笑儿姑娘分明是被你的愚蠢给气哭的。”   “我可没说错……”童花似乎有些不甘心。   “你真的以为她这些年寻着各种理由跟你斗,是想要置你于死地?”云珞干脆问道。   童花一怔,沉吟片刻,缓缓地点头道:“是。”   凌笑儿的嘴角平添几分苦涩。   云珞摇头继续说道:“你可真不是一般的傻。”   “是我对不起笑儿……”童花却低下头,诚心说道。   凌笑儿痛苦地咬唇,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最后干脆摇头放弃,独自转过脸去。   云珞忍不住替她报不平:“没错,确实是你辜负了她,她也恨你,这些都没错。可是你虽有一张媲美女人的容颜,却到底不是女人,你根本就不知道,她虽说恨你,可心底更多的却是爱你……”   “胡说八道!”凌笑儿瞪大了双眼,怒斥道。   云珞微微一愣。   凌笑儿不肯服气地说道:“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根本就一定也不爱他,我对他只有恨,无穷无尽的恨!”   “如果不是爱的太深,又怎么可能会有恨?”云珞摇头反问。   “你……”被说破心思,凌笑儿无言以对。   云珞并不理会她脸上那想要杀人般的眼神,继续说道:“如果你只是恨他,大可以一刀亲手杀了他,反正这些年,他活的也很痛苦。”   凌笑儿的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好一会儿,她才咬牙说道:“哼,死岂不是太简单了?我就是想要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当初这可都是他自己选择的……”   “真的吗?如果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他恢复到正常的生活,你也不愿见他不再痛苦吗?”云珞摇头问道。   凌笑儿蹭地站了起来,两眼发亮下意识地问道:“你说什么?这,这怎么可能?”   “我只是问你,到底是想看着他一辈子痛苦下去,还是希望他能够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云珞一字一句地问道。   “当然……”凌笑儿脱口想说,可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张脸,却又摇了摇头,故作冷漠地说道:“我希望怎么样根本就不重要,想来如果一切可以重新来过,他还是会义无反顾地选择这条路,哪怕只是无穷无尽的痛苦!”   她挑衅地看向童花。   童花薄唇微动,虽然没有说话,眼神却已经证实了她的猜测。   凌笑儿眼中不满失望,她嘴上虽说不在乎,可是她知道,这个丫头说的并没有错,她心里还是渴望的,渴望他能够亲口对自己说,他选择错了,其实他心里是有她的……   哪怕这样的话,只是哄人的甜言蜜语。   到底,还是奢望!   眼尖的云珞并没有错过凌笑儿眼底的失落,她期待地看向童花,希望他能够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看清楚自己的心。可童花却不过只是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或许下辈子我会有不同的选择!”   云珞一声轻叹。   她本还想着这两个人在这关键时候能够解开心结,可现在看来,只怕她不下点猛药是不行了。   她微微挑眉,故意大大地叹了一口气,佯装无奈道:“也是,反正都快要死了。这样也好,既然是三个人之间的恩怨情仇,或许等都死了,见了伊谷,才是最好的结果……”   凌笑儿顿时脸色大变,她本能地摇头抗拒道:“不,我才不愿意见他,我不要见他……”说着,她更是激动地想要往山洞外面跑。   这山洞形势复杂,她又太过于急促,还没跑出几步,就被一块怪石给绊住,直直地扑向地面。眼看一张脸就快要碰地,凌笑儿吓得闭眼痛呼。   “啊……”   说时迟那时快,童花已经反应过来,扑身上前将她整个人搂进怀中,自己的右手臂却被狠狠地撞在地面尖锐的时候上,伴随着他一声闷呼的,是扑鼻而来的血腥味。   “你,你受伤了?”凌笑儿慌乱地想要检查伤口。   童花却闪躲过去,逞能地说道:“没关系,一点小伤而已!只要你没事就好!”   凌笑儿脑海中的记忆突然排山倒海而来,当初他与她初相识之时,也是他救了她,对她说,只要你没事就好!   当时的那一瞬间,凌笑儿就知道自己的心再也回不去了。   如今,她分明是恨他入骨,可当他将自己护在怀中,说着一句:只要你没事就好。她的眼泪再一次肆无忌惮地划过脸颊。   “笑儿,你不要哭了好不好?”手臂的疼痛没有让童花皱眉,可凌笑儿一次又一次的眼泪却让他心疼不已。   “我不要见他,就算是死也不要。”凌笑儿突然狠狠地一把擦掉脸上的眼泪,咬牙说道。   伊谷,这个曾经她让她真心感激过的人,却也是彻底毁了她幸福的人。   童花缓缓地松开手,眼底难掩痛苦。   “在你心中,他还是比我重要……”凌笑儿面露不甘,她突然一把抓住自己脖子上带的一块玉佩,狠狠地砸在地上,厉声咒骂道:“伊谷,我凌笑儿诅咒你就算是死,也是永世不得超生……”   “啪”空气中响起一记响亮的耳光。   云珞错愕地抬头,只见童花的手颤抖地留在半空中,而凌花儿脸上的表情从不敢置信渐渐变成愤怒的狰狞。   “你,你打我?”她的声音低沉,怨恨更深。   童花痛苦地掩面,是他对不起她,这些年不管她怎么逼他,在她的面前他也从来都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不只是他,他甚至下令整个金银寨的兄弟在面对她时,都不容许有丝毫的反抗。   他只是希望,这样能够让她出了心中的恶气,他心中的愧疚也能好一些。   可到头来,他却只不过是让她越来越痛苦,也让她心中对师父的恨意越来越深。   “你不管怎么骂我都行,可你不能说师父,他,他并没有做错什么!”童花支吾说道。   “他没有做错什么?你竟然说他没有做错什么?如果不是他,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凌笑儿近乎癫狂地吼道:“如果你非要说他没有错,那错的是谁?难道是我错了?”   童花紧紧皱眉,好半天,才闭上双眼,痛苦地摇头:“不,你也没有错,错的是我。都是我不好,是我辜负了师父,也辜负了你。师父他并没有想要过伤害你,那玉佩是我们成亲当日他给你的,其实他是祝福我们的……”   童花说的诚恳,凌笑儿却是不屑一顾。   云珞听在耳中,却是突然灵光一闪,她连忙上前,在一堆乱石中寻找刚才被凌笑儿丢掉的玉佩,好一会儿才终于找到。   当那犹如牛奶般软润的玉佩中露出的一丝红色被云珞看到,她顿时松了一口气。   她果然没有猜出。   心中有了坚定的理由,云珞飞快地捡起玉佩,正色说道:“他说的没错,伊谷他并没有想要伤害你们,他只不过是控制不了自己内心的情感而已!”   凌笑儿皱眉,脸上却是不愿接受,她冲着云珞怒吼道:“你给我滚开,我不想听到跟那个人有关的事情……”   叶云飞本能地冲上前去,将云珞护在身后,一脸戒备地等着凌笑儿,深怕她一时气急会对云珞下手。   云珞却将伸手将他推到一边,慢慢地走到凌笑儿跟前,摊开手心询问道:“这个,可是他给你的?”   凌笑儿看了一眼,见是她刚才愤怒砸出去的玉佩,立即撇过脸去。   童花见状,解释道:“那是我和笑儿成婚之时,师父给的见面礼。”   “你可知道他为何会将这块玉佩给你?”就算凌笑儿不肯看她,云珞依然不死心地盯着她,继续问道。   童花这一次却是一阵沉默,并没有代替她回答。   云珞倒也不急,依然不动声色地等着凌笑儿的回应。   ☆、第七十五章 苦心   凌笑儿本不想理会,可心中的好奇催使着她缓缓地回转过头,见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的身上,迟疑了好一会,才终于说道:“我怎么会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唉,你再看看,这里面的是什么?”云珞将手又往前伸了伸。   其他三人不解地看去,这才发现这被摔碎的玉佩上竟露出一半截红色药丸的模样,凌笑儿下意识地排斥道:“哼,我就说他根本就是不安好心,他一定是在这玉佩里故意夹入药丸,这才让童花不喜欢我……”   “不,师父他不会这么做的。”童花坚定说道。   “怎么不会?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你明明已经跟我成了婚,却为何又要突然丢下我,而选择了现在这副模样?这分明都是因为他,一定是在他动了手脚!”凌笑儿眼中的恨意更浓。   一边说着,还一边想要上前将玉佩抢夺过去。   云珞连忙握紧手心,连退了好几步,在确定安全之后,才慢慢解释道:“你误会了,这药丸确实是伊谷刻意藏匿在玉佩之中的,只不过,这药丸也决计不是你所想的那种功效。”   “那是什么?”凌笑儿眼底掠过一丝不信任。   云落有些懊恼,只好大声说道:“这药丸就是‘悔’,只要服食了它,就可以化解偷天换日丸给身体所带来的影响。”   “你,你,你刚才说什么?”凌笑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是说……”云珞深吸一口气,解释道:“我是说,只要他吃了这颗药丸,就可以回到以前的模样!”   “这,这是真的吗?”凌笑儿的眼中掠过一丝惊喜,只是很快被忧色取代。   就连童花也是一脸的不敢置信,不由得问道:“你又怎么这颗药丸是‘悔’?”   云珞不得不将手中的药丸递到童花的面前,解释道:“你好好看看,这药丸上可是有字的。”   童花默默地接了过去,仔细一看,果不其然,那红色的药丸上一个用肉眼近乎看不清的字,果然是个悔字。   师父一直有这个习惯,只要是他炼制出来的药丸,都会留下特别的记号,偶尔他也会在药丸上留下一些花草走兽的图案,更多的时候会直接将取好的名字用特制的工具给写上去。   这‘悔’字,确实是师父的字迹。   他攥紧手心,痛苦地闭上双眼。   凌笑儿看在眼里,自然明白过来,云珞说的确有其事,心中一阵暗喜。可童花的反应却又让她心存担忧,就算有这颗药丸又能如何?如果他自己心中根本就不后悔当初的选择,不肯改变又怎么办?   一直沉默不语的叶云飞见状,突然开口道:“既然如此,童爷不如早点将药丸吃了吧?”   凌笑儿的一颗心一下子被提了起来,她不敢再看童花,深怕他会说出让自己失望的话来。童花缓缓地睁开眼,好一会才叹息说道:“现在只怕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凌笑儿只觉得自己的心顿时跌落谷底。   果然……   云珞挑了挑眉,却是问道:“童爷怎么知道没有必要?”   “呵呵……”童花无奈笑道:“且不说我们还不知道能不能有命活下去,就算是能侥幸逃脱此劫,我就算吃了这颗药丸,又能如何?果真能一切重新开始?到底我还是辜负了师父……”   “如果你不肯吃下这个药丸,才是真正辜负了伊谷。”云珞面露惋惜。   童花不解地看着她,苦涩说道:“你实在没有必要为了让我吃下药丸,故意这么说。”   云珞摇了摇头,否认道:“你错了,不管你吃不吃这药丸,跟我可都是没有什么关系。”   童花微微一愣,却也是无言以对。   云珞继续说道:“其实一直以来,你根本都不明白你师父的心意。”   “师父的心意?”童花皱眉,动了动干涸的嘴唇,呢喃道:“难道师父的心意并不是我吃下那偷天换日丸吗?”   “是,那确实是他心中的美好的愿望!”云珞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童花的声音有些低沉的。   云珞叹息道:“每个人都会有自己心中自私的想法,伊谷自然也不例外,他既明白自己的心意,自然也希望能够美梦成真。可是,他在炼制偷天转世丸之时,却同时炼制出‘悔’之时,与其说他是做了两手的准备,倒不如说其实他更在意你的感受。所以当他知道你心中已经另有所属的时候,才会隐瞒下自己的心意,将这颗‘悔’藏匿在玉佩之中,这一切的种种都是他的一番苦心,你却误解了,而变成了今日这样。伊谷如果知道你这些年这般辛苦,一定会很心痛的,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此话怎讲?”童花颤抖地问道。   “爱一个人,其实并不是想要自私地霸占他,而是希望他能够活的快乐不是吗?”云珞看着他,娓娓说道:“如果伊谷想要自私地顺从自己的情感,大可阻止你成婚,又何必自己郁郁而终?”   “是我没能察觉出师父的一番心意,才害死了他。如果不是当初看到师父留下的信,我根本都不知道……”童花十指痛快地插入到头发之中,懊悔不已。   “所以,你对他到底是因为愧疚,还是你真的爱他?”云珞突然问道。   童花不由得愣住。   这,又有什么区别?   看出他眼中的疑惑,云珞继续摇头说道:“如果你真的是同样深爱着他,只是一开始自己没有察觉,那么你现在这样,伊谷就算是看到了,或许还会欣慰。可如果,你不是因为爱,只是因为心中可笑的愧疚,我想,换做是我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你,何况是他?”   伊谷此人,之所以是世人所称的鬼医,他的性格自然可想而知,如果童花对他只是单纯的愧疚,却把自己弄成现在这般模样,他只怕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我,我……”童花无言以对。   一直以为,他其实根本就没有弄清楚自己的心意。这些年,他不是没有想过,其实如果师父没有死,或许他根本就不会吃那第二颗偷天换日丸。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可事实上,他心里对师父的只是尊重。   “我知道或许你觉得你师父他已经为你而死了,你如果不完成他的愿望就彻底的辜负了他。可其实上你这么做,才是让你师父连死都不能瞑目!”云珞毫不客气地说道。   “不,不是的……”童花不愿意接受。   云珞长叹一声,无奈摇头道:“你看看你,这些年不仅仅让自己饱受痛苦,更是让笑儿姑娘痛不欲生,可死去的伊谷又得到了什么好处?”   童花面若死灰,双唇嗫嚅,却没有丝毫声音发出来。   他以为,只要他那么做,师父就会开心的。可到头来,原来是他一直不懂师父的心。   “爱一个人,是想要她快乐的。就算他自己心里痛苦万分,也一定不会勉强他爱的人去做她不喜欢的事情。我想伊谷他一定也是这样想的。”云珞缓缓说道。   不知为何,当这些话说出口,她脑海中浮现的却是轩辕澜的脸。   她曾以为轩辕承是爱她的,结果她不过只是他的一颗棋子。换句话而言,她也以为自己是爱轩辕承的,如今想来,她何尝没有自己的贪心?   相比起来,唯有轩辕澜对沈青如,才算得上是爱吧?   只可惜!当初她鬼迷了心窍,竟错过了真心待她的人。如今,鬼使神差,她倒是成了她的王妃,却又是时过境迁。   “云珞……”耳边突然响起一道轻唤。   乍一听来,竟好像是轩辕澜的声音,那轻柔的声音里带着隐隐的颤抖,似梦似幻,让人不由得浑身一颤。   不过,云珞却很快皱眉,她一定是出现幻觉了,这个时候,轩辕澜应该在卞城应付那几位侧妃,侍妾呢!   她下意识地摇头,试图甩掉自认为的的幻觉,却又是一声:“爱妃……”   比起那一声云珞,这爱妃更是真切了几分。   她不敢置信地回头,洞口处轮椅上坐着的人不是轩辕澜又是谁?   “容怀,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应该在卞城吗?”几番折腾下来,云珞只觉得浑身酸痛,可在看到轩辕澜笑盈盈地看着她的模样,却觉得浑身通体一畅,莫名的欣喜。   轩辕澜故作无奈地叹息道:“本王的王妃都跑了,本王哪里还能在卞城呆的住?爱妃,你就看在本王这几日茶不思饭不想的份上,早点给本王回去吧!”   云珞看着他似笑非笑的模样,心里一下子明白过来,看来白慕已经都搞定了。她心中松了一口气,却故意拉下脸冷哼道:“哼,我看你的心思还是放到你那些爱妾身上算了,我才不要你管。”   “爱妃,你还是不肯原谅本王?”轩辕澜一脸惆怅,酸溜溜地说道:“本王心中最爱的可是爱妃……”   云珞却任性地捂住耳朵,不听他的解释。   随着轩辕澜一同进入山洞的白银忍不住咋呼道:“老大,王爷对你可的心意可真是没得说,你都没看到刚才听到你可能会有危险的时候,他有多着急。任是我们几个怎么阻拦,王爷也要亲自上山来救你……”   说着,更是看着白金和白恬,那两人也忙不迭跟着点头。   谁知,云珞在听到白银的声音时,忍不住皱眉。   刚才她只顾着轩辕澜,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白银他们几个。白银应该不会故意说轩辕澜的好话,想来轩辕澜是真的担心她。   只是……   ☆、第七十六章 秋后算账   云珞危险地眯起双眼,慢慢地走到白银的身边。   白银被看得心底发麻,语无伦次地说道:“老,老大,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可是说的是实话,王爷他是真的很关心你的……”   这上山的一路上,轩辕澜的紧张和担忧他都看在眼里,现在看到老大安然无恙,当然要忙不迭地汇报。   可云珞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这上面,只见她一步步地靠近白银,而白银则心慌地步步后退,直到无路可退,被逼到山壁之时,只有求助地看向白金和白恬。   白金和白恬虽说乐得看热闹,可细想一下,在这里到底还没能完全保证安全,只好默契地相视一眼,决定还是先下山再说。   白金干咳一声,上前劝说道:“老大,我是不知道白银他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情,不过这会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现在这山上随时有滑坡的危险,我们还是先下山再说吧!”   “对,对,先下山,先下山再说!”白银忙不迭地点头。   轩辕澜微微挑眉,也帮衬着说道:“白金说的没错,眼下太危险了。爱妃,有什么事我们还是下山再说吧!”   虽说他不知道云珞在气什么,不过一来这里确实危险,再者这白银一个劲地帮他说话,他自然也要投桃报李。   “哼……”云珞冷哼一声,扭头离开。   白恬连忙推着轩辕澜跟了上去,童花和叶云飞等人脸上虽神色各异,倒也知道这会不是耽搁的时候,一个个相继出了山洞。   白金故意落在最后,直到所有人都出了山洞,才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怎么得罪老大了?”   “我……”白银讪讪地的摸了摸鼻子,一脸的为难。   白金耸了耸肩,不以为然地说道:“你要是不想说也没关系,大不了回头老大追究起来……”   “兄弟一场,老大要是追究起来,你们可得帮我啊!”白银苦着脸恳求。   白金却摇了摇头,说道:“我们都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惹了老大,怎么帮你?”   白银张望了一眼离开的人群,叹息道:“我把老大的行踪卖给了金银寨,所以老大她们才会被抓……”   “哇!”白金不由得惊呼道:“你胆子可真大。”   这夸奖听在白银的耳朵里却很不是滋味,他抓了抓头,委屈地说道:“我这也是为了老大好嘛!我就是想着一来可以让老大看清叶云飞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二来也看看这楚王到底对老大是不是真心的嘛!”   白金重重地点头,煞有其事地说道:“是,你这可是用心良苦!”   白银顿时两眼放光,满脸期待道:“你也觉得我这么做没错是不是?”   白金肯定地点了点头,却又突然扬起一抹戏谑的笑意,幸灾乐祸地说道:“我倒是觉得你做的没错,可是你也知道的,这话总要老大能接受嘛!”   “你刚才可是答应要帮我的……”白银急急地说道。   “非也,我只是说先看看你到底是怎么惹了老大,要是旁的事情,我们肯定想要帮忙。可是出卖老大这样的事……”白金一声长叹。   白银本就被云珞的眼神吓得慌了神,这会白金这么一说,更是心头一慌,一开口,声音里难掩怯意,他不死心地争辩:“我说了,我那都是为了老大好……”   白金哪里还听他的说辞,只是一个劲地摇头离开。   “喂,喂……”白银追上前去,大声嘟囔着。   待他好不容易追上白金的身影,却又看到走在前面的云珞透过不悦的视线,吓得又不敢多言。这下山的一路上,整颗心七上八下,心慌不已。   一行人好不容易下了山,突然听得一阵巨响,远远看去山顶之上竟凹陷了一块下去。而那个她们之前待的山洞,正是凹陷之处。   如果不是轩辕澜他们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云珞感激地看向轩辕澜,他却只是淡淡一笑,但眼底却分明掠过一丝欣慰。   一直提心吊胆的白银连忙上前,谄媚地说道:“幸亏王爷一心一意要亲自上山救人,否则老大你可就有危险了……”   白金暗暗摇头,平日里他还觉得白银聪明着呢!这会看来是被吓住了,竟然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一脸同情地看着白银。   白银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看到云珞阴沉着脸看着他,似笑非笑地冷哼道:“哼,可不是,幸亏王爷及时赶到,我才没有命丧在这金银寨之上。只是我倒是不知道,是谁竟然能把我和叶将军的行踪准备地报给金银寨的人,想来我侥幸逃脱还应该好好感谢感谢这个人吧?”   白银面色煞白。   白金和白恬好不容易,才忍住笑意。   倒是轩辕澜皱起眉头,一脸不快地问道:“爱妃此话当真?竟然会有人大胆出卖本王爱妃的行踪,本王想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   ‘扑哧’白金终究还是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换来的是白银哀怨的眼神。   云珞冷哼一声,白银立即双腿一软,‘扑通’地跪到她和轩辕澜的面前,一脸哀怜地讨饶道:“王爷饶命,老大饶命,我可是一番好意啊!”   “竟然是你?”轩辕澜一脸错愕。   “哼……”云珞一声冷哼,不想理会他,而是转过视线试图在人群中寻找童花的身影,却遍寻不到,而凌笑儿同样也不在人群之中。   云珞的一颗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   “来人……”她张口,叶云飞却悄然走到她的身边,低声唤道:“王妃,借一步说话。”   “怎么,叶将军有什么话不能当真本王的面说?”轩辕澜皱眉。   “这……”叶云飞一脸为难,他迟疑了好一会,才又硬着头皮说道:“王爷不要误会,并不是的末将有意瞒着王爷,只是……”   云珞心中猜测此事只怕与童花有关,连忙冲轩辕澜使了使眼神。   轩辕澜暗挑眉头,虽心中不愿,却还是故作不屑地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道:“不用解释,本王才没有兴趣听你解释。”   说完,转过脸朝着白银厉声道:“白银,你随本王过来一下,本王有话想要问你。”   叶云飞这才松了一口气。   云珞知道轩辕澜把白银单独叫出去,一定是要问她刚才所说的出卖消息的时,她本想亲自跟他说清楚。不过,这会她的心思却挂在童花和凌笑儿的身上,也就只好作罢。   “白金,你们先去准备一下,随时准备动身。”云珞先是吩咐下去,才跟着叶云飞走到别处。   叶云飞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已经迫不及待地追问道:“你想说的是不是跟童花他们有关?我怎么没有看到他们?”   “他们走了。”叶云飞点头说道。   “走了?”云珞皱了皱眉道:“我刚才在下山的时候还分明看到了他们,她们怎么这么着急要走?”   “童花的意思是,不管是金银寨还是清风寨,都是土匪,跟朝廷的人走在一起,并不太合适,所以不如趁早离开以避嫌疑。”叶云飞转述道。   云珞的眼中却掠过一丝不解。   乍一听来,叶云飞说的这话好像并无道理,土匪怕官兵,本来算得上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可换个想法的,如果童花真的害怕官兵,又怎么会将叶云飞和她就这么抓到山上来?   云珞怎么想也觉得不太对劲。   她微微皱眉,并不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叶云飞。   叶云飞沉默了一会,才又叹息道:“我猜童爷应该是不想跟王爷有太多的交集?”   “哦?”云珞挑眉。   叶云飞虽然只是谦逊地说这个理由是他自己猜测的,可是既然他会这么说,只怕也就是八jiu不离十了。只是她却不明白,童花因为什么样的理由,却要故意躲开轩辕澜?   “他与王爷之间有什么旧怨?”云珞脱口问道。   可问出口后就知道不太可能,刚才在山洞中,轩辕澜分明是见过童花的,她并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异样来。   那么,问题还是出在童花的身上。   看叶云飞的样子,只怕也说不出来什么?   果不其然,叶云飞目光闪烁地摇头!   云珞心中虽还想再问,可看这样子,肯定是问不出来什么。不过,这样也好,毕竟她们还要赶回卞城,可童花他们却是要留下的。   走也就走了,也省却了临时之别。   云珞挑了挑眉,不在追问,而是看了一眼远处的轩辕澜和白银,不知道轩辕澜说了什么,白银一个地点着头。仔细看着,脸上竟还有几分谄媚。   云珞看到那副模样,心中是又好气又好笑。   “王妃……”见她不语,而是看向别处,叶云飞不解地唤道。   云珞这才回过神来,挥了挥手,不以为然道:“算了,走就走了吧!要是有缘分的话,也许还会见面。”   说着,扭头离开。   叶云飞愣了愣,随即跟上前去,可是没走两步,却看到走在他前面的云珞突然身子一软,瘫倒下去。   他不敢有丝毫的迟疑,冲上去一把接住她差点没跌在地上的身子,惊慌失措地喊道:“王妃,王妃你醒醒,你这是怎么了?”   可云珞却早已经没有了知觉。   不远处的轩辕澜和三白听到动静,立即簇了过来。   轩辕澜看到晕倒在叶云飞怀中的云珞,差点没控制住站起来身子,还好,白银已经抢先一个箭步上前,将云珞接了过去。   叶云飞微微一愣,还是松开了手。   “王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轩辕澜厉声问道。   叶云飞收回心绪,摇头说道:“末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王妃她是突然晕倒的……”   “突然昏倒?莫不是你说了什么刺激了王妃?”轩辕澜目光一凛。   ☆、第七十七章 意外昏迷   叶云飞想了想,肯定地摇头说道:“不,不可能。”   他并没有跟王妃说什么,何况他说话之时,王妃脸色虽有些迟疑,却并没有紧张或激动的神色。   轩辕澜却并不太相信他的话,不过这时候并不是追究的时候。   他扭头,吩咐白金:“你现在立即赶回卞城将牧奇带来。”   “这……”白金面露迟疑。   这远水解不了近渴呀!   轩辕澜并不理会他,而是回转过头又命令白恬道:“你去让随行而来的太医立即过来。”   白恬不敢迟疑,立即前去。   白金见状也立即跟了过去,不管怎么样,老大的身子要紧。   “白银,你先把珞儿送回帐篷去。”轩辕澜紧握双拳,若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恨不得那个将她抱回帐篷的人是他。   现在,还不是时候……   轩辕澜眯起双眼,暗暗咬牙,看到白银将人抱起来,不往叮嘱:“小心点!”   白银眼眶微红,点了点头。   看到老大这般模样,他宁可她凶巴巴地将他收拾一顿。都是他不好,如果不是他将老大饿行踪卖给金银寨,或许老大就不会这样。   他不敢耽误,小心翼翼地抱着云珞的身子却三步并作两步,急忙走向帐篷里去。   叶云飞蹙眉,想要跟上前去,却听到轩辕澜喊道:“叶将军……”   叶云飞不解地回头,对上轩辕澜的视线,只听他厉声吩咐道:“叶将军立即去给本王把童花找来!”   “王爷为何要找他?”叶云飞疑惑问道。   “本王觉得,王妃的昏迷实在诡异,只怕跟金银寨脱不了关系。”轩辕澜说出心中的猜测。   “不,不会的……”叶云飞摇头,语气却并不坚定。   他们几乎一直跟童花在一起,何况,童花并没有要害王妃的动机。   轩辕澜并不争辩,只是淡淡说道:“就算不是他干的,可他到底是鬼医唯一的弟子,想必医术并不比牧奇差,把他找过来总不会有错。”   叶云飞暗抽一口冷气,好半天才支吾道:“原来王爷一早就已经认出了他!”   他并没有跟云珞说实话,童花之所以不告而别,并不只是因为金银寨是土匪窝的缘故。而实际上,是童花与这楚王之间实际根本就是旧识。   叶云飞并不知道这两人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从见到轩辕澜的那一刻开始,童花就开始神色异常,更是在下山的时候悄然离开。   他发现童花想要离开的迹象时,本是想要告诉云珞。不过童花却提前跟他打了招呼,只说与楚王有旧怨,不愿意多留。   而他之所以会放童花离开,只因为童花手中竟然有新皇的令牌,这其中的缘由虽不明白,他也猜的八jiu不离十了。   既然童花是皇帝的人,那么跟楚王之间的恩怨就决计不是可以轻描淡写就抹去的。   只是叶云飞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轩辕澜明明已经认出了童花,却并不戳穿?   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轩辕澜面无表情地说道:“有些事,各为其主,立场不同罢了。可是,本王绝对不容许有人伤害王妃,否则,本王定不饶恕。如果叶将军不愿去寻人,本人另派人去便是了。”   说完,径自转动轮椅便要离开。   “王爷……”叶云飞连忙唤道。   轩辕澜停了下来,叶云飞深吸一口气,沉重说道:“既关于王妃的安危,自是不容耽误。末将这便去寻人。”   说完,也不等轩辕澜回头,已经朝着童花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轩辕澜缓缓地转过轮椅,神色复杂地盯着轩辕澜离开的方向,心中辗转反侧。许久,才低声呢喃道:“珞儿,你可千万不要有事。”   帐篷内,随行的太医面对昏迷的云珞却是束手无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不敢开腔。   “王妃到底为何会昏倒?”轩辕澜努力抑制着心头的怒火,声音却足以令人不寒而栗。   “这,这……”其中一人支支吾吾,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依微臣之见,王妃许是劳累过度,所以才会昏睡不醒……”   “一派胡言。”轩辕澜怒声呵斥。   太医们顿时吓得扑通跪地,一个个满头的冷汗,却又说不出个缘由。   轩辕澜薄唇紧抿,微微眯起双眼,眼中迸射出的寒光几乎要将人吞噬。   白银和白恬见状,更是急得团团直转。他们原本看到云珞晕倒,并没有太当一回事,只觉得老大一向身子好的很。   眼下这般情形,却犹如被当头棒喝了一般。   到底老大现在占着的是一具陌生的身子,跟以前的比起来,自然大大不同。   就在众人束手无策,轩辕澜几近爆发的时候,帘子被挑起,叶云飞气喘吁吁地入内,而随着他一同入内的童花在看到轩辕澜的那一瞬间,眼神不免闪烁。   “你对她做了什么?”轩辕澜脱口问道。   他的话一出口,换来的却是童花略带狂妄的笑声。他不由得拧紧眉头,怒声问道:“你笑什么?”   童花停下笑,不紧不慢地摇了摇头,硬着头皮对上轩辕澜的视线,自嘲地说道:“我不过是在笑自己,不知道该说是王爷太看的起我,还是王爷太小瞧童花了。我自认第一我并没有那样的能力可以伤害王妃,第二我就算是出手,也一定是正大光明的,我一向不屑暗中伤人,所以实在不知道王爷这话从何说起?”   轩辕澜眯眼审视着他,似乎在分辨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童花也不着急,只是不卑不亢地昂着头,嘴角微扬。   轩辕澜的眼眸微微变得颜色,双拳暗暗握紧,当年他曾跟随自己多年,确实如他所说,他自幼狂妄的性子,一向不屑暗箭伤人。何况,云珞的身手暂且不说,有叶云飞在,只怕童花就算是想要对她下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好,就算你没有对她怎么样。”轩辕澜定下心神,硬生生地说道:“可你是鬼医唯一的弟子,想必以你的医术定然也能知道王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童花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云珞,心中暗叹一口气。回转过头再对上轩辕澜的视线时,却是一阵轻笑:“知道如何?不知道又是如何?”   “你……”轩辕澜不由得气恼。   一旁的白银早已经按捺不住,一把拔出剑指在童花的咽喉之间,冷哼道:“你识相的话,最好乖乖替我们老大看病,否则……”   童花却毫不在意地摇头,伸出右手,两指夹住白银的剑推到一边,不以为然地说道:“不要试图威胁我,王妃的病我可以看,但是我希望你们都能够明白,如果我不愿意替王妃看这病,就算你们拿我这条命来威胁我,也定然是无济于事……”   他一边说,一边眼神凌厉地扫过白银。   白银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眼神没有见过,可这会竟不由得浑身一颤,不由自主地收回了手中的剑,口气软和几分,却依然急躁地嘟囔道:“既然要看,何不痛快一点……”   童花但笑不语。   “不亏是童爷,竟如此胆识……”轩辕澜突然说道。   童花微微一震,不遑多让地笑道:“没关系,现在能让堂堂的楚王对我刮目相看,也是我的荣幸。”   轩辕澜使了一记眼色,白银心不甘情不愿被逼地收回剑。   “再过一日,牧奇定会赶到,想来就算你不出手珞儿一定也不会有事。只不过,到时候我可不敢保证,这金银寨和清风寨的一干人等,会不会背上一个反抗朝廷的身份,被乱箭射死。”轩辕澜危险地眯起双眼,冷哼道。   童花却淡淡地扫过他一眼,没有丝毫的惧意,信心十足地说道:“我相信,你不会这么做的。”   轩辕澜不免气急,不得不说,童花很了解他,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他都不可能会如他刚才所言那么做。   “我说过,这病我是会看的,只是不管是谁,都不要试图来威胁我。”童花挑眉,那张妖艳的脸上说不出的邪魅。   如果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是他自己,轩辕澜一定宁可昏迷不醒也决计不要童花出手,可现在躺着的是云珞……   轩辕澜薄唇紧抿,没有多言,他挥了挥手,挡在前面的众人纷纷散开。病榻上的云珞全然不知眼前发生的一幕,昏迷不醒的她脸色如常,如果不仔细看,只怕会以为只是睡着了。只是,那浅浅的呼吸,让轩辕澜甚至有种想要伸出手指一探她鼻翼的冲动。   “快点看看她这到底是怎么了!”轩辕澜脸色阴郁,迫不及待地催促。   童花却不以为意地瞥过他一眼,缓缓地走上前去。轩辕澜推着轮椅想要跟上,却突然听到童花冷声道:“都出去……”   “你……”白银率先眼睛一瞪。   轩辕澜随即皱眉,不悦地质问:“你想要干什么?”   抬头,对上的却是童花桀骜不顺的眼,只见他耸了耸肩,自信地说道:“出去,我就可以让她醒过来。如果,不愿出去的话就算了。”   “你……”轩辕澜有些动摇,却还是不肯服气地张嘴想要说什么。   童花已经一脸不耐烦地说道:“别跟我说什么再过一日牧奇就会赶到,如果你们不想她从此昏睡不醒的话,就立即出去。”   “你……”白银瞪大了双眼。   居然有人胆敢这么威胁他们五白,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亏的他之前还将叶云飞和老大的行踪卖给了他。   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   ☆、第七十八章 化险为夷   白银气得直咬牙。   “怎么,不相信我说的?”童花挑眉。   轩辕澜眸色的颜色越来越重,最后却也只能缓缓地闭上眼,叹息道:“好,我相信你。”   不管他愿不愿意,这个时候云珞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童花如果敢欺骗他,那他一定不会再手软,定然叫他死无葬身之地。甚至,就算是暴露了自己,他也一定不惜代价,将这金银寨彻底夷为平地。   童花挑了挑眉,退了回去,戏谑地说道:“既然王爷你相信我的话,那烦请移驾,这里,只需要我一个人就好了。”   轩辕澜怒视片刻,虽然心中不甘,却不得不转过轮椅,率先离开。   白银和白恬忿忿地瞪过童花,跟了出去。其他一干人等,也一个个鱼跃而出,唯独叶云飞面露迟疑,没有动弹。   “我说了,这里只需要我一个人……”童花轻叹一声,同样的话,语气倒是缓和了几分。   叶云飞迟疑了一会,恳求道:“你一定要保王妃无恙。”   那眼神中的期待让童花只觉得心头一颤,随即却是莫名的烦躁,他故作不耐地皱眉,催促道:“如果想要她无恙的话,你最好立即出去。”   话音一落,叶云飞已经箭步走了出去。   转变之快让童花不由得一愣,随即若有所思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云珞,无奈地摇头叹息。   其实上一次他看到云珞肩上的琉璃蝴蝶时,已经猜想到会有今日的情形。只不过这情况发作的比他想象的要早的多。   他更没有想到过,在经历了这些事之后,还会在这里遇到轩辕澜。   童花低头,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其实在多年前,轩辕澜还是太子之时,他也不是现在这副模样,他曾是太子身边最值得信任的谋士。   只不过他却因为某些原因,背弃了轩辕澜而成了轩辕承的帮凶。   虽说轩辕承后来登上皇位,与他关系并不太大,可到底他是背叛了轩辕澜。纵然轩辕澜什么也没有说,他还是毅然决然离开了朝廷,   可现在,终究是没能逃掉,有些事,始终是要还的……   轩辕澜没有取他的性命,他很感激,可惜很多事情怎么也是回不去的,想着,童花已经一手打开了药瓶,取出一颗药丸,另一只手取出随身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划破自己的手指,挤出两滴鲜血滴在药丸之上。   他单手轻轻一拧,药丸顿时变成了粉末。他单手扣住云珞尖细的下巴,受到外力,那红唇微微张开,身体却依然没有丝毫的反应。   童花又是一声长叹,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的多。以后只怕……   他眉头紧皱,不敢多加耽搁,而是伸出收缓缓地将药丸放在她的嘴中,然后暗暗用力,一掌拍在云珞心口的方向。用自己的内力将药丸推送进她的腹腔。   虽说是故作玄虚,但他并没有骗轩辕澜,云珞现在这般的情形,只怕这世上除了那位可以真正治好外,唯一能够缓解的只怕也只有他这个鬼医唯一的弟子了。   但是他能做到也紧紧是延缓她真正发病的时期而已!后面还要看她自己的造化。   童花皱眉上前,端详了依然昏睡中的云珞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在她的脸上揉捏一番,而他的脸色也是渐渐从凝重变得复杂。   一切果然如他所预料的一般,世人都说这云家的大小姐是无盐貌,但他日凤凰涅槃之时,只怕会让世人惊叹。   随着时间一点点地流逝,药效渐渐地发挥了作用,云珞的身体渐渐有了变化,脸上添了几分红晕,呼吸也平缓了许多。   “王妃醒了没有?怎么这么长的时间?”屋外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其实,时间并没有过去多少,可是,心中担心的轩辕澜却觉得时间好像突然变得缓慢无比,甚至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不知不觉间云珞对他而言竟变得那么重要。   童花的嘴角下意识地勾勒出一抹冷笑,他松开手,并没有说话,而是径自走了出去。   守在门外的众人面色各异,看到他出来,却皆是一愣,视线齐刷刷地落在他的身上,满是期待。   童花心中暗叹。   只是当轩辕澜皱眉问道:“怎么样了?”   童花却故意冷着脸,耸肩说道:“到底怎么样,王爷进去看了便知。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只怕就算是我多说也是无益。”   轩辕澜紧抿薄唇,自推轮椅入内。   白银等人本想跟上去,可顿了顿,却还是停了脚步,一脸戒备地瞪着童花。   屋内,云珞并没有醒,不过脸色较之前却是有了很大的变化,尤其是呼吸平稳有力了许多。   她的眼睛虽然闭着,眼睫毛微微地抖颤,似乎是要清醒过来。   轩辕澜下意识地屏住呼吸,静静地想要等着她睁眼。可是等了许久,云珞并没有清醒过来,甚至连睫毛也渐渐没有了颤动。   除了那声声平缓的呼吸,整个人全然没有想要苏醒的症状。   “王爷,老大怎么样了?”门外传来白银的担忧声。   轩辕澜终于忍不住红了眼,愤然推了轮椅出去。童花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会出来一般,一脸轻笑的看着他,早有防备的样子。   “你到底搞的什么鬼?她怎么还没有醒过来?”轩辕澜愤怒地咆哮。   “人我已经救了,至于她为什么没有醒过来……”童花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冷声说道:“虽说那件事已经时过境迁,可是我并不敢保证王爷会不会秋后算账嘛!”   当年轩辕澜并没有处罚他,可是并不代表这一次他依然会放他走。虽说他现在早已经不再为轩辕承作事,可表面上他却依然是轩辕承的人。   他倒不是担心轩辕澜会将他怎么样,只不过,早先在山洞里,他似乎有些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而现在笑儿还在等他……   他不得不为自己留那么一手。   轩辕澜沉默不语,童花猜测的没有错,他一早就已经想好了,这一次绝对不能轻易放走他。之前,他本就因为沈青如的原因不想跟轩辕承继续争夺皇位,所以才会明明已经知道童花背叛了他却假装不知。   可这一次,他已经下定了决定,要卷土重来,所以他要杜绝一切可能威胁到他的因素。他不想伤害童花,但却想约束他的自由,否则谁也不能保证,假使他日这金银寨会不会变成他的威胁。   显然,他低估了童花对他的了解。   “只要你能够救醒云珞,我可以放你走,我保证……”轩辕澜咬牙切齿。   童花却不为所动地摇头。   “你不相信我?就算我只是大秦朝没用的楚王,我依然会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轩辕澜不免有些恼火。   童花不可能不知道,不管怎么样,只要是他轩辕澜说出口的话,不管结果是是怎么样,他都一定会实现。   可现在他不但背叛了他,威胁他,甚至竟连这个都不信任他?   “我现在相不相信王爷你已经不重要了,反正退路我是给自己预备下了,如果你现在不肯方我走的话,王妃就一定不会醒过来的。”童花老实地说道。   轩辕澜的眼中近乎喷射吃出火来,“童花,我要杀了你……”   他这讨厌的,就是被人耍弄,现在童花嘴角扬起的不屑一顾的笑意,分明就是在戏弄他。轩辕澜失去了耐性,一掌狠狠地拍打在轮椅之上。   白银已经迫不及待地上前。   叶云飞眉头紧蹙,虽面色迟疑,可是右手分明已经暗在剑柄之上,童花相信,如果他依然不肯松口的话。只怕就连叶云飞也不会放过他。   他心中暗自叹息后,脸上却没有显露出丝毫的畏惧。   “先别着急,我还没有说完。”童花的脸上并无丝毫的惧意,不以为然地笑道:“如果我全身而退,并且金银寨和清风寨的一干人等都会很安全的话,我定然会让人送给可以让王妃苏醒过来的药丸。可相反的,如果今天我不能离开此地,或者金银寨以及清风寨的人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的话……”   童花顿了顿,视线毫无表情的扫过眼前的众人,许久,才又继续幽幽说道:“如果是以上两种其中一个原因,或者两者皆有的话,那么只怕楚王妃以后一辈子都只能躺在床上,当一个活死人了。”   轩辕澜倒抽一口冷气,不敢置信地瞪着童话,一个劲地摇头。他果真如此狠毒?   童花竟毫并无畏惧地对上他的视线,嘴角轻扯冷笑,淡然地问道:“怎么样,王爷,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轩辕澜双唇紧抿,握紧的拳头慢慢地松开,一个甩手,怒声道:“你走吧!”   强扭的瓜本来就不甜。何况,就算他再怎么毫无畏惧,可不管出于什么样子的原因他都不能眼睁睁看着云珞不能苏醒过来。   童花嘴角一扬,转身想要离开,白银心不甘地挡着在面前。   “嗯?”童花微微眯起双眼。   轩辕澜没有回头,只是咬牙冷声道:“让他走!”   “可是老大她现在还没有醒……”白银着急的说道。   “如果珞儿她醒不过来的话,本王非但要金银寨和凌笑儿全都死,就连伊谷的坟,我都会扒了……”轩辕澜一字一句,厉声警告。   童花皱了皱眉,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第七十九章 苏醒   紫韵在院子里来回焦急不安地踱步,她后悔当日王妃身边的白金来请牧神医的时候她没有跟去,否则现在又怎么会只能在这里干着急。   也不知道王妃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正想着,突然看见白银抱着王妃匆匆闯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除了牧神医,白金白恬还有面色铁青的王爷。   他们相继入了院子,紫韵却看到叶将军似乎顿了顿脚步。   不过她顾不上许多,慌张地迎上前去,关切地问道:“王妃怎么样了?怎么还没醒的样子……”   “紫韵,先伺候王爷去休息一下……”牧奇使了使眼神。   紫韵这才注意到王爷铁青的脸色下,隐约透着一丝苍白。尽管心中担心着王妃的情况,她还是不得不上前:“王爷……”   她还来不及开口的,轩辕澜已经挥了挥手,薄唇轻启:“本王无碍,先安妥王妃再说。”   说话间,白银已经抱着人走向屋子里,紫韵也只好暂且将心中的疑惑放回肚子里,她匆匆上前,率先铺整好床铺。   待白银轻轻地将好似睡着了的云珞放在床上,紫韵这才仔细打量,王妃的脸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乍一看去,好像只是睡着了的样子。可众人脸上紧张凝重的神情,却让紫韵忍不住的心慌。   “王妃到底怎么样了?”紫韵忍不住开口。   众人却是一阵沉默,轩辕澜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昏睡不醒的云珞,满面愁容。   牧奇见状,不得不硬着头皮,幽幽说道:“王妃现在的情况,说不出来。她的身子应该是没事的,只不过暂时还醒不过来而已!”   紫韵震惊不已,她不解地看向牧奇,却看见他冲着自己悄然摇了摇头,似乎在示意她不要再追问。   她心中虽是满腹疑惑,可看一看王爷的脸色,只好硬生生地将疑惑吞回肚子里。   “牧奇,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轩辕澜却突然开口。   牧奇微微皱眉,并没有回答。   轩辕澜微微转头,视线落在他的身上,薄唇轻轻张合,声音里却带着让人无奈的颤抖:“告诉我,王妃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   牧奇无奈叹息,不得不如实说道:“依我对王妃的诊断来看,童花应该是给王妃服食过药丸,所以王妃现在体内并无大碍。只不过,这药丸之中是否又欠缺了一些什么,所以王妃明明身体已经没有了异常,却迟迟不能醒来。如果童花不能及时把那缺少的部分送来的话……”   牧奇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凝重,不由得停了下来。   “不送过来又会怎么样?”轩辕澜声音隐隐颤抖。   “如果不能及时送过来的话,只怕王妃以后就只能是一个活死人……”牧奇幽幽说道。   屋内子顿时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   尤其是紫韵已经眼泪簌簌直下,慌张地哭嚷道:“不,不会的,王妃怎么可能会成为活死人,不会的……”   她越是这样,众人的心中越是慌乱。   “你先别哭,这只不过是最坏的可能。”牧奇连忙安慰道:“这不是还有我在吗?”   现在还不到危机的时候,只要童花依约及时将另外一部分的药丸送到卞城,王妃一定会安然无恙。可是,如果童花失言并不送来的话,他也一定会想办法救王妃的。只不过,他的法子不免伤害,所以他并没有提起。   只是,那个法子并非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他不敢直说,生怕现在一说,心中的担忧会让轩辕澜迫不及待地催促他救治,到时候只怕是得不偿失。   紫韵一脸期期艾艾地看着牧奇,似乎将期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白银却没有了耐性:“该死的,我们总不能一直这么等着吧?”   “白银……”白金低声警告。   白银急得直挠头。   “这个时候,我们别无他法。”轩辕澜低声说道。   “可是如果那个家伙说话不算数怎么办?”白银不信任地问道。   “如果他敢失言的话,我一定亲自领兵,夷平金银寨。”轩辕澜的声音不大,可是语气中的坚决,却让人不由震惊。   如果不是为了替青如报仇,他其实并不想要成为大秦的帝王,自然也无须这般伪装自己。可现在,骑虎难下,不管是为了青如,还是云珞……   他转头,复杂的目光再次落在云珞的身上,暗暗发誓: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   白银没有再说话,如果说之前他还对轩辕澜有所质疑,经过这件事后,已经悄然改变了印象。何况,这个时候多说已是无益。冷静下来,白银心中也就不再慌乱,他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如果童花胆敢失言的话,不管他躲在天涯海角,我都会将他揪出来!”   他有自信,归云冀现在的实力,不管童花藏匿到何处,都可以找出来。   “王妃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不如大家都先回去休息了,毕竟这一路奔波,可都没有睡觉。尤其是王爷……”牧奇担忧地出声。   紫韵一听忙不迭地点头道:“没错没错,我会好好照顾王妃,大家还是先去休息吧!”   “这……”白金皱眉。   轩辕澜挥了挥手,吩咐道:“你们都下去休息,我留在这里。”   “王爷,你的身体……”牧奇忍不住蹙眉。   在京城之时,他替王妃挡的那一下所消耗的内力,到现在也没有能够恢复过来,反倒是加重了他体内的毒,本就身子格外的虚弱。这几日又是连续的奔波操心,换做平常人只怕早已经倒下去了。   轩辕澜能够支撑到现在,牧奇都觉得不可思议。   可现在看到他还是一副逞强的样子,牧奇心里急得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直转。   轩辕澜却是一脸毫不在意地说道:“我没事,你们都下去吧!”   “可……”牧奇还想再劝,可看到轩辕澜脸上拒人于千里的表情,也知道但凡轩辕澜决定的事情,他就算是再劝也是无益。   尤其是此事还关系王妃。不知为何,牧奇总觉得,虽说他也知道轩辕澜的一颗心明明就是在沈青如的身上,可是不知不觉中,他对这个王妃的感情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或许,在外人眼中那种肆意宠爱只是他刻意表现出来,但牧奇却相信,凭借自己对他的了解来看,云珞在他心中绝对与众不同。   当然,有可能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吧?   牧奇一声轻叹,率先转身离开。其他人见状,也只要跟了上来。只是白银临走之时,不忘回头再看一眼。   看着守护在老大身边的轩辕澜,白银真心替老大感到高兴。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白金和白恬,那两人随即微微一笑,显然跟他的想法也是一样。   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天色微亮,就听到有下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洛苑的动静,轩辕澜立即神色一凛。   他一夜没睡,一直睁大了眼睛盯着云珞,深怕她有什么不适,更担心她要是醒过来的,他没能够及时看到。只是他一夜的不肯合眼,云珞却依然如一开始一般,全然没有动静。   轩辕澜心中微弱的希望也渐渐破灭转变成了失望。而童花那边迟迟没有动静传来,更是让他的整颗心焦灼不安。   “王爷,王爷……”来人慌慌张张地喊着。   轩辕澜不快地皱眉,嘶哑的嗓音带着不耐:“不是告诉过你们,不管哪位娘娘求见都给本王挡回去。”   留下那些女人不过只是他的权宜之策,而故意气走云珞也不过只是想要暂时地支开叶云飞,可现在已经没有了必要。   所以云珞和叶云飞离开卞城以后,他立即变了脸,狠狠地立了规矩。只是,那些女人似乎并不肯安分,一而再再而三地闹腾,他早已经没有了耐性。   “王爷,奴才是来送东西的。”跪在地上的下人不敢抬头,壮着胆结结巴巴道:“刚才奴才在洛苑门口看到一瓶药和一张纸条。奴才不认识字,不过想着应该及时禀告王爷,所以就……”   他本不敢多管闲事,只是昨日听得下人们之间传着,王妃出府后昏迷不醒,心里想着或许这药是什么救命的药,所以才硬着头皮送了进来。   轩辕澜一听说有药,立即脸色一边,难掩激动地说道:“快拿过来给本王看看。”   同样守候了一夜的紫韵不敢迟疑,连忙接过药瓶和纸条,转身低着头,递到轩辕澜的面前,“王爷,您请过目。”   轩辕澜伸出的双手竟有些微颤,一颗心竟不由得扑通乱跳。他自然是希望,这药就是童花送过来的,可是心中却又不免担心,假如不是他又该如何是好。   轩辕澜将接过手的药瓶紧紧地拽在手心,另一只手则微颤地打开纸条,只见纸条上赫然写着:解药。   轩辕澜顿时松了一口气,这字迹他认得,正是出自童花之手。   紫韵却迟疑地看着他,不太信任地问道:“王爷,这药真的能救王妃吗?”   轩辕澜不由得蹙眉,其实他相信如果这药真的是童花送来的,一定不会是假的。可是,这到底关乎云珞的性命,他丝毫不敢大意。   “立即去请牧神医过来……”轩辕澜冷声吩咐。   紫韵不敢迟疑,不等那个送纸条的下人回过神来,已经快步走了出去。   ☆、第八十章 主动请辞   牧奇被叫醒的时候还在睡梦之中,这几日连续的奔波让他这个平日里走南闯北的人也不免疲惫。   不过一听说有人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药送了进来,也不敢耽误,立即起身。他急匆匆地穿好衣物,才发现白金他们早已经等在门外。   换做是平常他和白金只要碰到一起总不免斗嘴,这一次却全然没有心情。   白金一见他出来,立即说道:“听说童花送药过来了……”   让白金等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昨天他们连同叶云飞四人轮流值夜,这洛苑门口基本是没有离人,直到天亮才散去。   可就那么一会的功夫,却立即被下人发现了东西,这药和纸条到底是怎么被放在洛苑门口的?   只是这个时候,老大的身体更比这个重要。   他们虽心中懊恼,却还是在接到消息后,立即来找牧奇会合。   牧奇点了点头,面色凝重,一行人匆匆赶往洛苑。   紫苑跟在后面一路小跑,可身体虚弱的她到底还是气喘吁吁地落在身后,等她赶到的时候,牧奇已经从轩辕澜的手中接过了药瓶。   众人皆是提起一颗心,牧奇不敢大意,仔细地检查一番,才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应该没错。”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既然有了牧奇的话,那么就多了一份保障。虽说牧奇不敢完全肯定,可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根本就不容他们再有迟疑。   “紫韵,倒杯茶水来。”轩辕澜重新接过药丸,一边吩咐,一边将轮椅靠近床边,他伸出手,却有些吃力,牧奇见状连忙上前帮了一把,轩辕澜这才将云珞的身体缓缓地托起,让她靠在他的肩头。   他早已经习惯了轮椅上的生活,不过这样的时候,不免沮丧。   心中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能够早日,正大光明地站起来。   他轻轻地捏开云珞的嘴巴,将药丸放置口中。紫韵连忙递上茶水。轩辕澜并没有直接喂下,而是先自己轻啜一口,然后才又对上云珞的唇,硬生生地将药抵进她的喉咙。   紫韵脸色顿红,却没有移开视线。   站在人群后的叶云飞看到这一幕,下意识地扭转过头去,而白金他们却是一副饶有兴趣目不转睛地看着。   只见随着轩辕澜的的动作,云珞的喉咙微微滚动,发出‘咕咚’一声吞咽的声音。众人的脸上多了几分期待。   尤其是轩辕澜更是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好在这一次并没有再让他们失望,云珞终于有了苏醒的迹象,在眼皮微微动弹了几下后,她终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太好了,王妃醒了,王妃,你可终于醒了……”紫韵顿时喜极而泣。   其他人也顿时松了口气,牧奇更是悄悄擦拭掉额头紧张的冷汗。刚才虽说他说药丸不错,可到底这云珞身体的状况非同寻常,他心中比任何人都要担心。   现在总算是放下一颗心来。   轩辕澜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一直悬在心头的石头,总算在云珞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彻底落了下来。   他轻声说道:“你醒了。”   没有过多的甜言蜜语,只有手臂加重了力道,紧紧地将怀中的人儿扣紧。   强壮的胸膛传来的炙热,让云珞的身子不由得僵硬。   轩辕澜看似体弱,却有着一个让人依恋的怀抱。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轩辕澜敏感地察觉到她的异样。   云珞微微一愣,随即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就是觉得好像睡了好久,骨头都睡得发疼似的,好奇怪哦!”   那好动的神情,让轩辕澜差点没忍俊不住。   白银忍不住小声地嘀咕道:“老大你这才昏睡了几日,就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这要是真的让你躺在床上当一辈子的活死人,那才有你受的呢?”   “活死人?”云珞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四下打量,这才发现自己躺着的居然是在卞城的寝室:“我们怎么回来了?我这是怎么了?”   白金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不知该如何跟她解释。   “到底怎么回事?白银你刚才说什么活死人啊?”云珞有些急躁。   她记得她是昏了过去,从身体的反应来看,她应该是昏睡了几天,否则也不会浑身都酸痛的感觉。可她并没有觉得身体有其他什么异样,所以刚醒来也没有多想。   可这会一看,不但叶云飞,轩辕澜和三白都在,就连牧奇也是一脸松了口气的模样,再加上白银的话,云珞不由得蹙眉。   白银迟疑着想要开口,却被轩辕澜及时投过来的眼神给止住,他讪讪地挠了挠头,轩辕澜已经轻声说道:“什么也不要去想了,总之,你现在醒过来而且安然无恙才是最重要的!”   他不想说太多,更不想让她知道的太多,只因他不愿看到她担忧的神色。他不知道,她与沈青如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可她肩头上背负着想要替沈青如报仇的担子,在轩辕澜看来,已经是足够的沉重。   他不想让她为其他的事情担心,就算自己为了她自己的安危。   轩辕澜心中暗暗发誓,从今以后,不管她遇到什么样的危险,他一定会守护在她的身边,替她排忧解难。   “可是……”云珞并没有那么容易打发。   轩辕澜伸出手,止住她的唇,柔声说道:“你刚刚醒过来,体力还没有恢复,还是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说完更是轻轻地将她放回床上,仔细地替她掖好被角,宠溺地说道:“你先休息,我一会再来看你。”   不管是为了替沈青如报仇,还是为了他能够正大光明地站起来守护云珞,他现在都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云珞转头看了一样挤眉弄眼的三白,心中虽然依旧疑惑,却也看的出来轩辕澜肯定是不想要她担心,所以才不肯告诉她,难得温驯地点了点头道:“嗯,容怀不要担心,有紫韵陪着我就是了,你们都去忙吧!”   说完,却又转过头,别有深意地瞪了白银一眼。   白银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连忙干咳道:“咳咳,老大,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云珞挑眉,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若有所值地说道:“嗯,好好办事,可千万不要……”   “是是是,老大放心,老大放心……”白银点头哈腰,落荒而逃。   白金和白恬相视一笑,也随即跟了出去。   少了几人的遮挡,叶云飞赫然映入云珞的眼前,虽当着轩辕澜的面,云珞还是脱口问道:“你还好吗?”   轩辕澜脸色微变。   叶云飞更是身体一僵,好不容易才扯着嘶哑的嗓音,生涩道:“末将很好。”   气氛一下子沉寂了下去。   云珞讪讪地点了点头,也不知该如什么。   轩辕澜的脸色并不太好看,闷声说道:“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说完冲着牧奇使了使脸色,牧奇看到他这样闷闷不乐的模样,更是坚定了心中的想法。不过眼下这个尴尬的气氛下,也不适合再说什么,只好上前推着轩辕澜想要离开。   “王爷……”叶云飞突然开口。   轩辕澜回头,牧奇随即将轮椅转了个身。   “叶将军有话要说?”轩辕澜看着叶云飞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挑眉问道。   云珞同样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叶云飞深吸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又说道:“禀王爷王妃,末将奉旨护送王爷王妃前往卞城,如今王府之中一切安置妥当,末将也是时候回京了。今日便跟王爷王妃告辞。”   轩辕澜看了云珞一眼,见她脸上淡淡的,才开口道:“这段时间叶将军也是辛苦了,何不再休息几日再走?”   其实听到叶云飞主动请辞的话,轩辕澜顿时松了一口气,不管于公于私对他而言,叶云飞早日离开都是有意而无害。   只不过,表面上他总要客套一下。   叶云飞又岂会听不出来,他牵强地笑了笑,摇头道:“不了,听闻今日夷狄在边境又大做文章,末将身为一名武将,自是应以为保家卫国为己任,所以只能辜负王爷好意了。”   轩辕澜微微蹙眉。   叶云飞的一句,应以保家卫国为己任,分别是说不愿意夹杂在他与轩辕承之间。这对他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   “那叶将军一路小心。”轩辕澜的口气明显客套了几分。   叶云飞点了点头,下意识地看了云珞一眼,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他双手抱拳,重重地道了一声:“末将告辞。”   随即转身离开,那笔挺的背影却不免几分落寞。   云珞终究还是没忍住唤道:“叶将军……”   叶云飞脚步微顿,并没有回头。   云珞看了一眼轩辕澜,见他点了点头,才诚心叮嘱道:“夷狄狡诈,将军在战场上千万小心。”   叶云飞的眸底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夷狄狡诈!   这句话,曾几何时,她也曾这般叮嘱过他。如今云珞说来,声音语调竟有十分的相似!叶云飞甚至有一瞬间的冲动,想要回头看一看,或许身后担忧的人会是她?   不过他终究还是摇了摇头,甩掉脑海中的幻想,苦涩丢下一句:“是,劳烦王妃费心。”然后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第八十一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牧奇推着轩辕澜走了很远,云珞的视线还一直跟随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肯移开。   “王妃,其实王爷他心里真的只有你,你以后可千万不要再跑出去了。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王爷他可是担心的很!”紫韵借机说道。   “是吗?”云珞嘴上虽然不承认,可心里却莫名的因为紫韵的话莫名的愉悦。   紫韵只当是云珞不信,连忙着急地解释道:“真的,奴婢可不骗你。你都不知道,当日王妃你出了王府,王爷立即就将那新晋的柳妃关进了柴房,其他几位求情也被关了禁闭。更是为了奴婢的伤特意请来了牧神医……”   云珞早就猜想到她故意引走叶云飞以后,轩辕澜一定会对那几个女人有所处置,一来是避免爆炸的动静传来,会让她们有所疑心。处置了她们,那些女人早已经心慌了,自然没有精力理会旁的。   再者,她比谁都知道,轩辕澜对那几个女人,根本就不会有丝毫的兴趣。且不说旁的,只凭那几个女人是轩辕承给的,轩辕澜再怎么糊涂,也定然不会动心。   所以就算是她心仪轩辕澜也不会介意,何况,自己的心里一心想着的只是要报仇,其他的……   云珞眸底掠过一丝酸楚。   不过,经紫韵这么一说,云珞这才注意到紫韵的脸上竟有了很大的变化,原先那颗黑的发亮的黑痣竟无影无踪。   她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惊呼道:“你的脸……”   紫韵先是一愣,随即脸色一红,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却刻意抑制着兴奋说道:“嗯,那天柳妃一鞭子落在我的脸上,所以牧神医在给我治疗的时候,就顺便将那个黑痣给点了。其实我那本来也不是黑痣,就是当初脸上中了毒以后才长出来的……”   “中毒?”云珞皱眉。   紫韵惊觉失言,连忙摇头道:“没,没什么。”   云珞见她不愿多说的样子,也不再追问。之前白慕曾大概跟她提及过紫韵和阿丘之间的事情,想来这毒跟那些事脱不了关系。   她也不愿意提及紫韵的伤心事,连忙说道:“嗯,你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想来,王爷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云珞掩嘴偷笑,王妃能够顺利地醒过来不只是让王爷彻底地放下一颗心,她的心情也是大好,一向规规矩矩的她,难得大胆地揶揄道:“依奴婢看来,不只是王爷对王妃好的很,王妃其实对王爷也是很上心呢!”   “胡说什么呢!谁对他上心了。”被紫韵说出心思,云珞竟羞涩地红了脸。   紫韵见状更是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嘟囔道:“我才没有胡说了,王妃你是没看到自己刚才的样子,王爷刚才走了那么久,早就看不见人影了,你还傻傻地看着,还敢说对王爷不上心?”   云珞微微伊愣,略显尴尬地试图解释:“谁说我在看他,我只不过,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呀?小姐?”紫韵嘴角含笑,一脸捉弄地看着局促不安的云珞,不依不饶地追问。   云珞有片刻的失神,紫韵说的没有错,一开始她对轩辕澜只是有些内疚,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似乎只要轩辕澜在的时候,她的视线就会不由自主一直追逐着他的身影。有时候吃醋什么的,也是半真半假,虽算不上是真的在意,可心里确实有些酸溜溜的感觉。   这样的不经意的关注,让她的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欢喜,可是又有些不知所措的恐慌。   不管怎么样,她的心里还是有些疙瘩。   就算是她认同了轩辕澜对沈青如的付出,可她却不敢保证,他到底爱的是沈青如的外貌,还是其他的。   何况,她现在是云珞,并不是沈青如。   就算两具身体里都是同样的一个灵魂,但心里上总觉得是有些不同的。何况,上一世她那么真心待轩辕承换来的却是那样的结局,让她对感情再也没办法全心的信任。   她拼了命地,只是想要控制好自己的感情。只不过,感情这种事,似乎总是身不由己。   “王妃,你在想什么呢?”紫韵微微蹙眉。   云珞回过神来,故意板着脸,佯装恼怒地说道:“我看你这丫头是越来越胆大了,居然敢取笑起我来了。看来你是忘了我的脾气了……”   紫韵的脸上掠过一丝惊慌。云珞说的没错,这顿时间王妃虽在外人面前依旧嚣张跋扈的样子,可私底下却从不对她发火。   再加上阿丘的事情,紫韵心中认定了云珞这个主子。   可这会云珞面露不快的模样,脑海中不免浮现出,当初在王妃云珞第一次醒过来时的情形,不免心慌。   却没有想到,云珞佯装呵斥完,却是突然伸出手,一把拉住她,作势想要给她挠痒。   紫韵看这架势,心头一松,急忙讨饶:“好王妃,紫韵错了,你就饶了紫韵吧……”   “哼,看你以后还敢胡说。”云珞这才松开手。脸上依旧是一副恶主的模样,可是,脸上却是满满的笑意。   “王妃……”紫云嘟着嘴不满地抗议。   云珞看着爱笑爱闹的紫韵,心中有些欣慰,其实以她这个年纪,如果是生活在华夏国,应该是个在父母身边撒娇的年纪吧?   “哎……”想到这云珞又忍不住叹气。   如果当初她没有掉以轻心,一直留在华夏国的话,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王妃你又是怎么了?怎么又唉声叹气起来?”紫韵不满地蹙眉。虽说平日里王妃的性格看起来嚣张任性,可比较起来,她倒是宁可看到王妃那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而不是现在这样唉声叹息样子。   “啊?没什么。”云珞牵强地笑了笑,急忙转开话题:“对了紫韵,刚才白银所说的活死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刚才当着轩辕澜的面,她没有追问,是因为她不想辜负了轩辕澜的好意。可是轩辕澜不在的时候,她还是想要问个清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还没有沦落到需要依靠别人保护的地步。   她得先要明白自己的状况,才能更好的反击。   紫云有些为难地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说道:“王,王妃,其实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只知道当日白金回来急匆匆地请走了牧神医,等你们都回来的时候,你却是昏迷不醒,好像如果不是有人及时送了救治王妃你的解药过来,王妃有可能就会苏醒不过来……”   “你是说救治我的竟不是牧奇?”云珞不由得皱眉,心中暗自吃惊。   紫韵不明白云珞所问何意,却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如实说道:“是的,听王爷的意思好像是这样的。不过,王妃你服食的药是牧神医确认过,王爷才敢喂下的。”   想起轩辕澜喂药的情形,紫韵脸色微红。   云珞并没有心思理会,她静心一想已经明白过来,要说就算这天底下的能人异士有的事,就是眼前如果连牧奇都救治不了的情况,能治的只怕也就只有鬼医唯一的弟子童花了。   只是,她倒是觉得奇怪,她并没有感觉出这身体有什么异样,可怎么会连牧奇都束手无策?   而且童花那一天分明已经离开了……   一肚子的疑惑,只不过云珞并没有再问,毕竟就算追问下去,紫韵也定然是不知情。不过,她相信白金他们一定是知晓的。   云珞眉头紧皱,一把掀起被子准备起身。可双脚刚一触地,却是一阵晕眩。   “王妃你这是想要干什么?”紫韵一阵心惊,连忙上前扶住。   云珞下意识地抓住紫韵的手,等缓过神来,却还是不死心地挣扎着想要起身,“我得去找白金他们问个清楚。”   “王妃你现在身体还没有恢复,可不能出去。要是你想要问的话,不如等身体好一点,或者我去请他们过来……”紫韵拉住她,试图阻止。   “我没关系,我必须要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云珞一脸的固执。她站稳身子,用力地甩开紫韵的手,就要朝外面冲。   可是她才刚刚迈开脚步,却感觉到眼前一黑,再一次昏厥过去。   “王妃……”紫韵一阵惊呼。   轩辕澜本已走远,可想一想不太放心所以又催着牧奇折了回来,没想到刚一踏进院子,就听到紫韵的惊呼。两人对视一眼,急忙冲了进去。   紫韵看清楚来人,立即语无伦次地喊着:“王,王爷,王妃她……”   “到底怎么回事?”轩辕澜尽力地隐忍,那严厉的口气却还是让紫韵一阵胆颤。他也顾得腿的事,猛地站起身来,一把将云珞抱入怀中,眉头紧锁责问道:“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容怀,你这是……”牧奇不由得皱眉。   “我,我也不知道,小姐她突然就……”紫韵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王爷突然站在她的面前,更是让她一下子慌乱不已。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看看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那药没有问题的吗?”轩辕澜一边小心翼翼地将云珞放在床上,一边回头呵斥。   牧奇一声叹息,心中暗自庆幸,幸亏这里没有其他人,否则要是被旁人知道了容怀的腿早已经好了,只怕又要不太平了。   只希望紫韵这个丫头信的多。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紫韵一样,轩辕澜怒视的眼神已经再次投来,他只觉得浑身一颤,连忙赶上前去,伸手把住云珞的脉搏,脸色越来越难看。   ☆、第八十二章 警告   轩辕澜目不转睛地盯着牧奇,看到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眉头拧得越来越紧,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声音里忍不住地颤抖:“到底怎么回事?刚才人不是已经醒过来了,怎么又会晕过去?”   因为担心,他的双拳早已经捏到青筋暴起。可恨的童花,如果知道有一天,当初他就不应该因为一时心软,而放了他。   没想到,放虎归山的后果却要让云珞来承担,轩辕澜越想越是恼火,恨不得现在立即就将童花碎尸万段。   牧奇轻轻地放下安雅的手臂,缓缓地退到一边,没有说话,只是一味地摇头。   紫韵倒抽一口冷气,顿时红了眼眶。牧神医都这样,难道王妃真的无药可救了?   “到底怎么回事?”轩辕澜不耐烦地怒吼。   牧奇无奈叹道:“从王妃的脉搏上来看,并没有什么异常。”   “怎么可能?”轩辕澜挑眉,不能相信地问道:“如果没有异常的话,王妃怎么会又突然昏倒?”   “这,这有可能只是因为王妃刚刚苏醒过来,又一时气火攻心,所以才……”牧奇认识轩辕澜这么多年,只看到他因为沈青如的事情大发雷霆过,看来王妃在他心中的分量不轻,不免出了一头的冷汗。   轩辕澜气得脸色铁青,怒骂道:“真是没用。”   牧奇被骂的无辜,可知道轩辕澜正在气头上,也不争辩。其实关于云珞的身体,他心中暗自嘀咕。从她的脉象上来看,确实是没有异常,可是他又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只不过这一切只是他心中的猜测,他也不敢说出来,否则,只会让轩辕澜更加的担心。   比起云珞的身子,他更担心的是轩辕澜。   他的内伤还没有好,又连日奔波,如今情绪波动又怎么大,他担心他的身体会吃不消。要是这一次他再倒下来,只怕自己也无能无力吧?   “该死的童花,我这就命人去夷平金银寨。”轩辕澜气得直咬牙。   “王爷……”紫韵吓了一跳。   牧奇更是连连摇头,规劝道:“你先别太着急,事情或许并不如你所想的那么严重。”   轩辕澜哪里肯听,黑着一张脸怒吼道:“来人……”   话音未落,却听到身后一声不满的嘟囔:“好吵!”   轩辕澜不由得身体一僵,牧奇却是松了一口气,他连忙走到门口将门关上,挡住了准备入内的侍卫们。   轩辕澜现在的样子,越少人知道越好,毕竟谁也不能保证,他身边的这些侍卫里有没有轩辕承的人。   寝室内一阵寂静。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讲理了,牧奇不是说了吗?我只是一时气急攻心,气血不顺才晕了过去?你怎么怪别人?”云珞不悦的声音响起。   紫韵缓缓地转过头,这才看到云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此时正努力地撑起自己的身体,一脸不认可地瞪着轩辕澜。   “王,王妃,你总算醒了。”紫韵喜极而泣地想奔到云珞的面前。   可是眼前人影一晃,轩辕澜一个箭步,已经抢先一步,激动地上前用力地将云珞揽在怀里,惊魂未定地呢喃着:“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你知不知道刚才看到你又晕过去的时候,我有多担心。”   那种本能的反应让云珞心头一颤。   可这般亲昵的举动还是让云珞尴尬不已,她下意识地想要推开轩辕澜,脸红地说道:“这么多人在呢!”   虽说在外人的面前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可这般的亲密还是让她不由自主地排斥。   轩辕澜自然察觉到她的排斥,不由得眸色一沉,他本想要退开,可不知道为什么脑袋一热,鬼使神差地竟又靠上前去紧紧地搂住她,半真半假地说道:“有什么,你可是本王的爱妃,有人又如何?”   说完,又挑眉瞪了牧奇一眼。   牧奇连忙讪讪地挠了挠头,装傻道:“突然想起来了,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一步。”   紫韵掩嘴偷笑,也连忙欠了欠身子说道:“奴婢刚才给王妃炖了燕窝,应该快好了,奴婢这就去取……”   去取?这一取只怕就没有归期了吧?   云珞若是看不明白紫韵脸上那挤眉弄眼的神情,也就真的是白白活了这几世了。   “紫韵……”她蹙眉试图唤回。   紫韵却早已经头也不回地退了出去。   当寝室之中只留下他们两个人时,云珞只觉得呼吸急促,竟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   轩辕澜心中有一些失落,他缓缓地松开手,故作轻快道:“其实你不用紧张,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云洛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   轩辕澜嘴角的苦涩更甚,心头说不出的滋味。   其实当初他之所以会娶云珞,除了是因为旧日的一纸婚约,更重要的只是想要借助云衡的帮助。   虽说这样的想法,有些对不住云珞。   他也曾想过,不管云珞是不是真的如外界所传只是嚣张跋扈的无盐女,他都会给予她一定的容让,让他成为外人眼中艳羡的楚王妃。   可自从成婚以后,一切都全都跟他想象的不一样。云珞不但一次次给他惊喜,更是让他的一颗心情不自禁地沦陷,触不及防。   他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准备,就不由自主地受她的情绪影响。这种不受自控的感觉,其实让轩辕澜很是苦闷。   云珞见轩辕澜眸色阴沉,没有说话,只好硬着头皮自嘲道:“也许是我当初跟青如相处的久了,所以不知不觉中让你有种错觉。可你看看,我跟她在长相上可是天壤之别,你千万不要……”   “不要把你当作是她?”轩辕澜扬眉。   云珞微微一愣,却还是点了点头。   轩辕澜却是一声苦笑。   “你……”云珞不解其意,不由得皱眉。   轩辕澜若有所思地看着,许久,才冷着说道:“你放心,不管你是不是跟她想象,我都不会把你当作是她。沈青如就是沈青如,你永远只是云珞。”   云珞忍不住皱眉。   虽说轩辕澜说的正是她想要的结果,可听他说的这么毫不迟疑,却又不免猜测,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轩辕澜见她不吱声,又是叹息一声道:“都是云大小姐一向自视甚高,怎么这会倒是自谦的很?”   “什么?”云珞下意识地皱眉,不过很快又明白过来,轩辕澜所指的大概是她刚才的那一句,与沈青如容貌上有天壤之别吧?   “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云珞微微咬唇。   四目相对,气氛再次尴尬。   “其实……”轩辕澜想要开口。   云珞已经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嘀咕道:“看来王爷只怕也是个以貌取人的人。”   轩辕澜嘴角忍不住抽搐,闷声说道:“我可是为你照顾你的感受……”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云珞仰起头回道。   没有人不希望自己有一张绝世的容颜,她也知道就算轩辕澜在意容貌也是无可厚非,她自己何尝不是在知道自己再世转身,竟落在无盐女云珞身上时的心头一惊。   而后在看清,云珞虽算不得好看,也勉强算得上是清秀佳人时,暗自松的那一口气。   心里明明都清楚,却故作清高地想要试探轩辕澜的心思。她心中鄙视自己这样的做法,却又不免小小期待。   轩辕澜明显一怔,愣了愣,却摇头笑道:“都说本王的王妃只是草包一个,这世上的人真知,其实本王娶了这世上最好的王妃。”   那神色并不是在奉承她。   云珞眉眼间掩不去那一丝惊喜,却转过话题追问道:“我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轩辕澜脸色一变,毫不迟疑地说道:“刚才你也说了,你只不过是一时气急攻心……”   “我是说之前!”云珞正色问道。   轩辕澜微微蹙眉,迟疑了一下,才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云珞面露不解的。   轩辕澜叹息着解释道:“当初你昏迷的时候,皇上指派给我的那些太医却是束手无策,就连牧奇也查不出来你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童花的药却能救醒你,或许你并不知道,他其实是鬼医唯一的弟子……”   她又怎么会不知?   只不过她好奇的是,他怎么会知道童花的身份?   如果不是因为偷天转世丸的话,她根本就猜不出来童花的身份,只怕这世间知晓童花身份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从轩辕澜的话听来,他一定不会是从叶云飞那里知晓的。   “你和童花是旧识?”云珞皱眉。   轩辕澜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没错,当年鬼医欠我一个人情,所以特意将自己唯一的弟子安排在我的身边,做了几年的贴身侍卫。”   “什么?”云珞大吃一惊。   她原以为轩辕澜就算是知道童花的身份,有可能只是听说过而已!怎么也没有想到,竟会有如此的渊源。   这么想来,童花突然不辞而别,难道是想要躲开轩辕澜?   似乎看出她的想法,轩辕澜挑眉说道:“后来他却投奔了轩辕承,背叛了我。”   “什么?”云珞大惊失色。   童花居然是轩辕承的人?   “是不是觉得不像?”轩辕澜自嘲道:“其实一直以来我也觉他绝对没有理由背叛我,可事实上,他的确曾为轩辕承办事。只不过,那时候我还是太子,父王也未离世之时罢了。”   ☆、第八十三章 不欢而散   云珞静下心来一琢磨,似乎当年确实有一段时间,轩辕承一心地想要拉拢伊谷,只不过到最终却没有成功。   “不过这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轩辕澜揉了揉太阳穴,似乎不想继续追究。   云珞也不便再问,只是一声叹息道:“那这么说来,我的身子倒也是奇怪。”   “你也不要多想,应该只是我太过于紧张了。”轩辕澜连忙说到。   云珞却只是牵强一笑,没有说话。   “说了这么久,你也累了吧?”轩辕澜突然凑到她的面前,笑若桃花地问道。   云珞一时愣住,顿了顿,才讪讪地说道:“不累,我很好……”   “既然不累的话……”轩辕澜的语气变得很是暧昧。   云珞下意识地将身子缩了缩,戒备地看着他,只见他似乎突然一下子转了性的眉角含笑,眼神炙热地看着她。   云珞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立即躺了回去,很没志气地拉了拉被子,语无伦次地说道:“呃,那个,我突然觉得好累,我要休息了……”   “好……”轩辕澜压低了嗓子,温柔地应道。   只是那声音听着云珞的耳朵里,竟觉得浓浓的暧昧   “咳咳,那你可不可以出去。”云珞红着脸低声说道:“紫韵一会该要回来了!”   “放心吧!紫韵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回来。”轩辕澜信誓旦旦地说道,一边说,更是一边顺势在她的身边躺了下来。   “你,你这是……”云珞缩了缩身子。   轩辕澜却一把拉了被子过来,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已经好几日没有闭眼了,累了。”   云珞不由得一怔,侧脸看去,他双眸紧闭,呼吸平缓,紧抿的薄唇透着说不出的固执。只是脸上苍白,难掩疲倦。   这几天,他一定是为了她才这般辛苦吧?   云珞心头一紧,双眼不禁湿润。前两世她风光过,威风过,可是静下心来想一想,却似乎没有过人这么担心过她。   在华夏国就算是身份使然,后来成为是沈家的独身女,也是拼死沙场,又为了轩辕承想要的皇位,把自己丢进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一路摸爬滚打。   她听信了轩辕承的甜言蜜语,现在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做无声胜有声。   不管轩辕澜对现在的她是什么样的情感,就凭他愿意为她出生入死,她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云珞悄然抹去眼角的泪水,想要起身,轩辕澜却突然转了个身子,紧紧地压着她,低声嘟囔:“不要动。”   “可是……”云珞差点没背过气去。   “我好累!”轩辕澜依然双眸紧闭,只是薄唇微微张合,呢喃道。   “我知道,所以……”云珞急急地想要解释,她知道他很累,所以才想自己挪挪窝,让他休息嘛!   “不要动,让我好好睡会……”他的声音越来越轻。   换做以往的性格,云珞一定早已经不管不顾地推开他,一跃离开。可不知为何,那轻声细语竟好似一根羽毛落在她的心头,她迟疑后还是一声轻叹,放弃了起身离开的打算。   只不过,两个身体几近贴合的状态让她的身子不免僵直,呼吸急促。   不过他应该是真的太累了,没多一会的功夫就已经沉沉地睡去。   云珞却是睡意全无,她偷偷地打量着完全卸下防备的轩辕澜,心中感慨万千。他伪装了这么多年,却因为她终究是在外人面前站了起来,幸亏那个人是紫韵。   她相信只要她跟紫韵叮嘱一下,紫韵绝对不会说出去。   不过,前世之鉴后事之师,不管怎么样,这样的情况绝对不能再次发声。   “轩辕澜,这一世,只望我不再负你。”云珞突然凑到轩辕澜的耳边低声呢喃。   而轩辕澜在睡梦中竟似听到了一般,嘴角不由得上扬。   洛苑外。   叶云飞怔怔地盯着云珞寝室所在的方向,缓缓地闭上双眼。   “怎么,大哥该不会是对王妃动了心思,所以才这般依依不舍吧?”耳边蓦然响起叶清莹的嘲讽声。   叶云飞一怔,回转过头来对上叶清莹似笑非笑的模样,不由得怒由心来,厉声呵斥道:“你在胡说什么。”   叶清莹心中顿觉不快。   她原本是听闻叶云飞今日便要动身回京,才特意前来送一送。没想到叶云飞看到她却是一脸的严厉。   在叶府之时,他是嫡子长兄,她也只能到唯唯诺诺,敬畏地看着这个大哥。好不容易,她有了翻身的机会,原想着大哥会对她有所帮助,没想到他却一次次站在外人那一边,一次次弃她不顾。   她心中不平,这才忍不住揶揄。   没想到叶云飞这么大的动静,倒也仿似证实了她所言不虚一般。   她本想顶嘴,可话到嘴边又响起大娘的威严,到底还是忍了忍,一副苦口婆心地说道:“大哥,你可别误会,妹妹我可都是为了你好。”   “哼,我不需要你为了我好,你还是想想自己以后到底应该怎么办吧!”叶云飞不屑一顾。   叶清莹心中一愣,却还是佯装不解地说道:“大哥这话我可真的听不明白,我现在可是这堂堂楚王的叶妃,前途一片光明,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可是听说你被王爷关了禁闭,你真的觉得这样的生活还是前途光明吗?”叶云飞冷声质问。   叶清莹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叶云飞继续说道:“如果你真的把我当作大哥,现在就跟我回去,我会替你去求皇上另外给你许配一个人家,虽不必楚王府富贵,可一定会你现在这样的状态更好。”   叶云飞说的真心实意,可叶清莹却丝毫并不领情。   就算他说的是真的又如何?到了京城他就是堂堂的叶将军,不管是上战场还是出入朝堂,到时候哪里会有时间管这后宅的事。   就算是他求了父亲,求了皇上又如何?   最后她的婚事还是大娘和长姐说了算,如果她现在离开这里,就是违抗了大娘的叮嘱,到时候就算回去,大娘能让她好过?   何况,不成功便成仁!   她总要为自己的将来拼一把。   “大哥你就不要再说了,我本以为你好歹是我的兄长,多多少少能帮我一把,可现在看来,你根本就没有丝毫帮助我的意思。”叶清莹不快地说道:“不过大哥这次回去,可以转告大娘一声,就算没有大哥你的帮助,清莹也一定不会辜负大娘的叮嘱。”   说完,她也不看叶云飞的反应,转身立即离开。   被王爷关禁闭又如何?眼下她还不是照样可以出入自如?就算王爷现在偏宠那无盐女又如何,谁赢谁输,现在还不好说。   叶清莹低着头,眼底满是算计。   叶云飞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最终也只有摇了摇头。   其实他早就猜到会是这般的结果,从叶家后宅里出来的女人,又岂会听他的规劝。   “唉,希望你不要作茧自缚!”虽对叶清莹的冥顽不宁恼火,可到底是自己的妹妹,他只希望叶清莹不要害人害己。   翌日一早,紫韵缓缓地推开云珞的房门,却看到云珞竟早已经坐立在梳妆台前,径自梳妆。   “王妃,还是让我来吧!”紫韵忙不迭地上前。   云珞没有回头,只是透过镜子似笑非笑地看着紫韵,佯装漫不经心地说道:“我记着昨天你不是说取了参汤就回的吗?怎么?”   “咳咳,那个……”紫韵一阵轻咳嗽。   “哼,没想到连你也开始敷衍我了。”云珞拉下头,一脸的不快。   紫韵见状连忙讨饶:“好王妃,你就绕了紫韵吧!我可都是为了王妃好嘛!”   昨日王爷分明就是要赶人的模样,她不过就是顺势而为罢了。再说了,刚才她看到王爷离开的时候,分明是嘴角含笑,一脸满足的样子,怎么王妃却是一脸不快?   虽猜测不出云珞的心思,紫韵还是忙不迭地讨饶。   云珞本也就是故意吓唬吓唬她,见她这么说的,也只好摇了摇头,故作无奈。   紫韵看出云珞并不是诚心想要吓唬她,也就壮着胆子说道:“王妃,你可别说我多嘴,你看王爷现在虽说对你是一心一意,可就算是王爷的心在你这里,可那些主子们可都不是好惹的,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可得对王爷上点心。”   云珞心中并不以为然。   不说那些女人铁定入不了轩辕澜的眼,就算真的是想要争宠又如何?当年她可以从宫中一步步做到皇后的位置。   如果她真心想要争宠,叶清莹得流又岂会入的了她的眼。   只怕就算是现任皇后叶婉莹也未必是她的对手吧?一想到,叶婉莹她的心情就越发的烦躁,她真的越来越按捺不住地想要报仇了。   叶婉莹……   叶清莹……   或许她倒是可以先借着叶清莹给叶婉莹敲敲警钟?   心中拿定了主意,云珞便佯装无意地说道:“担心什么?莫不是我不在的日子里,那几个主子又闹出什么动静了?”   “那倒是没有。”紫韵毫不迟疑地摇头,如实说道:“王妃你当日气得跑了出去后,王爷这般严惩,那几位倒是安静的很。只是,不知道为何,刚才奴婢在院子外面倒好似看到了叶妃的身影。”   紫韵却摇了摇头,否定道:“不可能,自从王爷回来以后,到我刚才在院子外面看到叶妃这段时间,王爷几乎都是在王妃这里,怎么会有时间下命令?”   “那就是她自己胆大妄为,跑了出来?”云珞挑眉猜测。   不过话一说出来,她自己的心中已经暗自否决了,虽然说叶清莹是一心想要争宠,可看她的样子绝对不会那么愚蠢,自己跟轩辕澜斗。   只怕这其中定是另有隐情!   ☆、第八十四章 拦住去路   “这几天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云珞突然问道。   紫韵愣了愣,好一会才点头说道:“要是王妃这么问起来,倒确实有件事不太寻常。就在王爷带王妃回来不久之前,京中突然来了一顶软轿,奴婢是能看清楚里面的人。不过事后听府中其他的人说来,那来人好像是宫中的宋嬷嬷。”   宋嬷嬷?   云珞微微一怔,不过却又很快地反应过来。这宋嬷嬷不但是宫中的老人,更是看着轩辕澜和轩辕承长大的。虽说这一对兄弟之间有着说不清理不乱的仇恨,可对这宋嬷嬷却都上心的很。   她甚至曾经觉得,只要这宋嬷嬷说一句话,轩辕澜和轩辕承一定都会赴汤蹈火。可对她老人家而言,又有什么意义?   她唯一希望的就是两兄弟不要再暗中争执,却不过是事与愿违。   这会她怎么跑卞城来了?   云珞心中觉得奇怪,却并没有问出口,想来紫韵一心忙着想要照顾她,肯定是不知内情,问也是没用。   不过当紫韵替她整理好头发,云珞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不由皱眉道:“紫韵,昨天你见王爷可有异样?”   “王爷?”紫韵微微一愣。   仔细想了想,才突然惊呼一声:“啊……”   云珞心头一顿,随即看到紫韵一脸兴匆匆地摇晃着她的胳膊道:“对,对了王妃,王爷他的腿……”   “王爷他残废多年,那双腿只怕是一辈子都没用了。”云珞冷声打断。   紫韵迫不及待地摇头:“不,不是的,我昨天看到王爷的腿……”   “我说了,王爷的腿,废了。”云珞一字一句,目光如炬。   紫韵彻底愣住,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这王爷的腿好了,对王妃来说应该是好事,可王妃这是?   “紫韵……”云珞再次唤道。   紫韵错愕地抬头,却看到她一脸凝重地说道:“我也不瞒你,想必你也应该知道,王爷为何从当年的太子而变成了楚王的。”   紫韵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虽年岁不大,可却是王府中的老人,自然是知晓这其中的来龙去脉。这如今的皇上如何登上皇位,自是轮不到她这样的奴婢评论,可太子被废,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他那双残废了的腿。   现在王爷的腿分明好了……   可是……   紫韵再次抬头看向云珞,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再仔细一想,昨日从牧神医的反应来看,一定是知晓王爷腿的事情,只是他绝对是不愿旁人知道的。   王爷也是因为太过于担心王妃,才会当着她的面站了起来。   想到这,紫韵毫不迟疑地改了口说道:“是,王爷的腿这样,也是苦了王妃了。”   云珞顿时松了一口气,她就知道,紫韵虽说本性单纯,可却是个聪明的丫头。她感激地看了紫韵一眼,叮嘱道:“记住,不管对谁,都是这句话。否则我与王爷只怕都性命堪忧!”   紫韵的脸色顿时大变,她咬了咬唇,忙不迭地点头:“王妃你放心,紫韵明白。”   云珞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起身准备出门。   “对了,宋嬷嬷来了,王妃要亲自去请安吗?”紫韵急急地跟上前去。   云珞顿了顿脚步。   按道理来说,她是这王府的王妃,虽说不至于非要去跟一个下人请安。可这宋嬷嬷到底不是旁人,楚王只怕都是亲自请安,何况她只是个王妃。   换做是旁人,一定是忙不迭地过去示好了。   可是,一来她本就懒得跟谁示好,二来想一想这宋嬷嬷前来肯定不会那么简单,否则轩辕澜不会不告诉她。   既然他不提,那她就装傻好了。   何况,她心心念念地就是白慕那边的进展,并没有时间理会旁的。   “不去了,就当作是不知道好了。”云珞摇了摇头,继续往外走去。   紫韵皱了皱眉,她是觉得王妃应该主动一些前去给宋嬷嬷请安,也好让王爷额外看中一些。   可看王妃的神色,想来她也是不在乎这些,也只要暗自叹息,跟上前去。   没想到云珞却猛然停下脚步,蹙眉道:“我出去有点事,你留在府中。”   她本也有心带紫韵去见见阿丘,可是现在这个时候,阿丘一定全心全意地在进行开采,想必他是不愿意紫韵知晓的,所以云珞又突然改变了主意。   紫韵一听,却是一脸的着急:“王妃,我可是你的贴身奴婢,怎么能让你自己独自出门呢?”   “放心吧!我不是独自出门,一会白金自会跟我一起出门。”云珞解释道。   白银这个时候应该跟白恬离开了卞城,毕竟现在归云冀正是壮大的时候,一丝一毫都不能松懈。否则,如果情报楼的结构出了丝毫的问题,可能会影响到她们将来的全盘计划。   而白金虽说爱财,却也正因为如此,开铲金矿之时定会有大的用途,所以云珞特意留了他下来好配合着白慕。   紫韵一听说有白金陪着,心中虽有些不乐意,却也只能怏怏作罢。   “那,那王妃早点回来。”紫韵不得不乖巧地点了点头。   午后,菊苑。   紫韵慌慌张张地跑出内院,王妃出了府,她闲来无事便想到院子里里采些菊花,回去用来制茶。这卞城不必京城,自不是哪里都有菊花,唯一长的好的也就是这菊苑。   她来了以后才记起,这里现在应该是那宋萍所住的院子,本想回去,可看到长的那么好的菊花,却还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可没有想到,这花还没有采到,却无意中听到那叶妃和宋萍的谈话,原来宋嬷嬷之所以来卞城就是她们的主意。   这宋嬷嬷一生虽无子女,娘家却是在。而这宋萍正是她的侄孙女,自幼就深的她的宠爱。如今这宋萍进了王府,在宋嬷嬷看来,本应该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可宋萍却突然差人送了一封信回京,哭诉到了卞城后的种种不如意。宋嬷嬷本就担心着到了卞城会条件艰苦,却没有想到,不但这条件差,更重要的是受了委屈,自然立即就启程过来。   紫韵隔着菊花树,分明听得在凉亭中的叶清莹笑着夸赞宋萍,走了一步好棋。   这么说来,宋萍在宋嬷嬷的耳边说了多少王妃的不是,可想而知。   在听到她们设计想要陷害王妃的时候,紫韵终究是没有忍住,一声轻呼。正是因为这一声,立即惊到了凉亭中的人。   她本能地转身加快脚步想要落跑,却听得身后的一声怒斥:“站住。”   紫韵顿时心头一慌。   她缓缓地回转过头,身后那横眉冷目的人正是宋萍身边的贴身丫鬟茹儿,她不由心中暗叫不妙。   而茹儿身边站着的叶清莹的丫鬟杏花,她同样也是一脸探究地盯着紫韵。   “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茹儿一脸不快地上前挡住她的去路。   茹儿自幼跟着宋萍,在宋府之时,这府中的下人因为宋萍的缘故多少都得给她几分面子。任谁看到她也得打声招呼。   进了楚王府,她们家小姐从千金小姐却成了王爷的侍妾,她这个做丫头自然也是矮人一头。   茹儿心中本来就觉得不快。这会居然看到有人鬼鬼祟祟,地想要从她们院子里偷跑出去,心中顿时怒火直冒   “那个,我……”紫韵笑的尴尬,迟疑了一会,干脆实话说道:“二位姐姐,我只是来采些菊花……”   说着,更是将篮子往前推了推。可这篮子里寥寥无几的菊花却更像是敷衍。   “采花?”茹儿瞪了她一眼,又探究地看向杏花。   杏花眉头紧拧,一脸的疑惑,好一会才一脸恍然大悟道:“你,你是紫韵?”   “什么?紫韵?”茹儿一听顿时大惊失色。   她自然也是见过紫韵的,那一天柳妃一鞭子落在紫韵的身上更是她亲眼所见。可眼前的这个人,却很难让她一下子将这个人给紫韵连在一起。   不过听到杏花这么一说,再仔细端详一番,这才发现果然是紫韵没错,不同的不过是她脸颊上那颗大的黑痣跑得无影无踪,连带的整个人也不由得漂亮了许多。   茹儿眼底藏不住的嫉妒,口气也就变得更加的恶劣,阴阳怪气地说道:“我说是哪个院子里的人这么鬼鬼祟祟的样子,却没有想到是王妃身边的紫韵姐姐。这真的不知道是紫韵姐姐就喜欢这样,还是王妃管教不周……”   “你不要胡说八道!”紫韵顿时涨红了脸。   “吵什么呢?”叶清莹的声音骤然响起。   回转过头,只见叶清莹伫立在身后,眉头微蹙地看着对峙着的三人,而一旁的宋萍倒是有几分漫不经心的模样。   杏花见状连忙快两步上前,走到叶清莹的身边,在她的耳边一阵嘀咕。   叶清莹立即脸色大变,却不敢发作,只是黑着脸说道:“听闻这王妃身体不适,你不在身边好好伺候着,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莫不是有什么诡计?”   紫韵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这分明就是贼喊捉贼,刚才她分明听到她们在算计着要怎么陷害王妃,这会倒来说她有什么诡计?   心中虽是不平,可到底她是个下人,这会又是在别人的地盘,空口无凭的就算她说出来,这眼前的两位肯定会矢口否认,对她来说根本就不会有丝毫的好处。   更重要的是,如果真的咬住说她们要陷害王妃,根本就是打草惊蛇。   ☆、第八十五章 故作其态   心中拿定了主意,紫韵忙不迭地摇头道:“奴婢不敢,奴婢真的只是想要来采写桔花回去做桔花茶,才刚刚来就碰上茹儿和杏花两位姐姐了,还望叶妃明查。”   叶清莹又怎么会相信她说的话,她上前一步还想逼问,宋萍却突然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叶清莹不解其意,心中不平。   只见宋萍已经走到紫韵的面前,随手拿起篮子里的一支桔花说道:“你说你要回去制作桔花茶?”   紫韵点了点头,却是一头的冷汗。   宋萍垂着眼眸,紫韵根本就猜不透的她想的是什么。   没想到,宋萍却摇了摇头笑道:“想来你以前定是不常制作这桔花茶吧?”   紫韵微微一怔,愣了愣,却还是老实地点头道:“是,奴婢这是之前只做过一次此茶。”以前她不过是王府中一个粗使的丫头,就算是有心也轮不上做这些细致的活。   “姐姐你看,我猜对了。”宋萍突然笑盈盈地回头看向叶清莹,那语调竟似一个玩闹的孩童般欢愉。   紫韵心中却是一愣,这般神色的宋萍竟让她不禁怀疑,之前跟叶清莹商议着怎么算计王妃的是否是同一人。   同样没有紧蹙的还有叶清莹,她实在猜不透宋萍这突然是怎么了,一时僵持着,并未接下话茬。   只见宋萍却突然冲着她眨了眨眼睛,紫韵挑眉,这才不太情愿地闷声说道:“哦?妹妹是怎么看出来的?”   “姐姐有所不知道,姑祖母一向最爱喝的就是桔花茶,所以我自幼便学着制这桔花茶,所以对其中的门道略懂一二。姐姐你看她这篮子的几只桔花,都是看起来虽是大而美,却都是开败的迹象,根本就不适合制作上好的桔花茶。”宋萍摇了摇头,解释道。   茹儿和杏花立即掩嘴偷笑。   紫韵不由得红了脸。   宋萍看着她继续说道:“而据我了解,王爷的体质应该是不适宜喝这桔花茶的,想必你这茶是要给王妃喝的吧?”   紫韵微微一愣,却还是点了点头。   宋萍暗暗朝茹儿丢了一记眼神,茹儿立即说道:“哎呀,亏的王妃那日为了护姐姐你,都不惜跟王爷闹翻了,没想到紫韵姐姐却是连好的桔花茶也舍不得给王妃喝……”   杏花正准备跟着嘲笑,没想到宋萍却是一声呵斥:“茹儿,休要胡言乱语。”   茹儿讪讪地吐了吐舌,脸上并不服气。   叶清莹眸色暗转,越发的猜不透宋萍的用意,却见宋萍突然握住紫韵的手,拍了拍轻声说道:“这丫头本是一番好意,倒叫你这是非的丫头说成这般不堪,这要是传到王妃的耳朵里,说我宋萍管教无方也就算了。要是真的误会了紫韵的一番心意,你这丫头可是作孽了。”   “奴婢知错了!”茹儿连忙低头认错。   宋萍却并不理会,而是看着紫韵说道:“要是你不嫌弃,我倒是可以给你指一指这最适合制作桔花茶的桔花。”   紫韵微微迟疑。   刚才她分明听到沈萍在凉亭里给叶清莹出谋划策如何陷害王妃,可这会她却又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好心地想要指点自己?   紫韵一时不知该不该相信她!   “呵呵,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没关系……”宋萍摇了摇头,转身想要离开。   茹儿扭曲着一张脸,咬牙怒骂:“真是给脸不要脸……”   “茹儿,闭嘴。”宋萍黑着脸呵斥。   茹儿不情愿地闭嘴,那眼神却恨不得想要把紫韵给吞了一样。   就连一旁的叶清莹也看不下去,摇头叹道:“妹妹你也别怪茹儿,你本事好意指点她,她倒是不肯领情,真是白费了你这颗心。”   “就是,萍主子,依奴婢看只怕紫韵姐姐来你这院子并非想要采桔花,而是另有所图吧?”杏花添油加醋道。   紫韵顿时涨红了脸,着急地想要解释:“不,不是的,我真的只是来采桔花的……”   “到底是王妃身边的人,在两位主子面前居然还敢自称我。”杏花瞪大了眼,不依不饶。   茹儿想要更风,却被宋萍一记眼神给瞪了回去。   虽说心中不太甘愿,茹儿却也明白,自家小姐定是别有用心,要是她不听话坏了小姐的计划,到时候只怕是吃不了兜着走,自然不敢放声。   反观叶家主仆倒是一脸对宋萍的维护。   “好了,都别说了,既然紫韵不愿意信我,就只当我刚才没事便是,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宋萍摆了摆手,息事宁人的模样。   当事人都已经这么说了,叶家主仆又能再说什么。只不过叶清莹到底还是摇了摇头叹息道:“也是妹妹看的开……”   说着,更是别有深意地斜睨了紫韵一眼。   紫韵心头一惊,连忙说道:“两位主子误会了,主子愿意指点奴婢,奴婢感激还来不及了,又怎么会不愿意?奴婢刚才只是太意外了,所以才一时没有回过神来,两位主子可千万不要责怪。”   说着,她连忙欠了欠身。   虽然说她并不太喜欢叶清莹和宋萍,可刚才杏花的话倒是提醒了她,就算怎么样她也不过只是个奴婢的,总不能因为她的缘故,却平白增加了王妃跟这两位的仇恨。   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何况,她确实也不太懂得晒制桔花茶,如今有这机会有人愿意指点,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再者,这也总比她们死咬着自己是来偷听的要强上百倍。   她低着头恳求道:“奴婢只求宋主子不吝赐教!”   她并没有看到宋萍因为她的话而扬起的嘴角。   “这话说的,你不用介意茹儿的话,什么主子奴婢的,我不过就是爱好桔花罢了……”宋萍轻笑。   她折过身子,上前亲密地拉着紫韵就朝桔花深处走去,一边走,一边煞有其事地给紫韵讲说着桔花之间的差别。   叶清莹并没有跟上去,而留在凉亭中等着,可等了大半天,直到夕阳西下宋萍这才一脸笑盈盈地回到凉亭。   她的身后已经没有了紫韵的身影。   叶清莹不由的不悦地说道:“看来妹妹倒是真心喜欢桔花。”   “姐姐此话怎么讲?”宋萍微微挑眉,眼角依然满是笑意。   “哼,如若不是真心喜欢,妹妹又怎么会那么好心指点那丫头采摘桔花。”叶清莹并不掩饰心中的不快。   按照她的性子,刚才既然抓到紫韵,无论如何都是要处置一番的。可这宋萍,前一秒明明是跟自己一条战线的,可后来牵着紫韵笑盈盈的模样,竟让她不禁狐疑。   她实在猜不透宋萍打的什么主意。   宋萍轻笑不语。   叶清莹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忿忿地低吼道:“你还真笑的出来,你也不想一想,要是刚才我们两说的话被那个丫头的听见了……”   “听见了又怎么样?我们可什么也没有说!”宋萍掩嘴偷笑。   叶清莹眉头紧蹙,双唇紧抿,不解地看着宋萍。   只见宋萍耸了耸肩,叹息道:“姐姐无需多虑,就算那个丫头偷听到我们全部的谈话又如何,我们所说的,不过只是没有实施的计划,只要我们不动手,就算紫韵告到王爷那里,对你我也没什么影响。”   叶清莹点了点头。   她说的倒也没错,不管紫韵听没听到,会不会说出去,只要她们不去做又矢口否认,就算是王妃再怎么不讲理的去闹腾,也是无益。   只不过……   叶清莹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她迟疑了一下,才又说出心中的疑惑:“那照你这么说,我们就这么眼睁睁地放过云珞?”   没想到,她这么一说,宋萍脸上的笑意更甚。   “你怎么还笑的出来?快点别卖关子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叶清莹一脸的不耐地催促。   宋萍四下看了一圈,确定没人,这才缓缓说道:“姐姐不用着急,妹妹就算是有一腔的热心,也定然不会白白送给洛苑那位。只不过,有时候想要对付别人,未必要自己亲自动手。借刀杀人这样得事情,不但可以达成自己心中所想的,更是可以将自己择的干净,这何乐而又不为呢?”   叶清莹隐约明白了什么,下意识地说道:“你的意思是想要借着紫韵那个丫头的手,来给云珞好看?”   宋萍果然点了点头。   叶清莹面色一喜,可顿了顿却又忍不住问道:“说起来这确实是比我们亲自动手要强的多,可是这样的机会得等到什么时候?我看那丫头戒备的很,妹妹想要的拉拢她并未是容易的事!”   没想到她的话音一落,宋萍却是掩嘴窃笑的模样。   叶清莹面色一红,略有不快。   好在宋萍见好就收,不再卖关子,原原本本地解释道:“姐姐误会了,我可从来没有想要拉拢过王妃身边的丫鬟,不过是想借她的手而已!我确实是喜欢桔花,也深谙桔花的使用!所以我更知道,这新鲜的桔花采摘后直接泡茶,下火的效果更好!刚才跟紫韵说的欢畅,我也就一不小心把这个说给了她听……”   “那又怎么样?”叶清莹越听越是糊涂。   “唉,只可惜我忘了叮嘱她一声,这王妃刚刚病了一场,想必这吃的药中免不了大补的东西。要是突然喝了这特别下火的桔花茶,只怕会……”   叶清莹突然一脸的兴奋,迫不及待地追问道:“只怕会怎么样?”   宋萍摇了摇头,佯装叹息道:“到底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不过,想来肯定是落不了好的。”   “呵呵,原来如此!”叶清莹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第八十六章 落水   “好妹妹,你怎么还在睡?”一大清早,叶清莹就急匆匆地赶到宋萍的住处。   宋萍一夜睡得并不踏实,这会见叶清莹迫不及待却嘴角含笑的模样,不由得脱口道:“莫不是紫韵已经给王妃喝了茶?”   叶清莹却一边摇头,一边用手中的帕子挡在嘴边轻笑道:“看来妹妹的消息果然不太灵通啊!”   宋萍一听连忙说道:“我的好姐姐,有什么事你就快点说吧!”   看到她有些着急的模样,叶清莹这才说道;“听闻昨夜王妃一大早竟然落水了!”   “什么?”宋萍一下子睡意全无。   叶清莹脸上的笑意更浓,似乎一脸并不意外的感觉,心中立即有了答案。   “这王妃落水该不会跟姐姐有什么关系吧?”宋萍微微挑眉。   “妹妹你可不要胡言,昨日我从你这里离开以后可是早早就休息了,而且我还是一大早才知道王妃落水的事情,这如何能跟我有关?”叶清莹矢口否认。   她越是这么说,宋萍越是加剧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这件事,百分之一百地跟她脱不了关系。不过这个时候并不是追究的时机,何况隔墙有耳,说多了只会对她们两个人有害而无一利。   只不过宋萍心中还是忍不住叹息,这叶清莹真的是太急功近利了,昨日明明已经跟她说过,要借刀杀人,可她还是忍不住。   宋萍隐藏起眼底的担忧,慢慢地抬起头,幽幽叹道:“这王妃可真是的,之前就闹的不可开交,这回来后一直又病着,怎么这身子才稍稍好了些,就闹出这样的动静来?只是想来不过只是落水而已,一定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吧?我看我们还是不要过去了,不然王爷又该责罚我们了。”   她摆明了不想趟这摊浑水。   可叶清莹又怎么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不管怎么说,那都是楚王府的王妃,你我等人,不过是这府中的侧妃侍妾,王妃落水这般大事,又岂又不去探望之理?”叶清莹语重心长地说道:“妹妹,你可千万不要学了柳妃妹妹。”   宋萍不由得心头一惊。   叶清莹继续叹息说道:“那位妹妹也真是个烈性子,只当自己成了这柳妃就不可一世,之前大闹洛苑也便罢了。被王爷惩罚以后却还是不肯长记性,刚才我来的时候路过她的院子,还听到里面有咋呼的动静传来,想来这对她可没有什么好处。”   说着,叶清莹更是别具用心地看了看宋萍。   话已至此,宋萍心中纵是百般不愿,也只能硬着头皮牵强笑道:“姐姐教训的是,你我姐妹本就应该以王妃马首是瞻,如今王妃落水,我们自是应当及时探望。”   茹儿见自家小姐这般说,立即上前想要伺候着梳洗。宋萍却挥了挥手,打发道:“我自己来就行了,你赶紧去厨房备下姜汤,以表心意。”   茹儿连忙点了点头,正准备离开,却又听到宋萍唤道:“等等!”   “小姐?”茹儿回头。   只见宋萍嘴角微扬,淡淡说道:“姑祖母这会也应该醒了吧?”   话中之意,不言而喻。茹儿跟了她这么多年,又岂有不明白之理,她刚一说完,茹儿立即急匆匆地离开。   当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赶到洛苑之时,正巧碰上闻讯而来的轩辕澜。   叶清莹面色一喜,立即上前柔声请安:“给王爷请安……”   轩辕澜却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已经推着轮椅破门而入:“洛儿……”   里面的紫韵闻讯立即迎了过来。   被忽视的叶清莹的脸上顿一阵青,一阵红,好不难看。   “哎,看来王爷的眼中果然只有王妃……”宋萍强压住心头涌起的丝丝酸楚,故意叹道。   “哼,早晚我会取而代之。”叶清莹暗自嘀咕。   她推门想入内,却被紫韵给挡在门口:“两位主子,王妃正在换衣,不太方便见客,还劳烦两位主子等一等。”   说完,竟毫不迟疑地关门。   “哼,狗仗人势,既不便刚才为何不拦着王爷?”叶清莹难掩心中不快,她不比宋萍,竟还可以跟一个丫头笑脸盈盈。要是现在换做是云珞在她面前,她或许还会有几分顾忌。可不过是她身边的一个小丫鬟而已,竟也这般跟她说话,她自是恨得牙痒痒。   “咦,哪里来的酸味?好浓?”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们身后的轩辕蓉突然冷声开口。   叶清莹心头一惊,慌乱地回过头,只见轩辕容正一脸不快地瞪着她们。   这轩辕蓉是皇上的亲妹,不过却与楚王感情更甚。听闻皇上对这个妹妹煞是宠爱,可在蓉公主看来,她亲哥却是抢了原本属于轩辕澜的王位,所以一直不肯原谅他。   任凭轩辕承如何讨好,她也是闷闷不乐。   而这一次宋嬷嬷要来这卞城,便提议带她过来散散心。皇上本是不允,可到底架不住蓉公主的撒娇,只好让她跟了过去。   当叶清莹和宋萍看到蓉公主之时,差点没背过气去。   只不过当时见蓉公主并不管事的模样,这才松了口气。可现在看来,只怕是她们太掉以轻心了。叶清莹心中懊悔,却不得不满脸堆笑道:“公主莫要取笑清莹了,我不过就是……”   “你只是见不得澜哥哥眼里只有云珞王妃,所以恨不得王妃今日落水干脆死了倒好吧?”轩辕蓉言辞犀利。   叶清莹面颊抽搐,笑容僵硬难掩心虚,她支支吾吾地说道:“公主这话说的,清洢怎么会心思那般歹毒?不管怎么样,清莹也是相府出来的,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她说的煞有其事,眼神却一直闪烁不停。   “没有?”轩辕蓉又岂会这么容易就听信她所说的?只见轩辕蓉挑了挑眉,冷冷警告道:“最好是没有,要是让我查出来今天这事是谁干的,我定不会轻饶。”   “蓉儿,你这是要罚谁呀?”随即赶来的宋嬷嬷一来就看到轩辕蓉一脸的怒意,不禁问道。   按道理来说,这宋嬷嬷是仆,轩辕蓉是主,可这轩辕蓉比起两个兄长更是宋嬷嬷一手带大的,自然在宋嬷嬷面前不同。   见嬷嬷问起,正想回答,没想到宋萍却已经抢先一步,上前撒娇道:“姑祖母,你可得替我们姐妹做主啊!”   “哦?到底是怎么回事?”宋嬷嬷皱了皱眉。   轩辕蓉根本来不及开口,这厢已经迫不及待地说道:“我和叶妃姐姐听说王妃不慎落水,特意前来探望,没想到这刚伊来公主却怀疑叶妃姐姐跟王妃落水的事有关。这可真是太大的委屈,我可以为叶妃作证,我们可是一直在一起的……”   宋萍三言两语间不但帮衬了叶清莹,更是将自己撇清的一干二净。   “哼,我可没说是她亲自将王妃推入水的。”轩辕蓉不禁冷笑。   她本只是随口一句警告,没想到这宋萍却咬口不放。这么看来,轩辕蓉反倒是跟坚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云珞落水之事,肯定是与眼前的这二人脱不了关系。   轩辕蓉眼神凌厉地扫过叶清莹和宋萍,这宋萍仗着是宋嬷嬷嫡亲的侄孙女,并不畏惧。叶清莹到底是做贼心虚,立即躲过视线。   轩辕蓉一声冷哼,心中已经有了分寸。   “嬷嬷……”叶清莹一声轻唤,楚楚可怜。   宋嬷嬷本就心疼轩辕澜,眼看着他又莫名娶了云家不堪一提的大小姐为妃,心中更是不快。   好在,后来轩辕承亲自来找她,说要给楚王指几个不错的姑娘。她倒是没有推荐自家的人,宋萍会入选全是轩辕承的一番心意,她也就顺势而为没有多说什么。   但这叶清莹却是她中意的,这皇后亦是出自叶府,宋嬷嬷心中盘算着,这楚王的侧妃要是也来自叶府,这两兄弟之间的关系定能缓和不少。   所以对也轻易自是格外看重,这会看到叶清莹雨带梨花一脸委屈的模样,顿时心生不悦。她本就对云珞印象不好,这会更是觉得此人大题小做,根本就是个不识大体的人。   这么一想,宋嬷嬷立即拉下脸不悦道道:“不过是落了水而已!值得这般大惊小怪?蓉儿,你可是堂堂的大秦公主,怎么能在没有证据之下,就随意猜测别人?”   “是不是她们做的,她们自己心知肚明。”轩辕蓉哪里肯服气,不依不饶地说道:“这王妃前脚刚一落水,这两位后脚就赶到,要说事先不知情,我可不信。”   “你这话说的奇怪,你我不也赶来了,难道我们也事先知情不成?”宋嬷嬷气得直发抖。   “可不是,这来的探望可不只是我们这几个,王爷刚才已经进了里屋。按照公主的说法,总不会王爷也是事先知情的吗?”宋萍见缝插针,立即说道。   “我……”轩辕蓉被呛得无言以对,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宋萍。   宋萍佯装胆怯地躲到宋嬷嬷的身后。   “蓉儿,你也老大不小了,又是堂堂的公主,以后做事不许这般冲动无理。”宋嬷嬷厉声呵斥:“尤其是在这楚王府之中,嚣张跋扈,不讲道理的主子有一位就够了。”   轩辕蓉本也不是特意帮衬云珞,只不过就事论事。可这会听得宋嬷嬷的话,却不免替云珞不值。何况宋嬷嬷这般当着一干下人面前这般说她,她这公主的脸上自是挂不住。   不过她倒也念及着宋嬷嬷一把年纪,虽心中有气,却并不顶嘴,只是跺了跺脚,干脆扭过头去。   ☆、第八十七章 心生不满   “吱……”地一声门被打开,紫韵这才探出头来,还没来的及开口,宋嬷嬷已经上前厉声呵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做下人的,没看到有人来探视吗?居然大门紧闭,这楚王府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规矩?”   紫韵在王府多年,自是知道宋嬷嬷的重要性,她不敢顶嘴,急忙将门完全打开,退到一旁红着脸解释:“刚才王妃正在换衣服,所以才……”   宋嬷嬷在宫中这么多年,又怎么会听她的理由?紫韵正解释着,她已经甩袖走了进去,没曾想,正一进来就看到早先一步进来的轩辕澜竟毫无顾及地将云珞搂在胸前,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在轩辕澜迎娶云珞那一日,她就已经很不满意云珞的态度,这丫头长的难看也便罢了,最可气的是,一点规矩也不懂。   眼下这样的情形,宋嬷嬷自然将轩辕澜的不顾礼数归罪在云珞的身上。   不过就算在身份上,云珞到底是主子,她只好转脸将怒火发泄在紫韵的身上。   “哼,既然是给王妃换衣服,你这做奴婢的难道不知道让王爷避一避吗?”宋嬷嬷扭头冲着紫韵怒斥。   紫韵深知这宋嬷嬷是动了真气,吓得‘扑通’一跪,不敢说话。   轩辕澜不禁皱眉。   本来落水对云珞来说应该没什么影响,只是许是之前昏迷的缘故,云珞竟觉得精神有些迷离。眼下见到这样的情形,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轩辕澜紧紧扣在怀里。   她在宫中那么多年,自然是明白这宋嬷嬷对轩辕澜而言意味着什么。只怕在这世上,除了轩辕澜的母后周灵儿,这宋嬷嬷算得上是他最敬重的人了吧?   如果换做是旁人,不管是云珞的嚣张跋扈,还是她的本性,都不会容忍任何人这般在她的地盘叫嚣。   不过,她并不想轩辕澜为难。可眼下却被轩辕澜拦住,云珞不由得皱眉,莫不是他以为她要发怒?   “王爷……”云珞小声开口想要解释。   轩辕澜却摇了摇头,丢给她一记让她安心的眼神。   云珞虽是不解,却还是乖乖地靠在他的怀中,没有再动弹。   叶清莹从进屋以后,视线就一直落在轩辕澜的身上,自然没有错过两人之间的交流,整张脸难掩扭曲之意。   这样含情脉脉,眼神温柔轩辕澜分明就是她朝思暮想的人,就算他是个残废。   可是现在他的温柔,他的宠溺却不是给她,而全部给了云珞这个一无是处的女人,这如何让她服气?   “嬷嬷莫要生气,依妾身看,王妃一定是落水后吓坏了,所以就连换衣也得世子陪着,想来定然是没有顾忌到旁的,嬷嬷你可不要责怪……”叶清莹一副体贴的模样。   宋嬷嬷的脸色却比她预想中的还要难看。   “哼,吓坏了?我怎么没看出来哪里吓坏了?”宋嬷嬷似乎在跟叶清莹说话,眼神却一直死死地盯着云珞的身上。   云珞不禁苦笑。   在皇宫中摸爬滚打出来的她,又岂会看不出来叶清莹这小笑的把戏?不过,叶清莹倒是说的没错,刚才落水的那一瞬间她想想还是觉得心有余悸。   她确实是吓坏了。   可这霸着王爷的罪名……   要是平日里她并不在意,反正云珞是出了名的善妒。但是特意在宋嬷嬷面前说起来,她倒是无所谓,可轩辕澜一定很是为难。   云珞无奈地看了一眼轩辕澜,却见他只是微微一笑,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才缓缓地将她放回床上,煞有其事地说道:“珞儿别怕,嬷嬷这也是怕你真的吓坏了,才这么着急。你要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可一定要说出来,别闷在心里。”   云珞不由得暗叹:好一个四两拨千金。   任谁也能听得出来,刚才这宋嬷嬷分明就是嘲讽的神色,眼里的质问,可话到了轩辕澜的嘴里这么一说,却一下子成了宋嬷嬷对她这是关心则乱。   叶清莹和宋萍的脸色是可想而知的难看,而宋嬷嬷本已经做好了要给云珞颜色看看的心理准备,可被轩辕澜这么一说,反倒是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她自不愿承认自己是如轩辕澜所说,担心云珞被吓到,可这般的情形,她又不能矢口否认。不管怎么说,她们这身份摆在这里,云珞再怎么不堪也是堂堂正正的主子。而她虽说是在众人面前都有着威严,可说到底却始终只是个奴婢。   再着,她这一般岁数了,总不好跟晚辈太过计较。   更何况,眼下的情形是云珞落了水,就算是她想要秋后算账,也定时要等云珞的身体好全了以后,再做定夺。   轩辕蓉在一旁看到这样的情形,心中暗暗乐开了花,表面上却装得一脸深沉地上前迎合道:“澜哥哥说的没错,皇嫂你可是不知道你这一落水,可真的把嬷嬷给担心坏了。刚才在门外还把我好一顿训斥,你可得好好跟嬷嬷,你这无缘无故的怎么会突然落水?”   说着,更是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叶清莹和宋萍。   宋萍连忙低头,躲在宋嬷嬷的身后,叶清莹气得暗暗咬牙,却又不敢多说什么。到底这轩辕蓉可是公主,就算是她的姐姐,当今的皇后娘娘叶婉莹面对这个小姑子,也要忍让几分,何况是她?   倒是宋嬷嬷皱眉,有些不太乐意,似有责意:“蓉儿……”   轩辕蓉却撒娇地上前,故意说道:“嬷嬷,蓉儿知道您是外冷内热的性子,可皇嫂这才笼统不过见了您两面,自是不了解嬷嬷的一番关切之情。蓉儿不过是替您说出来嘛!”   一番话说的宋嬷嬷无言以对,只好心中暗暗叹息。   轩辕澜却被这番话提了个醒,注意力也就立即转了过来,脱口问道:“蓉儿说的没错,,这好端端的你怎么就突然落水了?”   至始至终,轩辕蓉的眼神一直紧紧地盯着叶清莹和宋萍,轩辕澜开口之时,那两个人慌乱的眼神尽收轩辕蓉的眼底。   这两个人肯定有鬼,轩辕蓉越发坚定自己的猜测。   “这……”云珞却是欲言又止。   “怎么了?珞儿,你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有什么委屈你可得说出来,这样我也好替你做主。”轩辕澜着急地说道。   云珞却摇了摇头,蹙眉说道:“我也记不太清楚,就是感觉好像被什么人给撞了一下,我还来不及回过神来,人已经落水了。”   前一日她去了一趟卞城山的矿洞,才知道白慕他们遇到了一些难题。回来之后,她也是彻底未眠,只想着找个合适的法子来解决问题。   这一大早,便急不可耐地想要将自己琢磨出来的法子去找白慕他们商议商议,脚步自是匆匆,再加上一夜未睡,不免有些头重脚轻。   一开始,她也只当做是自己心不在焉才不小心失足。   可等回过神来,静下心来想一想,当时被狠狠的撞击的那么一下,到现在还能隐约感觉的到。   这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   至于是谁,云珞几乎不用想,也能猜的出来。   如果宋嬷嬷不在这里,她一定什么也不管不顾,狠狠地教训教训叶清莹等人,让她们尝尝她的厉害。   可眼下宋嬷嬷在此,她本着不给轩辕澜添乱的原则,暂不想多追究。   只不过,轩辕澜却并不想就这么息事宁人。   “被人撞了?你确定被人撞了?”轩辕澜立即脸色大变。   云珞微微一顿,又仔细地想了想后,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道:“绝对不会有错。”   “哼,我就说,这哪有人会平白无故的落水,果然是有人故意为之。”轩辕蓉不依不饶地追究。   “姑祖母,既如此,这事可得彻查。”宋萍突然开口。   叶清莹的脸色大变。   只听得宋萍继续说道:“这事若是查不清楚,怕是叫叶妃姐姐说不清楚,白白担了这罪名?这以后还让叶妃姐姐怎么在这王府里呆下去?何况,这件事若是传到京城之中,岂不是要害得堂堂的相爷府叫旁人笑话了去?”   叶清莹这才回过神来,她暗暗咬牙,一边心中咒骂着宋萍撇清自己的行为,一边却又不得跟着说道:“宋妹妹说的极是。这事可得查清楚,清莹可不能平白无故地担了这伤害王妃的罪名。其实要说只要王妃的身体无碍,要我担了这罪名倒没什么,可正如宋妹妹所言,这要是传了出去,关乎到的可不是清莹一人,更重要的是定会丢了叶家的脸面,这叫清莹以后还如何面对父兄?如何面对家中的姐妹?又如何对得起皇后娘娘?”   “这……”宋嬷嬷倒是一脸为难。   叶清莹见状,更加摆出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欲哭还休。   宋萍跟着低泣道:“姑祖母,你可得做主……”   “澜儿,这件事你怎么看?”宋嬷嬷紧拧眉头,她并没有称呼的轩辕澜为王爷,而是唤了他的小名。   轩辕澜果然微微一颤,好一会才低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一定会派人调查清楚此事的。”   他的脸色并不好看。   他不愿意去猜测到底是谁做了这样的事情,更不会无缘无故地去冤枉任何人。但是他也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想要伤害云珞的人。   无论如何,她到底是他的王妃。   就算是欺负也只有他能欺负,绝对容不得别人来伤害半丝半毫。   “这么说,你心里也是认定了王妃落水之事,是有人刻意为之?”宋嬷嬷却是一脸不快,话音之中略带颤抖。   在她看来,这堂堂楚王府之中,决计不应该有人这般明目张胆?   ☆、第八十八章 各怀鬼胎   轩辕澜挑了挑眉,下意识地问道:“那依嬷嬷的意思,又是如何?”   “我看这未必不是一场意外。”宋嬷嬷目光冷清地扫过云珞,若有所指地说道:“既然没有人看见,那么就谁也不能保证是不是王妃自己一不小心掉下了水中。何况,就算是有人想要害她,也不会选择这大白天的时候。”   “嬷嬷,可你也说了,这可是大白天,皇嫂怎么可能自己掉进水里?”轩辕蓉却是不满地惊呼。   “蓉儿……”叶嬷嬷不满地喊道。   轩辕蓉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最后却也只能讪讪地住嘴。   她实在不明白,这分明就是有人刻意的,而且一定跟那两个女人脱不了干系,可为什么宋嬷嬷就偏偏不愿意承认?   这不肯承认也就罢了,依她看来,这嬷嬷分明还想刻意地将责任推卸在云珞自己的身上!   显然,嬷嬷并不喜欢她这个皇嫂。   轩辕蓉心中觉得奇怪,其实嬷嬷这些年并没有刻意帮衬过宋家,一向处理事情也是对事不对人。这会为何却是明显的袒护?   轩辕蓉向轩辕澜投向不解的眼神,却见轩辕澜只是暗自握紧拳头,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明白他的意思,他这是示意自己不要再跟嬷嬷顶嘴。她也知道,嬷嬷的脾气,虽说她想不明白,嬷嬷为何这么不喜欢云珞。可是她可以肯定,要是她再继续不依不饶下去,嬷嬷心里只会更加的讨厌云珞。   这也是轩辕澜一直不吭声的原因。   “宋嬷嬷说的有道理,我这落水以后倒是糊涂了。这大白天的自是没有那般莽撞的人撞到我,许是我当时走神了,不小心撞到了柱子什么的的东西才会不小心落水,倒是叫大家担心了。”云珞一反常态,居然选择了息事宁人。   叶清莹和宋萍不由得一愣,这样的王妃倒是她们所没想到的。   她们本是想要借由此事,彻底地刺激云珞,好让她在宋嬷嬷面前露出本性,从而让宋嬷嬷更加的厌烦此人。   可她们做梦也没想到,这从不讲道理的,嚣张王妃,这会倒是一副贤惠的模样。   宋嬷嬷明显一愣,显然她也没有预料到,云珞竟会这般落落大方,不免一时失神。   “王妃……”心思单纯的紫韵听闻云珞的说辞不满地低呼,她有些不解,王妃一向是有一说一,从不受得半分委屈的人,这会怎么会没有丝毫的怒气,依然一脸笑盈盈的模样。   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换来的却是云珞阻止的眼神。   轩辕澜皱了皱眉,他在云珞的神色中隐约看出了几分意味。只怕这个人,是不想叫他为难。   思及此,轩辕澜不由得伸出手,拉住云珞感激一笑。   云珞看在眼里,暗暗握紧被他拉着的手,嘴角高扬。   轩辕澜有些心疼,旁人都说云珞的脾气乖张,可他却宁可看到她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模样。而现在,他却也之能顺着她的话说道:“既然珞儿都说了是不小心,那这件事就此作罢吧!”   他挥了挥手,打发道:“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都回去休息吧!”   “澜儿,你这么做只怕有所不公!”宋嬷嬷却并不满意。   轩辕澜皱眉,不解地看着她。   只见宋嬷嬷摇了摇头,不依不饶地说道:“你心疼王妃落水,嬷嬷自是能够理解。可这叶妃刚刚也是受了委屈,你回头别忘了去她院子里坐坐。不然,这话传了出去,只怕对王妃的名誉也不太好,这善妒的女人可是绝对不能让人心如口服的。”   叶清莹闻言,顿时一脸娇俏。宋萍则低着头,心中自是也有些期待。   “嬷嬷,这件事我自会处理,你不用多虑,当务之急,我只是希望韵珞的身体无恙。”轩辕澜不想招惹可是,可在这个问题上,他却不肯有丝毫的退让。   “你……”宋嬷嬷吃了个闭门羹,更加是将原因都责怪在云珞的身上。   轩辕蓉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宋嬷嬷继续说道:“嬷嬷,依我看,不如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不管怎么说,还是先等王妃养好了伤再说吧!反正我们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走了。   宋嬷嬷就算心中有些不快,可也看出轩辕澜的不悦,这会继续纠缠下去,只怕会伤了他的面子。   反正她还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有的是时间来替澜儿立一立这王府的规矩。   打定了主意,宋嬷嬷不再久留,只匆匆对着叶清莹和宋萍叮嘱一句:“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叶清莹眼底不免失望。   她原本以为,这王爷一定会给宋嬷嬷几分面子,暂且应承下来到她的院子坐一坐,哪怕只是敷衍,她也想着只要轩辕澜愿意过去,她一定会想办法把握机会。   可到头来,还是徒劳。   而宋萍的脸上看似波澜不惊,心中却是一阵暗嘲,她就知道这么绝对伤不了云珞。这叶清莹倒是白费了功夫。   不过她倒是确定了姑祖母的心思,看来她这个姑祖母果然不喜欢云家的大小姐。   她嘴角微扬,欠了欠身子,柔声道:“姑祖母慢走!”   低眉顺目之间,眼底却掠过一丝阴狠。   等她亲自出手之时,定会叫这王妃看好。   “王爷……”叶清莹在轩辕澜的面前不免唯唯诺诺。   轩辕澜却是看都不看她一眼,根本就不理会她的呼唤,而是径自将云珞再次扶起,接过紫韵递过来的姜茶,柔声说道:“来,喝点姜茶,驱驱寒。”   “不嘛!我不想喝。”云珞却情不自禁地撒起娇来。   她最是受不了生姜的味道。   “听话,喝了它才能将体内的寒意驱散掉。再说了,我可是让紫韵在里面加了许多红糖,并不难喝。”轩辕澜耐着性子诱道。   “是啊,王妃你就多少喝一点吧!”少了宋嬷嬷在场,紫韵也自在了几分,忍不住帮衬道:“王爷可是特意叮嘱奴婢要将这姜茶弄的好喝一些,你可不能辜负了王爷的这一番心意。”   云珞撇了撇嘴,虽是不太情愿,可总算是张了嘴,小小喝了一口。可这姜茶才一入口,她又立即咬紧嘴巴,连连摇头。   “呵呵,你得咽下去,不然留在嘴巴里才更难受。”轩辕澜忍不住笑道。   见云珞顺从的吞咽下去,又像是变戏法似地掏出一块薄荷糖,递到她的面前笑说道:“看看这是什么?”   云珞顿时眉眼含笑。   这倒是好东西,她并不十分爱吃甜食。可这三世的身子却难得有个共同的爱好,就是喜欢吃这薄荷糖。   两个人这般的打情骂俏,落在叶清莹和宋萍的眼中,更加的刺眼。   叶清莹试图抢扯出一记笑意,可终究还是徒劳,最后也顾不得分寸,憋红了脸拂袖离开。   倒是宋萍似乎不甘心这般落荒而逃,她强忍住心中的嫉妒,稳住微微颤抖的身子,扬起一丝难掩尴尬的笑容,干咳一声道:“咳,这王妃落水应该好生休养,妾身就不再多加打扰……”   “既然知道不该打扰,那还不快点退下?”轩辕澜丝毫不留情面地开口。   宋萍脸上再也挂不住,她深吸一口气,牵强地丢下一句:“妾身告退!”   便急匆匆地退了出去。   轩辕澜冷眼看去,眉头皱得更紧。当初留下这几个女人之时,他并没有考虑的太多,真正是将宋萍忽略掉了,没想到,她却将宋嬷嬷请了过来。   这嬷嬷一来,就求着他下了赦令,免了这几人的禁闭之罚。他当时也并未多想,一来不想让轩辕承那边为这些小事对他有所防备,二来也是给嬷嬷面子。   可没想到,这禁闭一解除,这几位却立即迫不及待地闹出动静来,这让轩辕澜的心中实在不快。   紫韵将轩辕澜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却是兴奋不已。她本来还担心着,王爷多多少少会向之前一般,帮衬那几位主子。可今日王爷的一颗心思全然都在王妃的身上,就连在宋嬷嬷面前,王爷对王妃的偏袒之意也是丝毫不让,这让紫韵顿时松了一口气。   可云珞却是破天荒地一声叹息:“唉!”   “怎么了?”轩辕澜顿时一脸的紧张:“是不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那紧张的模样,反倒是让云珞不太适应,她连忙说道:“现在没有外人,你不用特意表现……”   轩辕澜的眸色瞬间黯淡下去,他只觉得嘴角涌现出一丝苦涩,讪讪说道:“原来你只是觉得我是刻意表现的!”   那失望的神色让云珞心头莫名愧疚。   “咳咳……”她连忙干咳一声,试图掩饰住心中的慌乱。   轩辕澜藏起眼中的低落,正色问道:“说真的,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落水。果真是有人撞了你?”   云珞点了点头,轻叹一声:“是,不过这也只是一些小把戏,也怪我心不在焉,否则又怎么会这么轻易落水?”   她这么一说,轩辕澜才想起问道:“对了,这一大早你急匆匆的准备去哪?”   云珞张了张嘴,却又顾虑地顿了顿,扭头吩咐道:“紫韵,我饿了,你去看看厨房有没有花卷。”   轩辕澜挑眉,她这分明就是故意打发紫韵出去。   不过紫韵脸上淡淡的,并没有露出丝毫的不快,只是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紫韵一走,轩辕澜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难道紫韵有什么问题?”   云珞先是一愣,反应过来,连忙摇头道:“不,紫韵是个不错的丫头。虽说她是王府里的丫头,倒是比我在云府里带来的丫鬟贴心的多。”   ☆、第八十九章 情不自禁   轩辕澜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又不解地问道:“既然你也觉得紫韵是个贴心的人,怎么却还是要故意支开她?”   “哎……”云珞却是一叹,摇头解释道:“我支开紫韵并非是我担心她知道了泄密,只是有些事,受人之托不想让紫韵知道,怕她担心罢了。”   “哦?”轩辕澜越发的好奇。   云珞知道,只要是轩辕澜想要知道的事情,定然有能力查出来。也就不瞒他,干脆挑明了说道:“紫韵在王府多年,不知你可否知道她其实有个自幼就定下婚约的青梅竹马?”   轩辕澜低头略思,随即点头道:“确有此事,那人名叫阿丘,听说是一名工匠。几年前也听管家提及过,说是等紫韵的卖身契到期便放她出府成婚。只是后来不知为何,紫韵突然受伤后脸上便冒出了当初的那颗黑痣,也是在那以后,便绝口不提出府嫁人的事。后来管家一直安排她在厨房干一些零碎的活,要不是为了照顾你……”   轩辕澜突然沉默。   云珞却自嘲地接下话茬道:“要不是为了照顾我这个无盐女的感受,你特意调了她到我身边伺候,只怕紫韵这会应该还在厨房帮工吧?”   其实当初她还是沈青如之时,就见过紫韵,只因紫韵其实有一手绝活,就是双面刺绣。当初她喜好这个,轩辕澜便献过一幅凤凰于飞的双面绣,而那正是出自紫韵之手。   不过后来因为轩辕承的关系,她亲手毁了那幅刺绣,更是下令不许再有人绣,紫韵自然只能被打发到厨房帮工。   这会想一想,云珞的心中不免对紫韵有几分愧疚。   她眼中的失意被轩辕澜收进眼底,只当她是因为长相的时,而心中失落,连忙想要解释道:“其实并不是这样的,选紫韵照顾你只是因为在这王府之中,她是最好的丫鬟……”   换做其他人肯定不会相信轩辕澜的这番说辞,可云珞却坚定地点了点头,笑道:“我明白。”   “明白就好……”轩辕澜牵强一笑。   气氛有些尴尬。   云珞见状,连忙转回话题,主动说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倒是不清楚。不过白慕之前查找擅长开矿冶炼的能人之时,便寻访到了阿丘,也是无意之中,才知道阿丘竟是紫韵那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只不过,就是紫韵受伤的那一年,阿丘一家突然被抓来守陵,两人也就分隔两地。”   “原来那个阿丘也在卞城。”轩辕澜点了点头猜测道:“那依你的意思,想来阿丘现在正协助白慕开采矿石?”   云珞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是的,你也知道这开采矿石危险很大,阿丘不想让紫韵担心,所以我也只能帮衬着瞒着。”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轩辕澜点了点头,心中不免唏嘘,顿了顿才又回到正题继续问道:“那你一大早准备出门是跟白慕那边的有关?”   云珞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出什么事了?”轩辕澜不由得面色一紧。   “唉……”云珞长叹一声,无奈说道:“倒是没有出什么事,只不过是有些不太容易解决的问题。”   “哦?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轩辕澜立即说道。   云珞一听倒也是不客套地点头道:“我也正想找你,眼下这铁矿石的开采已经进行了一大半,但是越到后面这隐患也就越大,要是继续这么下去,只怕还没等到开采金刚石和金矿之时,这卞梁山就会坍塌……”   “你的意思是?”轩辕澜皱了皱眉。   “我想了一夜,也没能想出更好的法子。如果要是想要尽可能的多收获一些的话,只怕也只有多加派人手,一起开工。而最后的时候的,放弃部分矿石,保证人员的安全。”云珞说出心中的计划。   轩辕澜薄唇紧抿,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久久不语。   云珞被看得不免心慌,担忧地问道:“怎么这么看着我?是不是这个主意不行?”   这已经是她能够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了,不过人员安排方面确实是个问题。   轩辕澜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没有,你的办法很好。”   “可是人员……”云珞皱眉。   轩辕澜立即安抚道:“放心吧!我自会安排!”   “那就好。”云珞这才松了口气,一抬头,却看到轩辕澜依然一脸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深邃的眸底仿似一汪深不见底的水潭,让人迷失其中。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这么看我?”   轩辕澜这才收回视线,微微笑道:“我只是觉得,你真的是一次次让我刮目相看。”   “为何突然这么说?”云珞挑眉。   轩辕澜叹息道:“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并不是所有成大事的人都会考虑那么多人的生死的。”   云珞静默。   确实如此!一将功成万骨枯!想当年她在战场上的荣耀和成为皇后的风光,都是踩着无数的白骨爬上去的。   她也曾恐慌过!   当年轩辕承就是在她的耳边低声呢喃着:一将功成万骨枯!   只为这一句,她一步错,步步错。   如今,却是不同。   云珞收回视线,淡淡说道:“这里不是战场,我没有任何理由用其他人的生命来为我们的决定付出代价。何况,我想要的并不是万丈荣光,我只想要看到轩辕承和叶婉莹痛不欲生,不得好死!”   她的眼眶里布满血色,愤怒让她不由自主地捏紧拳头,两只手上的青筋暴起,略有狰狞。   那是蚀骨的恨意。   轩辕澜无法想象,云珞与沈青如的感情到底有多深,才会有这么浓烈的恨意。   “其实……”轩辕澜突然伸手拦住她。   云珞身体不由得一僵。   “其实你可以不用那么费心,想要对付轩辕承,我就足够了。”轩辕澜认真说道。   云珞咬了咬牙,抬头看着他,有片刻恍惚。   不过她很快清醒过来,固执地摇了摇头,厉声道:“不,我一定要亲手让轩辕承承受那种一无所有的痛苦。”   死,太容易!   她现在让五白潜入皇宫取了轩辕承和叶婉莹的命,也是易如反掌之事。   可是,这么容易的事,她不屑。她要的是一步步击垮轩辕承的快感,他们所想要的,她将一一占为己有或摧毁殆尽。   云珞只要一想到轩辕承死不瞑目的画面,嘴角就不由得上扬。   轩辕澜看在眼底,心头许久未曾有过的异样再次浮起。   “过几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突然说道。   云珞不解地抬头,却看不透轩辕澜眼底的深邃。   “好。”云珞点了点头。   这下倒是换做轩辕澜一脸的意外,吃惊地问道:“你不问问我带你去见谁?”   “我想……”云珞幽幽说道:“你不会害我。”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她曾以为受了两世的伤害,这一世她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一个男人。何况,还是轩辕澜,她名义上的夫君。   可到底,她还是选择了信任。   轩辕澜面露满意,却还是不忘愧疚地说道:“不过,嬷嬷在的这段时日,怕是要让你受些委屈了。我不愿太过于顶撞嬷嬷……”   云珞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又急急说道:“当然,除了嬷嬷其他人休想再伤害到你丝毫。”   云珞不由得会心一笑,自信地说道:“你不用太过担心,我知道宋嬷嬷也是为了你好。有她在的时候,我不介意收敛一些,尽量做一个称职的王妃。”   “哦?”轩辕澜一脸的不信任。   云珞佯装动怒,拉下脸冷哼道:“怎么,不相信我?”   “不是。”轩辕澜摇头。   “可你的表情分明就是。”云珞哪里肯信。   轩辕澜却歉意一笑,解释道:“真的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委屈你了。”   云珞心头一怔,一时忘了该如何反应。   他居然说委屈她了?   平心而论,撇开云珞原本的性子不说,现在的她也决计不是一个好王妃。当年,她是大秦的皇后,母仪天下的风采她亦是有的。   只是现在却仗着云珞出了名的嚣张跋扈,率性地恣意妄为。   人前人后,他皆未成责怪!甚至,不客气地说,就算是外人看不到的地方,他也是万般的宠溺!现在竟还说,委屈了她?   云珞不争气地红了眼眶,莫名有些厌恶率性而为的自己。   轩辕澜却一脸认真地解释道:“从你成为我的王妃那一日开始,我不敢保证能够给与你什么,但我希望你能够做一个真正的自己。现在,暂时委屈你了。待他日,我一定会说服嬷嬷……”   “你会放弃跟轩辕承争夺皇位吗?”云珞却突然问道。   轩辕澜眉头微蹙,却还是摇了摇头。   “既然你总会让嬷嬷伤心,那这一次我不管怎么样,都会多加忍耐的!”云珞风轻云淡地说道。   轩辕澜的眼底掠过一丝惊喜,突然低头,云珞瞪大了双眼,来不及回应,一双红唇已经被那帜热滚烫的薄唇覆盖。   一时,满室春意盎然。   ☆、第九十章 上当   “王妃,王妃……”紫韵声声轻唤,云珞却双颊微红,一脸羞涩的模样,不知在想些什么,久久并未回应。   紫韵终于忍不住摇了摇头,扯着嗓子喊道:“王妃,回魂了。”   云珞心头一惊,回过神来却看到紫韵正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张小脸更是涨的通红。   紫韵挤眉弄眼地凑上前去,戏谑地笑道:“王妃,我才发现原来你竟是这么好看!”   换做是其他人说这话,云珞一定嗤之以鼻。可紫韵这么说,虽说是有几分玩笑的意味,但云珞还是情不自禁地看向面前的铜镜。   铜镜里的那张脸,自是没有曾几何时的绝世容颜。可不知是紫韵说的话使然,还是真的有了变化,云珞定睛看去,竟也觉得镜子中的自己似乎比之前要好看的多。   她没有开口,紫韵再一次地凑上前来,偷笑道:“都是女人需要滋润,看来在王爷的滋润下,王妃就好像那园子里盛开的花朵一样,越来越好看了。”   紫韵随口拈来的夸张,却让云珞的脑海中一下子浮现出之前的一幕。   他的唇,那么薄却又那么软,不太娴熟的亲吻技巧却让她竟有些贪恋,欲罢不能的感觉。   “咦,王妃你的脸怎么这么红?”紫韵故作吃惊。   云珞忙收敛起嘴角的笑意,冷着脸故作凶狠道:“再胡说八道,有你好看的。”   要是以前,紫韵看到她这副模样一定不免害怕,现在却丝毫没有惧意,只是掩嘴偷笑。   “你还笑?哼,看来我是应该要早点把你给许配出去了。”云珞眼睛骨碌一转,煞有其事地说道:“昨天王爷好像说,这卞城的王县令家的公子前几日来府中之时,无意中看到了你,说要要了你回去做侍妾呢!”   紫韵果然大惊失色,慌乱地问道:“王妃,你,你说的不是真的吧?”   云珞耸了耸肩,并不搭腔。   紫韵却彻底乱了阵脚,红着眼眶哭嚷道:“王妃,紫韵不愿意嫁人,你就让紫韵一辈子留在你身边伺候王爷王妃吧!”   云珞皱着眉,连连摇头:“那怎么行,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怎么能留在我身边一辈子呢?这嫁人是迟早的事,你知道你一定是不愿意做那王公子的侍妾。我已经跟王爷说过了,既然是我身边的贴身丫鬟,怎么可能做旁人的侍妾?”   紫韵稍稍松了口气。   云珞却又接着说道:“我的丫鬟自然是要八抬大轿,风光出嫁的。”   “王妃,不,我不是……”紫韵急急地想要解释。   云珞却摆了摆手,安抚道:“放心吧!王爷已经答应我了,一定会让那王公子娶你为妻,如果王公子家中并无妻室那就正好,就算是有,我也定要王爷让那王公子回家了休妻再娶。你就放心吧!”   “王妃……”紫韵突然扑通跪地。   “你这是干什么?”云珞故露惊慌。   紫韵却已经泣不成声,语无伦次地哀求道:“王妃,奴婢不要,不要让王公子休妻……”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没有人的时候不要什么奴婢主子的吗?”云珞摇了摇头,一脸不敢置信地说道:“不要休妻?难道你愿意只当侍妾?”   “不,不……”紫韵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直转,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跟云珞表明自己的心迹。   云珞却拉着她的手,苦口婆心地劝说道:“这虽说王公子算不上大富大贵的人家,可这侍妾肯定也不好当的,你这性子单纯,这么容易上当受骗,你要我怎么忍心把你送给王公子当侍妾啊?”   说着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紫韵先是急得直哭,可看到云珞哈哈大笑的模样,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她哭笑不得地嚷嚷道:“王妃你又骗我?”   云珞收住笑意,耸了耸肩,正色说道:“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要将你许配给王公子,你可愿意?”   紫韵端详着云珞,见她并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连忙双手直摆,拒绝道:“不,王妃我真的不愿意……”   “你就不问问王公子的名字长相就一口拒绝?”云珞挑眉。   紫韵哭哭啼啼道:“不管王公子叫什么,奴婢都不愿意。”   “真的不愿意?”云珞却是一脸惋惜的模样。   紫韵却是毫不迟疑地点头。   云珞摊了摊手无奈说道:“好吧!既然你不愿意那就只能这样了。只是可惜了,阿丘对你一番心意……”   “阿丘?这跟阿丘有什么关系?”紫韵着急地问道。   云珞佯装叹息道:“可不就是阿丘嘛!我昨天去白慕那边的时候,听说阿丘和王县令一见如故,这王县令膝下无子,非要认阿丘做儿子。这不,阿丘摇身一变,可不就变成了王公子了?”   “这,这怎么可能?”紫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云珞却一脸郑重其事地点头道:“千真万确。”   紫韵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云珞却又长叹一声道:“只可惜,阿丘一心想要娶你,可你却说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嫁给他,可惜,可惜啊!要是阿丘知道了一定会很伤心的……”   “我,我没有……”紫韵想要解释,可一开口却是眼泪叭叭直掉。   云珞本来只是想逗弄逗弄紫韵,没想到她却是越哭越厉害,也一下子慌乱了阵脚,手忙脚乱地一边替紫韵擦拭着眼泪,一边道歉道:“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你就别哭了。”   虽说同样是女人,可云珞天生就是个硬起的女汉子,不只是前两世。就连这一世嚣张跋扈,天不怕地不怕的云珞本尊,也是不喜欢眼泪。   而她身边的又一直是白金等人,哪里受得了别人的眼泪。当初她之所以会被叶婉莹哄骗,有一部分就是因为叶婉莹平日里总一副娇滴滴的模样。   没想到到头来,却不过是披着羊皮的狼。反观眼前的紫韵,哭笑都那么真实,让她心中微暖。也就一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只是她没有想到,结果却是紫韵哭得停不下来。   就在云珞急得抓耳挠腮,不知所措的时候,紫韵突然又扑通跪地。   “紫韵,你这是干什么,快点起来……”云珞蹙眉。   紫韵已经‘咚咚’直磕头,一边磕一边喊着:“谢王妃,谢王妃……”   她是傻,但她还没傻到那个地步,阿丘可是被先帝流放到卞城的,就算这王县令真的跟阿丘投缘,只怕也没有那个胆子认这么个儿子。   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王妃从中牵线。目的,只怕就是为了成全她们吧?   当初她为了能够跟着王妃来卞城,信誓旦旦地说愿意为了王妃赴汤蹈火,做牛做马。可她既没有机会赴汤蹈火,更没有做牛做马,却是王妃一直默默地为她打点安排,出头争气,紫韵除了磕头谢恩,实在不知还能做些什么。   “你要是真的感谢我,就立即起来不许再磕头。”云珞拉下脸来。   紫韵愣住,不知该如何是好。   云珞叹息一声,用力将她扶了起来,正色道:“你不要多想,阿丘所等到的一切都是他努力所得,应该得到的,你并不亏欠我什么。所以既不要感谢,更不要想着怎么报答我。”   “王妃……”紫韵一个劲地摇头。   云珞却伸手拦在她的嘴边,低声说道:“什么都不要再说了,听我的就对了。”   紫韵眼中闪烁这晶莹的泪光,迟疑了许久,最终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对了,你刚才是拿了什么好东西说要给我?”云珞故作轻松地问道。   紫韵这才想起来,一边擦拭着脸上的泪痕,一边着急地说道:“看我都忘了,我特意给王妃熬了桔花茶呢!你可要好好尝尝……”   云珞倒是并不十分喜欢桔花茶的口味,不过看着紫韵一脸兴匆匆的模样,也只好装作很喜欢的样子,喝了满满的一杯,又配着吃了些糕点。   本想着吃完以后起身出去转转,却又觉得浑身乏味,便打发了紫韵独自休憩。   菊苑。   宋萍手持画笔,在宣纸上重重地落下最后一笔,一副桔花图便大功落成。   “小姐的画工真是越来越好了。”茹儿递上茶水,吹捧道。   宋萍却只是挑了挑眉,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毛笔的接过茶杯,悠闲地轻啜一口。   叶清莹急匆匆地赶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不免跺了跺脚埋怨道:“妹妹,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喝茶?”   宋萍却但笑不语。   “妹妹这是笑什么?”叶清莹不悦地撇了撇嘴。   叶清莹倒也是老实地说道:“我笑姐姐真是庸人自扰呗!”   “你这是什么意思?”叶清莹顿时有些不太高兴。   宋萍上前拉住叶清莹的手,将她按坐在椅子上,宽慰道:“我的好姐姐,你就稍安勿躁嘛!”   “我怎么能够静的下来?原指望着让她落入水中,好歹让她吃点亏。可现在看来,怎么感觉反倒让她占了便宜?”叶清莹越想越觉得生气。   宋萍却故露惊叹:“原来王妃落水的事果然是姐姐派人干的?”   叶清莹这才自己一着,居然将实话说了出来,只好佯装干咳。   宋萍倒也没有继续追究,只是点了点说道:“姐姐这招虽说没有效果,不过倒也可以算得上是个引子,这好事可是在后头呢!”   叶清莹分明看到宋萍的眼底掠过一丝精光。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叶清莹不解地问道。   ☆、第九十一章 惩罚的手段   宋萍扯着帕子挡在嘴边,窃笑道:“姐姐,这你就不懂了吧?你可还记得之前我给你的那件东西?这会该是它派用场的时候了。”   叶清莹皱了皱眉,昨日紫韵才完桔花之后,宋萍神秘兮兮地给了她一包药粉,说是很快就会有用场,她便顺手塞在了袖中。   这会宋萍说了起来,她连忙翻了出来,却是一脸不解地说道:“这东西要怎么用?”   “唉,这王妃落水,作为这王府后宅中的一员,我们总要亲自熬些补汤给王妃送去压惊吧?”宋萍扬起笑道。   “压惊……”叶清莹顿觉眼前一亮,这才明白过来。她兴匆匆地:“我这就去。”   “哎,莫急。”宋萍却是连连摇头。   “为什么?”叶清莹皱眉。   宋萍叹息道:“姐姐仔细想想,这王爷这会在洛苑,能让王妃喝我们的补汤?”   叶清莹的脸色微变,宋萍的话真是戳中了她的痛楚。   她沉默了好一会,还是忍不住懊恼道:“那我们就不去了?”   “去自然是要去的,只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好好休息一会,明天再熬上补汤,到时候定会有好戏看。”宋萍信心十足地笑道。   叶清莹看她这么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虽着急得很,却也只能静观其变。不过这么冷静下来,却还是担忧地问道:“对了妹妹,你确定你给我的那个东西好用吗?会不会被发现?”   说到底她还是不太信任宋萍。   宋萍似乎并不介意她的怀疑,耐着性子解释道:“姐姐你就尽管放心好了,我早就说过了,我们姐妹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害了你对我可没有什么好处。那东西可是我爹爹特地从西域带回来的宝贝,无色无味,喝的人根本就察觉不到什么异样,何况这药要是单独喝了并不会有什么异样,不过偏巧它与新鲜的桔花茶相生相克罢了!”   叶清莹听她这么说来,心中松了口气,却还是迟疑地问道:“那这药该不会被人查出来吧?”   “放心吧!绝对不会。”宋萍毫不迟疑地点头。   “真的?”叶清莹却有些不太相信地说道:“就算是这毒药来自西域,也保不齐会有人见识过呢!这既是毒药,怎么可能会查不出来呢?”   “姐姐说的没错,这既然是毒药肯定就会有查出来的办法。只不过,这毒药的检查法子不同与一般的毒药,这平常的人肯定想不到。”宋萍笑得肆无忌惮。   “哦?说来听听?”叶清莹越发的好奇。   宋萍略有迟疑后,还是说道:“其实这毒药只要轻轻地涂在茶杯边沿,并不会落入水中,银针查毒这些办法对它自然是没有用的。这如果说是非要让它显现出来,唯一的法子就是在这涂抹过毒药的茶杯口上抹上食盐。”   “竟有这般奇事?”叶清莹不由得惊叹。   宋萍得意地笑道:“何况这个毒药只要沾染上,再结合了桔花茶的功效,就会像是在身体里扎了根一样深入到五脏六腑。可它却又不会一下子取了那人的性命,只是会在体内慢慢地让中毒的人失去意识,昏迷不醒……”   “哐当……”一声巨响,屋内正谈得欢畅的叶宋二人不由得惊慌地回头。   只看到宋萍院子里的一个打扫的小丫鬟正低着头,看那颤抖的身子,显然是听到了什么。只不过她并不敢看叶宋二人,只是连忙蹲下身子,手忙脚乱地捡着地上的碎片。   宋萍眼底掠过一丝狠意。   她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上前去。当那三寸金莲映入小丫鬟的眼帘之中,那较弱的身影明显地一颤。她慌乱地抬头,宋萍已经咬着牙,一脚狠狠地落在她正捡着碎片的手上。   “主子……”小丫鬟低声痛呼。   宋萍却罔若未闻,脚尖狠狠地一转,那根本避无可避的小手被压在一堆的碎片之上,瞬间一片触目惊心的鲜红。   “主子,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小丫鬟呲牙咧嘴,哭嚷着求饶。   “呵呵……”宋萍却是一声冷笑,摇头说说道:“看你这丫头,说的什么傻话?你可是我这院子里的人,怎么会该死呢?你放心,我可不喜欢杀人,你的命我不要……”   小丫鬟听到她说这些,非但没有丝毫的放松,而是满面惊恐,吓得牙齿直打颤。   只见宋萍移开踩在踩住手的那只脚,并不理会鞋子上沾惹的血迹,而是危险地眯起双眼,缓缓地说道:“不过,不管你刚才又没有听到我们的谈话,在我事成之前我都不得不有所防备,所以暂时先委屈你一下,这院子你怕是一时半会出不去了。”   说完转过身子,对着门外喊道:“茹儿,立即给我把这丫头关到黑屋去。”   小丫鬟瞬间面色惨白。   黑屋?她虽没有进去过,却是一点也不陌生。只怕任谁听了这黑屋都会闻风丧胆。   “主子饶命,主子饶命啊……”小丫鬟慌乱地磕头求饶。   这进了黑屋是肯定会被活生生的刮掉一层皮的。   就连叶清莹听得都不由得皱眉,更不消说杏花等奴婢,可宋萍的脸上去并未因为那小丫鬟的苦苦求饶而有丝毫的动摇。   “妹妹,其实……”叶清莹蹙眉想要劝说。   宋萍却已经抢先说道:“姐姐,不是妹妹说你,妇人之仁切忌不可取!”   叶清莹也只好讪讪住口。   任由那撕心裂肺的哀嚎响彻整个菊苑。   是夜。   睡得迷迷糊糊的云珞反转身子的时候,隐约看到床边有一个人影守候着,下意识地唤道:“水……”   床边半梦半醒的人儿,揉了揉身子,没有多言立即起身倒茶。   云珞这才察觉到有些异样,这身形看来并不是紫韵,她不由得蹙眉。轩辕澜已经倒好了茶递了过来。   他一手端着茶,一边小心翼翼地扶起她,低沉的嗓音中隐约透露着一丝嘶哑道:“水来了!”   云珞一下子睡意全消。   她连忙坐直了身子,不解地问道:“怎么是你在这?紫韵呢?”   因为落水的缘故,轩辕澜固执地代替她前往白慕处安排情况,命她好好养伤。云珞本不太放心,可这具身体似乎总觉得有些别扭,想来想去,也就暂且休养着。   反正白慕办事她也放心。   而她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和轩辕澜合作,有些事情交托给他也无可厚非。毕竟她要的只是报仇而已!   这皇位她不屑一顾,将来自然是轩辕澜的。如果他能够成为一个好皇帝,她并不介意将手中所拥有的兵法,机关乃武器的铸造方式都交付给他。   放下手头的事情,她是安逸了几分,不过轩辕澜不免有些忙碌。   临睡之前,他命下人来传话,分明说不会过来的,这会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我不太放心你,所以来看看。”轩辕澜说的风轻云淡。   云珞却忍不住皱眉道:“你自己也别太累了,毕竟现在牧奇不在卞城,你要是累坏了可如何是好?”   有些事情不急于一时。   轩辕澜摇了摇头轻笑道:“我没有想象的那么脆弱。”   云珞闻言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接过茶水,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对了,明天我带你出门,你早点准备准备。”轩辕澜突然说道。   云珞微微一愣,猜测道:“你是要带我去见那个神秘人?”   “聪明。”轩辕澜眉眼含笑。   “那个人在卞城?”云珞本来并不太好奇,可见轩辕澜神秘兮兮的模样,忍不住试探地问道。   轩辕澜摇了摇头道:“不,那里离卞城还有一日的脚程。”   那来回就最少得要三四天?   云珞皱了皱眉,担忧地说道:“可宋嬷嬷还在府里,我们要是就这样出门,会不会不太好?”   “不用太在意。我已经叮嘱过蓉儿,让她多陪陪嬷嬷。何况,正是因为嬷嬷在,我才更要带你出去转一转,总留在府中难免招惹是非。”轩辕澜毫不避讳地说道。   就算他一向不愿理会这女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可不管怎么样,他也不能让那几个女人欺负了云珞。   云珞看着他一脸郑重其事的样子,忍不住掩嘴偷笑。   “笑什么?”轩辕澜挑眉。   云珞耸了耸肩,自信地说道:“其实你大可不必担心我。她们几个我还能应付的了。”   轩辕澜却摇了摇头。   “怎么?不相信我?”云珞不悦地蹙眉。   “你啊……”轩辕澜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笑说道:“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我的王妃没有必要去操心内宅争斗的事情。”   云珞怔怔地看着他,只见他薄唇紧抿,眼底是说不出的坚毅。   他出生皇家,对后宫中女人们的争斗,想来并不陌生。可他现在却这么说?   云珞一时有些猜不透他话中的意思。   轩辕澜看出她眼中的疑惑,摇头解释道:“她们不过只是我为了应付轩辕承的幌子,你又何必去应付她们?所以就算是嬷嬷那边说什么我也不担心,只是我担心她们会不会想什么法子欺负你……”   云珞静默。   “好了,别再多想了。”轩辕澜突然凑到她的跟前,笑盈盈地说道:“或许只是我担心的太多!你还是早点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   云珞闻言也只好点了点头。   轩辕澜坐回到轮椅上,准备离开。云珞却突然喊道:“容怀……”   “嗯?”轩辕澜不解地抬头。   云珞不由得面色一红。   “怎么了?”轩辕澜一时有些迟钝。   云珞却朝床里面挪了挪身子,然后默默地指了指了另一侧的床铺,低声呢喃道:“夜深了,你就在这里休息吧?”   “嗯?”轩辕澜的双眼放佛一亮。   云珞连忙解释道:“我,我可没有别的意思!”   她真的只不过是不想他这圣恩半夜来来回回罢了!   轩辕澜灰心一笑,突然一跃躺在她的身边,用力地扣住她的肩头。   “我……”云珞讪讪地想说什么。   轩辕澜已经柔声道:“睡吧!”   ☆、第九十二章 补汤   第二天一早。   在一阵喧闹声中云珞皱眉醒来,身边的位置上早已经空空如也。她却情不自主地看着身边那控住的一块,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   紫韵抬头看到她嘴角含笑的模样,忍不住掩着嘴揶揄道:“这王爷都走了好半天了,王妃还不愿意回神呢?”   “多嘴。”云珞佯装动怒。   紫韵倒也是不以为意,只是笑着说道:“王妃还是快点起床吧!听王爷的意思可是要跟王妃你出门呢!”   云珞虽是一脸不急不缓的样子却还是立即起身。   待一切收拾妥当,却听到门外的小丫头禀告道:“王妃,叶妃娘娘要见见您!”   云珞下意识地皱眉。   紫韵正捉摸着找个理由给挡回去,叶清莹已经带着杏花进了里屋。   “呀,王妃怎么早早就起来了?虽说这落水并不是什么大事,可到底是受了寒气,怎么没好好养着……”叶清莹故露一脸的关切。   云珞主仆看在眼中,却是频频皱眉。   尤其是紫韵心中更觉得恶心,昨天公主都说了,王妃落水肯定跟叶妃她们脱不了关系。现在,叶妃再提落水之时,更是让紫韵相信公主所言非虚。   云珞还未开口,紫韵已经气不打一处来,冷声说道:“看来叶妃娘娘对我们家王妃可真是关心。不过王爷一会要带着王妃出门,王妃自然得早早起床准备一番。”   “出门?”叶清莹的脸上掠过一丝羡慕,眼底更多的却是浓浓的嫉妒。   她刚才在进来的时候已经远远听着里面传来的动静,似乎正商议着要出门,她本就不快,所以才特意不管不顾地冲了进来,现在紫韵这么一说,更是让她的情绪有些激动。   同样是入了王府,人家是王妃。而她说得好听是侧妃,说到底却只是妾,而且,还是不得宠的妾……   叶清莹的眼底掠过一丝恨意。   不过她却故作笑靥,扯着嗓子说道:“那真是赶巧了,我一大早就亲自给王妃熬了碗补汤,王妃喝下去一定会精神大振,这样出去才能玩的尽兴。”   “王妃身子好的很,并不需要这些,不如叶妃娘娘还是自己喝了吧?”紫韵忍不住说道。   叶清莹本就心中不快,听得这话,更是立即拉下脸,讥讽道:“真是没想到,王妃还没开口了,这王妃手底下的丫鬟倒是牙尖嘴利的很。我是位分不高,可到底也算得上是个主子,什么时候轮不成你们这些做下人的来顶撞我。”   云珞的心头掠过一丝不悦。   叶清莹的样子和说话的那神情,让云珞心生厌恶。   其实,叶清莹如果是跟她说什么,她反倒未必会这般动怒。可是,紫韵言语间明明是在袒护她,却被叶清莹这样对待。如今,被人这么训斥,她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妹妹说的是,我这身边的丫头一点也不听话,真是有劳烦妹妹的?”云珞的眼底难掩渴望,却故意说道。   叶清莹愣了愣。   她似乎并没有想到云珞竟会这般袒护手下的人,不过,转念一想,她倒是明白过来,这样对她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叶清莹面露兴奋,脸上的笑容也是分外的刺眼。   云珞隐约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叶清莹已经笑盈盈地接过杏花递过来的补汤,上前欠了欠身,一脸愧疚地说道道:“妹妹我不会说话,王妃你可莫要怪罪。我不过是想着只不过,这补汤到底是我的一番心意,王妃要是不肯喝,可真是白白辜负妹妹我的一颗真心。”   紫韵听不下去撇了撇嘴,背了脸去。   云珞眉头紧蹙,她的身子再差也没沦落到要喝什么补汤的地步,何况这所谓的补汤还是叶清莹送过来,口口声声说是自己亲手熬制。   这叫她如何能够下咽?   云珞面露愁容。   “王妃可是嫌弃?”叶清莹故意说道。   “谁知道这药里面会不会其他什么东西?”紫韵忍不住说道。   叶清莹的脸色微变。   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故作夸张地拍了拍手,一脸懊恼地笑道:“倒是妹妹忘了,王妃身份高贵,怎么能随便喝旁人送的东西。是妹妹没有顾及自己的身份……”   云珞的眉头越拧越紧,这叶清莹分明就是话中有话。   “哎,这都怨妹妹不好,是妹妹没考虑周全,我们现在总是同伺候着王爷,王妃有防备也是应该的。”叶清莹佯装叹息。   “我并非此意……”云珞想要推脱出去。   屋外却适时传来一声大笑:“姑祖母你看,王妃只怕是多虑了,这光天化日里叶妃姐姐亲自来给王妃送补汤难道还能害她不成?真真是白费了叶妃的一番心思了。”   云珞心头顿时一沉,抬起头来,来人不是宋嬷嬷和一脸等着看热闹的宋萍。   这分明就是在逼她嘛!   云珞也顾不得的宋嬷嬷脸上的怒气,客套道:“嬷嬷来了……”   “哼……”宋嬷嬷只是冷冷一哼,并不请安。   宋萍忍不住掩嘴偷笑。   云珞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脾气,强颜欢笑道:“不知道嬷嬷一大早过来所为何事?”   “王妃可不要误会,姑祖母过来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不过只是担心你罢了!”宋萍一脸紧张地说道。   可她这一句,却更是让宋嬷嬷心中不快。   “萍儿说的是,我这老奴一个,前来能有何时?”宋嬷嬷冷笑道:“只是老奴倒是没想到,王妃的面子竟然这么大,就连叶妃亲自给你熬的补药,都是一点也不给面子。老奴实在不敢想象,这王妃如何管理这王府……”   “嬷嬷,我……”云珞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管这叶宋二人出于是什么目的,想来这宋嬷嬷心中对她的不满是更甚一筹了。   “王妃不用解释了,老奴不过说说罢了……”宋嬷嬷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却满是不满地说道:“只是王妃可千万不要觉得老仆倚老卖老,不管怎么说,你既然做了这楚王府的王妃,可不能总是这般肚量……”   云珞不快地蹙眉。   宋萍搀扶着宋嬷嬷径自坐了下来,并没有顾及云珞的脸色。   云珞心中不免排斥,可宋嬷嬷却似并未觉得不妥,继续说道:“到底清莹早早起身为你和我熬了补汤并不容易。这原本可是天大的好意,你不领情也便罢了,居然还心生疑惑,这可不是楚王府当家主母应该有的风范?”   “是,云珞愧疚。”云珞心中一声叹息。   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在宋嬷嬷的心中既是认定了是她小肚鸡肠,再解释也是无益。   “嬷嬷你可别千万别这么说,这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王妃小心一点也是对的。”叶清莹却摇了摇有,叹道。   云珞心中一阵苦笑。   她可不傻,又怎么会听不出口来叶清莹的别有用意?   果不其然,叶清莹这么一说,更是换来宋嬷嬷赞许的眼神。赞许的眼神,待视线转了个边,再次落在云珞的身上,却早已经变了味道。。   不过云珞还没开口,宋萍已经迫不及待地上前,接下手中的杯盏,笑说道:“不如让妹妹先尝一尝。”   在这王府之中,试吃也是正常的,只是这眼前的情形却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这看似想要试吃,却分明是在故意逼迫她喝下这补药一般。   云珞的面色越发的凝重。   “宋妹妹这又是何必,我并非是不信任叶妃妹妹,只不过是……”云珞出言想要阻止、   她不想说她对叶清莹没有丝毫的疑心。可说到底她不愿意喝,并不是是因为这个,这真正不愿意喝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她不喜欢喝而已!   可说话间宋萍已经上前大饮一口,然后递回杯子,掩嘴笑道:“姐姐的手艺还真是不错,刚才在姑祖母那里,我看到姑祖母在喝这补汤,便已经心生羡慕。现在一尝,果然是美味。妹妹斗胆求一求姐姐,什么时候有机会也给妹妹一些?”   “难得妹妹这么喜欢,等回头想喝的时候,只管跟姐姐说一声。”叶清莹立即笑道。   两人一脸其乐融融的模样,倒是让云珞进退两难。   宋萍若是真的爱喝,大口到柳苑喝个痛快,在这里故作姿态,分明就是当着宋嬷嬷的面,故意想要让她骑虎难下。   要是她执意不肯喝,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宋嬷嬷本就觉得她不配成为这楚王妃,想来心头更要不快了吧?   云珞从不在意旁人的看法,可想一想轩辕澜曾经为沈青如所受的一切,却又是实在不忍心叫他为难。   众目睽睽之下,云珞唯有硬着头皮,深吸一口气,站直了身子,自嘲道:“看来真的是我辜负了叶妹妹的一番心意,实在是该罚!”   说着,伸手接过叶清莹手中的补汤叹息道:“不过我并非是不信任叶妃妹妹,只不过是我平日里并不爱喝补汤之类。不过,既然是叶妹妹的一番心意的,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叶清莹闻言,眼底情不自禁地掠过一丝精光。   “王妃……”紫韵的心头却隐约觉得不安。   当日她在菊苑分明听到叶宋二人商议着要陷害王妃的事,这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王妃若想要喝什么补汤,王爷定早早派人送过来了。   又何须这叶妃亲手熬制?   而且,紫韵始终觉得,这宋嬷嬷来的时机也未免太过于凑巧。   她伸手想拦,却被云珞悄然挡了回去。   ☆、第九十三章 再次昏迷   紫韵皱眉看向云珞,却见她冲着自己炸了眨眼,示意她不要担心。   其实,云珞又何尝不懂紫韵的意思。这叶清莹在她手上没少吃苦,又怎么会这么好心给她熬制补汤?   说句难听的,要是说叶清莹想要将她炖了,云珞都会相信。   可就算心中疑心不已又能如何?   话已至此,宋萍更是一身试毒,当着宋嬷嬷的面,她要是不喝,只不过是让轩辕澜为难罢了。   云珞心头一阵轻叹,缓缓地将杯子凑到嘴边,那随之扑鼻而来的浓烈药味让她下意识地皱眉。   “王妃?”叶清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催促着。   云珞牵强一笑,屏住呼吸,硬着头皮喝了一大口。   “王妃,不要喝……”一声惊呼却随之传来。   满嘴的苦涩再加上这一声惊呼,云珞连忙张开嘴吐了出来,只是,纵然她速度很快,却还是有小股热流顺着嗓子而下。   “王妃,你没事吧!”紫韵连忙上前。   叶清莹看着吐了一地的汤药,脸上满是失望,又差那么一点。   宋萍率先回过神来,看到那浑身是伤的小丫鬟跌跌撞撞冲到眼前,语无伦次地喊着:“有,有毒,王妃你不要喝……”   她竟然从黑屋里逃了出来?   宋萍的眼底掠过一丝阴狠。   “臭丫头,居然一派胡言。”她怒不可遏地上前,一记耳光狠狠地落下,本来就浑身是伤的小丫鬟立即眼冒金星,踉跄倒地。   紫韵的视线本来一直紧张地留在云珞的身上,可听到小丫鬟的痛呼,不由得回头,脱口道:“铃儿?”   定睛一看,不是铃儿又是谁?   这铃儿是王府的丫鬟,当初紫韵在厨房帮忙之时,铃儿就是给她打下手。只是紫韵并不知道,原来铃儿竟然也跟随来了卞城。   看到浑身是伤,又被宋萍这么一巴掌狠狠打倒在地,紫韵纵是再好的脾气也不由得红了眼。她也顾不上这么多人,立即冲了回去拦在前面。   宋萍随即又来的一巴掌,这一次没有落在铃儿的身上,而是不偏不倚地落在紫韵的脸颊上。   随着那一声清脆的‘啪’,众人不由得心头一惊。   宋萍更是慌乱地收回手,她可没有忘记当日柳如烟在洛苑闹事的下场。   云珞的脸色可想而知的难看,就连宋嬷嬷看到宋萍这样的举动也忍不住皱眉,厉声呵斥道:“萍儿,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我只是失手……”宋萍难掩怯意,却还是壮着胆子说道:“不过这莫名其妙跑出来的丫头,一来就诬陷叶妃姐姐给王妃的补药有毒,我实在是看不过眼,这才一时冲动……”   “这丫头是从哪里跑出来?怎么浑身是伤?”宋嬷嬷回过神来,冷声质问。   宋萍暗自倒抽一口冷气,不容铃儿开口,已经抢先一步,故作委屈地说道:“姑祖母有所不知,这丫头原本是我院子里一个粗使的丫头。后来我见她还算伶俐,就想让她近身伺候。可谁曾想到,她这才刚刚到我身边伺候着,竟然就借由着守夜的功夫将当年您给我的那颗蓝宝石制成的项链给偷了过去。若不是茹儿发现的早,只怕那宝贝早就被她给卖出去了。我想到这就一时气不过,就打了她几板子。没想到,这会子她居然跑来胡言乱语……”   打了几板子?云珞不由得打了冷颤。   从这小丫头身上的伤来看,怎么可能只是打了几板子而已?她心中不免唏嘘,想当初就算她作为皇后,也从不敢私立刑罚。   这么看来,这宋家出来的到底是不同的。   “不,这绝对不可能,铃儿她肯定不会偷东西的!”不等铃儿开口解释,紫韵已经一个劲地直摇头。   “怎么不可能?”宋萍挑了挑眉,讥讽道:“难道我这堂堂的一个主子,还能冤枉了她不成?你要是不信,大可问茹儿。”   “不,不是的……”紫韵气得说不出话来。   茹儿是她的贴身丫鬟,自然是以她的命令马首是瞻,怎么可能会帮衬着自己?   可无凭无据,紫韵却又不知该如何争辩。   “胡闹。”宋嬷嬷一掌重重地落在桌子上厉声呵斥“这都成何体统,王府里竟调教出你们这样的奴才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敢跟主子公然顶嘴,这暗地里什么勾当做不出来?这打几板子都是轻,如今还敢跑来胡闹,还不来人快把她给拖下去。”   云珞顿时拉下脸来。   她一次又一次地容忍,只是不想让轩辕澜在面对宋嬷嬷之时太过于为难。可这真正是忍无可忍。   她上前一步,想要出声。   却听到铃儿扯着尖锐的声调,惊慌失措地喊道:“不,我没有胡闹。这汤里分明就是有毒的,紫韵姐姐你快去取些食盐过来涂抹在杯沿之上,那毒就会显现的……   “杏花,还不撕烂她的嘴……”叶清莹顿时乱了阵脚,口不择言。   紫韵眉头紧蹙,伸手接过云珞手中的杯子,朝外跑去。   慌乱之中,宋萍连忙朝靠近门口的茹儿丢了一记眼色。茹儿心领神会,抓着时机突然伸出脚来,紫韵毫无防备,顿时摔了个人仰马翻   “啊……”一声惊呼,手中的杯子瞬间被摔的粉碎。   “紫韵……”云珞心头一惊,着急地想要上前,却感觉到一阵熟悉头晕目眩侵袭而来。她下意识地想要抓住什么,却双手落空,重心不稳,直直地栽倒下去。   “王妃……”   场面一下子慌乱不已。   宋萍先是一惊,可在看清云珞倒地以后,却是得意地扬起嘴角,原来这铃儿还是晚了一步,她还是喝到肚子里。   叶清莹却是满脸的惊慌失措。   宋萍分明跟她说过,这毒是慢性毒药,并不会立即发作,而是会在中毒的人身体里慢慢地显现出来,可现在怎么会是这样?   叶清莹满是惊慌不解的眼神投向宋萍,宋萍却只是故作一脸无辜地连连摇头。   “来人,还不快点去请大夫过来……”宋嬷嬷率先回过神来,连忙吩咐道。   虽说她不喜欢云珞,可到底是名正言顺的楚王妃,这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的,谁也交代不了。   宋嬷嬷心头一阵嘀咕。   白慕正推着轩辕澜前往洛苑,他们本想跟云珞商议一下矿场那边最新的情况。这才刚一踏进园子,就看到宋嬷嬷伺候的丫鬟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   “怎么回事?”轩辕澜不由得心头一沉。   那丫鬟看清楚来人,连忙慌乱地回禀道:“王,王妃她晕过去了!”   什么?又晕过去了?   轩辕澜双瞳紧缩,白慕不敢迟疑,立即推了他冲了进去。   屋子里乌鸦鸦的围满了人,场面一片混乱,唯独云珞一脸平静地躺在床上,如果不是一旁的紫韵哭哭啼啼的模样,他一定以为她只是睡着了。   上一次她昏厥过去,他还没有这样的慌乱。因为那时候有童花,有牧奇……   可现在……   “皇兄,你总算回来了。”抢先一步赶来的轩辕蓉看到轩辕澜的身影,立即迎了上去。   轩辕澜紧紧咬牙,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厉声问道:“谁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轩辕蓉顿了顿,长了张嘴,却并没有说什么,终究只是摇了摇头,一声轻叹。   其他人面面相觑,不敢吱声。   而紫韵早已经哭得不成人形,自是说不出话来。   “谁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轩辕澜的声音仿似裹上了一层寒冰,让人只觉得不颤而栗。   “王爷,都是奴婢不好,要是奴婢再早一点赶来的话,王妃就一定不会中毒……”浑身是伤的铃儿哭嚷道。   话音未落,叶清莹已经冲上前,一把抓住她就是两记响亮的耳边,一边打,一边斥道:“贱人,休要胡言乱语。”   众人皆是一愣。   铃儿雨带梨花的脸上瞬间多了两道五指印。   轩辕澜危险地眯起双眼,心中已经了然。云珞现在的情况,只怕跟叶清莹是脱不了关系。不过现在并不是算账的时候,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的云珞的安危。   被请来的太医已经唯唯诺诺地在诊脉,好一会,才弱弱地开口:“回王爷,王妃的情况是中了毒,不过好在这喝下的分量并不多,所以只是昏厥了过去,并没有生命危险。”   在听到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轩辕澜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眸色却是更加的深沉。果然是中了毒,那么铃儿的话……   轩辕澜嘴角微微抽动,凌厉的眼神的扫过叶宋二人。叶清莹立即心虚地跺过眼神,反倒是宋萍一脸的坦然。   “既已经是中毒,最重要的是赶紧解毒,你还在磨蹭什么?”宋嬷嬷不悦地开口。   太医却擦拭了额头上细细的汗珠,无奈道:“虽说这毒暂时危害不到王妃的性命,可到底这毒下官未曾见过,所以无法可解。”   太医这一番话,顿时让轩辕澜的一颗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臣无能!”太医也只有低头,怯怯地说道:“或许牧神医会有解毒的方子,王爷不如派人及早将牧神医寻回。”   白慕一听,问都没问一声,连忙转身。   要想知道牧奇的行踪,想必归云冀的消息会比王爷更是灵通。   轩辕澜薄唇紧抿,沉默不语。旁人也不敢多言,甚至连浑身是伤的铃儿也不敢多哼一声。   “澜儿……”宋嬷嬷皱眉。   轩辕澜仿若未闻,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昏迷不醒的云珞。   最终还是轩辕蓉实在看不下去,走到太医的身边小声说道:“太医,劳烦你先去给那小丫头治治伤吧!”   太医这才喘了一口气,连连点头。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第九十四章 无香丸   半日后,牧奇被面色凝重的白慕带回。当看到再次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云珞之时,牧奇先是一声叹息,随即才又连忙上前。   待仔细地替云珞把过脉搏,又将那早已经成了碎片的杯沿让在鼻翼间,仔细分辨后,牧奇才又叹息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此毒应该是来自西域,名为无香丸。”   所谓无香丸,自是此药丸无色无香,不易被人察觉。   一旁的太医在听到这个词后,立即倒抽一口冷气。   宋萍不由得心头一颤,她没有想到王爷身边竟有能后识出此毒的人。当初爹爹将这药丸交给她的时候,分明说过此毒无解,在这中原更是无人知晓。   所以她才放心大胆地将这药丸交给叶清莹使用,可现在却被牧奇一口说破,纵是她再怎么镇定,此时也不免有些慌乱。   轩辕澜闭了闭眼,颤抖问道:“这毒很厉害?”   牧奇却是一阵沉默。   “快说到底是什么情况!”事关云珞安危,白慕再怎么镇定也是按捺不住。   牧奇这才说道:“这毒之所以叫做无香丸,除了因为它无色无味外,是因为它的毒性,并不会一下子取了中毒者的性命,一般都是长期服用后,才会出现昏厥的情形,甚至还会有假死的现象等……”   “你的意思是王妃早已经服食过此毒?”轩辕澜皱眉问道。   牧奇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是,刚才我所说的只是一般的情况,而王妃的情况显然是另外一种?”   “哦?”轩辕澜挑眉。   宋萍捏紧手中的帕子,暗暗咬牙。   “另外一种情况就是,如果服食此毒的人在接触毒药之前喝过新鲜的桔花茶的话,残留在体内桔花茶遇上无香丸就会立即有所反应,使毒性很快扩散,中毒之人自然很快晕厥。”牧奇缓缓说道:“王妃显然就是这种情况。”   宋萍的脸色越发的惨白。   叶清莹看到她脸色大变,更是吓得慌乱了手脚。   可宋萍却还是紧紧地咬住牙关,不管怎么样,姑祖母还在这里,她只要咬死不认也就算了。再者,父亲也说了,这毒是没有解药的。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有解药吗?”轩辕澜着急地问道。   牧奇顿了顿,幽幽说道:“这毒想解,倒也不难……”   宋萍眼中可想而知的失望。   竟然能解?那岂不是白白辜负了她的一番心血?   不,不可能……   她下意识地摇头,全然不知自己的行为全然落在轩辕蓉的眼底。   “既然如此,还不快解?”轩辕澜全然没有了耐性。   牧奇却眼神闪烁地摇了摇头。   轩辕澜心中顿时明白过来,只怕有些话牧奇是不能当着这众人的面说的,他厉声吩咐:“白慕和牧奇留下,其他人都去大厅等着。”   “可是……”轩辕蓉有些担忧。   紫韵面色惨白,不忍心离开。   反倒是宋嬷嬷依据对轩辕澜的了解,猜出了其中的意味。   “蓉儿,休要胡闹!我们还是先去大厅里等着。这里有澜儿和牧奇就够了。”宋嬷嬷只觉得头痛欲裂,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虽说眼下不知道结果究竟会是如何,不免让人头疼。可就是这么多年在这等人,也是帮不上忙。   何况牧奇可是周皇后唯一的弟子,尽得周皇后的真传,这医术自然是无话可说。   在这里等着,不过徒增烦恼。   轩辕蓉虽心中焦急,可见哥哥和嬷嬷都这么说了,也只有跺了跺脚,转身离开。   其他人神色各异,却也是紧着着鱼跃而出。   屋子里一下子显得空旷了许多,这人一走,轩辕澜立即迫不及待地追问道:“快说,这解毒到底有什么法子?”   刚才牧奇嘴上说着毒容易,眼神却分明闪烁不已,轩辕澜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却还是没有想到,牧奇突然面色凝重,‘噗通’跪地。   “牧奇,你这是干什么?”轩辕澜心头涌现出阵阵不详。   牧奇面色沉重地摇了摇头道:“王爷恕罪,牧奇无能。“   “少说废话,到底是什么情况?”轩辕澜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却不由自主地颤抖。   “王妃身上中的这个毒,其实……”牧奇闭了闭眼,还是重重地说道:“其实这毒根本就是无药可解……”   一旁的白慕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粗声道:“不可能,你刚才还说这毒很容易解的吗?”   轩辕澜却心知肚明地说道:“刚才牧奇是猜出这下毒的人必是在场之人,所以才故意说毒很容易解的。”   “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白慕急得直抓头,全然没有了平日淡定的模样。   他们五个跟着老大这么多年,一向所向披靡,如果不是那两世老大太掉以轻心,根本就不会落得现在的下场。   好不容易这一世又有了机会,却接二连三,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这些意外。   白慕恨不得立即冲出去,将胆敢陷害老大的人知道什么是求生不能,求死不能的滋味。   牧奇睁开眼,缓缓地抬头,幽幽说道:“没错,一来正如王爷刚才所说,我也算是故弄玄虚,二来其实我说解毒容易,也还另有隐情。”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轩辕澜目光如炬,咬牙压下心头的担忧,凝重说道。   牧奇点了点头,正色道:“我刚才所谓的解毒法子,其实并不是真正的解除体内的毒药,但是却可以缓解毒药的毒性,将复发的可能性降到最低。但是想要将此毒从身体里彻底排除去,只怕没有什么机会了。”   轩辕澜微微蹙眉。   不管怎么样,要是能缓解也是好。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白慕却早已经没有了耐性。   牧奇却又是一声长叹道:“就算是这暂缓的解毒之法,也是风险的。”   “什么风险?”白慕皱眉。   牧奇却是先看了轩辕澜一眼,迟疑了一会,才无奈解释道:“想要缓解无香丸的毒性,药都是常用的倒不特别的稀奇。只不过,这药引子却是与众不同。”   “说……”轩辕澜蹙眉。   牧奇立即说道:“异性之血。”   轩辕澜却是松了一口气。   “这又有何难?”他还以为是什么难取的药引子,既然不过只是异性之血,又有什么难的:“我的血尽管取。”   牧奇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不由得苦涩笑道:“王爷……”   “少说废话,快点来取。”轩辕澜一脸不耐。   “王爷,你真的不考虑一下,这血可不是那么容易采的。”牧奇正色说道。   轩辕澜不解地皱眉。   “这血除了是异性之血,更要是挚爱之人之血。如果他日,这献血和用血之人不能相爱,这毒可是会有反噬的效果。”牧奇缓缓说道。   白慕本来也是蠢蠢欲动,一听这话,却是不由得一顿。   这么说来,他的血肯定是不能用了。而这楚王的血……   虽说老大现在是王妃,可根本目前的情况推测来看,只怕王爷和老大之间更多的只是合作的关系,究竟是否相爱?谁也不敢说。   何况,还是要挚爱?   这,这未免也太差强人意。   “照你这么说,如果说中毒的人心中没有爱人,就缓解不了毒性了?”白慕不解地问道、。   牧奇摇了摇头,解释:“那倒不是,如果当时她心中并没有所爱之人,只要是异性的血都会有效果。可一旦她用了这个人的血,以后就只能爱上这个人,如果她爱上其他人的话,自然就有被毒性反噬的后果!”   “反噬的后果会发生在谁的身上?”轩辕澜突然问道。   牧奇微微一愣,好一会,才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自然是献血之人。”   “怎么取血?”轩辕澜立即问道。   白慕心中的撼动可想而知。   他明明知道,假如他日老大如果不能够爱上他,他就必须深受其苦,可他却没有丝毫的迟疑。   白慕觉得,就算是他愿意为老大出生入死,可真的有人将这难题放在他的面前,他也一定会有所迟疑的吧?   “这取血的手段说起来也不算太难,不过就是将双方的手臂划破放到一处,然后让彼此的血液融合在一起,再流入到各自的身体之中。”牧奇只能说道。   “融合在一起?”轩辕澜不解。   牧奇继续解释:“也就是说,如果说要用王爷的血来救王妃的话,在王妃的身体流淌了王爷的血缓解毒性的同时,王爷却也兼备了王妃的血。与其说是解毒,其实不过是让两个人的身体里同时具备了毒性而已!”   “那这对她是利还是弊?”轩辕澜问道。   牧奇无语,只有点头。   “原来如此而已!”轩辕澜却是彻底地松了口气,吩咐道:“别再犹犹豫豫的了,赶紧去准备准备,立即解毒吧。”   牧奇张了张嘴,最后却也只有深深的叹息。轩辕澜这么固执,他已经彻底放弃了想要说服他的念头。   白慕心中的撼动可想而知。   之前白银信誓旦旦跟他们几个说,王爷对老大非同寻常之时,他们多少有些怀疑。说实话,这一世的老大,光是在容颜上已经差了前两世太多太多。   这男人嘛!总不免以貌取人!   可轩辕澜现在所做的一切,却让白慕彻底改变心中对他的印象。他们本对老大选择的合作对象有所迟疑,如今看来,就算拼上他们五白的性命,也一定要助轩辕澜夺回皇位。   拿定了主意,白慕也不再迟疑,连忙跟着牧奇去做准备。   当屋子里只剩下他和云珞,轩辕澜这才缓缓地将轮椅推倒她的身边,伸手握住她的右手,咬牙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伤害你的人,痛不欲生……”   窗外,一个身影闻言却是一颤,随即又悄然退了下去。   ☆、第九十五章 死不承认   牧奇他们很快准备妥当,点上熏香才迟疑地上前唤道:“容怀……”   “开始吧!”轩辕澜立即说道。   牧奇和白慕相视一眼,心中暗叹,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再有所迟疑。   “王爷,得罪了……”白慕微微蹙眉,手持过了火的刀刃,面色凝重。   轩辕澜点了点头,嘴角微扬,似乎是想让白慕放松一些。   他毫不迟疑地伸出自己的手臂,白慕的手却还是情不自禁地颤抖,当锐利的刀锋划过轩辕手腕的同时,牧奇同样小心翼翼地划破云珞的手腕。   当两只血淋淋的手腕被合在一起,两人的血液相互融合的瞬间,轩辕澜顿感晕眩。   “王爷,你还好吗?”白慕的手不由得一颤。   “不要走神……”牧奇紧拧眉头,低声警告。   “我没关系,继续……”轩辕澜咬牙,压制下心头的不适。   白慕见状连忙撬开云珞的牙齿,将牧奇之前交给他的药丸推进了口中。   当时间一点点地流逝,药渐渐起了效果,云珞的脸上慢慢有了几分红晕。   轩辕澜一动不动地紧盯着,只见云珞双眼紧闭,眼睫毛却微微地抖颤,放佛像是要醒过来,不由得紧抿薄唇,屏住呼吸。   可随着云珞的呼吸渐渐平缓,人始终没有清醒过来。   牧奇看了白慕一眼,两人却在这个时候同时收手,分别仔细地包扎起来。   “怎么样了?她怎么还没醒?”轩辕澜顾不得自己的伤口,着急地问道。   牧奇一边替云珞包扎着伤口,一边解释道:“别担心,她本就寒毒入侵,再加上现在失血过多,自然是一时半会醒不过来的。”   “是的,世子只需耐性等待就好了。”白慕替他包扎完伤口,立即将另一颗药丸递到轩辕澜的嘴边,催促道:“王爷赶紧把这个药丸吃了吧!”   “这是?”轩辕澜皱眉。   “这药虽不能彻底解了你们身体的病,却可以缓解症状,吃了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牧奇连忙解释。   轩辕澜摇了摇头,解释道:“我只是想问她有没有吃。”   牧奇一声轻叹,闷声道:“放心吧!不会亏了她。”   换做平常白慕一定会恶狠狠地瞪过牧奇,不过这会他倒是能够理解牧奇。要是换做是他,听到老大把旁人的生命看的比她自己的还重要,只怕他心里也不会好受。   轩辕澜却好像浑然未觉牧奇的不快,点了点头道:“那就好。”   随即结果药丸一口吞下后,先是伸手摸了一下云珞的额头,那正常的体温让他放下心来。   至于还未解开的毒只能以后再说,现在更重要的是,他应该好好处理处理家事了。   “白慕,照顾好你家老大。”轩辕澜起身下令。   白慕微微皱眉,他猜出轩辕澜想要干什么,本想跟去。可是看到轩辕澜坚定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应道:“是。”   轩辕澜这才放下心来,可就在他离开的瞬间,却又突然说道:“不要让她知道。”   “什么?”牧奇和白慕同时不解地抬头。   轩辕澜叹息一声道:“毒没有解的事情,不要告诉她。”   那两人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轩辕澜继续说道:“另外,缓解毒性的法子也不要告诉她。”   “这……”白慕忍不住皱眉。   牧奇倒是一脸并不意外的模样,他早就猜到轩辕澜会这么说。只是耸了耸肩,点头道:“不说也罢,反正说了对她这身子也没有什么好处。”   听得牧奇都这么说了,白慕也只有点头应承了下来。   大厅里,等候着的众人心情复杂,表情各异,眼神时不时地扫像寝室的方向。可就算是坐立不安,却也没有人胆敢上前。   到底还是叶清莹率先按捺不住,暗暗给杏花使了一记眼神,杏花立刻悄悄退了出去。   紫韵等人心中焦急,并没有注意到这样的细节,可轩辕蓉却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不由得冷哼一声。   没过多一会,杏花悄悄折了回来,在叶清莹的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叶清莹的脸色顿时大变   “哼,做贼心虚……”轩辕蓉忍不住嘀咕。   “蓉儿……”宋嬷嬷不由得皱眉。   轩辕蓉不快地转过脸去,不太情愿的模样。   “嬷嬷,这件事真的跟我没什么关系,您可不能听那个贱婢胡言乱语。我不过就是好心给王妃送了补汤,那补汤我可是也给您送了一份,这都是一个锅里出来的,怎么可能会有毒?”叶清莹哭哭啼啼地说道。   铃儿气得瑟瑟发抖,却也只是涨红了脸干着急地抓住紫韵的衣袖,唤道:“紫韵姐姐,我说的都是真的。”   紫韵自然是相信她的话,却也只能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着急。   这会王妃还在那躺着,生死未卜,她这小小的奴婢自然也不能跟堂堂的王爷侧妃争辩出什么来。   宋嬷嬷目光凌厉地扫过铃儿,铃儿微微一哆嗦,却壮着胆子说道:“嬷嬷,铃儿不敢胡言乱语,这一切铃儿可是亲耳听来的……”   “闭嘴,这里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说话?”宋嬷嬷却是勃然大怒,厉声呵斥。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宋嬷嬷的心中本也是心烦意乱,这会听到铃儿弱弱的声音,更是气打一出来,干脆将怒火都撒在铃儿的身上。   “我……”铃儿满腹的委屈,眼眶通红。   “我什么我?一个奴婢居然还敢自称我?”宋萍上前一步,冷声说道:“你这丫头,我本是看你聪明这才想要提拔你,没想到你不但不懂得知恩图报,还气了歹意。你要是恨我也便罢了,何苦又说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话来,让叶姐姐难为?”   说完她根本就丝毫不理会铃儿眼中的不可思议,理直气壮地走到宋嬷嬷的身边,煞有其事地说道:“姑祖母,你可千万要替我们做主。这姐姐不过她不过就是给王妃送了一碗热汤,就莫名担负了的那么负担。”   宋萍有些后悔,要是当初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一定当是就彻底处置了铃儿,就至于珞得现在这个情况来。   “哼,果然冤枉?”轩辕冰冰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叶清莹立即不禁一颤。   宋萍见状连忙先说道:“王爷你若是不喜欢我们姐妹,我们大可一走了之,成全王爷很王妃恩爱佳话。可是,不管怎么说,总是皇上将我们姐妹赏赐进了王府。这先是如梅妹妹因为王妃的缘故而被王爷关了起来,我等姐妹已经小心翼翼。这会叶妃姐姐也是好意给王妃送补汤,怎么就成了害人呢?”   她这一番话,一下子说中宋嬷嬷的心思。她本来还在忧心着云珞的情况,这会听宋萍这番胡搅蛮缠,再想一想牧奇解毒竟瞒着众人,心中立即认定一定是云珞故意陷害。因而立即改了脸色,厉声道:“澜儿,萍儿她们几个到底是皇上赏赐给你的,你可真如外面传言的一般,专宠王妃?”   “如果我说是,这就成为她们对云珞下毒的理由不成?”轩辕留的言地掠过一丝怒意,冷声质问。   宋嬷嬷不禁一愣。这样的眼神……   “王爷,冤枉……”叶清莹抵死不肯承认。   “这茶碗碎片上的毒物已经显现出来,难道你想说这是铃儿陷害你不成?她不过是一个跟王妃毫无瓜葛的小丫鬟而已!”轩辕澜奋力地一摔,那本就成了随便的瓷碗再次落在地面,又分成几块。   黑得发亮的毒物与皎白的瓷器相互交映,在昏黄的灯光下,却是分外的刺目。   “嬷嬷,你可要给我们做主,我可是真的不知情,这既然是来自西域的奇毒怎么可能会在我们的手中,像我们这样成日在深闺之中的女子,根本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叶清莹跪地求饶。   宋萍已经哭哭啼啼起来。   “事到如今,你们居然还想要狡辩?”轩辕蓉却再也是看不下去,整个身子因为气愤而瑟瑟发抖。   这两个女人,人证物证俱在的情况下,居然还想否认?   “蓉儿,你先出去……”宋嬷嬷突然出声。   “嬷嬷……”轩辕蓉皱眉。   “蓉儿,听嬷嬷的,你先出去。”轩辕澜抑制住心头的怒火,柔声说道。   “可是……”轩辕蓉不放心地张嘴。   轩辕澜却丢给她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他一向爱恨分明,虽恨着轩辕承,却对蓉儿这个妹妹诸多宠爱。   眼下这叶清莹和宋萍都是轩辕承赏赐的人,蓉儿则是轩辕承一母的胞妹,他不愿意蓉儿帮衬他的事情传回京中,惹恼轩辕承。   毕竟,这可能会关乎到日后她的婚事。   宋嬷嬷不愿意蓉儿插手,只怕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轩辕蓉虽不情愿,可见轩辕澜也是如此,只好跺了跺脚,扭头离开。   “紫韵你们也下去,你先安顿铃儿好好休息,再去看看王妃是否好转一些。”轩辕澜接着吩咐。   紫韵一听,立即明白过来王妃已经醒了。虽说她恨透了伤害王妃的人,可她只不过是个奴婢,根本没有发言的权利。   她相信,王爷一定会处理好此事。   待铃儿退了出去,叶清莹反倒是松了口气,说起谎来,也就更加的肆无忌惮:“王爷明鉴,清莹绝对没有丝毫想要伤害王妃的心,王爷一定要明查啊!”   她的话换来却只是轩辕澜的冷笑。   ☆、九十六章 遣返   “澜儿,依我看来今天这事一定是另有隐情,你不如再仔细查清楚后再做定夺!”宋嬷嬷明显袒护之意。   “嬷嬷事到如今,你还以为是云珞故意要伤害自己而来陷害她们?”轩辕澜实在忍不住叹息道:“这补汤是她亲自送到洛苑,云珞甚至是当着您的面喝下那一口毒汤,现在这毒就在这边沿上,嬷嬷你还要我怎么查清楚?”   宋嬷嬷一时语塞。   宋萍心中暗叫不妙,看来这王爷已经认定了此事跟叶清莹脱不了关系,当务之急她必须要及时把自己撇了干净。拿定了主意她急忙说道:“姑祖母,冤枉啊!这补汤虽说是叶姐姐送的,可我也喝过了,却是一点事情也没有呀?”   言下之意,不管这毒是不是叶清莹所下,她可是也喝了这补汤,摆明了她并不知情。   “没错,没错,宋妹妹可是也喝了那补汤的,并未有中毒的迹象……”慌乱中叶清莹顾不得揣测宋萍的用意,忙不迭地点头。   “哼,牧奇……”轩辕澜转头问道:“如果我刚才没有记错的话,刚才你也说了这无香丸如果没有碰上新鲜的桔花茶也只是一种慢性毒药,需要长期服食,可要是碰上喝过新鲜桔花茶的人就会立即发作吧?”   “是,确实如此。”牧奇立即说道:“刚才我在王妃的屋子里,看到有壶茶水,正是桔花茶。而且我刚才也问过紫韵,这桔花茶是紫韵所制,不过摘采桔花当日,这两位主子都是在场知情的。”   “这,这只不过只是凑巧!”宋萍急忙想要撇清。   牧奇并不理会,而是继续说道:“最重要的是,宋主子当时还特意说起王爷并不爱好这桔花茶,所以不出意外,应该是知道这桔花茶是要给王妃的。”   “现在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轩辕澜怒声呵斥。   叶清莹无言以对,宋萍却急急说道:“这先是紫韵到我这院子里摘采桔花,我不过是因为姑祖母对桔花喜爱,所以自幼便对这桔花有所了解,因而才指点了紫韵该如何采摘。这不过是我的一番好意,却要被王爷认定是陷害王妃的话,未免也太让人心寒。”   “呵呵,要是按照你这说法,难不成是王妃自己毒害自己?”轩辕澜一声冷笑。   众人皆是沉默。   可宋萍却还是咬了咬牙说道:“虽说这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可妾身不知这是不是王妃为了将我们姐妹赶尽杀绝的手段……”   “胡说八道!”轩辕澜勃然大怒。   如果眼前的是个男人,他一定会毫不迟疑地取了他的性命。   轩辕澜越是怒不可遏,宋萍却越是不肯承认。   “就算王爷再怎么生气,萍儿还是要说。”宋萍深吸一口气咄咄逼问道:“难道王爷就不点也不觉得蹊跷吗?当叶姐姐开始将补药送到洛苑的时候,王妃可是千方百计地不愿意喝这补药,可是就是在铃儿那丫头的出现之前的前一刻,她突然喝了一口,但又及时吐了出来!而就连太医都不知晓的毒药,铃儿那丫头不但知道毒抹在什么地方,甚至还知道怎么可以让毒显现出来,这难道还不奇怪吗?”   她一边说,一边不忘记悄悄观察着宋嬷嬷的神情,而宋嬷嬷果然如她所预料的一般,因为她的一番话,脸上渐渐露出狐疑。   她心中窃喜,不等轩辕澜开口继续说道:“当时我们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王妃分明就将喝下去的补药给吐了出来,又怎么还会晕倒?这一切的一切,萍儿怎么想也是香不明白。”   “一派胡言。”轩辕澜本来还想留几分颜面,所以不但打发了轩辕蓉更是将紫韵等人打发了出去。可看着这二人不但没有半丝半毫的悔意,竟然还试图想要将错都推卸到云珞的身上,心中的气愤可想而知。   “来人,立即将这两个毒妇给本王拖出去,乱棍打死。”轩辕澜恼羞成怒。   “啊,嬷嬷救命啊……”叶清莹早就见识过轩辕澜的冷酷,如果说之前她在叶云飞面前还是信誓旦旦地想要在轩辕澜的面前争宠,这会早已吓得顿时瘫倒。   宋萍同样心慌不已,她的眼底掠过浓浓的恨意,却还是不死心地叫嚷道:“王爷如果一心想要了我们的性命,本是举手之事,又何苦给我们按那天大罪名。   她自然早就做好轩辕澜不肯信任她的准备,毕竟,云珞躺在那里是铁一样的事实。何况,她们并不知道牧神医在给云珞解毒之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她却想着,轩辕澜再怎么动怒,也一定会顾忌姑祖母的面子。何况,她们可是皇上赏赐的。   但这王爷的眼中哪里有丝毫的顾忌?   张口就来的这一句,乱棍打死!   宋萍一边嚷着,一边求助地看向宋嬷嬷。   宋嬷嬷先是一阵心惊,等回过神来,也就顾不得身份,厉声喝斥:“澜儿,休要胡闹。”   轩辕澜微微一愣。   想当初年幼之时,嬷嬷虽说只是下人,可她这般冷下脸来厉声喝斥的时候,他们兄弟总是会惟命是从。   可这一次,轩辕澜却不肯就此罢休。   “嬷嬷,虽说这里不是皇宫内院,只不过是楚王府区区的别院。可是,只要有我在这里,楚王府之中就绝对不容有这般居心叵测之人。”轩辕澜铁了心,一脸坚决。   宋嬷嬷纵然心中依然偏袒宋叶二人,可在这事实面前,她却是无话可说。只能退让道:“澜儿,就算是这宋萍和叶清莹有着天大的过错,你也不可这般恣意妄为。你了别忘了,她们可是皇上赏赐给你的。这些时日以来,你偏宠王妃也就罢了,又突然闹出这样的事情来,你让这外人如何去想?”   在叶清莹她们面前,宋嬷嬷话留三分,轩辕澜明白,其实嬷嬷更想问的是,轩辕承会如何去想。   他心里就算再怎么气愤难平,也知道嬷嬷心中也是顾虑他的。而眼下,一切他还没有准备妥当,如果真的就这样贸然行事。   “嬷嬷饶命。王爷饶命,我是冤枉的……”叶清莹听着宋嬷嬷的话,又看到轩辕澜略有迟疑,连忙求饶。   “死到临头,你还敢说冤枉?来人,还不快点拉下去……”轩辕澜怒不可遏。   宋嬷嬷已经抢先一步,厉声吩咐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奴才的,还不快点把两位主子给送回去?”   这叶宋二人的丫鬟早已经吓的不敢出气,好不容易听到宋嬷嬷这般说,也顾不得去看轩辕澜的脸色,而是手忙脚乱,慌慌张张地将各自的主子跌跌撞撞地扶了出去。   “嬷嬷,你这是在干什么?”轩辕澜气得直瞪眼。   “澜儿,难道你真的要为了云家的那个丫头,弃这王府之中百人的性命不顾?我就算不说,你也应该知道,对皇上而言,你就是他心头的那根吞不下去的刺。你真的铁了心要反抗皇上?”宋嬷嬷拉下脸,冷声问道。   “嬷嬷,到底是皇上赏赐的女人太过于狠毒,你可知道云珞身上的毒根本就没有彻底解除,甚至随时可能威胁到她的性命!”轩辕澜薄唇微启,难掩痛苦。   他自然明白宋嬷嬷所言,若不是为了脸面,只怕轩辕承早就想要除了他了。如果今日他不管不顾地将这叶清莹和宋萍私自处死,确实是给了轩辕承拔掉他这个肉中钉,心头刺的最好机会。   可他并没有告诉嬷嬷,只怕以他现在的实力,虽不敢说可以一举扳倒轩辕承。但是轩辕承若是想要要了王府之中一干人等的性命也是不太可能。   宋嬷嬷探究地看向牧奇,见牧奇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顿时明白过来,轩辕澜所言非虚。心头不免郁结,却还是不得不咬着牙,语气强硬地说道:“不管怎么样,只要有我在这里,这二人的性命你绝对不能动。”   “嬷嬷……”轩辕澜压低了嗓音。   宋嬷嬷叹息道:“王爷就只当给老奴这个面子可好?”   轩辕澜沉默。   宋嬷嬷继续不肯死心地说道:“澜儿,嬷嬷老了,很多事情或许已经糊涂了。可是,嬷嬷却知道,无论如何你也不能处死她们。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云家的那个丫头,还有云家考虑考虑。你别忘了,你这里是山高皇帝远,云衡可还在京师,楚王府一干的老奴还在京师……”   以轩辕承对他的戒备之心,肯定早已经牢牢地掌握了这些人的性命。   轩辕澜微微眯眼,他听明白宋嬷嬷的言下之意。除了这云家和王府其他人的性命,轩辕澜相信弱弱他还是执意要处死叶宋二人的话,只怕宋嬷嬷亦能以死想逼。   “好吧,既然嬷嬷今日都这么说了,那么她们两个人的性命本王就暂且留下。”轩辕澜总算退了一步。   宋嬷嬷这才松了一口。   可却没有想到,轩辕澜却又冷声说道:“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她们必须要为自己的所为付出代价……”   “澜儿,你不要冲动,你可别忘了她们虽是你的小妾,可是她们的身后站着的是皇帝,是丞相,是侍郎……”宋嬷嬷苦口婆心地提醒。   可宋嬷嬷越是这么说,轩辕澜却是更加的坚定。   “正是因为嬷嬷所说的这些,所以本王才会一忍再忍地让她们留了下来。可谁知道,却害了王妃,这一次,无论怎么样,本王都不会再退让了。”轩辕澜的眼底满是坚决。   “你想干什么?”宋嬷嬷隐约觉察到不安,脱口问道。   “哼……”轩辕澜眯起双眼,冷哼一声丢下一句:“遣送回府。”   全然不理会宋嬷嬷脸上的不敢置信。   ☆、第九十七章 不肯死心   “遣送回府?”叶清莹一掌落在桌面上,一只玉手瞬间红了一片,却浑然未觉痛意。她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王爷居然会下令要将她们这几个侧妃和侍妾都遣送回各自府中?   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在整个大秦朝只怕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她要是就这样被打发回去?以后还怎么让她面对旁人的眼光,更要如何跟大娘交代?   “是,王爷刚才已经命人过来传话,说明日一早便安排人送小姐和其他几位一同回京。”杏花带着哭腔怯怯地说道。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一定是听错了。”叶清莹一个劲地摇头,怎么也不愿意相信。   她知道王爷很生气,当王爷说要将她们乱棍打死的时候,她是真正吓傻了眼。可事实证明,就算王爷再怎么冲动,宋嬷嬷也会拦着他。   她们不但出身官宦之家,更是皇上亲自赏赐,这楚王要是处死了他们,后果可想而知。   就算她们犯了天大的错,真正要处死她们,也是要先禀了皇上的,王爷不可能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否则,刚才宋嬷嬷吩咐将她们各自送回来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叶清莹心中想着,或许宋嬷嬷可以改变王爷的心意。   可现在这情况,王爷怎么又突然要将她们送回去?   “不,不行,我现在就去找宋嬷嬷,让她好好跟王爷求求情……”叶清莹不肯死心。   杏花却壮着胆子拦住了她的去路,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小姐,你就死心吧!王爷已经说了,这一次不管是谁求情都没有用的……”   “你给我让开……”叶清莹的面色狰狞,狠狠地拨开杏花。   杏花一时重心不稳,踉跄倒地,却还是不死心地一把抱住叶清莹的右腿。这会要是小姐再去找王爷,若是惹恼了王爷,谁也不敢保证王爷会不会直接要了小姐的性命。   她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姐去送死。   “放开我,你听到没有,你快点给我放手?”叶清莹恼羞成怒,将所有的怨气干脆发泄在杏花的身上,一脚脚狠狠地落在杏花的身上。   “小姐,饶命……”杏花唯有哭着求饶。   “叶姐姐,你快住手啊……”听到动静急忙赶过来的宋萍,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由得惊呼。   叶清莹仿佛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看了一眼满脸泪水的杏花,微微一愣,不过却也顾不上扶她起来,而是急急地抓住宋萍的手,一股脑地说道:“萍儿妹妹你来的正好,杏花这丫头胡说八道,她竟然说王爷要将我们遣送回京城各自的府中。你快点来告诉她,我们可都是皇上赏赐给王爷的,王爷是绝对不可能……”   “姐姐。”宋萍重重地唤了一声。   叶清莹蹙眉,茫然地看着她,只见宋萍面色哀怨,苦涩道:“姐姐你清醒一点,杏花她没有骗你,王爷确实下了命令,不过不只是我们两个,而是我们这几个同时被皇上赏赐入府的姐妹,全都要回去。”   她明白叶清莹的感受,其实她乍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不肯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也希望这个消息是假的。   可事实胜于雄辩,王爷是铁了心了。   “不,不会的。”叶清莹却是一个劲地摇头,不肯相信她的话,一味地说道:“妹妹你一定是弄错了,我们现在就去找宋嬷嬷……”   “叶姐姐……”宋萍加重了语调,见叶清莹怔怔地看着她,才又叹息地摇头道:“死心吧!刚才在来你这里之前,我已经去找过姑祖母了,不过却被她的丫鬟给拦了下来。说是姑祖母早已经下了命令,谁也不见。”   叶清莹怎么肯就这么轻易死心,她微带癫狂地叫嚷道:“不,不行,我一定要找宋嬷嬷说个清楚,我绝对不能这么不明不白被送回去。”   虽然她只是叶府的庶女,可到底是丞相的女儿,皇后的妹妹,将军的妹妹。这京城中,想娶她的公子哥也是大把大把。只是她一心只想择个最好的前程,轩辕澜便是她的选择。就算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爷,只不过是一个惨了废的王爷,她也心心念念地想着成为他的人。   当皇上将她赏赐给楚王时,就算明知道会背负很多,她也义无反顾地选择!大哥临走之时,苦口婆心地劝她,她毫不客气地拒绝。   她以为总有一日,她可以拥有他的心。却没成想,最终还是被他弃之如敝屐。他竟为了云珞那个女人,要将她打发回叶府?   她心中心心念念的都是他,可是他除了利用她来气云珞那个女人,平日里连正眼都不看她一眼。   他怎么能如此对她?   叶清莹越想越觉得心有不甘。   宋萍摇头叹息,她有何尝甘心?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遣送回宋府,也总是好过被乱棍打死吧?   “叶姐姐,你还是听萍儿我劝一句,算了吧!放弃吧!就算是这遣送回府不免丢人,可也总好过死在这里。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说不定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报仇呢!”宋萍连声叹息,无奈说道:“要怪也就之能怪我们太大意了,没想到竟然都毁在一个小丫头的手中。”   再者,她本以为只要除了云珞就好了,可是现在突然觉得,轩辕澜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她们所能招惹的。   “不,我不能就这么回去!”叶清莹咬牙切齿,不愿地摇头。   早知道会有这样的下场,她或许应该干脆给云珞一杯砒霜,直接要了她的命。   那眼中流露出的凶残吓了宋萍一跳,好一会,她才无奈劝说道:“叶姐姐,还是算了吧!我先回去收拾东西了,你也好好收拾收拾,有些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叶清莹根本就没有时间理会她说了什么。   宋萍也之能无奈地摇头,径自离开。   这王府既留不下去了,又是这样被钱送回去的,怕是以前那些上门求婚的公子哥们也会吓得不敢再去,要是再想许个好人家,只怕还是得让父王去求求皇上吧?   宋萍心中暗暗捉摸。   留在原地的叶清莹,也缓缓地回过神来。   “小姐……”咬牙起身的杏花看着她渐渐平复的脸庞,胆怯地开头。   叶清莹清醒过来,脸上带着歉意:“刚才是我太冲动了,你可有哪里受伤?”   杏花连忙摆手。   “没事就好。”叶清莹微叹。   她这突然转变的态度,反倒是让杏花心头觉得不安。她微微迟疑后,才硬着头皮问道:“小姐,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她本以为她家的小姐还会固执地想要去找宋嬷嬷求情,没想到叶清莹缓缓地扫了一眼屋外,咬牙苦涩道:“还能怎么样?王爷既然都已经下了命令了的,只怕就算是我赖着不走也是不可能的了。”   不管怎么说,离了这里,他日再京城之中,她多少还要些脸面。故作痛快的离开,总好过被轩辕澜硬生生地赶总偶吧?   “小姐,你想明白就好了。”杏花总算是松了口气,安慰道:“等我们回了丞相府,一定请丞相为小姐出了这口恶气。”   叶清莹却是摇头,忿忿道:“求人不如求己,我这般狼狈回去,父亲怎么还会愿意为我出头?轩辕澜,云珞,我一定会亲手让她们知道什么叫做痛苦的滋味。”   那脸上的狰狞看在杏花的眼中,吓得她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杏花自信可以算得是这个世上最了解叶清莹的人,既然她这么说了,他日这楚王和楚王妃定会因为今日之事,付出代价。   洛苑。   紫韵看着依然昏迷不醒的云珞,不免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这分明都说王妃身上的毒已经解了,怎么这人还是不肯醒过来?   她的眼眶微红,这短短的数日,她已经一次又一次地眼睁睁看着王妃饱受痛苦,不但爱莫能助,反倒助纣为虐。   “紫韵。你就别再转了,我头都被你给转晕了。”白慕实在忍无可忍道。   紫韵闻言停下脚步,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却忍不住呢喃道:“我只是担心王妃……”   “放心吧!牧神医都说王妃没什么问题了,想来王妃现在只不过是太累了,所以需要好好地休息,休息。”白慕摇着头叹道:“依我看,要是王妃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一定宁可昏睡的好。”   紫韵脸色更红,懊悔地说道:“都怪我,要不是我自作聪明地要给王妃制作桔花茶,王妃也一定不会遭罪。”   紫韵越想越是觉得自己愚不可及。   白慕看着她自责的模样,连忙转过话题:“依我看,铃儿身上的伤并不轻。不如你还是先陪着铃儿下去休息休息,这里有我就行了。”   紫韵虽担心着云珞,可听到白慕的话,果然立即将视线落在铃儿的身上。只见怜儿的脸上几乎没有血色,也只好点了点头道:“好,那我就先送铃儿回去休息,王妃就劳烦慕爷照顾了。”   说着,她上前想要扶铃儿回去,没想到铃儿却摇了摇头,倔强地说道:“紫韵姐姐我没事,你还是留下来照顾王妃吧!”   紫韵心中自然也是很想留下来,亲眼看着王妃苏醒过来。可看看浑身是伤,一副摇摇欲坠快要坚持不下去的铃儿,心中愧疚道:“铃儿你可就别在我面前逞强了。我知道你现在根本就是难受的很。我可不想看到,这王妃还没醒过来,你却先昏过去。要是这样的话,只怕王妃就算是现在醒过来,也是觉得心头不安的。”   铃儿听她这般说来,才点了点头,应道:“好。”   白慕起身,将紫韵二人送至门口,却看到轩辕澜缓缓地推着轮椅进来,一边说道:“行了,你们都下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足够了。”   ☆、第九十八章 有备无患   白慕见轩辕澜一脸的固执,也算明白,一旦这王爷下了命令的事,只怕他们再劝说什么也是无意。   只好叹息一声道:“我这就去外面守着,王爷如果有什么时,尽管叫我。”   轩辕澜微微皱眉,本想让他回去好好休息,顿了顿,却也只是点了点头。   白慕见状转身离开,却没想到一时不察,竟和另一个急匆匆跑来的身影撞了个满怀。   “啊……”怀中的人儿一身痛呼。   公主?   待白慕看清楚怀中人儿的长相,浑身下意识地紧张起来。当轩辕蓉揉着鼻子抬头的那一瞬间,白慕已经倒抽一口冷气,一连后退了好几步。   “你这胸前是不是藏了什么东西?怎么这么硬?”轩辕蓉嘟囔道。   白慕不由得红了脸,他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会在胸前藏什么东西?可他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最后也只有红着脸,闷声道:“我,我才没有……”   轩辕蓉狐疑地皱了皱眉,轩辕澜忍不住出声道:“蓉儿,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轩辕蓉如实说道。   之前他们将她打发了去,她并不知道什么情况,只知道嬷嬷回去以后气得闭门不见任何人。   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太放心,所以就算是天色已晚,还是忍不住跑来看看。   扭头看去,却无意间瞥见轩辕澜手腕处缠着的纱布。   “皇兄你手腕怎么受伤了?”轩辕蓉下意识地惊呼。   “我没事。”轩辕澜却本能地想要将绑着白纱的胳膊藏匿起来。   轩辕蓉蹙眉,看了一眼白慕,见他脸上平平淡淡丝毫也不意外的模样,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突然转过身子,一把掀开盖在云珞身上的被子。   果不其然,云珞那放在被单下的右手同样缠着纱布。   “这是不是跟解毒有关系?”轩辕蓉脑海中灵光一闪,脱口问道。   轩辕澜淡微一笑,算是默认。   轩辕蓉好不容易才把自己一肚子的火气抑制下去,这会一看,再一次火冒三丈。   “那两个该死的女人,真是太可恨了。皇兄你真的应该给嬷嬷好好地看一看,看看那两个女人到底做了什么,也好让嬷嬷明白,她苦心袒护的究竟是两个多么可恶的家伙。”轩辕蓉气呼呼地大喊。   轩辕澜急忙皱眉阻止:“蓉儿别吵,珞儿她现在还需要好好的休养。”   轩辕蓉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瞥了撇嘴,压低了声音,追问道:“皇兄就打算这么放过她们?”   “放心吧!她们以后再也不会有机会在王府中耍手段了。”轩辕澜缓缓地将轮椅推到云珞的身边,小心翼翼地替她将被子重新盖好,风轻云淡地说道。   “皇兄的意思?”轩辕蓉不解地皱眉。   轩辕澜面色平淡地说道:“我已经下令,明日一早就安排人护送她们回京。”   “她们?叶清莹和宋萍吗?”轩辕蓉微微挑眉。   轩辕澜摇了摇头,声音轻缓却坚决道:“不,楚王府之中,除了王妃,其他侧妃侍妾一概遣送回府。”   “啊?”轩辕蓉越听越是糊涂。   “既然我能力有限,当侍妾成群之时,却不能保证王妃的安危,那么我就只能将她们都送出府了。”轩辕澜说的理直气壮。   “真的吗?”轩辕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轩辕澜却毫不迟疑地点头。   “太好了!”轩辕蓉兴奋的直拍手,可是想了想却又耷拉下脸来,满面愁容地说道:“皇兄这么做倒是大快人心。可是,她们几个毕竟是皇上赏赐的,皇兄你这么做的话,我怕皇上会误会!”   一边是她同胞的亲兄长,一边又是她最敬重的兄长,轩辕蓉同样也是左右为难。   她不说,并不代表她不了解两位兄长之间的争斗。她担心,要是那几个女人被送了回去,再添油加醋地说一些对皇兄不好的好,皇上一定会恼羞成怒。   说不定,还会借着这个机会,彻底地拔掉心中的刺。   “蓉儿……”轩辕澜摇了摇头低声警告。   虽说这里并没有外人,但他还是下意识地阻止,以防隔墙有耳朵。毕竟有些心知肚明的话只适合放在心中。   轩辕蓉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她紧紧地咬唇不再说话,眼中却是掩盖不了的忧色。   “蓉儿你也回去休息吧!”轩辕澜再次催促道:“还有你们几个,也都下去,这里有我就够了。”   紫韵本想离开,可看到王爷和王妃的手上都有伤,自然不敢放心。   “王爷,还似乎让奴婢来照顾王妃吧!你手上有伤,还是回去休息吧!”紫韵连忙说道。   轩辕澜没有回答,却也没有丝毫离去的迹象。   白慕暗叹一声,悄悄拉了拉紫韵的手,低声道:“走吧!”   那低沉的嗓音传进轩辕蓉的耳中,就好像有一只手突然轻拨她的心房一般,不由得让她的心头一颤。   她抬头看去,却看到白慕竟拉着紫韵的手,看似亲密的模样,突然觉得心口闷闷的。   “那蓉儿就先回去了!”轩辕蓉闷声说道,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已经扭头离去。   轩辕澜的一颗心都在云珞的身上,并没有看出端倪。   倒是白慕不解地皱眉,女人心海底针,果然琢磨不透。   “慕爷……”紫韵的声音有些怯怯的。   白慕下意识地说道:“想来王爷是一定会照顾好王妃的,不如我们先散了。”   “咳咳,你的手太用力了……”紫韵红着脸,尴尬干咳道,   “啊……”白慕连忙松开手,尴尬离去。   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色蒙蒙亮的之时,轩辕澜终于忍不住一声长叹。   他守了一夜,可是云珞却丝毫没有想要苏醒的迹象,心中不免急躁。   “王爷……”早早守在门外的紫韵听到动静,立即推门而入,压低了嗓子说道:“刚才宋嬷嬷派人来请,说让王爷务必在辰时之前过去一趟。”   辰时?   轩辕澜立即明白过来,想必嬷还是不肯死心吧?   “不用管了。”轩辕澜挥手打发。   “可是……”紫韵一张小脸为难地皱成一团。刚才传话的可是说了,如果这王爷不去,一定就是她没有传话,王爷这会这么说,却是让她为难。   “既然宋嬷嬷找你过去,你去便是了,何苦让我的丫鬟为难?”耳边一道愤愤不平。   轩辕澜眼中掠过一丝惊喜,他连忙回头,那巧目盼兮,流光暗转地瞪着自己的不是云珞又是谁?   轩辕澜只觉得心头一松快,摇头轻笑道:“你看看你,一醒过来就知道护着自己的丫头。”   云珞挑眉,并不在意他略带酸意的不平,而是看着紫韵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快要到辰时了。”紫韵立即说道。   “你还不快去?”云珞蹙眉,焦急地催促。   “唉……”轩辕澜心中虽是百般不情愿,却也只能无奈摇头,不过临走之时,他却不忘叮嘱:“你好好休息。”   云珞乖巧地点头。   可当轩辕澜前脚刚一离开,云珞后脚就掀开被单,双脚触底准备起身。   “王妃,王爷刚才可是让你好好休息的。”紫韵着急地上前。   云珞却慢慢地站直了身子,然后伸了懒腰,叹息道:“要是再这么休息下去,我怕是要成了猪了。”   不知是不是用力太猛,云珞只觉得手腕一阵酸痛,定睛看去,才注意到被绑着白纱的手腕。   她立即皱眉。   紫韵连忙说道:“这伤口是为了解毒……”   “哦!”云珞点了点头,并没有追问,只是略带不解地问道:“对了,这宋嬷嬷怎么一大早就派人来请王爷,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紫韵面色迟疑。   好一会才猜测道:“具体的原因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是跟王爷下令今日要将那几位主子遣送回京城有关吧?”   “你说什么?”云珞皱眉。   紫韵解释道:“王妃你一直昏迷不醒,自然是不知道。这叶妃给你下毒之事,惹恼了王爷。王爷本是下令要将她们乱棍打死的,只是宋嬷嬷拦了下来。但王爷却不肯善罢甘休,而是下了命令要将那几位全都送回去。”   “什么?”云珞心中的撼动可想而知。难道这宋嬷嬷一大早就派人来请他过去,想必是还没有死心吧?   云珞低吟片刻,突然说道:“紫韵,替我梳一个简洁大方一点的发髻。”   紫韵不明所以,却也没有多问,而是手法娴熟很快就梳好一个简单又好好看的发髻。云珞一边径自在脸上抹着胭脂水粉,一边吩咐道:“去柜子里,将那件鹅黄色的长裙取出来。”   紫韵的眉头更紧,自从到了卞城以后,王妃每日里的穿衣打扮都是越简单越好,像今日这般倒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正狐疑着,云珞已经再次吩咐道:“对了,再把我与王爷成婚之时宋嬷嬷送的那支金钗拿出来。”   “哦,好!”紫韵连忙点头,一边拿着一边试探地问道:“王妃,你今日这般特意打扮莫不是想要送那几位主子?”   云珞一愣,随即轻笑道:“傻丫头,那几位被遣送回去心中肯定不快,想来这些恨意也都记在了我的账上了。我可没有傻到这个时候去招惹她们?”   就算她嚣张惯了,并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可这不讨好的事情,她根本不屑去做。   她之所以这般大张旗鼓,是因为她知道,一会定会有人来请她。   果不其然,当她小心翼翼地印上唇红,外面适时响起一声:“奴婢是宋嬷嬷身边的青儿,特意奉了嬷嬷的命令,想请王妃过去一趟。”   ☆、第九十九章 不屑一顾   按照礼节,断然没有堂堂的王妃亲自去见一个下人的道理。可这宋嬷嬷却是不同的,她一声令下,就算是身为王爷的轩辕澜也会亲自去见。   她自是不担心云珞不给面子。   只怕云珞真不肯前去,反倒是落人口实。   紫韵面露担忧,深怕王妃突然又发脾气,不肯前去。毕竟,就算不用想,都能猜得出来,这宋嬷嬷无缘无故地来请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云珞却只是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微微一笑,应声道:“好,我这就过去。”   “王妃?”紫韵一脸惊讶,却也不忘担忧地说道:“王妃,想必宋嬷嬷请你过去,跟那几位的事情脱不了关系……”   云珞却丢给她一记示意她安心的眼神,成足于胸道:“我明白,你不用担心。”   临走之时,云珞再次看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露出满意的笑容。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轩辕澜如果想要成就大业,自然不能太多的顾虑。可云珞从这段时间对轩辕澜的了解来看,他到底还是不如轩辕承心狠手辣。   既然如此,那么就让她来替他解决了这后顾之忧吧!   “走吧!”云珞起身深吸一口气。   紫韵不由得看傻了眼,不知为何,王妃脸上的那股自信让她顿时觉得眼睛一亮。   另一厢。   轩辕蓉一边焦躁地来回踱步,一边时不时地看向上座的宋嬷嬷,只见宋嬷嬷单手托腮,双目紧闭,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神情。   到底是在宫里摸爬滚打了几十年。   她不急不缓,轩辕蓉却是越发的按捺不住。   “公主,你若是觉得闷的慌,大可出去转转,这卞城虽说地处偏凉,却也有不少奇景……”宋嬷嬷突然睁开眼,缓缓开口。   轩辕蓉差点没背过气去,这个时候她怎么可能有心情出去闲逛?   虽说她也看不过去叶清莹和宋萍那几个女人,可现在皇兄就连嬷嬷的劝说也丝毫不肯听进去,铁了心的把人给送上了路。   只怕皇上那边已经收到了消息了吧?   就算明面上,皇上不会怎么样责罚楚王,可暗地里,肯定会因为这件事,迁怒楚王乃至整个楚王府。   那样的情景是她怎么也不愿意见到的。   “嬷嬷,你就一点也不着急?”轩辕蓉不敢置信地问道。   她早已经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直转,可看着嬷嬷却好像一点也没事的样子,这分明跟昨日判若两人,轩辕蓉反倒是觉得奇怪。   “急什么?”宋嬷嬷开口,却是装傻充愣。   轩辕蓉也顾不得许多,干脆开门见山地问道:“嬷嬷,眼下那几位只怕快要动身了,你真的就不管了吗?”   “管?你觉得我还管的了吗?”宋嬷嬷不由得叹息。   她又岂会不知轩辕蓉的意思,可是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该劝了也劝了。其实在轩辕蓉来这里之前,她已经让人去请了轩辕澜过来,只是结果还是一样。   只要是他做的决定,根本就不可能改变。   “那,那要是皇上那边……”轩辕蓉皱眉。   虽说轩辕承是她一母同胞,可她始终觉得是皇上愧疚了大皇兄。这皇位和所有的一切原本应该是大皇兄的。   可现在大皇兄不但双腿残废,更是只能留在这卞城,已经很惨了。她实在不想看到皇上再因为此事而迁怒大皇兄。   “够了,蓉儿……”宋嬷嬷却是突然起身。   轩辕蓉不由得一愣。   只见宋嬷嬷那双苍老但却依然凌厉的眼神中掠过一丝恼色,她自然知道轩辕蓉想说的是什么。   她何尝不担心。   只不过,她却是放弃了说服轩辕澜的想法,决心换一个方法,只希望,那个女人不会让她失望。   正想着,已经听到门外一声通报:“嬷嬷,王妃来了……”   宋嬷嬷重新坐定回去,这才有气无力道:“快请王妃进来……”   轩辕蓉不由得一愣。   这个时候云珞怎么来了?   她抬头不解地看向宋嬷嬷,却看到宋嬷嬷的眼底掠过一丝精光,顿时明白过来,想来这人是嬷嬷请来的吧?   只是,嬷嬷这到底想要干什么?   轩辕蓉的眉头越拧越紧,她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只见云珞在紫韵的搀扶下,缓缓地进来。看她的脸色虽还有些苍白,却比起之前要好了许多。   轩辕蓉这才放下心来,虽说她也听说过云珞的名声。可到了卞城以后,她也看到大皇兄果然如外面传言的一样,对这个嚣张跋扈的王妃却是宠爱的很。   爱屋及乌,轩辕蓉下意识地对这个长相一般的皇嫂,影响还算不错!至于性情……   她到底没有接触过,也便不做评判。   虽说心中百感万千,当云珞走近之时,轩辕蓉还是立即上前,热情地唤道:“皇嫂好……”   云珞不由得一愣。   她对轩辕蓉并不陌生,大秦朝的这个宝贝蓉公主,不但是先帝的掌中宝,几位兄弟皆是对其宠爱有加。尤其是她的胞兄轩辕承和轩辕澜。   当初,她因为轩辕承的关系,对蓉公主也算是不错。不过,却也并不亲近,她也说不出来是什么原因,总觉得蓉公主看着她的眼神,总有些抗拒。   她一心只挂着助轩辕承取得皇位,自然没有心思理会这些,也就只当是公主被众人宠坏了,性子不免孤傲些。   可现在,看到她竟热情地迎向自己,不由得一愣。   不过之前她也听紫韵断断续续地提及,自己中毒之时,公主对自己的维护和担心,到底心中感激。回过身来,立即欠了欠身子,主动道:“云珞见过公主。”   虽然说她是楚王妃,轩辕蓉这个公主可是比她要高贵的多。她只不过是本能的行礼,轩辕蓉倒是一脸的错愕。   要知道这外面所传的云珞可是眼高于顶,就连皇上皇后都不放在眼里的,这会却态度谦卑地跟自己行礼,轩辕蓉心中更加相信,大皇兄对这王妃的宠爱不是无缘无故的。   心中的欢喜更甚,回过神来连忙上前扶起云珞,热络地关切道:“你的身子可好了?”   那真心的关切让云珞心头一暖,不知为何,明明轩辕蓉跟轩辕承才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可仔细看来,她却更觉得轩辕蓉跟轩辕澜更像一些。   “劳烦公主担心了。”云珞感激地一笑。   宋嬷嬷却冷声道:“早就听闻王妃不同常人,想来这身子也是没什么大碍的!”   云珞微微挑眉,她自然听出来宋嬷嬷的话外之音,分明是想说她骄横故意装病,不过她却并没有丝毫生气的模样。   轩辕蓉不由得皱眉。   她心中很是不解,其实宋嬷嬷虽说是宫中的老人,又得了先帝的看重,再加上她们兄妹几个的尊敬,身份自是不同。可嬷嬷威严之余,对人却是一向宽厚。   相对而言,对云珞却是格外的苛刻。   她蹙眉,想要出声,却听到云珞朗声说道:“嬷嬷说的是,我这人体质一向不同于旁人,自然是无妨。只不过……”   云珞突然顿了顿,随即将还裹着白色纱布的手,佯装无意地在众人面前掠过,叹息道:“只不过我受伤倒也罢了,只是却是连累了旁人,不但让众人为我担心,更是让王爷不惜为了救我而受了伤……”   宋嬷嬷一阵心惊,这才忆起之前轩辕澜来的时候,手腕上似乎也巴扎着白纱。她本下意识地想问清楚,可话到嘴边还是忍住。   只是低声冷哼:“哼,装的倒是体贴,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嬷嬷……”轩辕蓉实在听不下去了。   云珞却丝毫并不在意的模样,只是笑着上前开门见山地问道:“只是不知,嬷嬷特意让人请了我过来,可是又什么要紧的事?”   “怎么?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不能请王妃娘娘过来说说话?”宋嬷嬷故意挑眉说道:“哦,也是,到底老奴只是个奴才,怎么也是应该主动去见王妃的,只可惜老奴老了,这才不得不请王妃前来,是老奴的错,王妃可不要动怒……”   话里话外,宋嬷嬷处处刁难。   轩辕蓉眉头越皱越紧。   就连紫韵都不由得暗暗握紧了拳头,担忧地看着自己的主子。她可是亲眼见过王妃的火爆脾气的,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紫韵害怕,宋嬷嬷这般咄咄逼人,云珞会忍不住翻脸。可怎么也没有想到,云珞的脸上却至始至终地挂着一抹笑意。   看得人心头越发的茫然,宋嬷嬷本也是故意刺激她,看到她一点也不动怒的模样,反倒是越来越没有了说下去的欲望。   “皇嫂,嬷嬷她并没有其他的意思……”轩辕蓉小心地想要解释。   云珞只是微微一笑,摇头回道:“嬷嬷所言差矣,您苦心照顾先帝多年,对王爷更是有照顾之情,云珞其实早就应该来给嬷嬷请安的,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这嬷嬷不怪罪我,已经是我天大的福气了……”   宋嬷嬷的脸上掠过一丝不解。   传言中的云珞应该是嚣张跋扈,任谁也不会放在眼里的。可现在……   宋嬷嬷突然拉下脸来。   轩辕蓉本以为嬷嬷会因为云珞的态度又有所改变,却没想到宋嬷嬷反倒是一脸的不快,愣了愣,没有敢说话。   “王妃果真善解人意。”宋嬷嬷冷着声,这才干脆了挑明说道:“既然如此,那么老奴也就有话直说了……”   ☆、第一百章 态度坚决   云珞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抬头笑道:“嬷嬷但说无妨!”   那样不卑不亢的气势反倒让宋嬷嬷不由得眯起双眼,一直以来她对云珞的印象并不好。一来是因为外界的传言,二来更是因为她成婚那日在她面前眼高于顶的态度。   她在宫中这么多年,看过了形形色色的人,再看眼前的云珞,竟觉得有些不同。不过心中早已经根深蒂固的影响,却还是让她很快否定了心底冒出来丝丝的改观。   她,一定只是故作姿态罢了!   “不知王妃可知今日这府中有大事发生?”宋嬷嬷冷声问道。   云珞挑眉,坦然道:“不知嬷嬷说的可是王爷派人将几位侍妾送回去之事?”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   宋嬷嬷颇感意外,就连轩辕蓉也不由得蹙眉,不免有些担忧。   她刚刚已经猜出,嬷嬷找云珞过来,怕是为了此事。本还捉摸着怎么在关键的时候,帮衬着打发过去。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云珞却是毫无顾忌地主动提及。   宋嬷嬷错愕后,更多的却是松了口气,开门见山倒也是省得她旁敲侧击的功夫。   “没错。”宋嬷嬷点了点头。   云珞收敛起嘴角的笑意,如实说道:“这件事,我也是早上才听紫韵说起。”   “那王妃如何看待此事?”宋嬷嬷厉声追问。   云珞微微挑眉,随即说道:“不瞒嬷嬷,这事对云珞而言,心中自是欢喜。”   宋嬷嬷脸色阴沉。   “皇嫂……”轩辕蓉暗暗皱眉。   虽说她也知道,今日之事,都是宋嬷嬷自己主动的,因而就算是什么不快,嬷嬷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到底,她还是忍不住担心,万一云珞的态度让宋嬷嬷下不了台,后果不堪设想。   云珞却只是耸了耸肩,示意她不用担心,随即叹道:“不瞒嬷嬷,作为楚王妃,我心中自是欢喜。”   在大秦王朝,就算只是平民百姓,有三妻四妾也是常有的事情,更不要说是堂堂大秦王朝的楚王殿下了。   穿越到大秦八年,她早已经习惯了这个世界的体制,可换言而知,不管在哪个时代,任何一个女人一定都不会喜欢跟别的女人分享夫君。   与其后宅之中勾心斗角,没有哪一个女人不愿意自己的夫君独宠自己一人的。   哪怕是她和轩辕澜这样表面的夫妻,说心里话,当她知道轩辕澜将那几位赶出去之时,私心使然,她心中也不免欢愉。   云珞的毫不迟疑让宋嬷嬷心中不快,却也是无言以对。她不过说的是一句实话。可顿了顿,宋嬷嬷还是不肯死心地问道:“可你知不知道,因为这样,这楚王府的日子只怕并不好过。”   且不说皇上那边,就只凭叶相的性情,这件事也不是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我知道。”云珞毫不迟疑的回答。   “所以你宁可享受他对你的独宠,也不介意看到他身陷囹圄?”宋嬷嬷猛然站起身子,因为气愤,身子掩不住地瑟瑟发抖。   轩辕蓉不由得一愣。   回过神来却还是连忙上前,扶住叶嬷嬷,却下意识地帮着云珞说话:“嬷嬷,你别太激动,皇嫂她并不是这个意思……”   在她看来,嬷嬷这分明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如何就不是这个意思?蓉儿你不要帮着她说话,依我看来,她果然跟传言中的一模一样,嚣张自私……”宋嬷嬷怒不可遏。   面对宋嬷嬷的指责,云珞却依然面不改色,她微微挑眉,不卑不亢地说道:“嬷嬷,我云珞确实自私。不过现在我的不仅仅只是云家的大小姐,更是楚王妃。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我总不会不懂!王爷如果真的身陷囹圄,对我又有何好处?”   “这……”宋嬷嬷不由得皱眉。   轩辕蓉的眼底掠过一丝赞许。   “可是,那几个侍妾,到底是皇上赏赐的,何况她们的出生未必比你云家差。你如果真的明白,就应该知道,澜儿现在将她们送回去。京中必然大乱,只怕结果不管是对楚王府还是对云家都不会有丝毫的好处。”宋嬷嬷咬牙说道。   “那又如何?”云珞摇头。   宋嬷嬷不由得提高了音量:“你居然问我那又如何?你可知道……”   “嬷嬷……”轩辕蓉却忍不住厉声喊道。   宋嬷嬷微微一愣,随即回过神来,虽仍是一脸的愤怒,却还是讪讪地住了口。   “我明白嬷嬷的意思。”云珞却突然说道。   宋嬷嬷回头看她,脸上却是不信。   云珞不以为意,上前一步,正色说道:“云珞并不想为自己的性格多做解释,想来王爷为了宠爱我,也是付出了不少的代价。不过,王爷既真心待我,我自然亦会和王爷患难与共。所以,不管楚王府会面对什么,我都会一直跟王爷站在一起……”   “哼,那便又如何?你以为你能为他做什么?”宋嬷嬷却是不屑。   云珞挑眉,不禁反问道:“嬷嬷这话云珞倒是不明白,不管我能不能做些什么?我和王爷夫妻一场,难道不是患难与共吗?”   “好好,就算是老奴抹杀了王妃的一番心意,可老奴倒是想问一句,如果王妃真心愿意与王爷患难与共,为何不在此之前,尽一切的可能杜绝危机的来临?”宋嬷嬷干脆问道。   云珞扬了扬嘴角,一个劲地摇头。   “你笑什么?”宋嬷嬷蹙眉。   云珞叹息道:“我只是在想,嬷嬷在宫中这么多年,定然也是见识了许多。嬷嬷真的以为,云珞能够改变如今的现状吗?”   轩辕蓉暗暗点头。   宋嬷嬷一时无言,可想了想,却还是不肯死心地说道:“王妃不试,如何知道不能改变?至少王妃如果可以劝说王爷留下她们几个,想来京城之中也定不会起什么波澜,又成全了王妃贤惠的美名,何乐而不如?”   “美名?”云珞轻笑。   宋嬷嬷不悦地皱眉,张了张嘴,还想再说。却听到云珞自嘲地说道:“嬷嬷和我都应该明白,我在外人眼中又何来的美名而言?”   “这……”宋嬷嬷一时语塞。   云珞继续叹息说道:“其实有没有美名不重要,我从来也不在意旁人的看法。”   那种从身体里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不可一世的态度,让宋嬷嬷心中的不满再次扬起。   “你可别忘了,你现在并不只是云家的大小姐,你可是楚王妃,王妃不觉得还说这样的话,未免也太不懂礼数了吗?”宋嬷嬷厉声质问。   云珞却是冷笑一声,嘲讽道:“礼数?如果嬷嬷非要说的话,我只能说,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同意留下那几个女人,就算那是皇上的圣旨,我也应该冲进皇宫,找皇上要个公道!”   “公道?你竟还想要到皇宫找皇上要个公道?”宋嬷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理所应当的,澜儿独宠你也便罢了点,你现在居然还敢说想要去找皇上找回公道?你,你这根本就是谬天下之大论。”   “嬷嬷口口声声指责云珞不懂礼数,可云珞倒是想要问嬷嬷一句,是否我不管不顾,任由那些女人留下来,继续勾心斗角,设计害人才是王妃应该有的肚量?”云珞不屑地问道。   “这……”宋嬷嬷再次无言以对。   轩辕蓉忍不住说道:“嬷嬷,我觉得皇嫂说的对。你想一想,当初皇嫂虽心中不愿,却还是留下了那几个,毕竟一同随了皇兄来到这卞城。已经算得上是委屈了自己,如今叶清莹她们被送回去,并怪不得皇嫂,要怪也只能怪她们自己,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宋嬷嬷何尝不明白轩辕蓉所说之意。   她昨日思量一夜,也只是因为觉得错在宋萍和叶清莹二人身上。可那又如何?只怕一旦消息传到了京城,这叶丞相等人,就立即会大做文章,又有谁会提到其实是叶宋二人的过错?   她不过是指望着云珞这个王妃能够大度一些,主动地劝说轩辕澜改变主意。   “你是王妃,就算她们留在府中,你大不了可以给她们一些惩戒,想来她们以后一定不会再敢轻举妄动的……”宋嬷嬷低声说道。   “呵呵……”云珞却是咬着摇头。   宋嬷嬷不快地皱眉,轩辕蓉却扶着她劝说道:“嬷嬷你可不要动怒,有什么话好好说。”“你看她这样,我如何不动怒?”宋嬷嬷却将责任全都退给了云珞。   轩辕蓉愧疚地看了一眼云珞,似乎在示意她不要再跟宋嬷嬷顶嘴的。   云珞丢给她一记了然的眼神,这才叹息说道:“公主说的没错,嬷嬷无须动怒。你就算跟我生气又如何?我想不管怎么样,王爷都不会改变主意!至于这样的决定会给王爷,乃至给楚王府带来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如何,我都会跟王爷一同去面对。”   其实在听到轩辕澜的决定之时,她不是没有想过去劝说轩辕澜改变主意。毕竟现在还不是正面和轩辕承交锋的时候,现在这么做不过是打草惊蛇。   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算是轩辕澜改变主意,这隔阂也定会再次在他和轩辕承之间裂开。   与其提心吊胆,像这样说破了也就算了。   而她今日之所以前来赴约,只不过就是想在宋嬷嬷面前表态而已!   只要是轩辕澜做的决定,她一定会全力支持!   宋嬷嬷被她脸上的凝重震住,一是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第一百零一章 猜忌   御书房。   叶云飞的面色阴郁,看着郁珲在皇上面前谄媚模样,他的心头越发的烦躁。他突然理解,为何父亲越发的不喜欢这个娘舅。   可纵然心中再怎么的不快,眼前他却只能捏紧拳头,暗暗控住住自己心头的怒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才又说道:“皇上,如今夷狄来犯,边境战况吃紧,要是再这么耽误下去……”   “叶将军的意思是?”龙椅上的君王却只是懒洋洋地开口。   “末将觉得,不能再这么耽搁下去,还请皇上早日下旨,命臣带兵出征的,让夷狄见识见识我大秦的厉害……”叶云飞不及待地说道。   “不可,皇上,万万不可……”郁珲却是忙不迭地摇头。   “郁大人你这是何意?”叶云飞的脸色很是难看。   “哦?”轩辕承却不看他,只是一脸信任地看着郁珲,正色道:“不知郁爱卿有什么看法?”   那不同的态度,让叶云飞心头只觉得的一凉。   他恨不得大声呵斥郁珲,就如果当年沈将军在朝堂上跟父亲大声争执一番。当年,他还是沈明如,可现在他却是堂堂的叶将军。   可也是因为这一句,叶将军。他明明心中懊火,却也只能咬牙切齿地等着郁珲,任由他颠倒黑白。   果不其然,皇上这么一开口,郁珲立即摇头晃脑地说道:“皇上您有所不知,虽说边境确有夷狄来犯,可情形却并非如叶将军所言那般严峻。”   “此话怎讲?”轩辕承挑眉。   “郁大人……”叶云飞心中的恼火可想而知,他甚至恨不得立即上前,将郁珲狠狠地揍一顿。   “云飞,不要激动嘛!”郁珲却摇了摇头,煞有其事地说道:“你可是我的外甥,舅舅难不成还能害你?舅舅只是觉得有些事情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应当事无巨细,完完全全地将所知的情况都回禀给皇上,以便皇上能做出最佳的判断。”   “你……”叶云飞不由得郁结。   郁珲这一番话听起来冠冕堂皇,实际上却是强词夺理。可叶云飞听得刺耳,轩辕承听在心里却是连连点头。   在他看来,叶家从丞相到皇后,都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自然对叶云飞的态度也有了两样。何况,这郁珲的话虽说是对叶云飞所说,实际却是敲响了轩辕承心头的警钟。   他强压着心中的不满,淡淡说道:“郁爱卿言之有理,叶将军你先不要着急,还是先让郁大人把话说完吧!”   那口气看似在商议,实际却是毋庸置疑。皇上都已经这么说了,他又能说些什么?   叶云飞心中恼火,他分明看到郁珲的嘴角掠过一丝得意,却只能紧抿薄唇,着急地干瞪眼。   “皇上英明。”郁挥欠了欠身子,不急不缓地说道:“其实夷狄来犯,对我大秦而言,自是首当其冲的大事。只是,据微臣观察来看,却又觉得其中蹊跷?”   “有何蹊跷?”轩辕承脸色微变。   叶云飞也不由得皱眉,这夷狄进犯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就算是先帝在的时候,沈家几次带兵,虽说是一而再地逼退了夷狄,却到底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每一次夷狄兵败,过不了几年就一定会卷土重来。何况是现在?   这沈家落败,当年叱咤杀场的沈青如也已经死了,夷狄再犯,完全是在叶云飞的预料之中。   他怎么也不明白,这郁挥怎么会说出必有蹊跷的话来?   轩辕承和叶云飞的视线齐刷刷地落在郁珲的身上,他却是摇头叹息,吞吐道:“若是以往,夷狄一定早已经抢了好几座城池了,可这一次皇上尚未派兵,为何夷狄的军队虽不断进犯却只是留在宁城之外?”   “舅父有所不知道,当年沈将军在抵御夷狄进犯之时,在宁城训练出了一只自主防御的队伍。如今虽说沈将军已不在人世,夷狄的军队想要贸然攻下宁城也非容事。”叶云飞连忙解释。   换来的却是郁珲神秘的一笑。   “舅父笑什么?”虽是当着轩辕承的面,叶云飞还是不由得皱眉问道。   “我只是在想,如果一切如云飞你所言,这宁城防备深严,你又为何急于请兵?莫不是觉得这沈将军既已不在了,这沈家的兵权就应该留在你的手中?”郁珲冷声问道。   “一派胡言。”叶云飞怒不可遏,立即拉下脸来。   轩辕承的脸色却是忽明忽暗,说不出的复杂。   “微臣惶恐……”郁珲佯装胆怯,扑通一跪,一副心惊胆战怯怯地说道:“微臣多言了,还往皇上恕罪。”   叶云飞心头一惊。   “啪……”轩辕承已经一记大掌怒冲冲地落在桌面上,只见桌上的茶杯晃动不已。   叶云飞着急地想要解释:“皇上,末将断然不敢有那样的念头……”   “云飞……”郁珲却突然皱眉唤道。   叶云飞只觉得心头一颤,隐约透露出一丝担忧。果不其然,郁珲没有说什么,轩辕承却突然冷笑道:“如果郁爱卿只是胡言乱语,叶将军的反应未免也太大了吧?”   “我……”叶云飞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郁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早已是心知肚明。可是,他原本想着,无论如何,这郁珲也定然会念及着妹妹的关系,和叶家站在一条战线上。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这名义上的舅舅非但不是跟他站在一条战线,甚至不惜出言诋毁他。   而更让他没有想到,他为了皇帝马首是瞻,到头来却免不了饱受猜忌。   “云飞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郁珲继续追问,那神情看似关切,实则眸中尽是算计的光芒。   “郁大人……”叶云飞厉声警告:“郁大人可不要血口喷人。”   “云飞,我是你的舅舅,自然不会平白无故地加害与你。这兵权之事,想必就算你不动心思,难道旁人也不会动心思?”郁珲压低的嗓音中隐约透着一丝嘶哑。   “舅舅……”叶云飞的面色惨白。   轩辕承见状已经冷笑道:“看来叶将军不但是年轻有为,敢怒敢言,只怕这胆子也大的很啊!。”   叶云飞心头的震撼可想而知,他吨觉心头一阵寒意。   “末将不敢。”尽管心中有着万般无奈,叶云飞却也只能是低头作揖解释:“末将只是一时气急……”   “罢了,你先退下吧!”轩辕承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一副不愿听他解释的模样。   “皇上……”叶云飞难掩着急,这边境的战情可不容不得拖延。这宁城纵然兵力十足,暂时能够跟夷狄暂时抗衡,可谁也不敢保证还能坚持几日。何况,被困在城中,早晚会因为粮草不足而岌岌可危的。   他不死心地想要领兵。可轩辕承的脸色却是面露的不悦,一旁的郁珲却依然装体恤地说道:“云飞,依我看你也累了,皇上也累了,你要是有话,回头再说吧!”   郁珲说煞有其事,那幸灾乐祸的眼神,婶婶地刺痛了叶云飞的心。再说,又有何意?   叶云飞顿时只觉得心灰意冷,他地作了作揖,低声道:“末将告退。”   轩辕承闭上眼,似有疲意。   叶云飞唯有再次暗暗握拳,心中悲戚不已。   “云飞慢走,回去带我向你母亲问好。”郁珲迫不及待地说道。   “哼。”叶云飞终究是没有忍住,一声怒哼,拂袖而起。   出了皇宫,立即有人迎了上来,叶云飞定睛一看,却是父亲的贴身侍卫,叶影。   叶影上前立即欠了欠身子问道:“公子,不知道皇上可答应派兵前往战场?”   叶云飞不由得皱眉。   他并不着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父亲此时不是应该在安县吗?”   这叶影一向是从来不会离开叶烬韬的身边,所以这会出现在宫门口,叶云飞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丞相不放心公子的情况,所以特意派我回来,至于丞相,不日便会回京。”叶影如实说道。   叶云飞一听,却不由得眉头紧皱,一阵沉默。   父亲不放心他?   现在可是在京城,并非上了战场,父亲又有和不放心的?难不成……   叶云飞的眼底突然闪过一丝阴郁,看来郁珲至少有一点没有说错,他或许只是一心想要上战场对抗夷狄。可并非所有的人,都如同他一样的想法。   “公子?”叶影见他默不作声地皱眉,忍不住唤道。   叶云飞回过神来,却是觉得一阵烦躁,他冷眼扫过一眼叶影,不耐烦地说道:“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领到兵了吗?”   “这……”叶影不知该如何回答。   叶云飞已经挥了挥手说道:“你且去告诉父亲,就说皇上暂且未成下令说要出兵。这其中的缘由,大概是怕我们叶家独吞兵权吧!”   叶影微微一怔。   比起叶云飞这个亲生儿子,其实叶影对叶烬韬的心思更是了如指掌。丞相这会人虽在宁县,可一颗心却恨不得立即飞回京城。甚至不顾安危,冒险打发他先回来。   却没有想到,这结果却是差强人意。   “属下斗胆再问一句……”叶影愣了愣,还是忍不住开口。   叶云飞微微挑眉。   叶影这才问道:“此事不成,可是与郁家有关?”   叶云飞心有一惊,反问道:“这话可是父亲叫你问的?”   叶影略有迟疑后,还是点了点头。   叶云飞一声长叹,这才说道:“你可以回去了,告诉父亲,一切如他所料!”   “公子……”叶影微微一愣,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叶云飞的脸上出现这样无奈的神情。叶云飞已经挥了挥手,不愿多言。   叶影身形微颤,略有僵持后,终究还是低头道:“属下告退。”   ☆、第一百零二章 郁珲的苦心   轩辕承伸手用力地捏了捏眉心,面露不快地说道:“朕以前倒是小看了这叶将军,没想到丞相不在,他也竟敢在朕的面前这般嚣张。”   郁珲心喜,却故意装着一副哀痛的模样叹息道:“恕微臣直言,这云飞一向听话,只怕刚才在皇上面前这般肆无忌惮,在背后定然是有人撑腰……”   “哼,有人撑腰?郁爱卿是说丞相还是皇后?”皇帝冷声问道。   “微臣不敢……”郁珲一脸惶恐的样子。   “爱卿无需惊慌,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轩辕承的脸色难看。   郁珲抬起头,悄然打量了一眼轩辕承的神情,心中了然,却故作悲痛地说道:“皇上,其实微臣和叶家本事姻亲,有些话微臣实在不应多说,只是一些传言听在耳中,总是觉得好像一块大石压在心中……”   “传言?什么样的传言?”轩辕承果然迫不及待地追问。   “是,是有关叶丞相的。”郁珲低了低头,压低嗓音。   “哦?”轩辕澜眸色一变,原本阴暗的脸色更加暗沉。   郁珲深吸一口气,似乎鼓足了勇气,低声说道:“听闻丞相在众臣面前议论,这沈家之所以会彻底垮台,皆是因为叶家的功劳。所以这沈家的兵权都应该是叶家的。”   “岂有此理!”轩辕承一声怒喝。   “不但如此,丞相还说,还说……”郁珲的头越来越低。   “还说什么?”轩辕承迫不及待。   郁珲咬了咬牙,狠心说道:“丞相还说,皇上之所以能够登上皇位也皆是因为叶家的功劳!”   “大胆!”轩辕承捏紧手中的茶杯,原本好好的杯子,瞬间粉碎。   “皇上……”一旁的小太监吓得直发抖。   “滚出去。”轩辕承却是一声怒喝。   “臣有罪,惶恐。”郁珲的额头紧贴地面,嘴角却难掩笑意。   叶烬韬,我倒要看看你还如何狂妄?   “你有什么罪?”轩辕承冷声说道:“这胆大包天的人是他叶烬韬,朕本是看在皇后的份上,对他叶家这么器重。没想到他却是这般狼子野心。倒是郁爱卿,能够大义灭亲,仗义执言,朕赏赐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的怪罪爱卿?”   “微臣不敢居功,能为皇上效犬马之劳,是微臣的之幸。”郁珲连忙说道。   “唉,要是叶烬韬也能向郁爱卿你一般忠心耿耿,朕就不用那么烦心了。”轩辕承长叹一声。   “皇上,请饶微臣之罪,虽说微臣对皇上一番忠心天地可表,可到底微臣也是有私心的……”郁珲抬头,怯怯地看了轩辕承一眼。   只见他挥了挥手,道:“爱卿有话直说。”   郁珲微微迟疑后,还是壮足胆子说道:“其实微臣与叶相乃是姻亲,本该相安无事。而微臣一向愚钝,也并不知晓叶相的别有用心。只是,后来有人不断在微臣耳边议论,说微臣能够今日的官位,皆是沾了叶相的光。不但如此,叶相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轩辕承危险地眯起双眼。   “叶相酒后在他的一干门生面前吹嘘,说他的长子叶云飞,眼下虽只是区区四品将军,可假以他日,战功显赫定能官拜一品,甚至,甚至还能对皇上取而代之……”   “大胆……”轩辕承顿时红了眼。   郁挥‘扑通’一声跪地,心中忐忑。他虽察觉到皇上其实对叶家有所不满,可毕竟新皇登基还不足一年,再加上叶烬韬平日在皇上面前倒也是小心翼翼,他实在是拿捏不准圣意。   说到底,叶烬韬不但是丞相,更是国丈。要是他这次编排不成,只怕会死死无葬身之地。   轩辕承许久不曾开口,郁珲吓得一头的冷汗。   好一会,才听到轩辕承一字一句咬牙说道:“好个叶烬韬,果然是朕小看了他……”   他最恨的就是被人操控,所以才会对一心为他的沈青如痛下杀手。可现在,叶家偏偏要犯他的死寂。   轩辕承的眼底满是杀意。   郁珲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他赌赢了。   他叹息一声,忙不迭地说道:“皇上宅心仁厚,对皇后,对叶家都是厚爱有加,微臣看在眼中,都不免感恩涕零。只是没有想到,这叶相他非但不领情,还偏偏起了歹意……”   “呵呵,或许叶相是觉得朕这个皇位坐的名不正言不顺吧!”轩辕承的眼底掠过一丝阴冷。   郁珲心中忍不住窃喜,看来他今日的目的是要达到了。   果不其然,轩辕承冷声吩咐道:“郁珲听封,朕立即封你为大司马,其子郁都为四品宣威将军。”   “谢主隆恩!”郁珲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一个劲地直磕头。   另一边,叶云飞见叶影远去,本想回府,只是心头莫名一阵烦躁,突然扭转过头,朝着与叶府截然相反的两个方向走去。   沈府,本就没有丝毫奢望的府邸,在经历了家破人亡之后,更显萧条。   虚掩的大门,被深夜的寒风吹着,竟好似有一抹冤魂在哭泣的声音一般。是她在哭吗?只怕她到死,都不会想到,竟然是他帮着轩辕承毁了她的家吧?   明明知道这里不会再有她的笑预,他却还是忍不住过来。   “青如,对不起……”叶云飞痛楚轻叹。   “明如……”一声呼唤。   叶云飞心头一惊,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不敢置信地回头,却见一道轻盈的身影在他的眼前掠过。   “青如?”叶云飞下意识地唤着,身子已经不由自主地追了出去。   虽说皇宫里传出了她的死讯,可到底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情不自禁地想着,或许,她并没有死!   毕竟,她的身手那么厉害,又那么聪明。轩辕承和叶婉莹一定不会是她的对手……   心存的幻想让叶云飞忘记了警惕,拼了命地追赶着那个轻盈的身影。   追了许久,他才隐约觉察到了一些异样。在前面的那道身影好像在戏弄他一般,明明讨他就快要追上之时,那人却又突然就加快了速度,拉开距离。   可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那个身影却又好像在她的眼前。   明明心中有所迟疑,可叶云飞却怎么也不甘心就这样放弃。或许,她是在生他气吧?她一定是知道了,他出卖了沈家,所以恨透了他。   他想追上她,跟她好好解释一下。   直到天色渐渐露白,叶云飞才终于醒悟过来,上当了。怎么可能会是沈青如呢?依照她的性子,如果真的没有死,一定早就找他算账了,怎么会跟他玩这样无聊的把戏?   他一心只想着追上她跟她解释,却不知不觉已经出了城。眼前的林子里,哪里还有什么轻盈的身影?   叶云飞扭头想走,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嘲弄:“哈哈,没想到叶将军果然是个痴情种啊!人活着的时候不敢表露心迹,这人死了,倒还是念念不忘。”   不但知道他的身份,甚至明白自己的心意?   看来是有备而来!叶云飞眸底掠过一丝凝重。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回转过头,对上的是七八个手持兵器蒙着面的黑衣人,显然刚才的那话出自为首人之口。   只见那人虽然蒙着面,眸中却满是嘲笑。   叶云飞心中不免一阵愤怒,该死的家伙,戏弄他也就罢了,偏偏要拿青如跟他开玩笑?   “叶将军,哦,不,或许应该是沈少将军,久违了!”为首的人冷笑道。   叶云飞不由得皱眉,他冷眼扫过围住他的黑衣人,心中已然有了分寸。那些人的穿着虽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可武器上却有些同样的标志。   他们是凌云阁的人。   凌云阁是江湖上出了名的杀手组织,一旦成为他们的目标,想要生还的机会并不大。何况,认真说起来,当年他和还没有入宫的沈青如跟这凌云阁还有些旧怨。   今日,想必是一场恶战。   “你们是什么人派来的?”叶云飞面不改色地问道   他只是想弄清楚,究竟是谁这么恨他,居然不惜重金找来凌云阁的人取他性命?   “这个问题你还是留着去问阎王吧!”带头的人阴森森地开口。   叶云飞微微挑眉,倒也不太意外,这杀手组织也有杀手组织的规矩,尤其是凌云阁这样数一数二的组织,自然更是不会随意过分雇主的信息。   “既然这样,动手吧!”叶云飞一脸的坦然。   “你胆子很大。”带头的人颇感意外。   “过奖了?在下只是觉得,既来之则安之。”叶云飞风轻云淡地说道,他的眼中并无丝毫的畏惧。   带头人眼底掠过一丝赞许。   果然是个人物,这么看来,当年凌云阁受到重创也并非没有道理。且不说那沈青如,只眼前这一位,也足够强大。   只可惜……   收起眼神中的赞许,带头人狠下心道:“不管怎么样,既然有人花了钱让我们来领你的性命,就我们就只能动手了。”   说着挥了挥手,黑衣人顿时蜂拥而上。   叶云飞面色凝重,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地迎了上去。   可虽说他身手了得,追了一路后体力本就不支,而眼前围着他进攻的几个黑衣人,想来也都是凌云阁之中的高手。   寡不敌众,叶云飞很快就落了下风。   “速战速决。”带头人一声命令,黑衣人的攻击瞬间猛烈了几分。   ☆、第一百零三章 皇后的反击   “啊……”叶云飞一时不察,右臂被狠狠一剑刺穿。他心头一慌,其他黑衣人手中的武器更加肆无忌惮地朝他招招逼近。   “该死……”叶云飞一声低咒。   要是再继续这样下去,他不怕会死,只怕到时候就连个全尸都没有了。虽说心中自觉没有胜意,叶云飞一边手忙脚乱应付着黑衣人的猛烈攻击,一边又分神打量着四下的环境,试图寻找退路。   来时的路已经被堵死,根本就是逃无可逃,不过这林子的尽头却还想是个悬崖。叶云飞略有迟疑。   就在这一瞬间,又是一剑落在他的胸口。他用力一躲,剑被活生生地从那人的手中抽离,留在他的胸前。那几个黑衣人不由得一愣,叶云飞已经咬紧牙关,狠心一把将剑拔了徂徕。一股鲜血喷射而出,叶云飞只觉得眼前一黑。   他深吸一口气,定下心神不敢再有所迟疑,朝着悬崖的方向拼劲全力跑了出去。   黑衣人一时没有回过反应过来,等回过神追上去的时候,却已经是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浑身是伤的叶云飞,冲着他们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随后扭头毫不迟疑地从陡峭的悬崖上跳了下去。   “老大,这怎么办?”其中一个黑衣人冲上前去,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悬崖下,皱眉问道。   带头人站在悬崖边,心绪复杂。   按照规矩,就算是这样的情形,他们也应该要死要见尸,可这悬崖太深,若是要贸然下去,只怕兄弟们都会有危险。   更别说叶云飞纵身一跳,根本就不会有生还的可能。何况,他身上的那些伤,已经足够要了他的命。   “老大……”   “撤。”带头人再次看了一眼崖底,一声令下。   皇宫。   轩辕承将手中的信笺紧紧地捏成一团,而他的面前,以丞相为首的几个大臣,此时正一脸受了莫大委屈的神情跪在他的面前,老泪纵横的模样。   “丞相,你们稍安勿躁!想来这楚王定不会无缘无故就将人送回来。等朕下令,立即招楚王回京,将此事问个明白。”   叶烬韬又岂会就这样善罢甘休?   他不过去了良县一趟,郁珲父子加官进爵抢了风头不说,儿子尽不见踪迹。最可气的是,这卞城居然传来消息,他那被皇上赏赐进楚王的五女儿,竟然被打道回府?   这个中的缘由,在卞城的探子已经带回了消息。可叶烬韬憋了一口气,自然不肯就此作罢。   好歹,如果不是有他们叶家,轩辕承怎么可能这么轻而易举就坐到皇位上来?   现在这皇位还没坐稳,就想要过河拆桥?   叶烬韬低着头,眼底掠过一丝凶狠。   相比起叶烬韬的心思,宋柳二位大人却是想法单纯了许多。这皇上赏赐出去的女儿,如今竟被人退了回来。这传出去,岂不是要笑掉世人的大牙!   不要说这女儿以后想要嫁人不是易事,连带整个府中的一干人等都要跟着矮人一等。   “皇上,微臣一心不过是想女儿能够嫁个好人家,皇上赐婚的时候,微臣一家并不计较这身份,如今却闹成这样,只怕不妥吧?”宋大人因为姑母的缘故,说起来话来自然也是硬起的多。   那其他的几位大人,一来女儿也从未受宠,再着官位不够,只是跟着一个劲地点头。   御书房内一时热闹不已。   轩辕承的脸色更是难看不已。   他恨不得立即派人直接借着这个理由取了轩辕澜的性命。可刚刚却又收到宋嬷嬷命轩辕蓉连夜回京,赶着回来送来的信笺。   这信上千叮咛万嘱咐楚王这件事不肯莽撞行事。   轩辕承心中虽是不平,可也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下令取轩辕澜的性命不是难是,可先皇那么多的子嗣,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另外,还有那些手握重权的皇叔们。   要是他贸然责罚轩辕澜,根本就是给其他人一个起兵的理由。   轩辕承冷静下来,只好挥了挥手,打发倒:“两位爱卿暂且退下,此事容朕想想再说!”   宋大人眉头一紧,并不甘心:“皇上……”   叶烬韬却突然冲着他使了使眼神,一边欠了欠身子,说道:“那微臣等先行告退。”   说完,竟率先出了御书房。   其他几人虽心中觉得有些奇怪,却只有跟着出来。宋大人不肯离去,却被受了丞相指使的柳大人拉扯地出了御书房。   “柳大人你给我放手,我话还没说完呢!”宋大人心中不敢,一个劲地吵嚷着。   柳大人为难地看了一眼叶烬韬。   叶烬韬点了点头,他才松开了手。   “丞相大人,刚才说要找皇上做主的人也是你,现在怎么又带头出来?难道这件事就这样不管了吗?”宋大人越想越气。   叶烬韬摇了摇头,叹息问道:“宋大人,难道你刚才没有看到吗?皇上的脸色可是很难看,我们要是不依不饶的话,皇上怕是要动怒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虽说是想要给轩辕承压力,可是,却还知道凡事切不可适得其反,否则只会引火烧身。   “哼,我也是管不了那么都了,想我宋某人的掌上明珠本来送到楚王府中没明没分已经够委屈了。可这楚王不但不懂珍惜,还要将我女儿给送回来,这让我以后还怎么在别人面前抬的气头来?”宋大人怒气冲冲。   叶烬韬连连摇头,说道:“宋大人此言差矣,老夫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你可别忘了,这丢人可不只是你们宋府……”   说起来,他才是最丢人的。不说别的,只说这郁珲怕是就在暗地里早已经幸灾乐祸开了花了吧?   “既然如此,那丞相怎么就这么出来了?”宋大人却更是不解,说着相要再次回头。   “宋大人……”叶烬韬拉下脸来,厉声喊道。   宋大人虽心中不愿,却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叶烬韬一声长叹,劝解道:“大人还是先稍安勿躁,这件事皇上迟早是要给我们答复的,想来不日皇上就会下令让楚王回京,到时候孰是孰非自有定论。可是现在如果我们还是苦苦逼急了,只怕会得不偿失呀!”   他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不过却可以肯定,他不在京城之时,只怕有人暗地里在皇上面前说了他的坏话。   他刚才分明在皇上的眼底看到一丝杀意。   想来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郁珲。只不过,现在一切只是他的猜测,他既没有证据,而且今时不同往日,郁珲现在可是大司马,他就算是想对付他也不容易。   当务之急,他得先派人将云飞找回来。   至于皇上那边……   希望婉莹不要让他失望!   翌日。   “皇上……”汇报完的探子忍不住开口。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轩辕承回过神来,遣退了来人之时不忘叮嘱道:“无论如何,一定要盯好楚王的一切举动。”   “是。”探子应声退下。   轩辕承忍不住皱眉沉思,刚才探子带来的消息,正是有关于楚王遣送侍妾回京的缘由。   要说这轩辕澜如此公然违抗圣旨,根本就是死罪可免,活罪也是难逃。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到底是那两个女人做的过分了。只是,就算心知肚明,只怕那几位大人也不会善罢甘休。   正想着,叶婉莹已经雨带梨花的闯了进来。   “皇上,你可得为清莹做主呀!”叶婉莹收到消息,知道皇上暂且没有处置楚王的打算,反倒是对父亲有所排斥,只有亲自出面。   轩辕承虽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免不得觉得头疼。   以前他还觉得这个女人善解人意,跟沈青如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女人,便多宠爱了几分。可如今看来,不过尔尔。   “婉儿,这件事朕自有定夺,你就不要操心了!”轩辕承的语气里透露出几分不悦。   叶婉莹跟随他多年,又怎么会看不懂他的脸色?   她心头一惊,这才没过多少时日,他就已经开始厌烦她了。还好,到底是老天爷垂怜她。   换做平日里,轩辕承这样黑着脸,她一定乖乖地闭嘴。   可现在……   叶婉莹一双魅眸转盼流光,羞答答地贴到轩辕承的身上,娇声倒:“皇上,婉儿这番前来,除了是求皇上做主,其实还有另外的喜事要跟皇上分享呢!”   她眼中含笑,难掩兴奋的模样,到底勾起了轩辕承的一些兴趣。   “哦?婉儿有何喜事?说来与朕听听……”轩辕承暂且扫去心头的阴郁,淡笑道。   叶婉莹微微红了脸,凑到他耳边轻声嘀咕。   “婉儿,你说的可是真的?”轩辕承瞪大了双眼,面露喜悦。   看到他这副模样,叶婉莹越发娇羞地点了点头,小声说道:“嗯,臣妾在来之前已经先找太医诊过脉了,太医说确是喜脉,已经三个月了,最重要的是……”   “哦?什么?”轩辕承挑眉,心头原本压着的阴霾一扫而空   要知道,在他登基之前,这王府之中侍妾也并不少。登基后,除了叶婉莹,即二连三也有不少的宠妃,可却是奇怪的饿很。   这些妃嫔竟从来没有怀过子嗣,轩辕承嘴上不说,心中却早已经急不可耐。   这会居然听到叶婉莹怀孕的事情,心中的兴奋可惜而知。   ☆、第一百零四章 以孕要挟   “最重要的是太医说,从臣妾的脉象来看,这肚子怀的应该是小皇子……”叶婉莹面颊飞上两抹红霞,欲语还休。   “小皇子?不,岂会是小皇子……”轩辕承突然皱眉说道。   叶婉莹不安地看向皇帝,暗暗捏紧手中的帕子。这句话却是是她自己加上的说辞,太医只不过说很有可能。   可这生孩子,不是男孩就是女孩。   她要的不是可能,而是肯定,便擅做主张,为的就是能够让轩辕承高看一眼。可轩辕承现在突然皱眉,她有些猜不透他的心意。   轩辕承突然哈哈大笑道:“看把你吓得,朕的意思是,如果婉儿你这肚子里果然是男孩,那他可就绝不只是大秦王朝的小皇子而已……”   叶婉莹顿时难掩激动,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心中的期待却又让她的红唇情不自禁地微启,一脸顾盼。   轩辕承不负所望,到底还是许诺道:“只要婉儿你给朕生下麟儿,朕立即封他为本朝太子,以后让他接替朕的皇位,统一天下。”   “皇上……”叶婉莹大喜过往,泣不成声。   轩辕蓉一来便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好奇问道:“皇兄在说什么?怎么惹的皇后娘娘哭的这么伤心?”   对于叶婉莹,轩辕蓉说不上喜欢。可到底是她嫡亲的皇嫂,自然多少不免关心。   “哈哈,皇妹你来的正好。你皇嫂这可不是哭的伤心,而是开心的眼泪。”轩辕承笑得得意。   “哦?是吗?”轩辕蓉心中暗自嘀咕,微微蹙眉。   她一大早就收到消息说皇后哭哭啼啼地来找皇上,要替叶清莹等人做主,她心中担心,皇兄会因此而动了心思,所以急忙赶了过来,想要替大皇兄多说几句。   这些是嬷嬷为何让她连夜兼程赶回京城的原因。   她本以为皇兄的心情会不好,可出乎意料的,这皇后哭哭啼啼的,皇兄却哈哈大笑,掩饰不住的开心。   就算轩辕蓉一向对别人的事情不太好奇,这会也忍不住想要知道,这皇后娘娘究竟为了什么事情,会开心到哭。   总不会是因为皇兄答应她要替叶清莹出气吧?轩辕蓉的脸色略有惨白。   “哦,这可就奇了,皇后娘娘一向端庄,到底什么事情竟能让皇后兴奋到哭承这样?”轩辕蓉话中有话。   换做平日里,叶婉莹要是听到轩辕蓉说这话,心中一定不快。   这个蓉公主是皇帝唯一的妹妹,先帝在世时,就是集万千宠爱,自然从不将她们这些人放在眼中。   就连她现在成了大秦的皇后,在蓉公主面前却不免总有些矮人一等的感觉。她心中早已经看不惯轩辕蓉。   可顾虑着轩辕承的关系,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想办法讨好这位公主。可这公主当着皇上的面看起来对她这个皇嫂很是尊重。可皇上不在的时候,从来未成把她放在眼里过。   她心中对轩辕蓉诸多不满,要不放在平日里,她一定会借着这个机会好好跟轩辕蓉争一争。   可今日她心情很好,也就装着没听懂话外之音一般,她现在想要做的是,好好地炫耀一番。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叶婉莹微微一笑,娇声道:“不过就是臣妾怀了皇上的龙子罢了!”   “只要婉儿诞下皇儿,朕就立即封他为大秦太子,将来继承朕的大业。”轩辕承兴匆匆地再次说道。   轩辕蓉一下子明白过来的,想必刚才叶婉莹的眼泪,就是因为这一句继承大业吧?   这些年,她岂会不知道孩子对皇兄的意义?叶婉莹看起来说的不以为然,可这话中的得意任是谁都能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她这一怀孕,不要说是皇兄,只怕就连嬷嬷也对对她另眼相看吧?   只怕以后叶家又要张狂了吧?   心中虽然感叹,轩辕蓉很快让自己平复了下来,浅笑道:“果真如此话,那可真是天大的喜事,臣妹在这里先恭喜皇兄,恭喜皇后娘娘……”   轩辕蓉嘴角微扬,可是笑容却并未落到眼底。   孩子……   看叶婉莹的样子不像是作假,可她心中却不免有些疑惑!   虽说当年她还年幼,可是,那个人临离开时候丢下的那句话,她却怎么也忘不了。   难道,是那个人胡说八道的?   可是那个人的神情并不像是瞎说,但叶婉莹就算胆子再大,也定然不敢拿这个事来开玩笑吧?   毕竟,再过些的时日,就该显怀了。   轩辕蓉心中暗觉无力。   “哈哈,同喜同喜,皇后有喜,可不是单单只是朕的福气,这可是大秦之福,万民之福啊!”轩辕承虽说从来不曾提及过孩子得事情,可他好不容易才夺下这皇位,自然更喜欢后继有人。   这些年,他宠幸的女人并不少。只是,却从来没有过消息传来,如今,总算有了好消息。   轩辕承眼中的喜色难掩,只不过在喜悦之外去,却不免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叶婉莹看在眼里,却是猜不透。   “皇后你想要什么的赏赐,快点告诉朕,只要你想要的,朕一定全力满足。”轩辕承很快藏起眼底那一丝说不出的异色,爽气说道:“今日番邦刚进贡了新鲜的水果,等会朕就让她们给你宫里送过去。另外,朕记着这国库中应该还有一只玉如意,一会朕也让她们给你送过去,你想一想,还要什么,一并禀了,我好让他们给你送过去……”   叶婉莹心中大喜,那些奇珍异宝倒不是想要的,她看中的只是轩辕承的宠爱。平日里在这蓉公主面前,轩辕承的眼中更多的是这个亲爱的妹妹。   可现在一心一意都在她的身上,这样的宠爱,在叶婉莹看来才是一时无两的。   她摇了摇头说道:“皇上,有您的心意就够了,臣妾不要那些的赏赐。”   “真是说的傻话,心意是心意,这赏赐可是一点也不能少。”轩辕澜却固执地摇头道:“要知道你这腹中可是朕的第一个子嗣,该有的封赏只能多,绝对不能少……”   “婉儿知道皇上一番好意,心中自是感激,只不过……”叶婉莹面露忧色。   轩辕蓉心头隐约升起不详的预感。   她总觉得叶婉莹没有那么简单。   “婉儿,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开口便是了。”轩辕承却不疑有他,一个劲地许诺。   叶婉莹一脸自责地说道:“其实婉儿不应该再为此事劳烦皇上,可是,清莹被赏赐进楚王府原本也是我的意思。如今我这肚子里坏了龙子,清莹却被楚王给遣送回府,想来我那可怜的妹妹心中一定难受的很……”   轩辕蓉不悦地眯起双眼,果然不出她所料。   叶婉莹竟想用肚子里的孩子来威胁皇兄,不过,轩辕蓉虽心中不屑,倒也知道,这叶婉莹算是拿准了皇兄的脉。   她回头看向轩辕承,果然见他眉头紧蹙,面色凝重,似在思量着什么。   叶婉莹见状继续说道:“可我这妹妹偏偏自幼命苦,本就是家中姨娘所生,又自由丧母,我本就心疼这个妹妹,如今这样看看妹妹这样,我这里难受,更是吃不好,睡不香……”   轩辕蓉对她的话嗤之以鼻。   可偏偏轩辕承却是一脸大惊失色:“那怎么能行,皇后你如今怀有身孕,可不只是自己一个人,你这要是吃不好,睡不好,朕的麟儿怎么能安然长大?”   “是,婉儿自然明白这些道理,我也劝自己,只是这里却始终难以释怀……”叶婉莹背过身子,佯装抹泪。   轩辕承立即着急地说道:“婉儿不用担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给让楚王给个交代。”   他本来就不打算轻易放过轩辕澜。   只是,眼下的难题却是,就算他处置了轩辕澜又是如何?不管怎么样,这人已经被打发了回京,只怕不日就会回府了吧?   难不成要他下旨将人再送回去?   “皇兄是否有什么顾虑?”轩辕蓉听到轩辕承应承下叶婉莹,本急着想要替轩辕澜说话。可抬头,却看到轩辕承似有难意,连忙问道。   “唉!朕只是在想,这到底人已经从楚王府被赶了出来,朕若是再下旨送回去,怕是不妥……”到底新帝登基不久,沈青如的事情他就算欠这世人一个交代,现在若是又不清不楚的,不免惹人诟病。   叶婉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却又不免不太甘愿地唤道:“皇上,这重新回楚王府也不是不无可能,只要皇上你封清莹为王妃的话……”   轩辕蓉心头一惊,她没想到叶婉莹居然不只是想让叶清莹回王府,甚至还想要对云珞取而代之,她心中不免对叶婉莹的印象更差。   好在,轩辕承摇了摇头说道:“不,这根本不可能的是。这云家和楚王的婚事可是周皇后当年定下的,你应该知道周皇后虽已去世多年,可这威望却一直屹立不倒,除非是楚王自己愿要这个王妃,否则朕实在不能开这个口。”   “可是……”叶婉莹急得直咬唇。   ☆、第一百零五章 公主献计   轩辕蓉突然眼睛骨碌一转,笑着说道:“皇兄,其实我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主意。”   “哦?”轩辕承一脸的意外。   叶婉莹戒备地看着她,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时候轩辕蓉突然开口,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轩辕蓉却是一脸自信地笑道:“依我看来,这几人既然是皇兄你亲赐给楚王的,如今却被遣送回去,这诸位大人的府上自然是觉得面上无光,皇兄自然是要负责。”   “皇妹此话怎讲?”轩辕承却没听明白她的意思。   轩辕蓉耸了耸肩,扬眉道:“这楚王休妾之时,我可是在卞城的。这也是无人,我也不妨直说了,要是其他几位可还真是委屈,可叶宋两家的小姐,可是存了心想要毒死王妃这才被遣送回府的。这要是传出去,自是难看,只怕更加会让丞相和宋大人难看。就算皇兄再给指门亲事,这被指婚的人家就算表面不吱声,难保暗地里不会对皇兄有意见……”   “那你的意思,到底应该怎么办?”轩辕承本就十分在意旁人的看法,被轩辕蓉这么一说,更是慌了阵脚。   可是他既然答应了叶婉莹,自然要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他求助地看向轩辕蓉。   只见轩辕蓉莞尔笑倒:“依臣妹看来,这几位小姐长相可都不比这后妃差,之前我还念叨着,这小姐们赏赐给楚王倒是可惜了,毕竟楚王的腿……”   轩辕承本还觉得她说的话奇怪,可一听提到楚王的腿,脸上的笑意却变得叵测。   知兄莫若妹,轩辕蓉一看自家皇兄的脸色,立即明白,已经说道了皇兄的心坎里。连忙加了最后一把火说道:“要说这两全其美的法子,倒不如干脆就接了进宫罢了!”   “不,这可万万使不得!”叶婉莹脸色瞬间煞白。   她最恨的事就是其他的女人霸占着阿承,当日为了皇位,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的阿承讨好着沈青如。   明明心中早已经恨得直咬牙,却还得强颜欢笑。   可现在阿承终于成了皇上,她也总算是杀了沈青如,本以为总算是万事大吉。可现在阿承的身边,却是一个女人接着一个女人,她本就恨得牙痒痒。   现在竟然还要将那几位都迎入宫来?   叶婉莹整个身体气得瑟瑟发抖。   轩辕蓉却冷笑道:“世人都知道本朝叶皇后心胸宽阔,怎么才听得说要有新人进宫,却立即反应激烈?那不成皇兄还配不上那几位?还是皇后娘娘不过也跟那楚王妃一般,不知进退……”   轩辕蓉的一番话,更是让叶婉莹面色瞬间煞白。   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轩辕承本来心中顾念着叶婉莹肚子的孩子,还算给几分面子。可听得轩辕蓉的话,却是立即变了脸色。   “不知皇妹说的可是皇后的心意?”他面色不变,眼中却再次浮现出一丝厌恶、   叶婉莹心中一惊,一早父亲拖人给她带话的时候,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过,说舅父只怕是在皇上耳朵便说了什么,皇上只怕是对叶家有了疑心。她切不可轻举妄动……   叶婉莹本想仗着肚子里的孩子跟轩辕蓉一较高下,却又被轩辕承眼底浮现出的厌恶骇住,连忙讪讪解释倒:“皇上,婉儿并没有旁的意思,只是想着,这清莹和那几位到底是抬进了楚王府的……”   “呵呵,那又如何?”轩辕蓉却一脸不以为然道:“正所谓君子有成人之美。既然这世子偏偏要宠爱貌若无盐的楚王妃,而冷落了那几位。我想倒不如就让那几位入了宫,这皇上的宠幸总是胜过楚王百倍,到时候丞相和诸位大人面上也算是有光,自然没有人敢嘲笑。何况,如今皇后娘娘有孕在身,怕是不太方便照顾。这皇兄身边总是要人伺候着的……”   叶婉莹心中一惊。   轩辕蓉的提议虽说是让她恼火,可不得不承认,这也算是给她敲了一记警钟。   他日,待她诞下皇子,自然会是母凭子贵宠爱更甚。   可是,这漫长的孕期却也是存在诸多隐患。首先,正如轩辕蓉所说,皇上年轻气盛,这身边怎么可能会没有人伺候?   这以前虽说是没有人怀孕,可现在她既然怀了孕,那么后面保不齐就会有其他的妃嫔怀孕。   说到底,她实在没有自信,这肚子里一定会是皇子。   她实在不愿看到在自己怀孕期间,倒叫旁人捡了便宜。让清莹入宫,倒是可以助她一臂之力。   可就算是这么想,叶婉莹还是心中略有不安。清莹好说,可其他那几位,她未必能够操控的了,万一适得其反又该如何?   叶婉莹左右为难,却是迟迟不肯点头。   轩辕蓉见状,干脆耸了耸肩,不为然道:“好了,既然你们都不同意,那就当我没说。想来皇后娘娘那么聪明,一定会有比我这更好的法子。”   一句话,顿时让叶婉莹哑口无言。   “怎么?皇后可是有其他的好法子?”轩辕承信以为真地问道。   叶婉莹面色一红,迟疑了一会,却只能是红着脸,无奈地摇头。就算她再怎么不甘心,可拿不出更好的法子,也是无可奈何。   她缓缓地闭上眼,叹息道:“婉儿并没有更好的法子。”   轩辕承低头思量,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何况,这后宫确实也应该换换新鲜的人了。   “既然如此,就按照皇妹的意思办吧!”轩辕承挥手同意。   轩辕蓉毫不掩饰地扬起嘴角。   叶婉莹心中却是恨透了轩辕蓉,怎么也笑不出来。   轩辕蓉自觉替轩辕澜解决了一个难题,心中窃喜,却全不知,叶清莹心中已经已经对她充满了恨意。   卞城。   秋风初起,天色已经凉透。   云珞远远看去,轩辕澜的背影在落叶飞舞中不免落寞。她心中莫名一阵心疼。略有迟疑后,她还是缓缓上前将手中的披风轻轻地披在轩辕澜的身上。   一阵特有的香气扑鼻,轩辕澜没有回头,眼中却已浮现出一丝笑意。   “爱妃身上挂的是什么香囊?我怎么竟嗅不出来?”轩辕澜柔声问道。   云珞却摇了摇头,好笑地说道:“我本就没有带什么香囊,你要是能嗅得出来才是奇怪?”   轩辕澜微微恍神,她并没有佩戴香囊,那她身上怎么会有这种似曾相识的香气?   “怎么了?”云珞见他脸色有变,不免问道。   轩辕澜回过神来,连忙干笑地摇了摇头,掩去眼底的疑惑,淡淡倒:“没什么,可能是我受了凉,这鼻子不太好使唤了。”   云珞见他不愿说也不再追问,只是体贴道:“这里风大,你本就受了凉怎么还偏要在这里待着?”   “卞城本就风大,不过很快就不用再忍受这里的寒风了。”轩辕澜若有所指地说道。   云珞顿时明白过来,试探问道:“怎么?京城那便有消息传来了?他一定大发雷霆吧?”   轩辕承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忤逆他,何况这个人还是轩辕澜?他这会应该气得直跳脚了吧?虽然热闹了轩辕承会让他们以后的行动更加要小心翼翼,可是一想到轩辕承恼羞成怒的模样,她还是觉得心中痛快不已。   可轩辕澜却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你可别告诉我,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轩辕承竟会一点也不生气?”云珞不敢置信地问道。   “生气是自然的,想必心里早已经把我恨得牙痒痒。”轩辕澜笑道。   “可你刚才的意思?”云珞忍不住皱眉。   “呵呵,他虽然生气,可却不得不顾及面子。那几个老家伙又缠着他要给个处理的法子,于是蓉儿就提议,将那几个全都收进了后宫。所以想来轩辕承这会应该开心的很吧?”轩辕澜摇头轻笑道。   收进了后宫?这长公主倒是个鬼灵精!   “那皇后岂不是气坏了?”云珞挑眉,脸上不掩饰地嘲讽。   她恨不得亲眼看到叶婉莹气急败坏的模样。   可轩辕澜却也只是摇头叹道:“这皇后倒是有喜有忧……”   “哦?还有什么喜事?”云珞好奇地问道。   依照叶婉莹的性子,这后宫平白多了这么多的威胁,肯定早已经气疯了,自然不是什么喜事。可如果能够在这危机面前,还能让叶婉莹觉得是喜事的话,这喜事定然会让人眼前一亮。   “听闻皇后怀孕了,皇上为此大赦天下,本王亦在大赦之列,所以不久你我就可以回京了。”轩辕澜淡淡说道。   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来喜恶。   “什,什么?你说什么?”云珞却是面色凝重,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两只手紧紧地抓住轩辕澜的胳膊,好像听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一样。   “我说我们很快就要回京……”轩辕澜皱眉。   云珞却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怎么了?你是担心矿场的事情吗?白慕那边都已经安排妥当了,你不用担心的。”轩辕澜连忙说道。   云珞却还是摇头道:“不,不是的,我不是担心这个……”   “那你是听到可以回京高兴坏了?想你爹了?”轩辕澜微微一笑。   云珞却是苦涩一笑。   说句没良心的话,她来卞城也有些时日,却是真正没有想过云衡。不只是她不想,甚至她都觉得这具身体的意识中就没有想念过。   这却是让她心中疑惑。   不过眼下更让她不敢置信的是,叶婉莹竟然怀孕了?   这,这怎么可能?   轩辕澜见她面色惨白,不由得担心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云珞迟疑地看了他一眼,却还是忍不住问道:“她,她怎么可能怀孕?”   ☆、第一百零六章 意外收获   一个月后,楚王府。   云珞百无聊赖地拨弄成琴弦,却是无心弹奏。   走了一趟卞城,如今再回到楚王府却是觉得安静了不少。这轩辕澜回京后,成日里忙得不见人影,五白他们几个也是各自忙碌着。   偌大的王府,她反倒是成了个闲人。而她命白银去调查的结果却是叶婉莹竟真的怀孕了,云珞越想越是不解。   “王妃,你怎么了?”紫韵看着心不在焉的云珞,不免忧心忡忡。   她总感觉王妃自从回京以后,就有些不太对劲。她本想告诉王爷,可王爷却更是忙得不见人影。紫韵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   云珞却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依然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琴弦。全然不知,这传出来的声音,只是让人频频皱眉。   白银刚一踏入屋子,立即皱眉,忍不住问道:“紫韵,老大她该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紫韵本就担心不已,听到白银的话,更是慌了神。   她不安地反问道:“银爷,依我看王妃自从中毒以后就变得有些不太对劲,该不会是那毒药有什么后遗症吧?”   白银上前,仔细地端倪了一番,才煞有其事地摇了摇头道:“这毒药有没有后遗症我是不确定,不过,看老大这个样子,我倒是可以确定一点……”   “什么?”紫韵紧张地问道。   白银摇头叹道:“我可以确定的是,老大她应该是太无聊了……”   紫韵一时语塞。   虽然有些不愿意承认,不过仔细想一想,以前王妃成日里忙得风风火火,这段时间却是显得无所事事,想来无聊也是难免的。   白银眼睛骨碌一转,快步走到云珞的跟前,大声唤道:“老大,老大……”   “你家老大还没聋。”云珞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是换了个姿势继续弹着可以要人命的噪音。   紫韵不由得嘴角抽搐,敢情,王妃刚才只是不想理她而已!   白银痛苦地堵上耳朵,不怕死地叫嚣道:“老大,你就别折磨我的耳朵了。这别人弹琴是要钱,你这弹琴可是要命啊!”   “啪!”云珞突然收手,不悦地警告道:“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情告诉我,否则……”   说着,她冷冽地扫过白银一样,白银不由得吐了吐舌头。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女人心海底针,他们家老大是越来越难伺候了。   还好,他这次来总算是有个老大会满意的消息!   白银清了清嗓子说道:“老大,叶云飞他……”   “怎么?有了他的消息?”云珞顿时坐直了身子。   紫韵同样两眼发光,自从回京以来,虽然王妃嘴上没有说,可紫韵却知道,王妃心中其实一直在担心着下落不明的叶将军。   如今,听银爷这么一说,她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只见白银点了点头,正色说道:“可能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做可能是?”云珞面露不悦,低声呵斥道:“白银,你莫不是忘了我命你建归云冀的初衷了?”   归云冀,眼下江湖上情报最全面,最及时的情报机构!   现在白银居然跟她说,可能是?   既然只是有可能的情报就不能算得上是准确的情报,云珞的不快全然挂在脸上、   白银讪讪地挠了挠头解释道:“老大,我是太着急了,所以一收到情报就着急来找你,还没有亲自确认。不过也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说!”云珞一个冷眼,白银立即收起了讪讪的神情。   “离京城三十里的临水镇白水村,半个月前出现一个陌生人,这个人全身都受伤,就连脸都是满布伤痕,归云翼的人回报说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被打落悬崖的叶云飞,身形非常相似,但是这个人一直伤病卧床,不能行动,有待进一步的侦查和确定。”   紫韵听到白银的回报,倒吸一口冷气,手紧紧握住了衣角。   白银说完,抬起头瞧着云珞,云珞的脸色从凝重转为放松,只要叶云飞还活着,一切就好办了。   “我要亲自去看看。”云珞说完,已经站了起来。   “老大,你真的要去?王爷那边……”白银可没有忘记轩辕澜对叶云飞的介怀,要是知道云珞亲自前去,不知道又要闹出多大的风波。   “等我回来我再告诉他,他回京之后忙到不得了,我们每天见面的时间都没有,他不会知道,走!”云珞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刚才听到叶云飞重伤的消息,心里一窒,她有一股冲动,要亲自确定那人就是叶云飞,确定他还活着。   她对自己的解释是,叶云飞也是她要报复的人,绝不能轻易死去,特别是不在她的手上死去,以前有负于她的人,她要一个个讨还,一个都不能少,叶云飞也不能例外。   “王妃,你是在关心叶云飞吗?“紫韵迟疑半晌,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我关心的是叶云飞对我们的利用价值,他活着,我们就要利用他,他死了,也要死得其所。“云珞冷着脸说道。   紫韵和白银见状都不敢再说,白银转身就带头往前走,他不能确定那个人是否是叶云飞,他可以确定那个人的所在。   “你留在这里,要是王爷临时回来,你就照直说就是了。”云珞看到紫韵想跟着自己出去,立即说道,她不想让轩辕澜在这个时候误会自己。   “你要早点回来。”紫韵满脸担心的神色。   云珞随口安慰紫韵几句,就和白银匆匆离去。   紫韵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云珞离开,她只能在心里暗自希望云珞可以尽早回来。   临水镇白水村,在白水河河边的一条小村落,安静,人烟稀少,只有不到二十户的人家,隐藏在树林里,难怪归云翼要查那么久才查到这里。   白银带着一身轻便打扮的云珞,轻巧地穿梭在房屋之间,不多时就来到一个用主要用茅草搭建出来的房子面前,还没有站稳,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   “这是我从山上寻回的草药,张爷爷说了,对你的伤势很好,喝下去那些伤口就可以收口,你就不用那么难受了。”   云珞的手抬起,白银收回了要推门的手,和云珞一起静静站在门前,   没有任何的回应,屋子里一片寂静。   忽然,瓷碗落地粉碎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云珞的手一紧,正想推门进去,那个声音又响了。   “你醒来已经两天,要是再不吃不喝,你受伤这么严重,一定熬不下去,我从白水河把你救出来,不是为了看你在我面前活活饿死的,要是你再不喝,我就……我就把药给你硬灌下去,我为了给你采这些草药,手和脚都划破了,还差点被蛇咬,你……”   白银忽然伸手拉着云珞的手腕,带着云珞往旁边一避,就在他们藏身在一棵大树之后,门被忽然打开,一个穿着粗布衣裳,头戴几朵野花的姑娘低着头,用手捂住脸冲了出来。   “我们进去。”云珞看到那个姑娘向着白水河的方向奔去,她不想再耽误时间,转头对白银说道。   快步走近茅屋,云珞一眼就看到躺在一张木板上的一个人,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   云珞一眼就认出,躺在床上,缠满布条的人,正是叶云飞,她对这个人实在是太熟悉了,即使他的面容同样被布条缠满。   “我不想吃任何东西,我也不用你管!”叶云飞的声音嘶哑,他的手试图抓住床沿,却被布条包住手指,不能动弹。   “你就这么想死?”云珞冷冷地说道,心中对叶云飞的担心瞬间化为愤怒,他就算活着,也是一心求死。   寂静,长久的寂静,不知道过了多久,叶云飞才开口说道:“王……妃?“   小心翼翼的试探,生怕自己听错了,他不敢相信云珞会出现在这里,更不敢相信云珞站在自己的面前,他想睁开自己的眼睛看清楚,还是放弃了,他不想再失望。   “叶将军。”云珞心知叶云飞是在确定是不是自己,她干脆地说道。   “你……为何会在此?”叶云飞的心中掠过一阵惊喜,他睁开了眼睛,见到了站在自己的面前,面容冰冷的云珞,他想撑起身子坐起来,缠满布条的身子行动不便,他最后还是放弃了,躺在床上,眼睛直直地看着云珞。   “你为何在此,我就为何在此,叶将军真是厉害,你可知道你失踪,在京城掀起多大的风波,你的父亲到处使人寻你,可惜遍寻不获,大家都道你是失踪死了,原来你躺在这里享清福。”   云珞故意歪曲事实,她知道要是自己好言安慰,叶云飞不会说出受伤的原因,反而刺激他,他可以立即说出她需要知道的真相。   “你觉得我这个样子像是在享清福吗?我差点就被凌云阁的人杀了,要不是我命大,坠落在悬崖下的白水河,被河水冲到白水村,被阿欢救起,我就是一个死人!”   叶云飞果然被云珞的话刺激到,他立即说出了云珞需要知道的事情。   凌云阁!   ☆、第一百零七章 一时兴起   云珞的眼睛眯了起来,想不到是凌云阁的人做的,当年她和叶云飞对凌云阁做的事情,她没有忘记,都是为了帮助轩辕承夺位所为,当年的凌云阁没有能力反扑,想不到现在对叶云飞下手,她的心里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细细追究起来,当年主使的人是轩辕承,叶云飞所要做的事情,却是受到了沈青如的指示。   “他们为何杀你?你堂堂一个大将军,居然会得罪杀手组织的人,真是稀奇。”云珞压下心中复杂的思绪,继续冷言说道。   “过去我和青如……算了,不提也罢,幸好他们不能再伤害青如。”后面一句是叶云飞的低语,要不是云珞正专心听,还听不到,她的心里一动,叶云飞对沈青如用情至深。   但是一想到几当初的惨死,叶云飞也有参与,她的心肠又硬了起来,眼前这个人不是当初对她言听计从的义兄,而是自己要报复的仇敌。   “王妃来到这里,就为了知道我为何被追杀吗?”叶云飞不想纠结在这个问题,他转移了话题,他也不知道为何,他希望听到云珞肯定的答案,他希望云珞可以关心自己,他总是觉得自己把云珞和沈青如的身影重叠,明明是完全不同样貌的两个人,但是他看到云珞,心里出现的却是沈青如的身影。   “我听说白水村的村民救起了一个身受重伤的人,一时兴起来看看。”云珞的口气转为轻松,听叶云飞说话就知道他的身体没有大碍,运气通畅,他所受的都是外伤。   当初叶云飞被黑衣人击落悬崖,他让对方以为自己是身受重伤掉落悬崖,好让对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他在掉落之前听到隐隐的水流声,他在掉落之后运功护住自己的心脉,悬崖却比他意料的更加陡峭,在坠落的过程中被山石挂出不少的伤口,失去意识之后,落入白水河,冲到白水村,被孤儿阿欢救起。   “只是一时兴起?“叶云飞的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失望。   白银看了一眼云珞,他可是很清楚云珞对叶云飞生死的关心,不过他不敢多嘴,眼下的老大正是一脸的冷漠,神情冰冷。   “还有你的父亲,悬赏了不少的银子,要追查你的下落,要是我能查到叶将军的下落,叶丞相说不定对我们王爷也是另眼相看,毕竟如今朝中叶丞相的权势是一时无两,能得到叶丞相的青睐,不是一件坏事。”   云珞从归云翼那里知道,叶烬韬为了追查叶云飞的下落,重金悬赏,还许以朝廷的官职,她是恨不得让叶烬韬最终看到自己的儿女一个个倒下,但是此刻还不是时候。   “要是能对王妃有用,王妃尽可以拿我去换取父亲的信任。只要王妃答应我一个条件。”叶云飞抬眼对上云珞的视线,眼中一片坦然,他晚上闭上眼睛都可以见到沈青如的身影,他就要被压到喘不过气,在被凌云阁追杀坠落悬崖的一刻,他甚至有过,要是自己死了,就可以见到青如的想法。   既然青如已经死了,与其每日每夜受到自责的折磨,不如帮助和青如极为相似的云珞,他需要减轻对沈青如的负罪感。   云珞对他的回答极为意外,她本来以为叶云飞会拒绝自己的要求,没有想到他居然一口答应,她的心里泛起一圈涟漪,叶云飞的表情不像是造假,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什么条件?”云珞冷言问道。   “请保住我叶家满门的性命。”叶云飞心知不管最后是轩辕澜掌权,还是轩辕承继续做皇帝,最后都不会放过叶家,叶烬韬的所作所为已经是引起巨大的不满,只是这种不满还是一股看不见的暗流。   “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王妃,如何能保住叶家的性命,叶丞相是当朝的红人,求他保住我的性命才是,叶将军真是会说笑。”云珞想掩饰自己心里的疑惑,故意放声大笑。   “楚王爷的打算,我不是一无所知,我愿意帮助王爷和王妃心想事成,我只是想以此换取家人的平安。”   云珞没有想到叶云飞直接说了出来,她反而迟疑了一会。   “包括皇后娘娘?”云珞想到叶婉莹,她心中的恨意就弥漫开来,叶婉莹再不好,也有叶云飞这个亲生哥哥为她着想,而她,当初死的时候,什么都没有。   叶云飞没有说话,他也想起了沈青如,只是他并不知道叶婉莹逼死了沈青如。   “请叶将军明言,我的脑袋不好使,不知道叶将军心中所想。”   云珞看不到叶云飞的面色,只能直接发问。   “是,请保住我叶家人的性命。”叶云飞横下心,他只有这个选择,血缘关系,不容置疑。   “好,好,好,我答应你。”云珞暂时答应叶云飞,她知道叶婉莹不会安分守己,惹出祸端的机会多得很,收拾她的机会也会多得很。   叶云飞得到云珞的保证,没有再说话。   “我要带你回王府。”云珞想到一个办法,她的眼珠一转,盯着满身布条的叶云飞。   “我在这里很好、”叶云飞第一个就想到轩辕澜,他不想因为自己再引起轩辕澜和云珞的不快。   “你在这里不吃不喝算是很好吗?你既然答应帮我,你就要好好活下去,我这个人,不会做赔本的交易,你要是就此死去,我怎么进行我的计划。“   叶云飞沉默不语,云珞横了白银一眼,白银赶紧上前搀扶叶云飞。   阿欢过了一个时辰回来,见到的是空空的床铺,她手里拿着的鱼篓,掉落在地,她抓了很多的鲜鱼,想给叶云飞补一补。   她黯然转身,低着的眼睛,被迎面而来的刀光刺激,她的脖子上,架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锋利无比。   “说!你救回来的人在哪里?”   带着面幕的人,用匕首在阿欢的脖子上压出一条鲜红的血痕。   轩辕澜不管多晚回到王府,都会去看看云珞,尽管云珞已经沉睡。   他只要看到云珞的面容,再多的疲累都可以抛到九霄云外,他觉得自己已经越来越离不开云珞。   今晚他见到的不是云珞,而是一脸愁容的紫韵,紫韵见到轩辕澜,就吓到瑟瑟发抖,她本来想好的谎言抛到九霄云外。   “王妃去哪里了?这个时候,她不就寝,还能去哪里?”轩辕澜的语气还算温和,眼神却是冷如寒冰,他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云珞居然不在。   “她……她去见一个人了。”紫韵低着头,不敢对上轩辕澜的视线。   “谁!”轩辕澜俯视紫韵,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坚决冰冷,带着警告的意味。   “是……是……叶将军……”紫韵吓到立即就跪在了地上,她跟在云珞的身边,自然知道轩辕澜对叶云飞的看法。   轩辕澜的瞳孔收缩,手指紧紧握住轮椅的扶手,手背青筋毕现。   “起来,出去!”轩辕澜的眼神告诉紫韵,不要让他再说出第五个字。   紫韵爬起来,咬住嘴唇,看着轩辕澜的背影,没有说话,安静地出去了。   云珞和白银把叶云飞安顿在自己隔壁院落的竹园,打发走白银之后,回到自己的寝室,她的手按上门板,却没有进去,她感觉到一股气息从屋子里传来,她熟悉这股气息。   轩辕澜。   “王爷为何还没有就寝?”推开门,云珞轻松地说道,她见到坐在桌边的轩辕澜,脸色平稳,波澜不惊。   “爱妃还没有就寝,我怎么睡得着?”轩辕澜露出清雅淡然的笑,在烛光中看来真是翩翩佳公子,气质优雅高贵。   “我回来就寝了,王爷也可以回去安睡。”云珞走近轩辕澜,同样笑着说道,她的眼中却没有笑意,轩辕澜在此等候自己,不会真的只是为了看到自己安睡,紫韵应该把自己为何出去告诉了轩辕澜。   “爱妃的事情解决了吗?要是没有解决,爱妃没有安枕无忧,我的心,会因此忧虑不止。”轩辕澜依然保持迷人的笑,他不想和云珞再次陷进冷战,他也自信经过多次的事情之后,他和云珞的感情可以经得住考验。   “要是王爷问的是叶云飞的事情,王爷可以亲自去看看,他就住在竹园。”云珞不想隐瞒,这件事,轩辕澜迟早会知道,不如由她亲口告诉轩辕澜更好。   轩辕澜的面色微变,他很快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依然保持微笑。   “爱妃是否可以告诉我,你为何要带叶云飞回府?莫非爱妃忘记这里是京城,你住的地方是楚王府?”   “我就是记得你所说的一切,才会带叶云飞回来,王爷试想,如今叶云飞身受重伤,只要我们治好了他,让他从王府出去,叶烬韬会怎么想?皇上会怎么想?”   ☆、第一百零八章 叶婉莹的腹痛   云珞的话提醒了轩辕澜,他被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妒火遮住了眼,本来应该想到这一点,但是一想到云珞和叶云飞在一起,他就难以控制自己的脾气,刚才他是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制止自己没有冲上去。   “爱妃,对不起。”轩辕澜转动轮椅,来到云珞的面前,握住了云珞的手。   云珞感觉到一阵暖暖的触感从他带着薄薄一层茧子的手心传来,温暖踏实,她的心中同样一暖,这种触感从来不曾有过,以前轩辕承只会对沈青如甜言蜜语,不会如此注重细节。   “我们应该彼此信任,回到京城,步步惊心,只要一子下错,满盘皆输,叶云飞是一个很好的棋子,我们不能放过。”   “我只是不想放开你。”轩辕澜忽然从轮椅里站起来,拥住了云珞,他的手臂很用力,完全把云珞圈在了自己的怀中,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忽然说起,但是他知道这是他发自内心想这样做,就当做暂时放纵自己一次。   云珞听到轩辕澜沉稳的心跳,她的脸,居然红了。   “不想放开也要放开,此刻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云珞想起另外一件事,她也想趁机转移轩辕澜的注意力。   “什么事?”   “我要你带我进一趟宫里。”云珞想起皇宫里有一个人一件事需要自己的确认。   “这个容易,你想什么时候,明天?”轩辕澜还以为是什么事,一口答应。   “我不是要觐见任何人,我是要到一个地方,见到一个人。”云珞的眼神冷了下来,她的眼中没有任何说笑成分。   “你想见皇上?”轩辕澜的瞳孔紧缩,心中有种不安的感觉。,   “我要见到叶婉莹。”云珞的回答干脆,她要去的地方是雨轩殿,她要亲眼见到叶婉莹。   “好!”轩辕澜一口答应,随后就沉默不语。   “你怎么不问我为何要见叶婉莹?”云珞对轩辕澜的态度觉得意外,以为轩辕澜会追问到底。   “只要你想做的事情,我都会帮你去做,至于原因,你愿意告诉我,我听,你不愿意告诉我,我也不会追问。”轩辕澜言语之间,如同微风吹过。   云珞的心弦被拨动,他对自己是信任到十分,自己对他,是否能做到同样的回报?   到了嘴边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她自己还不能确定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她要亲眼见到,亲自确认。   “你说要医治叶云飞,我会请最好的大夫,你就不用担心了。”轩辕澜看到云珞的面色,他猜到云珞心中的想法,他不想勉强云珞。同时也想到一个可以让云珞减少解除叶云飞的办法。   “他的伤,不是一般的大夫可以医治,他这次受到的是外伤,但是引发了体内积蓄多年的战伤,需要……”   “大不了我命牧奇前来为他医治,总可以了吧?”轩辕澜听到云珞话里的担心,他心里就升腾起一阵自己都难以控制的不满。   云珞听出轩辕澜话里的不悦,她没有觉得不快,反而觉得一阵温暖,只是,她自己不能肯定这种温暖是不是属于云珞这个替身。   “要是能让牧奇出马,我当然放心,叶云飞对我们来说,很重要,他的存在,对我们以后的计划很重要。”   “你想什么时候进宫?“轩辕澜问道,他在云珞的身上看到了信心。   夜黑风高,乌云遮住月亮,天上星光黯淡,轩辕澜和云珞一起潜入皇宫,首先来到的是叶婉莹所在的雨轩殿。   轩辕澜在看到雨轩殿之后,俊脸的神色变得凝重,云珞知道,他看到叶婉莹住在他母后以前所住的地方,心情自然不会好,只是今晚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只能暂时忽略他的感受。   “你让白银下的药有用的吗?万一她真的是怀孕……”轩辕澜看到叶婉莹从不远处的地方逶迤而来,身后跟着一大堆的人,他不禁有点担心,此处毕竟是轩辕承的地方,叶婉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   “你不用担心,白银控制得很好,那些药粉只能使她觉得腹部不适,是吃坏肚子,对胎儿没有影响,你等着瞧。她要是真的怀孕,反而什么事都没有。我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按照轩辕澜对雨轩殿的熟悉,他们躲在一根大柱子后面,柱子的旁边有厚厚的垂幕可以挡住他们的身影。   在等待的时候,四周安静无声,轩辕澜见到云珞的鬓边有一缕垂落下来的秀发,他顺手把秀发拔到云珞的耳后,他的动作自然而轻柔,仿佛一直以来,就是这么做,云珞的心漏了半拍,她甚至可以闻到轩辕澜身上熟悉的气息,那种可以让自己安心的气息。   从来不曾如此贴紧的两个人,轩辕澜专心留意叶婉莹即将回来的动静,他没有察觉云珞的异样,云珞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也把注意力拉回,叶婉莹已经和一群人回来了,就如她所料,叶婉莹的面色痛苦,精致的妆容描画出来的面容在竭力保持美丽端庄。   几乎是同一时刻,叶婉莹回到雨轩殿之后,立即命人出去,只留下贴身伺候她的张嬷嬷和绯红。   “怎么回事?我的肚子……肚子……”叶婉莹捂住肚子,滑落在地,面容痛苦。   “娘娘,娘娘,要不,我们宣太医进来给你看看?”绯红扶住叶婉莹,她的手背被叶婉莹的指甲掐住,她同样觉得很痛,只是不敢叫出声。   “你这个蠢货!能宣太医早就宣了,这个时候,要是太医进来,有什么差错,你能担当得起吗?”张嬷嬷一个响指敲在绯红的头上,绯红不敢再说话。   轩辕澜和云珞在垂幕后面听到,两人对视一眼,云珞暗中点点头,她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拿出瓶塞,一阵无色无味的气味从瓷瓶里溢出来。   叶婉莹慢慢觉得自己的肚子不痛了,刚才那种要断肠的感觉没有了,她的腰也慢慢挺直了,她甚至推开了绯红扶着她的手。   “娘娘,是我不对,是我不对……你不要……不要……”绯红以为叶婉莹听了张嬷嬷的话生气推开她,她吓到立即跪在了地上,身子不住地打战、   云珞看到绯红的样子,不由想起以前的叶婉莹对待下人都是和蔼可亲,不管下人犯了什么错误都是温柔以待,叶小姐的名声可是好得很,如今看来,也不过是表面功夫,她真正的面目就是苛待下人,不过是说错一句话,绯红就吓到这个样子。   其实自己一直都看错了叶婉莹,要不自己也用不着借着云珞这个身子来躲在这里证实自己的猜想。   叶婉莹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冥想,她强逼自己集中精神,继续听下去。   “起来,要不是念在你是关心本宫的份上,本宫一早就废了你,用不着怕成这个样子。”   绯红低着身子站了起来,叶婉莹面容冷漠,她的长长的指甲掐在绯红的手背,掐出淋漓的鲜血,绯红不敢说话,只能低着头。   “娘娘,你的腹痛?”张嬷嬷见状,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没事了,可能是刚才吃的燕窝有点凉了,闹肚子,这会子没事了,幸好刚才没有让皇上看出端倪。”叶婉莹等到绯红的手背布满了血痕,鲜血直流,她才松开自己的手,扶着张嬷嬷的手走到凤椅里坐下、   “娘娘,要不我出宫去请陈大夫进来看看……”张嬷嬷试探着问道,叶婉莹是她的主子,她自然知道叶婉莹的举动关乎自己的一切。   “不用,本宫也不是真的怀孕,用不着这么频繁请陈大夫进来,陈大夫经常进来被人捉住把柄才是危险,宫里有的是太医,以后要不是紧要关头,不到本宫生产的时候,绝对不能请陈大夫进宫!”   叶婉莹的柳眉倒竖,手指紧握扶手,张嬷嬷也不敢再说话。   “父亲让人送药过来了吗?”叶婉莹问道,她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自己的腹部。   “丞相派人传话来了,说这个草药很难寻,已经让人再去找了,让娘娘要不是必要,不要一下吃太多,这个草药也不是一定能有,要是中途断了……”   “给我传话下去,一定要保证十天的用量,要是没有,我要提早打算,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这个秘密。”   叶婉莹的媚眼一横,张嬷嬷低着身子,知道叶婉莹的意思。   “娘娘,那些女人已经进宫了,您看,是不是要给她们一个下马威?”张嬷嬷揣度着叶婉莹的脾气好了一点,她才开口。   “本宫恨不得把她们一个个都撕成碎片,想和本宫抢皇上,她们是活腻了,不过要是她们受不了宫里的规矩,自寻短见,到了阎罗王那里记得是轩辕蓉害死你们的。轩辕蓉,你送我这么重的厚礼,本宫要是不表示一下,还对不起你了,绯红明天就出宫一趟,把本宫的话告诉丞相。”   ☆、第一百零九章 雨轩殿的秘密   叶婉莹的话音刚落,绯红就靠在叶婉莹的嘴边,叶婉莹的声音很低,轩辕澜和云珞所处的位置根本听不到。   轩辕澜一听到涉及轩辕蓉,他想听清楚一点,叶婉莹对轩辕蓉不会有任何好心肠,也不会为轩辕蓉着想。   云珞看到轩辕澜的身子往前倾斜,只要再往前一分,就会碰到前面的花盆,她想拉住轩辕澜,轩辕澜却专注于叶婉莹的耳语,云珞拉住轩辕澜的衣袖,他的衣裳是用上等丝绸所制,触感柔滑,难以使力。   过于入神,轩辕澜的手臂碰到了花盆,等到他察觉,花盆已经坠落,眼看花盆就要掉落在地,轩辕澜的手往前一捞,花盆的坠势不减,他的手一空。   云珞抢步向前,仰躺在地上,脚往柱子上一瞪,人在地上往前一滑,花盆落在了云珞的胸前,云珞的柳眉微缩,花盆正中她的心口,幸好没有砸碎。   云珞和轩辕澜都没有动,过了片刻,看到叶婉莹没有察觉,还在和绯红说话,他们才相互对视一眼,彼此长出一口气。   轩辕澜他见到云珞的神情,心里一疼,他蹲下来,把云珞胸口的花盆搬开,然后向云珞伸出手,云珞顺着他的手,站了起来。   “这次本宫要亲眼看到轩辕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叶婉莹最后一句的声调拔高,轩辕澜和云珞都可以清楚听到。   轩辕澜的心念一动,他想再听清楚叶婉莹在说什么,他的脚往旁边一靠,正好靠在了放在地上的花盆上,发出轻微的声音。   叶婉莹的耳力很好,她立即竖起柳眉,厉声喝道:“谁在哪里??   还是张嬷嬷的反应快,她立即就大叫:“来人,有刺客,保护皇后娘娘!“   外面的侍卫听到张嬷嬷的喊叫,当即推门进屋,一群人把叶婉莹团团围住,一圈人往屋子内部持刀包围而去。   眼看那些侍卫很快就会来到垂幕的后面,轩辕澜拉住云珞的手,转身从身后的暗门出去,带着云珞飞身跃上了屋顶。这是雨轩殿,也是皇宫,轩辕澜在这里生活的时间比以前的沈青如还要长,对皇宫的地形自然是了如指掌。   轩辕澜挽住云珞的腰,在屋檐上观察了片刻,察觉已经惊动了周围的侍卫,自己一人可以全身而退,带着云珞却是不能。   “你走吧,我回去凤栖宫,我在密室里躲一会,他们不会发现我,等到风声平静下来,我再出去。”云珞看穿轩辕澜的心思,她立即说道,他们在一起是对彼此的负累。   “不用,这里距离凤栖宫太远,你还没有到就会被人发现,你跟我来。”轩辕澜迅速观察一下周围的地形,周围的侍卫越来越多,很快就会发现潜伏在屋顶的他们,叶婉莹显然起了疑心,她唤来了起码半个皇宫的侍卫。   她不想冒险,刚才所说的话,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他拉住云珞的手,往后一避,掉落在雨轩殿的后院。   “你疯了,还回到雨轩殿?”云珞低声嚷道,他不会是想挟持叶婉莹吧?   “跟着我!”轩辕澜头也不回地拉着云珞,往后院的深处走去。   他们牵着手来到后院一个小房子,轩辕澜显然极为熟悉这里,推门就进去,这个小房子和雨轩殿正殿的金碧辉煌不同,这里灰尘满布,有些野草甚至已经蔓延到了屋子里面。   “叶婉莹怎么会允许有这种地方在她的地方?”   在云珞的印象里,叶婉莹是一个极为洁净的人,她要住的地方和要用的东西,是不能沾染一点灰尘,很想想象,她居然不知道雨轩殿后院有一处肮脏的地方。   “她就算知道,也不会让人打扫这个地方,轩辕承在当上太子之后,就把这里从雨轩殿分开,这里不过是皇宫里的一处地方而已。”   说到这里,轩辕澜的语气变得冰冷,云珞没有说话,她等待轩辕澜说下去。   “这里是我母后去世的地方,轩辕承不喜欢我的母后,所以他在成为太子之后,就下令,为了避免让父皇睹物思人,任何人不得接近这里,天长日久,就成了这个样子。”   云珞的手忽然覆盖上轩辕澜冰冷的手,她明白轩辕澜的心思,也知道轩辕澜心里的难过,自己的母后,完全被忽略了,轩辕承亏欠轩辕澜的,不仅仅是一个皇位。   云珞以为轩辕澜带自己前来,是为了避开侍卫的追杀,不料轩辕澜拉着云珞的手,来到一副画的面前,即使轩辕澜不说,云珞也看出,画中人正是轩辕澜的母后,周灵儿。   眉凝远山之黛,眸含秋水之雾,面若桃花,笑容娇艳,周灵儿正在画卷里展现自己最为温婉柔美的一面。   轩辕澜只是看了片刻,就把画卷的末端抬起,露出一面光滑的墙。   伸手在墙上抚摸片刻,轩辕澜的手往下一按,五指陷入墙体,墙体居然缓缓反转,露出幽深黑暗的密道。   云珞和轩辕澜对视,两人心意相通,牵着手走进密道。   云珞不知道走了多久,她觉得自己几乎要在黑暗中习惯的时候,一线光在不远处显现。   等到她再次完全置身在光明之中,她见到了令她叹为观止的景象,虽然前世身为皇后,见到的世面不算少,但是看到眼前的景象,她仍然禁不住惊叹。   这里是一个庞大的地下宫殿,里面有人在练习武功,有人在忙碌地走来走去,几乎脚不沾地,他们对轩辕澜的到来都只是点头而已。   “他们是谁?“云珞直接问道,轩辕澜能把她带来这里,当然不会再对她隐瞒任何事情。   “他们是死士、隐卫、暗卫,这里是他们生活和练功的地方,后面还有天机楼,是专门负责为我搜集情报的。“   轩辕澜说起这些,都是轻描淡写,云珞却知道,要建成一座如此庞大的地下宫殿,需要耗费无数的心血和心机,还有庞大的人力物力,轩辕澜建造这座地下宫殿,当然不是为了在危急的时候用来避难。   “我建造这座宫殿,用了十年。”轩辕澜静静地说道,他望着眼前的一切,神情却彷如在梦中。   云珞立即明白,他建造这座地下宫殿,正是十年前,他在太子之位被废的时候,这座地下宫殿的用途是为了他东山再起。   “这里的东西都很齐全,随时可以成事,你不用等到今天。”云珞随意走动,就发觉这里的东西足以摧毁整个皇宫,随时可以要了轩辕承的命。   “还没有你看到的那么齐备,还缺很多东西,我为了一个人,曾经让这里停止了三年,直到不久之前,我才让暗卫把那些人找回来,重新启动这里。”   轩辕澜凝视着远处,眼光穿过所有,停留在无人看到的一处地方。   “沈青如?”云珞有点苦涩地吐出这个名字,原来轩辕澜对前世的自己用情至深,为了自己,放弃了他最终的梦想,甚至放弃了复仇,自己却为了轩辕承一再伤害他。   “只要她安好,我愿意一辈子做一个无能的王爷,坐在轮椅一辈子,但是她死了,死得不明不白,我重新启动这里,我要为她报仇,这,不也正是你所想的吗?”   轩辕澜的话把云珞从幻象中拉回,她看到轩辕澜眼中隐藏的柔情和神情,这是他在说起沈青如的时候特有的神情,在他的心里,沈青如并没有死去,一直活在他的心里。他居然为了沈青如放弃了皇位,作为被废的太子,他最渴望的皇位,因为一个女人而放弃了。   云珞深深地看着轩辕澜,似乎要把轩辕澜看穿,她的眼神让轩辕澜觉得不自在,他勉强笑笑:“爱妃,莫非我说错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   “我比任何人都想为沈青如报仇,只要能为沈青如报仇,我什么都愿意去做,要是沈青如知道你对她如此深情,她一定……“   云珞忽然觉得自己说不下去了,喉间有硬块在凝结,她一向都不允许自己沉溺于所谓的哀愁之中,但是眼前的一切让她实在是有感而发,她在感动于轩辕澜对自己的深情的同时,也更加加深了对轩辕承和叶婉莹的仇恨,当初轩辕承对轩辕澜百般污蔑,把轩辕澜描绘成因为双腿残疾而心理阴暗的人,处处想危害轩辕承,不顾兄弟之情的人。   此刻看来,完全是倒转过来,那个心理阴暗,不顾兄弟之情的人,是轩辕承。   “我不在乎她知道不知道,我只希望她平安喜乐而已,我原来以为,轩辕承会给她幸福,要是我知道,她会死的不明不白,我就算拼掉这条性命,也要把她救出来。“   轩辕澜想到沈青如居然连尸首都找不到,他心里就升起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多年积累的对轩辕承的怨愤,他心里暗自发誓,绝对不会放过轩辕承。   ☆、第一百一十章 我是谁   云珞的手覆盖在轩辕澜的手背,她的话已经涌到嘴边,她很想告诉轩辕澜,其实她就是沈青如,她没有死。   但是过去的惨景再次浮现,阻止了她说出来的欲望,她还是不能完全相信轩辕澜,她过去就是过于信任轩辕承和叶婉莹,才会惨死,轩辕澜对沈青如再深情,他也渴望着皇位,这种渴望,会不会才是他最真实的追求,云珞还是不能确定,她不敢再掉以轻心。   “不管怎么样,我不会亏待你,要是将来事成,我说过,你会是我的贵妃,要是事败,我会保你的平安。”   轩辕澜的手反过来抓住云珞的手,把云珞的手牢牢握在手里。   云珞没有忘记,当初轩辕澜曾经说过,她会是他的贵妃,而自己,当时的回答是想要自由而已,等到按照自己的心意处置轩辕承和叶婉莹之后,她就没有任何牵挂,带着五白离开这里,想到这里,她很庆幸,刚才没有一时冲动告诉轩辕澜,要是告诉了他,自己就不能再离开,自己已经被情所害,不能再重蹈覆辙、   “不用,就如我们以前约定,等到事成,你给我自由,事败,我们有难同当。”云珞不会在危难来临之际放开同伴的手,以前她不会做,以后也不会做。   轩辕澜凝视着云珞的眼眸,他透过她的眼看到了她的心,知道此刻一切的说话都是多余。   云珞却在看着眼前地宫的一切,轩辕澜利用他对雨轩殿的熟悉,兴建了这个地宫,将来无论是在发动对皇宫的袭击,还是收集皇宫内的情报,都是极好的渠道,轩辕澜果然是具有帝皇之相的人,他的想法深思熟虑,比起轩辕承,他高出十倍不止。   轩辕澜听到云珞要离开,他的心情不复当时,他眼神复杂地盯着云珞,自己的心里也不知道到时候,自己是不是愿意让云珞离开。   “叶婉莹果然没有怀孕,我就知道,她不会怀孕。”云珞不想面对轩辕澜的眼神,她转移了话题,她此行最大的目的已经达到,叶婉莹没有怀孕。   “你为何怀疑皇后没有怀孕?”这是宫闱内事,沈青如和她再好,难道就连这个都告诉她?皇后不能怀孕?   “我……沈青如告诉我,轩辕承,他……他没有让女子怀孕的能力。”云珞犹豫了片刻,还是说出了真相,这也是她当初愿意拼死帮助轩辕承的原因之一,轩辕承把自己说的多可怜多悲惨,自己就是因为这个难以言喻的原因,所以才想获得皇位,他只是为了理想,不是为了野心。   “你和沈青如果然是好得很,她连这个都告诉你,叶婉莹居然欺君,她的胆子不小。”   轩辕澜的心里感慨,转而想到叶婉莹,他并不知道当初叶婉莹和沈青如之间的关系,表面看来,沈青如是前朝的皇后,叶婉莹是太子轩辕承的妃子。   “这都是因为你啊,王爷。”云珞的眼珠一转,很快就想到了当中的原因,白金昨天告诉了自己一个消息,她想起自己还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轩辕澜。   “难道我潜进皇宫告诉皇后娘娘要罪犯欺君?”轩辕澜笑了,他和叶婉莹之间素无关系,虽然他也不喜欢这个人。   “王爷把那些女人退给皇上,听说是蓉公主出了主意,让轩辕承把那些女人收进后宫,叶婉莹最恨其他女人接近轩辕承,她不耍点手段,怎么让轩辕承继续宠爱她?她的父亲叶丞相最近也和轩辕承有了争执,她的地位也不是稳如泰山。她绝对不会让她的后位旁落。”   想起叶婉莹当初逼害自己的凶狠模样,云珞的心中就燃起熊熊怒火,她妒忌自己在轩辕承心中的地位,杀害自己,就是为了独占轩辕承的爱。可笑的是,她只是杀了一个沈青如,却阻止不了无数个后进的人。   “原来是这样,难怪刚才叶婉莹说起蓉儿,可惜没有听到她想对蓉儿做什么,想来不会是什么好事。”轩辕澜得知原因,他更加担心轩辕蓉。   “不管是什么事,只要我们抢先下手,叶婉莹就做不了任何事。”云珞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叶婉莹敢犯下欺君大罪,后果就要她自己来承担。   轩辕承凝视着云珞,他在云珞的说话的口气里,依稀见到当年沈青如神采飞扬的影子,他看的痴了过去,自己都分不清自己眼中的人是沈青如还是云珞。   云珞转头看到轩辕澜凝视着自己的眼神,她不忍心叫醒他,只是任由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落在她的心上。   轩辕澜缓缓靠近云珞,他的面容优雅秀气,他身上的气势却不容忽视,带着如山的压迫逼向云珞,云珞可以感觉到轩辕澜男性的气息包围了自己,她想逃开,却不知道为何又不想逃开,她渴望这种温暖的气息,她竟然逐渐闭上了眼睛。   轩辕澜清晰地看到云珞长长的睫毛如同蝴蝶的翅膀轻轻扇动,他也闭上了眼睛,吻上云珞娇嫩的樱唇,他在唇瓣上闻到了花香的味道,他觉得自己好像置身在花丛中,世间的美好正向着自己迎面而来,他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只想沉溺在此刻的温柔之中。   云珞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如此浪漫的柔情,她尽管不愿意,还是清楚地看到轩辕澜的唇瓣逸出的无声的名字。   “青如。”   云珞的心里漫过一层苦涩,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是高兴还是悲哀,他把她当成了沈青如的替身,而她,就是沈青如,却不能告诉她,自己就是他深爱的人。   回到王府,已经是天亮,轩辕澜回去洗盥,云珞回到自己的房间,一日无事,云珞一夜未眠,确实累了,她整整睡了一天,轩辕澜也交代了王府里的人,不得打扰云珞的休息。   等到云珞觉得缓过气来,已经是几天之后,这些日子里,她除了见过白银和白慕几次,其他人都没有见到,就连轩辕澜,他也是忙于他的事情,好像他们从来不曾去过皇宫,那天晚上的事情,从来不曾发生。   云珞知道,轩辕澜自己也清楚,那晚,轩辕澜吻的是沈青如,不是云珞,云珞并不想点破。   这天紫韵嚷着要去采茶花,她和紫韵去了王府的花园里采了不少的茶花,回来就见到白银正坐在那里,吃着下人送来的点心,一脸的悠闲。   “老大,你出去摘花也不带上我,我在这里等得实在是无聊。”白银把一个点心扔进自己的嘴里。   “摘花你也要去,我看你是太闲了,我交代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云珞横了白银一眼,他只要一闲下来就会到处说无聊。   “老大吩咐的事情我怎么会忘记,今天迟些时候就会知道消息。”白银撇撇嘴,他办事还没有不成功的时候,   云珞没有计较白银的态度,她需要知道的是叶婉莹是如何骗过宫里的太医,她这一次要让叶婉莹栽在自己的手上。   白银想想之后点点头:“其实这种伎俩也不算少见,不过能骗过宫里的太医倒是少见,听说这次叶婉莹几乎是给太医院的每个太医都诊治过了,大家都确诊是喜脉,她能收买一两个太医,却不能收买整个太医院,而且轩辕承对后宫的看守极为严厉,就算是大夫,也不能随意进入后宫。   “她说到有什么草药,你给我仔细查清楚,这次,是扳倒叶婉莹的好机会。”云珞微微昂起下巴,这次是叶婉莹自己找死。   白银等到云珞没有其他吩咐,他才说道:“其实我是受人所托来的。“   “叶云飞?”云珞立即想到,眼下只有叶云飞可以让白银来见自己。   “他的伤势好了很多,牧奇的医术高明,痊愈的速度超乎想象,他想离开了。”白银点住了叶云飞的部分穴道,他也不想叶云飞忽然不见,云珞把账算在他的头上。   “离开也只能是我同意之后才能离开,让白慕去查的事情查到了吧?”云珞的眼往白银身上一横。   白银立即说道:“白金查到了,追杀叶云飞的凌云阁,是受到了郁晖的指使。”   “哼,能请得动凌霄阁的头等杀手,就凭借郁晖的财力,是绝对不可能,你让白慕继续查,查到最后那个人。”   “老大,你怀疑,不是郁晖?”白银迟疑一下说道,他本来以为郁晖和叶府之间有了心结,郁晖收买杀手追杀叶云飞也是情理中事。   “郁晖的脑袋想不到这么多,他只要能安稳过日子,不让他老婆打他就心满意足了,他再和叶府翻脸,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杀了叶云飞,除非他身后有更大的支持。”   云珞的眸子显出阵阵的寒意,透过郁晖,她已经可以见到背后的那个人,轩辕承,要是叶云飞死了,郁晖当然会被推出来做替死鬼,他会让郁晖和叶烬韬互斗,最后是两败俱伤,最后最大的得益人,是轩辕承。他暂时动不了叶烬韬,但是他可以动的了郁晖,让郁晖代替自己出面。   ☆、第一百一十一章 如何离开   “你是说轩辕承?”白银也想到了只有轩辕承才有这个能力。   “他一直被叶烬韬压制,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重新夺回权力,他对前世的我是虚情假意,你以为对叶婉莹就是真心实意?轩辕承最爱的人只有一个,就是他自己!”   云珞并没有因为对轩辕承的恨掩盖对他的了解,她要轩辕承一步一步坠落,要他在地狱不断地轮回,要他尝到众叛亲离、生不如死的滋味在痛苦地死去。   “算了,老大,你先去见见叶云飞,要是他自己溜了,我可不负责。”白银又把一个点心扔进自己的嘴里。   云珞在去见叶云飞的半路上见到了牧奇,牧奇提着药箱,一脸的疲惫。   “牧先生,辛苦你了。”云珞对牧奇还是比较客气,毕竟医治叶云飞对于牧奇来说,并不是一件愉快的差事,大概实在是难以医治,他也没有心情进行说明变装。   “王妃,叶将军的伤势已经有所好转,但是他的体内有股阴毒,我用尽办法还是无法知道是何毒物,这种毒混合了多重的毒物,我从来没有见过,幸好暂时还没有伤及他的性命,以后的事情,我也不能保证,这种毒好像有人在暗中控制,叶将军自己看上去也是毫不知情,这个叶将军也真是奇怪,不管我问什么都是一问三不知,什么都不愿意说,王妃,如今他也是可以自由进入,以后,我就不负责他了。”   牧奇说完之后,对云珞拱拱手就出去了,他对叶云飞没有好感。   云珞和白银走到叶云飞所在的院落,她远远就见到叶云飞已经站立在院落的中央,双手背负,让云珞觉得惊奇的是,在叶云飞的身后的人,竟然是坐在轮椅里的轩辕澜,她迅速想了一会,看来白银一眼,白银知道云珞的意思,他飞身上了屋顶,躲了起来,云珞躲在了门后,没有出现。   “王爷来到这里,是为了查看我的伤势是不是可以出去了吧?”叶云飞的口气平淡,他身上的纱布已经少了很多,只是手臂上还缠着一些纱布。   “当然不是,你是我的爱妃带回来的贵客,也是我的贵客,哪有把客人赶出去的道理。”轩辕澜微微一笑,气质优雅从容。   叶云飞的英挺挺拔和轩辕澜的儒雅悠然完全不同,他的唇边没有任何的笑意。   “王爷的意思我清楚,我不是那种不知道好歹的人,我今天就会出去,王爷的医治恩情,我以后会报答。”叶云飞直接说道,他清楚轩辕澜的意思,他不想自己在云珞的身边出现,尽管叶云飞不愿意,但是自己也是不愿意再接近云珞,他觉得自己把云珞当成了沈青如,而他也很清楚地知道,云珞是楚王妃,不是沈青如。   “你准备怎么报答?”轩辕澜饶有兴致地问道。   “只要王爷有任何需要,云飞必定挺身而出,在所不辞。”叶云飞坚定地说道,他是一个军人,重视承诺,他今生唯一辜负的人就是沈青如,他不知道有多少次在午夜梦回,后悔自己的一时心软,答应了父亲的要求,才会害了沈青如,   “只要叶将军今天出了这个门,就又成了叶将军,你就算要翻脸不认人,我也不能拿刀逼着你,我倒是想知道,你要如何报答我,我是一个讲究利益的人,不想做亏本的生意。”   轩辕澜的脸色一变,他的眼神变得锋利,脸上的柔和神色一扫而空。   “你想要什么?”叶云飞也是脸色一凛。   “我要你承认,是郁晖对你动的手,我要你去告诉轩辕承!”说话的不是轩辕澜,而是云珞,她从门后走出来,走到叶云飞和轩辕澜的中间。   云珞不想叶云飞和轩辕澜之间闹翻,此刻还不到那个时候。   “郁晖是我的舅舅,我不会告诉皇上。”叶云飞见到云珞,眼中掠过一丝喜悦,这丝喜悦云珞没有看到,轩辕澜却不曾错过,他的眼神变得深沉。   叶云飞的拒绝在云珞的意料之中,叶云飞知道当中的厉害关系,他不会不顾及自己父亲和郁晖之间的平衡关系,他的亲妹妹叶婉莹还是当朝的皇后,他要顾及的事情太多。   想到这里,云珞立即回忆起叶云飞对自己的出卖,他要顾及的事情和人太多,就是没有顾及到自己,和待他比亲生儿子还要好的自己的父亲,沈大将军。   想到此刻父亲背负着污名隐忍着生活,云珞对叶云飞的复杂心情立即变成了怨恨,自己要不是变成了楚王妃,自己已经魂飞天外,说起来,自己的尸首无存,也是他的亲妹妹一手造成,他没有直接责任,也有间接责任。   “你可以不告诉郁晖,不过我和王爷都是好客之人,不会让你这个贵客无声无息在我们王府出去,你随时都可以出去,我已经让人准备好锣鼓和欢送的仪式,只要叶将军踏出王府一步,我就让人敲锣打鼓送叶将军出去,保证整个京城的人,不出半个时辰就知道,叶将军是从我们出王府出去的。”   轩辕澜立即笑了出来:“真不愧是我的爱妃,想的和我一样,叶将军这位贵宾,当然要做到最好。”他转动轮椅,来到云珞的身边,握住了云珞的手。   叶云飞看到,心里忽然一沉,好像有尖利的东西划过,他以为是听到了云珞的话感到愤怒,日后他想起,才知道,那是心痛和妒忌,只是自己当时并不知道。   云珞巧笑嫣然,她有办法可以让叶云飞屈服,她当初把叶云飞带回王府,就想好了一切后路。既然叶云飞不想自己去说,她就让整个京城知道,是楚王救了叶云飞。   叶烬韬和轩辕承知道这个消息,对叶云飞不会再有任何的信任,特别是轩辕承,他一定会想尽办法除掉叶家,他一定会怀疑叶家是不是已经暗中和轩辕澜联手。   “叶将军是一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有些事情,你说,总好过我去说,你说,是不是?你想保住叶家,你就去告诉轩辕承,你要是想保住自己的骨气,你就等着看叶家,还有叶婉莹,被你亲手毁掉!”   云珞本来想走到叶云飞的面前,轩辕澜的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让她不能移动半分,她只能站在原地对叶云飞说道。   叶云飞的眸子紧缩,在缩成一条缝的眸子中射出的冷光,要穿透云珞的身躯,云珞毫不在意,依然迎着叶云飞的视线,毫不后退。   云珞本来还想说起,当初在救起叶云飞的时候,叶云飞对她的承诺,只要她需要,他愿意为她所用,但是轩辕澜就在旁边,她忽然不想说起这件事,此刻说起这个承诺,没有人会喜欢听到。   “王妃,要是我变成了一个死人,是不是你就愿意放过我?”叶云飞脸上的神情忽然放松,他的脸色变得凄然,他再后悔,再难过,也不想连累自己的家人。   “就算你死了,也改变不了你已经和楚王府扯上关系这件事。”轩辕澜想到的却是叶云飞以死相逼,要是叶云飞在楚王府死去,同样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我可以得到解脱,我已经对不起一个人,让她含冤而死,我不想再对不起任何人,就让我去死,我就不用再受到良心的折磨。、”叶云飞一脸的痛楚,他的眼角闪现点点的泪光。   轩辕澜听到,心中一动,望向云珞,云珞的神情同样是复杂莫名,叶云飞为何时时记得沈青如,难道他对沈青如是真心的?   不是!云珞在心里立即否定,如果他对沈青如是真心,就不会帮着叶婉莹,一步一步把自己推向死地。想起前世,她把叶云飞当做亲生哥哥,处处维护,时时为他着想,她心中越加怨恨,不能原谅,他想轻易死去,不可能!   他就算及不上轩辕承的可恨,他也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你要是能死,被人追杀的时候就早死了,你没有死,可见上天还没有想收你回去,你还有要做的事情,叶将军,你时时说起你对不起的那个故人,要是那个故人泉下有知,她见到你这个模样,她就会原谅你了吗?你有没有想过,她会想让你怎么做!”   云珞厉声喝道,她见到叶云飞痛苦的模样,心中并没有痛快的感觉,反而很想抹去叶云飞那抹痛苦的神色。   叶云飞听到云珞的话,脸色大变,为何王妃似乎知道内情,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心中所想?他望着云珞的眼神产生变化,他凝视着云珞,想从云珞的眼中看出端倪。   他一步一步走近云珞,嘴里喃喃说道:“你怎么会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叶将军,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轩辕澜见到叶云飞的举动,极为不快,他的轮椅一转,看似背转轮椅,实际是用轮椅隔开了云珞和叶云飞。   ☆、第一百一十二章 我要见我的夫君   “叶云飞,你清醒一点!你想死,也要等到赎完自己的罪再死!”云珞厉声喝道。叶云飞却再次心惊,云珞说话的语气,和沈青如一模一样,他太熟悉沈青如说话的神态和语气,此刻的云珞,仿似沈青如站在自己的面前,他再次向云珞伸出了自己的手。   轩辕澜的手往上抬,看似拂去头上的浮尘,实际是拨开叶云飞的手。   “爱妃,不用着急,叶将军不过说说而已,就凭我在这里,他就不能轻易死去。”   轩辕澜以为云珞是为了沈青如觉得不值,为了沈青如生气,他不禁轻声安慰道。   云珞转头看着轩辕澜,他也是深爱沈青如,他为了沈青如甚至可以放弃皇位,叶云飞和他相比,是不是差的太远了?为何前世的自己,没有看清楚?   轩辕澜的声音让云珞的心情安定下来,她的心情平静下来。   “叶将军,不妨告诉你,叶丞相为了找你,不仅悬赏了银子,还到处命令暗卫寻找你,他已经放出话,要是你有任何的不测,陪葬的人,会有很多。”   轩辕澜的声音沉稳,他知道如何击中叶云飞的痛处。   叶云飞低下头,如同深潭的目光深深地注视眼前这位楚王爷,他此时才知道自己低估了这个所谓的残废的王爷,他的城府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深。   寂静,让人不想寂静的寂静。   打破难以忍受的寂静的人,不是轩辕澜,不是云珞,不是叶云飞。   是白银,他坐在院落的屋顶,扔下几个小石子。   “老大,有人找!”白银指了指外面在不断地寻找王爷和王妃的管家,凉凉地说道。   云珞忍住气,对叶云飞说道:“我差点忘了,你此刻就算想死也不能,有人点住了你身上的穴道,你此刻是杀不了你自己,要是你不担心到时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就尽管试试。”   轩辕澜看了白银一眼,白银对他点点头,承认是自己的手法。轩辕澜暗中对白银笑了笑,他开口说道:“等会到账房领赏,白银一千两。”   白银的眼睛一亮,看来跟着有钱的主子就是好,随口打赏就是一千两。   云珞再也不看叶云飞一眼,她推着轩辕澜出去,不久,就见到了管家。   “王爷,王妃……“管家带着几个小厮,在王府里转了很久,就是不见王爷和王妃,他也问过看门的人,大家都说王爷和王妃并没有出去。   “什么事?”轩辕澜见到管家,并没有放开云珞的手。   “外面有个姑娘,说是来找……来找她的夫君……”管家看了一眼轩辕澜,低下头,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轩辕澜,只有轩辕澜符合那个姑娘嘴里的描绘的那个人。   王妃的善妒名声在外,所有的人都知道,王妃不会允许任何人占据王爷身边的位置,就算是远在卞城,她都能把皇上赏赐的女人全部退给皇上,此刻这个姑娘居然说来找她的夫君,不知道王妃要怎么对付这个姑娘。   “夫君?”云珞也是立即把目光投向轩辕澜,众人看到,都是倒吸一口冷气,王妃要发威了,王爷这次要遭难了。   “爱妃,绝对不是我,我的心里除了你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你不是最清楚的吗?这些日子以来,我哪里出去拈花惹草?我就算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胆,况且,我也没有这个心思,有了爱妃这么完美的女人,我还想什么。”   轩辕澜的甜言蜜语让众人的皮肤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想笑又不敢笑,想不到王爷居然如此深爱王妃,看来王妃果然是御夫有术,把半个京城的姑娘都迷恋的楚王爷收服在她的石榴裙下,不,是她的淫威之下。   “那这个姑娘来这里找什么夫君?”云珞听了轩辕澜的话,就知道不能再装出生气的样子,她可以装出善妒的模样,那是为了应付轩辕承,但是她不是时时刻刻都是泼妇。   “难不成是他们?!”云珞立即就想到白金白银他们,但是他们就算是去拈花惹草,也不会留下麻烦,更加不会让姑娘找上门。   “出去看看吧。”轩辕澜率先转动轮椅,在这里多说无益,见到那个姑娘就知道了。   云珞推着轩辕澜,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来到大门前。   一个安静的姑娘,穿着月白色的束腰长裙,衣领和袖口绣满月白色的小花,头上簪着散发着淡淡香气的花,让云珞和轩辕澜觉得惊奇的是,那些花,不是鲜花,而是干花,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那些干花看起来就如同鲜花一般。   她安静地站在那里,身上背着一个很小的包袱,她见到众人出来,抬起头来,眼中是率直单纯的眼神,她看了几眼,看到云珞和轩辕澜衣饰华贵,被众人簇拥在中央,她就直接开口问道:“我的夫君在哪里?”   “你自己都不知道你的夫君在哪里,我们怎么会知道?”云珞瞟了一眼轩辕澜,见到后者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神情,要不是早就知道他对沈青如的爱恋,云珞觉得自己一定会被他感动,以为轩辕澜深爱自己。   轩辕澜的神情不过是在告诉众人,自己的嫌疑解除了,自己确实没有辜负对王妃的爱。   “他就在这里,我知道。”姑娘笃定地说道,她不知道云珞和轩辕澜的身份,也不知道要想对方行礼,有下人见到不忿,想出来提醒她,被云珞用眼神阻止了。   “姑娘真是会说笑,要是人人都来我这里,说夫君在我王府这里,我岂不是天天忙着撇清关系了?”轩辕澜看到眼前的姑娘,她的装扮简单自然,却不似是京城中人。   “我有证据。”姑娘从腰带里拉下一个彩绳,还有从身后牵出一头毛皮光滑水亮的灵貂,灵貂具有灵性,从姑娘的背后一跃而起,蹲在姑娘的肩上。   轩辕澜接过彩绳结,他不明所以,云珞一眼就认出,这个彩绳是绕着铜钱所结成,是自己以前送给叶云飞,自己不过是随意打成,叶云飞见到喜欢,就立即要了过去。   “是谁的?”轩辕澜见到云珞面色有异,他不禁低声问道。   云珞没有回答他的话,继续说道:“就凭一个彩绳结,你怎么可以说你的夫君在这里?”   “还有小灵!我的夫君身上有我所下的三花散,三花散是由三种花所制成,只要吃下去,没有我的解药,花香就经久不散,当然,只有我的小灵可以闻到。”   姑娘一脸的笃定,她的神态自然,灵貂在她的肩膀不时抬起头,想进入王府,没有姑娘的命令,又不敢擅动。   “三花散……是一种毒吗?”云珞心念一动,想起牧奇的话。   “算不上,只要我不催动,就不会毒发,只是带着三种花的香气。这种香气,绝无仅有。”姑娘翘着双手,很不耐烦,“喂,你们究竟要不是把我的夫君放出来?”   “你是白水村的人?”云珞的话一出,轩辕澜立即同时知道这位姑娘嘴里的夫君是谁。   “是啊,我是白水村的人,我本来出去采摘药草,回来之后就发现人没有了,我带着小灵一路追来,小灵在这里就不肯走了,所以我的夫君一定在这里。”   “你叫什么名字?”轩辕澜问道。   “阿欢。”阿欢看着轩辕澜,她对这个好看的男人完全没有感觉。   “我来告诉你,你夫君在哪里。”   轩辕澜的嘴角扯出一个好看的微笑,他不会让叶云飞好过,想不到叶云飞已经成亲了,既然成亲了,就应该安分守己,不要在觊觎不属于他的任何东西,和人。   云珞和轩辕澜都没有时间去看阿欢和叶云飞重聚的场景,他们这厢把阿欢送去叶云飞的院落,这厢大内总管太监刘公公捧着圣旨上门。   “是什么圣旨?”云珞和轩辕澜对视,两人都不知道为何这个时候会有圣旨。   “王爷和王妃接旨自然就知道,请恕奴才不知道。”刘公公并不把轩辕澜放在眼里,他也是半弯着身子随便说道,神情没有半点恭敬。   云珞也是毫不客气,大咧咧地站在原地,身边的下人都跪了一地,只有轩辕澜坐着,她站着。   刘公公见到云珞还是直挺挺地站着,他不禁把握拳在嘴边咳嗽了几声,他在提醒云珞要跪下迎接圣旨。   “刘公公,上次皇上已经免了我们下跪接旨,皇上一向是感怀恩泽,宽仁待人,想来这次也是一样,刘公公就不要耽误时间,宣旨就是了。”   轩辕澜轻声说道,他知道云珞绝对不会下跪,他只能暂时出面打圆场。   “上次,怎么我不知道?”刘公公有意为难轩辕澜。   “难怪公公不知道,公公只是一个四品太监,上次宣旨的人是从二品的叶将军,这种比公公官阶高的人所做的事,公公自然不知道,等到公公将来死不了,当上了从二品的太监官职,就知道了。”云珞毫不客气地说道,她也毫不意外地看到刘公公的面色变成了猪肝色。   ☆、第一百一十三章 阿欢   “既然如此,我就宣旨,请王爷和王妃接旨。”   刘公公此刻才见识到云珞的厉害,传说中的楚王妃果然是牙尖嘴利,嘴巴不饶人,自己本来是想趁机奚落楚王一番,此刻看来还是不要自讨没趣比较好。   刘公公尖着嗓子宣旨,云珞和轩辕澜才知道,十日之后夷狄派人到访,要在皇宫之中设宴招待,要求楚王和王妃出席。   接完圣旨,刘公公也不指望还能得到什么打赏,带着自己的人赶紧走了,不想再得罪这个楚王妃。   “夷狄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到访?”轩辕澜的眉头紧锁,他的计划还没有进行到一半,夷狄的到访,或者会影响他的计划。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夷狄再强,也是我们国家的手下败将,此行前来,不是刺探国情,就是求亲联姻,还能有什么目的,天下不会有免费……不会有白送的好处。”   云珞的话触动到轩辕澜的心,求亲联姻……   云珞没有说话,她看到轩辕澜陷进沉思,她只是把他送回他自己的房间,任由他自己一个人静静地思索,正如她也需要好好地想一想,下一步,要如何开始。   进宫饮宴,就会见到叶婉莹,这一次,是天赐的良机,她不会错过任何的机会。   “白银,我让你去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老大,我白银出马,就没有失手的时候,我已经查到了,可是,我不知道,你想不想知道。”   白银说的话好像绕口令一般,云珞深深地看了白银一眼,白银的眼神意味深长。   “是谁?”云珞的声音瞬间结了冰,她在发出无言的警告。   “是白枫。”白银的话,好像一座冰山,瞬间包围了云珞。   “你是不是昨晚喝的酒太多?”云珞斜眼盯着白银,她的眼神射出一道道冷箭,射中白银的胸口。   “我很清醒,本来我不想告诉你,只是就算我不告诉你,你也会知道。”白银一直在观察云珞的反应,云珞的神色平静,她的心里掀起的巨浪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说!”云珞深呼吸一口气,她要知道重点。   “白枫不知道为何也来到这里,他身上带着华夏国的药方和药丸,他以隐士高人的身份接近叶烬韬,是在他的授意下,叶婉莹才敢告诉轩辕承她怀孕了。”   这是白银目前可以查到的情况。   “既然故人来了,我们怎么可以不来一次久别重逢,白银,你给我成清楚,白枫是何用心,他单身一人还是带着其他人,我要在最快的时间里知道。”   云珞想起当初白枫的背叛,为了得到最高荣誉,他出卖了所有的人,出卖了自己的感情,把自己和五白都置诸死地,要不是上天有眼,自己和五白重生在这个朝代,自己早就灰飞烟灭,本来以为与白枫没有再交汇的可能,没有想到居然再次相遇。   既然相遇,就要把当初欠下的债还清。   月色如钩,王府洒满一地的清辉,接近午夜的时分,处处都是安静无声。   云珞站在窗前,一头乌发如云倾斜在她的胸前,云珞的手握住秀发,心絮纷飞,她没有想到自己的仇人居然都来到了这个时代,白枫的本事她很清楚,她的本事白枫也很清楚,他出手帮助叶婉莹,是不是代表他已经知道自己的位置?   不可能,她一直隐藏得很好,而且,她的面貌已经改变,白枫不会认出自己,就算是沈青如,他都未必认得出来。想来他的本性不改,就算来到这里,他还是继续作恶,她唯一觉得难以理解的是,白枫为何会帮助叶婉莹,叶婉莹和白枫之间有什么秘密。   “你站了这么久,一点都不累吗?”轩辕澜温柔的声音在云珞的身后响起,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云珞的身后,云珞站了多久他就站了多久。   “你不是应该就寝了吗?”云珞没有回头,此时才发觉肩上多了一件披肩,轩辕澜早就把披风放在云珞的肩上。   “你是我的爱妃,你没有睡,我怎么睡得着?”轩辕澜站在云珞的身后,他没有使用轮椅,挺拔的身材更加显得他器宇轩昂又不失儒雅。   云珞也是近来睡得迟才发觉不管轩辕澜多迟回来,他总会来到自己的院落,看到自己安然入睡之后才离开,今晚自己入神想得太久,才没有发觉他的存在。   “我不是沈青如。”云珞还是说出了这句话,她不想自己和轩辕澜都陷得太深。   “你是她的好友。”轩辕澜安静地说道,他的手为云珞把披风系好,他的动作很仔细轻柔,把系带打成一个精致的蝴蝶结。   “我不会接受爱屋及乌。”云珞干脆地说话,她要打断轩辕澜的梦,她不希望他把自己当做是沈青如的替身。   “你不是她,这个世上没有人任何人可以替代我,我只是想,你是她的知己,她也希望我能好好照顾你。”轩辕澜淡淡地说道,月色中他的脸庞映照出淡淡的影子,他的眼眸一片如海的深情。   云珞的心中刺痛,前世为何没有看到轩辕澜对自己的深情,他隐忍了十年,就是希望自己幸福,自己却用尸首无存报答他对自己的深情。   云珞在心中对轩辕承的恨又深了一分。   杨园,叶云飞所住的地方,此刻寂静无声,叶云飞命令所有的人都出去,整个院子只有叶云飞和阿欢两个人。   叶云飞亲自斟茶给阿欢,然后就坐在床上。   “叶云飞,我已经来到这里,你还是不答应吗?你可知道,我为你找到你,费了多少的心思?我被白水村的人赶出来了,我不能回去了。”   阿欢盯着叶云飞,她不想再错过叶云飞,她把自己的一切都押在了这个男人的身上。   “我不会迎娶任何女人,我当初就已经对你说过,我要是畏惧你在我的身上所下的毒,我就不会离开。”叶云飞对着阿欢面无表情地说道,他早就知道不管在哪里,阿欢都会找到他,阿欢当初就对他明言,绝对不会放过他。   “为了救你,我不惜以身体为你取暖,把我的血送进你的体内,你欠我的,仅仅是娶我为妻还不够,你居然敢说这个!”   阿欢一改刚才在云珞和众人面前的天真模样,她的面目变得狰狞,手背隐隐透出一只展翅的彩蝶,她以为自己远路跋涉而来,叶云飞一定会被自己感动,没有想到他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我醒来的时候,就说了,我能够还给你的只有这条命,我不会做出其他任何承诺,要是执意要我偿还你的恩情,我可以立即死在你的面前。”   叶云飞右手举起,食指和中指弯曲成钩状扣向自己的咽喉,阿欢的动作更快,疾步飞奔到叶云飞的身边,一手就握住了叶云飞的手。   阿欢的力气比不上叶云飞,叶云飞想起自己长久以来所受到的折磨,还有云珞和轩辕澜提出的条件,他忽然有了寻死的念头,就当做是摆脱和报答阿欢罢了。   “叶云飞,果然不出所料,你不愿意迎娶我,我为你付出了一切,我甚至因为要出来找你,被人逐出了白水村,你却无情无义,幸好,我还有一样东西要给你看,你看完之后,再决定是不是要娶我,你要是不娶我,不到一个时辰,这件事情,就会天下皆知,到时你自己想想是不是好事。”   阿欢把一个纸卷扔到叶云飞的身上,叶云飞满脸狐疑地接过纸卷打开,他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他把纸卷上整整看了三遍,他在看完第四次,他的手心运劲,把纸卷化为灰烬。   “你以为你毁了这个纸卷,我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叶云飞,你毁了这个纸卷,我还有更多的纸卷,就看你要不要答应我。”阿欢从怀里掏出更多的纸卷,全部扔在叶云飞的身上。   “你的心,是什么做的?怎么忍心如此对她?此事与她何干?”叶云飞忍住心中的狂怒,他把纸卷全部扔在地上,他怒视阿欢,虽然对阿欢并没有情意,但是毕竟阿欢救起了他,他对阿欢还有起码的尊重,甚至想用性命来报答阿欢对他的救命之恩。   在看完纸卷上的事情,他知道,阿欢救起自己,不过是背后的人计划中的一部分,自己也是计划中的棋子。   “你要是不想那个人受到伤害,你现在就立即答应,迎娶我,带我回去丞相府,我要成为将军夫人。”   阿欢说完,走到叶云飞的身边,俯身在叶云飞的耳边说道:“叶云飞,你没有第二个选择,你只能答应。”   叶云飞觉得眼前这个人,无比的厌恶,他费尽全身的力气,才压制住自己想杀了对方的念头。   看到阿欢得意的笑,叶云飞心情无比郁闷,他的手举起,化为一道内力,斩向盘在阿欢肩上的灵貂,灵貂嘶叫几声,倒地而死。   “我答应你的要求,这个,也是我对你的警告,要是你敢动那个人,一根毫毛,这个畜生就是你的下场。”   ☆、第一百一十四章 此话当真?   阿欢见到灵貂惨死,同样大怒,但是在见到叶云飞眼中压抑的怒火,她只能暂时忍气,叶云飞毕竟答应了自己的要求,计划开始了第一步。   “跟我回丞相府,我会迎娶你。”   叶云飞从床上下来,看都不看阿欢一眼,直接越过她的身边出去。   云珞没有任何意外,见到叶云飞来到自己的竹园,身边站着阿欢,这个只喜欢穿着月白色长裙的女子,她生长在深山之中,似乎不熟悉礼节,她挽着叶云飞手臂,叶云飞甩开她的手,她还是挽着叶云飞。   云珞看出,叶云飞是想在自己看到他之前,把他和阿欢的距离拉开。   云珞已经从白银的嘴里知道阿欢为何说叶云飞是她的夫君。   阿欢从悬崖下救起叶云飞,叶云飞生命垂危,她用尽办法救活叶云飞,她对叶云飞一见钟情,在叶云飞身上下了白水村的姑娘特有的草药,三花散。   吃下三花散的人,每一年都要吃下解药,如果没有解药,就会立即死去,而三花散独有的气味,使饲养灵貂的白水村姑娘不管到了哪里都可以找到自己的夫君。   云珞见到阿欢的肩上已经没有站着灵貂,心中觉得奇怪,也知道眼下不是追问的时候。   “你站在那里,我要去和王妃告辞。”叶云飞把自己的手臂从阿欢的手中解脱出来,阿欢还想跟过来,他的眼神一横,阿欢只能站在一边,她已经暂时成功,不在乎叶云飞和云珞私下的说话。   叶云飞停了一会,走向云珞。   “恭喜叶将军。”云珞首先开口,她看了一眼阿欢,凭良心来说,阿欢长得很清秀,一脸的率直清纯,配叶云飞这种心思深沉的人正好。   “我不知道王妃所言为何,叶某被王爷和王妃软禁在此,何喜之有?”   叶云飞睨着云珞,他看到云珞都会想到那个人,他压住自己的神思,不让自己想起那个人,时刻在心里提醒自己,这个是楚王妃,那个人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   但是阿欢手里握着的东西,使他不能答应对方的要求。   “你不承认?”云珞睨着阿欢,阿欢的眼里满是爱恋,眼神片刻不离叶云飞,除非是傻子,随便一个人都可以看出阿欢对叶云飞的情意。   叶云飞不想在云珞的面前承认和阿欢的婚事,但是他别无选择,他不能让云珞知道,他答应迎娶阿欢背后真正的原因,他会追查背后的真相,在这之前,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我承认,日后我们喜宴之时,还请王爷和王妃赏脸。”叶云飞忍气,他不想露出任何破绽。   “要想我们赏脸,还看叶将军今天是不是愿意赏脸,叶将军对上次的合作,还是不愿意答应吗?”云珞慢悠悠地说着,随手折下一杆翠竹,多日以来的修炼,是她可以轻易把翠竹磨成竹粉,随风飞扬。   竹粉迎风吹了叶云飞满头都是,叶云飞果然冷静过人,他任由竹粉洒在自己的头上,沉默以对。   “叶将军,你也是一个聪明人,你想想,你的舅舅一向胆小,今天就敢收买杀手追杀你,明天就会收买杀手追杀你的父亲,你的家人,你以为你守护的人,因为你的沉默,就可以安然无恙?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云珞说话毫不留情,叶云飞心中一惊,他早就知道自己就是父亲手中的一颗棋子,他以为轩辕承夺得皇位之后,一切都会告一段落,自己等到适当的时机,就退出朝廷,云珞的话如同当头棒喝,打醒了叶云飞。   “我怎么知道我帮助了王妃之后,王妃不会秋后算账?”叶云飞也不是一个笨蛋,他立即反击,眼前的云珞也不过是想帮助轩辕澜夺位而已,难保他们的心思不和轩辕承一样。   “我们可以保证事成之后,绝对不会追究你叶家的责任,保住你们一家的性命。”   云珞神情坚定,她知道叶云飞的心思,能让他当初出卖了自己的原因,当然就是他的家人。   “轩辕承是我的亲妹夫,要是他尚且不能相信,我为何要相信你?”叶云飞冷静下来,云珞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是他也要为自己的家人打算。   “就凭沈青如!我是沈青如的知己,你曾经是沈青如最敬重的义兄,我愿意以我的人头担保,绝对不会伤害你的家人。”云珞知道眼下只能选择打动叶云飞,让他自愿帮助自己,叶云飞的帮助很重要,特别是这个微妙的时刻。   如果叶云飞心怀愧疚,云珞知道自己说起沈青如就会百发百中。   云珞紧紧盯着叶云飞,她等待最后的答案。   她往前一步,逼视叶云飞,叶云飞想避开她,往后退一步,他退一步,云珞就往前一步。   “叶将军,难道你已经忘记了旧人?忘记了你做过的亏心事?”云珞步步紧逼。   “我没有!”叶云飞被逼得脱口而出,他的声音太大,惊动了在远处的阿欢。   “你说话好听点,要是得罪我的云哥哥,我不会放过你!”阿欢立即飞奔前来,挡在叶云飞的面前,双手伸直,把叶云飞拦在自己身后。   云珞瞟了一眼阿欢,这个姑娘看来是真的喜欢上叶云飞了。   只有叶云飞知道,阿欢这张清纯的脸孔下有着一颗算计至尽的心,他恨不得把阿欢那张虚伪的脸撕下来,但是他不能,至少目前不能。   “我不会得罪你的云哥哥,你的云哥哥是一个了不起的大将军,他是你的夫君,你就是将军夫人。“   云珞讽刺地说道,叶云飞的官位是用自己前世的性命换来,此刻又有姑娘贴上来,他的福气不错。   叶云飞神情恍惚,云珞说话的口气和沈青如一模一样,她和沈青如真的完全没有关系吗?他越过阿欢,下意识想去握住云珞的手腕,如同以前握住沈青如的手腕一般,云珞的声音冷冷地响起,惊醒了他。   “我是楚王妃,不是你的什么人,请将军自重!”   “请恕末将失礼,王妃和王爷的救命之恩,末将没齿难忘,只要王妃有用得着末将的地方,末将自当尽力。”叶云飞疑心更重,他在王府日久,也曾暗中观察云珞的举止,他总是觉得云珞的身上有沈青如的影子,她的一言一行都轻易让叶云飞想起沈青如。   云珞的柳眉一挑:“叶将军此话当真?”   “末将虽然是一个微不足道之人,说出的话就不会反悔,请王妃放心。”叶云飞也是下定了决心,只要能保住家人的性命,他不想再在午夜梦回见到沈青如怨恨的影子看着自己,他也不想再受到良心的折磨。   “只要将军记得今日所言,我也不会忘记我的承诺。”云珞神色坚定,她要对付的人是叶婉莹和轩辕承,叶婉莹虽然是叶云飞的妹妹,但是她没有想过要杀了叶婉莹,她需要的是让叶婉莹生不如死,或者受尽比她还要惨痛十倍的遭遇。   叶云飞带着阿欢,走出了楚王府。   “王妃真的有把握他会帮我们?”牧奇一直都在远处看着,等到叶云飞走了之后,才走到云珞的身边。   “没有。”云珞的话让牧奇几乎要吐血,他还以为云珞很肯定地回答自己。   “那你为什么还放他走?你真是放虎归山。”牧奇几乎要追上去想把叶云飞重新捉回来,他好不容易把叶云飞治好,云珞轻易就把叶云飞放走了。   “他是从什么门出去的?”云珞神态悠闲,和牧奇着急的模样正好相反,。   “从……等我看看。”牧奇伸长脖子,隐约看到叶云飞的身影。   “正门。”牧奇肯定地说道。   “那就可以了。”云珞拍拍手,对牧奇嫣然一笑,转身就走了。   轩辕澜还是日夜忙碌着,云珞不知道他是真的在忙碌还是在想逃避,那晚的事情,他们都心照不宣地选择沉默。   轩辕澜知道云珞放走了叶云飞,他还是保持沉默,倒是牧奇沉不住气,找到轩辕澜说了一顿。   “王爷,你怎么就不管管王妃?她就这样把叶云飞放走了,本来好好的一颗棋子,就轻易放弃,你难道不知道很可惜的吗?”   “珞儿不是一个糊涂人,她这么做,自是有她的目的,我相信她。”   “要是真的值得相信,已经过十天,为何还不见任何动静?”牧奇已经按耐不住了。   “我们这里不见动静,不代表其他地方没有动静,至少轩辕承已经知道,叶云飞是从我这里走出去,叶烬韬也知道了,他们都保持沉默,这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首先起风浪的地方,不是皇宫,也不是叶府,而是郁府。”   轩辕澜正在书房里画画,他每一笔都画得很认真,仿佛他的眼前只有画画这件事。牧奇看到轩辕澜的神情,知道多说无益,他也不是一个多嘴之人。   “王爷,还有一件事,就是那个姑娘……”牧奇想起另外一件事。   “你看上那个姑娘了?”轩辕澜抬起了头,他很少见到牧奇对女子动心,在牧奇的嘴里说出有关女子的事。   ☆、第一百一十五章 化无形   “我哪会看上什么姑娘,你误会了,王爷,我是想说,在这个姑娘的身上,我发觉一种草药,化无形。”   轩辕澜的笔落在地上,正好砸在他的鞋子,用上等丝绸做成的靴子,洁白的鞋面被毛笔点出深黑的颜色,丝绸不吸水,墨笔沿着鞋面掉落在地。   化无形,三十年才开花一次的植物,生长在不知名的地方,它的名字源自可以把任何毒都化作无形,这种解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解药。   轩辕澜身上的千魅如果遇上化无形,也可以立即为无形。   “她一个姑娘家,怎么会有化无形?”轩辕澜还是不能相信,他身受千魅的折磨已久,如果能获得化无形,他就可以立即大展身手,就可以为沈青如报仇。   “她不是一般的姑娘,她的手背,有一只凤蝶,王爷,这个人的底细不简单,我已经让白金去查了。”牧奇如今和白金的感情好得很,他可以把一些事情放心地让白金去做。   “不能放过这个人,在最快的时间查清楚,她为何会遇上叶云飞。”轩辕澜立即想到当中不会如此简单,他的脚把墨笔狠狠踩住。   阿欢身上有凤蝶,叶云飞,当初沈家的身份……   轩辕澜的俊眸射出幽冷的光。   入夜的京城东隅,就算京城的任何地方都已经入睡,这里依然是车水马龙,灯火通明,人流不息,都是男人,都是需要安慰和发泄的男人,烟花巷,是京城最多男人喜欢的地方。   这里有妓院,歌舞坊,只要出得起钱,这里都可以满足任何要求。   凝萃楼,新开的妓院,最好最大的妓院,从外边看来,不像是妓院,更像一座高雅无双的府邸。   这里的姑娘都是从各地搜罗而来的绝色佳丽,这里的姑娘的媚术天下无双,再坚硬的汉子都可以被化为绕指柔,这里可以把人间变成天堂,只要你可以一砸千金。   最好的妓院,最高的价钱,虽然是新开的妓院,附近的妓院都败在它的手上,没有谁的姑娘可以和这里的姑娘想比较。尽管生意被抢走不少,还是没有人敢打凝萃楼的主意,有人见过凝萃楼背后的老板,就不会有人想见第二次。   幸好,凝萃楼的价钱很高,让那些妓院还有生存的机会。   此刻的凝萃楼,门口热闹不凡,很多人都站在不远处看热闹,凝萃楼的大门紧闭,一个华衣公子撩起衣袖,一拳一拳砸在黑漆大门。   “本公子不过是给少了一回钱,你们居然不给本公子进去,你们给我开门!开门!”   郁都知道有新开的妓院,立即前来光顾,他的手上有从老子郁晖的手上敲诈来的一万两,他开始进来的时候,众人把他当做大爷伺候,他也是随意挥洒银子,给他端茶过茶过来随手就是打赏五两的银子。   一万两,不到五天,就全部用光了,第六天,凝萃楼的人给他记账,第七天,就把郁都拒之门外。   过了半晌,等到郁都的手打到红肿,才有一个龟奴开门,从门缝里说道:“爷请回,你已经欠账了,如果没有付账,我们不会给爷进来。”   “你……你们这群有奶就是娘的家伙,爷有钱就是捧着爷,如今爷不过是忘记带钱了,你们就看不起爷了。”   郁都双手趴着门缝,想硬挤进去,身后的奴才也是推着郁都的屁股,想把郁都推进去,这个黑漆大门内力镶嵌着精铁,郁都这个绣花枕头,使尽吃奶的力气也是不能撼动丝毫。   “我们开门做生意,就是想着钱,我们一没有杀人放火,二没有拦路抢劫,爷也是知道规矩的,就不要为难我们这些下人了,爷还是请回吧,等到爷拿到钱了,我们回头还把爷伺候得舒舒服服。”   龟奴虽然陪着笑脸,手上的力气却没有减弱,他趁着郁晖一个不留神,就把郁晖的手掰了出去,一手就关上了大门。   郁都跌坐在地上,不断地喘大气,就在这个时候,里面出来朱妈妈的叫声:“柳苗,叶公子到,好好侍候着。”   郁都一听,眼都红了,柳苗是凝萃楼的头牌,这几天都是她和郁都在一起,郁都对柳苗已经是离不开一刻,他甚至已经打算向家里说要把柳苗赎出来,不料钱一用完,柳苗就去伺候其他人了。   “少爷,要不我们回去问夫人要钱?”身边一个奴才转着两个小眼睛,给郁都出谋划策,他在凝萃楼也有一个相好,不过是一个端水送茶的小丫头,郁都进不去,他也进不去。   “拿到钱,黄花菜都凉了,柳苗都给别人睡了,不行!我要进去,我们去后门!”   郁都想到柳苗的千娇百媚,他一早就把柳苗看做是自己的禁奴,想到柳苗躺在别人的怀里,对着别人媚笑,他的心里就升起一股邪火,他绝对不能让柳苗和别人一起。   来到后门的地方,郁都让奴才趴在地上,他踩在奴才的背脊上,趴着墙根往里张望,雕梁画栋的凝萃楼装扮得金碧辉煌,处处都悬挂着大红的灯笼,柳苗是凝萃楼的头牌,她的闺房在凝萃楼的最高处,郁都可以看得很清楚,柳苗正和一个男人在拉扯。   远远看去,柳苗好像不喜欢这个男人的拉扯,她想走到另外一边,男人一直拉着她,动作过大,甚至还打了柳苗一个耳光,柳苗委屈至极,珠泪纷纷坠下,脸上梨花带雨,郁都看不清楚,也是心疼不已。   “那个王八蛋,居然敢动本公子的人!他是嫌命长了,给我托高点,我要进去,我要求把苗儿救出来!”郁都的眼都红了,那个男人居然想硬来,想扯掉柳苗的衣裳,他的眼火都要冒出来了,他碰过的人,就不会让别人再碰。   下人使劲吃奶的劲,才把郁都顶上了墙头的位置,郁都就赶紧顺着墙头爬了上去,他摔了一个狗吃屎,屁股先着地,他痛到眼泪都要逼出来,他觉得自己的屁股都要摔成八块了,腰都要断了,他坐在地上不断地叫唤,手下的人看到想笑又不敢笑出来,只能赶着扶他起来。   郁都往后撑着自己的腰,像个孕妇一般,他很想回家躺着了,但是想到要英雄救美,他摸着摔疼的大屁股,一扭一扭地站起来,摸着墙根就往柳苗的闺房走去。   郁都心里暗自庆幸,一路上来,都是见到那些在寻欢作乐的人,没有人注意到暗中摸上来的他,他很顺利地就来到了柳苗的闺房。   “叶公子,请原谅,我不愿意,还请公子另寻知音。”柳苗的声音在房间里传来。   “知音?我来到这里是为了乐子,知音不知音,我不知道,少罗嗦,立即给我过来!”   郁都觉得这个男人的声音很耳熟,一时又想不在哪里听过,他决定再听一会,反正他已经在门口了,要是有任何动静,他立即就能闯进去,英雄救美。   “你就算抢了我的人,也抢不了我的心,我已经……有了心爱的人,就是……就是郁晖大人的儿子郁都公子。”   郁都听到心里甜滋滋的,柳苗果然是喜欢自己,他不禁摸摸自己的屁股,就算摔得再疼也是值得的。   “郁都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不过是一个依仗父亲的权势为非作歹的人,他有什么本事?他就是一个纨绔弟子,你喜欢他,你的眼睛就是长在脸上用来装饰的吗?你就没有好好看清楚这个混蛋得真面目吗?”   房间里传来一阵东西摔碎的声音,郁都觉得一股血气冲上头顶,自己居然是一个纨绔子弟,他在这个男人的眼里简直就是一钱不值。   等等,郁都忽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他认得这个男人的声音了,是叶云飞!   郁都在京城也有一些酒肉朋友,叶云飞活着回来的消息他也知道,他还暗中可惜,怎么他还活着,死在悬崖底下多好,没有想到这个叶云飞居然来到凝萃楼和自己抢女人。   “求求你,不要!我不能……”柳苗带着哭腔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郁都顾不上屁股还在发痛,他一脚就踢开了房门,见到了让他气到要炸开的一幕。   叶云飞正一手握住柳苗的手臂,另外一只手里握住柳苗身上的一副衣袖,柳苗已经是衣衫不整,露出了里面的中衣。   “郁公子,救我,救我……”柳苗见到郁都,喜出望外,带着哭腔喊道。   “叶云飞,你这个王八蛋,居然敢跟老子抢女人!”郁都被柳苗叫到心都酥了,看到柳苗哭的梨花带雨,他色迷迷地看着柳苗,脸上带泪的柳苗更好看了。   郁都本来想以最好看的姿势扑向柳苗,奈何他的屁股不争气,还是在剧痛,他只能是一瘸一瘸地步履蹒跚地走到柳苗的身边,他还没有来得及拉住柳苗的手,叶云飞一脚就踢中了他的肥腰,郁都立即直直坐在地下,他的屁股几乎要立即开花。   “你……你……“郁都指着叶云飞,他的眼泪立即就飙泪,他的屁股实在是太痛了。   “这个女人,今天我是要定了,这里的有这里的规矩,你想霸占这个女人,你回家问你爹要银子给这个女人赎身,你不过是靠着你爹才有今天,你,有什么了不起!”   ☆、第一百一十六章 当面羞辱   叶云飞把手中的扯下的衣袖扔到郁都的脸上,郁都想站起来,无奈屁股实在是太痛了,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你等着,你等着,我回家……“郁都说到这里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没有说下去,要是他说自己回家找自己的爹为自己出气,正好和叶云飞所说的不谋而合。   “我等着你回家找你爹来为你出气,我就算不在这凝萃楼,也在叶府等着你,你不知道我家在哪里吗?哈哈哈哈哈”叶云飞仰天长笑,横抱起挣扎的柳苗,走向内屋,柳苗一边哭,一边向郁都求救,郁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叶云飞抱着柳苗消失在自己的眼中。   满屋子还在回荡着叶云飞的笑声。郁都眼睁睁看着叶云飞从里屋把柳苗的衣裳一件一件地抛出来。   半晌之后,他手下的人才吆喝着赶进来,见到郁都赶紧扶起来,郁都指着里屋正想指挥手下的人冲进去,里屋的门反而开了。   “郁都,这都是你自找的,自不量力!”叶云飞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郁都心疼佳人,正想进去看看柳苗怎么样了,柳苗顶住门,不愿意出来。   “郁公子,我对不起你,我……我不能见你了……你走吧……“   不管郁都怎么说,柳苗都不愿意出来,凝萃楼的人得到消息,立即赶过来,朱妈妈见到是郁都,立即拉下脸。   “郁公子,我们打开门做生意,是认钱不认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下人都说了,等到你的帐清了,你还是我们的客人,你这样不管不顾地进来,我可是要报官的。“   朱妈妈看到郁都的狼狈样,她也不知道是笑还是先叫人扶起他才好。   郁都恼羞成怒,加上他的屁股实在是疼得不行,他只能由手下搀扶着出去,这次,他只能是坐轿子回去,在轿子里还是不断地叫唤,他在心里恨透了叶云飞,上次是他坏了自己的好事,这次又在自己的眼前夺走了柳苗,他这次绝对不会让叶云飞再得逞。   凝萃楼的最高处,一个最安静的厢房。   两个人对烛而坐,一个人正为另外一个人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黏贴得太好,需要非常小心,才能把面具揭下来。   “你简直就是妒忌我的美貌,居然把面具黏贴得这么紧,要是我这张俊脸有任何损失,你怎么对得起爱慕我的姑娘,你要知道,爱慕我的姑娘可是不少。”   白金的嘴巴一离开面具,还没有等牧奇完全揭下面具,就在那里喋喋不休地说道。   “那是爱慕你的金钱的人,你要是没有半点金子银子,我看还有谁愿意跟着你。“   牧奇嗤之以鼻,他对白金的品行算是非常清楚,他把人皮面具做的非常精细,就是知道郁都对叶云飞非常熟悉,不能有丝毫的破绽。   “真是不舒服,明明就是超级美男,还要扮成另外一个人,这是太委屈我了。”白金把人皮面具在手里抛上又抛下,把面具绕着手指玩。   “你这种美男满街都是,一抓就是一大把,倒是我这种神医,是越来越少,要倍加爱护才是。”牧奇从鼻子哼出声,他已经习惯和白金的相处模样,相比之下,和白金相处更加轻松自在,他们之间的斗嘴次数也在不断地增加。   “我不仅仅是美男而已,我身上的价值可是无可估量。”白金继续和牧奇斗嘴,他也只有如此分心才能忘记撕开面具的疼痛,牧奇把面具贴得太好了,每撕开一寸都是一次痛苦。   “你说郁晖会不会去告状,毕竟叶云飞回来了。”牧奇终于把面具完全撕下来,他的动作很仔细,没有让白金的脸上留下痕迹。   “只要有赵玉华在,就一定会,你忘记了上回,郁晖想做缩头乌龟,赵玉华可不喜欢,刚才你那一脚,已经伤及到他的腰椎,弄不好,以后传宗接代的事情都会耽误。”   牧奇嘿嘿一笑,刚才白金假扮叶云飞踢中郁都的腰间,是经过牧奇的指教,让郁都感到刺心痛楚的同时,也会伤及他的腰椎,要是遇上一个不能成事的大夫,他的下半辈子就毁了。这种情况,你说,赵玉华会放过郁晖?她会放过叶家?“   “这还没有枉费我刚才扮色狼,真是诋毁我高大上的形象,幸好戴的是叶云飞的面具,要是让我以真面目做出这样的事情,我去死好了。”   白金把面具抛给牧奇,要是以后还有用得着的地方,还是要牧奇的药水黏贴。   “对了,上次你说的事情,是不是真有其事?”牧奇想起白金上次问自己要了一种草药,这种草药并不是给人吃的。   “我还在观察,你给我的药草都种在那里了,只要再过几天就可以知道了,你给记住,一定要保密,暂时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   “包括王爷和王妃,你已经说了第十次了,你真是啰嗦,你记得以后有好处分我一半就行了。”牧奇摇摇头、   “你这个神医不是应该行医救人就行了吗?居然贪恋财富,真是被我带坏了。”白金啧啧有声、   “行了,那个女子你都处理好了吗?”牧奇见到屋外依然是灯火通明,很多男人还在凝萃楼饮酒作乐。   “柳苗是我的手下,她知道应该怎么做,你放心,一切,就靠赵玉华了,还有,我也去联络了王妃娘家的莲花,我也隐约引导她要怎么做,很快,我们就有好戏看了。”   白金把杯中酒一口喝干,他一定不能让云珞失望,这次的计划是云珞精心设计,他一定要完成的很漂亮。他不计较自己是不是坏人,他只在乎云珞可以完成心愿。   白金没有猜错,郁晖此时正在家里坐立不安,不过不是为了他的儿子,他还没有心思担心他的儿子。   他以为万无一失的事情居然出现了如此大的一个纰漏,叶云飞居然回来了,他真是想不明白,当时他让人在山崖下搜寻,确实找到一具尸体,和叶云飞的身材一模一样,只是脸上被枝条划伤,什么都看不清楚,尸体的背脊上还有一个飞鹰的印记,完全就是叶云飞的尸首。   为此他还专门向轩辕承报喜,轩辕承答应一个月之后就让他的官职升为从一品,他还做着以后要取代叶烬韬的美梦,没有想到如今叶云飞居然回来了。回来之后,他一直想找借口觐见轩辕承,试探皇上的口风,轩辕承却一再拒绝召见他,他就算再笨也知道这一回算是彻底和叶烬韬撕破脸皮了,他只能完全投靠轩辕承,他不能让轩辕承放弃他、。   只要轩辕承握住他的手稍微松一点,他就会陷入死地,他还不想死,荣华富贵正在等着他,他舍不得死,一定要想出一个办法,让轩辕承相信他。   他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赵玉华看到眼花,她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开口就骂:“你这么走来走去干什么,老娘的眼都给你走得眼花了,你给老娘坐下。”   “夫人,你知道我的心里难受,要是这件事不处理好,以后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办。”郁晖的心情郁闷,口气也不好,他甚至朝着赵玉华挥挥手。   “什么怎么办,能怎么办,你如今的官也不小了,还有谁能动的了我们?”赵玉华随手就把瓜子皮扔到郁晖的身上,她如今算是吐气扬眉了,她还想着什么时候去叶府好好在郁琬面前耀武扬威一番。   “你以为我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吗?我的头上还有不少的人在压着,要是一个不慎,我们就可能粉身碎骨……”   郁晖的话没有说完,郁都就被下人搀扶着一路嚷着进来了,赵玉华见到爱子回来,被人扶着,立即把手里的瓜子扔在地上,一手推开下人,自己扶着郁都。   “你又去惹什么祸了?”郁晖见到儿子这个样子更加心烦,脱口而出。   “你就会诅咒你儿子,一开口就是他惹祸,你怎么知道是他惹祸,我的儿子不知道有多乖,你到底是不是他爹,整天就说自己的儿子惹祸。”   赵玉华的眼睛一瞪,吓到郁晖不敢再言语,赵玉华要不是扶着儿子,难保她冲过来扭住郁晖的耳朵。   “我的宝贝,怎么了?你怎么这个样子?”赵玉华看到郁都满头大汗,身上却看不到任何伤痕,不由心疼至极。   “是谁?是谁敢动你!”赵玉华不分青红皂白,第一个想到就是要找欺负她儿子的人算账,她这个时候才发现儿子的脸色苍白,一只手捂住屁股。   “我的……我的……屁股,娘,娘,这次你一定要给我好好出气,是叶云飞,又是叶云飞!”郁都靠在赵玉华的身上,一手摸着自己的屁股,一个劲地在叫。   “叶云飞?又是叶云飞?好你个郁琬,以为叶云飞平安回来,有可以和我的儿子较劲了是不是?你以为是皇后娘娘的娘就了不起了,儿子,等着,娘亲亲自去叶府给你讨回公道!”   ☆、第一百一十七章 拒绝和好   赵玉华挽起袖子,就想冲出去,不料她忘记自己还扶着儿子,她一松手,郁都又摔在了地上,正好又是摔在地上,郁都觉得自己的屁股都要摔碎了,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声,吓到赵玉华赶紧扶起儿子。   “还不赶紧叫大夫回来给儿子好好看看?”赵玉华一瞪眼,郁晖吓到立即点头。   “我去,我去,我这就去……”   很快管家就请回了五个大夫,每个大夫看到之后说完对以后生儿育女有影响,都被赵玉华打烂药箱之后赶了出来。   郁晖本来心中烦躁,现在听到儿子将来传宗接代都有问题,心情更为烦闷,他只有一个儿子,要是儿子不能传宗接代,还有什么用?   “娘,娘,这……是不是说我,以后……以后不行了?……”郁都自己都被吓到了,他还没有儿子,要是这件事传出去,还不给被人看笑话。   “怎么会,那些庸医乱说话,你怎么会不行,娘让你爹去给你请大夫,最好的大夫,一定可以治好你。”   赵玉华虽然心里也是极为窝火,但是见到儿子慌乱的样子,她只能压住满肚子的怒火,安慰儿子,郁都把事情加油添醋地说出来,把叶云飞说成是天下仅有的坏人,自己受尽了委屈,他没有忘记为自己掩饰,他的所作所为都是英雄救美。   等到看到郁都睡着之后,命荷花在一边好好看着,她才出来。   郁晖也不敢再走动,守在儿子房间的门口,见到赵玉华出来,乌云满面,他就知道自己今晚都不要想睡了。   “你给我立即去叶家,今天不把叶云飞灭了,你就不要回这个家!”赵玉华咬牙切齿地喝道,她不能再忍受自己的儿子被叶云飞一再欺负。   “夫人……”郁晖本来想说天色不早,明天再做定夺,看到赵玉华的脸色,他知道自己最好就是按照他说的去做。   叶府,也是灯火通明,盛宴刚过,叶婉莹回到叶府,因为今天是叶云飞的生辰。   叶婉莹见到叶云飞死里逃生,对自己的态度依然冷淡,自己问一句,他才说一句。   郁琬早就知道叶婉莹的意思,想趁着叶云飞的生日,好好修补兄妹关系,她和叶烬韬也早早就带着一众人散去,至于阿欢,早有人带着她到花园去玩烟火,阿欢得知叶婉莹和叶云飞的关系,并不介意,放心走开。   长夜的长廊,一池湖水映出叶婉莹精致的妆容,她特意穿了叶云飞以前称赞过的衣裙,首饰也挑选比较素雅,不若在皇宫中的华贵繁复,力求让自己看起来和以前的叶婉莹一样。   叶婉莹万万想不到,她此番打扮却正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叶云飞看到叶婉莹的打扮,想起以前的时光,想起沈青如,心中的愧疚更深,他对待叶婉莹,更加没有好脸色。   “哥哥,我已经命人把带来的宫里最好的人参和鹿茸,还有其他的最上等的补品都送到厨房,娘亲会让人每天都炖煮给哥哥。哥哥这次回来,身子一定受损,要好好补回才是。”   夜凉如水,叶婉莹不禁缩了缩身子,想博得叶云飞的怜悯,叶云飞却如同石头一般,一动不动,双手背负在身后,背对叶婉莹、   “不用了,我的身子很好,不用吃补品,你还是带回去,你在深宫之中,需要进补的时候比我多。”叶云飞语气冷淡,他知道叶婉莹的意思,他也不想对叶婉莹过分冷淡,但是一看到叶婉莹,他就想到沈青如,他的心肠就无法软下来。   “哥哥,你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难道你还放不下那些事情吗?我们是亲兄妹,还抵不过一个外人?”叶婉莹压抑了一晚的情绪,就要爆发出来,她在宴席上赔尽笑脸,放下皇后的尊严,陪着父母说笑,就是希望看到叶云飞可以对自己笑一笑。   可惜叶云飞仿若未闻,他只要可以不说话就绝对不会说话。   “就是因为死过一回,我才知道原来死亡的滋味,被身边的人出卖的滋味是这么难受,我还活了过来,青如呢?她还有机会可以死里逃生吗?婉莹,你是我的妹妹,这个事实我不能改变,我就算再埋怨你,我们之间的血缘不会改变,你有事我不会坐视不管,只是我们之间的兄妹之情,终究不能回到从前,你就不要强求了。”   叶云飞终于回神,正眼看着叶婉莹,叶婉莹却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冷漠的决绝,他的眼神告诉自己,即使她做得再多,除非沈青如复生,他们之间再也不能回到从前。   “她有什么好,你们都对她念念不忘?我有什么比不上她?”叶婉莹的眼前浮现轩辕承的影子,轩辕承至今还保留着沈青如送给他的玉佩,不允许任何人接近,包括她。   叶婉莹不会后悔杀了沈青如,她死了都有这么多人爱着她,她活着,自己更加没有任何机会。   “她的好,你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吗?她对你的好,天下有哪个人可以做得出?就连爱人都可以分你一半,可惜你要了她的全部,包括她的性命。”叶云飞只想尽快结束这次谈话,他对叶婉莹尽力想挽回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感到厌倦,他只想尽快完成自己的承诺,离开这里。   叶婉莹一时语塞,当初沈青如对待自己确实是极好,就是这种极好,让叶婉莹在内心深处自愧不如之余觉得沈青如不过是在可怜自己,她把自卑转为对沈青如的恨,沈青如对她也好,她就越恨沈青如。   “婉莹,回去做你的皇后,不要再想在我的身上得到任何东西。”叶云飞说完,不再看叶婉莹一眼,他离开了,无声无息。   绯红远远看到叶云飞出去之后,立即走近叶婉莹,叶婉莹精致美丽的脸庞因为愤怒而扭曲,她的指甲深深陷进手心,逼出血珠,她浑然不觉。   “沈青如,你死了还如此厉害,我就不信,我还比不过你这个死人!绯红,立即摆驾回宫!”叶婉莹知道郁琬和叶烬韬都在等着自己和叶云飞和好的消息,她实在不想再添烦恼,她决定先回宫再做决定。   叶烬韬想回房休息,被郁琬拦下,她今晚趁着叶烬韬心情不错,要和叶烬韬说说话。   “夫人,有何话要说?我还有政事要处理。”   “老爷政事繁忙,也要顾及身子才是,你的年岁不少,还是要小心保养才是。”郁琬柔声说道,她已经让人为叶烬韬准备好宁心静气的安神汤。   “你是说我老了?”叶烬韬的眼神变得阴鸷,郁琬想暗示什么。   “不是,老爷,我的意思是,你尽管政事繁忙,也要保重身子,毕竟,你是当朝宰相,皇上对你多有倚重。”郁琬急忙解释,和叶烬韬多年夫妻,自然清楚叶烬韬阴晴不定的性格。   “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消息?我准备纳妾的事?”   叶烬韬的眼珠一转,立即想到了原因,这个夫人虽然看似温柔娴淑,不问世事,但是不代表她已经万事不顾,她以往对自己的行为都是不闻不问,今夜却说起要关心自己,叶烬韬不能不怀疑。   郁琬知道自己要是对叶烬韬不能再隐瞒,叶烬韬精明过人,一定会猜到自己的用意,不如自己先坦白还好。   “听闻老爷要纳第九房的小妾,我身为正室夫人,想为老爷分忧解难,想为老爷处理这件事,一应聘礼礼节,我都会为老爷备齐。”   叶烬韬一眼就看穿郁琬的心思,以前对自己纳妾的事情不闻不问,如今却主动要承担,她一定是知道了那件事。   “你是不是想看看她是不是像她?”要是旁人听了,一定不明白什么意思,郁琬却知道叶烬韬的用意。   “听说她很像她,我不想老爷中了他人的圈套、”郁琬想起郁晖的嘱咐,她只有这个机会,要是让这个人进门,自己的地位就岌岌可危,当年的噩梦就会重演。   “放肆!中了何人的圈套?难不成夫人的意思是说我愚笨,可以任人玩弄?”叶烬韬的手拍在案桌上,震倒了案桌上的砚台,墨汁四溅,溅满了郁琬的衣裙,郁琬鼓起勇气,没有后退。   “老爷当然不会任人玩弄,我只是想尽一个妻子的责任,为夫君分忧。”郁琬没有退让,郁晖早就让人把那个小妾的画像送进叶府,她看到第一眼就浑身冰凉,她从来不曾见过如此相似之人,要不是郁晖一再保证念柔只有云珞一个孩子,她差点以为那个女人就是念柔的亲生女儿。   “想为我分忧,就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否则我要你何用?好好管管云飞,劝他对婉儿好点,他这个倔脑袋,还分不清谁才是他要帮的人。死里逃生,还是这般死脑筋。”   ☆、第一百一十八章 特殊的衣料   叶烬韬看到郁琬手里端着的玉碗,他看也不看一眼,越过郁琬走出去,他无意之间碰落了郁琬手里的玉碗,他的脚步稍微迟疑了一瞬,郁琬并没有发觉,她怔怔看着地上的碎片出神,原来自己在叶烬韬的眼里,只是一个摆设,一个工具。   “夫人,舅老爷来了,他在外院等着。”郁琬身边的钱嬷嬷进来在郁琬的身边低声说道。   “带他进来,我要在内院见他,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他来了。”郁琬神情木然,她已经输了,输给一个死人,或者她从来就不曾赢过,她一直都输了。   郁晖见到郁琬,他还以为走错地方了,以往神情温柔,和蔼可亲的妹妹,居然面无表情,神色黯淡,他还没有开口子说起郁都的事情,郁琬已经开口了。   “哥哥,你说得对,在叶烬韬的心里,一直没有我的地位,我不过是一个摆设,不过是一个没有用的人,你上次和我说过的事情,你就办,要我怎么做都行。“   郁晖万万没有想到郁琬居然说出了自己最想听到的话,他心中对郁琬的不满,立时烟消云散,他一手就握住郁琬的手。   “妹妹,你到底是我的亲妹妹,你还是知道是哥哥最疼你。既然你答应了,哥哥今晚也不算白来一趟,妹妹,来,哥哥和你好好说说。”   没有人知道郁晖和郁琬到底说了什么,只看到郁琬房间的烛火,一直点到天明。   天清气朗,晨光透过薄薄的白云,洒落在竹园,沾满晨露的竹叶,青翠欲滴,鸟儿不时穿梭在枝叶之间,发出清脆的叫声。   云珞看着眼前的刺绣,紫韵为了打发时间,学起了刺绣,云珞日常无聊,也跟着学起来,只是不到一半,她就觉得气闷,不想再学。   她已经有些日子没有睁开眼睛看到轩辕澜,她知道轩辕澜每晚都会在她入睡之后来看看她,她也没有入睡,感觉到轩辕澜就站在自己的身边。   她忽然很怕睁开眼睛,很怕那种感觉消失在眼前。   轩辕澜为她掖好被子,再为她整理好帐幕的丝络,足足看了三刻的时辰才离开,离开之前,他没有忘记往香炉里添上香块。   云珞觉得自己和轩辕澜之间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近,这是她不想看到的,她不想再被感情所牵绊,她越来越相信轩辕澜对沈青如的感情,只是,她对感情已经输不起,她眼前只有一件事,报仇。   “王妃,你这朵花绣得好难看。”紫韵看到云珞陷进沉思,推推云珞,唤醒她。   “我对这些向来不在行,不过看到你在绣,随意玩玩而已,就算绣得再难看,也不要紧,反正不是送人,左右都是自己留着用,要是太难看,就扔了吧。”   云珞一向对针线都不在行,她随手就把自己的绣的锦帕扔在一边,力度过大,扔到了地上都不曾察觉。   “我怎么就不觉得难看。”轩辕澜转动着轮椅来到云珞的房前,俯身捡起那块锦帕。   “见过王爷。”紫韵见到是王爷,立即躬身行礼,她看了一眼云珞,笑着退下了。   “这么丑的帕子,你还是不要用了,要是给人看见,会笑话你一个王爷居然用这种帕子。”云珞想从轩辕澜的手里夺回那张锦帕,轩辕澜往后一让,避开云珞的手,云珞的手有意解除到轩辕澜的手腕,触碰到他的穴道,察觉他的内息平稳,显然身上的毒控制得很好。   “要是别人知道,这是我的爱妃特意为我做的,不知道要有多羡慕,京城那些夫人和王妃,还有宫里的嫔妃,都是很少动手亲自做针线,难得爱妃如此有心,我怎么能不珍惜?”   轩辕澜的微笑如同三月和煦的春风,他凝视着云珞,仿佛他的眼中只有云珞一人,看不到任何的其他。   要不是知道他对沈青如的心意,要不是记得自己此刻真正的身份是云家千金,她真的会动心,幸好,她也习惯了轩辕澜的所谓的甜言蜜语,是挂在嘴边,不是出自内心。   “随便你,你不嫌丢脸就可以,王爷今天怎么如此空闲?不用去办事了吗?”云珞瞧瞧门外的日头,正是早上最好的时候,以往轩辕澜都在处于繁忙的状态。   “再忙也不会忘记陪伴我的爱妃,这些日子冷落了爱妃,我于心有愧,今日无论如何都要陪伴爱妃才是。”轩辕澜看着云珞,转动轮椅来到云珞的身边。   云珞这次并没有被轩辕澜打动,她眸子一转,把一个茶杯对着门口扔去。   杯子刺破平静向着门口飞去,眼看就要坠地粉碎,茶杯落在一个鞋面上,安然无恙。   “老大,你也浪费了,这可是景泰蓝的杯子,拿出去也能换一两银子。”白金啧啧有声,他从鞋面捡起那个杯子,拿在手里不住把玩,最后干脆把杯子收进自己的怀里。   “你的名字真是没有错,”云珞冷哼一声,她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对着白金扔过去,白金的手疾眼快,都把杯子抓在手里,放在自己的怀里,既然云珞送给他,他也不客气,最后干脆把自己手里的东西塞到白银的手上,然后自己走到桌子边,把整个茶壶都拿起来,倒掉里面的茶水,“既然老大如此慷慨大方,我就不客气,反正王府里这种茶壶也多的是,王爷再送给王妃就是了。”   这种景泰蓝的茶壶并不是到处都是,是宫里最上等的茶具,是先皇赏赐给轩辕澜,轩辕澜一直都没有用,直到云珞进府,他才让人拿出来送给云珞,轩辕澜虽然心里有点不舒服,见到云珞并没有出声,他只能依然微笑着说道:“你说的是,爱妃给你的,你就拿着,回头我再让人送好的来。”   “老大,你的眼力还是这么厉害,我还以为你看不到我。”白银瞪了白金一眼,就会自己拿好处,把活给他干,一步踏进房间,就把手里的布料放在桌上。   云珞不仅已经看到白银和白金手里捧着几匹布料站在门口,也闻到他们身上虽然清淡也是熟悉的气息,显然他们刚才也是在门口站着,不过是想等自己和轩辕澜相处一会再出现,她不会领情。   “这些都是你要的布料,爱妃,你要是想裁衣,尽管请人上门就是,用得着要你自己裁剪吗?”轩辕澜看着那些布料,云珞要的衣料并不是最上等的衣料,却是非常独特,他的手下也是花费了不少的时间才找到,而且还是按照云珞的吩咐,去到一些很特别的人家才找到,一般的布庄并没有。   “不是我裁剪,我只是需要这些布料,紫韵会帮我裁剪,我需要做一个试验,至于原因,白银会告诉你。”云珞把衣料放在鼻端,仔细地闻嗅,还是以前的味道,这家隐藏在村庄的布庄,是以前沈青如所设下,所出产的布料极少,因为布料是用蚕丝和混合草药所编成,制成衣料之后在特制的药水里面浸泡一百天,才制成这种特有的衣料。   轩辕澜并没有追问,他只是点头答应。   “你怎么不问问为何我要裁剪这种衣料做成的衣裳?”云珞对轩辕澜的态度觉得意外,她以为轩辕澜会让她解释。   “不用解释,我信你,你要我怎么做都可以。”轩辕澜依然是和煦如同春风的微笑,他坐在轮椅里,气质儒雅,星目剑眉,温柔亲切。   “这次进宫,不会只是饮宴那么简单,我想在宴会会发生一些事情。”云珞捻动手中的布料,她不会放过当初伤害自己的人。   “宫宴向来都热闹,还没有见过场面冷清的局面,不管爱妃想瞧什么热闹,我都在你的身边,不管身子有不方便,我总是尽力护着爱妃。”   轩辕澜的话让人心动到十分,除了云珞,云珞强逼自己保持冷静,沈青如已经死了,她是云珞,是将来要离开的楚王妃。   “我们是合作关系,你当然要护着我。”云珞的话让轩辕澜的脸稍微暗淡,但是他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微笑。   “爱妃,说吧,有什么热闹?”轩辕澜转到云珞的身边,他身上特有的带着梨花香味的气息,让云珞有一种莫名的心安的感觉,只要在轩辕澜的身边,心情就会莫名的安定。   云珞嘴角一抿,她手里捻动布料,和轩辕澜足足说了两个时辰,轩辕澜的眼神凝重,不时点头,最后他才笑着说道:“爱妃,这次的宫宴,一定会很热闹。”   轩辕澜执意留下陪伴云珞用膳,和以前不同,他没有再在饮食上试探云珞,云珞也不可以不用再刻意表现出与沈青如的不同。   ☆、第一百一十九章 脱簪待罪   日出东方,奉贤殿,众臣站列,议罢朝事,众人都静待轩辕承的吩咐。特别是郁晖,他一直都被告知要称病不能上朝,但是昨晚,他冒着生命危险,强行进宫面见轩辕承,轩辕承改变了主意,要他明日上朝。   轩辕承听到回报,叶云飞并没有死,他好端端地从楚王府出来,还带着他的未婚妻子。他一直在找适当的时候召见郁晖,只是他不会轻易让郁晖见到自己。   郁晖昨晚带来的消息,让他改变了主意,暂时记下郁晖这次的错漏。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一旁的管事太监挥动浮尘,尖声说道。   “启奏皇上,臣有要事启奏。”郁晖站出行列,提着嗓子说道。   叶烬韬瞪着郁晖,自从叶云飞回来之后,他和郁晖之间的关系就降到了冰点,他对郁晖没有半点的好感,昨日是叶云飞的生辰,以往都会邀请郁晖合家到府吃饭,如今,他就算是和郁晖面对面,都不会打招呼。   “何事?”轩辕承精神一振,身子坐直。   “三天前的晚上犬子出去会友,本来是吟诗作对,风雅聚会,不料中途有人闯入,犬子被人打伤,如今尚抱伤卧床,请皇上为臣做主。”   “不过是孩子受伤之事,何用上朝启奏?”轩辕承假惺惺地说道,狭长的眼眸扫过下面站着的众人。   “因为打伤犬子的不是一般人,是叶云飞将军,他眼见犬子和一个歌女坐在一起,想来是妒忌心作祟,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伤犬子,因为叶将军的身份不同旁人,臣唯有启奏皇上,请皇上为臣做主。”   郁晖一边说,一般偷眼盯着叶烬韬,叶烬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脸的铁青,还没有等轩辕承说道,他就自己说话了。   “皇上,那晚是云飞的生辰,皇后娘娘也有回府,皇上可让皇后娘娘作证。“叶烬韬立即出列,拱手抬头说道,同时没有扔一记冷眼给郁晖。   郁晖要是换做以前,他给叶烬韬一瞪就吓到做缩头乌龟,现在不同了,他挺胸抬头,完全不把叶烬韬放在眼里,如今他是轩辕承的人了,叶烬韬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在轩辕承的眼皮下动他。   “皇上还没有说话,丞相大人就急着说话,莫非大人不把皇上放在眼里?“郁晖立即说道,他的眼色在轩辕承和叶烬韬之间来回移动,轩辕承的脸色平稳,不见波动。   “你……”叶烬韬也是一时心急,才急着站出来,郁晖虽然无礼,他讲的却是无可反驳,当着朝廷众臣,他也是忘记了朝廷规矩。   “丞相大人心系国政,有时难免会忘了规矩,郁大人不要妄言。”轩辕承过了好一会才说道,他抿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皇上都说了,你还在这里得意什么?”叶烬韬听到轩辕承的话,以为轩辕承还是畏惧自己,他当即又挺直了腰。   “丞相大人此言差矣,我没有得意,而是不敢忘记了朝廷的规矩,皇上的恩典,谁不知道,我们能有今天,都是仰仗皇上,难道丞相大人你就不用仰仗皇上?你能大过皇上?”   郁晖看到轩辕承暗示的眼神,他说的更加大声。   叶烬韬的脸色变成了猪肝色,这个郁晖,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居然赶在朝堂之上诋毁他,他们之间仅存的一点亲戚情分怕是保不住了。   “你们是想在朕的面前吵架吗?”轩辕承的面色一转,严厉冷肃。   “不敢,皇上,我知道丞相位高权重,叶将军也是功不可没,但是我也是有了证据才敢请皇上为臣做主。臣已经搜集了证据,京城府尹高升谦大人也已经调查过了,臣所言句句属实,不过高大人在去拿人之时,遇到丞相府的人处处阻扰,难以定案,犬子的病,恐会危及性命,臣只有一个儿子,求皇上为臣做主。”   郁晖说完,就伏地大哭,众人听到看到,都把不同的目光投向叶烬韬,叶云飞一直称病在家修养,只有叶烬韬上朝,叶烬韬眼见众人议论纷纷,他恨不得上前把郁晖狠狠地打落在地,只是见到轩辕承眼中看不到含义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他镇定下来,他久经世事,不会轻易被郁晖几句话就扳倒。   高升谦确实有来过丞相府拿人,不过也是草草了事,叶烬韬以为不过是一些无聊之事,也没有放在心上,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件事,还给郁晖拿到朝廷来说。   “高升谦!”轩辕承的眼睛一扫,高升谦立即出列。   “臣在,郁大人所言句句属实,臣也曾亲自到丞相府拿人,就是丞相拒不开门,臣难以履行职责。   “郁大人口口声声说是我儿所为,你的证据何来?”叶烬韬的眼神狠戾,他没有想到一直没有留意的京城府尹会在这个时候咬他一口。   “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请丞相大人移步到衙门,自然就清楚,在这之前,还请丞相大人先把叶将军交出来。”   高升谦昂起下巴,有了轩辕承的撑腰,他对叶烬韬,也不会再畏惧。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丞相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吧,要是审理过后,叶将军是无辜的,自然就会放出来,丞相,稍安勿躁!”   轩辕承听完之后,嘴角扯出一点难以看清的阴笑,满朝文武,皇帝开口,谁敢辩驳。   叶烬韬知道要是把自己的儿子送进京城府尹,后果难以预料,好不容易看到儿子活着回来,又要把他送进虎口,叶烬韬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但是轩辕承已经开口了,他不能再拒绝,否则只会让众人以为是不打自招。   郁晖却挂着一脸得意的笑,他知道这一次,叶云飞再难以逃脱自己的手心。   叶烬韬的眼神如果利刃,刮过轩辕承的脸,轩辕承还是一脸的镇定,按住龙椅的扶手,对叶烬韬微微一笑。   他的笑,简直就像炸药,要炸开叶烬韬的胸膛,叶烬韬知道,这个皇帝已经开始想摆脱自己的掌控。   叶云飞对这个消息毫无意外,也毫不反抗,高升谦这一次,轻易就把叶将军请进了大牢,他亲手关上了牢门,连客气的话也省了,拍拍手就走了。   叶婉莹得知叶云飞被囚,立即前往御书房,求见轩辕承。轩辕承一早就知道叶婉莹的来意,他传旨,不管是谁,都不见。   叶婉莹已经得到叶烬韬的命令,不管如何,一定要求得圣旨,释放叶云飞,不能让叶云飞在狱中受苦。   叶婉莹望着紧闭的殿门,她一咬牙,跪在了御书房外面。   她脱去华贵的衣裳,只有一身素白的衣裳,赤足跪在门外,脱簪待罪。   轩辕承以为自己拒绝面见叶婉莹,就可以暂时拒绝叶婉莹的要求,没有想到叶婉莹居然长跪在御书房外,他想到叶婉莹身怀龙胎,他顾不上自己原来的意思,立即亲自开门,见到了脸上挂着泪珠,楚楚可怜的叶婉莹。   “婉儿,你怎么跪在这里?你身怀有孕,你这般举止,会吓到孩子的。”   轩辕承亲自扶起叶婉莹,叶婉莹见到轩辕承已经出来,她就顺势扶着轩辕承的手站起来,她没有忘记,装作眩晕,靠在了轩辕承的肩上。   “婉儿,你这是做什么?朕在处理政事,你这样,不是让朕担心吗?”轩辕承拉着叶婉莹的手,冰凉透心,他心疼地把叶婉莹的手紧紧地握住。   “我……我只是觉得有点头晕罢了,阿承,你肯见我?”叶婉莹的身躯娇弱无力,整个人挂在轩辕承的身上,轩辕承感受到单薄的衣裳下传来的体温,不禁有点心猿意马,只是碍于叶婉莹身怀有孕,不敢造次。   “朕立刻宣召太医!”轩辕承的另外一只手已经举起,叶婉莹按住了。   “不用,我就是头晕而已,不要打扰太医,看到阿承,我的头晕也好了。”   轩辕承看到叶婉莹梨花带雨,一张俏脸苍白,还是心软,俯身横抱起叶婉莹,走去自己的寝宫,亲自把叶婉莹放在自己的龙床上,见到叶婉莹的赤足,他亲手为叶婉莹穿上袜子。   叶婉莹一动不动,她知道轩辕承的弱点,她知道什么事情才能打动轩辕承的心。   “阿承,是我不对,你对我这么好,我心里有愧。”叶婉莹等到轩辕承直身的时候,她一把拉住了轩辕承的手。   “就算有愧,也是叶云飞应该有愧,你能有什么?”叶婉莹的手冰凉,轩辕承把她的手放在手炉边,把她的手和手炉都放进被子,为她掖好被子。   “要是那晚,我不是回府,而是请哥哥来皇宫一聚,就不会让皇上为难是否相信我的话了,那晚,我和哥哥还有爹娘亲一起,饮酒共聚天伦。”   轩辕承一听,知道叶婉莹在说反话,当日叶婉莹确实在内务府留下记录,她出宫是和往年一样,回府和家人团聚,至于理由,倒是没有说。   ☆、第一百二十章 父子相争   轩辕承沉默不语,他当然知道当中原因,但是他不愿意轻易答应叶婉莹把叶云飞放出来,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要铲除叶云飞,拔除叶烬韬的羽翼。   朝廷之上,叶烬韬占尽文官的功劳,叶云飞的才能冠绝武官,他们只要去掉其中一个,轩辕承就可以大展拳脚。   “啊……我的肚子,孩子,孩子……你怎么了?”叶婉莹见到轩辕承始终不肯松口,她暗中咬牙,捂住自己的小腹。   “婉儿,婉儿,你怎么样?来人,宣太医!”轩辕承急忙嚷着,外面的太监听到,赶紧去请太医。   “皇上,都是……都是……我的错,我的心情不好,才会惊动龙胎……”叶婉莹反握住轩辕承的手臂,她没有忘记咬穿嘴唇,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好好好,你安心养胎,不要动了胎气,我立即就让人把叶云飞放出来,送回叶府。”   轩辕承立即把叶婉莹拥入怀中,他的手紧紧抱住叶婉莹。   轩辕承好不容易才听到后妃有子嗣的消息,他不会轻易放过这次机会,他立即答应了叶婉莹,叶婉莹听到了最想听到的话,她在轩辕承的怀中,露出得意的笑。   太医很快就赶到,叶婉莹已经入睡,太医不便打扰,轩辕承见到并无大碍,就让太医自行离去。   轩辕承交代张嬷嬷和绯红好好伺候叶婉莹之后就离去,叶婉莹等到殿门关上,等到完全安静,她才睁开眼睛,绯红立即扶着叶婉莹起来。   “娘娘,看来皇上很重视这个龙胎,我们,要不要……“绯红低声说道。   “不用,一动不如一静,我们暂时就按照目前计划的去做,那些草药,记得让父亲准时送来,还要准备多些时候的药量。”叶婉莹从床上坐起来,她接过张嬷嬷递过来的手巾,擦去嘴角残留的血迹。   “只要熬过这八个月,一切就好办,如今我要借助这个龙胎的地方太多,首先要保住哥哥,这个郁晖,居然敢动叶家的人,他的死期,不远了。”   叶婉莹把张嬷嬷送上的茶水喝尽,把茶杯扔在地上。   “娘娘,后天就是接待夷狄的宫宴,我已经让人都准备好了,娘娘是不是要看看?”张嬷嬷想起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   “这个你做惯了,我还要看什么,倒是那些婕妤,我要借这次的宫宴,让皇上好好看看她们,那个一进宫就让皇上召见侍寝的贱人,叫做什么?”   叶婉莹想起那些女人一进宫就是婕妤,比自己当初进来的位置要高很多,将来要是想提升地位,时间会比自己的短,自己的地位或者很快就会受到威胁,即使自己还是身为皇后,将来还是会有贵妃,妃子……   让她心烦的是,这次进来的人,个个父亲的官位都不低,不是自己的父亲能完全掌握的人,在后宫,她只能依靠自己,只能一个个铲除这些碍眼的人。   “按照规矩,把衣料送过去,不要漏掉任何一个。特别是宋萍。”叶婉莹记起宋萍侍寝第二天的不可一世的模样,还借口身体不适,不来给自己请安,她第一个要除掉的人,就是她。   张嬷嬷答应之后立即除去了。   “哥哥,希望这一次,你能原谅我了。”叶婉莹想起叶云飞,她深信,此次她的举动,一定能感动叶云飞。   尽管叶云飞被放出天牢的事情很低调,只有几个人知道,但是郁晖还是知道了,他不敢让赵玉华和郁都知道,他不久之前还在赵玉华的面前耀武扬威说自己的地位有多高,随便动动嘴皮就把叶云飞打进大牢,赵玉华在家里对他态度都好了不少,开口称呼老爷了,要是给她知道叶云飞居然毫发无伤地出来,他回去难免会挨揍。   他立即进宫觐见轩辕承。   “皇上,你……为何放过叶云飞?”郁晖跪在地上,心急地问道。   “一个叶云飞,比不过朕的皇儿,要打击叶烬韬,以后有的是机会,用不着用朕的皇儿作为交换。如今暂时不能动叶府,要动,也是八个月之后。八个月之后,叶烬韬的好日子也到头了。你且回去,以后还有用得着你的时候。”   轩辕承不想对郁晖解释太多,郁晖只要乖乖地做自己的棋子就可以,他没有资格知道当中的内情。   郁晖见到轩辕承的脸色不善,也不敢再追问,他如今能依靠的人只有轩辕承,叶烬韬那边已经是回不去了。   回到家,郁晖看到赵玉华虎着一张脸站在大厅中央,周围都没有人。   “夫人,怎么了?”郁晖虽然满心的不悦,见到赵玉华还是不敢发作。   “我要你尽早杀了叶云飞!”赵玉华叉着双手,脸色凶狠。   郁晖心里打鼓,难道赵玉华也知道叶云飞被放了?不对啊,这件事只有很少人知道,就算知道,也没有人会找上自己家里告诉赵玉华。   “夫人,这个……”   “你的儿子,已经废了。”赵玉华一手就拎起了郁晖的衣襟,凑到郁晖的脸上,她脸上的胭脂擦得不均匀,东一块西一块,郁晖瞧见,几乎要吐出来,幸好他也没有心情用膳。   此刻他也顾不上用膳,也顾不上自己妻子的容貌有多难看,而是赵玉华说出的事情、   郁都废了,他不能传宗接代,他不能再生孩子了。   他一切的忙活都白费了,郁晖颓然坐在太师椅里,赵玉华的叫声再大,他也听不见了。   叶云飞,他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子夜时分,叶府,书房。   叶烬韬坐在椅中,双手紧紧握住扶手,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怒气,面对自己的儿子,他也无需掩盖自己的怒气。   “爹,我已经站了两个时辰,你让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罚站的吗?”叶云飞脸色平静,他足足等到过了两个时辰,才开口说道。   “不过是站两个时辰你就受不了,要是你在天牢里过两天,你要怎么办?”叶烬韬顺手拿起距离他最近的砚台,把整个砚台扔到叶云飞的身上,怒火难遏,自己一半的希望都在叶云飞身上,如今的叶云飞看上去简直就是不成器,简直就是要败坏他的希望。   “我没有不满,爹要是只是想让我罚站,不如先让我去见过娘亲,回来我就是站一宿,也绝无怨言,娘说有要事要告诉我,我不想娘久等。”   墨蓝色的衣裳沾上了砚台尚未干枯的墨水,洒满了衣裳的下摆,叶云飞任由墨水在丝绸做成的衣裳上滑落。   “你到了这个时候还想你娘,你要是想着你娘有半点孝心,就不会闹出这样的笑话!”叶烬韬看到叶云飞的的腿虽然尽力掩饰,还是稍微摆动一下,要不是他仔细看着,还不会留意到,想来是因为刚才砚台打到他的腿的缘故,叶烬韬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心里不禁一软,但是想到他近来的所作所为,他的心肠又硬了起来。   近来简直可以说是外忧内患,轩辕承不若以前的顺从,郁晖已经和自己撕破脸皮,自己手下的一些大臣也是对自己的话是阴奉阳违,对自己没有了以前的听话。他还找不到原因,只能让目前的局势不要完全失去控制,后宫有叶婉莹在撑着,他还不是很担心,特别是叶婉莹如今怀着龙胎,这个保障实在是太好,随便嚷嚷,就可以让叶云飞回来了。   “我没有想闹出什么笑话,我只是说出事实。”叶云飞知道叶烬韬说的不是郁晖的事情,指的是他从楚王府出来的事情。   “事实,事实就是你爹今后的日子不好过了,你妹妹的日子也不好过了,你还有没有为叶家打算过?你就算是被楚王所救,你怎么可以从正门出来,还让楚王府的人送你回来?你这样不是天下皆知是楚王救了你吗?我们家和楚王是什么关系?以后轩辕承会怎么看待我们?”   叶烬韬想起在朝堂上见到轩辕澜,他总是看着自己会心一笑,好像他们俩之间有什么约定似的,轩辕承是看不见,但是眼线无所不在,今天不知道,难保明天不知道,轩辕承不是像他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好掌控,他如今已经敢在朝堂公然处置叶云飞,他已经开始对自己的反抗。   “我要是不为叶家打算,我就不会回来,我宁愿归隐山林,永不过问世事。“叶云飞想起此次回来的目的,他不禁心里一阵难过,他不想再卷入朝政纷争,如今却是身不由己。   “你想看到叶家满门被抄斩,你就归隐山林,过你逍遥日子。“叶烬韬没有想到这个儿子不仅毫不悔改,还是这个事不关己的模样,自从他变回叶云飞之后,整个人就变得冷漠,这次死里逃生,他变得不仅是冷漠,还是冷酷。对郁晖的指控,他没有预想中的愤怒,而是选择沉默。   ☆、第一百二十一章 阿欢的地位   满门抄斩!叶云飞听到这个句话,倒是抬起了头,想不到这件事情云珞、轩辕澜和叶烬韬的想法不谋而合,他们都认为,轩辕承不会放过叶家。叶云飞的浓眉紧锁,他的神情没有逃过叶烬韬的眼神,叶烬韬心里暗自松一口气,叶云飞还没有完全放弃叶家。   “特别是你两个妹妹,如今都在轩辕承的身边,婉儿虽然身怀有孕,但是生下了孩子就没有了筹码,我们要及早筹划,飞儿,你是叶家唯一的希望,你要是倒下了,叶家还有什么希望?”叶烬韬的脸上显出一副慈父痛心疾首的样子,他知道叶云飞的弱点。   当初他就是利用叶云飞这个弱点,才可以一举灭了沈家,他懂得如何利用叶云飞这个弱点,就算叶云飞是他唯一的儿子也是一样。   “爹想我做什么?”叶云飞妥协了,他低声问道。   “你果然是爹的好儿子。”叶烬韬得意的笑了。他就是在等着儿子说这句话。   郁琬越看阿欢就越喜欢,阿欢虽然是从山林出来的姑娘,门第不高,人品却是极好,整天就是围着郁琬打转,郁琬喜欢什么她就做什么,简直就是要把郁琬捧上天上。   叶云飞离开叶烬韬的书房,来到郁琬的房间,就见到阿欢正在为郁琬揉肩,见到叶云飞进来,阿欢立即就站起来,对着叶云飞行礼。   “飞儿,你回来好些日子了,你和阿欢想怎么办?”郁琬问的是阿欢和叶云飞之间的婚事,郁晖是她的兄长,她不想参与其中,而且叶烬韬也不想她干涉其中,之前已经对她下命,以后郁晖不能进入叶府,郁琬也不能和郁晖来往。郁琬也不便就此询问叶云飞,只能装作不知。   郁琬没有求情,她心知叶云飞不会顾及自己的感受,他只是想到自己的利益,不会顾及自己一直以来的隐忍,叶烬韬不会知道,他把郁琬心中最后一道防线撕掉,触及到郁琬最后的退让,他娶回的第九房小妾,果然和念柔长得极似,她绝对不会原谅叶烬韬,她决定要和郁晖联手,要夺回自己应该得到的东西。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想娶她为妻。”叶云飞毫不意外看到站在郁琬身后的阿欢,用眼神警告他,最好就是按照她的心意去说,叶云飞的说话如同背书一般,毫无感情。   “你的想法和娘的一样,阿欢举目无亲,以后就只能依靠咱们了,我已经为她准备好了需要的东西,日子已经订好,你看看。”   郁琬不是在和叶云飞商量,而是告诉叶云飞她的决定,她当然也有把握,叶云飞不会反抗自己的决定。   阿欢面露喜色,只是脸上不便流露出来,一副娇羞的模样,她不像京城的闺秀,会开口退让,而是低头偷笑,不住地捻着自己的衣角。   叶云飞没有言语,他接过郁琬手里的红纸,低头看了半晌,看了三次,才说道:“怎么是娶妾的仪式?”   阿欢一听,面色一变,娶妾仪式?   “阿欢毕竟……毕竟和我们有点不同,很多京城的名门闺秀都等着要嫁给你,你爹也想过了,最近就要看好人了,阿欢对你很好,我们也很喜欢,虽然不能为妻,嫁给你做侧室也是不错,我们对她和正室的待遇是一样的。”   郁琬的意思是,阿欢不过名义上的侧室,其实待遇是一样的。   叶云飞倒是没有意见,他把红纸还给郁琬,“一切都听从娘亲的决定,辛苦娘亲了、”   “辛苦什么,侧室的礼仪少很多,也不用大摆宴客,就是家里人知道,行礼罢了,就是聘礼不能少,阿欢以后就当做是私房钱好好收着,这个,可是我给你的。”   郁琬对阿欢阴郁的脸色视而不见,一只手抓住阿欢的手,亲热地说道。   阿欢没有想到自己费尽心思,居然只是得到一个侧室的位置,她的如意算盘全部落空,她进来叶府之后,没有把所有的时间都缠住叶云飞,而是第一时间就看准,其实叶家的内事都是由郁琬决定,她就百般讨好郁琬,只要郁琬同意,叶云飞就算再不情愿,也要迎娶自己。   郁琬比想象中的好相处,阿欢觉得自己轻易就获得了郁琬的喜欢,她就等着郁琬和叶云飞开口的那天,虽然知道叶云飞已经没有资格拒绝自己的要求,但是她要在叶府站稳脚跟,就要懂得在叶府的生存之道。   只是没有想到,她的所有的心思换来的竟然是侧室,这和她的想象差的太远了,听郁琬的口气,很快叶云飞还会迎娶其他的名门闺秀,自己还要听从正室的指挥。   “阿欢,你不喜欢吗?”郁琬见到阿欢没有回答自己的话,她提高了声调。   “喜欢,喜欢,只要是夫人给我的,我都喜欢,一切,但凭夫人做主。”   阿欢藏在宽大袖袍里的手紧紧地握住,指甲深深刺痛她的手心,让她记住今天的耻辱,她还指望叶云飞会开口拒绝郁琬的要求,要娶自己为正妻,没有想到叶云飞居然顺水推舟,承认了郁琬的安排。   “去吧,和我在一起,会觉得很闷,飞儿回来了,就和飞儿说说话,你们已经住在一个府里,也不用和别的人家一样避嫌了。”郁琬笑着把阿欢推向叶云飞,阿欢从郁琬的话里听出另外一层意思,就是阿欢已经掉价,她已经没有和其他的闺秀一样的价值,自己跟着叶云飞回来的举动,完全是失算了,让郁琬认为自己是随便的人。   事已至此,她只能是咬着嘴唇,跟着叶云飞出去。   回到叶云飞的房间,阿欢立即把房门关紧。   “你是不是想那个人死?”背靠房门,阿欢咬牙切齿,一切都是叶云飞的错,要是他刚才拒绝郁琬的要求就好了。   “要是我想那个人死,我就不会回来,我早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叶云飞知道阿欢的用意,他对着阿欢,语气冷淡。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娶我为妻?我要的是正室,不是侧室!我不要有人在我的头上!”   阿欢压着嗓音,几乎是嚷了出来,为了报复叶云飞,她摸出怀里一个小铁盒,打开铁盒,里面有三种颜色不同的虫子,阿欢用手指着压着一个虫子,虫子口中吐出粘液,叶云飞觉得自己的腰部一阵剧痛,他的手撑在了桌子上,一手捂着自己的腰部。   “叶云飞,不要忘了,你的命也在我的手上,虽然你不爱惜自己的命,但是我要让你知道,你死了,那个人也不得好死!”   阿欢的脸容扭曲,她恨极,自己如此喜欢叶云飞,叶云飞居然毫不在乎,即使用那个人的性命相要挟,最后还是做了叶云飞的侧室。   “我已经完成你的心愿,我们之前并没有说好一定是正室,你已经说你想嫁给我,至于是妻是妾,这个你也看到了,不是我可以决定,你如此讨好我娘,已经算是不错,要是你没有讨好我娘,说不定你还是一个侍妾而已,阿欢,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么多,你还要什么,我的命?你需要可以随时拿去,只要放过那个人、。”   叶云飞并没有向阿欢求饶,他忍住钻心的痛苦,他宁死都不会向阿欢求饶。   “叶云飞,你居然敢和我说这个?好,我说不过你,侧室就侧室,我先告诉你,最好你将来娶的正室比我厉害,要不然,我不会你们叶府有安宁的时候!”   阿欢说完,狠狠地在虫子的身上压了一下,把虫子的身躯压扁,再松开手、。   叶云飞一口鲜血喷出,摔倒在地,他知道自己的性命无忧,但是阿欢不会放过折磨自己的机会。   “阿欢,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很感激你能喜欢我,只是,我不会再喜欢任何人,就算那个人也一样,要是你愿意,我可以为你找一个好人家,你就可以为人妻……”   叶云飞忍痛抬起头,看着阿欢的背影,他的心里不是一点触动都没有,可惜他的心里已经容不下任何人。   “闭嘴,叶云飞,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不能把我推给其他人,你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阿欢的声音恨极,愤怒之火把她手背灰白色的小小的凤蝶显出鲜艳的颜色,展翅欲飞,叶云飞只是迷糊看到那只小小的凤蝶,就昏倒过去。   竹园,傍晚。   云珞看着眼前的帖子,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变化,轩辕澜一直在观察云珞的神色,他等了很久才开口说道:“爱妃,你觉得怎么样?”   叶云飞把阿欢娶进门,阿欢的位置是侧室。   “我觉得王爷是不是应该备一份厚礼,送给叶将军?”云珞知道事情正按照自己的计划一步一步地发展,她的心情却变得有点凝重,她似乎觉得事情似乎太顺利了,她总是觉得其中有一些什么不对的地方,自己却想不出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 宫宴   “我已经让人送过去了,叶将军要成亲,是一件大事,我们不能错过,爱妃,你难道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轩辕澜看到云珞的神情,他不知道云珞的心情,他很想听到云珞对他说出这件事的感受。   “我们是合作关系,叶云飞的事情不过是我们计划中的一部分,王爷想听我说什么?”云珞干脆地说道,她不想在感情里再次深陷其中。   “我是担心爱妃的心情不好。”轩辕澜直接地说道,他发觉自己越来越不想云珞离开自己,他开始担心云珞会离开自己。   “我的心情好不好,不用王爷担心,倒是王爷近来好似不像以前那么忙,王爷的事情准备好了?”云珞避开这个问题,她也不敢面对轩辕澜的眼睛,她觉得轩辕澜的眼睛好像一口幽深的深潭,自己只要一碰到,就会深陷其中。   “都是地宫的事情,当初你也看到了,地宫的设备并没有完全,我已经荒废多年,如今再做起,需要的东西不少,所以才会如此忙碌,爱妃是不是还在埋怨当初我没有陪你?”   轩辕澜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很快就压制住自己的感情,面色恢复如常,和平常一样,语气亲切,好似在和云珞开玩笑。   “虽然我嚣张跋扈,但是也是一个贤妻良母,要是你没有出息,我也会跟着不好过,我怎么会埋怨王爷?只要王爷不是去妓院就好,不是去眠花卧柳就好。”   云珞也是轻轻一笑,她还是喜欢眼前这种比较轻松的气氛,她刻意避开他们之间的沉重,其实他们都不清楚,他们之间的感情是什么,云珞再次告诉自己,她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报仇,除了这件事,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让自己分心。   三日之后,傍晚时分。   到了入宫饮宴的时候,轩辕澜早早就来到了竹园。   一身紫蓝色的幻绸,头戴紫玉冠,腰束银腰带,面如冠玉,眸若星辰,轩辕澜除去坐在轮椅里这个瑕疵之外,他的外表完美无瑕,无懈可击。   轩辕澜早就命紫韵为云珞悉心打扮,云珞的头上佩戴者用紫玉制成的璎珞,在云珞两鬓垂落的用紫水晶打造的流速显得云珞光彩夺目,清新简单的妆容让她如同一朵开在夜晚的莲花,淡雅高贵。   两人在一起,如同一对璧人,白金、白银、白慕和牧奇都看呆了。   “老大,你原来……”白银的话都不会说了,以前的沈青如虽然是高贵典雅,但是那种气质是高高在上,难以接近,此刻的云珞看起来虽然容貌不及沈青如出色,但是让人觉得更为亲切和可爱。   大家心里都觉得,这个云珞比以前的沈青如更好。   “我原来这么美是吗?白银,就算你把我说的天上有地下无,我也不会赏赐你半两银子,本来这就是不争的事实。”   云珞给了白银一个白眼,他的心思云珞早就清楚,想讨好自己趁机讨赏,这个白银,眼里就只有白银。   “爱妃不赏,我赏,我听了高兴,来人,赏给白银一千两银子。”轩辕澜开口了,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神情淡定。   白金一听,暗自后悔,他本来以为云珞不喜欢听甜言蜜语,他就等着看白银出丑,没有想到竟然对了轩辕澜的心思,得了一千两的赏银。   “一人一半!”白金在白银的耳边快速耳语。   “凭什么?我差点就要被老大责罚了。”白银依然对着轩辕澜堆着一脸的笑。   “我让你等会代替我进宫,你得到银子的机会更多。”白金继续低声说道。   “你怎么对我怎么好?”白银不会相信白金,他也爱钱,不会轻易放弃进宫领赏的机会,今晚为了在来使面前显示大国的风范,皇上会随意打赏,随便都可以得到赏银。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回头再说,不要让老大知道,我不想让她担心。”   白金看了一眼和轩辕澜在互相凝视的云珞,轻声说道,他知道白银会答应自己。   将近入夜的皇宫,宫灯高悬,十步一花,处处都是进宫的人,很多人都想借着这个机会趁机观察朝廷的风向,好为自己谋得最好的未来。   轩辕澜和云珞的出现,引起无声的震动,轩辕澜气质超群,儒雅高贵,他脸上挂着得体的笑,他虽然坐在轮椅中,他的手一直牵着云珞。   云珞对宫宴根本就不上心,以前做沈青如的时候,她对宫宴的流程已经是烂熟在心,她今晚是另有打算,一路走来,众人议论得最多都是当朝的皇后,怀孕的叶婉莹。   沈青如已经消失在她们的记忆中,云珞稍微认真看看,就认出当中有很多夫人都是自己认得的,她们一副道貌岸然,暗地里做的坏事不少,沈青如当初就是心软,为她们一一掩饰过去,如今的她们,已经记不起沈青如了。   或者她们心里也是恨不得沈青如早死,好让她们的秘密一起随着沈青如埋藏在地下。   看着这些所谓的贵妇人,云珞的心里有了主意。   “爱妃,怎么了?是不是累了?”看到云珞的脚步迟疑,轩辕澜体贴地问道。   “没有,只是在想等会见到的夷狄来使会是什么样子,进去吧。”   云珞见到周围已经有不少妒恨的目光向自己射来,云珞的容貌不过算是中上之姿,还是嚣张跋扈的性格,轩辕澜对她居然如此温柔体贴,还是专宠她一个。   要是眼光可以杀死人,云珞此刻已经成为一个仙人掌,身上插满各种各样的飞刀。   云珞露出不屑的笑,推着轩辕澜,径直往大殿走去。   大殿很多人都已经在端坐,等待皇上和皇后的到来。   云珞见到一身华衣打扮的宋萍,她和叶清莹站在一起,两人的容貌一眼看出都是精心描画,和当初在卞城的不同,她们不复当初的瑟缩,如今简直就是吐气扬眉,轩辕承在她们一进宫,就下旨把她们册封为婕妤,是从三品的官阶,算是安抚那些大臣,也算是给这些被楚王扫地出门的女子的一种补偿。   有了封号,宋萍和叶清莹当然不会错过这次可以露面的机会,特别是知道轩辕澜和云珞都会出席,如今她们是皇帝的女人,轩辕承和云珞都不会对她们不敬。而且,宋萍在被册封当天,就被召侍寝,这是这些人中仅有的,就连叶清莹对宋萍也不似当初的毫不在乎了。   云珞的眼神掠过宋萍的时候,停了一会,她觉得宋萍的身上似乎有什么不对,一时之间,她也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她想看出其中的端倪,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   “爱妃,今晚好热闹。”   “我要看的不是这种热闹。”云珞回过神来,对宋,平还有叶清莹挑衅的眼神视而不见,她等待的是另外一场好戏。   “老大一定不会错过接下来的好戏。”白银在云珞的身边贼笑说道,他早就按照轩辕澜的吩咐,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在内务府送去太医院的美酒里加进了一些就连太医都无法觉察的药粉。   牧奇对白银点点头,他今晚愿意跟着轩辕澜进宫是别有目的。   “白金去哪里了?他怎么舍得错过热闹?“云珞进宫以来都没有见到白金,这真是新鲜了,很少见到白金会放弃热闹。   “他说有事要办,要给老大一个惊喜,你就不用问了,白金办事,有什么不放心的。”白银随口说道,眼睛在到处张望。   “他这个人眼里只有钱,指不定又到哪里去赚钱了。”牧奇低声笑道,轩辕承看了牧奇一眼。   “你们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轩辕澜问道,以往说起白金,牧奇都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难得现在可以拿白银来说笑。   “我们原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王爷,你想多了。”牧奇心虚地转过头。   轩辕澜没有再说下去,周围已经安静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执事太监挥动拂尘,众人看到都安静下来,接下来,是轩辕承和叶婉莹要出现了、   金黄色的龙袍穿在轩辕承的身上,显得轩辕承更加霸气外露,他头上的黄金冠微微颤动,上面的东海明珠发出持久的散发着柔柔光晕的微光,叶婉莹今晚的妆容是经过一个时辰的精心描画,她的外袍是和轩辕承一样的金黄色,而里面却是鲜红色的中衣,颜色极其鲜艳。   他们的出场,就如同皇宫此刻的装饰,金碧辉煌。   云珞坐在轩辕澜的身边,等到众人对轩辕承行礼之后坐下。   叶婉莹眼尖,立即见到云珞没有随着众人下跪,轩辕澜说是腿脚不便,云珞有哪里不便?   “王妃为何不跪?王妃可知道这里是大殿,是要招待夷狄来使的地方,要是给别人看到我们的楚王妃不识礼数,真是给皇上丢脸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惊见故人   叶婉莹故意把事情扔给轩辕承,要轩辕承惩罚云珞,轩辕承知道叶婉莹的意思,正好,他对叶云飞一事也是耿耿于怀,他一直都没有查出为何叶云飞会从轩辕澜的王府出来。就连叶婉莹也无法探知任何内情。   叶云飞的答案只是,他正好落在树枝上被拉住,然后楚王府的人正好经过,救起了他。   只有小孩子才会相信他的话,但是在没有找到错漏之前,只能大家都做小孩子,暂时装聋作哑。   “我没有跪就是为给皇上长脸,我跪了,就是给皇上丢脸。”云珞大大咧咧地说道,丝毫不在乎对方的态度,虽然她的心情起伏,恨不得立即掐住叶婉莹的咽喉,杀了她。   “王妃此话何解?”轩辕承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他也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话、   “皇上想来慈悲为怀,身怀仁心,王爷双腿残疾,不便行礼,皇上早就免除了他的行礼之烦,我是王妃,要是王爷不用行礼,王妃要行礼,给别人看到,还以为皇上是觉得王爷不能行礼是讽刺之举,让王妃来行礼,把王爷那一份也抵上。要是来使看到,回去就会说皇上不过是一个伪君子,看似不让王爷行礼,实际是想嘲讽王爷双腿残疾。要免当然是两夫妻一起。要跪,我们就要一起跪。”   云珞态度倨傲,下巴昂起,丝毫不把轩辕承和叶婉莹放在眼里。   简直就是蛮横无理,轩辕承正想发火,就听到轩辕澜说话了:“皇上不要见怪,珞儿说话直率,她也是担心我而已,你的皇嫂在家里也是如此说话,要是有得罪皇上的地方,还请皇上见谅。”   轩辕澜三言两语点出云珞的身份,他在暗示轩辕承,云珞是他的皇嫂,在众人面前,要是他胆敢对皇嫂不敬,对他的名声会有很大的损害,他一向都是以仁义为先,也是以此哄得沈青如为他卖命。   轩辕承在朝廷根基未稳,还不能随便处置朝官,他要赚取人心,反而不能随便处置云珞。   “怎么样?皇后娘娘还要我跪吗?要是还是要我跪,就让王爷也一起跪,要是不用我跪,我就要坐下来了。”   云珞冷冷一笑,神态倨傲,神情冷艳。   轩辕承在看着云珞,他的神态有一瞬间,极快的恍惚,他似乎见到了沈青如站在自己面前,当初她也曾用这般语气说话,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向父皇发难,那时她的神情也是这般,极端的不屑和漠视,举手投足之间的气势却是不容忽视。   他的失神只是一瞬间,他和轩辕澜最大的不同是他不会让自己沉溺在感情中,他从来不会爱上任何人,他喜欢的人只有一个,就是他自己,其他人,只要有利用价值,他就尽情利用,不会掺杂任何个人情感。   沈青如如此,叶婉莹,也是一样。   “不用,楚王妃言重,朕说了不用就是不用,以后都不用。”轩辕承不想看到叶婉莹和云珞当众起争执,他举手阻止了叶婉莹还没有说出的话。   “谢谢皇上,爱妃,你坐吧。”轩辕澜即使不能站起来,也是亲手把云珞的坐垫整理好,拍拍松才让云珞坐下。轩辕澜做的极为自然,好像他已经做了无数次一样。   周围的女子看到,眼中都几乎喷出火来,特别是叶婉莹,她梦中不知道梦见了千百回的梦境,竟然实现在云珞的身上。她恨不得让云珞的双腿也残废了,再也不能走动。   轩辕承不想再纠结在这些事情上,众人都已经安定下来,他对执事太监点头示意,太监再次挥动拂尘,外面的管事太监见到,赶紧跟着宣旨。   安静,无声的安静,就连微风吹过的声音都没有。   门口传来响铃的声音,铃声清脆,这是夷狄独有的马铃声,代表着祝福。   夷狄地处蛮荒之地,严寒之地,身穿的衣服都镶有皮毛,此人身上所穿为名贵的貂裘,身份地位不低。云珞看着那个人,心里一阵没有来由的压抑,她紧紧盯着那个人,就连轩辕澜握住了她的手,她也是毫无知觉,更加不会知道,她的心里其实很紧张,双手冰凉,任凭轩辕澜怎样温暖她的手,也是无法解除半点冰凉。   夷狄的来使把手放在右胸,对着轩辕承弯腰下去,嘴里恭敬地行礼。   “微臣阿那木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   夷狄来使抬起头,对着轩辕澜一笑。   云珞觉得自己全身的血都要涌向头顶了,她睁大双眼,不敢置信,眼前的人,夷狄的来使,竟然……竟然是白枫!   就算白枫化成灰,她都会认得这个人,这个让她经历了生死两重天的痛苦的人,自己的痛苦的源头。   白银不是说白枫隐居山林吗?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白枫和原来一样,身材挺拔伟岸,面目俊美,他的身上毫无蛮荒之地应有的野蛮之气,要不是他露在衣裳外面的皮肤是古铜色,众人都要以为这个穿着夷狄皮毛衣裳的人,不过是本国的一个书生。   就连轩辕承一时也没有说话,他也是觉得惊奇,这个夷狄人居然面净无须,文质彬彬。   白银也是呆住了,但是他比云珞更快清醒过来,他不管眼前的人是不是白枫,首先不能让云珞露出破绽,他也见到轩辕澜惊奇的目光投在云珞的身上,轩辕澜已经叫唤了好几声,但是云珞都恍若未闻一般,只是紧紧盯着夷狄来使,简直要把来使身上看出几个洞来才罢休。   “老大,你是云珞,楚王妃,醒醒,他不是白枫!他是夷狄的来使阿那木。”白银知道云珞再是这个样子,不仅是轩辕澜,就算是其他人都会起疑。   白银的手按住云珞的肩膀的穴道,运劲把一股冷流送进云珞的体内,云珞通体一凉,终于听到了轩辕澜的呼唤。   “爱妃,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叫了这么久都不曾回应?”轩辕澜担心地问道,他竟然见到云珞的鬓边伸出密密的汗珠,这是从来不曾有过的事情。   “没事,就是好奇,没有见过夷狄的人,所以才多看了几眼,我没事,不用担心。”云珞转头见到轩辕澜担心的神情,她的心中一暖,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搪塞过去。   轩辕承也是醒神过来,命令太监带着阿那木就坐、   轩辕承想从夷狄来使的话中,试探夷狄的意思,听闻近来夷狄一直在开疆辟土,兵力甚强,自己的国家正好和夷狄交界,轩辕承不想求助叶云飞保护自己的国土,他只想安然坐着自己的宝座。   夷狄来使的回答是滴水不漏,就算把一个个字拆开,都无法知道当中的含义,只是想从这里买走一些粮食的种子,其他的,他一概都是绕圈子,或者说不知,   轩辕澜知道夷狄的人厉害,他正想再走近看得仔细一点,就想把轮椅出去。轮椅忽然不能动弹,是白银按住了他。   白银对他微微摇头,示意轩辕澜不要轻易举动,轩辕澜不明所以,还是停止了动作。   白银和牧奇交换一个眼神,牧奇走到了轩辕澜的后面。   来使在轩辕承和叶婉莹的示意下,坐在了云珞和轩辕澜的对面,云珞可以更加清楚地看清楚阿木那的样子,他真的是白枫,只有白枫才会有那种似笑非笑,眼神在不经意之间,就可以杀人于无形的狠毒。   他的神态坦然,似乎没有感觉到云珞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仪态大方,对待轩辕承和叶婉莹都是应对自如,他的态度让人感觉不出他是来自夷狄,就连本地很多风俗人情他都知道,还说了很多有趣的笑话。   轩辕承也在笑,心里也对这个夷狄人起了疑心,他口口声声说所有的事情是在来到这里之后才开始了解,如果他说的是真的,他简直就是天才,居然可以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掌握如此多的事情,这种人很可怕。   阿木那的侃侃而谈让云珞确定眼前的人就是白枫,她熟悉白枫,即使过了这么久,他还是和以前一样,迅速掌握身边的各种信息,迅速消化为自己所用,只是,他为何是夷狄人,为何会成为夷狄的来使?   轩辕澜也在暗中观察这个夷狄人,却被一声很轻的声音惊醒,云珞竟然把茶碗盖捏成两半了,幸好手没有在断裂的边缘,没有受伤。   白银大惊,他急点云珞身后的穴道,点醒云珞。   “老大,这里是皇宫,我们还有事情要做,要是他是白枫更好,我们有很多机会可以和他慢慢玩,要是他是不是白枫,你这么看着别人会被人笑话的。”   白银所点的穴道正在云珞的脊椎,一阵轻微的刺痛贯穿云珞的全身,云珞很快彻底清醒过来,眼神也恢复正常,白银说的对,今晚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都好了?”云珞低声问道,她的眼神里的恨意已经褪去,她又是那个嚣张跋扈的楚王妃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生变   白银看到暗地松了一口气,云珞已经恢复正常了。   “爱妃,你怎么了?”轩辕澜心急地问道,他已经拿起云珞的手,担心地查看云珞的手掌,他对在场众人一样的目光没有丝毫在意,众多妒恨的目光又射在云珞的身上,云珞骄傲滴微微抬头,要看就看个够,反正她没有做亏心事。   阿木那的眼光也在此时扫在云珞的身上,他深深地看了云珞一眼,看到轩辕澜把云珞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仔细地呵护,他也是看了一眼,随即移开了自己的眼神,轩辕澜却觉得眼神里有一股隐藏的炙热,他抬眼睨着阿木那,后者已经端起茶碗喝茶,对眼前的一切恍若未闻。   叶婉莹见到,心里更加恨死云珞,想不到这个丑女,居然可以让轩辕澜对她极尽温柔之事,即使是众人面前,也是照做不误,轩辕承虽然对自己极为宠爱,也不会当众做出这封举动。   牧奇看了一眼白银所站立的位置,他已经不见了。   就在这个时候,御膳房的管事太监已经在高声叫道,宫宴已经备好,准备上菜。   轩辕澜在这个事态抬眼和云珞对视,云珞暗中点点头,示意一切都按照计划行事。   为了迁就夷狄人的饮食习惯,此次宫宴都是以羊肉和牛肉为主,都是以肉为主要的菜式,经过御厨的精心调制,味道与众不同,大家都是边吃边赞叹御厨的手艺、   轩辕澜自己没有吃,倒是不断地把看起来很好吃的东西夹进云珞的碗里,看着云珞吃,云珞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只有轩辕澜还是保持着微笑的姿态看着云珞,仿佛他的眼里只有云珞一个人。   就在轩辕承看到阿木那准备端起酒杯走到面前,开始敬酒的时候,坐在远处的宋萍忽然捂住肚子叫了起来。   “我……我的肚子……好痛……好痛……“   云珞和轩辕澜同时停止动作,云珞就想立即站起来,轩辕澜的动作更快,按住了云珞。   轩辕承也停止了动作,站起来,望向宋萍的方向,宋萍捂住自己的腹部,把桌子上的东西都退落在地。   “膳食有毒!”不知道是谁叫嚷了一声,众人纷纷起身,远离案上的膳食,轩辕承身边的侍卫立即把轩辕承团团围住,叶婉莹的脸色一白,她把手中的筷子扔在地上。   宋萍在地上反而一时没有人顾得上,只有她的侍女还不敢离开宋萍。   执事太监立即拿出银针,放在轩辕承的膳食之中,银针探入,不久拿出,银针没有变化,轩辕承见到,立即松了一口气,命令执事太监再用银针试探叶婉莹还有其他人的膳食,银针都是没有变化。   到了宋萍的膳食,银针还是没有变化。其他人的膳食早有太监去用银针试探宋萍的膳食,银针依然闪亮。   “怎么回事?来人,宣御医!”轩辕承等到确定膳食无碍,见到宋萍几乎要在地上打滚,他才叫道。   只有两个值班的太医听到有婕妤腹痛,赶紧赶往宫殿,他们见到宋萍的时候,宋萍已经痛晕过去,太医诊断了好半晌,都无法得知为何宋萍为何会腹痛不止。   其他的太医还没有赶来,宋萍的面色铁青,而且下身有血迹渗出,在场的两个太医只知道宋萍的性命已经危在旦夕,但是却说不出理由。   阿木那看到,也站了起来,虽然没有说话,眼神之中带着一丝蔑视,轩辕承以为他是看不起自己,一个嫔妃腹痛,竟然太医都诊治不出来。   “事出有因,今天看来不适合接待大人,大人你就先回驿馆歇息,稍后,朕再召见你,再行商议其他的事情。”   阿木那仿佛没有听懂轩辕承的话,他站了起来,拱拱手:“皇上此言差矣,婕妤有事,这里每个人都有嫌疑,虽然皇上善心,不会怀疑我,但是我身为夷狄人,不能给夷狄失礼,就在此静候,等到事情水落石出,再行离开,便可以洗清嫌疑。”   阿木那一口拒绝了轩辕承的要求,轩辕承一时也想不到话去回绝他,阿木那的话句句在理,他一时心急,也是忘记了要查出宋萍腹痛的原因,这里确实每个人都有嫌疑,他狠毒的目光扫过整个大殿,众人纷纷低下头,以免遭受池鱼之殃。   其他的太医还没有赶到,宋萍身下的裙子的血迹越来越多,裙子已经越来越红。   轩辕澜和云珞对视,他们心里有疑惑,觉得奇怪,虽然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只是宋萍并不是计划中的那个人,云珞低声问道:“还要让牧奇出去吗?“   “出去,我要知道到底是哪里出错了。牧奇!”轩辕澜说完之后,对着身后的牧奇抬眼,牧奇点点头,再低着头、。   大殿外传来太医的惨叫声,轩辕澜缓缓推动轮椅,拱手对轩辕承说道:“请皇上息怒!”   “皇兄,这事是后宫之事,皇兄也想插手?”轩辕承的声音好像结冰一般,他觉得轩辕澜在看自己的笑话,自己居然连一个嫔妃都无法挽回。   “当然不是,我是为皇上分忧,我的身后是卢神医,他的医术堪称妙手回春,要不,请他为宋婕妤看看?他的医术,郁晖大人最清楚了,他曾经为郁晖大人的公子治好全京城的大夫都看不好的怪病,皇上如若不信,不如请问郁大人?”   轩辕澜不卑不亢,他的眼中一片清澈,看不到半点讥讽之意。   “郁大人,是不是?”轩辕承盯着郁晖,郁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身边的赵玉华已经在嚷了。   “皇上,就是这个神医,治好了我儿子的病,当初我可以请遍了整个京城的大夫都看不好我的儿子,就是这个卢神医治好了我儿子。”   赵玉华一个劲地在叫嚷,她出身粗野,眼前只是看到眼前的利益,要是这个卢神医治好了宋婕妤,她们也有功劳。   郁晖本来不想出面,赵玉华已经嚷开了,他不出来都不行。他的儿子当初根本就是装病,卢神医是看出来,但是卢神医是否真的是神医,他自己都没有把握,而且竟然是轩辕澜出面推荐卢神医,他自己正在心里盘算这件事,赵玉华倒把自己推到了前面。   “启禀皇上,楚王爷所言,确有其事,卢神医是治好了小儿,他……”郁晖还没有说完,就被轩辕承打断了还没有说出的话、   “既然如此,你赶紧过来给婕妤看看,要是看得出来,朕重重有赏,要是看不出来,你就不仅仅是杖责!”轩辕承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牧奇,之后充满探究的目光扫了一眼轩辕澜,轩辕澜面色镇定,端坐依然。云珞想反驳轩辕承的话,被轩辕澜握住了手、云珞才放弃这个想法,她觉得自己浑身不舒服,过了好一会,她才发觉阿木那还是用炙热的目光在注视自己,发觉自己已经察觉,他及时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转向躺在地上的宋萍。   牧奇拱手行礼之后,走到宋萍的身边,命人托起宋萍的手腕,他拿出一块丝帕,放在宋萍的手腕,凝神断脉,足足过了一刻钟,他才放开宋萍的手,拿起另外一只手继续诊断。   也是一刻钟之后,他才松开自己的手。他的手在宋萍的腹部急点,过了半晌才站起来。   “恭喜皇上,婕妤已经身怀有孕,照脉象看来,婕妤娘娘已经怀有就快以个月的身孕。”牧奇站起来,拱手对轩辕承说道,他的神色镇定,显然他对自己的诊断很有信心。   牧奇的话让云珞大为震惊,叶婉莹怀孕是假的,为何宋萍会怀孕?难道宋萍怀孕也是假的?不对,以牧奇的医术,不可能连是否怀孕都看不出来。   只有一个可能,宋萍是真的怀孕了。   轩辕承听到,顿时惊喜若狂,想不到宋萍居然是怀孕了。   “你这个庸医,是不是诊断清楚了?宋婕妤进宫不过一月,居然已经怀孕了,这种事情,你要是诊断错了,是犯了欺君大罪,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你想清楚再说!”   叶婉莹觉得就像是晴天霹雳,宋萍居然怀孕了,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知道这件事,她不禁心乱如麻,立即厉声对牧奇说道。   “皇后娘娘所言草民知道,草民愿以姓名担保,婕妤确实是怀孕了,要是皇上不信,可以等到所有的太医到齐之后,请太医诊脉,要是草民错了,草民立即自尽于皇上和皇后的面前。”   牧奇笃定地说道,要是连个喜脉都诊断不出来,他去撞墙死掉算了。   “婉儿!”轩辕承低声喝道,他清楚叶婉莹的意思,她怀孕了,当然只想一枝独秀,但是想着她的位置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轩辕承没有指责她,只是喝止了她。   “要是婕妤怀孕了,怎么会腹痛出血?”叶婉莹咬牙说道,看到宋萍血色鲜红的裙摆,她的心里升起一丝希望,出了这么多的血,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不是目标   “是因为她吃了不适合的东西,今晚的宫宴的羊肉和牛肉都是用比较燥热的香料制成,想必之前婕妤娘娘已经吃过人参,所以才会使燥热的香料发挥了十倍的功用,婕妤娘娘的身子难以支撑,所以才会流血不止。”   牧奇语气平淡,他们的目的没有达到,宋萍的迹象也是一般所见,他也没有机会大展身手,他对轩辕承本来就没有好感,神态之间看不到任何表情。   “那么对宋婕妤的孩子有没有影响?”这才是轩辕承最关心的。   “没有,草民已经点住宋婕妤的穴道,虽然流血很多,因为胎儿很小,还不至于受到影响,不过以后就要辛苦宋婕妤,要卧床休息,不能随意走动了。宫中也有御医,以后请御医多注意就是了,膳食方面要绝对多注意,不能再随意进食。”   牧奇还是语气平淡,众人却见到宋萍虽然还在昏迷,面色已经渐渐恢复红润,显然牧奇的诊断和治疗起了作用,大家都低声议论这个卢神医,很多人甚至在想着要好好巴结这个可能是皇上眼前红人的神医。   就在这个时候,所有的太医都全部赶到,跪了一地。   “去,给宋婕妤诊脉!”叶婉莹气极,轩辕承没有开口,她就已经指着跪着的太医大声喝道,轩辕承也想知道牧奇的真实本领,并没有出言阻止。   八个太医全部一一给宋萍诊脉,所言和牧奇的一样,只是他们都惊讶,宋萍流了这么多的血,腹中的胎儿竟然安然无恙,太医们都向轩辕承说出了他们不解的地方。   轩辕承立即知道,牧奇确实是神医,他的脸色立即转变。   “此次婕妤之事,有劳神医了,既然神医的医术如此高明,不如请神医在宫中居住,有事也可以随时请教神医。”   轩辕承说话极为客气,要是有这个神医在身边,自己就可以安枕无忧。   “卢某谢过皇上的隆恩,只是草民已经习惯了浪迹天涯的生活,此次进宫,是因为楚王爷要带我瞧瞧宫里难得的热闹而已。”   “你和楚王爷如何认识?”这是轩辕承最想知道的事情,要是这个神医是属于轩辕澜的人,轩辕承怕是再也难以安枕。   “我偶然经过,救起了叶云飞将军,而救治叶将军需要的草药,只有楚王府才有,所以,我就此和楚王爷结缘,皇上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牧奇三言两语就把原因说了出来,郁晖盯着牧奇的眼神多了一丝阴毒,原来是他救起了叶云飞,难怪叶云飞从那么高的悬崖掉落,居然可以不死。   轩辕承的目光同样含了一丝的阴寒,这个神医,看来不简单,最好是能让他留在自己的身边,为自己所用。   “朕都清楚了,既然如此,就请先生留在宫里,相信皇宫之内,没有什么是先生缺少的。“轩辕承的称呼都改了,显然已经对牧奇改观。   “请皇上见谅,草民向来如同闲云野鹤,云游四方,不喜被困某地,今天是因为和皇上的缘分而已,过后草民还是和以前一样,请皇上施恩。”   牧奇的话看似恭敬,实际是明白告诉轩辕承,自己不会屈服在他的利诱和淫威之下。   “你……”轩辕承没有想到自己已经是屈尊开口称呼先生,对方还是如此倔强,他的桃花眼半眯,紧紧盯着牧奇。   “先生的医术如此高明,要是不能为世所用,实在是可惜,不如皇上就放先生回归民间,如果皇上有需要,再随时召见先生也是一样。”轩辕澜缓缓开口说道,他一句为世所用,就击中了轩辕承的弱点,他不会让人落下口实。   轩辕承要自己在百姓的心里是一个明君,如果自己因为个人私欲,禁锢牧奇在宫,民间一定会对其不满。   轩辕承的目光转而盯住轩辕澜,后者一片坦然,甚至脸上还保持着一贯的温文尔雅的笑,对轩辕承可以杀死人的目光丝毫不畏惧。   “楚王爷都说了,要是朕还要强人所难,看来就是朕的不对了,好,众人听旨!此次卢神医救治婕妤有功,朕赏赐神医黄金千两,绸缎百匹,明珠一斛。”   牧奇随即谢恩,退回到轩辕澜的身后。   郁晖一直在一边看着,他看着牧奇站在轩辕澜的身后,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又好像中间有什么在隔着,他一时还是想不清楚当中的原因。倒是赵玉华异常高兴,卢神医果然治好了婕妤,以后自己可以在叶家面前抬起头了。   赵玉华甚至在人群里寻找郁琬的身影,等到看到郁琬和叶烬韬在一起,她昂起下巴,给了郁琬一个大大的白眼。   郁琬没有心思注意赵玉华,她只是担心地看着坐在凤椅里的叶婉莹,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怒火,要不是还在宫宴之中,她已经在大发雷霆。   “原来是这个原因,看来我已经洗清嫌疑了,我可以出宫了。”阿木那在一旁说道,要不是他开口,大家都忘记了,原来阿木那还在这里。   轩辕承也不客气,随意敷衍几句,就打发阿木那出宫。   阿木那在走出大殿的时候,经过了云珞的身边,看似无意,他的目光在云珞的身上扫了几眼。   云珞望着阿木那的背影,心中想到的是背叛,恨意,无尽的恨意。   她忽然很庆幸,自己的仇人终于全部到齐,她可以一个一个地报复,所有的亏欠都要得到补偿。   “爱妃,是不是吓到你了?很累了吧?”轩辕澜轻声叫唤云珞,他看到云珞一直在沉思,他也看到了刚才的一幕,随即握住了云珞的手。   “我能有什么累,不过在一边瞧着而已,皇后娘娘身怀有孕都没有说累,我怎么敢说累?”云珞知道轩辕澜的意思,她知道今天的事情已经算错了一步,但是她不愿意放弃最后的机会。   “是了,婉儿,既然神医在此,不如请神医为你诊治一番,看看有什么需要注意。”轩辕承虽然不喜牧奇和轩辕澜的结缘,但是对牧奇的医术倒是极为佩服。   “皇上,不用了,我的身子好得很,不用劳烦神医了,倒是皇上今天也累了,不如就此散去,皇上好好歇息。”   叶婉莹当即站了起来,显示自己的身体无恙,她不会让牧奇靠近自己、   云珞对牧奇微微摇头,叶婉莹此举正坐实了她根本没有怀孕的事实,但是今天已经错过了证实的机会,只能等待下一次机会,而且,云珞急于知道,为何宋萍会怀孕。   轩辕承也确实是累了,心中也有了很多的疑惑,他也没有勉强叶婉莹,随即下旨让众人各自散去回府。   云珞和轩辕澜坐马车回府,一路上,轩辕澜都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住云珞的手,当云珞看他的时候,他只对云珞露出淡淡的一笑,神情镇定,云珞不知为何,在看到轩辕澜的笑之后,心里安定很多,仿佛只要在轩辕澜的身边,再困难的事都可以远离自己。   等到回到王府,见到白金居然在门口等候了,白银骑马回来,比云珞他们要早回到王府,早就把在皇宫的事情告诉了白金,云珞也来不及追问白金的行踪,她一回到王府,就立即抓住牧奇追问。   牧奇知道云珞的心情,他首先拿出一小块布料。   “王妃,这就是此次失败的原因。”   云珞接过那块衣料,她一眼就认出了这种衣料,冰绸衣。用天山冰蚕丝制成的雪衣,穿上之后,夏凉冬暖,极为难得,就算是皇宫之内,也只有皇上和皇后才能穿着。   上次她要轩辕澜从偏僻的村庄寻来的正是和冰绸衣极为相似的衣料,她做过试验,是万无一失的,不料今晚事情的发展完全不在她的意料,之前所做的事情都白费了。   此次宫宴需要的牛羊都是由白金暗中收购送进宫里,所有的牛羊都吃了特制的饲料,加上御膳房的香料混合会产生特殊的气味。只要身上穿了冰绸衣的人,吃了这种牛羊肉,就会出现腹痛难忍的感觉,轩辕承一向都不喜欢冰绸衣,与之相反的是,叶婉莹极为喜欢冰绸衣,因为只有皇后和皇上才能穿着的尊容让她迷恋,这是云珞最清楚的,以前叶婉莹还是王妃的时候,就央求身为皇后的沈青如偷偷给她穿过。   云珞和轩辕澜都没有想到,叶婉莹为了陷害宋萍觊觎皇后的位置,偷取了她的冰绸衣穿着,特意指使张嬷嬷把分给宋萍的衣料中混进了冰蚕丝绸,她自己反而没有穿。宋萍不知道内里原因,当然不会错过,以为穿在里面不会让人发觉,不料差点为她惹来了杀身之祸。   当中的过程云珞和轩辕澜一时想不明白,只能让白金下命归云翼尽早查清,云珞暗中对白银示意,白银知道,云珞还要归云翼同时查清楚阿木那的底细,其实不用云珞吩咐,白银也会去做,他也想知道,那个人是不是白枫,只要是白枫,他也不会放过他。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失败的原因   “看来我们无意中破坏了皇后的好事。”轩辕澜从云珞的手中接过那块布料,当中的原因,他只能想到大概,其他的还需要细查。   “是她运气好,不过躲过这次,不代表她可以逃得过下次。”云珞绝对不会放过叶婉莹,第一个要报复的人就是她,她陷害了自己一次又一次。   “其实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牧奇在一边安静地说道。   “什么事?”众人都奇怪地看着牧奇。   “宋婕妤并没有怀孕。”此言一出,大家都哗然了。   “说清楚!”云珞的神情变得冷酷,牧奇到底想说什么,他在皇宫信誓旦旦说道宋萍身怀有孕,如今又说宋萍没有怀孕,他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她的脉象确实是怀孕,任何一个大夫诊脉都会以为是喜脉,之前我在周皇后留给我的医书里看到一个医案,里面说是一个孕妇以为怀孕,等到十月期满,接生婆和大夫都看不到孩子下来,孕妇活活撑死,那个大夫大胆,在孕妇下葬之后,偷偷剖开了孕妇的肚子,发现里面除了一个肉球之外,什么都没有,割开肉球,只闻到一阵腥臭之气,同样是什么都没有,大夫才知道,孕妇根本没有怀孕,她是吃了一种食物,导致腹中积气,形成气胎。到了最后,孕妇被气胎逼死。”   牧奇说起好像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云珞他们听来却是暗暗惊心,居然还有这样的事。   白银沉默了一会才说道:“宋萍再争宠,也犯不着用这个办法,用了这个办法,她自己会死,死了,还有什么?”   “所以,一定是有人在背后策划,宋萍是官宦小姐,如今又住在深宫,要是没有人告诉她,她一定不会这一招。”云珞想起那个人,聪明绝顶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出卖一切的人。   白银知道云珞说的是谁,只是轩辕澜不知道白枫这个人,他不知道云珞是不是想轩辕澜知道,只能暂时保持沉默。   “这个需要从长计议,今晚大家都累了,还是先休息吧。“轩辕澜开口说道。   白金和白银见到轩辕澜一直在看着云珞,顿时明白牧奇的意思,两人也顺数推舟,和牧奇一起出去。   走出竹园,白银立即就抓住了白金的手:“说,你去了哪里?是不是又捞到不少银子?”   “当然,这次不仅是银子,还是金子!”白金的眼镜闪闪发亮,就连牧奇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能让白金如此兴奋的银子,数量一定不会少。   “要是这件事能成了,以后我分三成给你。”白金伸出三根手指,在牧奇面前晃晃,牧奇一下就抓住了他的手指。   “能让我们的白老板分三成给我,看来你这次的发现一定很丰富。”   “到底是什么,你说的我的心痒痒的,再不说,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白银的手一弯一曲,转到白金的胳肢窝,白金最怕痒,他向往后退,牧奇也来凑热闹,顶在了白金的身后。   白金进退不得,只能装出一副苦相,“你们也太着急了,本来想等迟点告诉老大,你们也知道了,行,我说,我去了西郊的花架山。”   白金说到这里没有说下去,神色神秘,他的目光在牧奇和白银之间来回扫视。   “切,花架山遍山都是花,你不是想说你发现那里的话都是人参和天山雪莲吧?”白银对白金毫不客气,他的一只手已经抓住了白金的手臂,一只手握成拳,顶住了白金的胳肢窝。   “花架山下面,是一个巨大的金矿!“白金终于投降,说出了自己发现的秘密。   “你怎么知道?我也去过花架山,不像是有矿藏的样子。”白银听到白金的话,眼睛都瞪大了,白金真是人如其名,居然可以发现金矿。   “这就要多得我们的牧奇神医了。、”白银得意地看着牧奇,顺手把白银的手拍掉。   牧奇稍微思索,极其不久前,白金曾经问过自己,有矿藏的地方会生长什么植物,他不知道白金的意思,就告诉了白金。白金还特意记下来,牧奇当时就觉得奇怪,只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白金,我给你一秒钟的时间准备,你最好就是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要不然,我立即去告诉老大你瞒着她去找金矿!你想独吞那么多的钱!“   白银的手斜斜靠上白金的颈部,化手为刀,搁在白金的颈上。   白金反手抓住白银的手,甩掉白银的手,把整件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牧奇和白银。   白金的商队在进京的时候碰到一些耕种的农民,两者相遇,货物碰倒在地上,那些农民没有追究商队的责任,而是赶着收拾东西匆匆而去,他们挑着的东西居然是一堆堆带着泥土的植物,看起来没有半点起眼的地方。那些农民见到植物被打翻,却是很慌张,急着离开。   商队的领头是白金手下的得力干将,他觉得当中有内情,就暗中跟踪这些农民,察觉他们的行为诡异,但是警觉性非常高,他为了不泄露身份,只能在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抓住一棵植物就离开,白金听到手下的回报,立即命令归云翼调查,他也开始研究这种植物,就是他询问牧奇的时候。   归云翼的回报让他吃惊,那些农民居然不是农民,个个都是身怀武功之人,他们日夜在搬运那些植物,把植物种在花架山。与此同时,白金渐渐也知道,那些植物是一种特殊的植物,可以抓住泥土中的隐藏的金粉。   白金立即前往花架山,亲自反复查探,才确定,花架山下藏着一座金矿,金矿的矿藏量巨大,那些植物一来是为了掩饰金矿的存在,二来是不要浪费隐藏在泥土中的散落的金粉。   而归云翼也同时查到,那些侍卫都是大内的暗卫,他们直接听命当朝皇帝。   白金很快就知道,花架山隐藏着一座金矿,轩辕承已经知道的金矿,他向利用这座金矿进行不为人知的举动。   “什么?轩辕承居然有一座金矿?还这么大,赶紧告诉老大,看看老大有什么打算!”白银瞪大眼睛,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到云珞。   “本来我刚才想说了,可是你看看,王爷和老大之间,好像有什么事情,我一时也说不出来,明天吧,我已经让归云翼的人看紧花架山,一时半会还没有什么事,轩辕承也不敢明目张胆地采矿,对了,宫宴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变成了宋萍怀上气胎了?”   牧奇和白银对视一眼,“你说!”白银把发言权扔给牧奇。   牧奇只能从头说起,白银趁机溜走,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也需要到归云翼一趟。   “珞儿,刚才我见到你精神好像不是很好,宫宴也没有吃成,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已经交代紫韵给你准备一些点心,你吃点再歇息吧。”轩辕澜对云珞说道,他直接站了起来,走到云珞的身边,为云珞轻轻按摩肩膀。   云珞知道轩辕澜在等待自己说出刚才那个人是谁,她自己一时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更重要的是,要是从头说起,很可能就会让轩辕澜知道,其实自己就是沈青如。   “王爷,就如你所说,今晚大家都累了,还是以后再说。”云珞按住轩辕澜的手,回头看着轩辕澜,后者正用探究而不失深情的眼神在看着自己。   “珞儿,我希望你知道,只要你需要,我随时可以为你提供任何帮助,只要,你告诉我。”轩辕澜的心里掠过一丝的苦涩,云珞还是不愿意告诉自己,刚才他一直在观察云珞,知道阿木那一定和云珞之间有什么事情,要不然,云珞不会如此失态,还不是一次。   白银的样子也是忌讳莫深,当中有什么秘密是自己不能知道的?他第一次感到深深的失落,有一种想从云珞的口中知道真相的冲动,想抱住云珞,命令她把所有的事情都会告诉自己,不能对自己有所隐瞒。   但是,他又知道,自己还没有这个资格,自己在云珞面前已经多次表白,自己深爱的人,是沈青如,云珞也多次申明,他们之间,只是合作的关系。   云珞看到轩辕澜失落的眼神,心中不忍,她想抚平轩辕澜紧皱的剑眉,想告诉轩辕澜,自己的过去,甚至有一种冲动,告诉他,自己就是沈青如。   多年的遭遇让她还是保持了冷静,此刻还不是揭晓真相的时候,特别是白枫,为何情报显示他归隐深山,又变成了夷狄来使,他如何和叶婉莹勾结?太多的事情还等着她。   “王爷,等到以后,我一定会把事情告诉你,眼下,还不是说的时候,我只能向你保证,你需要知道的,一定会全部知道。”   云珞都说到这份上了,轩辕澜还有什么可以说的,他还是暖暖的一笑。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夜见叶云飞   “那我就等待爱妃可以坦言的那天,直到那天到来之前,我们都是彼此最坚实的依靠,对吗?”轩辕澜的话里竟然似乎在寻求一种承诺,他忽然希望可以听到云珞对自己的承诺。   “是,请王爷放心,等到那天到来,王爷一定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云珞微微一笑,粉红色的脸颊衬着柔柔的眼神,此刻的云珞,看不出半点嚣张跋扈的神色,她更加像是一个温柔的妻子,在温柔地对丈夫说话。   轩辕澜失神第看着云珞,他恍惚见到沈青如,他熟悉这种神态,虽然只是见到一两次,那是沈青如对轩辕承说话的神态,就是这种神态,让他知道了沈青如和轩辕承之间的秘密,也使他放弃了和轩辕承的皇位之争、   “爱妃,你到底是谁?”轩辕澜低低地说了一声,他缓缓第俯身倾向云珞。   云珞咬住牙,微微往旁边避让,轩辕澜改变了方向,吻在了云珞的鬓边。   “王爷,我是云珞,是楚王妃。”   云珞清晰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轩辕澜的心一窒,他的手改变了方向,垂落在两边。   “爱妃,早点歇息吧。或者以后不会有这么平静的时候了。明天还要看望岳父。”   轩辕澜对云珞微微一笑,刚才脸上稍纵即逝的哀愁,已经消失不见,他还是那个和煦温暖的楚王爷,一个眼里只有自己的王爷。他坐回自己的轮椅,拒绝云珞要推他出去的好意,自己摇着轮椅,缓缓出去了。   云珞望着轩辕澜的背影,心里百感交集,但是她知道,此刻还不是心软的时候。   云珞本想把白银和白金叫进来,仔细询问近来的事情,后来想到两人跟随自己多年,他们自然会知道自己的心思,特别是白银,他对白枫的了解也不少,他也会很想知道答案,白枫当年陷害的人,不仅是云珞而已,五白也因为他而落难。   轩辕澜出去不久,紫韵端着一碟子的点心进来,都是云珞平日喜欢吃的点心。   “王妃,你看王爷对你多好,担心你饿着,一回来就立即让厨房的人准备点心给你,我也不会妨碍你们,我是看到王爷出去才进来的喔。“   紫韵对云珞皱着鼻子笑笑,她以为云珞和轩辕澜在说着夫妻的私房话,她很识相端着点心等着轩辕澜出去才进来,她自认完全是一个完美的好侍女。   “你啊,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时候也不早了,你不用侍候我了,我随便吃一点就歇息了,你也早点歇息。”云珞无奈地摇摇头,真是不知道说她什么才好,紫韵一心为自己着想,自己却不能告诉她,事情并是她所想的那样。   紫韵看着云珞吃下了几块点心,才放心离开,云珞等到紫韵出去,才拿起其中一个饺子,透明的水晶饺子里卧着一个翻卷的红色的虾球,云珞眼尖,看出虾球中包裹着一个很小很小的纸球,紫韵看不出,她看到了。   云珞用筷子把虾饺压碎,拿出虾球中的纸球,上面只有四个字。   杨园,子时。   云珞认不出字迹,字很小,是用小篆写成。   云珞随后把纸球放在烛台上燃成灰烬,她稍微思忖,决定独自前往,能在自己的点心里塞信的人,要是想加害自己,易如反掌。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云珞决定单独会会这个人。   子夜时分,杨园。   清冷的月光洒满了一地,高大的杨树投影在地上,拖成长长的阴影。   云珞身穿月白色的衣裙,乌云般的秀发用一根白玉簪简单固定,在她的身后泛着微微的冷光,云珞静静地站在月色中,她等着那个人,她早来了。   微风吹过,摇碎树影,云珞的手太高,握住了头上的白玉簪,手背忽然一暖,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是我!”叶云飞的声音响起,低沉,稍微沙哑。   云珞的手放下,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危险。   叶云飞松开云珞的手,却顺手拔下云珞头上的发簪,云珞头上的秀发如同瀑布一般倾斜下来,把云珞娇嫩雪白的脸庞相映成美,显得云珞稍微纤弱却更为清丽动人。   叶云飞却没有心思欣赏云珞的美貌,手握白玉簪,随手一转,白玉簪的簪体中空,射出一只极小的冷箭,箭头森绿,上了剧毒。   “你就不怕伤了你自己吗?”叶云飞叹了一口气,冷箭射在杨树上,杨树上的叶子很快就枯萎,显见白玉簪的毒是剧毒,稍微触碰,就会没命。   “只要可以伤到对手,自己伤了又何妨。世上没有白得的好处,想得到,首先就要付出。”云珞看到叶云飞在检查白玉簪,她觉得奇怪,一把夺回白玉簪。   “小心!”叶云飞惊叫一声,打落云珞手上的白玉簪,抢过云珞的手,仔细翻看之后,才松开云珞的手。   “那些是蛇毒,虽然冷箭已经射出,难保簪口不会留有一星半点,你如此大意,要是伤及自己,怎么办,你随身带着解药吗?”叶云飞的脸在月色中显得更为俊朗,只是眉宇之间有不管如何都抹不去的轻愁,使他即使笑起来,都觉得笑意不是从心而发。   “我向来不会让自己身处险境,说吧,你深夜约我出来,所为何事,总不是为了看我的白玉簪吧?”云珞看到叶云飞的眼中那抹哀愁,她想起了以前,她压住自己的思绪,冷漠地问道,她同时在心里也在迅速地盘算,为何叶云飞可以在自己的点心里塞信,他的武功已经高到可以在王府里自由出入了?   万一他要对轩辕澜不利,那么他……   想到这里,云珞的心不由一沉,她的眼神忽然变得寒厉,看着叶云飞的神色已经不同。   云珞在心里有点后悔没有告诉白金和白银,她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要是叶云飞是不是在调虎离山,约自己在这里见面,其实背地里要对轩辕澜不利。   “我只想告诉你,你们的目的达到了。“叶云飞没有注意到云珞的变化,他径直说下去,本来这些事情他可以通过密信的形式告诉云珞,这也是当初他们的约定,叶云飞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一定要亲自见到云珞,他的心才安定。   他希望见到云珞,希望看到她,听到她说话的声音。   他不知道,此刻云珞想着的人,是轩辕澜。   “你听到我说话吗?”叶云飞见到云珞陷入沉思,自己叫了好几声,他心情略微不快,脸上并没有流露出来。   云珞收回自己的思绪,脸上恢复冷漠的神色。   “叶烬韬和郁晖撕破了脸,叶烬韬在朝中的威信会受到一定的打击,郁晖一定会帮轩辕承暗中拉拢朝中的大臣,尽快树立轩辕承的威信,而叶烬韬也会想尽办法打击轩辕承的势力,就让他们的争斗翻上台面。”   云珞说完看着叶云飞,她想看看叶云飞是不是心软,最后还是要帮助自己的父亲,毕竟,那个人是他的亲生父亲,自己和他之间的联系,不过是所谓的故人的感觉,和利用他对沈清如的内疚。   沈清如已经不在了,叶烬韬却是天天见。云珞没有必胜的把握可以掌握叶云飞这个棋子。   “希望父亲可以尽快知道,他已经老了,到了可以安享晚年的时候,只要他放手,还是可以拥有荣华富贵。”叶云飞听出云珞话里的试探,他也随即说道、   云珞听了,低头不语,过了好一会才抬头说道:“你为何可以在我的点心里塞信?你可以在王府来去自如?”   “我的武功还没有到这个境界,王府的人也不是草包,是厨房的一个厨子帮忙,他是我父亲的人。”   “什么?”云珞顿时怒目而视,想不到叶烬韬的人居然打进了王府,还是王府的厨房,要是一个不慎,整个王府的人,吃了毒药都不自知,真是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是朝廷里的惯用伎俩,收集情报,不会伤及对方。”叶云飞轻描淡写地说道,他不知道云珞的想法,在他看来,这是很平常的事情,叶府里也不知道哪个人是什么官员派下的细作,他们不会因为在自己的府中就做事毫无顾忌。   云珞知道叶云飞所说的很有道理,这些事情并不是罕见,只是自己平时极少留意而已。这和叶云飞无关,都是叶烬韬的主意。   “我会尽力帮你,希望你记得你对我的承诺,不要伤害我的父亲还有妹妹。”叶云飞见到云珞不语,自己也觉得尴尬,毕竟这里是楚王府,他面对的是楚王妃,他要说的话已经说完,要是云珞没有话要对自己说,自己不能在此地久留。   “我言出必行,你不用提醒我,倒是你,听说你成亲了?恭喜了、”云珞语气冷淡,听不出任何恭喜的意思。   ☆、第一百二十八章 叶云飞带来的秘密   叶云飞的心情立即跌落谷底,这件事,他最不想提起,云珞却说起、   “我回去了。”叶云飞随口说完之后,不等云珞的回应,飞身上屋檐,沿着屋檐向着外面疾步而行。   云珞的脑海中还盘旋着叶云飞的话,她一边想,一边走回竹园,路过轩辕澜的房间,见到里面尚有灯火,她心念一动,忽然想去看看看轩辕澜,希望看到他对着自己微笑。   轩辕澜听到一阵很轻的推门声音,以为是下人送点心进来:“放下就出去吧,夜深了,不用再来伺候。”   久久没有听到回应,轩辕澜才抬起头,他竟然见到云珞,极为意外,又有点……惊喜。   “怎么还没有睡?”轩辕澜直接站了起来,走到云珞的身前,很自然地握住云珞的手,她的手冰凉一片,显然是在室外呆了不短的时候。   轩辕澜把云珞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抱住,把自己的温度传给云珞,他的动作很自然,好像一直都是这么做。   云珞望着轩辕澜和煦的眼神,心情变得平静,她盯着轩辕澜,目光一瞬不瞬。   “你怎么盯着我看?我的脸上长花了吗?”轩辕澜摸摸自己的脸,确定上面没有沾染上任何脏东西,笑着对云珞说道。   “没有,你的脸很好看,你吃了……!”云珞正想说一些好听的话,转眼之间见到桌子上摆着的点心碟,她转而厉声喝道,立即甩开轩辕澜的手,几步走到桌子前,把所有的点心都拂落在地。碟子粉碎,顿时四散飞溅,轩辕澜一手拉住云珞,往后退了几步,把云珞护在自己的身后,一块瓷片飞落在轩辕澜的手背,割出一道血口。   “你没事吧?”轩辕澜转头问道,他没有觉察自己受伤了。   “你的手背伤了,怎么还问我?我没事,你不是站在我前面吗?”云珞再无情,也不能不被轩辕澜感动,她反手握住了轩辕澜的手,一时找不到纱布,她干脆随手扯掉自己的衣角,为轩辕澜包扎。   云珞不惯做这些事情,受伤之事,一般都是白恬处理,她的手不是很灵巧,把轩辕澜的手包成了半个粽子。   “等到明天,再请大夫进来看看。”云珞看到自己包扎的外貌,也是有点不好意思。   “不用,皮外伤而已,这是爱妃为我包扎的,就算再不好看也要留着。”   轩辕澜不以为意,云珞为自己包扎足足用了半个时辰,他没有开口打扰,只是凝视着专心为自己包扎的云珞,他很享受此刻的时光,他很希望云珞的包扎技术可以再差一点,可以为他包扎得再久一点,云珞抬头说话的时刻,他还在惋惜,时间过得太快了。   云珞没有注意到他口气中的怜爱,反而看着地上的点心,她的目光急速在点心上扫视,想从点心上看出端倪,但是看了很久都看不到任何异状,或者就如叶云飞所言,他们只是收集情报,不会轻易下手,但是想到轩辕澜身边潜伏着危险,云珞心中很不舒服。   “怎么了?是不是肚子饿了,才会如此心急?我让人为你再准备。”轩辕澜却误会了云珞的意思,他见到云珞甚至蹲下来逐一查看那些点心。   “我不饿,我什么都不想吃。”见到轩辕澜关心的眼神,云珞觉得自己不能再瞒着他,就把刚才见到叶云飞的事情告诉了他。   “你刚才是去见叶云飞?”轩辕澜的神情凝注片刻,很快又恢复正常。   “他愿意和我们合作,只要我们信守承诺,这个倒是不出我们的意外,他带来的另外一个消息,对我们倒是很有用,我不想勉强叶云飞说出是哪个厨子,而且只是赶走一个厨子会太显眼,不如,明天,让管家找个借口,把他们全部都赶走?不能留祸患在自己的身边。”   云珞想了想说道,轩辕澜心里本来因为云珞去见叶云飞觉得莫名的不悦,在听到云珞担心的饮食安危,他的心情又好了。   “不用,既来之则安之,这样反而更好,即使不知道是哪个厨子在收集我们的情报,我们可以把想让叶烬韬知道的事情通过这个人告诉叶烬韬,叶烬韬得到的只是错误的情报,这比铲除这个细作更好。”   轩辕澜不以为意,他见过的事情比云珞还要多,他自然知道要如何对付这些人,只要他知道这些人在哪里,就可以想到办法。   云珞抿住樱唇,轩辕澜的做法确实比赶走所有的厨子要好,他们在表面上没有犯下任何错误,一时之间要全部赶走他们也不在情理。   “已经很晚了,爱妃今晚就在这里歇息吧,就如你所说,这府里的细作不知道哪里还有,要是给人看到,我们分房而居,不是一件好事,传出去不知道又惹来多少的风波,你在床上歇息,我等会在椅子里睡一下就行,明天我无事,不如回家去看看岳父?”   轩辕澜微笑着说道,他看着云珞,就好像在看一处赏心悦目的风景,他很想留住这处的风景。   云珞的心咯噔地一下,轩辕澜的话在情在理,她想不到拒绝的理由,而且他主动提出他在椅子里睡觉,要是她再拒绝,也太不近人情了。   她本来以为自己还会想到明天记得吩咐白银要追查白枫的事情,但是也不知道为何,以往睡觉都会提高警觉,以防有人袭击,但是在轩辕澜的身边,她竟然可以完全放松,安心睡觉,一觉到天亮,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也不知道,轩辕澜一直没有睡觉,他等到云珞睡着之后,一直在黑暗中静静凝视着云珞,他知道都分不清,自己看的是云珞,还是沈清如。   轩辕澜说到做到,第二天,果然带着云珞回去云府看望云衡。   云衡得知爱女回府,一早就让人准备好了很多云珞爱吃的东西,看到云衡的身体尚算安康,牧奇的医术果然高明,云珞也算放心,占据了这具身子,享受了她的天伦之乐,就应该付出。   “珞儿,你们回来好些日子了,也不来看看为父,是不是身子哪里不舒服?”云衡满脸慈爱,看着云珞,他早早就在门口迎接云珞和轩辕澜。   “不是,不是珞儿,是因为我回来之后都忙着处理之前积累下来的政事,我不舍得她一个人回来,不想岳父担心我们,所以耽搁到今天才来看望岳父,都是我的错,我敬岳父一杯,当做赔罪!”   轩辕澜一边笑,一边坐在轮椅里向云衡举杯,云衡慌忙同时举起杯子。   “王爷言重了,其实只要知道你们安好,我就安心了,我这个年纪了,除了儿女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特别是珞儿,自小我们相依为命,她是我的心头肉,前阵子你们去卞城,我每天都是吃不下,就是担心你和珞儿过得不好,就连平常的事情都耽误了。”   云珞在感动之余,也很冷静地想到,其实云衡是在安慰和暗示自己,即使莲花生下的是儿子,他对自己的疼爱依旧,毕竟自己的身份已经不同,要是自己一个不高兴,轩辕澜跟着不高兴,后面的事情,谁都不能保证,云珞不喜欢莲花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爹也是我的好爹爹,这个世上,我只有你一个血亲了。”云珞也是不轻不重地回道,她站起来,亲自为云衡斟酒,把撒娇一般把酒杯举到云衡的唇边,云衡笑着喝下了。   莲花听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本来想着等着孩子出生之后,就可以拉近和云珞的距离,她早就看出,即使云珞出嫁,她在云家的影响并没有减少,莲花想着自己要是生下儿子,就是云家唯一的传人,云珞对自己就会改观,毕竟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和云珞是同父异母的关系,云珞会对自己好一点,不料云珞对自己的观感似乎毫无改变,她的话等于在告诉莲花,不要以为所谓的弟弟妹妹就可以改变她的地位。   莲花的妄想早就被云珞看穿,她是希望可以母凭子贵,将来坐上云家夫人的位置,云珞凭借对这具躯体的感应,觉得莲花身上还是有什么让云珞厌恶至极的原因,使云珞即使答应父亲的要求,暂时不处置莲花,但是心底深处难以掩饰对她的厌恶。   云衡也听出云珞的意思,但是他呵呵一笑,当做不知道,轩辕澜只是微笑着在一边看着,云珞说的是血亲,并不是家人,他不愿意插嘴。   “珞儿,王爷,今天我很高兴,趁着你们都回来,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们。”云衡语气极为客气,不是对自己的女儿,而是对轩辕澜。   轩辕澜也知道云衡其实是在对自己说话,就欠身恭敬地说道:“岳父请说。”   “莲花有一个姐妹叫做荷花,是郁都的小妾,近来听说郁都的身子不适,对……对传宗接代有……他们想请卢神医帮忙看看,但是卢神医说不愿意,除非楚王爷愿意出面,他如今只欠楚王爷一个人情,莲花因为这件事……”   ☆、第一百二十九章 莲花的哀求   云衡没有说下去,他只是看了一眼莲花,莲花立即用衣袖抹着眼睛,哭啼着说道:“我如今算是安稳了,有了老爷这个依靠,不久还有一儿半女的,可怜我那个姐妹,要是郁都公子有事,她这辈子算是完了,王爷,小姐,求求你们了……”   莲花作势要跪在地上,她看准了方位,是对着轩辕澜跪下去的,轩辕澜虽然坐在轮椅里,但是他还是用双手及时扶住了莲花,莲花的肚子已经很大,万一因为给他下跪有什么闪失,他可担当不起,即使云珞不喜欢莲花,莲花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云衡的孩子。   云珞的脸上闪过一丝厌恶,虽然这是她和云衡商量好的一幕,见到莲花哭哭啼啼的模样,她还是忍不住的讨厌,特别见到莲花跪在轩辕澜的面前,轩辕澜扶起她,她就更加不高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就算郁家再没有本事,也可以养着你的好姐妹。”   她的手,不着痕迹地莲花推给自己的父亲,云衡一手就扶住了莲花,让她坐下,他同时递给了莲花一个眼神,莲花会意,立即接着说道:“小姐是玲珑心肝玻璃心,什么都瞒不过小姐,其实荷花是想可以请到卢神医,瞧瞧郁都公子的病是不是真的不能传宗接代了,要是不能……就不是荷花的……”   莲花没有说下去,在场的三个人都听明白了,云衡是一早就知道,云珞和轩辕澜此刻一听,也知道了她的意思,只要卢神医出面,证明是郁都的问题,荷花以后没有所出,郁家也不会把她赶出去,毕竟,卢神医是通过楚王爷请来的,郁家总会看在楚王爷的面子上善待于她。要是牧奇能把郁都治好,荷花这次的功劳就大了,很可能有升为正室,郁都风流多年,家中的正室的位置还是空缺,比他家世好的人家不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纨绔子弟,家世比他们低的,不要说郁都,就连赵玉华和郁晖也不愿意,所以郁都的正室位置一直耽误,小妾倒是一房又一房地娶回来。   莲花和荷花的算盘打得很响,就看轩辕澜愿意不愿意。   “夫人说的很在理,其实卢神医确实欠我的人情,只是,我一向都是听王妃的话行事,要是王妃不同意,我也无可奈何。”轩辕澜衣服爱莫能助的模样,他摊开双手,耸耸肩膀,对于惧内这个事实毫不回避。   莲花暗中咬了咬牙,这个轩辕澜,本来以为他整天微笑,态度温和,应该是很好讲话才是,不料他竟然把决定权推给云珞,到头来自己还是要求云珞。   “小姐,我不敢求你什么,就请你看在你没有出生的弟弟妹妹的份上,帮我这个忙,以后……以后要是小姐不愿意看到我,我情愿生下孩子给云家之后,立即离开,不会让小姐再看到我心烦,小姐……请你帮忙……”   莲花说的楚楚可怜,云珞和轩辕澜还有云衡交换量一个眼神,三个人心中都明白,莲花不过是以退为进,正是他们所需要的。   “罢了,你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我也不是那种残忍绝情的人,我不会让人说我骄横跋扈到我让我的弟弟妹妹和他们的亲生母亲在出生之后就生生分离,拆散母子这种罪名,就连皇帝都不敢随意承担,我也没有那个本事,行了,王爷,就帮她这一回,你给我记住,这一回,你欠我的了。”   云珞说的极为冷淡,她看到莲花不住地点头,一副感激流涕的模样。   其实大家都知道,她一定要保住荷花,否则,她就会少了一个依靠。   郁晖如今是皇上眼前的红人,以后难保会继续高升,即使只是郁都的一个小妾,地位也是超然,荷花绝对不能从郁府里出来。   “好了,王爷答应就好了,莲花,赶紧给王爷斟酒,老夫要和王爷好好喝上几杯,难得今天那么高兴。”   莲花连忙答应着,腆着大肚子亲自倒酒,这次轩辕澜倒是没有拒绝。   云繁搀扶着云衡,亲自送云珞很轩辕澜出来,他喝的太多了,舌头都大了,说话都打卷了,他太高兴了,坚持要送云珞和轩辕澜。   “孩子……孩……子,爹……能有你……这个女……儿……女婿,真是好……福气,也不枉费……当年……那么……辛苦,吃这个……哑巴……”云衡的话说到这里已经是口舌不清,什么都听不清楚了,他的脸色透红,好像一个煮熟的虾子。   “云繁,送爹回去,你好胜照顾他,特别是晚上,不能让他吐了你都不知道,要是有任何需要,家里少了什么,一定要去王府告诉我。”云珞也亲手把自己的披风从肩上解开,披在云衡的身上,为云衡系上带子,对身旁的云繁说道。   “知道了,小姐,放心,我会一个晚上都守着老爷的。”云繁立即挺直腰说道。   “你们担心什么,不是还有莲花姨娘吗?”轩辕澜在一旁忽然说道,云衡以前是鳏夫,眼下已经有了小妾,即使是身怀有孕,也应该去照顾丈夫。   “切,这个姨娘,仗着自己有了身孕,老爷经常不在家里,在家里就是一个无法无天,每天变着花样要这个要那个,好像要把云家掏空一样,要不是她在老爷面前办成一个好人的模样,我们真想告诉老爷,就是看到老爷近来也是很晚才回家,所以才没有说,要是想依靠姨娘照顾老爷,小姐,你就看笑话了。”   云繁嗤之以鼻,他一边说,一边还没有忘记为云衡擦去嘴角流下的口水。   听了云繁的话,云珞如同醍醐灌顶,明白了这具躯体之前对莲花的观感,好吃懒做,什么都想占便宜,但是仗着一张美脸,懂得在云衡面前装可怜,才让云衡对她格外留心,她知道即使云珞反对,云珞迟早也会出嫁,她要在云府带下去的关键还是云衡,所以对云衡也是极为用心。   可惜,她的眼中只有富贵,她看不到其他人,也不知道其他人对她的存在也极为重要,她更加没有想到自己低估云珞的地位,即使出嫁,她还是云家的千金小姐,是云衡最心疼的那个人,她曾经开玩笑问云衡,要是她生下的是女儿,是不是也会如同云珞一般疼爱,云衡立即一口回绝,绝对不可能,只有一个云珞,不会有第二个云珞。   即使她生下的是儿子,她也永远不会是云家的正式的夫人,云家的夫人只有一个,云衡的正妻只有一个,就是念柔,没有人可以替代念柔,而念柔的女儿也一样。   这个倒是云珞不知道,云繁一句话,牵出了如此多的内情。   “云繁,你对老爷真是忠心,这个给你,以后好好照顾我爹,我的赏赐,少不了。”云珞在对莲花加深不满至于,对云繁的忠心也是有所感动,她除下手指上的蓝宝石戒指,塞在云繁的手里,云繁大惊,一手扶着云衡,一手就要把戒指还给云珞。   “小姐,照顾老爷是我的福分,你这是折煞我了。”云繁手里捏住戒指,云珞往后一步,他不能松开云衡把戒指推给云珞。   “拿着吧,只要你照顾好老爷,还有更大的赏赐,这算什么,扶老爷回去,我们也回去了,今晚你和我们说的话,以后不要随便和别人说起,这,不是什么好话。”   轩辕澜对云繁说道,他看出云繁对云衡确实忠心耿耿,他的口气也好了很多。   “不会的,就是知道是小姐才说的,其他人我不敢说,说了等于嚼舌根了,不说别的,莲花姨娘一定会找借口把我赶出去,我可不想出去。”云繁见到云珞确实不想收回去,他才把戒指收在怀里。   “好好收着,照顾好我爹,你很快娶媳妇了吧?我一定给你备一份厚重的聘礼。”云珞笑着说道,她闻到云繁身上有一阵阵的香气,让人很舒服。   “哪里?小姐,我没有什么媳妇,也不想娶媳妇,女人太麻烦了。”云繁说完立即发觉自己说错话了,他竟然把小姐也算在里面骂了。   “不用紧张,我知道你说的不是我,你说你没有媳妇,你看看你身上,都是花香的味道,哪有男人身上这么香的?一定是你和你的情人幽会的时候染上的,不用解释,你是一个没有成亲的男子,就算是有喜欢的姑娘,也是一件好事。”   云珞莞尔,摇摇头,对云繁的解释不以为意。   “原来是这个,那我这个姑娘要算是王爷了。”云繁见到今晚轩辕澜和云珞的态度随和,他也有胆子敢和云珞开玩笑了。   “什么?”云珞和轩辕澜都瞪大了眼睛。特别是轩辕澜,他笑着看着云繁   ☆、第一百三十章 互诉衷肠   “你不要乱说话,我可没有断袖之癖。”轩辕澜伸出手指,弯曲成钩,敲了一下云繁的头部,云繁也笑了。   “王爷,是你送来的那一百株夜来香,我让人种在了老爷的院子里,老爷闻了,也说好睡很多,就是不知道老爷和你说了没有,他近来忘性大,我先替老爷谢谢王爷了。我刚才是去为老爷整理被褥,在院子里停留了一会,才会沾染上这些花香。”   云繁对这个王爷也是印象极好,他嗅到身上的花香味道,他刚刚从云衡的院落过来,想起这件事,单手抱拳作揖说道。   “夜来香?”云珞下意识地重复一次,什么时候轩辕澜送夜来香了?   “我回来之后,在朝上看见岳父,岳父说近来睡眠不是很好,这些夜来香虽然香气浓郁,但是有助于睡眠,所以我让人送了一百株给岳父。“   轩辕澜说起这件事,好像是一件好平淡的事,甚至不值得一提,要不是云繁说起,轩辕澜都不愿意说起。   云珞深深地看着轩辕澜,她在心里只能深深滴叹息,这个人,居然连自己的父亲都照顾到了,随便一句没有睡好,就是一百株夜来香,他果然是心细如尘。   “回去吧,夜晚风大,照顾好岳父。”轩辕澜给云珞看到浑身不自在,他就牵着云珞的手,对云繁说道,看着云繁扶着云衡回去之后,他才牵着云珞的手登上一早准备好的马车。   在回去的马车上,云珞听着车轮的轱辘声,沉默着没有说话。轩辕澜和以前一样,握住了云珞的手,他的手温暖,手心有一层薄薄的茧子,略微粗糙、   “这次郁晖会上当吗?”云珞凝视着窗外的夜色,浓郁如化不开的墨,云衡很高兴自己的计策成功,和轩辕澜喝了很多的酒,云珞和轩辕澜甚至比宫宴还迟回去王府。   “除非郁晖敢亲自质问轩辕承,要不他一定会上钩,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置身事外,可以超然世外,可惜,他娶错人了,有一个这样的老婆,即使他不想,也必须去做,他没有其他的选择,在他公开倒戈之前,我们没有下手的机会,这次,我们就等着,好戏在后头。”   轩辕澜淡定的笑挂在嘴角,云珞在心里真是佩服轩辕澜,他真是泰山崩于前都不失本色,她见到他失态的时候,只有说到沈清如的时候,沈清如是他最深的情伤。   所以,云珞不管多感动,除了不想再受伤之外,自己也觉得对不起轩辕澜,他竟然如此深爱沈清如,自己在前世如此伤害他,他还是对沈清如一往情深,甚至爱屋及乌,对自己这个所谓沈清如的密友都如此慷慨。   “爱妃,爱妃……”轩辕澜轻轻摇动她的手,他近来不想见到云珞沉思,他想知道云珞在想什么,他想分享云珞心里的想法。   “怎么了?”云珞只是记得之前轩辕澜说什么老婆之类的话,其他的没有听清楚。   “我说,娶一个好老婆很重要,好像郁晖,因为贪图富贵,所以才有今天,我很庆幸,我娶了一个好老婆,就算遇到再大的险阻,也不会害怕。”   这算是表白吗?云珞的心中一动,随即想到,这是轩辕澜说惯了的话,他并不是那个意思,他或者是想说给赶马车的车夫听的,让人以为自己和他真的是恩爱夫妻。   但是云珞很喜欢这种所谓的甜言蜜语,即使是说给沈清如听,她心里也会觉得舒服。   “可惜,我这个老婆,随时可以把你推向更大的危险。”云珞也露出迷人的笑,甚至伸手捏住了轩辕澜的脸颊,和他手心的肌肤不同,轩辕澜天生皮肤细腻,脸部的皮肤虽然没有经过仔细的保养,依然保持着柔滑细腻的触感,云珞的手只是捏住轩辕澜的脸不到片刻,就滑下了下来。   “不管什么危险,只要夫妻同心,齐力断金,刀山火海,尽管去闯,就算最后,我们都不能活着,我绝对不会后悔。”轩辕澜举起云珞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云珞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吹在自己的手背,她的心中一软又是一暖,轩辕澜说的话,以前她在轩辕承的嘴里,她也听过类似的话,就是这些话,让她放弃了所有,甘心成为轩辕承的棋子。   如今,却是轩辕澜对自己说着同样的话,甘心成为自己的棋子,去对付轩辕承,世事真是奇妙,轮回之间,是不是已经早就安排好了?   看着轩辕澜温暖的眼眸。云珞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她把另外一只手按在轩辕澜另外一只手的手背:“王爷,如果青如知道你对她如此深情,她也算瞑目了。“   “你不是很恨她的吗?”轩辕澜忽然想起那次桂花鱼的事情,云珞所说的话。   “我恨她是恨铁不成钢,她明明是一个聪明的人,却难逃一个情字,被叶婉莹和轩辕承出卖,她穷尽心力,换来的是一个死无全尸,尸骨无存,除此之外,我和她的感情,实在是难以形容,否则我也不会知道她那么多的事情,王爷,青如,得你情深,她一定……一定会后悔当初为何没有选择你。”   云珞咬咬牙,继续说下去,虽然以后没有和轩辕澜在一起的可能,但是她想稍微对轩辕澜表示一下自己的愧疚之情,他为自己付出太多了,不管是沈清如还是云珞,特别是云珞,只是因为是沈清如的密友,他就无条件地帮助自己。   今晚的事情也一样,最后得到利益的人,或者不是轩辕澜,而是云衡,轩辕澜还是义无反顾,一口就答应了,他对云珞很好,爱屋及乌到云衡睡眠不好,都立即送上一百株夜来香。   “要是能再见到她,我一定要告诉她,不要后悔,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在她身上得到什么回报,我只是想看到她平安喜乐,她对着我远远地一个笑就足够了,她当时的选择也没有错,我已经残废,起码表面看来是这样,就算她要选择我,我也会拒绝,说起来,我也是看走了眼,我也有责任。”   轩辕澜的面色变得凝重,他望着马车外浓重的夜色,他渐渐松开了云珞的手,自己却没有发觉,云珞没有提醒他,只是任由他沉浸在思绪里,把自己的情绪说出来。   “要是我没有看错了轩辕承,她也不会有这样的结局,我也以为轩辕承有了她的辅助,会是一个好皇帝,天下的百姓不是需要谁当皇帝,而是需要一个好皇帝,我信任青如,她会是一个好皇后,日后嫁给轩辕承,母仪天下,一定会使轩辕承的才能更上一层楼,可惜,我也是大意了,没有看到轩辕承的狼子野心,也没有看到他的自私,青如为了他已经付出一切,他怎么还会要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我也是迟了一步。”   轩辕澜没有发觉自己越说声音越高昂,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云珞听出了深深的自责,他竟然把沈清如的责任全部归咎于自己,他竟然完全没有责怪沈清如,他活在自己的自责之中,得不到真正的幸福。   “不要把沈清如说的那么好,她也是被猪油蒙了眼睛,才会相信轩辕承,这是她自作自受。”云珞从牙缝里逼出来的话,轩辕澜的自责越深,她的自责就有多深,轩辕澜不应该自责,他应该怪责沈清如,为了轩辕承,付出了太多,甚至是最重要的性命。   “我知道你也是心疼青如,为何你说到青如就不能说的好听点?她已经死了,她对你有什么不好都应该随风而去了,珞儿,对不起。”   轩辕澜从自己的思绪惊醒,他回头看着云珞,还是抓住了云珞的手。   “你哪里对不起我了?”云珞一时糊涂,不明白轩辕澜的意思。   “我是替青如说的,我知道你虽然表面上恨着青如,但是你愿意帮我为青如报仇,你愿意陪在我的身边,我就知道,其实你对青如还是有感情的,青如要是地下有知,也会后悔当初没有听你的话,和轩辕承分开。珞儿,以后,我会对你更好,把青如亏欠你的那份,都补上,你就不要再生青如的气了,好吗?”   轩辕澜温柔地说道,他的眼角闪着点点淡淡看不清楚的水痕,云珞看到,那是轩辕澜想隐藏的泪光,他刚才背着云珞是不想云珞看到他竟然无声地哭了。   云珞在心里已经不止一百次把前世的自己骂到狗血淋头,竟然没有看到轩辕澜的深情,他的眼光极好,他看到权位之争,最后受苦的人是老百姓,他甘愿为了天下的安定和深爱的人放弃皇位,他才是一个好皇帝,才是一个可以为天下带来安定的好皇帝,为何自己只是看不到?又是轩辕承!   ☆、第一百三十一章 药引   云珞此刻隐约想起,前世的沈清如对轩辕承的话也是不无怀疑,她甚至想暗中试探轩辕澜,因为她见到的轩辕澜都是温文有礼,和蔼可亲的模样,从来不曾见过他失态的样子,要是真的如轩辕承所言,轩辕澜隐藏得如此之深,简直就是做戏的天才了。   但是轩辕承一再阻止自己,说是为自己的安全,不想自己去冒险,轩辕承和轩辕澜是亲兄弟,轩辕承自称自己最了解轩辕澜,最后甚至上升到沈清如再说起的时候,轩辕承反而发脾气,说沈清如不相信自己,让自己难堪了。   前世的自己,不想看到轩辕承难过,立即表示自己完全相信轩辕承的话,不会再去试探轩辕澜,也是那个时候,她和轩辕澜完全断开了联系,她见到轩辕澜也是能避则避。   自己当时避开的不仅是轩辕澜,还有三生三世都难以寻觅的情深。   轩辕澜见到云珞的神情怔怔的,没有回答自己的话,以为云珞还在生气,他伸手把云珞抱进自己的怀里,云珞没有反抗,他的身上有自己喜欢的气息。   “珞儿,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丈夫,我所有的感情都给了青如,我只能给你其他的东西,但是,我一定会帮助你完成你想做的事、”   轩辕澜闻到云珞的发间散发着的幽香,他的神思有点恍惚,以前的沈清如也有着这样的幽香,百合花的幽香,清雅秀丽的感觉。   轩辕澜一阵恍惚,自己抱着的到底是云珞还是沈清如,他自己都分不清了,他只是不想放开怀中的人,他甚至没有再说话,他觉得此刻还是沉默比较好,他的手在云珞的身后收紧,把云珞更紧地拥在自己的怀中。   云珞没有说话,她伏在轩辕澜的怀中,在心里对自己说,就一晚,让自己忘记自己是楚王妃,是云珞的身份,做一刻的沈清如,来到最深爱自己的人的怀中,用自己的拥抱回报这个人,这个前世自己辜负最深的人。   云珞没有开口提醒轩辕澜,自己不是沈清如,她决定今晚,就在这个时候,让自己暂时做回沈清如。   两人都无言地抱着对方,两个人第一次不约而同地想着,这条路能不能再长一点,车夫可以让马车走得更慢一点,云府和王府的距离可以远一点。   他们能听到的,只有彼此的心跳声,他们都闭着眼睛享受着难得的平静。   中午的天空挂着厚厚的乌云,街上已经没有几个人,大家都赶着回家避雨,这种天色,一场大雨是少不了。   比天空的天色更加阴暗的是站在郁府门口郁晖的脸色,莲花前两天就亲自过来告诉了荷花,已经讨到人情,今天牧奇就会过来给郁都看病。   郁晖和赵玉华开始都以为郁都的下身不过是一时肿胀,有些大夫看完之后开了一些消肿的药膏和汤药,但是吃完之后还是疼痛难忍,有些大夫更加直接断言,郁都已经没有传宗接代的本事,请另请高明,不要说赵玉华,就连郁晖也是大为光火,自己年岁已高,没有精力也没有能力再去讨小妾生儿子,就算他愿意,赵玉华也不可能同意。   赵玉华宁愿郁家断子绝孙,也不会让郁晖再找老婆。   郁晖在大殿之上看到牧奇出手医治宋萍,对他的医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牧奇的身上,他听到牧奇今天午时会来,他早早就站在门口等了,他在心里就是希望等到神医来了之后再下雨,要是神医等会说因为下雨不来,他真受不了。   其实牧奇按照轩辕澜的吩咐,准时到达郁府,郁晖觉得自己已经等了一辈子一样,还没有等到牧奇下马车,就抓住牧奇的手,“神医,你可来了,赶紧给我儿子看看,我就指望你了,我这辈子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要是他废了,我也不想活了。”   郁晖就差泪如雨下了,他紧紧抓住牧奇的手,简直要抓出水来,牧奇费了好大的功夫才白自己的手抽出来,他拍拍郁晖的手:“郁大人稍安勿躁,我不是来了吗?王爷让我来我就来了,就是不知道,贵公子,是不是还是和上次一样?只是,心上不舒服?”   牧奇看着郁晖,笑起来意味深长,上次郁都不过是为了外出而装病,他在笑,郁晖几乎要哭出来,他又改为抓住了牧奇的衣袖。   “不是,不是,这次是真的,我亲眼看到,他的下身都肿了,什么都做不了……神医,神医,只要你能治好我的儿子,就算,要了我的全部身家性命都可以,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要是他有个什么不测……我……”   郁晖居然说着说着就抹起了眼泪,他头上的白发因为郁都的事多了一半,半头都是花白的头发,一夜之间看着也老了不少。   牧奇在心里冷笑一声,脸上却不露声色,:“郁大人还请稍安,我这就进去给郁公子看病,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不过是大家赏脸,叫我一声神医,其实我的医术也不是那么厉害,要是等会郁公子的病,我实在看不好,也请郁大人原谅才是。”   牧奇先把话说在前头,吓到郁晖的脸都白了,要是这个神医都不行,还有什么人是行的,他的腿一软差点就跪在郁晖的面前了。   “神医,你……你不要这么说……我只能指望……指望你了……”   “进去吧,多说无益,还是看过再说。”牧奇一手扶住郁晖,他的手顺手搭在郁晖的手腕,脉象浮躁混乱,显然是为了儿子的事情已经心火旺盛了,这样更好,牧奇放开了手。   带着牧奇进去郁都的房间,赵玉华大大咧咧地坐在儿子的身边,没有丝毫回避的意思,牧奇也不以为意,反正也见识过这位郁夫人的厉害,郁都见到这位神医,他正好醒来,因为腹中饥饿,下身更加疼痛。   牧奇见到,莞尔一笑,他从药箱里拿出一颗药丸,清香扑鼻,放在郁都的嘴里,郁都一口吞下,过了半晌,他觉得腹中一片清凉,最神奇的是,他的下身没有那么疼了,甚至可以自己站起来了。   “孩子,你好了……神医,果然是神医!”郁晖见到郁府的精神立即好了很多,他也笑了,满脸的皱纹笑开了。   “赶紧给我儿子看看,还行不行!”赵玉华扶着郁都,她关心的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她不会轻易放过牧奇。   牧奇把手放在郁都的手腕,和想象中的一样,郁都的脉象和自己预料的一样,他已经带来了需要的药物,不过在表面上,牧奇还需要装出一副样子。   “哎呀,公子这个病症,给那些人耽误了,要是当初就用起药,公子不仅不会有事,也不会受那么多的折磨了。”   牧奇的话让赵玉华听到火冒三丈,松开儿子,一个巴掌就打在郁晖的脸上。   “我说什么了?一早就说去请神医,你就不肯,耽误到现在,你看看,你看看,都是你错!”赵玉华一边拎住郁晖的耳朵,一边在他的耳边吼叫。   郁晖觉得极其失礼,特别是在牧奇面前,虽然牧奇已经可以转头过去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是听到说儿子有救,他也顾不上了,对郁都眨眨眼,郁都也知意,这个关系到自己下半生的人生,他赶紧叫道:“娘,先放开爹,你这么一闹,神医还这么为我诊治?我不想再涂药膏和吃那些没有用的苦药了。”   想到卧床这些日子,郁都觉得真是生不如死,要不是看在自己下半生不能风流的份上,他才不想受这份罪,让他觉得心凉的是,即使受苦和吃苦药,最后他还是要废了。   郁都的一句话比郁晖一百句话都要管用,赵玉华立即松开了手,回头让牧奇继续为儿子诊治。牧奇暗中一笑,他装作耗费心力的样子,看了很久,才松开郁都的手。   “怎么样?神医?”郁晖急着问道,他的耳朵已经红肿了,也顾不上了,耳朵哪里有儿子重要。   牧奇在下人端来的水盆里洗手,动作很慢很慢,好像给郁都看病,手就脏到不得了,郁晖一家三口看到恨不得自己冲上去帮牧奇把他的手洗掉一层皮。赵玉华算是能忍了,她的小眼睛几乎要在牧奇的身上看出洞来了。   好不容易等到牧奇洗好手,再喝过茶,牧奇本来还想用些点心,见到郁晖一家三口可怜巴巴的样子,他才把拿在手中的点心又放下。   “公子的病是耽误了,废话我也不说了,如今其他的药倒也容易找,就是有药引少见,难找,我行医多年,只在一个地方见过。”牧奇悠悠说道,他一说完,郁晖和赵玉华立即就截断了他的话。   ☆、第一百三十二章 难寻   “在哪里?在哪里?请神医明言,不管在哪里,刀山火海,我都愿意去拿。只要我儿子可以没事。”郁晖立即接口,不用赵玉华再扭住他的耳朵。   “楚王府,我之所以借住楚王府,就是因为他的府里种植了很多奇花异草,特别是很多少见的草药,郁公子看来是有福的人,他的病症,要是碰上别人,怕是好不了,正巧楚王府有这种药引,要是郁公子能用上有这种药引的药,我担保三个月之后,郁公子就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不妥。”   牧奇就差没有拍着自己的胸脯写包票了,笃定的神情给了郁晖三人极大的希望,神医都这么说,还怕什么。   “去,立即去楚王府,给我把药引要回来。”赵玉华喜出望外之余,立即推着郁晖往外走,就差没有拿着皮鞭在后面赶了。   郁晖在开头的高兴劲过后冷静下来,他才发觉,这味药引不是那么容易得到,楚王府,轩辕澜,在朝中的名声不错,但是轩辕承不喜欢轩辕澜,这是他知道的,要是被皇上知道自己去楚王府求药,轩辕承不知道要怎么想。他抬起的脚步迟疑了,过了片刻,他收回了自己的脚步,还是回身回到郁都的房间,见到牧奇仍然坐在那里,在赵玉华和郁都的催促下,已经在开药。   “怎么?大人这么快就把药要回来?大人果然是神速!”牧奇对着郁晖拱拱手,想不到郁晖这么快就回来,他看到郁晖的身影,心中猜中原因,面上装作不知。   “不……哪有这么快……”郁晖犹豫说不出口,还没有说完,赵玉华又是一顿呵斥。   “没有要回来,你回来做什么?你没有看到你儿子等着用药的吗?你要是再耽误下去,要是儿子有什么……你等着,我第一个就收拾你!”赵玉华瞪着郁晖,郁晖顿时满脸堆笑。   “夫人,不是,不是我不想去要,而是……神医,这个药引,不知道皇宫里有没有,或者是太医院有没有,太医院里什么药都有,要不,我去太医院问问?”郁晖赔笑着说道,他当然不能直接对牧奇说,因为他现在投靠了轩辕承,不能去找轩辕承的心头刺轩辕澜拿药引,而且轩辕澜也未必肯给。   此次能让轩辕澜答应请牧奇前来,也是百转千回,迂回了好几个圈才把牧奇请来,郁晖已经是下命要严守秘密,不能让外人知晓,即使是郁家的人,也是几个人才知道,郁晖今天早早就放了下人的假,还发了双倍的工钱,就是让下人都出去,不要留在家里。   他不想在最后,所有的功夫都白费了。   “郁大人,你这是在小瞧我吧?你以为我不知道太医院是吧?”牧奇一改刚才的温和谦恭,脸上换上一副冷酷的神情。   “神医……”郁晖不明白牧奇的意思。   “太医院的药材是很多,可惜不是包罗了天下所有的药,我用我项上的人头做担保,太医院也好,皇宫大内也罢,绝对没有这个药引,我游历大江南北,也只在两个地方见到,一个是楚王府,一个就是千里之外的天山,要是郁大人不愿意前往楚王府要药,就请郁大人派人前往天山寻药,我愿意为大人画下地图和需要的事项,只要大人不担心此举会耽误公子的病,我也无需担心我的药到时对公子无效,请大人定夺!”   牧奇语气加了一丝的冷冰,他知道郁晖的用意,他也说明自己的意思,一切的后果,就由郁晖自己承担,他虽然是神医,也需要药来相助,还没有哪位神医,只是依靠诊脉就可以治好所有的病人。   郁都一听,吓到立即叫道:“爹,爹,不要去天山,不要去天山,去楚王府,我不要做废人,娘啊,娘,你还没有看到孙子,我要生好多的孩子给娘……”郁都一手拉住赵玉华的胳膊就在嚎叫,他什么都不管,他只要他不是废人,他要重新风流快活,世上好看的女人多了去,他还没有玩够。   “你这个混蛋,你什么意思,你想眼睁睁看着儿子废了?你死了有儿子送终,我儿子死了,谁给他送终?去什么天山,去!去楚王府,给我把药引要出来!要是你做不到,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赵玉华一边说,一边在卷衣袖,吓到郁晖立即摆手说道:“知道……了,知……道了,我……我去……我去……”   身子颤抖,声音也颤抖了,还是要硬着头皮往外走。   “神医,可否借一步说话?”郁晖看看坐在一边的牧奇,想到刚才自己最笨的地方就是当着妻儿的面去问牧奇,看来还是要避开赵玉华和郁都才行。   “你又想打什么主意?”赵玉华的眼睛又是一瞪、   “没有,没有,我就是想问问,除了药引还要什么,总不能去两次楚王府吧,夫人你就在这里陪着都儿,我叫荷花送汤羹进来,你看着都儿吃,我和神医出去外面说话,不要吵到都儿休息。”郁晖赔笑着,牧奇见状,也随即站了起来。   “大人说得对,公子需要多休息,等到一切都准备好,我再过来就是了,夫人,公子,就此告辞!”   牧奇拱拱手,就随着郁晖出去了。   “要是你对儿子都玩花样,我不会放过你!”赵玉华又警告了郁晖,才叫荷花把汤羹送进来,她盯着荷花仔细照顾自己儿子喝汤。   牧奇走在郁晖后面,他知道郁晖此刻的心情,和郁晖保持距离,果然,郁晖走到大厅,就回头想和牧奇说话,不料过于心急,他一回头,正好撞上了一根大柱子,额头顿时起了一个大包。   “大人怎么如此不小心?不如我为大人看看?”牧奇见到那个鼓起的大包,他想笑又不能笑,只能忍笑问道。   “不用,不用,我没事,我就是想让神医出来,好问问神医,真的这能从楚王府那里要了吗?”郁晖一脸的忧愁,自己怎么能上楚王府,就算去了楚王府,又怎么开口,轩辕澜会给自己吗?要是给了,轩辕承会怎么想?   郁晖本来听到儿子有救,欣喜若狂,在听到只能从楚王府里拿药,他的心情从云端跌落到谷底,这和儿子没救没有很大的差别。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只能从楚王府里要,莫非……大人有难言之隐?”牧奇知道时机到了,他装作不知道,之后又恍然大悟,看着郁晖那张老脸。   “神医……你……唉,不瞒你说,我和楚王爷的关系,不是很好,就算上门去求药,也不知道楚王爷愿意不愿意给我,按照你说的,这种药引也是名贵之物,依我和楚王爷的交情,怕是还没有开口,就给打回头了,自讨没趣罢了。”   郁晖垂头丧气,好像是霜打的茄子。   “想来大人是不想皇上知道这件事?”牧奇知道要是自己不开口,郁晖不会直接告诉自己,他也干脆地问道。   “就是啊,我现在靠着皇上才得打这个官职,皇上不喜楚王,要是他知道……你怎么知道?”郁晖猛地抬起头,盯着牧奇。   “楚王爷让我为贵公子看诊,其实也让我给郁大人带个话,就是不知道郁大人是不是愿意听听?要是郁大人愿意,不用郁大人上门,楚王爷立即让人把药引送上门,郁公子的病症,不日可解,要是郁大人愿意,我也愿意帮郁公子早日生儿育女,让郁大人解除后顾之忧。”   郁晖盯着牧奇,温文尔雅的神医,面色沉静,看不出半点的玩笑之意。   “神医,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本官身为朝廷命官,忠于皇上,任何对皇上不利之事,我都不会做。”郁晖在官场浸淫多年,不是仅仅凭借牧奇一句话就立即倒戈,而且他听了牧奇的话之后,心中警惕立起,这个神医,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郁大人对皇上真是忠心耿耿,可惜,有人不懂得欣赏,你的价值,大概很快就会到头了。”牧奇笑了,郁晖不会轻易就答应自己的要求。   要是他轻易就答应了,轩辕澜反而不会和他做交易。   “你在说什么?就算你是神医,要是你再敢胡言乱语,不要怪我把你交给府衙,对皇上不敬,可以株连九族。”郁晖冷笑一声,虽然心系儿子,但是涉及到性命,他不能不小心为上,他也开始在心里怀疑,牧奇和轩辕澜之间的关系。   “我是无所谓,反正楚王爷不会见死不救,倒是你,郁大人,你已经是身陷险境,你自己还不知,真是可悲,说到这里,我不妨直言,我可以为你出面,帮你从楚王府要出药引,只是,郁公子就算康复了,也未必能长久的好下去。”   牧奇微微一笑,他看到郁晖的眼中的狐疑,他是一个老狐狸,不是随便三言两语就可以打发的人,轩辕澜和云珞一早就想到对策,牧奇只需要按照他们所教的去做就可以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郁晖听出话里的玄机,他眯着眼睛,狠狠地盯着牧奇。   ☆、第一百三十三章 挑拨   “我此行除了给公子看诊,还有一个消息要送给大人,叶将军已经回府了,听说京城府尹已经查明和叶将军无关,那个妓女也是无影无踪,要追查杀害郁公子的人,真是太难了。”牧奇看到郁晖的神情阴暗,知道自己说中了他的心事。   牧奇确实说中了郁晖的心事,他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叶云飞居然放了出来,他立即前往京城府尹追问,府尹居然说是皇上下的命令,已经查明和叶将军无关,证人是皇后娘娘。   听到这个消息,郁晖真是要气到炸起来,这次的事,他知道自己的儿子也是和叶云飞争风吃醋,不过此次算是他想试探自己在轩辕承心目中的地位,他想着一来可以打击叶烬韬,二来可以让轩辕承看高自己一眼,到时自己就可以扬眉吐气了。   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不仅因此受伤,叶云飞还顺利放了出来,安然无恙,叶烬韬和自己算是彻底翻脸,轩辕承那边却是没有动静,他又不敢去追问为何结果会这样,事情就如此不了了之,他在朝廷已经成为众人的笑柄,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个消息我已经知道了,你的礼物,算不上特别。”郁晖不愧是久经官场的人,他的心中虽然已经是极为生气,脸上还是不动声色。   “我还没有说完,难道郁大人就没有看出当中的端倪吗?”牧奇依然是慢悠悠地说道,他知道要如何说话才击中郁晖的弱点。   “什么端倪?不过是一桩公案罢了,府尹说有了证据才放人,他都这么说,我相信皇上。”郁晖硬着头皮说道,他看到牧奇的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   “郁大人,你公开投靠皇上,却忘了宰相大人的最重要的身份。”牧奇干脆直接说道。   “什么身份?”郁晖脱口而出,他不知道牧奇想说什么。   “他是当今皇上的丈人,皇后娘娘如今怀着身孕,要是他日生下龙子,他就是皇子的外公,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就难以切割,不看僧面看佛面,你觉得到时皇上还会压住叶烬韬,而重用你?你算什么?不过是一个暂时有价值的棋子,不过是想试探自己要是想和叶烬韬争斗,能去到什么程度,可惜那时还不知道皇后娘娘怀孕了,如今叶烬韬有了这个筹码,你说,他和皇上之间,还会像以前那样吗?你还等着皇上对你的拉拢吗?我就担心,大人等来的不是拉拢,而是,杀身之祸……”   牧奇知道其实郁晖也可以想通其中的关键之处,但是近日为儿子的事情烦恼,二来他也是自欺欺人,不敢深思,要是想清楚其中的关系,他只怕会吓个半死。   牧奇的话,如同一把利刃,割开了郁晖隐藏在心里的毒瘤,逼使他面对血淋淋的事实、   郁晖其实全部想到了,只是想到要解决儿子的事情最重要,所以才一直耽搁,此刻牧奇说可以解决儿子的问题,他的心一松,想到牧奇的话,他的心下升起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以前依靠郁琬的关系,他靠着叶烬韬,但是如今,叶烬韬是不能依靠了,想着利用轩辕承和叶烬韬之间的不和,自己从中得利,不想,叶婉莹怀孕了,轩辕承和叶烬韬之间的关系得到了改善,叶云飞居然可以无罪释放就可以证明了,轩辕承也已经多日不曾私下召见自己,他还等着轩辕承可以对自己解释这一切。牧奇的话,惊醒了他的梦。   “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只要我按章办事……谁能奈我的何?”郁晖的背脊已经是一身冷汗,但是面上还是硬着嘴反驳,他的声音出卖了他,一句话,说了半句,想了好一会才说下一句。   “要是想找错处,随便一处就可以要了大人的命,既然大人觉得我是危言耸听,就当做我没有说过,药引我可以为大人寻来,就怕大人不敢用,不用担心王爷,王爷一向是善心之人,这是满朝文武皆知之事,我就是担心,皇上知道药引是从楚王府出来,郁大人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等到你毫无价值,你就成了丧家之犬,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你,皇上随便一个手指头,就可以把你捏死,唉……其实郁大人是明白人,有什么不知道,你比我年长很多,吃过的盐比我走过的路还多,我在这里是班门弄斧,是在危言耸听了,请郁大人见谅!”   牧奇拱手说道,态度谦恭。   郁晖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看着牧奇,一时说不出话来,牧奇不是在危言耸听,他在说出自己最担心的事实。   见郁晖不说话,牧奇继续说下去:“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愿意自愿前往楚王府为郁大人要取药引,只要大人愿意,或者大人还是想往天山去获取,我也可以随时画下地图,请大人定夺,公子的伤势,要是再不加紧治愈,就怕以后会真的耽误传宗接代。”   牧奇见到郁晖的头上已经留下涔涔冷汗,他刚才根本没有听自己后面所说的话,他心中冷笑,这个郁晖,果然比草包好不了多少,吓吓他就这个样子了,注定他不能成大事。   “大人,尽管慢慢想,反正我的时间多得是,我也还没有儿子。”牧奇干脆坐了下来,悠闲地欣赏着大厅周围的景色,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甚至还饶有兴致地拿起案桌上的零食点心,放在嘴里尝尝,又吐了出来。   “真是放的太久了,都坏了都不知道,还是丢掉吧。没用的东西!”   牧奇看似顺手把坏掉的零食扔出去,正好扔中郁晖的头顶,敲醒了郁晖。   “没用的东西!”牧奇最后一句,好像在骂郁晖,郁晖浑然不觉,他望着牧奇,终于下定决心。   “神医,请你指教!”郁晖的手抱圆作揖,这是向平辈打招呼的方式,牧奇看着郁晖,微微一笑、   “你就等着吧。”   晨光穿过窗棂,映在地上,照出各种花纹的阴影。   还有半个时辰,才到妃子请安的时候,叶婉莹已经坐在自己的凤椅里,她等着张嬷嬷的回报,绯红在一旁为她梳理长发,她很小心,不敢随便用力。   叶婉莹看似在沉思,实际没有完全集中精神,她很快便知道,绯红为她梳头,一手握住梳子,一手放在发尾处,以便接住她掉下来的头发,原来叶婉莹近来心思凝重,头发掉落不少,绯红不想惹叶婉莹发怒,只能用手掌接住,不让叶婉莹发现。   “本宫,是不是老了,不好看了?”叶婉莹忽然说话,吓到绯红手掌松开,立即跪在地上,不住地叩头、   “起来,本宫就那么令你们害怕吗?不过随便一句,就吓到这个样子,在你们的眼里,本宫是什么?”叶婉莹本来不想发火,看到绯红吓到全身发抖,她的火气被勾起,拍着凤椅的扶手,怒喝道。   “不……娘娘……”绯红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就担心自己说的都是错的,令叶婉莹更加生气,她的眼看着叶婉莹的鞋面,不敢再说下去。   叶婉莹一脚踢在绯红的身上:“你跟着本宫的日子不短,还不清楚本宫的脾性,你真是,给你吃的饭都给狗吃了!”   叶婉莹正想从一边的桌子上抓过茶碗扔在绯红的身上,外面传来了张嬷嬷的叫声:“还是这么笨手笨脚,给娘娘梳个头都不行,还是我说得对吧,离了我,就什么都做不了,以后,我不在了,看你们怎么办?娘娘可不是每次都会宽宏大量原谅你们,你们不要以为娘娘心肠软,就欺负娘娘。”   张嬷嬷还在门外就听到叶婉莹发火的声音,她在门边看了一会,看到地上的落发,知道叶婉莹发火的原因,及时出现阻止了叶婉莹的进一步惩罚。   张嬷嬷的话,让叶婉莹的动作停住了,张嬷嬷在为自己说话,张嬷嬷是她的奶娘,是她最贴心的人,就连郁琬都比不上,她自然要给张嬷嬷的面子。   “出去,这里有我伺候就行。”张嬷嬷对绯红使了一个眼色,绯红赶紧带着其他的宫女退后,她在关上门的时候,看了一眼张嬷嬷,也注意到,叶婉莹的神色松懈下来,没有了刚才的怒意,绯红的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神情,她没有把殿门紧紧关上。   “娘娘,不要生气,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划不来。”张嬷嬷走到叶婉莹的身后,她拿起梳子,为叶婉莹梳着头发,她的动作轻柔,其实和绯红的动作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叶婉莹被张嬷嬷这么一说,心里就舒服很多。   “嬷嬷,怎么样了?”过了半晌,叶婉莹才开口问道,张嬷嬷一听,就知道她心中的怒火已经暂时平息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无声的争斗   “我已经把事情都办好了,娘娘放心,那个人晚上就会过来,按照您的吩咐,没有让老爷知道,都是找夫人办的。”张嬷嬷小心地把发髻挽上去,做成一个浓厚的发髻,看上去头发还是很多,再簪上了百鸟朝凤金叉,金叉分成五股,每一股伸出做成一个凤头,凤嘴里伸出一串珠帘,脸上的妆容也是浓重无比,叶婉莹喜欢显示自己身份的首饰和衣着,特别是宫里的嫔妃请安的日子,她更要显示自己是后宫之首的身份。   张嬷嬷把绣着一只展翅飞翔的凤凰的凤袍为叶婉莹穿上,她很认真地在叶婉莹的裙摆铺好展开,裙裾上也是绣着一只小小的凤凰,金黄色的丝线渲染出叶婉莹的威严。   “娘和爹是怎么回事?怎么娘说以后有事要先告诉她?”叶婉莹想起一件事,本来让张嬷嬷办的事是要通过叶烬韬去办的,但是郁琬前几天特意进宫,交代叶婉莹,以后有什么事情就先告诉她,由她来告诉叶烬韬,郁琬的理由是皇宫内院不是大臣可以随便进出的地方,即使是皇后娘娘的父亲也是一样。   特别是近来叶烬韬和轩辕承之间的关系似乎不若从前,郁琬叮嘱叶婉莹,不要再随便召见叶烬韬,有事就找她,   “也许是夫人体贴老爷近来的事情繁多,老爷身为一朝宰相,有事都是先找他,老爷的事情也是多,娘娘不是也知道,夫人对老爷有多好。“   张嬷嬷轻声说道,叶婉莹也是随口说说,她当然知道,郁琬对叶烬韬是无声的爱,她尽可能为叶烬韬减轻负担,叶婉莹心里的疑惑也随即消散,张嬷嬷说得对,一定是自己的母亲体贴父亲,而且夫妻两人一心一体,郁琬自然都是为了叶烬韬着想。   “等会宋萍会来吗?”叶婉莹想起另外一件事,这件事对于她来说也是很重要。   “会来,我打听过了,太医院说了,宋婕妤今天可以过来给娘娘请安了,前些日子,她的身子早就好了,就是在装病而已,可恨皇上也去看了几回,还说了,一切待遇都和皇后娘娘一样,只要宋婕妤生下孩子,只怕就会爬到娘娘的头上了。”   张嬷嬷也是恨得牙痒痒,她凭借叶婉莹的庇护,在后宫虽然称呼是奴才,待遇也是不低。自从宋萍怀孕之后,宋萍就不把张嬷嬷放在眼里,见到张嬷嬷,鼻孔都朝天,什么都不说,张嬷嬷对宋萍早就不满,无奈宋萍一直称病不来,自己也找不到机会整治她,如今机会来了,宋萍终于来给叶婉莹请安了,这次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她要让宋萍知道,在这个后宫,除了叶婉莹,谁才是第二个掌权的人。   外面开始渐渐有了人声,想来是那些嫔妃到了,还没有接到通传,大家都在外面候着,少不了的交谈,叶婉莹想听听她们说什么,无奈那些声音极为琐碎,即使她想听,也听不出什么,她的心情有点烦躁,随手一挥,叫张嬷嬷带她们进来。   一众的嫔妃都屏声静气地鱼贯而入,加上身后的侍女,也是不好的人,雨轩殿不多时已经是站满了人,有了宫女的指引,大家都是站在自己的座位前,只要叶婉莹没有发话,大家都不敢坐下,只有叶清莹的态度比较随意,她抬起脸,直直看着叶婉莹。   叶婉莹瞪了一眼叶清莹,叶清莹赶紧低下头,不敢再抬头,她知道叶婉莹是在警告她。   张嬷嬷站在叶婉莹的身边,过了半晌,等到大家都站的有点不耐烦了,特别是宋萍,她撑着自己的后腰,虽然肚子不是很大,还是一副她最大的模样,她还有意拿着眼睛觑着叶婉莹的肚子,宋萍之前经历了差点小产的惊险,轩辕承心疼孩子,去看了宋萍好几回,特别里宋萍的父亲礼部尚书收买了朝廷好些官员,在轩辕承的面前吹嘘说宋萍肚子里的孩子命好,才会会逃过一劫,也是皇室的福气。   轩辕承听了自然是心花怒放,虽然宋萍的分位没有提高,但是他已经告诉宋萍的父亲,只要宋萍顺利诞下龙子,就会得到不菲的赏赐,这些话,宋萍的父亲当然会立即转告自己的女儿,宋萍更加认为以后的后宫,自己起码可以分得一半的地位。   就是因为如此,她在宫中日渐变得嚣张跋扈,动辄就让人给自己准备最好的东西,要是谁稍有不慎惹火了她,她立即就要去请皇上,吓到内务府把她身边的人都换了好几次,好不容易才把几个让宋萍满意的,特别是一个贴身侍候的,叫做青蓝,让宋萍特别喜欢,这才让内务府松了一口气。   而这一切,都是在禀告叶婉莹的情况下实行的,叶婉莹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吩咐内务府按照宋萍的意思去办。   宋萍就认为自己在众多的嫔妃之中的地位提高了很多,特别是目前宫中只有她和叶婉莹有孕,要是叶婉莹生下的是女儿,她生下的是儿子,将来她就可以做到皇贵妃了,和叶婉莹不过是一步之遥,而且,她的儿子就会是太子。   不过宋萍还知道分寸,在没有生下孩子之前,她在叶婉莹面前还算是收敛,只是有时是忍不住要流露出得意的神色,叶婉莹只是见到她几回,对待宋萍的态度是不冷不热,旁人一时难以揣度皇后娘娘的态度。   但是宋萍已经一扫以前在卞城楚王府的瑟缩,她不用再像以前一样,是一个侍妾,而是婕妤了,她甚至暗中用高高在上的眼光看着下面站了一地的嫔妃,叶婉莹看到那种眼神,心中在冷笑,宋萍真的以为自己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她的算盘算错了,她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叶婉莹看着宋萍的目光停了好一会,没有移开,大家都不敢言语,等着叶婉莹的指示。   张嬷嬷也是过了好一会才让大家坐下,宋萍第一个就坐了下来,她抚着自己的肚子,脸色不自觉地流露出得意。   众人都是等着叶婉莹说话,叶婉莹也是随意而已,她的目光并没有好像刚才那样,特意停留在宋萍的身上,张嬷嬷指挥手下的宫女把准备好茶水送上来。   叶婉莹这次笑着说道:“各位妹妹来了,本宫这里也没有什么很好的东西,大家将就着用些就是了,倒是茶是今年新进的,味道还不错,大家可以尝尝。”   众人看到茶碗里的茶叶,有些懂得的嫔妃心里已经在羡慕妒忌恨,茶碗里的茶叶根根都浮在茶碗的上面,茶汤通透明亮,明显是宫里最上等的茶叶,有些嫔妃不要说喝,就连见都没有见过,有些人已经端起来仔细地嗅着当中的香气。   “皇后娘娘这里的东西有什么不是好的,皇后娘娘怀着龙胎,自然一切都是好的,我尝着可好,我那里就是没有皇后娘娘这样的好茶,不知道皇后娘娘愿不愿意赏一点给我回去喝喝,我喝着很舒服,怕是肚子里的孩子喜欢喝,娘娘的意思……”   宋萍端起茶碗也是随意在鼻端过了过,就是嗅嗅香气而已,她就放下茶碗,声音清脆地对叶婉莹说道,她的脸上挂着妩媚的笑,一手抚着肚子,一手撑着自己的后腰。   叶清莹听了,心里也是咯噔一声,她也很喜欢喝茶,这种茶她也曾央求叶婉莹给自己一点,叶婉莹当时就拒绝了,说是雨轩殿的也不多,要是想喝,只能到雨轩殿,叶清莹在心里暗笑,自己的亲妹妹都不给,能给宋萍这个挺着肚子的人?还是威胁她的地位的人,真是笑话,叶清莹停住要说的话,瞪着眼睛看叶婉莹怎么对付宋萍。   “原来妹妹喜欢喝这个,本宫还以为是什么,妹妹如今和本宫一样,怀着龙胎,当然要好好照顾妹妹,本宫这里的也不多,就全部送给妹妹就是了,不知道妹妹是想等会让本宫着人送去,还是眼下就交给你身边的人,让她带回去?“   叶婉莹的手交叠在小腹钱,仪态雍容,高贵冷艳,她虽然看着宋萍在笑,但是宋萍还是觉得有一股寒意从叶婉莹的眼中透出,只是叶婉莹隐藏得很好,要不是宋萍也是有心想观察叶婉莹的反应,她还看不出来。   “就看娘娘的意思了,我在这里当着众多姐姐妹妹的面向皇后娘娘讨要茶叶,已经是过分了,怎么还敢劳烦娘娘身边的人,还是让我身边的人等会带回去就是了,我在这里就谢谢娘娘的赏赐了。”   宋萍想起身行礼多谢叶婉莹,却起的极慢,众人都看出,其实宋萍是在拖延时间,果然,叶婉莹也在适当的时候开口了:“妹妹如今怀着身孕,就不用如此多礼了,听说皇上也免除了妹妹很多行走的礼数,既然皇上都如此体贴妹妹,本宫身为皇上的皇后,怎么会不夫妻一心,妹妹且坐下,不用多礼。”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为你好   叶婉莹的手往上虚抬,宋萍身边的人立即扶住了宋萍。大家看到都是恨得牙痒痒,特别是和是一起进来的人,都是对宋萍心生怨恨,想不到宋萍如此好运,居然怀孕,自己怎么就没有这样的运数,自己就怎么没有被皇上看上,自己的姿色并不比宋萍的要差。   叶清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等到看到绯红拿着茶叶送到宋萍身边的人青蓝的手里,她仿似如梦初醒一般,她的眼神,隐忍地在叶婉莹和宋萍之间游移,这个长姐,心里对自己这个庶出的妹妹的对待还是有差别,宋萍如今的地位不同了,身份不同了,长姐对待她也不同了,要是他日宋萍诞下儿子,而长姐生下的是女儿,不仅仅是长姐,自己的地位也不能保住,和宋萍相处日久,她对宋萍的为人也算是清楚了解。   要是以前还看在叶婉莹是皇后的份上,稍微巴结叶清莹,如今的宋萍,已经不会再粘着叶清莹,而是等着叶清莹去粘着她了,她甚至连正眼都不曾看过叶清莹、   叶清莹的眼神从怨毒怨恨再到平静无波,她的内心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把对长姐的不满和对宋萍的恨埋藏在心里,叶云飞也好,叶婉莹也罢,能够依靠的人,只有自己,她已经从楚王府被赶出来一次,她不会让自己再从皇宫里被赶出来,她一定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在皇宫里生存,还要比任何人都生存得好。   没有人知道叶清莹此刻的变化,叶婉莹也顾不上这个庶出的妹妹,她看到的是宋萍玩着绯红送过去的茶包,随手就放在了一边,叶婉莹心里一动,忽然站起来,扶着张嬷嬷的手,走到了宋萍的面前,宋萍暗自吃惊,双手不自觉地护住了自己的肚子。   “是不是吓到妹妹了?真是本宫的不是,本宫是想看看妹妹的肚子罢了,我的不过是五个月,看起来没有妹妹的那么大,就觉得有点好奇而已。妹妹不要是受惊了吧?”   叶婉莹的手看似无意地在宋萍的肚子里划了一下,她的手指没有戴着护甲,指甲也修剪得很整齐,对宋萍没有丝毫的伤害,宋萍不自觉地往后一靠,贴在了椅背上。   “妹妹受惊了,是本宫的不是,来人,从今天起,十天之内,把后宫里的血燕全部都给宋婕妤送去,让她好好压压惊,大家就吃白燕,也是一样好。”叶婉莹笑着说道,身边的张嬷嬷赶紧答应出去吩咐管事太监了。   “娘娘真是太……”宋萍没有想到叶婉莹居然转眼之间又赏赐血燕给自己,这倒是她没有想到的,之前她要茶叶,不过是在显示自己的地位,而叶婉莹这会子又来赏赐什么血燕,分明就是给自己树敌、   宋萍不是笨人,她之前的嚣张都是在自己的内院嚣张,没有影响其他人,如今叶婉莹分明就是告诉别人,自己就是因为与众不同,所以吃的用的都是与众不同,后宫每个月只有十天能有吃上血燕的日子,是嫔妃们认为可以补养容颜的时候,没有想到如今一下子就给了宋萍,其他人就一口都吃不上了,很多人愤恨的目光已经射向宋萍。   叶婉莹的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她对众人的目光视而不见,还是亲切地和宋萍说话。   宋萍一边应对叶婉莹,一边在想着要如何化解目前这个局面,她知道自己刚才那一步就走错了,不应该问叶婉莹要茶,叶婉莹的反击太无声无息,伤人于无形,看来这个皇后娘娘果然是名不虚传,自己低估了她的能力。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了,本宫也乏了,大家就散了吧,回去好好歇歇,这几天也不用来给本宫请安了,本宫的身子不便,想安静安静,姐妹们等着,要是张嬷嬷叫了,再过来吧。“叶婉莹见到宋萍想说话,她更快地说出来,截断了宋萍的说话。   叶婉莹的话已经说到这里了,宋萍只能和众人一起,向叶婉莹行礼之后离开。   叶婉莹扶着绯红的手,回到自己的寝宫,坐在凤椅里,吃着冰镇的葡萄,心情好的很,想到以后可以看到宋萍趴在地上求着自己的场景,她觉心都凉透了,真是心情极好。   “那些茶叶的工夫都做好了?”叶婉莹瞧见张嬷嬷进来,就随口问道。   “做好了,宋婕妤就是做梦都想不到茶叶没有红花,没有麝香,居然有陈皮和半夏郁金,我暗自亲自去问了太医院的人,都是行血化气之物,特别下气,不管肚子有多少的积气,都会化散,请娘娘放心。”   叶婉莹冷笑着,把一个葡萄从嘴里吐出来:“本宫当然放心,有什么不放心,整个后宫只有本宫一个人怀孕,本宫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本宫就是担心到时候那场戏实在是太好看了,本宫心软,看不到最后。“   “娘娘就是好心肠,对那些伤着娘娘的人,娘娘千万不要心软,而且,这是宋婕妤自找的,娘娘又没有告诉她,她自己做的事,就要她自己兜着。“   张嬷嬷立即说道,她不会放过宋萍,她生怕叶婉莹最后会放过宋萍。   “你说得对,本来本宫还想着这个女人,不知道真相,是不是被人利用了,放她一马,如今看来,是本宫太好心了,这种人留不得,要是她以后真的生下孩子,还是哪里找来孩子,本宫的地位就会受到威胁,自己做的事,就让她自己兜着。“   叶婉莹的手,把一颗水晶葡萄捏碎,紫红色的汁液到处飞散,染红了她的凤袍,叶婉莹把那颗葡萄扔到地上,再用绣鞋把葡萄压成薄薄的一片。   “晚上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吧?那人会按时来吧?“叶婉莹想起另外一件事,这件事才是重中之重,不能出现丝毫的差错。   “放心,娘娘,夫人早已经回话了,一定会按时,就请娘娘安心休息,等到晚上,我来叫娘娘。”张嬷嬷拿过一边的浸湿的温热毛巾,为叶婉莹擦拭手上的汁液。   叶婉莹望着地面,怔怔出神:“阿承,你不要怪我,今天的一切,都是你逼我的,没有到最后,我不会做出这一步。”、   张嬷嬷知道叶婉莹沉思的时候不喜欢别人的打扰,她也站在一边没有说话,只是吩咐身后的绯红和宫女侍候叶婉莹休息。   叶清莹回到自己的碧青殿,杏花为她卸下钗环,看着镜子里的脸庞,叶清莹甚至觉得自己要比叶婉莹还要出众,为何轩辕承就是看不上自己?   “杏花,你说,我是不是要一辈子在这里,就是一个婕妤,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婕妤,一个一辈子不会被皇上知道的婕妤?”   叶清莹摸着自己的脸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咬着牙说道。   杏花知道叶清莹的意思,也正是她自己的意思,要是跟着的主子不好,自己也好过不到哪里去,她说了叶清莹好几次,叶清莹却总是说叶婉莹是自己的长姐,她一定会帮衬自己,没有承想,叶婉莹没有帮着自己,反而对宋萍却是极好。   “当然不是,小姐,就看你自己的心思了,你长得比谁差?你和皇后娘娘不是一个爹生的吗?依我的话,小姐的娘亲长得不知道比答复人好看多少倍,就是小姐的娘亲早逝,所以才会被大夫人养着,可是养着就是养着,大夫人对你比对皇后娘娘差远了。、“   杏花从小就跟着叶清莹,对叶家和后宫的一切都是很快就熟悉,叶清莹应该庆幸自己的母亲虽然早逝,但是留下了杏花这个精灵的丫头给她。   “就是因为她是大夫人生的孩子,就成了皇后,我就是庶女,一辈子都是庶女。”叶清莹恨恨地抓起一个茶碗,砸到地上。   “小姐,不要让人听到了,你如今可不是在叶府或者王府了,这里是后宫,后宫人多口杂,你随便砸东西,回头又不知道要怎么和内务府交代了。”杏花压住了叶清莹还想砸东西的手,叶清莹看了杏花一眼,才放开了自己的手。   “小姐,其实只要你想,你随时都可以获得比皇后娘娘和宋婕妤更多的宠爱,就是看你去不去争取,也要看你愿意不愿意。”   杏花看着叶清莹的面色,知道机会来了,这个时候和叶清莹说起自己的想法,叶清莹一定会答应。   “说!”叶清莹知道杏花已经有了主意,她也是眼睛一横,瞪着杏花。   杏花附在叶清莹的耳边,轻声说起自己的主意,叶清莹听了,不住地点头,她听完之后就笑逐颜开:“你这个丫头,想不到你这个脑子里还装了这么多的鬼主意。”   “小姐,我也是为了你好。”杏花委屈地说道,叶清莹的手指已经点上她的脑袋。   “算了,为了我,也是为了你吧,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是宋萍以前说的,如今我才知道,荣未必能荣到你,损倒是会,还是靠着自己才行,你说的,我会做,以后,我不会再做缩头乌龟,也不会再等着别人上门。”   叶清莹的眼神闪过一丝阴毒,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在卞城楚王府,只会出头争风吃醋的叶清莹,那个叶清莹已经在看到宋萍要到她渴求已久的茶包的时候死了。   她要得到以前不曾得到的一切,她要成为人上人,她要彻底抛弃庶女这个身份。   ☆、第一百三十六章 叶婉莹的算计   宋萍看着桌子里上的血燕暗自出神,叶婉莹说到做到,不到两个时辰,就把后宫所有的血燕都送到了宋萍的飞云阁,整个飞云阁都堆满了各色的补品。   “娘娘,你刚才有点过了,我本来想提醒你不要开口的。”青蓝端上一碗燕窝,放在宋萍的手边,宋萍对她极为信任,对她有点不敬的态度也是没有计较。   “我知道,可我就是忍不住,你是没有看到我刚刚进宫的时候,皇后娘娘是如何待我们,我们在她的眼里,不过是一只蝼蚁,甚至连一只蝼蚁都比不上。我在楚王府受到的耻辱,难道到了皇宫还要再受一次,你叫我如何自处?你叫怎么面对我爹?怎么面对宋家?”   宋萍想起进宫和楚王府的耻辱,心中嫉恨,翻涌上来的恨意使她的面容扭曲,瞳孔收缩,面上的胭脂都变成了深红色。   “娘娘,我在这深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说的我都见过,还不是一个两个,是很多,娘娘如今身怀有孕,是娘娘的运数,有很多人进宫多年,人老珠黄就连皇上的面都没有见过,什么都没有,死了,就随便埋了,谁都不知道。”   青蓝清楚宋萍的性格,要是任由她按照自己的性子行事,将来出事,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要想以后日子过得好,首先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宋萍知道青蓝说的有道理,也没有责怪青蓝,过了半晌,才喝了那碗燕窝汤。   “如今皇后娘娘是做好人了,她把这些血燕给我,给我树立了无数的敌人,大家都在等着看我会如何下去,她这招厉害。”   宋萍看着那些血燕,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好看,要是换做以前,她一定会觉得极为得意,此刻,她觉得极为刺眼。   “她厉害,娘娘也可以利害。”青蓝嘴角一抿,她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能得到宋萍的信任,也是有她的厉害之处。   “把你的意思说出来,我如今没有心情和你猜谜。”宋萍盯着青蓝,她的话是真的,她没有心情开玩笑。   “我的意思是,娘娘不如把所有的血燕都送给一个人,就可以让大家把恨意转移到那个人还有皇后娘娘的身上。”   青蓝低声说道,宋萍一听,立即明白。   “你说得对,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好,休息一会,等会,我就去会会这个人,你不说起,我都忘记还有这个人,想不到,这会子会用上这个人。”   宋萍冷笑着把手指上的护甲脱下,刺入梨花木的桌面。   入夜子时,雨轩殿,寂静无边。   叶婉莹站在台阶之上,凝视着站在距离自己三丈之外的人,全身黑衣,就连头部都笼罩在黑色的头罩之中、   “你的架子也太大了,本宫出面请你,居然还是要请你三次才来,你以为本宫真的不敢动你?”叶婉莹望望窗外的月亮,月过中天,差不多要过了子时,自己足足等了他一个时辰。   “我的架子当然大,如今我的身份已经不是以前那种卑微的身份,要是仔细研究起来,或者我的身份比皇后娘娘还要高一点,皇后娘娘,你说是不是?”来人的口气高高在上,对叶婉莹的怒气是视而不见,倨傲地站在叶婉莹的对面,   “你也不要忘记了,你如今的身份要不是本宫当初把那封密信给你,也不能有你今天的地位。”叶婉莹毫不示弱,要不是今晚有事情要交代对方去办,她早就对黑衣人不客气了。   “到底是谁会得了最后的胜利还不得而知,你最好就是说话客气一点,说,让我前来所为何事?”黑衣人声音低沉嘶哑,明显是有意为之,不让叶婉莹听出他真实的声音。   叶婉莹盯着黑衣人,她想到当初为了保住自己的皇后的位置,才会和这个人合作,自己出卖了自己可以出卖的一切,她已经不能回头,她要牢牢保住自己的地位。   “我要你答应我,按照我说的去做。”叶婉莹的手从窗口抽回,她把一封信扔给黑衣人,黑衣人抬手就接住那封信,信封很沉重,黑衣人从里面摸出一块玉石,玉石通体发绿,举起眼前,可以看到里面还有隐隐的纹路。   “好!”   黑衣人很仔细地看着这块玉石,看了很久才把玉石收回自己的衣袖,他随意看了几眼信封里的信,随后便把信封放在手心,运起内劲,信封瞬间升起一阵的白烟,变成一堆小小的灰烬。   “娘娘,我说过了,我们之间的交易,只能是我们自己知道,想不到娘娘把我的话当做了耳边风,还叫了其他人进来,娘娘是不是觉得我的话很可笑,不当一回事!”   黑衣人忽然暴起,衣袖滑出峨眉刺,对着身后的黑暗处刺去,动作迅速,刺破了夜色中的宁静,眼看峨眉刺就要刺破黑暗,叶婉莹的声音怒喝而起。   “住手!那个人是我的心腹,要是你敢伤她一分,我就要了你的命!”   叶婉莹的怒喝使黑衣人的手在半途改为推向自己,化解了大部分的手劲,可惜去势太强,峨眉刺还是刺破了黑暗,刺中墙壁,墙壁显出一个深深的洞,峨眉刺全部插进洞口之中。   “出来!”黑衣人对着黑暗怒喝道。   张嬷嬷从黑暗之中缓缓走出来,她已经是全身瑟瑟发抖,牙齿在打颤,她看到那柄峨眉刺,心中还在畏惧不已,要是这柄峨眉刺刺中自己,自己的身上就会出现好几个洞了。   “她是本宫的心腹,本宫用性命担保,她不会出卖我们。”叶婉莹压制自己心中的怒气,没有冲过去,张嬷嬷对她极为重要,她不能失去张嬷嬷。   “要是他日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出事,娘娘,我要你受尽诸般痛楚之后再去死,你说到做到,我也是说到做到,我们之间的交易涉及性命,你最好就是谨慎一点。”   “本宫的事情还不用你来教,本宫吩咐的事情,你办好就好,事成之后,本宫自会另有赏赐,不用你多言,此处不是你可以久留的地方,你最好赶紧消失,不要让人发现。”   叶婉莹的眼睛眯起,她听到对方的威胁,但是碍于自己的身份还有所处的地方,她只能能让对方尽快离去,她需要冷静下来。   黑衣人把灰烬拍拍手掌落在地上,吹干净自己的手掌,然后从窗口纵身离去,快如闪电,如同鬼魅一般。   “嬷嬷,以后不要再偷听,可以知道的事情,本宫都会让你知道。”叶婉莹过了好半晌,才走到张嬷嬷的身边,她扶起腿脚发软的张嬷嬷,张嬷嬷的手已经冰凉无比。.   叶婉莹对张嬷嬷隐身在黑暗之中本来也是极为不满,刚才她知道要是自己不出言阻止,黑衣人一定会立即杀了张嬷嬷,黑衣人心狠手辣,出手绝对不会留情,自己已经领教过这个黑衣人的厉害,但是自己还要利用黑衣人,只能是忍气忍气再忍气,等到以后事成之后,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这个黑衣人。   “娘娘,我也是担心你,你今晚什么都没有吃,心情不好,会影响身体,我跟着你,也是想看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张嬷嬷到了这个时候,才敢说话,她一把就抓住了叶婉莹的手,叶婉莹看着张嬷嬷,本来还想说出的责备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   “好了,你知道就行,有些事情,不是你应该知道的,本宫知道你对本宫忠心,不过还是那句话,有些事情不是你能知道的,这是为了你好。”   叶婉莹松开了张嬷嬷的手,她见到外面巡夜的太监开始渐渐行近了雨轩殿,叶婉莹迅速恢复到原来的皇后娘娘的面目,张嬷嬷显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赶紧站了起来。   “娘娘,一切都如你所料进行,后天的宫宴已经准备好了,这次不会如上次一般,只会有夷狄的阿木那,其他的官员,都只会在第二天的送行仪式上出现。”   张嬷嬷垂着头,低声对叶婉莹说道。   “记得,这次一定要完成这件事,不能再让那个贱人错过这次机会,这份大礼是本宫送给她的好礼。”叶婉莹的脸上挂满阴寒的笑,她昂起下巴,她看着窗外的月色,觉得心情无比舒畅,自己要做的事情,好像还没有做不好的。   楚王府,傍晚时分,晚霞如嫣红的锦缎铺满天空,轩辕澜在竹园里,对着漫天的云彩,用彩笔画下天空的颜色。   “爱妃,如何?”轩辕澜画完之后,把画纸展开在坐在一边的云珞的面前,云珞借着轩辕澜的手,看了几眼,心里也是佩服轩辕澜的多才多艺,他真是能文能武,天空的云彩在他的笔下逼真无比,云珞如果稍微分神,都分不清哪里是云彩,哪里是画纸。   “哗,王爷你好厉害啊,画的好像是真的一样,要是我能有这么厉害就好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不要勉强   云珞还没有说话,站在一边的紫韵已经在叫开了,她对画画没有研究,看到轩辕澜画的栩栩如生,她就觉得是好的。   “你还是先学好你的字,我教了你好几次都没有学好,还在这里嚷着画画。”云珞笑着用手指点点紫韵的额头,近来暂时无事,云珞干脆教紫韵学写字打发时间,紫韵对学写字没有很大兴趣,她对女红的兴趣更大,有时叫她写一张的字,一个时辰都写不了几个,要她绣花,倒是不到一会就绣出来了。   “我只是说说而已,哪里有时间。”紫韵吐吐舌头。   “爱妃想学吗?要是你想学,我可以教你。”轩辕澜微微一笑,转头问云珞,云珞的头上没有任何名贵的首饰,只有用五彩丝线结成的头绳,把乌云秀发简单地束起,轩辕澜觉得和纸上的彩云极其相衬。   云珞也是微微一笑,她对画画的兴趣不大,除了懂得几笔速写之外,她的画画没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不用了,这个比较耗费心神,我没有很大的兴趣,倒是王爷,就当做是消遣好了。王爷,你也累了,不如,我们休息一下,你也饿了吧?晚膳已经准备好了。”云珞看到轩辕澜眼中的期待,她让自己忽视了这份期待,转移了话题。   轩辕澜的眼中火花熄灭,神态没有改变,依然是微笑着、   “只要能和爱妃一起用膳,就算再饿,也是值得。”轩辕澜放下画纸,牵住云珞的手。   近来轩辕澜实践自己的承诺,即使再忙,隔天就会来陪伴云珞用膳,和云珞说说话,再去忙碌,他们看起来就和普通的夫妻一样,以前的斗嘴如今反而少了,他们对彼此的性情都有了更深的认识。   走进竹园,晚膳早就备好,轩辕澜一眼看到所有的菜式之中竟然有一道乌黑的菜肴,看上去好像是烧焦的肉,又好像是黑色的锅灰,黑黑的一团。   “王爷,这道菜是红烧肉,是王妃亲手烧的,你一定要好好尝尝、”紫韵见到轩辕澜的目光停在那道菜肴上,赶紧说道,云珞知道紫韵是好意,她想尽办法让自己和轩辕澜之间增进感情,希望自己可以早日为楚王府诞下麟儿。   “爱妃亲自下厨?真是难得了,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尝尝了。”轩辕澜欣喜的神情跃然、   “你最好就是想清楚再吃,我也不知道行不行,起码我自己不敢去吃。”云珞看到轩辕澜的神情,不禁暗自发笑,自己的厨艺从来都是令人不敢恭维。   轩辕澜看着那道焦黑色的红烧肉,他的心中掠过一丝熟悉的感觉,当年的沈清如也是厨艺差强人意,偶然下厨一次,就会引起一片哀鸣,不过她是皇后,即使她做得再难吃,大家也要硬着头皮吃下去,当时轩辕澜吃过,全部都是甜蜜的味道,沈清如分不清糖和盐的分别,所做的菜肴全部都是甜。   想起沈清如,轩辕澜的嘴角渐渐露出不自觉的笑。   只有轩辕澜自己知道,越是认识,就越是怀疑,即使再亲密的朋友,也不可能对沈清如的事情知道的如此清楚,除非云珞以前是时时刻刻都和沈清如在一起,但是这个可能还没有出现在轩辕澜的脑海就被他否决了,他在迎娶云珞之前就已经查清楚,云珞本身虽然嚣张跋扈,但是她也是典型的官宦小姐,养在深闺很少出来。   特别是在自己怀疑她的真实身份之后,轩辕澜命人再暗中查探云珞的真面目,回报的结果是,云珞得尽云衡的宠爱,在云家是自由出入,但是云衡很少会带云珞进宫,任何宫宴,几乎都是云衡一个人出入,朝廷众人都知道云衡是爱女如命的人,爱女没有出嫁,绝对不会另外找人,既然云珞根本就没有出入皇宫,那么她和沈清如是如何相识,还是如此深交?总不能是隔空传情吧?一直都没有听说以前的皇后有一个千金小姐的密友。   至于宫中传来的消息也是,云珞进入皇宫只有三次,都是很小的时候,离不开云衡的照顾,云衡才带着爱女进宫,其他的时候就再也没有了。   轩辕澜对这些回报觉得迷惑不解,眼前的人确实就是云珞,但是为何,自己老是觉得眼前的人,不是云珞,而是沈清如?是因为自己过于思念沈清如,才会深思迷乱吗?   “王爷,是不是我做的太难吃了?”云珞唤了好几声,轩辕澜才回神过来,他笑笑。   “爱妃,只要是你做的,就算再难吃,在我的嘴里也是无上的美味。”轩辕澜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他亲自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在嘴里,嚼了一口就满口的称赞。   “是真的?”云珞看到他的样子,不禁玩心大起,决定要捉弄一下他。   “当然,爱妃,你怀疑我的话?”轩辕澜一口就把红烧肉给吞下去。、   “当然,不是,王爷那么喜欢吃,就再吃一块!”云珞夹起一块肉塞进轩辕澜的嘴里,轩辕澜这次很仔细地吃了,他对着云珞,笑也不是,吐出来也不是,原来云珞的手艺根本就是很一般,她跟着紫韵学的这个红烧肉,把糖当做盐放在肉里,整锅的肉都是甜蜜的滋味。   “不好吃就吐出来吧,我知道自己的手艺不行,不要勉强自己,吃下去对你没有好处。”见到轩辕澜捉摸不定的神情,云珞决定放过轩辕澜,毕竟自己也是难以下咽,开玩笑也要有个程度、   “谁说不好吃,我要全部吃光。”轩辕澜忽然对云珞露出一个大大的笑,他自己动手把红烧肉整锅都端到自己面前,一块接一块地吃下去,毫不犹豫,好像在吃天下少有的美味、   云珞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她一直瞪着眼看着他吃完了整锅的红烧肉,她这次是真的被轩辕澜吓到了,这么难吃的东西,她一块都吃不下去,轩辕澜居然全部都吃掉了。   “王爷,你……你喝茶……”紫韵也是看到目瞪口呆,反应过来,立即就端来一杯茶给轩辕澜,然后端着一壶的茶水在等候,红烧肉她也吃了,只是很小很小的一块,还是因为云珞当时威胁她,要是不吃下去就把她绣的花剪掉,没有想到,轩辕澜居然全部吃下了。   “我不是说了吗?只要是爱妃做给我吃的,我都会吃掉。”轩辕澜觉得嘴里阵阵发苦,吃了太多的甜腻,他是不想云珞失望。   “你真是……”云珞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要是五白在这里看到,又不知道要说什么笑话了,一定会给他们笑死。   “王爷,王妃,叶府有人求见。”管家在门外等着,等到云珞和轩辕澜都没有说话,他才进来,躬身禀报。   “这个时候,叶府怎么会有人上门?叶云飞吗?”轩辕澜接过拜帖,说到叶云飞的时候,看了云珞一眼,云珞也正看着他,眼神一片清澈,轩辕澜心中有点隐隐的愧疚,他知道云珞和叶云飞之间的关系是清白的,正如和自己的关系一样、   看完拜帖,轩辕澜的剑眉打了不知道多少个结。   “谁?”云珞很好奇,接过了轩辕澜手中的拜帖。   阿欢,叶云飞的侧室,她站在门外,拜帖上写明,一定要见到楚王妃,如果楚王妃不愿意接见。她就站在门外,直到楚王妃愿意面见自己、   “爱妃,你想见她吗?要是不愿意,我就让管家打发她回去。“轩辕澜看到云珞的神情镇定,看不出半点波澜,他只能直接问道。   “不用,我知道她的性格,她也是说到做到,要是我不见她,她真的会站在门外不会回去,到时候又不知道有多少的流言蜚语。让她进来,带来这里。”   云珞抬头看到轩辕澜探究的目光,她莞尔一笑:“我不会隐瞒你这些事情,王爷如果有闲,不妨在这里,听听阿欢要说什么。”   轩辕澜巴不得云珞说这句话,他本来就很想知道阿欢找云珞何事,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找上门,已经入夜了,天边的红霞已经隐去,天色渐渐染上了浓墨的黑色。   很快管家带着阿欢走了进来,和上次见到的月白色长裙不同,如今的阿欢已经是头戴名贵钗环,身穿贵重绸缎的贵妇人,她身上的衣饰比云珞身上的还要华贵。   只是这个侧室夫人的眉宇之间凝结着点点的哀愁,阿欢并不想隐瞒这种哀愁,她反而让自己的哀愁彻底流露出来,在衣饰的衬托下,云珞和轩辕澜才发觉,其实阿欢是一个大美人,当初在王府不知道因为是她刻意隐瞒了自己的美貌还是大家没有留心,才没有知道她的美貌惊人,就连轩辕澜见到了阿欢,都不自觉地倒吸一口气。   云珞见到轩辕澜的样子,眼珠一转,她忽然扭住了轩辕澜的耳朵:“王爷,我说,你是在看哪里呢?是不是看到大美人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不要忘记了,你的王妃就在你的身边,你已经是有家室的人,就算是天仙站在你的面前,你也不能动心。”   ☆、第一百三十八章 阿欢夜访   轩辕澜觉得自己的形象已经被云珞毁坏得差不多了,他在其他人的眼中,简直就是妻管严的代名词了。   “我当然不会动心,纯粹欣赏而已,而且,阿欢夫人已经嫁给叶将军了,英雄配美人,我怎么会对阿欢夫人有非分之想,夫人,我只会对你有非分之想。”   轩辕澜反手捉住云珞的手,既然是开玩笑,他的本事也不在云珞之下。   云珞没有想到轩辕澜居然会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句话,她的脸不知道为何有些羞红了,但是很快她就恢复了常态,一手甩掉轩辕澜的手。   “你最好就是给我安分守己,不要忘了,我能在卞城把皇上赏赐的女人都赶出去,就能把你的那些见不得人的想法都赶出去!”   云珞双手掐住了轩辕澜的脖子,轩辕澜笑着叫救命,两人就在阿欢的面前打情骂俏,家里的下人是见惯了,紫韵看到是满脸的喜色,看来王妃和王爷的感情很好,应该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了,不用自己担心了。   “既然王爷和王妃的感情如此之好,为何还要挡在我和云飞之间?”阿欢站在门口,一直在看着云珞和轩辕澜,过了半晌,她幽幽的说道,。她的眼中,盈满了满满的泪水,阿欢一直强逼自己,不能让眼泪落下来。   直到此时,她抬起头来,眼中的泪水纷纷坠落,轩辕澜和云珞停止了动作。   “叶夫人,你来这里,想来不是为了看我和王爷之间的恩爱,你在这里哭不知有何用意?不知道我们哪里待客不周了?”云珞立时冷着一张脸说道,她明白阿欢的意思,但是她对阿欢的表示觉得不满,自从上次见面之后,她和叶云飞就没有再见面,而且她自信,他们即使见面,彼此之间也是清白无暇。   阿欢的话很短,也已经在指责云珞在破坏他们夫妻的感情。   云珞从来不会惧怕背负罪名,以前的沈清如不会,如今的云珞也不会,她不会接受任何不属于她的罪名,特别是那些莫须有的罪名。   “王妃,我真的很喜欢云飞,我放弃了所有,就是为了来到这里和云飞在一起,我求求你,请你放过云飞,你要我怎么做都可以。”   阿欢走到云珞的面前,忽然在云珞的面前跪下,泪水更加汹涌而出。   云珞在心里冷笑,好一个装模作样的女人,明明是自己用三花散控制了叶云飞,迫使叶云飞不得不娶她做侧室,如今她倒来这里把帐算在自己的头上,真是太会演戏了。   她也不说话,也没有扶阿欢起来,就是站着,任由阿欢拉着自己的裙裾,她要看看这个女人还有什么话要说。   轩辕澜也没有说话,也没有伸手让阿欢起来,一切单凭云珞做主,而且他相信云珞,当然不会帮着阿欢。轩辕澜轻轻看了一眼门外,门外的人知道轩辕澜的意思,立即暗中派人出府,到叶家告诉叶云飞。   阿欢没有想到自己一点都没有撼动云珞,云珞从上而下的目光,盯着自己,似笑非笑,她对自己的话好像没有一点兴趣,她的心往下沉,自己已经走到这里,已经把一切都赌上了,她不能输,一定要把叶云飞赢回来。   “说完了吗?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和叶将军之间的事情,你可以回去问你的夫君,不用在这里跪着了,你就算把这里跪穿,我也不会有话要对你说。”   云珞干脆地说道,她回头一瞪眼,紫韵立即会意,自己走上前要扶起阿欢。   阿欢见状知道云珞要赶自己出去,可恨那个轩辕澜,自己说的已经够清楚了,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在暗示云珞和叶云飞之间有事,他随时都可以戴上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吗?   “回去吧,我们王妃不是好惹的。”紫韵在阿欢的耳边叨叨说道,她也是好心,虽然对这个阿欢没有好感,感觉她惹了自己的王妃。、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是什么人!给我滚开!”阿欢忽然挣脱了紫云的手,从身后腰间背负的一个很小的包袱抽出一根鞭子。   一道绿光闪过,紫韵应声晕倒了,她是被吓晕了。   “紫韵!”云珞疾步走到紫韵的身边,查看紫韵,紫韵的身上没有伤痕,云珞正想指责阿欢,阿欢手疾眼快,一手就把云珞扯到自己的面前,一手环住云珞的脖子,另外一只手放在了云珞的脖子上。   直到此时,众人才看清楚,绿光不是鞭子,而是一条通体碧绿的小蛇,小蛇的嘴里吐出红色的信子,小小的毒牙不时出现。   阿欢捏住毒蛇的七寸,让蛇口对着云珞的脖子。   “王妃,我只问你一句,只要你愿意放弃云飞,我愿意用我的所有和你交换。”   云珞冷笑一声,骨子里的冷傲被勾起,她也不言语,只是用冷漠可怜的眼神看着阿欢。   云珞看着阿欢,她的眼神充满着怨毒和愤恨,她已经愿意付出自己的所有,云珞依然没有答应自己。   轩辕澜看到阿欢的眼神,心中暗惊,阿欢已经迷失心智,她随时都可以杀了云珞。他的手紧紧握住轮椅,只要云珞有危险,他立即就会站起来,随时结束阿欢的性命。   叶云飞接到王府的人的通传,立即赶到楚王府,就见到阿欢正手捉全身碧绿的小蛇威胁云珞。   见到叶云飞来到,阿欢的情绪更加激动,她的手不自觉地更加捏紧了小蛇的七寸,小蛇受到刺激,更加疯狂地扭动身子,只要再差几寸,就咬到云珞的脖子了。   轩辕澜看到,眼神都要喷出火来,他抓住轮椅的扶手,几乎就要站起来了,叶云飞一步跨到轩辕澜的身边,他误会了轩辕澜的意思。   “王爷,不要动气,我会保证王妃的安全,你注意身子。“   轩辕澜听到叶云飞的话,警觉自己在外人的眼里还是一个残疾人,自己暂时不能轻举妄动,但是他实在担心云珞,要是危及到云珞的性命,他宁愿放弃这个秘密。   “阿欢,把蛇收起来,不要胡闹!”叶云飞沉声喝道,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刺激阿欢,成亲以来,虽然和阿欢相处的时间很少,对阿欢的性格还是有所了解,她的性格隐忍偏激,一旦激发她的怒气,后果不堪设想。   “叶云飞,如果我的爱妃有丝毫损伤,我会夷平你们叶家!”   叶云飞看了一眼轩辕澜,他眼中的狠意是叶云飞以前不曾见过的,这个以温文尔雅出名的王爷,此刻的眼里只有凶狠的恶意。   “如果王妃有任何损伤,我愿意以死谢罪!”叶云飞简单地说道,他不能好像轩辕澜一样流露自己的情感,他只能在言语上,表明自己的立场。   轩辕澜盯了一眼叶云飞,叶云飞不像在说笑,他的眼角眉梢,都是决绝的神色。   轩辕澜心中一惊,难道阿欢的怀疑是有原因的,难道阿欢真的说对了?轩辕澜的目光盯着阿欢,似乎想从阿欢的嘴里挖出答案。   “叶云飞,我有什么不好?你娘说你喜欢什么我就去做什么,能在你的身边,不能做你的妻子我都认了,可你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眼,完全把我抛诸脑后,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阿欢说完已经是泪流满面,她的手稍稍松开,蛇嘴吐出鲜艳的红舌,大家还是不敢轻举妄动,轩辕澜坐在轮椅里全神贯注,只要稍有机会就立即出击。   “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还是回去你们府里关上门自己去说,我这里是楚王府!放开我的王妃!”轩辕澜听到阿欢的哭诉,眼眸中难以压制的怒火,逼红了他的眼眸,那条蛇不是靠近云珞,而是在盘绕在他的心上,他恨不得代替云珞,让那条蛇缠住自己。   “阿欢,放开王妃,我们回家再说。”叶云飞放软口气,稍带温柔,好像是在哄小孩一般,他当然知道阿欢为何会发难,他不能让阿欢说出来,他不能让轩辕澜知道,也不能让云珞知道。   “回家做什么?回家你就看不到她了,多可惜,你每晚睡不着,就到这里看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离开了多少个晚上,我也跟着你多少个晚上,叶云飞,我对你的情,不少于你对她的半分,甚至比你更深,我只求你看我一眼,就是一眼,为什么你就是看不到我?是不是她死了,你就会喜欢我?她死了,我们之间就没有任何障碍了,云珞飞,只要我杀了她,就可以了,就可以了……”   阿欢的眼神涣散,眼中闪着兴奋的神色,云珞微微侧头,她熟悉这种眼神,阿欢是被人下药,是类似兴奋剂的药物,阿欢的神色从开始的悲愤变成兴奋,她不是在对叶云飞说话,而是在对一个看不见的人,她想象中的人在说话,她的手已经没有如开始那样紧紧捉住云珞,她的手松了点,云珞的心却紧一点,阿欢手背的锦蝶在血脉加快流动下显得分外明显,云珞看得很认真仔细,这个锦蝶和自己的锦蝶相似度很高,阿欢到底是谁?她的锦蝶为何在手背?种种疑问使云珞忘记了眼前的危险,她甚至想看清楚一点而侧了侧身子。   ☆、第一百三十九章 好消息和坏消息   云珞的动作刺激了阿欢,轩辕澜和叶云飞同时出手,轩辕澜化手为刀,推开阿欢,保住云珞,叶云飞一手夺走阿欢手中的毒蛇,一手推开阿欢,他的动作很快,还是迟了一步,被阿欢训练了五年的小蛇动车极为迅速,它离开阿欢的掌握,对着叶云飞扭动身子,在叶云飞的虎口狠狠的咬了一口,叶云飞把小蛇一甩,把蛇扔在地上,一脚踩死了小蛇。   阿欢看到小蛇惨死,受到刺激,晕倒在地。   轩辕澜立即查看云珞身上的伤势,特别是脖子:“你怎么样?哪里感觉不舒服?那条蛇有没有咬到你?你有没有……“   轩辕澜焦急逾恒,他没有发觉自己已经站了起来,抱着云珞。   云珞心中感动,不仅因为轩辕澜,还有叶云飞,他刚才差点就要被毒蛇咬到,叶云飞刚才也是第一时间就望向自己,他的神色同样是的焦急和关心,只是见到轩辕澜抱住自己,他的面色阴暗下来,才回头查看阿欢。   证实云珞没事之后,轩辕澜才发觉自己已经站了起来,他看到叶云飞已经把阿欢放在地上,和轩辕澜冷冷对视。   “今天你知道了我的秘密,要是你想以此要挟我,请,只要能保住爱妃平安,我无所谓。”轩辕澜猜不透叶云飞的用意,他看着自己也是直直的瞪视。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的夫人也没有在贵府拜访。”叶云飞的目光在云珞的身上扫视了一圈,在最快的时间里看到云珞似乎没有受伤,他才放下心,看到轩辕澜紧紧拥住云珞,云珞靠在轩辕澜的怀中,他的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轩辕澜看看叶云飞,再看看云珞,云珞对他点点头,同意他们之间的交易。   “我会让人带你们从后门回去,叶云飞,要是日后有同样的事情发生,不要怪我无情!”轩辕澜说完,手指挥出,点中叶云飞的衣袖,宽大的衣袖顿时被内劲击穿一个大洞。   “叶将军,你的侧夫人,只怕中了蛊惑之术,请叶将军回去之后好生照顾你的侧夫人。”   云珞看着阿欢,她手背的彩蝶黯淡下去,她还记起阿欢眼中的迷离,她出言提醒叶云飞。   叶云飞一言不发,抱起阿欢,跟着门外的人,缓缓走出王府。   “爱妃,我让牧奇给你看看,你看地上那条蛇,毒性不小,我看给它喷出来的气息都会中毒,你虽然说身子没事,还是让牧奇给你看看吧。”   轩辕澜拦着云珞,执意要让人去请牧奇过来,云珞只能坐下,等着牧奇过来,她眼见刚才轩辕澜为了救自己出来,就连自己已经并不是残疾人的秘密都暴露在叶云飞面前,她就不忍再拒绝他的要求。   牧奇接到急报赶过来,在轩辕澜的逼视下,足足诊断了一个时辰,他的结论还是一样,云珞没事。   “要是你实在不信,就把太医院的太医全部请过来,真是的,你这不是在侮辱我吗?“牧奇翘着手,鼻孔朝天,不屑地说道。   “是啊,简直就是在侮辱我们的神医,要是侮辱就应该侮辱得更彻底一点,让他觉得自己的医术简直就连街上的大夫都不如才是,把他和太医院的太医相比,真是委屈了太医们了。”说话的不是轩辕澜,也不是云珞,而是从门外走来的白金和白银,他们看着牧奇,都是啧啧有声。   “你们什么意思?”牧奇看到他们,表情就不自在了,他们取笑自己倒是很在行。   “不要动不动就想别人要侮辱你,你还没有那么重要,好了,不过是玩笑一句,你的鼻孔已经朝天,要是来真的,我看你的眼睛都要长在头顶了,可以插上两根葱了。”   白银拍拍牧奇的肩膀,一脸的嬉笑。   牧奇被白银的话气到说不出话来,不过看到他们两个都进来,自然是有要事上报,他看了看轩辕澜,轩辕澜并没有让他出去,他也就安静下来,听白银和白金说什么。   “老大,一切都按照我们计划进行,白恬他们在卞城那里的矿藏已经可以开发了,只需再多些时日,就可以开始锻造兵器。”   云珞脸上露出喜色,想不到这么快就可以有好消息了。   “老大,先别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是你听到了,只怕你的嘴要裂到耳朵后面去。”   白银看着云珞,他吃吃笑着,云珞的手起杯落,她的内劲已经修炼到一定的境界,茶杯不能伤了白银,却可以把茶水洒了白银一身。   “老大,你的功力见长啊,长此以往,以后就可以恢复成沈……”白金看到云珞的手,高兴到脱口而出,云珞立即又把一杯茶水洒在白金的身上。   白金被茶水一淋,立即知道云珞的用意,没有再说下去。   “什么沈?”轩辕澜问道,他听得很清楚。   “我没有说!王爷你听错了,我们之间经常开玩笑,说错话的时候是经常有。”白金一口否认,反正轩辕澜也不会拿他怎么样。首先不能泄露了云珞的秘密才是。   “行了,还有什么可以让我笑到嘴都裂开的消息,要是没有,我就让你的嘴巴裂开!”云珞给了白金一个白眼。   白金也是对着云珞笑笑,才把花架山的秘密告诉云珞和轩辕澜。   “为何轩辕承要藏着这么一座金矿,他已经是一国之君,钱财多的用不完,他为何要暗中开采金矿,他完全可以公开进行。”轩辕澜听完之后,沉思着说道。   “所以我还在命令归云翼调查,等到有进一步的情况再告诉老大和王爷。”   “老大,那里的金子可不少啊,要是以后事成了,你就赏我那座金矿就是了。卞城那座我不会觊觎了。”白银就要流口水了。   “你先擦擦口水再说,行了,到时再说。”云珞也是随口说说,她的心思还在阿欢的身上,阿欢手背上的彩蝶出现之后,她觉自己锁骨上的彩蝶也有了想展翅飞翔的欲望,她觉得刚才阿欢的彩蝶颜色最为鲜艳的时候,和自己的彩蝶相呼应、   她忽然有点担心阿欢,她身处叶府,看来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居然还有人对她下了蛊惑之术,这个人显然更不简单,会是谁?鼓动阿欢来王府闹事,如果阿欢和自己出事,得到利益的人会是谁?   “对了,还有一件事,不知道算不算是情报,就是归云翼在朝中大臣中收集的。”白金从怀中摸出一封信,没有递给云珞,而是送到轩辕澜的面前。   “有什么情报是要给我,不是你们老大?”轩辕澜一边接过信封,一边问道,白金没有说话。   “请王爷先看了再说。”白金没有说话,他也看了一眼云珞。   云珞没有说话,白金这么说,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白金为人虽然极爱金钱,比起白银,他做事算是沉稳。   轩辕澜看完这封信,他的脸色变得深沉,他又从头看了一次,他才把信放下,云珞这个时候才拿起那封信,看完之后,她的面色也变了。   “怎么回事?”云珞扬起手中的信,对着白金喝道。   白金沉默了一会才说道:“这是真的,归云翼来报之后,我又亲自查了一次,从宫里传来的消息也说是真的,蓉公主要在一个月之后嫁到夷狄,这次夷狄来访,实际的目的就是为了求亲,要是不答应,就会血洗大秦。”   白金说完,看着的人是轩辕澜,他或者会比自己清楚为何大秦这个泱泱大国会畏惧夷狄这个外族。   轩辕澜并不意外,脸上是压制的怒火,云珞明白轩辕澜的意思、   轩辕承登基以来,在失去沈青如之后,对军务的管理就日渐松懈,军中的弊端众多,轩辕承没有经验,他的所有精力都集中在铲除异己的事情上,与此同时,夷狄加快了对外扩张的脚步,灭了好几个附近的小国。不久之前,夷狄用各种借口侵扰大秦,叶云飞请求出兵,结果被轩辕承搁置,之前夷狄使臣可以得到轩辕承设宴招待,也是因为不想和夷狄的关系恶化,招致战祸。   “皇上这个时候也没有人可以打仗,除非,他愿意屈尊去求叶烬韬。”云珞冷笑着说道,此时的轩辕承没有了沈青如的支持,又和叶烬韬失和,整个朝廷,除了叶云飞和他的手下,能够迎战的人已经没有了,这个时候和夷狄开战,无疑是自寻死路。   “夷狄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提出和亲?”轩辕澜看着轩辕蓉的名字,心里很不舒服,他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也是疼爱有加,要她远嫁到夷狄,对她不是一件好事。   “这个我也让归云翼在调查之中,据说开始夷狄的要求并不是和亲,后来才改变了要求,而且指明就要轩辕蓉公主,皇上开始也不答应,后来夷狄答应除了日后继续和大秦保持联盟的关系,还愿意继续给大秦岁贡。”   白金把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他看到轩辕澜的面色越来越难看。   “我要进宫。”轩辕澜转动轮椅,向门外走去,发生如此大的事情,轩辕蓉没有来找他,自然是轩辕承禁锢了她的行动。   “此刻夜深,还是等到明天再去吧,我和你一起去。”云珞拦在轩辕澜的面前,她知道轩辕澜爱惜妹妹的心情,只是他眼下极其冲动,此刻进宫,难免会发生冲突。   轩辕澜停止了动作,他握住轮椅的扶手的手背显出深深的青筋。   ☆、第一百四十章 绝望的轩辕蓉   轩辕澜没有得到轩辕承的同意就径直进宫去见轩辕蓉,他对阻拦他的人没有多余的话,一手就把那个人推倒,他熟悉后宫很快就来到了轩辕蓉的寝宫。   兰心宫,宫如其名,种满了各种不同品种的兰花,轩辕蓉喜欢兰花,轩辕承就为她移植了可以收集到的兰花,要说轩辕承无情无义也不尽然,他对这个妹妹还是极其疼爱,这点就连轩辕澜也不得不承认,轩辕承对轩辕蓉的疼爱发自内心。   就是这样更加让轩辕澜气愤,既然如此疼爱这个唯一的妹妹,为何要答应把她远嫁夷狄?就是因为没有人可以和夷狄对抗?要靠自己的妹妹来为自己保住江山,这样的男人,有什么用?他为何可以坐上皇位?   想到最后一个问题,轩辕澜不禁又在自责,要是自己当初没有相让,或者沈青如就会活着,轩辕蓉也不用远嫁夷狄。   “进去吧,看来蓉公主也是不得出门。”云珞看到宫门紧闭,就知道轩辕承禁锢了轩辕蓉。   轩辕澜撞开宫门,宫人见到楚王爷到来,个个都不敢说话,也不敢让他进来,轩辕承下了严旨,任何人都不得接近轩辕蓉,也不能让轩辕蓉离开兰心宫半步。   “我只说一次,让我进去,我保你们不死,要是有人敢阻止我,我立即杀无赦!”轩辕澜从云珞的手中拨出碧水剑,泛着清冷的寒光的长剑在烈日下刺眼夺目,宫人面面相觑,只能是往一边让开,有人已经暗中去禀告轩辕承了、   轩辕澜见到,正想出手,被云珞按住了。   “你不是应该见见这个好皇上吗?也让公主看清楚这个哥哥的真面目。”云珞冷冷地说道,她对轩辕承的决定也是异常不满,沈青如为了轩辕承的江山稳固,做出了无数的努力,结果轩辕承根本就没有珍惜她的心血,遇到夷狄的威胁,就会交出自己的妹妹自保,他完全浪费了沈青如的心血,也完全没有做皇帝的资格。   轩辕澜明白云珞的用意,他带着云珞,走进兰心宫。   “皇兄,你来了。“轩辕蓉听到轮椅的转动声,她没有回头,就知道只有轩辕澜会进来看望自己,也只有轩辕澜可以进来看望自己。   “皇兄来迟了。”轩辕澜只是看到轩辕蓉的背影就心痛不已,轩辕蓉的肩膀已经削瘦到可以见到骨头,她的头发竟然夹杂着几丝的白发,轩辕澜转动轮椅,来到轩辕蓉的身后,拉住了轩辕蓉的手,一阵冰凉从轩辕蓉的手心透入轩辕澜的手心,血脉相连,轩辕澜对这个妹妹无比愧疚。   “你没有来迟,你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皇上下命封锁消息,不得外传,除了几个人之外,其他的人都不知道,你身处王府,当然更不能知道,我还以为在远嫁之前见不到皇兄了,见到皇兄我已经很高兴了,皇兄,谢谢你。”   轩辕蓉还是没有回头,她说话的口气无比冷清,好像在对着空气说话一样,云珞听到也是觉得心痛,她已经放弃了希望,她完全是听天由命。   “皇兄,其实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了,我知道你不能改变圣旨,皇上已经下了圣旨,没有人可以更改,我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皇兄以后请保重,要是我还有命活着回来,我们兄妹还有见面的时候,要是不能活着,我们就只能是就此永别了。”   轩辕蓉终于回头,轩辕澜和云珞都是大吃一惊,以前那个爱笑爱说的公主,居然消瘦到脸颊两旁的颧骨高高耸起,轩辕澜几乎要站了起来,云珞一把按住了轩辕澜,把轩辕蓉拉到轩辕澜的身边坐下。   “皇兄,不要担心,我没事,皇上都和我说了,我是大秦的公主,自然也要为大秦着想,要是真的因为我的婚事让两国开战,我就罪孽深重了,皇上对我一向也是极好,这个时候是我要回报皇上的恩德了。”   轩辕蓉见到轩辕澜的眼神,她知道他是因为担心自己,她赶紧说道,她知道事实已经不能改变,要是因此引起轩辕澜和轩辕承的不和,她也不会安心,她对两个哥哥的感情都是一样,她也知道轩辕承对自己的疼爱。   自从说要把她远嫁到夷狄之后,轩辕承就下命,只要是轩辕蓉开口,任何事情都要立即办到,如果稍有怠慢,就要砍头。   轩辕蓉为了反抗轩辕承,就随便发脾气,她以为轩辕承不过说说而已,结果还真的有人因此稍微迟疑,就真的没了性命,这件事让轩辕蓉还内疚了很久。   轩辕承不管任何事情都对轩辕蓉百般迁就,就是这件事,他告诉轩辕蓉,他绝对不会退步,就算轩辕蓉死了,也要把尸体送到夷狄。   后宫的嫔妃都纷纷到兰心宫,想劝好轩辕蓉,趁机立功,结果轩辕承把所有到兰心宫劝轩辕蓉的人,都打进了冷宫。此举既是告诉轩辕蓉,自己对她的疼爱,也是告诉轩辕蓉,他的决定不会改变。   “蓉儿,你就真的情愿嫁到夷狄?”轩辕澜记得以前自己见过夷狄首领穆利源,那个人长得腰圆体胖,最重要的是他行为粗野,根本就没有王者的风范,不过是仗着他的母亲的娘家的势力而得到的首领位置。   想到轩辕蓉要和这样的人在一起,轩辕澜极为心痛,他再次痛恨自己和轩辕承,如果自己是当今皇上,就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妹妹远嫁夷狄。   “皇兄,我愿意,为了大秦,我愿意,你千万不要和皇上哥哥起争执,我不想看到你们因为我而不高兴,皇上哥哥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我不想他再为我而操心。”   轩辕蓉看出轩辕澜对这件事不会善罢甘休,他对自己极好,又熟知夷狄那边的人,他不会高兴自己嫁到夷狄。   “操心?他是为他自己操心,他要是为你操心,就不会让你嫁过去,而且还不是第一夫人,还是第三夫人,你是我堂堂大秦朝的公主,怎么可以如此委屈?”   轩辕澜记得白金给自己的情报里面说明,轩辕蓉嫁去夷狄,是做第三夫人,而不是第一夫人,这让轩辕澜更加怒火。   “不委屈,反正只要不是那个人,谁都一样,第几夫人有什么分别,我还情愿做最后的夫人,好让他不要记起我。”轩辕蓉为了安慰哥哥,想挤出一丝的笑,在云珞看来,这种笑比哭还要让人难受、   轩辕澜记得轩辕蓉已经有心上人,不过是一个老百姓,未曾考取功名,两人约定,只要那个人可以考取功名,两人就可以在一起了,轩辕蓉当时还信誓旦旦地和轩辕澜说,凭轩辕承对自己的宠爱,一定会答应让自己嫁给状元,状元的衔头已经可以配得起公主。   轩辕澜当时也是承诺,只要轩辕蓉出嫁,他一定会送上最好最多的陪嫁,十里红妆,只为博得轩辕蓉的好姻缘。   当时兄妹两人的说话还在耳边回荡,如今已经成了过眼云烟。   “那个人怎么样了?“轩辕澜沉声问道,轩辕蓉不会坐以待毙,她一定会告诉轩辕承,自己的心上人是谁,希望轩辕承可以放过她,但是轩辕承一定不会放过轩辕蓉的心上人。   “皇上哥哥把今科状元给了他,然后,给他娶了一个很好的姑娘。”轩辕蓉好像说的是别人的事情一般,神情冷静,这种冷静让轩辕澜觉得担心,他紧紧抓住了轩辕蓉的手。   轩辕承做的很绝,他知道轩辕蓉的心意,他不会杀了那个人,如果杀了那个人,轩辕蓉宁愿自尽也不会远嫁夷狄,他采用迂回可怕的办法,用美色和官位使那个人屈服,娶了公主还不如娶一个美人还好,这个不喜欢了,还可以再娶,娶了公主,今生就只能对着公主了,哪个驸马敢把一个又一个的侧室往家里娶?随便一个就可以让皇帝下旨砍了脑袋。   “说起来,我还要谢谢皇上哥哥让我知道,其实那个人的心里根本不是喜欢我,他只是喜欢我的公主的位置,要是我不是公主,他就不会喜欢我了,如今也好,我可以出去得干干净净,不用为他担心。”   轩辕蓉说起那个人,神思有点恍惚,她的眼神涣散,她不像对轩辕澜说话,而是对着一个看不见的人在说话,云珞看到这种神情,觉得很熟悉,似乎不久之前还在哪里见过,她紧紧盯着轩辕蓉,,她想回忆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如此熟悉的神色,眉宇之间的彷徨和不知所措,随便什么都行的态度。   到底在哪里见过?云珞苦思冥想,还是想不到在哪里曾经见过,她只是记得还是最近的事情,就是想不起。不过她没有忘记这里是兰心宫,他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她觉得暂时放弃这个想法,首先开导轩辕蓉。   ☆、第一百四十一章 蹊跷的宫宴   “蓉儿,我们不会让你远嫁夷狄。”云珞坐在轩辕蓉的另外一边,她看着轩辕蓉的眼神有点不同,她的说话让轩辕澜两兄妹都觉得奇怪。   “我的好嫂嫂,不要说了,我担当不起这个罪名,夷狄的来使阿木那也见过我了,不可能找其他人代替我,他们指定要我,就是我,不能有其他人。”   轩辕蓉以为云珞要找其他人代替自己,其实轩辕承早想到了,以前也曾有过先例,用郡主或者官宦小姐代替公主远嫁和亲,但是这一次,却是没有代替的可能。   “不可能,他怎么会见到你?上次欢迎的宫宴你都没有出现,他怎么会见到你?”轩辕澜立即反驳,他记得上次宫宴的时候,轩辕蓉正好外出寺庙为大秦祈福,阿木那并没有见到轩辕蓉。   “第一次是没有见到,第二次见到了,第二次宫宴,皇后特意下了懿旨,后宫所有的人都要出席,我本来不想去的,还是皇后娘娘亲自来到我的兰心宫,说是要我出席,我找不到理由拒绝,所以就出去了,没有想到,这一出去,就是永远出去了。”   轩辕蓉想起那晚,叶婉莹说为了只是一般的宫宴,看到轩辕蓉回来之后都是留在自己的兰心宫,老是闷着也不好,就当做解闷出去看一下也好,宫宴并不是时时都有,轩辕蓉被叶婉莹的话打动,答应了。叶婉莹还为轩辕蓉带来了精美的衣裳,特意为她裁制的新衣裳,首饰还是轩辕蓉自己的,轩辕蓉看上去和平时没有分别,她也当做是一般的宫宴,甚至在宫宴的时候,只是埋头用膳,一句话都没有说。   然后第二天,轩辕承就亲自来见轩辕蓉,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她。   “皇后娘娘,是她劝你去参加宫宴?”云珞听到轩辕蓉的话,眉头打了好几个结,她似乎隐约知道了一些事情,但是叶婉莹身处深宫,按照她对叶婉莹的理解,她再有本事,也不能勾结夷狄,去陷害轩辕蓉才是。   但是,当时自己就是过于信任叶婉莹,才会被她在背后插了一刀,惨死在她的手上。   “是,就是皇后,当时我也觉得无所谓,反正宫宴我也经常出席,我连哪个是夷狄的来使,我都没有看清楚,皇兄,皇嫂,你就不要为我担心了。一切都是命吧。”   看到以前不会信命的妹妹说出这样的话,轩辕澜更加心痛,也更加痛恨轩辕承和自己。   云珞看着轩辕澜和轩辕蓉的神情,到了嘴边的话没有说出来,此刻说任何的话都是多余,还是等到有了计划再说,此地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不过云珞心里清楚,一切应该都是叶婉莹的意思,她只是不清楚,叶婉莹为何要如此对待轩辕蓉,轩辕蓉是轩辕承的亲妹妹,叶婉莹应该对她很好才是。   “皇后娘娘为你准备了很多礼仪吧?”云珞忽然问道,虽然轩辕澜和轩辕蓉都不知道为何云珞为何会忽然这样发问,两人对视一眼,还是说了。   “她大概是恨我入骨了吧,有这次的事情,更加是遂了她的心愿,你们是没有看到当皇上哥哥同意让我出嫁夷狄,她好想过节一般,说了一车的好话奉承我的哥哥,好想生怕皇上哥哥会反口不把我嫁出去。她好像一早就知道我会嫁出去一样。”   轩辕蓉不觉露出一丝的恨意,这件事,大概只有叶婉莹最高兴,轩辕承的心情不好,都是叶婉莹在准备,她的兴致很好,恨不得立即就把轩辕蓉嫁出去。轩辕蓉最后一句话是无心之语,却引起了云珞的兴趣。   “你和她是不是有过节?”云珞接着问道,她似乎隐约觉得当中有是不知道的事情。   轩辕蓉侧头想了想,就把当初自己建议轩辕承把轩辕澜退回来的女人都收归后宫的事情告诉了云珞和轩辕澜。   听罢轩辕蓉的话,就连云珞都有了一丝的内疚,他们想着给轩辕承难堪,把所有的女人都退回给轩辕承,没有想到居然无意之间连累了轩辕蓉,轩辕蓉是为了轩辕承着想,却得罪了叶婉莹,叶婉莹最恨别人插足后宫,特别是那些自以为有娘家可以做靠山的官宦小姐。   还有让叶婉莹最恨的是,宋萍居然怀孕了,这对叶婉莹是一个最大的威胁。   云珞和轩辕澜都明白了为何叶婉莹会如此高兴轩辕蓉出嫁。但是云珞和轩辕澜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心里有着疑惑,叶婉莹身处深宫,按理不会和夷狄有联系才是,也不能指使夷狄的人向轩辕承提出要求要迎娶轩辕蓉。   “皇兄,我已经没事了,你不要担心我,我迟早都要嫁人的,嫁给谁都一样。”轩辕蓉反握住轩辕澜的手,笑容凄清,她的笑已经没有了意义。能看到轩辕澜和云珞冒着被轩辕承惩罚的危险进宫来见自己,她的心也感到安慰和温暖了。   “不会,皇兄不会让你嫁给穆力源,只要你不愿意,就不能!”轩辕澜对轩辕蓉厉声说道,他绝对不会允许身边的人再次受到伤害,而自己却是无能为力。   “只要你和皇上哥哥好好的,大秦朝国泰民安。我怎么样无所谓,听我的,皇兄,你一定不能和皇上哥哥起争执,你也不想看到我带着遗憾出嫁,是吧?”   轩辕蓉柔声说道,此时的轩辕蓉才有了往日的一丝影子,云珞看到轩辕蓉的侧面,她心里有了主意,等到出去之后,再和白金白银商量,她下定决心,绝对不会让轩辕蓉嫁到夷狄。   一早就有人暗中去禀告轩辕承,轩辕承一听是轩辕澜擅自进宫去见轩辕蓉,生怕有变,立即带着一群人前往兰心宫,等他来到兰心宫的时候,轩辕澜和轩辕蓉已经说得差不多,轩辕蓉也擦干了眼角的泪水,对轩辕澜盈盈下拜。   “谢谢皇兄的相送,对于皇兄的话,我一定谨记在心,不会忘记。”   “他和你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轩辕承冷漠的声音插进来,他看到轩辕澜坐在轮椅里,凝视着轩辕蓉的眼神带着心痛和愤恨,他心里就不舒服,他对这个哥哥一向都是极为忌讳,在这件事,他知道自己的表面理由非常牵强,实际理由又说不出口,只能是委屈自己的妹妹。他也心痛,但是他不能不为之。   “皇上哥哥,皇兄……他是担心我才进来和我说说话的,还有皇嫂,我们没有说什么,他们就是嘱咐我到了那边,要自己照顾好自己,不要累坏身子。”   轩辕蓉说完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她不禁暗中跺跺脚,云珞却瞟了轩辕承一眼,看看他要说什么。   轩辕蓉的话等于告诉轩辕承,轩辕澜觉得嫁给夷狄是一个坏主意,那里的人不能好好照顾轩辕蓉,需要轩辕蓉自己照顾好自己。   “皇兄真是兄妹情深啊,可惜啊,你自己的身子尚且不好,还是先管好自己再说,蓉儿是朕的亲妹妹,朕自然不会亏待这个唯一的妹妹。外人对我们的事情,不用过多参与。”轩辕承暗示轩辕澜,他和轩辕蓉才是同父同母的兄妹,他比轩辕澜更有资格决定轩辕蓉的事情。   轩辕澜的手紧紧握成拳,他对轩辕承的讽刺没有放在心上,他只是气愤,轩辕承居然把自己对轩辕蓉的心意当做尘土。   云珞此刻反而没有说话,她的星眸微微皱起,她知道此刻的轩辕承和轩辕澜之间算是剑拔弩张,只要稍微点燃,气氛就会沸腾,此刻不是生事的时候,云珞的心里有了更好的主意,。首先就不能引起轩辕承的注意,不能引起轩辕承的怀疑,所以一向伶牙俐齿的楚王妃反而保持沉默,只是坐在轩辕蓉的身边,静观事态发展,可惜轩辕澜一直在和轩辕承怒视,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暗示。   “皇兄,皇上哥哥,你们都对我极好,你们都别说了,就让我在出嫁之前好好安静,好吗?我嫁到夷狄,以后……以后再说,就让我在后宫里的日子,安静一下,好吗?”   轩辕蓉站起来拉着轩辕承和轩辕澜的手,她的手已经不似开始那时的冰凉,轩辕澜稍微放心,轩辕澜知道在这里和轩辕承起争执,只会让轩辕蓉难受,他剜了轩辕承一眼,拉过云珞,和云珞头也不回地走出兰心宫、   “蓉儿,以后你还是少见人,安心静养比较好,你看,朕又给你带来了,你最喜欢的点心,还是皇后亲手做的,就连朕都吃不到。”轩辕承见到轩辕蓉的面色,不忍再追究轩辕澜擅闯皇宫见到轩辕蓉的事情,他只有一个妹妹,他对妹妹远嫁的事情也心中有愧,在轩辕蓉还在皇宫的日子,他对这个妹妹极好,没有丝毫可以挑剔的地方。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三白失踪   云珞故意走的很慢,她早就见到轩辕承的下人手上带着一个食盒,她就有心走的很慢,她知道轩辕承的手法,会利用其它的事情转移轩辕蓉的注意力,她清楚轩辕承,对这个妹妹,他确实是真心疼爱,幸好,被她听到了最想听到的说话,她过了一会,才推着轩辕澜轻快地离去,兰心宫里飘出来的花香,还在空气中弥漫。   “你说你有办法?”轩辕澜听完云珞的话,一下就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云珞急忙一把把他按回到轮椅里。   “你这么大声做什么?就是担心别人不知道是吧?”云珞用手指敲了敲轩辕澜的额头,这是她经常对白金做的动作,做完之后,她和轩辕澜都是怔了怔,最后还是云珞及时醒悟过来,继续往下说。   “你忘记了你的王府不知道有多少细作了,就连厨房的厨师都有细作,难保其他地方没有,你听我说,我准备这么做……”   云珞在轩辕澜的耳边低声说了自己的计划,轩辕澜听完之后,不禁佩服云珞的智慧,但是担心云珞和轩辕蓉的安全。   “不用担心,我能想得出来,就会有十足的把握,你不要忘记,我的手下是谁,五白出手,还没有失手的时候,我要让轩辕承无颜面对你,也让夷狄找不出借口进犯我们大秦朝!”云珞手一挥,大气地说道。   轩辕澜愣住了,这种说话豪气,一指江山,指挥万军的气魄,他在梦中曾经无数次梦过,不是云珞,是沈清如。   “你看什么?”看到轩辕澜在看着自己,她看到轩辕澜的眼神有点奇怪。   “你好像那个人,你们之间是不是相处了很久?”轩辕澜忽然问道。   “我们之间的相处不似一般人的那种相处,我们有我们的方式。”云珞见招拆招,她知道轩辕澜对她的身份已经起疑,她能够做的就是暂时延迟他对自己的怀疑。   “比如,皇宫的密道?”轩辕澜再次说道,他内心的怀疑已经越来越重,很想立即就知道真相。   “王爷,有些事情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需要为外人所知,请王爷恕我不能直言。”云珞对上轩辕澜的眼神,知道他对自己的怀疑已经日渐浓厚,自己稍微不慎,就会被轩辕澜揭开自己的真面目。   轩辕澜知道云珞不想再说下去,他也不想勉强对方。   云珞没有再理会轩辕澜,她需要安静,需要时间想清楚对策,距离轩辕蓉出嫁的时间还剩一个月而已。   轩辕澜继续日常的忙碌,他不顾轩辕承的反对,几乎每天都会看轩辕蓉,轩辕承不想轩辕蓉不高兴,对轩辕澜的进宫也是当做不知道,只是兰心宫的侍卫多了很多,轩辕澜也不以为意,每天都会带不同的玩意给轩辕蓉,轩辕蓉的笑容多了不少。   云珞召见白银和白金,想和他们商议关于轩辕蓉的事情,她已经想好了对策。   “我们都准备好了,只是还需要一点的时间去准备,毕竟这种事情我们之前没有做过,这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   白金说道,他负责策划此次的事情。   “此次事情,一定要给轩辕承造成麻烦,我倒要看看,这次的危机,轩辕承要如何化解。”云珞心里甚有点亟不可待想看看作为一国之君的轩辕承面对此次的事件,要如何应对,以往都是自己在他的背后出谋划策,如今的轩辕承是不是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就算他不行,不是还有叶烬韬吗?”白金想到另外一个人,这个人,才是大秦朝实际的呼风唤雨之人。   “叶烬韬如今和轩辕承的关系已经不复以前,叶云飞的事情,造成了他们之间的心结,叶烬韬不会再放心轩辕承坐在那个位置上,随时都会有好戏看。”   “我明白了,郁晖那边的事情,听牧奇说已经办好了。”   白金知道云珞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轩辕承,他也只是听从云珞的吩咐、。   “郁晖已经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皮球,有用就用来踢踢,没有用,就一脚踢开,他的儿子还需要王府里的药草吊着传宗接代的本事,就算他想背叛我们,赵玉华也不会同意。”   云珞不用看也可以想到郁晖畏惧赵玉华,即使不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就是为了儿子,他也会听从他们的命令。   “我已经让牧奇告诉郁晖,让他继续保持和轩辕承的联系,让轩辕承以为郁晖还是在依附他,之后郁晖会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   白银一直在听白金和云珞说话,他欲言又止,他的眼神在白金和云珞之间流连不去,他在有限的范围内走来又走去,他尽量想控制自己的举止和心情,成效却是甚微。   “说吧,要是你不说出来,以后你都睡不着。“云珞笑着睨了一眼白银,她熟悉白银的性格,他有话要是不让他说,他会活活憋死。   白金瞪了一眼白银,本来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云珞,眼下看来还是要告诉云珞,其实云珞也需要知道这件事,这件事事关重大。   还没有开口,白金就已经开口了:“老大,大事不妙。”   能让白金说不好的事情不会是小事,云珞把到了嘴边的话先收了回去,听听白金的话。   “三白失踪了。”白金简单地说道,他的神色还算是冷静,看着云珞,云珞的神色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心里在急速盘算,可以让三白同时失踪的人,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   除了跟在身边的白金和白银,其余三白留在卞城看守,检测矿藏,云珞可以安心在京城办事,带着白金和白银回来,此刻惊闻他们居然失踪了,这真是比晴天霹雳还要令人震惊。   能让三个人同时失踪的人,不管是武功还是智谋,都是上乘之人。   “何时何地?”云珞从嘴里吐出四个字。   “还不知道,我们会定期联系,近来已经失去联系两次。”白金缓缓说道,他办事稳重,不是肯定的消息,他不会回报给云珞,他竭力想减轻云珞的负担。   他也暗中派遣心腹回去卞城,得到的回报也是,三人同时失踪,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立即聚集所有的力量寻找他们,等会你就去找王爷,把这件事告诉王爷,要王爷全力帮忙,不管如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是三白有事,我一定要把凶手碎尸万段!”   云珞想起以往和三白的情谊,他们对自己的忠心,她费了全部的心力才压住自己的怒火,她不会让三白出事,也不能让三白出事,她历经生死,不能承受再失去任何人。   “放心,我已经调动所有的力量,一定会追查到底,一定会给老大你一个交代!”白金也是满腔的怒火,居然对三白下手,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老大,你放心,暂时不要生气,对你的身子不好,你近来修炼的已经颇有成效,不要影响你的经脉运行。”白银看到云珞的面色从青变成蓝,再从蓝变成白,知道云珞心中思绪万千,思潮起伏,显然是极为愤怒和担心,他熟悉云珞修炼的内功,急忙提醒。   白金会意,和白银对视,彼此点点头,两人同时出手,按在云珞的肩头,同时运劲,把内力送进云珞的体内。   云珞因为愤怒交加,体内如同有烈火在燃烧,等到她发觉自己的气喘连连,内息紊乱,有两股真气同时送进自己的体内,她缓缓把真气导入丹田,再让真气在自己的全身游走,稳定自己的体内乱走的气息。   过了一个时辰,白银和白金才松开自己的手掌,他们的头上也显出了细细的汗珠,云珞的气息过于混乱,要镇住这股气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老大,你修炼的内功正是关键时候,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一个不慎,就会走火入魔。”白金望着云珞,担心地说道,他刚才察觉云珞心情过于激动,对于修炼是一个极大的障碍。   云珞觉得心口翻涌的血气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要不是白金和白银在身边,自己差点就要走火入魔。   “这个世上,有谁会可以把他们一网成擒?”云珞紧紧咬住牙关,她带着五白穿越来到这里,五白算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不能让他们任何一个有事。   “这个也是我想不到的,要是他们单独行动,倒有可能,老大,你还是稍安勿躁,记得你体内的真气要是再紊乱就会伤及经脉,对你自己的伤害很大,我们还要看你的,记得。”   白金温言提醒云珞,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自乱阵脚。   “我知道了,刚才是一时心急了,以后我会注意,按照你说的去办,发动所有的力量,去寻找他们。卞城那边我会另外安排人手,老大你不要担心。”   云珞压住心中的担心,沉声说道。   白金想让白银留下照顾云珞,云珞执意要白银也去寻找三白。   ☆、第一百四十三章 再见叶云飞   “这里是楚王府,我很安全,我如今的功力也足以自保,当务之急是要找到他们,我要在最快的时间里听到他们的消息,不用担心我。”   云珞一口拒绝他,她的口气不容置疑也不得不从。   白金和白银对视良久,只能出去,此刻不是和云珞发生争执的时候。   轩辕澜一早就进宫去看轩辕蓉,等到回来,在门口就见到了等候自己的白金,白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轩辕澜,。   轩辕澜敏锐地感觉到当中的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他决定让白金回去卞城,查看矿藏的情况,三白同时失踪,或者是因为矿藏。   “放心,我会照顾好珞儿,你能做的事情,归云翼比你做的更好。你回去卞城查看,如有任何异样,立即回报。”   轩辕澜看出白金的迟疑,他立即说道,白金看着轩辕澜,轩辕澜对他点点头,白金答应了。   在送走白金之后,正想着要去看看云珞,紫韵赶来了。   云珞静坐良久不曾移动,不言不语,吓坏紫韵。   轩辕澜听到消息,第一时间赶到云珞的竹园,见到云珞坐在窗前沉思,桌子上的午膳早就冰凉,因为王妃不曾说话,下人也不敢拿下去,紫韵说了几次,云珞也是没有理会,紫韵只能去请轩辕澜。   “爱妃,如果你不吃东西,饿瘦了,白恬他们回来不会放过我,会认为我居然把他们的老大饿瘦了,你是不是想看着我被他们三个欺负?”   轩辕澜在进门之前,自己先缓和一下紧张沉重的情绪,放松自己的呼吸,露出往常的温暖的微笑,他亲手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鸡汤,送到云珞的唇边。   云珞正好回头,她惊见眼前的汤碗,一时失神,她的手碰落了汤碗,整碗汤就打翻在轩辕澜的腿上,轩辕澜被烫到跳了起来,抱着自己的大腿大叫:“我的腿,我的肉,惨了,这次我的大腿被生生烫熟了,成火腿了,烫死了……”   轩辕澜的表情逼真,脸上一脸的痛苦,他紧闭着眼睛,从轮椅上滚落在地上,嘴里不住地叫唤着。   紫韵在之前就得到轩辕澜的吩咐,不管里面发生何事,都不能进去。他有办法可以解开云珞的难题,紫韵听了当然高兴,就一直守在门口,听到轩辕澜的惨叫,她犹豫了一会,还是没有进去,有人听到轩辕澜的惨叫,想进去,也被紫韵阻止了。   云珞急着站起来,看到轩辕澜滚在地上,衣裳的下摆都湿透了,看来真是烫得不轻,一时找不到东西可以为他擦拭,桌布太沉重,她干脆撩起自己的裙子为轩辕澜擦拭。   “对不住了,我不是成心的,我在想……”云珞一边说,一边为轩辕澜擦拭,她的动作很轻很轻,她深知鸡汤的温度很高,虽然隔着衣裳,也会被烫伤,看着摔在地上的汤碗还在冒着水汽,她就知道轩辕澜伤的不轻。   轩辕澜没有开口阻止云珞,他躺在地上,口中叫唤的声音却低了。   等到云珞擦完之后,才发觉这些好像不是鸡汤,而是,白水。   “王爷是不是太闲了?”那些白水仔细摸着并不滚热,刚才的热气想来也是轩辕澜运用内力发出的烟雾而已,自己过于集中心神在想其他的事情,才没有注意到。   “我就是看不惯爱妃不用膳,饿坏肚子才会出此主意,爱妃不要生气,要不,我真的拿鸡汤倒下去?”轩辕澜笑吟吟,他真的拿起一碗鸡汤,这次是真的冒着热气的鸡汤,放在自己的腿上。   云珞一手夺过他的汤碗,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想来王爷也知道了三白的失踪,我想请王爷帮忙。“云珞没有如轩辕澜所想的那样,生气或者追究轩辕澜的责任,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听白金说了,我也吩咐白金回去卞城好好查看,三白消失的时间不长,我们还没有任何消息,就是好消息。”轩辕澜安慰云珞,他也收起了玩笑的神情,把手按在云珞的手上,他感觉到云珞的手比刚才已经暖了不少,他也稍微放心。   “对,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眼下只能等着归云翼和白银他们的消息了,白金说事情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你和蓉公主说的怎么样?“   云珞没有忘记另外一件重要的事,她冷静地问道。   “蓉儿只是担心会伤害到皇上,她和皇上毕竟是同胞兄妹。”轩辕澜近来天天进宫,他对轩辕承对待轩辕蓉的心意还是了解,他虽然不喜轩辕承,但是不能不承认,他对轩辕蓉还是疼爱有加,把轩辕蓉远嫁夷狄,也是情非得已。   “我答应你,不会让蓉儿看到轩辕承的下场、”这是云珞唯一可以承诺的事情,她对轩辕承的恨,绝对不能放过轩辕承。   “我也是这么想,轩辕承要为他所犯下的过错负责,蓉儿不会受到他的牵连。”轩辕澜也是一样的想法,轩辕承对轩辕蓉再怎么兄妹情深,也不能阻止他和云珞的复仇的脚步。   “你发现了吗?”   “我发现了,就如你所言,不是在香炉,而是在悬挂在床头的香囊。”轩辕澜从话里摸出很小的几根干草,这是从轩辕蓉的床头垂着的香囊里摸出来的。轩辕澜每日进宫,总算有收获。   “放在香炉里太明显了,一定是放在不为人知又不能太隐秘的地方,要不,也起不了效果,香味太浓郁,就会被发现。”云珞把干草放在鼻端,很仔细地嗅着,闻到一丝极淡极淡的香气,这种香气让人觉得心旷神怡,但是如果一旦大量的干草放在一起,或者会产生相反的效果。   “我已经问过牧奇,他说这是一种药草,叫做断魂草,他在大秦没有见过,也是他云游四方的时候才见过,化外之人,拿来做提神之用,但是要是用量过大,就会产生迷昏的效果,蓉儿的寝宫为何会挂这种香囊,我在兰心宫的时间比较短,还有轩辕承的人在监视,我也问不出什么来。”   轩辕澜进宫有三重目的,一来是安慰自己的妹妹,二来要把自己的计划告诉轩辕蓉,还有一点就是云珞看到轩辕蓉的情况告诉了轩辕澜,她怀疑轩辕蓉被人控制了神智,才会答应轩辕承的要求。   只是,是何人要用迷魂草来控制轩辕蓉,轩辕蓉会对谁造成威胁?   “一定是轩辕承!”云珞肯定地说道,整个后宫,能对轩辕蓉下手的人只有叶婉莹。   “她已经得偿所愿,让蓉儿远嫁夷狄,为何还要对蓉儿下手?”轩辕澜看着手指间的干枯的药草,沉思说道。   “以蓉儿的性格,不会轻易屈服,甚至可能会以死反抗,如果这个消息传出去,夷狄的人自然不会高兴,而被朝廷的人知道,会更加动摇人心,轩辕承居然连自己的妹妹都无法控制,还怎么控制整个朝廷?只能是轩辕承对蓉儿下手。”   云珞沉吟了一会缓缓说道,以她对轩辕承的了解,他一定会做出这样的事,即使再疼爱轩辕蓉也好,如果涉及到自己的江山地位,他还是会选择后者。   “好你个轩辕承,想不到自己的妹妹都不放过,幸好你想出了对策,要是蓉儿真的被他远嫁,不知道会多难过,进宫多日,她虽然笑容多了,其实是在假扮高兴,不想我不快,不想我和轩辕承再有矛盾,如此为兄长着想的亲妹,轩辕承居然用迷药控制她的神智!”轩辕澜一手拍在案桌,把桌子上的其余的碗筷打落在地。   “白金那边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只要让蓉儿准备好就是了,   “王爷,叶云飞将军求见。”管家站在门边,等着轩辕澜和云珞的吩咐。   “请。”轩辕澜看了云珞一眼,云珞没有说话,轩辕澜对管家说道。   不知道叶云飞的来意,云珞和轩辕澜都没有说话,轩辕澜暗中观察云珞的神情,云珞神态安静,没有异样。   叶云飞还是一身家常衣裳,长袍素服,头上的发髻用一根不起眼的玉钗固定,他脸上的英气依然,站姿英挺,保持着军人的姿态。   “叶将军,不知道此刻大驾光临,所为何事?”轩辕澜看到叶云飞,觉得心里有根刺,只是脸上还是挂着往常的微笑。   “王爷,王妃,我不是一个懂得说客套话的人,要是我说话有得罪的地方,还请王爷和王妃见谅。”叶云飞拱手说道,他的脸色平平,看不出波澜。   “看来叶将军要说的事,不是小事,请说。”轩辕澜的面色微变,能让叶云飞屈尊来到这里,说这样的话,自然不是小事。   叶云飞的目光看似无意,实际是扫过了云珞的脸上,云珞坐在轩辕澜的身边,她的视线毫不回避地落在叶云飞的身上,她也在等着叶云飞说下去。   “我的侧夫人中毒,请遍京城的大夫,还有宫中的太医也去看了,还是无法得知原因,所以,想请王爷帮忙。”叶云飞不卑不亢地说道,他在轩辕澜的示意下,坐在了轩辕澜的左下手,神态保持端正。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下跪相求   “我怎么帮忙?我不是大夫,不会看病,还是叶将军怀疑我是下毒之人,请我去为你的侧夫人解毒?”轩辕澜前半句看似在说笑,后半句却是语句严厉,眼神也变得犀利,叶云飞的话似乎在暗示他是下毒之人。   叶云飞是来找轩辕澜算账的吗?云珞看着叶云飞,眼神带着不解,不过她还是保持沉默。   “王爷的性子太急了,我还没有说完,我不是说王爷是下毒之人,我是想请你府里的神医到我的府里为我的侧夫人看诊,王爷请稍安勿躁,我立即说完,如今京城的人都知道,神医住在王府里,听说要请动神医,就要过了王爷这一关,我担心我的侧夫人,所以才会登门拜访,请王爷帮忙。”   叶云飞这次把话全部说清楚了,他不想引起轩辕澜的误会,特别是看到云珞眼中有着困惑的神色,他不想云珞误会自己,他其实是希望云珞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   “原来如此,叶将军,以后说话要说完整了,要是说话只说一半,会吓死人的,我的胆子小,禁不住吓唬。”轩辕澜眼中的犀利变得柔和,他轻笑着说道,态度转变很迅速,要不是刚才云珞就在他身边,还不知道轩辕澜可以变脸如此之快。   “对不住王爷,要是王爷有要责备的地方,需要我去做,请王爷示下。”叶云飞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竟然站了起来,对轩辕澜拱手作揖,对于一个堂堂大将军,愿意向一个王爷躬身作揖,已经是很难得的事情,而且叶云飞为了表示诚意,还弯身了很久。   而轩辕澜也是神态悠闲,等到叶云飞躬身的时间足够了。他才抬手让叶云飞起来。   “将军言重了,我不过是一个没用的王爷,怎么敢惩罚大将军,要是我对大将军有不敬的地方,不仅叶丞相不会放过我,我看,就连皇上都不会放过我,你位高权重,我怎么敢对你怎么样?”   轩辕澜见到叶云飞,就会想起他和云珞在一起的场景,他的心中就会燃起怒火。   “王爷才是拿我来开玩笑,我不过是一介武夫,如今更是身染疾病,在家休养,和王爷相比,简直是望尘莫及,请王爷不要说笑了。”   叶云飞的态度还是不卑不亢,他的脸色不算严肃也不算放松,他看着轩辕澜的神态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正经,要不是他穿着一身的便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朝廷之上面对皇上汇报军情。   “王爷不会拿这些事情说笑,将军确实位高权重,就是将军是活在云端上的人,对我们这些闲人,自然是不放在眼里。”云珞开口了,她的话不仅让叶云飞,就算是轩辕澜都吃了一惊,不知道为何云珞会如此说话,叶云飞的态度谦和不失恭敬,轩辕澜也只是在言语上稍有讽刺,神态之间却不曾流露半点的不敬。   “我不知道为何王妃有一说,不管末将身份如何,王爷和王妃都是高高在上的人,末将从来不敢把王爷和王妃视为闲人,说起来,末将才是闲人,因为身子不好,如今都是赋闲在家,今天要不是阿欢的身子实在不好,我也不敢打扰王爷和王妃。“   叶云飞还是拱手作揖,他对任何话都不在乎,他早就知道今天来到王府,不会一帆风顺地请到牧奇,为了阿欢,他只能当做一切都没有听到。   “你为何不直接去请神医?虽然他在我王府上借住,不过我想来不会拘束神医的去向,你来问我,还不如直接去问神医。”   云珞见到叶云飞的姿态完全是低到尘埃,她的心中终究是不忍,正欲说话,手被轩辕澜一把攥住,轩辕澜首先开口了。   “王爷真是谦虚,整个京城有谁不知道,卢神医已经放话,要见他就要得到你的同意,如果你不同意,就是皇上驾临,他也是不见,就算勉强他去看诊,也只会是适得其反,如果王爷不愿意帮忙,我只能长跪于此。”   叶云飞说着竟然真的要对着轩辕澜跪下来,轩辕澜的手往上虚抬,一股力道使叶云飞的膝盖往上抬,很自然就站直了,没有跪下去。   “好你个叶云飞,你是在威胁我吗?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一个残废的人,就可以随意小瞧我?你以为,你跪在这里,我就会答应你吗?”轩辕澜的手上的内力没有松懈,以防叶云飞又对着自己跪下来,他一旦跪下来,跪一秒钟和跪十个时辰的性质都是一样。   “不是,我只是想王爷知道我的诚意,我和侧夫人的感情虽然不深,她此次的病症,都是因我而起,为了她,我愿意做任何事情,或者王爷想我做什么,请明言,就算要了我的性命,我也可以随时奉上。”   叶云飞没有使用内劲反抗轩辕澜,他也有试探这个看似无用的王爷的意思,他心中也在暗暗称奇,想不到这个坐在轮椅里的王爷,内里可以维持得如此之久,他的内功修炼得可以算得上是炉火纯青了。   叶云飞的神情坦然,神色之间却带着深不见底的哀愁,轩辕澜在他向着自己低头的时候,看到他鬓边的点点白发,他的俊眉微微一挑,缓缓松开自己的手劲,收回内力。   “我受不起你的跪拜,我也不是见死不救之人,既然你这么说了,恰巧神医今天也在王府,我就让人去请他来,你就在这里等着吧。”   轩辕澜见到叶云飞对自己的讽刺完全是放下姿态,任由自己说话,他和云珞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一样的感觉,阿欢的伤势很重,要大将军将最后的尊严都放下,来这里恳求轩辕澜。   “是不是上次想陷害王妃不成,反而害到了自己,所以说,叶将军,做人要做好事,要不,一定会有报应,有时那些报应,来的很快,快到你想不到。”   轩辕澜冷笑,他没有忘记上次阿欢威胁云珞的事情,说起来,他并不怨恨阿欢,他从阿欢的说话知道,罪魁祸首是叶云飞,他心中有了其他人,还是娶了阿欢,阿欢是烈性女子,她不会安于没有感情的婚姻,她要捍卫自己的婚姻。   “多谢王爷指点,如果真得有报应,我只能祈祷一切报应都报在我的身上,放过我身边的人,我所犯下的罪过,如果可以一死了之,我随时可以去死。”   叶云飞的态度平静,他知道轩辕澜的意思,但是他已经不在乎了,不管轩辕澜如何说,甚至是羞辱自己都行,只要可以请到神医为阿欢疗伤,他自己怎么样都不要紧,如果阿欢死了,他就终生背负这个罪过,他不想再对不起阿欢,他给不了阿欢幸福,起码要保住她的性命。   他的话让轩辕澜也不再出言讽刺,他看出,叶云飞说的是真心话,只怕等会轩辕澜说要他先死给自己看,才能请神医出来,他也会立即就死在自己的面前。   云珞在叶云飞的眼中看到的是由于过多的恨意和悔意凝聚的一潭死水,他的感情已经淹没在那口幽深的深潭里。   “爱妃,你怎么看?要是你不愿意,我也不会答应。”轩辕澜看着云珞,情深款款。   “一切单凭王爷做主。”到了这个时候,云珞也不能拒绝了,她也看出,叶云飞此行是铁了心一定要请到牧奇,要是他们不答应,就算跪都要把神医跪出来。   “阿欢怎么了?”在等候牧奇的时候,云珞还是忍不住问了,她难以忘记阿欢手背上的彩蝶,她甚至下意识地去摸自己锁骨上的彩蝶,两只彩蝶太相似了,她总是觉得自己和阿欢之间有一种还不知道的联系,虽然上次阿欢用毒蛇威胁她,她对阿欢还是没有恨意,她甚至有点担心她,她没有忘记,阿欢不是有意攻击她,而是受到蛊惑。   “她上次从王府回府之后,就一直神志不清,经常会看到幻象,每天清醒的时候不多,不管是醒着还是睡着的时候,都是叫着……叫着我的名字,有些大夫说是中毒,但是不知道毒性为何,也不知道所中是何毒,吃了很多的药下去,还是石沉大海,毫无作用,还有大夫说了,是她的脑子受到影响,反正说什么的大夫都有,都看了,都开了不少的药,都是无用。阿欢唯一稍微清醒的时候就是看到我……”   叶云飞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云珞并不介意,既然叶云飞不愿自己知道,自己也不想知道哪些不好听的说话。其实她后来也想到,一定是阿欢看到了幻象中的自己和叶云飞在一起。   “既然如此,就让牧……卢神医过去给侧夫人好好看看,需要什么药,尽管开口。”轩辕澜听到是这个原因,口气也放软了,看来是耽误了不少的时候,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有两个月了,叶云飞到了这个时候才登门求助,看来也是走投无路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踏入叶府   牧奇很快就来了,他正在研究一种草药,被打断了思路自然是十分不高兴,想到是轩辕澜的吩咐,他也只能作罢。   “叶将军,请等等,我想问你,你对这个侧夫人的感情如何?”云珞忽然叫住已经抬脚准备走的叶云飞。   “夫妻之间的私事,不足为外人道吧,莫非要知道我们的感情如何,也是请神医医治的条件之一?”叶云飞听到云珞的问话,突然变得暴躁,他和阿欢之间,根本算不上是感情,他每晚都和衣而睡在地上,阿欢一个人睡在床上,他不眠不休地照顾阿欢,他对阿欢除了感激,没有一丝其他的感情,但是想到要是阿欢好不了,他以后就只能永远和阿欢在一起,他的心情就会没有来由地烦躁暴怒。   “王妃不过是关心阿欢而已,想当初阿欢用毒蛇威胁王妃,王妃不仅计较,还让我请神医出来为你的侧夫人治疗,你的态度是不是应该好一点?”轩辕澜冷冷地说道,俊脸写满了不满。   “王爷,请原谅我的失态,实在是因为我的侧夫人还在家里,生死未卜,请王爷见谅。”   叶云飞对着轩辕澜抱抱拳,不想再生事端,既然已经请到牧奇,他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   “等等,我要和你一起去!”云珞站了起来,她的话音刚落,厅中众人都是极为意外、   “爱妃……你去做什么?”轩辕澜问道,他不想看到叶云飞和云珞在一起,而且他刚才说的是真心话,虽然云珞在上次的事情里没有受到伤害,但是他对阿欢的印象始终不好,他能让牧奇过去叶府已经是极大的相让和容忍,他没有让云珞也过去的意思。   “我要过去,将军不是说了吗?阿欢是从我们王府出去之后才染病的,她行刺我,我安然无事,她却重病在床,要是传出去,别人户以为是我们对侧夫人做了什么,我要去看看,一边日后澄清事情,还有,要是侧夫人是中毒的话,我更加要去看看,万一我的身上也中毒了,只是还没有毒发,那不是很危险。”   “你不是强词夺理吗?”轩辕澜对云珞的理由觉得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这个云珞,说的出这样的理由,他是真心不想看到云珞和叶云飞在一起,但是想到云珞此举一定是有她自己的意思,否则她不会愿意踏足叶府,还有牧奇同行。   想到这里,他就稍微放心,他不会阻止云珞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好,将军,就让王妃和你一起回去,请将军保证王妃的安全。”轩辕澜也不多废话,直接对叶云飞说道,等于是把云珞暂时交到他的手里,轩辕澜的话可以自动转化为另外的意思,要是云珞有任何意外,他第一个要找的就是叶云飞。   对于云珞的随行,叶云飞显得心情复杂,他本来一直拖着不想来,就是不想见到云珞不想节外生枝,不料在请了京城最后一个大夫之后,还是要来王府恳请轩辕澜帮忙,还是不能避免见到云珞,他已经尽量控制好自己的感情,绝对不能外露。   在听到云珞提出要和自己一起回去的时候,他的心还是漏跳了好几下,他和云珞相处的时候又多了,而且没有轩辕澜在身边,他的心头百般滋味,他自己都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爱妃,小心为上,要是有任何事情,立即派人告诉我,紫韵,你在身边,跟紧一点,照顾好王妃。”   轩辕澜亲自送云珞上马车,千叮嘱,万嘱咐,拉着手说个不停,他的神情给不知道的人看到,还以为云珞要去几千几万里之外,还好几个月好几年才回来。   “知道了,王爷,我一定尽快回来,你就不用等我了。”云珞也适时装出一个贤惠的样子,毕竟在众人的眼中,王爷除了惧内,他们之间也是非常恩爱的。   “你不回来,我怎么吃得下,睡得着?”轩辕澜对着云珞露出暧昧的笑,众人看到都纷纷低头偷笑,只有叶云飞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一样,在一边等候云珞上车。   终于到了要走的时候,轩辕澜在门口看着马车消失在长街的一端,他才摇着轮椅回府,白金已经在他的书房等候。   “王爷,一切已经准备就绪。”白金沉声说道。   “好,我们就等着那天。”轩辕澜微微昂起头,语态威严,不可侵犯。   坐在马车里,叶云飞和牧奇坐在一边,云珞坐在一边,云珞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叶云飞只是静静地看着云珞,牧奇看着两人,也是沉默不语。   到了叶府,叶烬韬早就得到消息回避,让云珞意外的是,郁琬守在阿欢的床前,她见到云珞到来,立即起身对着云珞行礼,云珞没有开口,等到郁琬行礼完之后才说:“夫人有礼了,想不到夫人会亲自守着侧夫人。”   “阿欢是我的媳妇,她病倒了,我也没有心思做其他的事情,自然要守着她。”郁琬人如其名,温婉地笑笑,对这个丞相夫人,云珞前世接触得并不多,只是记得她总是躲在佛堂里念经拜佛,很少有出来应酬的时候,阿欢能让她亲自守着,自然是很得她的欢心。   “想不到王妃会大驾光临,是不是飞儿在王府做了什么对你不敬之事,他的性子比较直,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还请王妃大人有大量,不要责怪飞儿才是。”   郁琬见到云珞没有接过自己的话,她见到叶云飞也是一脸的深沉,她还以为是叶云飞得罪了云珞,但是她却是语带讽刺,云珞没有意外,郁琬既然如此疼爱阿欢,自然不会喜欢云珞,之前是因为云珞骄横善妒的名头,如今则是因为阿欢从王府回来之后就病倒,她对这个王妃自然没有好感。   “没事,夫人,听说侧夫人是从王府出去之后才患病,我担心侧夫人,所有过来看看,要是真的与王府有关,我自然要查清楚。”   云珞的笑很明媚,没有半点的矫情,她心知阿欢中毒的事情,郁琬一定会知道,与其隐瞒,还不如直接说出来,既然郁琬对阿欢如此之好,阿欢的事情郁琬一定会全部都知道。   “真是要谢谢王妃的关心了,王妃的关心还是留给王爷吧,我们阿欢有飞儿操心,不敢劳烦王妃费心。”   云珞笑笑,没有再说话,她的目光穿过郁琬,落在床上的阿欢身上,阿欢的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她的口中含着一片人参,看来情况已经是不容乐观,她到了此时也相信了叶云飞的说话,不到最后,不到逼不得已,他不会去王府,恳请轩辕澜放人。   牧奇也是对郁琬行礼之后就不再耽误,为阿欢看诊,他看的很仔细,把脉就用了一刻钟的时候,他看的很认真详尽,就连阿欢的眼皮都翻起来很认真地观察,到了后来,还拿出银针,刺入阿欢手腕的穴道,再拿起银针细看,银针的尖端变得乌黑,他把银针送到云珞的面前。云珞接过银针,在场的郁琬和叶云飞都看到了。   “侧夫人的体内蕴含剧毒,这种剧毒看来在侧夫人的体内累积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侧夫人在中毒之前吃些什么膳食?除了日常的膳食,还有吃些什么特别的东西,特别是你们么有吃过的?”   牧奇收回银针,用一块干净的手帕轻轻擦去银针的毒素,再抬头问叶云飞。   “没有什么不同,我们都是一起用膳,阿欢也不是一个人用膳,我们吃什么都是一样。”郁琬没有等叶云飞说话,她就抢着说道。   “这就奇怪了,要是真的如此,为何侧夫人会中毒如此之深,你们却没有事,难不成是因为你们有心想下毒?”牧奇说的半真半假,他的话让叶云飞的面色一沉。   “神医此言差矣,如果我们有心毒死阿欢,就不用去王府把你请来,想阿欢死的话,不用如此大张旗鼓,欲盖弥彰,阿欢的存在,不是很多人知道。”   叶云飞沉声说道,他的话很有道理,他和阿欢的婚事知道的人不多,有些人甚至根本不知道阿欢的存在,对于一个以前不曾出现的人,丞相府要让她消失,不是难事,更遑论要叶云飞屈尊去王府请来牧奇为阿欢诊治。   牧奇也是随意说说,叶云飞所说他也想到,他随后站起来到处查看,房间里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都是一些家常的布置,牧奇的脚步停在一个盆栽的前面,这个盆栽很特别,小小的假山上载着很小很小的断魂草,这些断魂草青翠欲滴,看上去很可爱。   牧奇的目光凝注在这些断魂草之上,他信手拔起一株小草,放在鼻端很认真地嗅闻,闻了很久,再摘下一株,放在鼻端再很仔细的闻着,才抬起头。、   “请问将军,这个盆栽,是何人放在此处?”牧奇看看盆栽,再看着叶云飞。   ☆、第一百四十六章 画   “我也不知道,这些布置都是家里的下人所为。”叶云飞知道一定是这个盆栽出现问题,他的目光一转,转而看着郁琬,郁琬也是微微摇头,她虽然是大夫人,布置房间这种算是小事,还用不着她操心,她只知道,是管家负责的事情。   “是有意为之,我想问问,侧夫人自从中毒之后,用膳是不是都在房间,就是这里?”牧奇回头再查看四周,发觉确实没有其他问题。   “你怎么知道?一开始阿欢就觉得四肢酸软无力,我们就端进房里给她,都是坐在这张桌子旁边吃的,怎么了?”叶云飞不解地问道,这个他倒是清楚,他陪着阿欢吃了几次,只是他一向都是自己用膳,不会和阿欢一起用膳。   “侧夫人中毒的原因找到了,这种断魂草是一种毒草,毒性凶猛,特别是新鲜的叶子,从叶子里滴出的汁液的毒性更为厉害,一滴就可以要人性命,侧夫人显然是食用了含有从叶子上滑落的水珠的膳食,才会身中这种草叶的毒,卧床不起。”   “来人,立即给我查清楚,这个盆栽从何而来,是谁放在这里!”叶云飞立即沉声喝道,外面等着的人立即答应了。   “眼下一时也找不到是谁放在这里,请问神医,既然知道阿欢的中毒原因,能否为阿欢解毒?”郁琬款款说道,这让云珞有点意外,她看了一眼郁琬,她印象中的丞相夫人都是安静无声,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像这样和牧奇这个陌生的男人对话,真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而且丞相夫人的脸上毫无做作之态,神态自然。   “有,就是不知道将军愿不愿意冒险。”牧奇看着叶云飞,神色坦然,他能够被称为神医,自然是有过人之处。这种整个京城的大夫都看不出的病症,被牧奇用一个时辰就看出来,他应该会有办法解除阿欢体内的毒性。   叶云飞在看到阿欢中毒的途径如此蹊跷,立即就想到解毒的办法也不会是寻常的办法。   “请神医明言。”叶云飞拱手作揖,手平平过胸。这是对同辈之间最高的致意。   “用这个!”牧奇看到不远的桌子上有文房四宝,他径直走过去,自己拿起笔就在纸上画了出来。   “这是什么?牧……你还是直接说吧,不要再故弄玄虚。”云珞首先从牧奇的手里接过那张纸,上面画了一种虫子,云珞看不明白,再看看郁琬和叶云飞的神情,想来他们也是不知道,满脸的不解。   “是水蛭,侧夫人之所以会昏迷不醒,是因为体内的毒性行走了全身,要解除这种毒性,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用我饲养的水蛭把侧夫人体内的毒血洗出来,然后再饮用药汤和针灸,大约一个月之后,侧夫人就可以和以前一样。”   牧奇把纸张收回来,这是他的独门秘方,他认识的大夫里还有没有掌握这种治病方法的人。   叶云飞和郁琬面面相觑,这种治病的办法还是闻所未闻,居然用水蛭来治病,真是稀奇。   “孩子,这个办法行不行啊?水蛭不是吸血的吗?用来治病……”   郁琬首先犹豫了,她知道水蛭的特性,水蛭能吸血,只是,用水蛭为阿欢治疗,要是控制不好,水蛭会不会把阿欢全身的血液都吸光?   叶云飞抬头对上牧奇的视线,牧奇也是在看着叶云飞,要做决定的人是叶云飞。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相信神医,请神医为阿欢治疗。”叶云飞很快就下了决定,阿欢已经多日不曾进食,还没有一个大夫说出治疗的办法,既然牧奇说有,他愿意相信牧奇。   牧奇笑笑:“多谢将军,只是水蛭不在我的身边,我需要回去王府去取,就请将军再等一个时辰了,反正侧夫人已经这个样子了,一个时辰也差不了多少。”   牧奇的眼神带着试探,叶云飞只是点点头:“劳烦神医了。”   牧奇回去取水蛭,本来以为云珞会和自己一起回去,云珞却说自己留下来,等到牧奇再次回来再做打算。郁琬见到云珞一直在凝视阿欢,再看看叶云飞的眼神,她在心中冷笑,随便找一个借口出去了,她没有忘记把所有的下人都带出去,房间里只是剩下云珞和叶云飞,还有沉睡的阿欢。   云珞看着沉睡的阿欢,她瞥见阿欢手腕的彩蝶因为重病多日,已经是灰白灰白的,她很少可以如此近距离看着这个彩蝶,她不禁往阿欢的身边靠近,没有看的清楚,她的手臂被叶云飞一把抓住。   “小心!”叶云飞情不自禁地叫道,他刚才听到牧奇所说,他不想云珞因为接近阿欢而受伤。   叶云飞的手还是和以前一样有力,云珞却很清醒,没有神思恍惚,此刻眼前站着的人是叶云飞,床上躺着的人是他侧夫人,阿欢。   “谢将军的关心,我只是想看看侧夫人,只是看看,不会有事。“云珞看到叶云飞眼中的关切,没有丝毫的造假,她说话也软了一些、   “这个房间除了盆栽,不知道是否还有其他的东西带有毒性,还请王妃小心,既然已经知道是因为这种断魂草引起的中毒,想来和王府无关,如果王妃没有其他的事情,还是请王妃回府,我会命人送王妃回去。”   叶云飞停了一会才发觉自己正握着云珞的手臂,他急忙放开了云珞的手臂,手心还留着云珞的体温,他悄悄握住拳头,想把这种体温保留的更久一点。   “等牧奇回来,看到侧夫人确实无事再做决定,侧夫人的病情看起来不轻,你让我此刻回去,我也是担心。”   实际是云珞想看清楚阿欢手背上的彩蝶是不是和自己锁骨上的彩蝶一样,但是碍于叶云飞就在身边,她总不能扯下自己的衣襟,和阿欢手上的彩蝶相比对。   她不时张望的神情引起了叶云飞的注意,叶云飞走到阿欢的床边。   “你想看她手上的蝴蝶?”叶云飞反手握住阿欢的手,把她的手背展现在云珞面前,阿欢的手背苍白,彩蝶黯淡无光。   “你知道阿欢的身份?”云珞心知自己的用意已经被叶云飞看穿,她也不再回避。   “我不知道,或者云大人知道,在和她成亲之后,她给我看一幅画像,画一个人,就是云大人。'”叶云飞从阿欢的床的内侧拿出一个画卷,递给云珞。   云珞展开画卷,瞳孔收缩,画中人竟然是自己的爹,他一身儒服,静立在画卷中。   画卷中的云衡要比现今的云衡年轻一些,脸色白净,云珞不会认错自己的父亲,阿欢的身上为何会有自己父亲的画像,还是随身携带?   “我没有告诉她云大人的所在,想来她和你父亲有关系,阿欢对她的过去闭口不提,我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些。”   “你想暗示什么?”云珞立即想到,阿欢是云衡的私生女,这样就可以解释她们身上为何有一样的彩蝶。   “你心里清楚,换作其他人,也会这么想,你放心,我可以暂时帮你隐瞒。”叶云飞看了好一会,发觉云珞的面色没有变化,他轻轻叹息一声。   “如此说来,我还要谢谢叶将军。”云珞看到叶云飞的神情就来气,当初的沈清如就是被他的这种冷漠之中带着淡淡的忧愁的神情打动,对他所说的话深信不疑。   “我说过,一定会帮你。”叶云飞还是淡然的眼神,他看着云珞眼神,风轻云淡之中蕴含着自己都不想去深究的感情,他究竟是把云珞当做了沈清如,还是把自己对沈清如的愧疚补偿在云珞身上,他自己都不知道。   “你早就知道,其实我跟你来到叶府,就是为了验证彩蝶?”云珞的下巴微微抬起,她看着叶云飞,她记起了在白水村,他对自己说的话,她早就忘记了。   “我记得阿欢用毒蛇威胁你的时候,你看着阿欢手背的蝴蝶的神情,能让你忘记生死存亡的重要事情,自然是非常重要,我去王府请神医过来,其实也希望你可以一起过来,我对阿欢的病情并不乐观,她如果不幸……我不想你遗憾,所以,就算你不和我一起回来,我也会找借口带你来到这里。我不能把这幅画带走,阿欢说过,她如果离开这幅画,就会立即死,她即使病重,也离不开这幅画。”   画!   云珞的脑海中忽然想起那座小楼,被自己亲自下命烧掉的小楼,母亲的画像,父亲所中的毒,阿欢不能离开画像,否则就会死……   云珞觉得自己的脑海塞满了种种的疑惑,她闭上眼睛,一阵眩晕包围了她。   她的脚步有点踉跄,还是叶云飞,一把扶住了她,云珞睁开眼睛,对上叶云飞的眼眸。   叶云飞的眼神依然淡漠,云珞的心一动,又是一痛,原来叶云飞屈尊到王府,情愿对轩辕澜下跪也要请到牧奇的原因,竟然一半是因为自己,他想给自己看到这幅画。   云珞看着叶云飞,此时两人都没有说话,叶云飞的目光凝视着云珞,没有丝毫的不敬,他的眼神包含哀戚和愧疚。   ☆、第一百四十七章 刘公公   他们之间只有睡在床上的阿欢发出的沉重的呼吸声,叶云飞希望牧奇可以去的久一点,好让他和云珞就此凝视久一点。   牧奇很快就取来了一缸的水蛭,这是他用自己制作的药水养大的水蛭,根据不同的病症,取出不同的水蛭,放在患处,吸取病人的血液。   “真的可以吗?”云珞看着那些肥大的水蛭,水蛭扭动肥硕的身躯,她还是不能相信这种吸血鬼可以治病。   “王妃且看,这个是我的独门疗法,不能根治,却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见效。”   牧奇捏住一个水蛭,把它放在阿欢的指尖,很快十根手指的指尖都放上了水蛭,水蛭咬开阿欢的皮肤,深深地吸吮里面的污血,身子很快充满紫蓝色的污血,身子变得肥大无比。   水蛭饱吸污血,自行脱落,牧奇把水蛭放在另外一个特质的盒子里,让水蛭在里面可以吐出污血,以后再为利用。   阿欢的面色渐渐从惨白变得苍白,她身上的污血被几十条的水蛭吸走之后,她的呼吸明显缓和很多。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等到明天,我再带着水蛭前来为侧夫人吸血,三日之后,服用汤药,一个月之后,侧夫人的身子就可以恢复得和以前一样了。”   牧奇也是全身汗湿,他也是第一次遇上这种病症,他是一个医者,喜欢挑战。   “有劳神医了,王妃,阿欢的病情已经得到控制,谢王妃的关心,我会让人送王妃和神医回去王府、”   叶云飞对云珞和牧奇拱手作揖,他知道牧奇已经完成他的任务,云珞不能再留在叶家。   云珞看了一眼依然沉睡的阿欢,眼神复杂,这个手背有着和自己一样的彩蝶的女子,到底和自己有没有关系,她为何会有自己父亲的画像……   牧奇看到云珞一直注视着阿欢,还以为云珞是因为之前阿欢刺杀她的事情,他也随意和叶云飞敷衍几句,就和云珞离开了。   轩辕澜一早就在等候云珞,云珞把阿欢的病情和画像告诉轩辕澜,只是没有说出阿欢手背上的彩蝶印记。   “牧奇,你收起的断魂草,在哪里?”轩辕澜听完,心中有了答案,他把手伸向牧奇。   牧奇不解地摸出自己偷偷藏起来的断魂草,王爷要这个做什么、   轩辕澜再拿出从轩辕蓉的兰心宫拿回的干草,他端详了好一会,确定,那株干草,就是断魂草。   “对阿欢和蓉儿下手的,会是同一个人吧?”云珞也看出干草其实就是断魂草。   “当然,分别在于那个人只是阿欢死,而不想让蓉儿死。”   轩辕澜的手把两株草握在手心,俊眸半闭,他不会原谅那个想伤害自己妹妹的人,他不会再让自己身边的人受到任何伤害。   “这个人,到底是谁?”云珞也是目光凝注,她透过轩辕澜的拳头,似乎想透过他的拳头,看到最后的真相。   花园里吹拂着清新的风。柔和的阳光中洋溢着淡淡的花香。   穿着华美的轩辕澜和云珞在百花中端坐,景丽人美,如果有画师在场,一定想画下这样的美景,可惜美人谈论的不是花前月下,而是可以杀人于无形的毒草。   云珞的一只手握住轩辕澜送给自己的花束,一手捏住一棵干草,她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干草之上。牧奇已经查明,阿欢房间里的断魂草正是轩辕澜偷偷带回的兰心宫的干草,兰心宫的干草是晒干的断魂草,两者是一样的,只是新鲜的断魂草的药性更为凶猛。   “为何蓉儿的毒性会比阿欢轻这么多?蓉儿的香囊里装的断魂草很多,阿欢就算是食用在断魂草滑下的是最胡,也是很少的,不是吗?”云珞捏着那株药草,问牧奇,牧奇从她的手中拿过那株药草,放在鼻端仔细嗅了嗅。   “很简单,蓉公主是挂在床头嗅闻,而侧夫人是喝下去,吃到肚子里的毒自然要比用鼻子吸收的更加严重,要是再迟一天,就算是我出马,也是无用,侧夫人也只能是……”   牧奇的头往旁边一垂,轩辕澜顺手拍了一下他的头,牧奇吐吐舌头,没有再说话。   “要是说蓉儿的药草是叶婉莹所为,阿欢的中毒又是为何?阿欢会对谁构成威胁?”这是云珞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阿欢对叶婉莹根本就没有构成威胁,而且叶云飞根本就不喜欢阿欢,她的存在是可有可无,到底是谁,要大费周章对付阿欢?   “行了,这件事暂时到此为止,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白金说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那道圣旨了。”轩辕澜对叶云飞的事情没有兴趣,也不想云珞浪费太多的心思在叶云飞的事情上,他想到另外一件事。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云珞微微一笑,轩辕澜亲自摇着轮椅为她采来了花园最美的花,还细心地做成了花束。   “我打赌,皇上一定会让你去送嫁。”云珞把手中的花束放在桌子上,她看到鲜花就响起了轩辕蓉,那个如花朵一般美好的姑娘。   “这个我也想到了,他能够容忍我随便进入兰心宫已经是极限了,他不会不防着我会放走蓉儿,让我送嫁,就是想看我怎么做,不管怎么做,只要稍有不慎,我就会引来杀身之祸,就可以成全他想杀了我的心愿。”   轩辕澜明白云珞的意思,他也一早就想到,轩辕承不会想不到这步棋。   “幸好我们把什么都想到了,这一次,我就要看看轩辕承要如何应对。”云珞说到轩辕承都是没有好脸色。   “等着瞧不是很好吗?要是一切都想好,做好,没有半点意外,岂不很无趣?”轩辕澜捡起桌子上的花束,送到云珞的面前,云珞接过,又放在一边,她见到紫韵站在门口。   “王爷,王妃,宫里有人来宣旨,请王爷和王妃接旨。”   没有任何意外,距离轩辕蓉出嫁还有十天的时候,轩辕承下旨,要轩辕澜作为大秦国的大使,送轩辕蓉出嫁,宣旨的人还是上次的刘公公。   轩辕澜从刘公公手上接过圣旨,他盯了一眼刘公公,刘公公一脸的奸笑:“既然楚王爷接旨了,我就回去了。”   要是换做其他的官员,早就送上了重重的谢礼,不是贵重的古玩也是十两黄金。刘公公却知道,这里是楚王府,轩辕澜绝对不会打赏自己,他也知道,这个楚王爷,虽然看上去谦谦有礼,却不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他有本事把你回绝得找不出半点错漏,还要回头看看是不是自己错了。刘公公早就领教过这个王爷的厉害,他不会再想着从这个王爷身上得到半点的好处。   他倒是希望看到这个王爷早早倒下,他不会忘记上次宣旨的时候,云珞和轩辕澜对自己的侮辱,就连叶烬韬不会当面给他难堪,这个王爷和王妃算的了什么,一个残废的王爷,能做的了什么。   云珞看到刘公公的神色,心里在冷笑,她会记得这个公公,这个刘公公,当初还是叶婉莹介绍进来的人,想起叶婉莹,云珞的心里隐藏的怨恨又浮现,她不禁深深用眼角剜着刘公公,她的视线不是直射,而是从一边看去,她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她已经移开的视线,这次变成直射在刘公公的脸上。   “等等!”云珞的话脱口而出,她的手甚至按上了刘公公的肩膀。   刘公公的心一颤,身子不由抖动了几下,他对这个王妃没有好感,也畏惧这个嚣张跋扈的王妃。   “王妃?”刘公公颤抖着声音,也不敢回头,他可以感觉到云珞如刀一般锋利的眼神在自己的背脊,要是眼神可以化为刀,自己的背脊早就千疮百孔。   “刘公公,麻烦你转过来,你衣裳上的绣花太好看了,我很喜欢,我想让我的丫鬟好好看看。”云珞放开自己的手,迅速对身边的紫韵眨眨眼,紫韵会意,立即走到刘公公的身边。   “公公,得罪了,我想看看,我家主子喜欢,我要照着样子做。”紫韵说着,看似无意,实际有意拉着刘公公的衣袖往回转。   “这个……请王妃随便看,想不到王妃如此有眼光,这身衣裳可是我让人按照我画的花样去做的,这里是缠枝莲,这里是合欢花,这里是……“   刘公公对云珞的话信以为真,待他回头,云珞眼中的寒意已经消失,他见到的是紫韵那张笑的好甜的笑脸,他顿时放松了身体,和紫韵认真地说起来。   “怎么了?”轩辕澜走到云珞的身边,轻声问道。云珞摇摇头,指了指刘公公的喉咙,再指指他的喉咙,轩辕澜坐在轮椅里,角度和云珞的不同,他瞧着刘公公的喉咙,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要是王妃不嫌弃,回头我让人送样子过来给这个姑娘为王妃做一身,能得到王妃的喜欢,我真是不胜荣幸了。”刘公公和紫韵说的兴致勃勃,说到最后,他对云珞的恶感也消除了大半,多的紫韵,在他面前把云珞说的是世上仅有的好主子。   ☆、第一百四十八章 逼问真相   “谢谢刘公公了,天色不早了,就不耽误刘公公的事情了。”轩辕澜还是不明白云珞的意思,见到刘公公已经和紫韵交代完毕,他只能客气地说道。   刘公公和紫韵再说几句针线的闲话,带着手下走了。   “爱妃,怎么了?刘公公有什么不对吗?”轩辕澜见到云珞的面色沉重,他走到云珞的身边,温和地问道。   “他……他……算了,还是等到以后再说、”没有把握的事情,云珞不想随便说起。   轩辕澜的脸上掠过一阵失望的神色,云珞还是要和自己保持距离。   “牧奇,你去告诉郁晖,一切按计划行事,要是他有丝毫的差错,他的儿子,就看不到自己的儿子了。“   云珞没有留意到轩辕澜的神情变化,她暂时放下自对刘公公的疑惑,决定先做好答应轩辕澜的事情,毕竟轩辕蓉的事情比眼前这件事更加重要。   “知道,王妃,我这就去办。”牧奇看了一眼轩辕澜,知道眼下自己还是暂时消失比较好。   “不管最后如何,我代替蓉儿先谢谢你。”轩辕澜也收起自己的失望,微微笑着对云珞说道。   “她要不是有你这个好哥哥,我也不会帮你,我们这一次,这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云珞看着轩辕澜,两人的眼中有着一样的坚定。   送亲的日子到了,轩辕蓉在叶婉莹的亲自监督下穿上了大红色的嫁衣,精心描画的妆容掩饰不了她脸上的憔悴,叶婉莹把一个苹果放在轩辕蓉的手上,亲自为她盖上盖头。   “皇嫂,是不是你?”轩辕蓉在叶婉莹为自己盖上盖头的一刻,两人之间的距离最为接近的时候,忽然开口问道。   “本宫是什么?”叶婉莹不解,满脸春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出嫁的人是她。   “是唆使皇上哥哥答应夷狄的求亲,逼我出宫,是不是?”轩辕蓉的眼角一抬,眼神犀利,这是叶婉莹很久都没有见过,她的心中一惊,总算是久经风浪,她很快就镇定神色,面露笑容。   “公主说什么呢?本宫虽然是皇后,公主的婚事是朝事,本宫怎么可以干涉朝政?”叶婉莹掩住嘴,娇笑着说道。   “皇后娘娘有什么做不了的,皇后娘娘的势力,不仅在后宫,也在朝堂,我只是觉得奇怪,我何时得罪了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如此对待我。”   轩辕蓉在轩辕澜的治疗下,已经彻底撤除了悬挂在床头的香囊,恢复清醒,碍于大局已定,她就算再吵闹也不能改变事实,她在轩辕澜的安慰下,接受了要远嫁夷狄这个事实。   在出嫁之前,她不会让叶婉莹称心如意。   “本宫不知道公主在说什么,公主是不是想到要离开大秦,心情不好,本宫也是出嫁之人,明白公主的心情,公主如果思乡情重,本宫会……”   “皇嫂,我最后唤你一声皇嫂,以后,我们恩断义绝,我远嫁夷狄,就当做偿还皇上哥哥对我的多年的恩情,以后,大秦朝的一切事务,都与我无关。”轩辕蓉盯着叶婉莹,后者脸上的笑还来不及散去,她听到轩辕蓉的话,不由一怔。   “你想说什么?”叶婉莹的眼睛一横,张嬷嬷立即带着周围的人退后。   “我从走出宫门的那一刻,就不再是大秦朝的公主,以后大秦朝的福祸兴衰,与我无关,皇后娘娘,你在后宫以后也请自求多福。”   轩辕蓉盯着叶婉莹,自己伸手把头上的喜帕拉下,隔开她和叶婉莹之间的距离。   叶婉莹心中生疑,想追问清楚,无奈外面传来管事太监催促的声音,轩辕承已经前往宫门了,不能耽误了时辰。   探究的目光在轩辕蓉的身上转了一圈,叶婉莹不甘就此放过轩辕蓉,她缓缓俯身,隔着喜帕,在轩辕蓉的耳边说道:“本宫有本事让你远嫁夷狄,也有本事让你出了皇宫,活着比死还难受。”   “我究竟何处得罪了你?”轩辕蓉早就知道,还是一再追问,她的手紧紧握住苹果,指甲已经陷进苹果肉里,显出深深的指印。   “我要听实话!叶婉莹,过了这个时候,我就要离开大秦,对你不再有任何威胁,你如果还不愿意告诉我实话,我可以立即脱下这身嫁衣,宁愿一头撞死也不会出嫁,这里只有我们两个,要是我出事,你这个皇后娘娘能脱得了关系吗?要是我一个不小心,不慎拉倒皇后娘娘,或者一脚踢在皇后娘娘的肚子上,皇兄大不了就褫夺我的公主称号,绝对不会杀了我,这个买卖,对我,倒是很划算,皇后娘娘,你说是不是?”   轩辕蓉一手握住手中的苹果,一手握住叶婉莹的手腕,叶婉莹心中一惊,虽然隔着锦帕,也可以感觉到轩辕蓉的手指根根有力,话音和以前一样清脆好听,话里散发出的气息却是阴寒逼人,叶婉莹心中又恨又怕,这个轩辕蓉,在出嫁之前都要对自己不利,看来把她远嫁夷狄还是太便宜她了。   “说!”轩辕蓉的手更加用力,叶婉莹看到自己的手腕被轩辕蓉越攥越紧,她心知轩辕蓉说到做到,她的言语表明她已经回复到以前的轩辕蓉。   “轩辕蓉,本来我们之间确实没有过节,可惜你就是主意太多,本宫最恨皇上身边有太多的女人,你倒好,就连轩辕澜不要的女人都往皇上身边塞,你这么多主意,不如去做夷狄,给那里的人出出主意!”   叶婉莹听到外面的管事太监在催促,她只能又急又快地说,末了,她盯着红色的锦帕语气阴毒:“你有事,本宫脱不了关系,本宫有事,你也脱不了关系,本宫这次能让你远嫁夷狄,下次就有本事让你成寡妇!“   叶婉莹盯着轩辕蓉,她忽然不担心,她手上有的是筹码,要是轩辕蓉此刻敢对自己不利,她可以动用手中的力量让轩辕蓉永远消失。   “我要问的都问完了,可以出去了、”叶婉莹忽然松开了自己的手,深吸一口气,双手捧住苹果,端坐在自己的床上。   叶婉莹对轩辕蓉忽然转变的态度疑惑不解,她就是想问这个?她就算问清楚,对她的出嫁不会有任何改变,还有,为何她要在这个时候问这件事,这几天她都亲自主持轩辕蓉出嫁的事情,轩辕蓉一直都没有和叶婉莹说起这件事。   外面的管事太监再次在催促,叶婉莹只能带着轩辕蓉出来,见到她们,轩辕承一脸的不悦.   “是你们忘记时辰,还是你们身边的人忘记了时辰,已经过了多久,现在才出来,要是耽误了吉时,让夷狄笑话我们大秦我们泱泱大国,居然不知道规矩,婉儿,你是一国之母,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轩辕承眉宇之间都是怒色,他身为皇帝已经早早在此等候,叶婉莹居然还迟到。   叶婉莹也是哑巴吃黄连,她恨恨地用眼角剜了一眼轩辕蓉,轩辕蓉隔着喜帕,什么都看不到。   “是臣妾的不是,臣妾也是想把公主打扮得好看一点,毕竟这是公主一生的大事,要是有哪里不对,也是让夷狄笑话。”   叶婉莹忍气吞声为自己辩解,不管如何,轩辕承都不会怪到轩辕蓉的身上,她也不能告诉轩辕承自己和轩辕承的对话。   “出去,楚王已经在宫门等候,等会还没有让夷狄看笑话,首先就让轩辕澜看我们的笑话。”轩辕承眼神一横,隐藏的怒火燃烧在眸中,叶婉莹只能是忍气吞声,站在轩辕承的身边。   “蓉儿,皇兄以后会去探望你,夷狄虽然离我们大秦较远,朕已经选取了最好的人跟着你一起去,不会让你在那里感到孤独,你要是在那里过得不好,一定要告诉皇兄,皇兄不会放过那些人。”轩辕承没有再理会叶婉莹,他走到轩辕蓉的身边,俯身对轩辕蓉说道、   “多谢皇兄,到了夷狄,路途遥远,以后不能常回探望皇上哥哥,还望皇上哥哥自己保重龙体,今日一别,不知道何日再见。”   轩辕蓉还是难忍心中苦楚,她猛地掀起了自己的喜帕,她的大眼中蓄满了泪水,她不顾一切抱住了轩辕承,她心知此时一别,可能就是此生的诀别。   “朕知道委屈你了,要是你在夷狄过得不好,一定要告诉皇兄,皇兄……“轩辕承自己也说不下去了,即使知道轩辕蓉受到委屈,山长水远,他又能为轩辕蓉做些什么,不过是在言语上安慰她罢了。   叶婉莹在一旁冷笑,刚才在兰心宫还是一副厉害的模样,此刻就会在在相处的面前扮可怜,她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公主。   她对沈清如都可以无情,对这个公主,自然不会多半点感情。   众人不敢催促,还是轩辕蓉首先抬起头,用藏在衣袖里的手帕擦干净眼泪,咬住嘴唇对轩辕承说道:“此去经年,不知何时再见,哥哥,保重。”   ☆、第一百四十九章 此去经年   轩辕蓉此刻没有把眼前的轩辕承当做皇上,而是当做一个哥哥看待,轩辕承心中一痛,却是无可奈何,他身为大秦皇帝,却要依靠自己的妹妹去为何国家的安稳,他没有想到是因为自己的无能,他把一切的责任都推在别人的身上。   特别是看到站在身边的叶婉莹,他把对轩辕蓉的无能为力转化为叶家的憎恨,要不是叶烬韬威胁自己,要不是叶云飞……一切的一切,都是叶家的错。   叶婉莹本来在一边凉凉地看着他们两人之间的兄妹情深,轩辕承忽然一记冷眼扔过来,她还以为轩辕蓉又对轩辕承说了自己的坏话,她只能暗中瞪着轩辕蓉。   等到轩辕承宣旨出去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到了宫门的护城河,轩辕澜已经等候多时,他虽然坐在轮椅里,身上的衣衫还是湿透了,他等候的时间要比轩辕承还要长。   “皇兄,真是对不住了。”轩辕蓉见到轩辕澜,也是心生愧疚。   “也是这一次了,以后,你就不会对不住任何人了。”轩辕澜意有所指,他微微笑着看着轩辕蓉,他一眼都没有看轩辕承。   云珞站在轩辕澜的身边,她看着轩辕蓉身后的轩辕承和叶婉莹,心里就觉得不舒服。   “时候到了,就有劳皇兄了,皇兄此行,最少要半个月才能回来,请皇兄放心,朕一定会好好照顾王妃,皇兄不用担心。”   轩辕承看到轩辕蓉和轩辕澜之间的感情不输于和自己的感情,他看到就火大,不再等他们说下去,他出言阻止了他们。   轩辕澜莞尔一笑,看看云珞,云珞对他也是莞尔一笑,轩辕承让轩辕澜去送嫁,要云珞留在京中,自然是有他的算计。   “我倒是很担心,要是王爷半路给哪个女的缠住了,皇上可要负责!”云珞往前一站,昂起头对轩辕承说道,言语之间的骄横溢于言表,众人见到,都纷纷低声议论,这个王妃果然厉害,居然敢向皇上发难。   “爱妃,你这是什么话?”轩辕澜不禁苦笑,自己的形象已经被云珞毁坏得差不多了,众人的眼中俊美儒雅的楚王爷,不过是一个怕老婆的人。   “我这是人话,有事怎么可以不说清楚,眼前我们去卞城,皇上送了我们几个侍女,结果这些个侍女送到皇上的后宫去了,皇上如此负责,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轩辕承的面色黑沉,这件事已经让朝中诸多大臣不满,自己只能是装作不知道。   “皇嫂请放心,朕会派郁晖和王爷一起前行,他手握圣旨,会为你守护皇兄,不会让任何人接近皇兄,请皇嫂放心。”轩辕承早就知道云珞不会轻易答应不跟着轩辕澜一起送嫁,他早就想好了对策。   楚王爷深爱楚王妃,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只要楚王妃还在京城,轩辕澜就不能带着轩辕蓉逃跑到任何地方。   “要是有任何女人敢黏上我们王爷,我就把这个女人转送给皇上,反正皇上也不是第一次做这些事,皇上的后宫比楚王府不知道大多少倍,就算再多后宫三千,也是不够看。”   云珞冷哼一声,她的目光扫过叶婉莹的身上,叶婉莹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云珞真是大胆,居然还想送女人到轩辕承的身边,还是轩辕澜不要的女人、   轩辕承听到也是不舒服,这个楚王妃,真的是嚣张跋扈,就连皇上都不放在眼内,眼下她的作用只是防止轩辕澜而已,轩辕承听完当做没有听到,不再理会云珞、   长话短说,轩辕蓉终于要离开大秦,她对轩辕承盈盈下拜,轩辕承亲手为轩辕蓉盖上了喜帕,转身不忍看到妹妹的离去。   轩辕蓉在众人的注视中,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轩辕承还是回头想看清楚妹妹的身影,他离开了众人,走到远处的栏杆细看。   倒是云珞,洒落得很,她目送轩辕澜远走,她拍拍手,回身就想回去。   叶婉莹因为大着肚子,行走缓慢,云珞有意走的尽快,在经过叶婉莹的时候,撞了一下叶婉莹的腰部,她撞的位置很巧,会因为腹部极痛的假象、   果然,叶婉莹捂住自己的肚子,脸上显出痛苦的神色:“你……你……你撞到……”   身边的张嬷嬷扶住叶婉莹,她没有忘记给云珞一个白眼,要是叶婉莹有任何意外,她不会放过云珞。绯红立即去请太医过来。   而轩辕承还在凝神注视轩辕蓉的离去,他没有注意到发生在叶婉莹身上的事情,众人也知道皇上心情不好,皇上没有命令,不敢打扰他。   “哎呀,我真是大意了,忘记皇后娘娘怀着龙胎呢,不像我一样,身子轻盈,娘娘,真是不好意思了,你怎么了?肚子疼啊,天啊,你没事吧?太医呢?娘娘,真是对不住了,好在,上次为宋婕妤看诊的卢神医在这里,不如让卢神医给你看看?”   云珞的身影一闪,手腕一翻,张嬷嬷的眼都花了。云珞从张嬷嬷的手中接过叶婉莹的手臂,半推半拉把她带到牧奇的前面。   “不用……本宫……等……太医……“叶婉莹想挣脱云珞的控制,不让牧奇靠近自己,无奈云珞用上了内劲,她的手腕被牢牢抓住在云珞的手上。   云珞用眼神示意牧奇赶到自己的身边。   牧奇抓住机会,立即握住叶婉莹的手腕,仔细诊脉,他的神情古怪,眉眼跳跃。   等到太医赶来,叶婉莹已经恢复了常态,太医的诊断和牧奇一样,不过是虚惊一场、   “王妃,要是再有下次,不要怪本宫禀告皇上,要皇上惩处你,本宫怀着的是龙胎,惊动了龙胎,你可知罪?”   叶婉莹的腹痛也是稍纵即逝,她双手撑住自己的后腰,神态倨傲。   “你有事了吗?哪里惊动龙胎了?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怎么可以胡乱安插罪名给我?我要是能惊动龙胎,自然就去向皇上负荆请罪,还用得着等到下次?“   叶婉莹听到云珞的话觉得对方简直就是强词夺理,但是云珞说的句句在理,她刚才的腹痛在牧奇抓住自己的手之后就消失了,云珞的手还是牢牢抓住自己的手臂,自己才不能动弹。   “以后看准了再说,皇后娘娘记得不要再胡乱安插罪名给我,我可没有那个本事惊动龙胎。”云珞对叶婉莹嫣然一笑,她的手看似无意,实际有意抬起,在叶婉莹的面前大幅度弯了一圈,她宽大的衣袖捂住叶婉莹的口鼻,叶婉莹咳嗽不止。   “如何?”云珞心急,低声问道。   “娘娘怀孕了、”牧奇沉着地回道,他的眼神也在扫视着叶婉莹、   “什么,不可能!”云珞的声量忽然提高,牧奇吓到立即捂住了云珞的嘴,幸好没有人注意到。   云珞与其说惊讶,不如说是震惊,叶婉莹怎么会怀孕?   “王妃,王妃,皇上在叫你。“紫韵见到云珞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没有听到轩辕承在叫唤自己。   云珞回神过来,见到轩辕承正在注视自己,对自己的沉默似乎有所不满。   款款走到轩辕承面前,云珞抬头看着这个以前自己深爱的男人,为了他愿意付出一切的男人,她的心中没有感慨,没有仇恨,她恨不得上前伸手把轩辕承的脸蛋撕得粉碎,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压住心中的怒火。   只是脸上没有献媚的笑,她昂着一张俏脸,迎视轩辕承的目光。   “不知道皇上召唤臣妇,所为何事?”云珞冷冷地说道,即使轩辕承已经免除了她不用下跪,她对轩辕承的态度也不会好。   “皇兄远送蓉儿出嫁,真是辛苦他了。”轩辕承   “知道辛苦他就好,皇上等他回来就好好奖赏他就是了。”云珞没有客气,张口就说道,轩辕承听到面露不悦,碍于此时还有很多大臣在身边,他只能暂时忍下。   “听说皇兄对王妃诸般宠爱,如今皇兄不在京城,想来王妃在王府中也是寂寞,朕想让你进宫住些日子,等到皇兄回来之后你再回府。”   轩辕承的提议,让在场众人都暗中惊叹,轩辕承居然想让云珞进宫当人质,如果轩辕澜此次不能功成而回,云珞的性命堪忧,京城无人不知楚王爷对王妃的宠爱。   轩辕承已经预料到云珞不会轻易答应,不料云珞立即又张口说了:“恭敬不如从命,皇上开口,我立即就进宫住着。皇宫总比王府要好,谢谢皇上。“   云珞答应得太爽快,不禁轩辕承,就连叶婉莹也觉得奇怪,这个骄横嚣张的王妃居然一口就答应了。   “既然王妃答应了,我们回宫。”轩辕承不便多说,反正云珞已经答应自己的要求,一切的事情回去再做决定。   ☆、第一百五十章 真的怀孕了   “老大,你真的要进宫?我们不方便跟着你进去。”白金在身后说道,他没有想到云珞居然答应进宫当人质,他不方便进宫保护云珞。   “不用,我熟悉皇宫,此次有防备,不会再被任何人暗算,而且我还有事情要办,轩辕承居然主动提出让我进宫,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赶紧给我查清楚,三白的下落,要不然,我要你好看!”   云珞冷笑,她还在苦思要如何才能进入皇宫,真是太好了。   云珞径直带着自己的人走了,她的目标是,皇宫。   早有人打扫好了一处地方给云珞居住,云珞记得这里是整个皇宫最为偏僻的涟漪殿。在前朝皇帝在世的时候,这里是冷宫的所在,如今轩辕承在位,叶婉莹为了防止那些失宠的女人再得到轩辕承的青睐,把冷宫改在了宫外的长山寺,让失宠的女人直接出家,不会再有回头的可能。   云珞并不介意,不过是几天的时间,住在这里更好,可以更好地观察。   屏退所有的宫人,云珞和牧奇面面相对。   “你说的是真的?”云珞低声问道,牧奇刚才的神情太奇怪。   “皇后娘娘确实怀孕了,只是怀孕的时候稍有差错,不是六个月,而是四个月。”牧奇同样低声说道。   “不可能!她怎么会怀孕?她不是吃了药草才有了假孕的迹象?你是不是看错了,是假孕,并不是真的怀孕?”   云珞追问,她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她明明记得,自己不仅知道轩辕承的秘密,还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叶婉莹。   “王妃,要是连真孕和假孕我都分不清楚,我就枉为周皇后的传人了,我用性命担保,皇后娘娘确实怀孕了。”,牧奇知道事关重大,他也是郑重其事地正色说道。   云珞的眼半眯,叶婉莹居然真的怀孕了,她是如何怀孕,轩辕承对叶婉莹的宫外的行踪是了如指掌,叶婉莹也没有机会接触男人,她为何会怀孕……   云珞的脑中划过一道闪电,她忽然记起那个人,眼神急速在人群里寻找那个人,她找到了那个人的影子,但是叶婉莹和这个人真的会有关系吗?可能吗?这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叶婉莹真的会愿意冒险?   “王妃,王妃……”牧奇叫醒云珞,此时此处,不是沉思的时候、   “牧奇,这次进来,我只带你和紫韵,你的身份如今在皇宫是众人皆知,行走反而方便,你按照在王府里说的去做。”   “王妃,还有一件事也是有关皇后娘娘的,我还没有说完。”   牧奇没有站起来,还是望着云珞。   “说!”云珞知道牧奇要说的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她等着牧奇说下去。   “皇后娘娘的胎像并不稳定,甚至有要小产的迹象,看来是之前服用的那些造成假象的药物在起作用,她的身子受损很大,气血两亏,如果不仔细保护,皇后娘娘即使表面看上去安然无恙,也很快就会出现滑胎的现象。我觉得奇怪的是,她似乎还在吃着一些我还不清楚的东西,使胎儿不稳,真是奇怪,皇后难道不紧张这个孩子吗?”   “如果皇后娘娘生不下龙子,宋萍的肚子是一个气胎,有多少人会因此失望,真是太可惜了。”   云珞的嘴角挽着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这次进宫,收获比想象中要多。   “过来,我告诉你一些有趣的事情,你且按着我说的去做。”   云珞低声对牧奇说道,他们的时间不多,轩辕澜不久就会回来,到了离开的时候,她不想两手空空地出宫。   十里嫁妆,逶迤前行,过了花架山,来到一处树林,轩辕澜命令在此地休息。   轩辕蓉的出嫁马车装饰得极为豪华,金碧辉煌,白银骑马跟在马车身边,已经在盘算,这个马车要是能到他的手里,能转手卖出多少两银子。轩辕澜命令他上马车商量事情,他见到轩辕蓉,也是点点头,在他看来,轩辕蓉就是一个公主,没有什么特别。   “皇兄,这里安全了吗?我们还没有出大秦。“轩辕蓉揭下头上的盖头,担心地问道,她按照轩辕澜的吩咐,拖延时间,他们走的极慢,还没有走出京城的范围。   “在哪里都一样,只要走出皇宫,我们的计划已经成功一半,白银会带着你离开这里,他会带你到一处安静的地方。   “这里的人这么多,怎么走,这里也没有换衣裳的地方,我怎么出去?”轩辕蓉看着自己一身的嫁衣,她总不能在马车里换衣裳吧。   “不用担心,我让拖延时间就是昨晚夜观星象,预测今天午时会有雨,还是倾盆大雨,这里到处是高大的树木,到时候,白银会带你从逃走。“   “刚才我还担心时间拖延的不够,要是太早出宫,就会走过这片树林。“轩辕蓉看着窗外的参天大树,很多都是生长多年的大树,枝节在空中交汇缠绕,遮蔽了不少的光线。   “你问了她,她承认了吗?”轩辕澜神色镇定,轩辕蓉质问叶婉莹的事情都是他教轩辕蓉的,他也想知道叶婉莹会不会承认。   “她认了,一来她觉得我要出嫁了不会对她造成威胁,二来我们的距离太近,她也担心会伤及她腹中的胎儿。可惜,就算她承认了,我们对她也是无可奈何。”轩辕蓉咬住嘴唇,她即使告诉轩辕承也不能改变自己要远嫁的事实。   “暂且记下,总有回报她的时候,在那之前,蓉儿,你就暂时忍耐,皇兄会为你记住今天这笔账。”轩辕澜按按轩辕蓉的手背,他不想轩辕蓉再难过,她已经离开皇宫。   “还有,等会下雨之后,白银会带着你逃走,你的衣裳始终太显眼,其他的衣裳又锁在那些箱子里,白银会带着你从树上逃走,那就不用担心被人知道。”   轩辕澜安静地说道,他接过轩辕蓉手上的喜帕,放在一边。   “树上?他是猴子吗?”轩辕蓉看了一眼窗外高大的树木,她很担心。   “你才是猴子,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侮辱我的轻功,不要说带你,就算再带上一个人,我也可以来去自如,这是轻功,轻功!不是猴子爬树!”   白银气结,想不到自己的武功会被轩辕蓉误会,还说自己是猴子。   “我不过随便说说,用得着这么生气吗?不是就不是。”轩辕蓉低声咕嘟了几声,她知道轩辕澜信任的人不会差到哪里去。   “等等,还有半个时辰,就会下大雨,这里的树木众多,光线昏暗,你们就可以趁机逃走,剩下的事情,就让我去做,蓉儿,你到了安身的地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为了避嫌也为了避险,我不能去看你,要是有任何事情,都可以交代白银代为转达。”   轩辕澜握住轩辕蓉的手,感慨万千,此去经年,轩辕蓉临别对轩辕承所说的话,他此刻的心境也是如此,此时和轩辕蓉分别,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而且,再见之时,所有的事情都会改变,他很珍惜眼下还算是安静的时光。   “皇兄,谢谢你,我知道你为我付出了很多的代价,我清楚皇上哥哥的脾气,要是你不能抵挡,就告诉我,我会出去,我不希望你们因为我起争执,在众多的兄弟姐妹中,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们两个,我只有你们两个亲人了,”   轩辕蓉摘下头上沉重的凤冠,弯身抱住轩辕澜的腰身,伏在轩辕澜的怀中,柔声说道,她也知道此去不知道何年再见,她想对这个兄长表达自己的谢意。   “你说得对,我也只有你一个亲人,就因为如此,我更加不忍你嫁到夷狄,万事有我担待,不用担心,在那里好好做你想做的事情,你在宫里被困了那么久,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记挂其他的事情。”   轩辕澜拍拍轩辕蓉的背脊,安慰她,白银在一边看着,不时看看窗外的天色。   乌云密集,本来就极为阴暗的树林瞬间变得暗无天日,伸手不见五指,雨水从树枝之间流下来,众人纷纷寻找可以避雨的地方。   郁晖也坐在自己的马车里,他随身带着火折子,见到天色昏暗。立即摸出火折子,掀开窗帘,看着外面的天色,他举着火折子,忽然见到一个影子从自己的眼前掠过,动作极快,要不是他举着火折子,还看不到,黑影动作极快,他吓了一跳。   郁晖定睛细看,感觉刚才走的不是一个黑影,而是两个黑影,他的小眼睛一眯,顿时有了主意,他摸着马车的边沿,往车下走。   “郁大人,你想去哪里?”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郁晖身后响起,是轩辕澜,他的马车不知道何时驶近了郁晖的马车,郁晖却浑然不觉。   ☆、第一百五十一章 帮帮她   “我……我想去……”郁晖想告诉轩辕澜刚才自己的发现,说到一半,他没有说下去,黑影出发的来处,好像就是轩辕澜所处的马车……   “郁大人,雨大,请呆在马车里比较安全,听说这里不管是野兽还是毒虫都很多,要是郁大人受伤了,你是皇上的舅舅,我很难向皇上交代,也让此次送亲很不吉利,你说是不是?郁大人?”轩辕澜似笑非笑,他的手指间捻动着一株植物。   郁晖认出,那株植物正是用来为自己儿子郁都疗伤的药引,只有王府才有的药材。郁晖立时放下手中的火折子,退回自己的马车里。   “蓉儿,希望你平安,这是我和轩辕承决裂之前,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轩辕澜望着乌黑的天幕,他喃喃自语,俊雅的脸上滑落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还是……泪水。   大雨过后,送亲队伍继续前行,直到晚上来到驿馆休息,轩辕澜用一早准备的一个女子代替轩辕蓉成为新娘,反正蒙着喜帕,无人知道。   轩辕澜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望着一灯如豆,他静静凝视着眼前的烛火,想着不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他的心里浮现牧奇警告自己的说话,要是自己还不能让云珞爱上自己,当初为云珞解毒所用的办法就会实现反效果,毒性就会反嗤,他只是听着,并没有答应牧奇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云珞,此刻还不到告诉她真相的时候,他也不用这个胁迫云珞。   如果两人不是彼此相爱,心意相通,无香丸就会发挥十倍的毒性,把两个人都毒死。与其两个人去死,不如就由轩辕澜一个人承担所有的结果,他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不能把云珞也拖进来,他只是希望在最坏的结果发生之前,自己可以完成心愿。   “呼!”一声极短的风声,一把飞镖被掷进,插在轩辕澜的桌子上。   “你的方式还很特别,进来吧。”轩辕澜的手一挥,窗户应声而来,一个人影跃入,身形英挺,身子挺拔,正是白金,他连夜带来了宫里的消息。   “不出所料,珞儿进宫了。”轩辕澜听完白金的话,脸上浮出一丝冷清的笑意。   “老大让我转告王爷,请王爷一切小心,虽然郁晖算是我们这边的人了,但是还是小心为上,郁晖只是为了儿子才靠拢在我们身边,他是那种只为自己打算的人。”   白金一边说,一边查看轩辕澜的面色。   “珞儿可好?后宫的手段,她能不能应付?”   轩辕澜没有听到白金的话,而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他得知云珞进宫,第一个想到就是后宫生存手段繁多残忍,即使只是几天,她和叶婉莹之间,会不会发生难以预料的事情,他们的计划看似天衣无缝,实际行动之后,又会如何,他实在担心。   “王爷你就不用担心了,老大厉害得很,她在后宫多年……她见过后宫的手段,她会保护自己。”白金看到轩辕澜是真心关心云珞,他差点就说漏嘴了,轩辕澜深深地看了白金一眼,白金心虚地把自己的眼光别开,不敢和轩辕澜对视。   “你回去,暗中保护珞儿,珞儿的武功足以自保,后宫风云诡异,随时生变,有多一个人多一个照应总是好的,你回去告诉珞儿,一切按照计划进行,我会抓紧回去。”   轩辕澜不想深究白金的话,他们和云珞一样,不想说的话,不管用何种办法,都不会说。   涟漪殿,云珞看着紫韵在刺绣,皇宫里的针线要比王府还要好,紫韵央求云珞要了一些。云珞在等着牧奇回报的时间实在无聊,只能看着紫韵刺绣。   牧奇看着云珞的精神有所分散才进来,他带来了白金的信。   “容怀按照我的计划行事,如今主要的精力就是宫里,有什么办法可以把那些药送进去,叶婉莹疑心甚重,要避开她的耳目,不是那么简单。令云珞觉得惊奇的是,她原以为自己在宫里住着的时候,叶婉莹会找自己的麻烦,不想这些日子居然安静得很,叶婉莹那边没有任何动静。   “我们有什么办法,可以让皇后娘娘吃下那些草药,引出那个人?”   牧奇知道云珞的意思,但是一些关键的地方,还是极难办到。   “当然有,我刚刚见到宋萍。”牧奇挽起嘴角,他有办法。   “她怎么了?”   “她要死了。”牧奇的话让云珞吓了一跳。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云珞狠瞪了牧奇一眼,这个牧奇,居然在这个地方说起这个。   “她很快就会死了,不如,我们帮帮她?”牧奇眼珠一转,脸上泛出笑意。   云珞半眯着眼眸,牧奇看着云珞,笑的更加开心。   宋萍撑着腰,扶着青蓝的手,随处行走,她见到一个人影从远处走过,她看到人影,觉得有点熟悉,一时又说不出在哪里见过,她立即让青蓝叫住那个人。、   “是你?”宋萍很意外,居然是紫韵,是云珞身边的人。   她当然记得这个人,还记得这个人的主子。   “见过婕妤娘娘、”紫韵恭敬地半跪行礼,手里捧着一个包袱、   “紫韵,居然可以在后宫见到你,真是稀罕事,怎么,知道我是娘娘了,我还以为,你的眼睛还长在头顶,以为我是当初在王府里不起眼的侍妾。”   宋萍倨傲地昂起头,她没有让紫韵立即起来,紫韵只能继续半跪着,她手里捧着东西,感觉很辛苦又不敢出声、   “这是什么?”宋萍见到紫韵很小心地注意手里的包袱,引起了她的兴趣。   “是……,不是什么。”紫韵欲言又止,还是没有说出来、   “你还以为这里是楚王府!这里是皇宫,我是婕妤!要是你不听话,我要不了你的命,也可以随时让你掉一层皮!”   宋萍的眼角一横,青蓝已经从紫韵的手里抢过那个包袱,打开在宋萍的眼前。   本来是轻蔑的眼神,瞬间变得惊叹,她出身官宦人家,见到的好东西不算少,但是眼前这件衣裳让她叹为观止,细致的花纹,让人爱不释手、   “这是什么?”宋萍把衣裳握在手里,柔软若无的触感让她更加难舍,在不到一刻的时间里,她就决定要把这件衣裳占为已有,特别是紫韵准备的衣裳,不用说,都是为云珞准备,只要是云珞的东西,她都要抢过来,如今她的身份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说不上话,要看人面色的王府侍妾了,自己是婕妤,怀着龙胎的婕妤。   “这是我给王妃准备的衣裳,王妃喜欢这种衣料和花纹,我就去彩衣房做了一件……”紫韵忽然觉得自己的手背一阵剧痛,宋萍的鞋子踩上紫韵的手背、   “这件衣裳我要了,你要是敢说一句不行,我就立即要了你的命,还有,你前世修来的福气,我看上你的手艺,去我的烟霞宫,给我裁几件我喜欢的衣裳,要是有半点不对,你就等着去死,不要以为你的主子可以救你,你主子如今也是自身难保,你要是不想连累你的主子,就乖乖跟我走,等你做好了我要的衣裳,我自然会放你走,你主子也不会有半句不行!”   宋萍等不到紫韵答应,眼神一横,青蓝已经命人捉住了紫韵。   一个隐身在屋檐上的人影,在众人消失之后,也消失在微风之中。   涟漪殿,一灯如豆。   “牧奇,紫韵那边怎么说?”云珞凝视着烛光,面容清冷、   “一切都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王妃很快就可以见到那个人。”牧奇在她的身后低低说道,他刚刚从烟霞宫回来。   “要确保紫韵的安全,你也要小心。、”云珞沉吟半晌才说道。牧奇在她的身后等了一会,见到她没有其他的吩咐,消失在黑暗之中、   云珞凝视着烛火,周围一片幽静,她的思绪却如同巨浪一般翻滚,心里在想着那个人,她忽然很想念那个人,希望他可以一切安好,尽快归来。   她很想念,那一声,亲切而温暖的,珞儿。   雨轩殿。   叶婉莹把手中的折扇扔在地上,她的胎像不稳定,为此她要减少活动,总是坐在雨轩殿让她倍觉无聊。   “近来宫里有什么动静?”叶婉莹见到绯红坐在下首给自己打扇子,她随口问道。   “也没有什么大的动静,要是有大的动静娘娘还能不知道,就是有些热闹。”绯红乖巧地抬起头,叶婉莹近来喜怒无常,说话还是要很小心。   “宫里有这么多的女人,哪能有不热闹的时候,就是不知道有什么热闹的事情,说,本宫知道你一定知道,要是有半点瞒着本宫,看本宫这么整治你!”叶婉莹涂满蔻丹的手指点在绯红的脑门,绯红立即站起来回话。   ☆、第一百五十二章 叶婉莹的汤   “就是宋婕妤的门上比较热闹,听说是楚王妃身边的侍女,叫做紫韵,针黹功夫出众,宋婕妤看上了她的手艺,经常叫她过去做针线活,做出来的针线活灵活现,其他人见到,都喜欢,碍于宋婕妤如今怀着身孕,不敢和她争抢,只能到宋婕妤住着的烟霞宫瞧着,要是瞅到紫韵有空,就让紫韵给自己绣上几针。”   绯红说着自己得到的消息,她自认没有说错一个字。   “一个丫鬟的针黹能厉害到什么程度?”叶婉莹的媚眼一翻,宫里有的是绣娘,还比不上这这个丫头、   “据说能让蝴蝶停在上面,还会招来雀鸟,这是宫里许多人都看到,大家都赞不绝口,宫里的绣娘都要向紫韵请教,大家都想着楚王妃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所以都抢着要紫韵帮自己绣上几针。”   “这些贱人,都想着穿红着绿,好引起皇上的注意,好得到皇上的宠爱,一个个都是心思叵测,一个个都是一肚子坏水,本宫就说,这几天怎么来本宫这里说话的人少了,原来是这样,这个宋萍,她还不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怀孕,还以为可以生下龙子,死期都不远了,还想什么恩宠,本宫暂时让着你,等着你死的那一天!”   叶婉莹的眼眸射出幽冷的光,她压制自己的怒火,还没有到时候,只要一到时候,她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宋萍。   绯红在一边不敢说话,她知道叶婉莹此刻一定是满心的怒火,她可不想成为出气筒。   张嬷嬷在这个时候进来了,她的身份特殊,不用通传就可以自由出入、   “这是什么?”叶婉莹注意到张嬷嬷的手上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有几件整整齐齐的衣裳。   “每年一次的赏花宴,娘娘要穿的衣裳。”张嬷嬷把衣裳放在叶婉莹的面前,叶婉莹随意用手指挑起看看,她见到衣裳上的花纹,心中一动。   赏花宴其实就是看看御花园里栽种的牡丹花,不过是借着好的天气,后宫的人聚在一起见见面说说话而已,同时也是使皇帝可以见到后宫嫔妃的机会,很多嫔妃都想借这个机会可以得到皇上的青睐。   “宋萍的衣裳也是彩衣房裁的?”   “不是,听说她让彩衣房不用送,她自己准备。”张嬷嬷答道,她看着叶婉莹的神色,似乎知道了叶婉莹的心思。   “娘娘,你知道了?”张嬷嬷看来一眼绯红,绯红点点头。   “这个贱人,还想着要在花宴上争宠,还想着皇上还念着他,看来本宫对她是太好了。”叶婉莹把托盘的衣裳扫落在地,她如今身子不便,不能侍寝,按照规矩,她还要提醒轩辕承选择嫔妃侍寝,想到这里她就牙根发痒。   “娘娘,你是不知道,如今大家都以为宋婕妤要比早生下龙子,会比你更加得宠,大家都想着靠在宋婕妤的身边,捞点好处,宋婕妤如今也是不来给娘娘请安了,娘娘,我们是不是该提醒一下宋婕妤了?”   张嬷嬷见到叶婉莹的神色,心中暗喜,她对宋萍早就不满,她就等着叶婉莹开口,要对宋萍下手,宋萍的手下青蓝见到自己都是爱理不理,随便行礼便走开,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她早就想教训青蓝了。   “本宫在雨轩殿也闷得太久了,也是是时候出去走走,既然烟霞宫如此热闹,我们就去看看、”叶婉莹站起来,伸出手,张嬷嬷赶紧扶住,她低下头,嘴角露出一丝阴笑。   绯红已经出去吩咐众人准备,众人都准备好,皇后娘娘要到烟霞宫。   “等等,叫上一个人,不要叫宫里的太医,叫他们没有什么意思,只有这个人,是宋萍信任,也是可以让皇上相信的人。“   叶婉莹想到一件事,停住了脚步,她把张嬷嬷叫到身边,低声说了几句,张嬷嬷会意,立即前去办事。   到了烟霞宫,早有人告诉宋萍,宋萍扶着青蓝的手出来,见到叶婉莹,也只是随意弯弯身子,没有把礼数做齐、   “听说妹妹这里很热闹,本宫闷得太久了,想来妹妹这里坐坐,就是不知道妹妹是不是喜欢本宫的打扰。”叶婉莹眼中的怨毒一闪而过,随即挂上一副笑意盈盈的面容。   “娘娘真是折煞我了,我这里是什么地方,能得皇后娘娘来这里坐一坐,我这里真是蓬荜生辉,不胜荣耀才是。”宋萍嘴里说着话,青蓝已经命人准备好茶水等东西,不会让叶婉莹找到可以责备的地方。   “妹妹近来近来身子重了,想来行动不便,本宫最近在吃一种点心,是专门给怀孕的妇人所吃,听说可以补血行气,对身子是极好的,本宫一个人不敢独享,妹妹也是怀着孕,不如和本宫一起享用”   叶婉莹的手一挥,绯红立即把点心呈上,用一个小小的汤盅盛着,汤色轻盈,香气逼人。   “知道妹妹谨慎,趁着楚王妃还在宫里,本宫特意请了王妃身边的卢神医过来,妹妹要是不信,尽管请卢神医给看看,要是有毒,本宫自会承担。”   叶婉莹的手又是一挥,牧奇从身后转出来。张嬷嬷知道牧奇所扮的卢神医以贪财出名,她用重金收买牧奇过来,牧奇要张嬷嬷答应瞒着云珞才能出来,张嬷嬷一口就答应了。   宋萍见到是牧奇,也放心了。她也不客气,伤到龙胎可不是小事,她用眼神示意牧奇,牧奇上前检查了汤盅和汤水,都没有问题。   “妹妹,本宫也在这里陪着你一起喝,这样,妹妹放心了吧?”叶婉莹娇笑一声,自己端起了一晚汤,徐徐喝下。   宋萍见状,也不能拒绝,即使自己再骄横,也不能当面拒绝皇后,她只能举起一碗汤,没有闻到任何异样的味道,她也徐徐喝下。   叶婉莹放下汤碗,没有说话,就是一直盯着宋萍,宋萍心中生疑,她正想问叶婉莹为何一直盯着自己,一阵突如其来的腹痛袭来,她觉得腹部开始剧痛。   她牙关打颤,扶着扶手,俯下身子,柳眉紧皱。   “怎么了?妹妹,你怎么了?”叶婉莹虚假的关心从远处飘来,她看似关心的神态实际带着幸灾乐祸的神色。   “你……你想害我的孩子……”宋萍颤抖着抬起手,忍住腹痛,指着叶婉莹。   “妹妹你说错了,本宫哪里陷害你了?你和本宫一起喝,本宫没事,你有事,是你自己的事情,神医也在这里,可以为本宫作证,你要是敢随便乱说话,看本宫怎么惩治你!”   叶婉莹忽然厉声喝道,站起来指着宋萍。   宋萍此时已经顾不上争执了,她的腹部越来越痛,下摆的裙裾渐渐被鲜血染红,她心中惊慌,伸手抓住了牧奇的手。   “神医……神医,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婕妤娘娘……!“   宋萍的肚子剧痛,她捂住自己的肚子,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她的衣衫很快就湿透,他   牧奇一把抢过宋萍的手腕,把手搭在宋萍的手腕上,他的面色变得凝重,声音急促:“快,快,娘娘不好了……去请太医,按照我吩咐的去做、”   众人一听,虽然慌乱,但是有了吩咐就可以各司其职,很快牧奇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娘娘,我们要一直在这里吗?虽然是……毕竟见血的场面对你不好。”张嬷嬷低声说道,她心中大喜,这次宋萍一定逃不掉了。   “不,本宫要在这里,没有看到宋萍这个贱人彻底没有指望,本宫放不下心。”叶婉莹走到殿门外,只是命人搬来一张椅子,自己坐着,拒绝了张嬷嬷的请求。   轩辕承接到消息很快就赶来,叶婉莹见到立即站起来,眼泪汪汪:“皇上,皇上,妹妹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很担心……”   “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肚子疼?”轩辕承的眼角皱起,扫视在场的众人,大家都纷纷低下头,不敢说话。   “我也不知道,就是看到妹妹喝了一碗汤之后,就……那碗汤,我也喝了,我没事,不知道为何妹妹会腹痛。、”   叶婉莹反而是坦言相告,反正最后一定会有人告诉轩辕承她所做的事情,她一定笃定事情会按照自己所想的去发展,她还不如干脆地承认。反正她也是孕妇,她没事,轩辕承就在自己身上找不到证据。   果然轩辕承怀疑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叶婉莹款款开口说道。   “皇上,此刻卢神医就在里面为妹妹诊治,如果皇上不相信臣妾,就请询问神医。神医是楚王妃身边的人,皇上总不会认为臣妾和楚王妃勾结陷害妹妹吧?陷害皇家骨血的罪名,臣妾可是担待不起。”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不想见到的人   叶婉莹的头垂下,嘴角含着一丝冷笑,轩辕承就算想破脑袋也找不到自己的错处,也想不到自己所用的办法。   “算了,婉儿,朕不是怀疑你,你也不用如此,既然神医在里面,就等待神医的说法。”轩辕承伸手扶起叶婉莹,叶婉莹知道轩辕承已经去除对自己的疑心,心中暗自庆幸把牧奇请来。   所有的太医都被请进烟霞宫,过了足足三个时辰,太阳下山之后,他们才出来,个个面色乌青,低着头不敢说话。   只有牧奇神态自然,他代替太医,禀告轩辕承,宋萍所怀的胎儿,其实只是气胎,不是人形,叶婉莹给宋萍所喝的汤确实有帮助孕妇行血活气的作用,但是对于宋萍来说,是一道催命符,促使她腹中的气胎作动,幸好发现及时,把肚子里积聚的郁气排除出来,宋萍的性命无忧,但是对宋萍的身子影响太大,引致子宫破裂,以后都不能怀孕。   轩辕承闻所未闻气胎这个说法,最后还是太医解释清楚,轩辕承心中涌起巨大的失望,原来以为自己可以有两个孩子,结果一个竟然是气胎,根本不是怀孕。   “那,皇后的胎……”轩辕承对宋萍并没有多少真心实意,听到她不是真的怀孕,他对这个人立即失去了兴趣,他转而关心另外一个人。   “皇后娘娘的胎像稳妥,确实是怀着龙胎,请皇上放心,太医院所有的太医用性命做担保,皇后娘娘会为皇上生下龙子、”   太医院之首,陈太医,低着白发苍苍的头,跪在地上对轩辕承说道,他自然知道轩辕承此刻的心意,要是叶婉莹所怀的也是气胎,他们大概都要被拉出去砍头。   “好,既然如此,你们要好好照顾皇后娘娘,如再出差错,你们等着满门抄斩!”轩辕承听到松了一口气。   “婉儿,你要小心,这里不好,赶紧回去吧,朕今晚迟点就去陪你、”   轩辕承转而对叶婉莹笑着说道,叶婉莹心中大为得意,这次可以一箭双雕。   “臣妾没事,臣妾一定会好好照顾皇上的龙子,绝对不会出现和妹妹一样的错,不过,眼下,这不是一件好事,不知道皇上要如何处置妹妹?”   叶婉莹可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   “你是后宫之首,你喜欢怎么处置她就怎么处置,出了这种事,还想怎么样。”轩辕承撇撇嘴,完全不把宋萍放在心上,居然闹出这种笑话。   叶婉莹把头靠在轩辕承的怀中,露出得意阴毒的笑,宋萍,不是自己的对手。   “事成了吗?”云珞问道。   “皇后娘娘一定没有想到,她的汤虽然令宋萍的气胎作动,失去了争宠的资格,但是紫韵做给宋萍的衣裳的丝线里,已经浸透了药水,衣裳散发出来的香气无色无味,皇后闻了之后,十个时辰之后,胎儿同样会作动,她需要之前的药物镇定胎儿,一连十天,而我查过了,雨轩殿里,那张药丸,只有三颗了,皇后很快就会联系那个人,请王妃放心。”   云珞握住拳头,她很快就可以见到那个人了。   月黑风高,云朵遮住了月亮。   雨轩殿,窜出一个黑影,另外一个黑影随即跟上,云珞守候多时,就是为了等候这个黑影。云珞的修习已经恢复到以前的五六成功力,在屋檐上行走自如,她很快就追上了那个人。   云珞的手按在对方的肩膀上,对方生出反力,震开云珞的手,云珞倒退三步,推手向前,运劲于掌,对方同时竖起手掌,两人手掌相接,运功抵御对方。   阵阵的阴寒从手心投入,云珞咬紧牙关,对方所练的是极为阴毒的内功,阴寒所到之处,如果内力不够,五脏六腑都会被冻伤。   云珞用尽全力,她沿路留下标记,她只能寄望白银和白金会尽早赶来。   “优儿……”幽幽的声音从对方的口中逸出,声音低沉深幽、   云珞身子一震,内力一松,手上的内劲减弱,对方的阴寒之力立即侵入她的肺腑,一口腥甜涌上云珞的喉咙,她的口中吐出一口鲜血,云珞急忙运气全身,呼吸吐纳,护住心脉。   对方收回自己的内力,双手手心首先向下,凝神收气,站在云珞的对面。   沉默,寂静,无边的黑暗。   “是你。”云珞开口,如同结了寒霜的声音、   “是我,我是为了你而来,优儿。”白枫的声音低沉充满磁性,他揭开自己的兜帽,长眉星目,鼻如悬胆,两片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   “白枫,我不管你为何而来,为谁而来,我只想知道,三白,是不是你捉走了?”   云珞心中的震怒已经比在宫宴上第一次见到白枫少了很多,她早有心理准备,当初听到三白失踪,和白金白银讨论多次,能同时打败他们三人的人还没有出生,而三人的智谋加在一起,也可以抵御千军万马,能同时让他们三人消失而不露任何痕迹的人,一定是他们非常熟悉和信任的人。   当今世上,除了云珞和白金白银,还有谁了可以让他们毫无疑心?云珞想起白枫,但是不管是她还是五白,都是把白枫视作仇人一般,又如何会跟着白枫走?   所有的疑问都没有得到解释,归云翼最好最出色的探子都无法得知当中的情况,这种具有高度反侦探的意识的人,云珞知道的人只有一个,   符合种种情况的人,只有一个,就是无端出现的白枫,但是他不是夷狄的使臣,已经返回夷狄,怎么会在卞城?   是他,把那些造成怀孕假象的药丸送给叶婉莹?他和叶婉莹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优儿,你换了两次的身份,虽然你的性格还是没有改变,容貌倒是改了不少,要不是我一早得到提示,我还认不出你。”   白枫的容貌除了眼角多出几丝皱纹,没有丝毫的改变,他刻意营造的微笑,笑起来依然会让万千少女心跳加速,之前他刻意用夷狄的民族服装掩饰自己的美貌。   “认出我,又如何?认出我,想再出卖我一次?白枫,我不想和你废话,你把三白藏在哪里?立即把他们叫出来,否则我就算拼了这条命,我都不会放过你。”   云珞压住胸口翻滚的血气,白枫刚才那一叫,分明那就是想引自己分神,好让他的内力逼入自己的体内,自己一直以为即使是白枫,也只会隐藏在幕后指挥,没有想到白枫居然会亲自出马,她刚才是掉以轻心了。   “优儿,我没有出卖你,你误会我了,我不过是想我们以后可以过上好日子,我都是为了你着想,要不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住嘴!你没有资格说这些!”云珞指着白枫,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这个男人把自己的心意弃之如履,如果不是五白的拼死保护,自己不知道跌落到哪个轮回。而前世的沈清如,最初的原因也是因为他,如果没有开始,就没有后来的故事。   “优儿,你要是和以前一样,脾气太暴躁了,你做了几年的皇后娘娘,又在楚王妃的身躯重生,如此多的经历怎么还是没有改变你的脾气?”   白枫优雅地微笑,他看着云珞,神情风轻云淡,他对云珞嘴角还是不断溢出的血丝视而不见。   “你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这些事情,你怎么知道?”云珞心中大为警惕,这些事情,只有自己和五白才知道,为何白枫会知道,三白告诉了他?   “我是为了找你才来到这里,你信吗?你当然不会信,我还是这么说,至于我怎么知道,就看优儿你的手段了,我不会轻易告诉任何人任何情报,有价值的东西,需要用价值的东西来交换,你不是最清楚吗?”   白枫嘻嘻一笑,他的神情戏虐,正等着云珞发飙。   云珞却冷静了下来,白枫有一点说对了,自己历经了太多的风浪,应该冷静下来,不能被白枫的说话随随便便就刺激到自己的心境,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当然清楚,任何人任何东西在你的眼里都有价值,在你的眼里,没有价值的人,抛弃得比谁都快,你的眼里只有你自己,没有别人。”   云珞露出妩媚的笑,娇俏的脸庞上的眼眸泛出盈盈的秋水,反射出点点寒光,嘴角的鲜血把她的唇瓣染得更为鲜红,让她的笑显得分外诡异。   白枫见到云珞的身,居然浑身不自在,云珞并没有如他所料发怒,而是在看着他笑,笑的意味深长,笑的好像可以把他身上看出几个洞,他熟悉这种笑,这是以前的白优在看掉进陷阱的猎物的时候的笑,他憎恨这种笑,这种让他觉得无力掌控的笑。   ☆、第一百五十四章 送亲   正是这种笑,让做贼心虚的他从午夜梦回中无数次惊醒,最后决定对白优痛下杀手,最后把白优和五白送回了大秦朝。   “说到价值,优儿,你就不想知道三白在哪里吗?他们失踪了,最焦急的人,就是你,我对你最好,所以来告诉你,你是不是应该感激我?”   “那就看看你提供的情报是否有价值了。”云珞一抬手,用袖角擦去嘴角的鲜血,她暗中运功调息,暂时稳住心口翻涌的血气,她要拖延时间,白金和白银在尽快赶来了。   “他们对你还不是一般的好,本来我还没有把握,不想我一出现,一说你就在我的手上,他们三个就立即跟着我走了,真是太简单,太没有挑战性了,我差点就想放了他们,重新玩过。”白枫翘着手,把垂落到他眼前的一缕长发拨到他的耳后,他的风度依然翩翩,云珞看着只是觉得恶心,果然是白枫诱捕了三白。   “你想做什么,说,我没有心情和你玩游戏!”云珞斩钉截铁,神情坚决,眼下自己受伤,不是他的对手,他的目的显然也不是自己,他把自己引来此处,自然是有他的目的。   “优儿,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就是说话太直白了,我们之间的情分不说又十分,也有五分,你就一点都不念过去的情分?好歹我也算是你的男朋友,我们……”   “我们之间恩断义绝,要是我没有受伤,我一定会杀了你,这个你不是比我清楚吗?”云珞明眸酷齿,露出的笑比天上的星星还要灿烂,但是她盯着白枫的眼神,几乎喷火。   “啧啧,我知道白金和白银很快就会跟着来,他们是你最忠心的狗,你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就是因为他们对你的忠心,才让我当初没有得手,好在,如今我也来了,我们的游戏可以继续,优儿,你跟着我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回三白的性命,我也不废话,你用一个人的性命来交换,只要您能把这个人交到我的手上,我立即就放了他们。”   “谁?”云珞随即问道、   “轩辕蓉!”白枫缓缓吐出两个字,云珞面上的神情一震,她还以为是大秦朝的皇上轩辕承,她清楚白枫的野心,他会想当上大秦的皇帝,成为一国之君、   “她有什么价值?”云珞问道,她要知道原因。   “她的价值打到无法估算,你就不想再问了,我只要这个人,只要轩辕蓉来到我的面前,三白就会立即回到你的眼前,如果你不愿意,你以后也不会再见到我,我会消失在你的眼前。”   白优也知道自己可以打伤云珞但是无法捉住云珞,要是白金和白银赶到,自己更加无法脱身,他要抓紧时间把条件说出来、   “要是你不说清楚,我怎么把轩辕蓉送给你?”   云珞也在拖延时间,她要知道真正的原因。   “优儿,这不是你要知道的事情,你只需要知道,三白的性命在我的手上,你需要用轩辕蓉的性命来交换,否则,等你见到三白,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三具冰凉的尸体,你不要怪我,话,我就说到这里,人,就看你送不送来。”   白优见到云珞的身后有黑影闪现,显然是白金和白银已经赶到,两个对付他一个,他不会有从容的胜算,他急速说完之后,一个旋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老大,老大,你怎么了?没事吧?是谁把你带到这里?”白银首先发现了站在屋檐上的云珞,他急速翻身上屋,见到云珞呆呆站住,他伸手扶住了云珞。   “白枫。”说出这个名字,云珞全身一软,晕倒在白银的肩上。   云珞悠悠醒来,睁开眼就见到牧奇和白金白银正站在自己的面前,除了牧奇,白金和白银满脸的忧心,见到云珞睁开眼睛,白金和白银同时松了一口气。   “一百两,拿来!”牧奇的手平平伸出,白金和白银这次没有和牧奇斗嘴,立即摸出不知道多少张的银票,砸在牧奇的手心。   “这次又是什么?”云珞躺在枕上,知道他们之间又有所谓的交易。   “我说你没事,十二个时辰之内就会醒来,这两个人一直不信,我只好和他们打赌,说起来,还要谢谢王妃才是。”牧奇喜滋滋地一张一张地黏着银票,数的很清楚。   “看来你们的钱是太多了,随便就是一百两,以后你们的钱全部给我好了。”云珞看着白金和白银,没有好气,她自己运气片刻,知道身子已经没有大碍。   “只要老大可以醒过来,就算你要我的命都可以。”白银见到云珞醒来,几乎要喜极而泣,他紧紧握住云珞的手,几乎要把云珞的手握碎、。   云珞正想抽出自己的手,抬眼看到白银眼中泛起的眼光,她的心一软,白银是在担心自己,他们就是自己的亲人,关心自己已经成为他们生命的一部分,想来也是因为见到白枫,他们担心自己才会如此。   “老大,那个人真的是白枫?”白金比白银沉稳,他很快稳定了自己的情绪。   “他自己承认,他还认出我就是白优。”云珞咬住嘴唇,白枫的出现,彻底勾起她对往事的回忆,还有对往事的憎恨。   “老大,原来是他在背后捣鬼,这就简单了,只要捉到他就万事大吉了。”白银拍手叫道,见到白金和云珞都是冷冷地盯着他,他识趣地收口不说话了。   “三白在他的手上,他要我们用轩辕蓉去交换。”云珞说的很简洁。   “轩辕蓉有什么价值可以交换三个人。”白金觉得迷惑不解,他所知道的轩辕蓉只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而已。   “只要白枫一天没有得到轩辕蓉,三白就还是安全,白金,你回去王爷身边,先把原来的计划完成。三白的事情,等到容怀回来再说。”云珞知道此刻说的再多也是无谓,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牧奇还坐在一边数着自己手里的银票,他对他们之间的对话,恍若未闻。   夷狄和大秦交接处,处处长满青翠的长草,轩辕澜在马车上已经等候多时,见到夷狄的人款款而来,他依然保持着清雅的微笑,郁晖站在一边,他身上的官服已经湿透,心里已经在不下三百次在咒骂夷狄的人,堂堂大秦朝的公主下嫁,迎亲的人,居然还会迟到。   一阵狂风吹过,郁晖汗湿的背脊一阵冰凉,他觉得身后的毛孔都竖了起来,猛地回头一看,没有任何动静,他还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对,但就是找不出有哪里不对。   “郁大人,再等一会,他们就会来了,辛苦你了。”轩辕澜坐在轮椅里,身后有人打伞遮阳,他倒是很舒服,见到郁晖不断地回头,他开口说道。   “不……不辛苦,就是……就是……”郁晖想说什么,但是想到此次是送亲,自己要是说出不祥的事,万一没有发生,自己不知道又要背负什么罪名,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要是大人觉得太累,不如进去马车休息。”轩辕澜已经见到对方的车队逶迤而来,他看在眼里,怒在心里,堂堂的大秦公主下嫁给夷狄的首领做第三夫人,对方竟然派出三辆马车前来迎接,而且看上去不过是一般的马车,完全没有皇室的气派,要不是在马车的前列插着夷狄的族旗,轩辕澜还以为自己看错。   他收起脸上的笑容,昂起头,既然对方不仁,他当然不义。   夷狄的人表面上对轩辕澜也是敷衍行礼,按照夷狄的礼仪,轩辕澜只能在大秦的边线看着送嫁的马车过去,不能过去。轩辕澜亲手把穿着喜服,盖着大红喜帕的笑容交到对方的手里,夷狄的大臣史阿木不过是一个四品官员,他随手就想揭开轩辕蓉的喜帕。   轩辕澜一手捉住对方的手腕,声音低沉:“这是大秦的公主,你不过是一个四品官员,有何资格揭喜帕?你要是胆敢对大秦公主不敬,我们大秦宁愿兵戎相见,也不会让你对我们大秦公主不敬!”   轩辕澜的手坚硬有力,对方挣扎半晌才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   “大秦看来是没有人了,所以才会派一个残废的人来送亲,看来传言是对,我们夷狄要你大秦的公主你们就送来,你们大秦也没有什么了不起,还想阻止我掀喜帕,你算什么个东西、”史阿木轻蔑地抬抬下巴,他看到后面长长的送嫁队伍,心里暗自高兴,这次是来对了,等会就找到僻静的地方,把嫁妆里喜欢的东西先拿下,反正首领只是想用迎娶大秦公主来证明自己对大秦已经是志在必得,大秦已经不敢得罪夷狄。   轩辕澜的手心向上,手指对准史阿木的膝盖,一道内力从他的指尖飞出,击中史阿木,史阿木惨叫一声,跪在草地,他想站起来,却不知道自己的膝盖骨已经被轩辕澜击碎,他再也站不起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 送亲之变   “就算是残废的人,也比你强,要是你胆敢对大秦不敬,对公主不敬,就不要怪我要了你的命!”轩辕澜冷眼横切,手指一伸,史阿木本来已经在手下的搀扶站了一半,结果再次被轩辕澜击中,摔在草地,吃了满嘴的泥。   史阿木吃过苦头,不敢再态度傲慢,他勉强站了起来,身后的人早就谦恭地过去扶着轩辕蓉上了他们准备的马车。   “你们最好记住我的话,今日大秦是因为和夷狄之间的联盟关系才会把唯一的公主嫁到夷狄,要是你们以为大秦因此害怕夷狄,你们就想错心思了,趁早收了这个心思!大秦是泱泱大国,不管你们如何算计,你们始终是我们大秦的附属国!”   轩辕澜厉声喝道,他见到众人皆是轻慢的神色,心中大怒,他不顾自己身上隐藏的伤势,用内力伤了史阿木,警戒众人不得轻视大秦和公主。   “公主,此去如果夷狄有任何不敬,我们大秦绝不会坐视不管,一切后果,就请夷狄承担!”轩辕澜昂起下巴,威严从内而外散发出来,与生俱来的皇者气质,使众人都不觉自惭形愧,纷纷在这个人面前低头。   经此一役,夷狄的人都不敢对轩辕蓉有任何不敬,纷纷跪下,以夷狄最高的礼节对待轩辕蓉。   轩辕澜望着轩辕蓉被人扶着,一直往前走,走近夷狄的边界。   郁晖擦着头上的汗水,长长出了一口气,暗自庆幸终于完成,自己可以回去马车上休息。   长草吹动,疾风吹过,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长草里传来,郁晖听到声音,他的背脊起了阵阵的阴寒、   轩辕澜以不变应万变,他端坐在轮椅里,一动不动,狂风吹过他的身躯,还是静坐不动,神态冷静。   夷狄的人,已经越过界限,此刻也被狂风所困,风沙漫天,睁不开眼睛。   急速杂乱的脚步声从远而近,一群握着各种武器的人,从草丛中出现,个个骑着高头大马,带着面具,他们的目标,竟然是史阿木。   史阿木还被人搀着骑在马上,他见到来人,咬牙大叫:“大胆马贼……可知我们的身份,竟然敢惊扰大秦公主的圣驾,你可知罪!趁我没有下命之前……你们赶紧退开,要不我让你死无全尸。”   膝盖粉碎引起的剧痛使史阿木说话上气不接下气,但是他不能让夷狄在大秦面前丢脸,特别是轩辕澜还没有走远,只要他回头,就会见到此刻他已经被马贼围困。   “走开?笑话,谁不知道大秦的钱多得很,公主的陪嫁东西一定都是值钱的东西,你把公主和东西留下,我留你一条狗命。”为首的马贼手中的马刀指着史阿木,他带着阴邪的目光扫过轩辕蓉的嫁妆,还有轩辕蓉。   “来人,给我杀!”史阿木压低声音,对身后的人喝道。   刀光剑影,人声鼎沸,众人都是杀红了眼、   “王爷,好像那边出事了,我们……我们是不是要过去看看?”郁晖听到动静,他伸长了脖子,想看看什么情况,太吵了、   “大人是不是不想回去了,皇上还等着我们回去复命,我们已经耽误了时候,要是再不能回去,有事,大人自己向皇上交代。”   轩辕澜冷冷地说道,他什么都听不到。   郁晖缩缩脖子,连轩辕澜都不想干涉的事情,自己还是不要掺和了。   就在他们都上了马车的时候,那边传来的惨叫声穿透云霄,此刻,就是轩辕澜都坐不住了,他重新从马车上下来,坐在轮椅里,他极目远眺,见到刀剑相逼,击出的无数火花。   “蓉儿有危险,过去!”轩辕澜看了一会,他开口叫道,他的手抬起,往前一指,身后的侍卫和士兵都是带着武器过去。   “你们迟了!”为首的马贼一道插入史阿木的心口,骑马抢过坐在轿子里的笑容,御风而行,破风而去,他一手扛起轩辕蓉,借着长草的掩护,消失在远处。   轩辕蓉的惊叫声远远传来,显然是受到了惊吓,话音都变得破碎不堪。   史阿木眼睁睁看着对方带走了轩辕蓉,等会回去,他真是气急败坏,这些马贼,居然知道自己今天来到这里的目的,夺人又夺物,什么都不见了,只有一些马贼实在带不走的东西就扔在长草中。史阿木紧咬牙关,他要如何对首领交代?   “到底何事?刚才还是好好的,一转眼,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公主呢?”   轩辕澜到处张望,没有见到轩辕蓉,他极目四眺,长草摆动,草丛中散落轩辕蓉陪嫁的东西,轩辕澜捡起其中一件东西,珊瑚珠串塞在史阿木的眼前。   “这是怎么回事?公主去了哪里?他们是谁?这就是你们迎接公主的仪式?!”   轩辕澜极为气愤,还没有等史阿木回答,他把手中的珊瑚珠链扔到史阿木的额头,史阿木吃痛,却不敢分辨,轩辕蓉已经到了夷狄的边界,她的安全是由夷狄负责,谁知道,会让马贼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把公主掳走。   “史阿木,你最好回去告诉你的首领,我们大秦需要交代,我们一个好好的公主交到你的手上,你居然让马贼在你的眼皮底下掳走,你们大概是想看天下人看大秦的笑话!”   轩辕澜从身边的侍卫的腰上拔出长剑,剑尖直指史阿木的鼻尖,史阿木的膝盖痛到无法言语,这件事也是确实是自己的错,自己对大秦过于轻慢,所带的人不过是一般的人,本来是按照密令,用言行举止来刺激大秦的侍者,打压他们的威风,没有想到,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威风没有抢到,公主倒是不见了。   “我们……”史阿木想说话,膝盖更加钻心的痛,他的汗水涔涔而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们先回去,等候你的消息,十天,我们给你十天的时间,如果十天之后,你们不交出完好无损的公主,不要怪我大秦对你夷狄不客气!”   轩辕澜一手握住史阿木的手腕,嘎啦一声,史阿木的手腕都断了,史阿木暗暗叫苦,不过是想得到一些好处,结果换来了腿也断了,手也折了,他真是自找苦吃。   轩辕澜带着手下众人拂袖而去,史阿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远去,说不出半句。   郁晖一直都在一边看着,没有轩辕澜的吩咐,他也不能轻举妄动,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的心中摇晃着一个疑问,轩辕澜的身边有不少武功高强的侍卫,都是轩辕承让他带来的,刚才他明明发现不妥,如果在那个时候,让这些侍卫出手,公主或者就不会被掳走、   “大人,你是不是已经不累了?”轩辕澜冷冷的声音击碎了郁晖的沉思。   “累……累,我累啊,很累了,我想靠在马车上睡一下,不知道王爷是否恩准?”郁晖讪讪地说道,见到轩辕澜犀利的目光,郁晖知道此刻最好就是不要自找麻烦。   “回去告诉皇上,公主被劫。”轩辕澜看着郁晖,静静地说了一句。   郁晖很想看清楚轩辕澜的神情,之前不是说他们兄妹情深的吗?如今婚约被毁,公主被掳走,为何不见轩辕澜的面上有哀戚的神色。   “知道……知道……公主被劫……”郁晖低着头随意说着,心头掠过一个想法,但是这个想法实在是大不敬,他刚才见到那些马贼,声势并不大,但是手法纯熟,动作很迅速,他们的神态举止都不像是马贼。   “眼见为实,把你看到的全部告诉皇上,不得有误,如果我发觉你没有按照刚才所说的去禀告皇上,公子的性命,可能就要危险了,你说是不是,郁大人?”   轩辕澜知道郁晖就是一株墙头草,哪里好依靠就去哪里,他不会天真地相信郁晖因为儿子就会牢固地依附自己,他和轩辕承一样,只是利用郁晖,不会信任他。   “是是是,王爷说的是,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公主被马贼掳走,在夷狄的境内失踪。”郁晖好像在背书一般,他想不通当中的问题,只能暂时屈从轩辕澜的话,而且他也确实见到轩辕蓉是被马贼掳走。   在回到京城的路上,轩辕澜就一连接到十道圣旨,要求他快马加鞭回京,此次的事情令轩辕承极为震怒,轩辕澜手握圣旨,按照轩辕承的吩咐,在三天之内就回到了京城、   回京之后,尚未回府,风尘仆仆,轩辕承已经再下严旨,命令轩辕澜和郁晖立即进宫复命,轩辕澜看到圣旨,进城门不到一个时辰之内就见到了轩辕承,轩辕承早就城门就让人等候,要轩辕澜立即进宫面见。   ☆、第一百五十六章 发难   轩辕承盯视坐在轮椅理里的轩辕澜,面色阴沉,他的眼神充满猜疑和探究,他自从轩辕澜进宫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任由轩辕澜坐在大殿中央,还有郁晖跪在地上。   轩辕承的面前摆着一沓的奏折,都是关于此次轩辕蓉被掳走的事情,轩辕承下令所有的沿路的官员都要写上奏折上报,他看完之后找不到任何可以钉死轩辕澜的地方,还有不少官员在奏折中为轩辕澜说话,说楚王爷表现出色。   所有的一切,都显示与轩辕澜无关,但是轩辕承不会轻易相信,即使找不到一丝线索,他还是深信,轩辕蓉的失踪和轩辕澜有关。   “轩辕澜,你可知罪!”轩辕承忽然一拍龙椅,怒目而视,瞪着轩辕澜。   “蓉儿的事情,我比你更心痛,蓉儿就在我的眼前被掳走,可惜我是一个残废之人,手无缚鸡之力,不过蓉儿是在夷狄境内被掳走,一切责任都在于夷狄,皇上如果想追究责任,可向夷狄追讨。”   轩辕澜坐在轮椅里,俊美的面容不卑不亢,他的脸上满是风霜之色,眼眶发红,在赶回京城的途中,他也不好过。   轩辕澜的话滴水不漏,轩辕承一时找不到错处,他凌厉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郁晖:“郁晖!说!到底怎么回事!”   郁晖是轩辕承潜伏在轩辕澜身边的细作,此行目的实际是监视轩辕澜,他的话当然要比轩辕澜的可靠。   “启禀皇上,此次事情已经在奏折里说的很清楚,确实是到了夷狄的境内,被夷狄的马贼掳走,我们的侍卫不能越界而为,而对方……也是……。“   郁晖跪在地上,接下来的话不能说下去,要是当场说出来,轩辕承一定会把怒火发泄在自己的身上、   郁晖勉强抬起头,他看了一眼轩辕承面前的奏章,轩辕承会意,他拿起奏章,后面有郁晖用红笔写就的奏章,写着都是夷狄因为轻视大秦,所派出的迎亲队伍简单,所带的人,不足以保护公主,才会发生这次的事情。   轩辕承看完,他的胸口不断起伏,郁晖的话他不能不信,难道真的与轩辕澜无关?他不信,他不会相信,可惜眼下实在是找不到理由处置轩辕澜,种种迹象和言行还表明这个楚王爷忠贞护妹,可惜能力不足,自己有意派给他的侍卫也不是能力上乘之人,他在大秦的境内已经布置好一切措施,只要轩辕澜在大秦境内做出任何不适宜的言行,他就可以钉死轩辕澜,不料轩辕蓉却是在夷狄境内被掳走、   “皇上,此次事情我深感遗憾和痛心,蓉儿也是我的妹妹,如果皇上想追究责任,我不会有任何怨言,请皇上责罚。”   轩辕澜朗声说道,在场的大臣都议论纷纷,众多的证据都显示与楚王爷无关,如果皇上因此追究责任,不免让人心寒。还有人在暗中猜测,其实是轩辕承没用,想用轩辕澜作为代罪羊而已。   轩辕承也听到了一些议论声,特别是叶烬韬,他的眼神简直就是幸灾乐祸,手持玉牌,不时微微摇头,手里粘着嘴边的几根胡须,等着看轩辕承的笑话。   “楚王言重,朕怎么会追究你的责任,朕相信蓉儿失踪,你和朕一样忧心如焚,以你的能力,当然不能和夷狄的马贼抗衡,此次是朕的失察,朕对这件事,会择日再行议论,你且回府休息,辛苦楚王爷了、”   轩辕承是狡猾之人,他不会轻易在众人面前流露自己的情绪,他要收买人心,就不能在众人面前处理轩辕澜,他收起满脸的不悦,露出了习惯的笑。   “听说皇上为了体贴臣不在京城照顾王妃,所以特意让我的王妃进宫,臣在此深谢皇上的隆恩,臣此次回来,想把王妃带回王府。”   轩辕澜看着轩辕承,眼神也是毫不避让,他在知道云珞被当做人质住在皇宫,心里对轩辕承更加怨恨,轩辕承这个人做事从来都不会光明磊落。   “王妃身子不适,还是留在宫中修养比较好。”轩辕承一口拒绝。   “皇上是不是想扣押我的王妃以为人质?”轩辕澜也是满目的寒意。   “楚王爷所言为何?朕怎么会扣押自己的皇嫂以为人质。”轩辕承看着轩辕澜,后者此刻脸上的神情深不可测,但是眼中的坚毅和冷意却让轩辕承心里有了一丝犹豫,自从被废为楚王之后,轩辕澜在表面上都保持对皇上的尊重,此刻他眼中闪现的是警告。   “皇上,我已经回京,要是连自己的王妃都照顾不了,以后还怎么为皇上分忧?”轩辕澜直视轩辕承探究的目光,他眼中是隐藏之深的怒气。   轩辕承正想训斥轩辕澜,见到郁晖对自己使眼色,他勉强压住心中的不满。   “三日之后就是百花宴,等到过了百花宴之后,王妃再回府也一样,皇兄此行辛苦了,回去好好休养,三日之后,就可以接回你的王妃,朕心意已决,不容再议。”   轩辕澜注意到轩辕承脸上掠过的一丝奸狡的神色,他心中一凛,脸上还是不动声色。   “臣谨遵圣旨。”轩辕澜在轮椅里拱手作揖,他心中有了不详的预感,但是这里是大殿,周围都是轩辕承的人,不是和轩辕承起冲突的时候。   “来人,送楚王爷回府!”轩辕承再次冷声说道,他的决定不容置疑,也把轩辕澜想和云珞见面的要求扼杀在轩辕澜的口中。   轩辕澜俊美微挑,转动轮椅,自行离去。   众人在轩辕承的示意下也是稍后就退下,整个大殿只剩下轩辕承和郁晖两个人。   “有什么是朕还没有知道的?”轩辕承瞪着郁晖,郁晖示意自己压住怒火,自然是有他的用意,如果他的用意不足以平息自己的怒火,轩辕澜的罪过,就由他来承担。   “皇上,暂时不用激怒楚王,也不要让王妃回去,楚王还有用处。”   郁晖看到轩辕承的面色,知道轩辕承等待自己的答案,他也没有含糊,立即就跪在轩辕承面前。   “说下去,要是有一个字错了,你的脑袋,就不用戴在你的脖子上。”轩辕承的目光阴寒,他一向忌惮轩辕澜,也不想轩辕澜对自己有任何用处。   “这是臣刚刚接到的兵部急报,请皇上过目。”郁晖从怀里摸出一本朱红色的奏章,亲手交到轩辕承的手里。   轩辕承看完奏章,面目就要皱成一个剥开的柑橘,夷狄捉获了其中几个掳走公主轩辕蓉的马贼,这些马贼居然是来自大秦,夷狄因此发难,要求大秦十日之内做出补偿,找出轩辕蓉,从此十年之内岁岁给夷狄纳贡,否则兵戎相见。   “这群蛮人,朕已经让步,朕的妹妹还下落不明,难不成还想吞了朕的大秦!”轩辕承看到奏章,气极把奏章扔在郁晖的身上。   “皇上,这是极好的机会啊。”郁晖凑上前,在轩辕承的身边低声说道,脸上闪着诡秘得意的神色,他在接到奏章的那个时候就想到一个可以消除自己心头大患的办法。   郁晖从背叛叶烬韬的那一刻起,就知道其实世上任何人都不可以信任,他可以依靠的人,只有自己。   “说!”轩辕承冷着脸,警告郁晖不要再卖弄。   “皇上……”郁晖凑近轩辕承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轩辕承听到,脸上的神情放松,他斜着睨了一眼郁晖,郁晖一脸谄媚的笑。   “算你本事,想到这个主意,好,就按照你说的去做,这一次,朕一定要把他们一网打尽,所有朕看不顺眼的人,都要死!”   轩辕承说完,一手握住奏章,把奏章揉成一团,扔在地上。   云珞凝视着眼前的灯火,她的眼前晃动着三白的身影,在思忖为何白枫一定要用轩辕蓉去换取三白的性命,白枫的性情她很清楚,他能对相爱多年的白优下手,毫不留情,自然也不会对三白有任何的手软。   “王妃,王妃……”紫韵悄悄走近云珞的身边,轻声呼唤云珞,生怕惊吓到云珞、   “你要休息就先下去,我还不想就寝。”云珞以为紫韵想休息,抬头才察觉外面已经是天色黑透,星河横陈。   “王妃,王爷回来了,我打听到,王爷中午刚回到,就进宫想带王妃回去,就是皇上拒绝了,说要留王妃等到百花宴之后再出宫,皇上也不知道打什么主意,王爷都回来,还要强留我们在这里、”   紫韵进宫不久,就和宫里很多宫女和太监混熟了,这是云珞特意交代的,紫韵利用为宋萍缝制衣裳的机会,认识了很多宫殿的宫人,打听消息自然是得心应手。   “皇上的心思有谁知道,他留我在宫中自然是有他的用意,要不,我去警告他,命令他让我出宫。”   看到紫韵微微皱着的小脸,云珞忽然起了捉弄紫韵的念头。   “什么!王妃,你……你要去警告皇上?”紫韵的眼睛瞪得圆圆,手紧紧抓住了衣角,宫里谁不知道皇上的脾气阴晴不定,他决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改变,她看到轩辕承心里都感到害怕,如今云珞居然要去问轩辕承?   这个王妃,还真是大胆。   ☆、第一百五十七章 意外收获   “开玩笑的了,你看看你。”云珞见到紫韵脸都被吓青了,她忍不住笑了,伸手捏捏紫韵的脸颊。   “王妃,我们还有三天才见到王爷,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想念王爷?不想回王府?”紫韵已经受够这个皇宫,想来还是在王府舒服,白金和白银虽然会捉弄她,但是都是在开玩笑,而在皇宫,随便一句玩笑话,可能就会送命。   “要是我说一点都不想念,你大概又要跳起来了,这些事情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先下去休息,不用担心我。”   看着紫韵把房门关上,云珞的脸色一沉。   听到轩辕澜平安归来,看来他的计划已经成功,自己可以放心了。   三日之后,自己就要离开皇宫,自己今晚就要行动,她已经忍够,眼下就算不能杀了轩辕承,也不能让他好过。   子时的皇宫,除了巡夜的宫人,几乎所有的宫殿都沉入寂静。   云珞运起轻功,行走在各处宫殿的屋檐,对于皇宫的地形,她是烂熟于心,要找到轩辕承的寝宫是易如反掌。   来到轩辕承的寝宫,出于意料,里面竟然还燃着烛火,灯火通明。   云珞揭开屋面的琉璃瓦,寝宫的烛光穿过瓦面,射向天幕。   寝宫安静无声,轩辕承并没有就寝,他一个人坐在床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轩辕承身着黄色的龙袍,已经过了子时,他并没有就寝,坐在金丝楠木椅子里,手里拿着一个锦盒,锦盒里装着一些东西,轩辕承看着锦盒里的东西,嘴里在喃喃自语、   云珞从来没有见过轩辕承有过这种神情,神色落寞,目光凄凉,手指按在锦盒里,望着锦盒里的东西,过了半晌,他的眼中甚至流下了眼泪。   云珞心中疑云大起,她和轩辕承相处多年,都不曾见过这个锦盒,在锦盒的表面有用金线绣成的祥云,颜色暗淡,显然年月久远,为何轩辕承会看着这个锦盒如此神伤。   不知道过了多久,轩辕承松开手,擦去眼角的泪水,合上锦盒,走到挂在墙上的挂画前,掀起挂画,手在墙上接连按动几个地方,墙体微微作响,露出一个墙洞,轩辕承把锦盒放进去,再按动机关,墙体自动合拢,和原来一样,看不出半点不同。   轩辕承站在挂画里良久,云珞等了足足有一个时辰,轩辕承才上床就寝。   云珞察觉到轩辕承呼吸浑浊,辗转难眠,要是再耽误下去天就亮了,云珞从怀中摸出一个纸包,里面是牧奇为她配制的药粉,她把药粉从屋顶抖落,再运气内力,对着轩辕承的方向吹去,不久就听到轩辕承的呼吸变得沉稳,张弛有度。   云珞从屋顶飘落,落地无声,多日的修炼,她的功力和沈清如已经没有很大的差别,屋外守夜的太监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云珞一步一步走近轩辕承的床边,看着轩辕承那张俊美的脸庞,她心中涌起的是一幕幕的往事,正是这张好看的脸孔,做出的无耻行径,使当初的沈清如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想到这里,云珞心中怒气翻滚,手掌平伸到轩辕承的头上,只要运力在他的头上拍下一掌,就可以让轩辕承的头痛上一个月,生不如死。   眼看手掌就要碰到轩辕承的头顶,轩辕承忽然微微动了一下,翻了一个身,云珞心里一惊,及时收手,轩辕承并没有清醒,而是继续沉睡。   云珞恨恨咬牙,正想再度挥手,眼角扫过墙上的挂画,心念一动,再度收回了自己的手掌。   到底是什么会让轩辕承如此感伤,让这个奸佞无耻的人流下眼泪?   云珞在心中迅速权衡了一下,决定先看看锦盒。   她在屋顶已经看清楚机关所在,凭借记忆,不出片刻,就轻易拿到了锦盒。   如同云珞在屋顶看到的一样,锦盒颜色暗淡,绸面都被摩擦着失去光泽,只是上面的刺绣造工精致,显然不是长见之物。   打开锦盒,里面装着的是几封书信,还有两个银镯子,和一个肚兜。   云珞并不认得银镯子和肚兜,她拿起其中一封书信,信笺泛黄,云珞一眼就认出,书信起码有十年以上的历史。   看完一封书信,云珞面色大变,眼珠一转,她抓起所有的书信,迫不及待地抽出信笺,看了足足有三遍,才相信信笺上所写的内容。   她微微昂起头,转头看着沉睡的轩辕承,原来轩辕承从来不曾真正信任自己,他真正信任的人,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殿外的天色泛出丝丝的光亮,云珞才发觉自己耽误得太久,一个晚上都过去了,云珞决定放弃原来的计划,她看着沉睡的轩辕承,再看看手中的信笺,她心中有了主意。   一切都是轩辕承自作自受,事情既然从他开始,就在他身上结束。   外面已经响起各种声音,云珞把锦盒放好,从原路返回。   回到涟漪殿,云珞想到刚才看到的秘密,心潮起伏,这个秘密才是轩辕承最大的心结,也会成为她打压轩辕承最大的把柄。   她要立即离开皇宫,把这个秘密告诉轩辕澜,但是她有什么办法可以立即出宫,百花宴还有两天才举行,只有取消百花宴,她才有理由出去。   牧奇醒来打开自己的房门,吓到差点就要大叫。   云珞一手握住他的肩膀,嘴角露出一丝难测深浅的笑:“我要你去办一件事。”   两个时辰之后,后宫传出消息,取消百花宴。   只有牧奇知道,自己在御膳房供应叶婉莹的膳食里下了一些药粉,叶婉莹对花粉过敏,为了保住龙胎,取消百花宴。   白银按照云珞的嘱咐,做了一个竹筒。   雨轩殿。   一袭大红锦袍,头戴五凤朝阳凤钗的叶婉莹面色阴沉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红斑,她自幼就对花粉过敏,整个雨轩殿很少种植有多花瓣的植物,如今她全身长满了红斑,太医看了说并无大碍,她怀有身孕,不变用药,只能等红斑自行消散,起码要半个月。   叶婉莹本来准备在百花宴上大出风头,特别如今宋萍并没有怀孕,她本来想着可以借此公告天下,自己怀着龙胎,不料竟然此时花粉过敏,分明是有人不想自己好过。即使是百花宴,距离她最近的盆栽和花卉最少也有三丈,叶婉莹沾染不上任何花粉。   “娘娘,查到了。”绯红进来,不敢抬头,站在叶婉莹的身边,轻声说道。   “说!”叶婉莹从牙缝逼出一个字。   “有怀疑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宋婕妤身边的青蓝,她前些日子进出御膳房,她被打发到了择菜坊,她负责把择好的青菜送到御膳房,除了她,找不到第二个可疑的人,但是,只是有人看到她进出御膳房,却没有人看到她在饮食里做什么手脚。”   “宋萍这个贱人,想不到还死心不息,还想陷害本宫,这次是花粉,是不是下次就是毒粉了?来人……”   “等等,娘娘,稍安勿躁,不要动了胎气,此刻不是处置宋萍的时候。”   张嬷嬷在一旁把叶婉莹已经抬起的手按了下来,她听了绯红的话,心里立即有了打算、。   “本宫处置一个人还要看时候?”叶婉莹怒火中烧,她此刻恨不得把宋萍提到自己的面前,把她那张脸撕得稀巴烂。   “当然不是时候,我听说兵部那里来了急件,皇上因此召集了不少的大臣商议大事,要是此时惊动了皇上,未必是好事,既然龙胎暂时没事,我们先把这件事记着,等到日后有机会,一定可以处置这个贱人。”   张嬷嬷在叶婉莹耳边低声说道,她在前朝设置的眼线昨天刚刚把这个情况告诉她。   叶婉莹嗤之以鼻,在她看来,就算是整个天下,都比不上她肚子里的孩子重要,以后的大秦的天下,就是她的孩子的天下。   叶婉莹的眼睛眯起,张嬷嬷的话不无道理,这几天虽然轩辕承对自己的态度还算不错,但是说不上几句话就回去,不管自己用什么借口不能让他多留一会,看来兵部发来的急件不是小事。   “就是这个?难道本宫的孩子比不上兵部的急件?”叶婉莹还是不甘心,她很想拿这件事让轩辕承更加重视自己,她要稳固自己在轩辕承心中的位置。   “当然不是,除了皇后娘娘和未来的太子,还有什么是重要的?只是这个时候把这件事宣扬开去,很多人就会知道娘娘这个弱点,明枪易挡,暗箭难防,要是以后哪个想谋害娘娘的人,抓住娘娘这个弱点,不知道又要生出多少事来,我们暂时按下这件事,以后再算账。”   张嬷嬷老谋深算,不会让叶婉莹轻易做出对她们不利的决定。   叶婉莹看看张嬷嬷,张嬷嬷对她点点头,张嬷嬷为她设想周到,这个倒是叶婉莹没有想到的,树大招风,这个道理,她还没有想到会在自己的身上实现。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夜会   “就按你说的,暂时记下,不过,不能让这个贱人过得那么舒服,记着,不能留下把柄和痕迹,脸上也不能留下伤痕,本宫倒要看看,在明里弄不死你,在暗里,本宫还折磨不了你。”叶婉莹看看张嬷嬷,张嬷嬷对她点点头,叶婉莹嘴角扯出一抹阴笑,她不会让宋萍过得安稳,既然她可以让自己的全身痕痒难当,自己也不会让她安枕无忧。   张嬷嬷心领神会地笑了,对于这些手段,她自然也是驾轻就熟。   忽然屋顶传来一阵极为轻微的声音,张嬷嬷警觉,立即护住叶婉莹,一个小小的竹筒从屋顶滚下。   “来人,有刺客,保护娘娘!”绯红尖声叫道,所有的皇宫侍卫汹涌而进,众人到处查看,都没有任何发现,就连屋顶都看了,就连半个影子都看不到。   叶婉莹见到那个滚落在自己脚边的小竹筒,她心念一动,叫张嬷嬷把竹筒捡起,打开竹筒,里面有一个用油纸做成的小纸卷。   叶婉莹命绯红拿着一块布包着手,她就着绯红的手,仔细看着油纸上的字,脸上露出笑意。   “给本宫退下,不是刺客,是嬷嬷看错了,应该是一只猫跑过。”   众人领命出去,张嬷嬷诧异地看着叶婉莹,叶婉莹一向谨慎,这种分明就是有人在屋顶的事情,她居然会轻轻放过?   “嬷嬷,不要担心,这个人不会来伤害我们,这个人,是来送信给我们,还是一个对我们非常有利的消息。”   叶婉莹把油纸交给张嬷嬷,张嬷嬷看完,和叶婉莹还有绯红彼此阴笑,这个消息,简直让她们此刻的地位稳如泰山,不管是谁,都不可能动摇她的地位。   涟漪殿,月色漫过地上。   “老大,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她们看到竹筒,也看到了里面的油纸。”白银回到云珞的身边,低声说道。   “叶婉莹此时大概是欣喜若狂了吧?收到这份大礼,她这个皇后以后就安稳得很。”   云珞的指甲划过插瓶的百合花,指甲把半弯的花瓣一分为二,割开的花瓣落在地上,云珞一脚踩住,把花瓣碾成一滩看不出原来模样的水渍。   “她会利用这个消息吗?她如今已经怀孕了,她的皇后位置,已经是稳如泰山。”白银还是不明白云珞的意思,这种消息白白透露给叶婉莹,真是太可惜了。白银也看不出叶婉莹有用得上这种情报的时候。   “这个消息,可以保住她生下孩子之后的性命,等着瞧吧,好戏在后头,你设在宫里的眼线要埋好了,不要让人发现,我们这次进宫,总要做些什么才不算白来一趟。”   云珞和白银相视一笑,彼此的心意不言自明。   烟霞宫,门庭冷落,自从宋萍出事之后,这里已经封锁起来,就连宫人都很少来到这里打扫,到处都是落叶和灰尘、   叶清莹和杏花烟霞宫,杏花的手里提着一个篮子,篮子里装着几个已经空了的碟子。   “主子,你的手段真是高明,皇后娘娘一定做梦都没有想到,那些花粉是你放进去的。”杏花见到左右无人,在叶清莹的耳边轻声说道。   “在后宫要生存,就要六亲不热,本来我还以为姐姐会看在姐妹的份上,会让我侍寝,可惜姐姐就算怀孕看也要独占皇上,不管是谁,一旦侍寝,第二天就要被逼喝下不能怀孕的汤药,这样一来,这个后宫就只有姐姐有孩子,只有姐姐的孩子可以做太子,姐姐的心思太重,就连亲妹妹都不帮衬,我已经是嫁过两次的人,要是再不为自己打算,以后,还怎么活下去?”   叶清莹的手伸进篮子里,里面的碟子看似洁白无暇,实际沾满了无色的粉末,她用烛火仔细烘焙过的花粉,无色无味,要是不说出来,谁都不会知道。   “她们一直以为花粉是沾染在膳食上,却不知道花粉其实沾染在碟子上,就算皇后娘娘改变膳食,也难逃花粉过敏。”杏花把碟子从篮子里拿出来,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我要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既然百花宴取消了,不能让这么好的机会白白错过,碟子继续送到御膳房,还有我要的东西都要准备好了。“   叶清莹的手指划过杏花手里的瓷碟,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   入夜,楚王府。   轩辕澜推开窗户,看着天上的月亮,俊逸的脸庞流露一丝伤感,他本来想偷偷进宫去看望云珞,多日不见,他心中挂念,云珞却派牧奇告知自己,暂时不要有任何行动。   此时已经是丑时,轩辕澜心里想着的是云珞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睡着了,她的梦里,是不是有自己的身影?   “来了,有失远迎,坐吧。”   一道黑影从窗外飞落,不带起一丝微风。   “我以为,你看不到我。”叶云飞没有坐,而是站在轩辕澜的身后,月色照不到他。   “叶将军也太小瞧我了,虽然我是一个没有用的王爷,这点本事还是有,叶将军深夜到访,有何要事,请说,本王没有心情和将军敷衍。”   轩辕澜不知道为何见到叶云飞就想到云珞,心头就一阵阵的烦躁。   “我父亲今天接到密报,说夷狄那边传来消息,在边境掳走公主的马贼是我们大秦的人,夷狄要追究责任,准备发兵。”   “你想说什么?”轩辕澜截断叶云飞的话,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如今朝中无人,能对抗夷狄的人不多。”叶云飞对轩辕澜的镇静有点意外,这件事毕竟也和他有一定的关系,他不可能可以置身事外。   “不是还有你叶大将军吗?”轩辕澜嘴角露出讥讽的一笑,不管是以前的沈明如,还是如今的叶云飞,都是朝廷最为倚重的将军,特别叶云飞已经是国舅大人了。   “要是王爷想我出手,当然可以,只要皇上下旨,我自然会领兵出征,就怕会坏了王爷的好事。”叶云飞忽视轩辕澜话中的讥讽,要是换做以前,他一定会反唇相讥,但是眼下不是斗气的时候。   叶云飞明显察觉自己的父亲在暗中筹划一些他不能知道的事情,虽然他再三询问过叶影,叶影也是三缄其口,不愿告知。   他虽然不齿叶烬韬和叶婉莹的所作所为,但是他只有这些亲人了,他不能再失去他们。他和云珞的交易,也是为了保住他们的性命。   “你知道?”轩辕澜倒是有点意外,叶云飞为何会知道,难道是云珞告诉了他?轩辕澜在心里立即否定了,云珞对他一向坦白,如果告诉了叶云飞,云珞会告诉他。   “这个王爷就不用知道了,我就想来告知王爷,明天在朝上,皇上一定会让我带兵出征,王爷要是觉得我不适合,我可以想办法推脱。“   叶云飞俊朗的面容冷静,他看着轩辕澜   “明日在殿前,请你的父亲,让我和你一起出征。”轩辕澜也不客气了,既然叶云飞要帮自己,就让事情变得简单,   “好。”叶云飞一口答应,等了一会才说道,“王爷还有其他事情吗?”   “没事,就守护你的侧夫人,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轩辕澜也觉得自己的口气不善,只是想到他之前和云珞相处的种种情形,他的心里就是止不住的怒气。   “我的事,就不劳王爷费心。”   叶云飞看了一眼轩辕澜,从窗口跃出,和他来的时候一样,不惊动一丝微风。   轩辕澜望着天上的月亮,想着的人却是云珞,他忽然很希望,此刻的云珞会和自己一样,正望着天上的月亮。   轩辕澜在接到可以带云珞回宫的圣旨的同时,也被传谕到大殿商议政事,轩辕澜对此早有准备。   云珞也接到圣旨,她一早就准备好,来到了大殿,没有意外见到了轩辕澜。   轩辕澜望着云珞,好像眼中只有她一个人,多日不见,云珞没有多大的改变,云珞见到他的专注凝视自己的眼神,眼中流露着关心和牵挂,她心里滚过一股暖流,他关心的是云珞,而不是沈清如。   轩辕承见到他们两人对视的目光,心里不快,把一堆的奏章扔在大殿的地上。   “大秦不久之前,为了百姓的安宁,国境的安定,把蓉公主送到夷狄和亲,没有想到在进入夷狄边境之后,公主被马贼掳走、”   轩辕承大声说道,他说的话其实大臣都已经知道,众人保持沉默,等待轩辕承的决定。   “这些马贼查实都是大秦的人,夷狄因此认为我们是出尔反尔,要出兵发难,我们自然不能坐视不管,我们大秦,已经送公主和亲,如今还想把掳走公主,保护不力的责任扣在我们头上,是可忍孰不可忍,众卿有此可有提议?”   ☆、第一百五十九章 随军出征   轩辕承的目光扫过下面的众人,大家都不知道轩辕承的用意,纷纷低下头,只有郁晖站了出来。   “皇上,我们大秦乃是天下大国,当初答应夷狄不过是为了苍生着想,如今夷狄竟然不顾天下安稳,妄然发动战争,臣提议,请皇上下旨,出兵迎敌!”   “郁大人所言,甚合朕意,大秦乃是大国,怎么可以任人欺负?叶将军,你是本朝最英勇善战之人,朕命人带领精兵对抗夷狄,向夷狄展示我们大秦国威。”   轩辕承接过郁晖的话,看着站在武将行列沉默不语的叶云飞。   “皇上,叶将军近来身子不适,还需要休养,此时带兵出征,恐怕不是最好的时机。”   叶烬韬心中大惊,出列拱手作揖,低头说道,他本来以为昨晚叶云飞深夜来和自己说起这件事,是叶云飞多虑,叶云飞自从上次归来,身上的伤病没有痊愈,就连日常的练习都少了很多,要他此时出兵对阵,只怕会成为牺牲品而已。他本来以为郁晖倒戈向轩辕承不过是暗地里的事情,没有想到他已经是公然投靠轩辕承了。   他只有一个儿子,当然不能让他冒险,上次差点失去儿子已经让他担心和难过,此次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冒着生命危险出征,是他不想看到的。   “难道叶丞相有更好的提议?还是国丈大人愿意代替叶将军出战?不要忘记了,丞相大人,当初是你一力举荐叶将军的骁勇善战,比当初的沈向敏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朕才封了叶将军为从二品的官职,如今国家有难,叶将军就想做缩头乌龟了?”   轩辕承把奏折扔在地上,俊眸含着一丝讽刺,叶烬韬再护着自己的儿子,也不能忘记叶云飞的身份。   叶烬韬一时语塞,想不到这次居然掉进了轩辕承的陷阱,原来一早就想好了陷阱等着自己。   “启禀皇上,臣愿意领兵出征,保全我大秦的名誉。”叶云飞在此时出列,拱手作揖。   “有叶将军在,朕就等着叶将军的好消息了。”轩辕承嘴角含着一丝阴笑,终于逼得叶云飞自己答应了。   “既然皇上有令,叶将军自然会领旨出战。不过,此次事情因楚王爷而起,楚王爷是否也应该负起责任?”   叶烬韬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轩辕澜,他不会让轩辕澜置身事外,就是因为轩辕澜没有看好公主,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也想起了叶云飞昨晚嘱咐的事情,一定要把轩辕澜拖下水,有这个王爷作为垫背,即使发生任何事情,也可以推在这个王爷身上。   轩辕澜的俊眉一挑,他等的就是这句话,叶云飞果然按照自己说的去做,他如果主动要求出兵,会引起轩辕承的怀疑。由叶烬韬提出,轩辕承一定会顺水推舟。   “你怎么可以把责任推给楚王爷,你难道不知道,楚王爷为了送公主和亲,受了多少的苦?他好歹也是身子不适才不能救回公主,他能负什么责任?”   轩辕承微微一笑,言语之间看似维护轩辕澜,众人都听出其实是在讥讽轩辕澜。   “这次事情因我而起,我当然要负起责任,只要皇上不嫌弃我不能行走,我愿带兵出征、”轩辕澜看到轩辕承瞄着自己的眼色,他知道轩辕承的心思,他在等着自己开口,轩辕澜也在等着这个机会。   “不行,皇兄,你这个样子,要是出去有什么三长两短,朕如何向皇族交代,你好歹也是一个王爷。”   轩辕承嘴里啧啧有声,立即拒绝了。   “皇上,叶大人说的对,此事我也有责任,就让我将功折罪,请皇上成全。”   轩辕澜的神色平静,坐在轮椅里和轩辕承对视,轩辕承在轩辕澜的眼中看不到一丝怯色,他心里觉得很不舒服,一股怒气隐隐浮现。   “你明天就去兵部领兵一万出征,朕知道皇兄熟读兵书,经验丰富,一定可以得胜归来。”   叶云飞听到,面色一变,夷狄出名的人多凶悍,此次出战最少有二十万大军,轩辕承居然只给自己和轩辕澜一万兵士,简直就是鸡蛋碰石头。   “既然我的夫君要出征,我要去,随军出征。”站在下首的云珞忽然开口说道,众人听到是这个嚣张跋扈的王妃,纷纷退开。   “随军出征,这是什么规矩,要是作为领军之将,随便带眷属出征,给下属看到,会怎么想?岂不是让人笑话?”轩辕承冷笑,云珞的胆子真是不小,当着群臣的面,居然要要求随夫出征。   “皇上惹的笑话还少吗?天下谁不知道,你让一个残废的王爷送公主出嫁,又让这个残废的王爷领着一万士兵去对抗夷狄的二十万精兵,皇上要是觉得这些都不是笑话,让我这个王妃随夫出征也不是笑话,而且,皇上此举,会让天下人以为皇上宅心仁厚,让我可以照顾王爷,对皇上的名声也是一件好事。”   云珞的眼神锐利,如同一道冷剑射向轩辕承,轩辕承心中一窒,云珞的眼神让他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那种眼神他是在别人的身上看到,沈清如从来不会这样看着自己,她所有的厉害之处都是为了自己,用在别人的身上。   “皇上,请问你意下如何?”云珞见到轩辕承眼中的迟疑,她不给轩辕承任何思考的机会,步步紧逼。   “王妃如此为朕着想,要是朕不领情,倒是朕的不对了。来人,下旨,楚王爷三天之后出征,王妃随行照顾,不得有误、”   轩辕承面对云珞凌厉冷酷的眼神,居然感到有点心虚,避开了云珞的目光。   “谢皇上。”轩辕澜看着云珞,他同样被云珞的眼神牵引,想起沈清如,他比轩辕承先冷静下来,他拱手作揖之后,伸手牵住了云珞的手,云珞感觉到他手心的温暖,低头一看,轩辕承正对着她微笑、   云珞冷哼一声,推着轩辕澜在众人的目光里离开大殿。   楚王府。竹苑。   月半弯,月光清亮,黯淡了星光。   “要是你需要知道蓉儿的下落,我可以告诉你。”轩辕澜看着云珞,他知道了三白的事情,牧奇把一切事情都告诉了他。他知道云珞和五白之间的感情,他也不会坐视不管。   “告诉我之后,是不是你会把蓉儿交出来,然后把三白换回来?”云珞看着轩辕澜,她知道轩辕澜的性格。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把蓉儿给你。”轩辕澜看着云珞,忽然一笑。云珞不解,看着轩辕澜,等他继续说下去。   “和爱妃比起来,当然是爱妃更加重要。”轩辕澜笑着说道。   “容怀,你知道,此刻不是玩笑的时候,你不清楚囚禁三白的那个人的性格,要是不能满足他的条件,他随时都可以杀了三白。”   云珞的心一沉,脸上的神色肃然冷漠,涉及到三白,她不能不谨慎。白金和白银竭尽全力打探消息,还是一无所获,白枫隐藏的太好了。   “珞儿,你相信我吗?”轩辕澜看着云珞,伸出双手,和云珞的双手交握,他手心的温暖传到云珞的手中,云珞看进轩辕澜的眼眸,见到熟悉的温暖的眼神,她的心情莫名地安定下来。   “蓉儿已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我当然不会把她交出来,但是,我也不会让三白涉险,在出征之前,我会救出三白。”   轩辕澜看着云珞,他的神色坚定,不容置疑。   云珞看着轩辕澜,知道自己没有第二个选择,她想尽办法,都找不到可以瞒过白枫的办法,轩辕澜或者真的有办法可以救出三白。   云珞看着镜子里的美人,她几乎要笑的直不起腰了,身边的牧奇和白金看到只是敢捂住嘴巴,极力忍住,不敢真的笑出来。   弯弯的柳眉,含水的杏眸,小巧的鼻梁,娇嫩的樱唇,如云的鬓发,斜插一支碧玉簪,一身淡黄色的纱裙,举手投足之间,莲步轻移,素手轻抬,完全是一个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大家闺秀,散发着高雅的气质。   “容怀,下辈子你一定要做女人,我一定做男人,找到你来娶。”   云珞扶着美人的肩膀,看着镜子里的美人,咬住下唇,忍笑说道。   轩辕澜扫了一眼身后的牧奇和白金,两人几乎要忍到内伤,看到轩辕澜的眼神,还是低下头继续忍。特别是白金,要是得罪了轩辕澜,救不回三白,他的罪过就大了。   “珞儿,怎么你也这么说话,要不是为了你的三白,我怎么会装成女人,还是公主?”轩辕澜一手拍开云珞的手,他没有想到牧奇的易容术如此高超,把自己装扮得和轩辕蓉分毫不差。   ☆、第一百六十章 换回三白   轩辕澜想出的主意很简单,就是利用他和轩辕蓉是亲兄妹的关系,扮成轩辕蓉,换回三白,轩辕澜和轩辕蓉从小长大,面容有几分相似,易容成为轩辕蓉不是难事。   云珞深知当中的危险,但是想到白枫对轩辕蓉的理解不深,这个不失为一个办法,她也想尽办法。   白金白银和牧奇都提出让他们去替换轩辕澜,化妆出来的效果不好,一眼就看出不是女人,反而轩辕澜久坐轮椅,气质沉稳,不易看出其中的不同。   出征的日期临近,要是还救不出三白,她就算离开京城也不得心安,而且白枫不会一直都留着三白。   “容怀,要是你不想,就算了,我们再想其他办法。”过了一会,云珞开口说道,这个主意毕竟太危险了,轩辕澜虽然也会武功防身,但是一旦他的身份败露,后果同样不堪设想。   “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放心,我有牧奇给我的毒粉,我不会有危险,只要见到三白,一切就没事了。”轩辕澜看到云珞眼中的担心,心里暖暖的,他忽然觉得,就算为云珞牺牲自己的性命去救回三白也是值得的。   “王妃,放心吧,我给王爷配备了不少的东西,就算王爷不动手,也可以救回他们三个,只要见到他们三个就是了。只是,不知道要如何见到那个什么……”   牧奇一时忘记了,白金在一边接着说道:“白枫,等会,我们有独特的联系方式,只要王爷准备好了,我们可以立即见到那个人。”   “容怀,一切小心,白枫不是容易对付的人。”   “我也不是容易对付的人,放心,珞儿,我一定会把三白平安带回。”轩辕澜按住云珞的手,脸上露出温暖的笑。   “还有你,你也要平安回来。”云珞的手反手握住轩辕澜。   轩辕澜和云珞无声地对视,他们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彼此的影子。   牧奇和白金白银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白枫选择在花架山,午夜子时。   一乘轿子出现在半夜的花架山,轿夫是堂堂的御龙使白金和白银,随行的还有牧奇,他们把轿子放在花架山一处空旷的地方,就离开了。   周围一片寂静,就连风吹过的声音都是安静无比,星子在天上闪耀着银白色的光。   云珞首先从轿子出来,特意打造的轿子就算坐两个人都是宽敞无比,云珞和轩辕澜挽手坐在轿子里,云珞嫌坐在轿子里气闷,自己先走了出来。   轩辕澜想拉住云珞,此刻不知道周围的环境,云珞贸然出去,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我就在轿子附近,不会走远,我不出现,他也不会放心。”云珞把手按在轩辕澜的手背,微微用力,然后松开,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夜风清凉,云珞极目四望,周围还是一片寂静,白金和白银也没有潜伏在周围,白枫能够让三白都陷进他的陷阱,自然也会察觉白金和白银的潜伏,而且这次云珞有把握可以全身而退,她根本就没有打算让白金和白银冒险。   花架山处处长满野花野草,漫山遍野都是五颜六色的花朵,云珞看着眼前的花儿,想起白银的花,她俯身望着那些野花,随后拔起一株野花,它的根部没有任何异样。   正在凝思之际,一束野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云珞不会以为是身后的轩辕澜,而是白枫。   “这是你喜欢的橙色,我在这里找了很久,才找到这么多,喜欢吗?”   白枫露出迷人的笑容,他还是一身白衣,长长的头发用白玉簪挽住,玉树临风,风度翩翩,月色下的白优尤其俊俏,这曾经是白优最喜欢的笑,她沉迷于这样的微笑。   “你也会说是白优,我是云珞,和白优没有任何关系,你要的人我已经带来,我要的人,在哪里?”   云珞一手推开白枫的花束,花束在云珞的手心轻轻滑过,留下花瓣柔软娇嫩的触感,没有在云珞的心里留下任何痕迹。   “她是轩辕蓉?”白枫望着站在云珞身后几尺,坐在轿子里的轩辕澜,云珞在出来的时候,把帘子掀起,是为了让轩辕澜可以看到自己就在他的前面,可以让他安心,如今变成了让白枫可以一眼就看到坐在轿子里的轩辕澜。   轩辕澜的头上有繁重的头饰,长长的珠串半遮半掩住脸容,姿态袅娜,神态安然,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   “你凭什么说她不是轩辕蓉,公主住在深宫,你见过几次?”云珞反唇相讥,她对白枫没有任何好感,也不想和白枫有过多的纠缠,白枫为人奸狡,如果拖延下去,难保不会被他发现破绽。   “公主不似这般安静,她为何双眼紧闭?公主不是一向性格刚烈的吗?她为何会如此顺利地让你带到这里?”白枫不是省油的灯,他一眼就看出其中似乎有不对头的地方。   “公主性格刚烈,如果知道我是用她来交换三个大男人,还是与她没有关系的男人,你觉得她会答应吗?我只有先迷昏了她,才能把她带来这里,要不,她一路大吵大闹,我能把她带来这里吗?”   云珞讥讽地盯着白枫,她干脆顺着白枫的思路往下说,白枫既然点名要轩辕蓉,自然不会对轩辕蓉一无所知。   “轩辕蓉根本没有被马贼掳走,是你把她藏起来,优儿,你为何要把轩辕蓉藏起来,对你有什么好处?”白枫忽然话锋一转,他没有再看坐在轿子里的轩辕蓉,他确实见了轩辕蓉不到三次,坐在轿子里的轩辕蓉和平时所见,有八分相似。   他清楚三白对云珞的重要性,他有把握云珞不会用三白的性命冒险。   “这个不是你应该知道,白枫,要是我不想说的事,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说,我只问你一句,三白在哪里?”云珞不想再拖延时间,时间越长,对她就会更加不利。   “他们就在山脚的一个山洞里,山洞口长着一棵杨树,很好认,你下去就看到了。”白枫看到云珞的面色,他也没有再追究、   云珞听完,回身就走,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优儿,你真的一点都不念旧情?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一切都说出去?”白枫的神态阴沉,他本来还以为利用这个机会和云珞重修旧好,他来到朝代才知道白优对自己的重要性。   “白枫,你要轩辕蓉做什么?”   “这个就不是需要知道的事情,优儿,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不要忘记了。”白枫想伸出手指轻抚云珞的脸蛋,云珞避开。   “优儿,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如果我说也和以前一样,你相信吗?只要你回到我的身边,我们可以和以前一样,我们会比以前更加快乐。”   白枫知道要怎么笑才会勾起云珞的记忆,也知道要怎么说话才是白优以前最喜欢的口气,他没有忘记以前的白优对自己是如何一往情深。   他说的越温柔,云珞心里就更加气愤,前世的自己真是为了爱昏了头,白优被白枫骗了,沈清如被轩辕承骗了。自己的感情总是被人利用,为何这些人只想在自己的身上得到好处。   “恐怕是更加生不如死,白枫,从你把推落悬崖那一刻起,我们就势不两立,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我都不想再见到你,这次我放过你,下次,我们再见面,只有一个结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们之间,只有一个人可以活下来。”   云珞说完,转身就离开,她知道白枫不敢阻拦她,白枫还没有完全掌握她的情况也不知道她身上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云珞用尽全力才使自己没有回头去看轿子,她只能在心里祈祷,轩辕澜会成功逃脱。   云珞感觉自己走出白枫的视线范围,她迅速从衣袖里摸出一个竹笛,放在唇边吹响,牧奇和白金白银从远处出现,他们全身黑衣,脸色深沉。   他们迅速找到了山洞,果然三白就在山洞里,白金和白银迅速为他们解开穴道,三白见到云珞,简直就要激动道流泪满面了,云珞及时制止了他们。   “不管是请罪还是忏悔,等到回去再说,此次不宜久留,白枫很快就发觉那个人不是轩辕蓉,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事不宜迟,他们施展轻功,趁着夜色消失在黑暗之中。   回到王府,回到竹苑,云珞立即命白银点起数盏灯火,确认三白并没有受伤,但是牧奇还没有回来,还没有可以确定他们完全没事。   “老大,我们没事,这次是我们大意了,白枫利用……都是我们的错,连累了老大,这次老大要怎么责罚,就算要打断我们的手,我们也绝无怨言。”白恬知道云珞不喜欢动不动就下跪的套数,他看了其他两个人一眼,说出三个人共同的意思。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不许告诉王妃   “打断你们的手来做什么?烤猪蹄?”云珞给了他们一个白眼,就算他们不说,云珞也知道,能让三白同时被擒的原因,只能是自己,当初和自己走的最近的人是白枫,他当然可以利用对自己的理解调动三白对自己的关心。   “汴梁山那里怎么样?”云珞看到三白安然无事,只是每个人的手腕都有几道伤痕,她就知道是白枫所为,白枫当然不会让三白好好地呆着,他不会放过任何折磨他们的机会。   云珞也知道,此时相问,三白为了不让自己担心,一定不会说实话,只能等到他们去找牧奇的时候再说了。   “阿丘监督得很好,很多兵器都已经制成了,要全部完成还需要一些时日。”白慕沉声说道,他性格内敛,此次失手被擒,他觉得是从来不曾有过的耻辱,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不会放过白枫。   “你们养好伤之后就回去汴梁山,我和王爷不日就要出征,我们只有一万的人马,对抗夷狄二十万的精兵,这一次,就看你们的了。”   云珞的嘴角牵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她微微斜眼睨着三白,三白当即说道:“请老大放心,我们这一次毕竟将功赎罪,做好老大交代的事情。”   “好了,你们有什么罪,说到底,也是担心我,也是我的责任,回去之后,万事小心,此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云珞心知能让三白同时失手被擒,白枫凭借的只有自己,三白不愿明说,是不希望自己难过,和他们相处多年,出生入死,云珞怎么会不知道他们的心思。   “王爷他怎么样?要不要我们去把他救回来?”白慕看着外面露出微白的天色,他露出担心的神色。   “想不到还有人记着我,真不枉费我扮成女人把你们救回来。”   轩辕澜扶着门框,他的头上已经没有了沉重的头饰,倒是身上还是出去的那一身华贵的衣服。   “容怀!”   云珞看到轩辕澜平安归来,心里最大的一块石头落地,忽然觉得身子发软,要不是身边的白银及时扶住她,她就要昏倒了。   “你怎么了?爱妃……”轩辕澜一个箭步冲上前,抱住了云珞。   “我没事,就是……你是怎么回来的?”云珞见到众人都在看着自己,她挣脱了轩辕澜的怀抱,借着白银的手,站了起来。   白枫凭借的是对白优的了解,他忘记了所有的事情都有两面性,他或者很理解白优,白优同样也很理解白枫,白枫对所有的事情都怀有戒心,即使接受了轩辕蓉,为了安全起见,也不会第一时间去检查,他会做足所有的安全措施才去检查。   轩辕澜利用这个时间,在轿子里逃遁,白枫做梦都想不到,原来轿子下面是已经挖好的地道,轩辕澜借着地道从轿子里逃走。   为了保险起见,牧奇给轩辕澜配了很多的毒粉,万一被白枫发觉,就用毒粉逃走,但是毒粉毕竟没有眼睛,在伤害白枫的同时也会伤害到轩辕澜,这是最后一步。   云珞没有猜错,白枫果然想等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一切都安全无虞之后才捉住轩辕蓉,他自认已经到了花架山,无人可以逃脱,万万没有想到,轩辕澜竟然利用地道逃走,在逃走到洞口的一刻,等待的牧奇立即点起埋好的炸药,地道轰然倒下,再没有出来的可能。   牧奇和轩辕澜在山的另外一边,所以没有见到云珞和五白,他们回来迟了不少。   “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你头上的东西去了哪里?”云珞回神过来,才发觉轩辕澜的头上空无一物,他的长发随便用发带束起,只有身上还是公主所穿的华贵衣裳。   “我不想戴着女人的头饰穿过半个京城,既然任务已经完成,我就不用再扮成女人了,我真是后悔没有让牧奇带上衣裳,等到事情完结,我应该连衣裳也一起换掉才是。”   轩辕澜看到五白看到自己的打扮,神色古怪,他可没有忘记他的脸上还带着女人的妆容,白金白金当初可是把自己笑了个够。   云珞横了一眼五白,五白会意,五个人同时上前。   “王爷的大恩大德,我们五白没齿难忘,只要以后王爷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我们五白万死不辞。”   对于云珞,他们是生死与共的感情,对于轩辕澜,他们是感激之情,毕竟此次行动,最危险的人是轩辕澜。   “先记着吧,以后再说,你们久别重逢,一定有很多话要说,白金白银挖地道也辛苦了,我也累了,先去休息了、”   轩辕澜看看五白,再看看云珞,他的面色依然是温雅淡然,笑容淡定。   牧奇看了一眼云珞,他的眼神怪异,轩辕澜见到牧奇没有跟着自己,他看着牧奇说道:“牧奇,你跟我过来,给我看看,是不是感染风寒了,外面的风真大。”   任何人都听出,这是轩辕澜的托词,是想把牧奇带离竹苑。   云珞正想问清楚个中原因,又在瞬间犹豫,他们之间,还没有到无话不说的地步。   走回自己的房间,轩辕澜一手按住心口,一手扶住门框,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牧奇在后面及时扶住轩辕澜,轩辕澜全身软绵,只能任由牧奇扶着自己进去躺下。   “王爷,这真是要的吗?你催动内力,已经使无香丸的毒,深入了五脏六腑,你为何不把真相告诉王妃?”   牧奇耗尽全力,为轩辕澜施针,轩辕澜的气息混乱,面色苍白,牧奇为他针灸之后,他的脸色才稍显血色。   千魅的毒,加上无香丸的毒,轩辕澜的体内两股毒在牧奇的牵引下本来相安无事,刚才轩辕澜和白枫交手,发动内力,使两股毒都同时迸发出来。   “你要是敢说一个字,以后就不要在王府出现。”轩辕澜按住心口,他并不是完全是为了让云珞和五白重聚,而是不想云珞看出自己的异样。   “王爷,何苦为难自己,你毕竟是为了王妃才会……”牧奇看到轩辕澜的面色,心里不忍,他跪在了轩辕澜的面前,在轩辕澜的体内,千魅的毒性已经被无香丸的毒性镇压,如果云珞和轩辕澜之间再没有相爱的可能,得不到云珞体内的鲜血解毒,轩辕澜就会毒发身亡。   “是我自愿的,与她无关,我们之间只是合作的关系,要是因此她才喜欢我,这种喜欢,不要也罢,你不准告诉任何人,今晚的事情,也不能告诉王妃,我和那个人交手,他的身手不凡,看不出是哪门哪派,他已经被我所伤,暂时不会再弄出什么动静。”   轩辕澜平复自己过快的心跳,白枫的身手出乎他的意料,到了最后,他还是动用了牧奇的药粉。   牧奇看着轩辕澜,他长叹一声,只能继续为轩辕澜疗伤,平复他紊乱的气息。   “记住我的话,要是你敢随便告诉王妃,不要怪我不念故情。”   轩辕澜盯着牧奇,牧奇点点头,又摇摇头,他的手下运劲,轩辕澜顿时昏睡过去,他的身子需要休养恢复,他的心情也需要休息恢复。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准备出征的事情,云珞和五白日夜商量着武器的事情,轩辕澜知道这方面他帮不上忙,他反而专心一志研究兵法布阵,只有一万人,要精打细算,步步算计,才能把兵力运用到极致、   夷狄以骁勇善战出名,此次出师的二十万,全部是精兵。   看书看得累了,轩辕澜走出书房,意外见到云珞,站在一株桃花树下,手握桃枝,陷进沉思。   她身上的百褶烟霞紫纱裙,在风中摇曳,头上的发髻用紫水晶固定,泛出淡淡的光华。   轩辕澜摇着轮椅,缓缓来到云珞的身边,伸手摘下一支桃花,送到云珞的面前。   “鲜花赠美人。”   “容怀是在讽刺我不如花好看吗?”云珞微微一笑,接过那支桃花。   “在我的眼里,我的爱妃比一切的花都好看。”这种在外人听来要掉鸡皮疙瘩的话,在轩辕澜的嘴里说出来是如此自然,好像长久以来他就是这么说。   “就算你说的比花还要好听,我还是不能变的比花更美,你已经想好了?”云珞看着轩辕澜略微苍白的面色,心里有点担心。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了战场,自然就见分晓。”轩辕澜笑着说道。   “希望你的排兵布阵和你的自信一样强,否则就算我有再多的兵器,也只能是一堆废铁。”   “我们很快就要出发了,今天我们回去看看岳父大人。”轩辕澜看到云珞的神色,不想她再为出行担心,说起另外一件事。   “想不到我们的容怀比我还要牵挂我的父亲,看来你是一个好女婿,我并不是一个好女儿了。”云珞知道轩辕澜的意思,虽然还想算计一下汴梁山的情况,但是不忍拂轩辕澜的好意,他也是为了自己。   ☆、第一百六十二章 站在云府前的阿欢   “要是女儿不好,女婿怎么会好?”轩辕澜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说。   轩辕澜的话令云珞想起,前世的沈清如在沈向敏的眼里也是一个好女儿,所以对女儿的话是言听计从,她让沈向敏为轩辕承卖命,最后卖出的是他自己的命。   好女儿,未必会带来好女婿,云珞想到这里,眼神变得清冷,轩辕澜是云衡的女婿,不是沈向敏的女婿。   轩辕澜不知道是有意忽视云珞的神色还是看不出,他已经在吩咐管家准备马车。   坐在马车上,云珞和轩辕澜没有说话,彼此偶尔对视,彼此的眼里都只有彼此的身影。   就要回到云府的时候,云珞掀起车帘,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之内。   阿欢。   她穿着碎花长裙,头上的发髻插着几只银钗,外表看上去极为朴素,要不是云珞知道她就是阿欢,还以为是云府里做事的下人。   云珞举手,轩辕澜会意,让车夫暂时停止前进,马车停在云府的拐角处,正好可以挡住从云府里出来的人的视线。   轩辕澜靠向云珞的身边,顺着云珞的视线望去。   “我要知道她在哪里,要是云老爷不说,我不会把解药交出来,云老爷虽然危在旦夕。”   阿欢对着一个人说话,那个人的角度正好被门口的石狮子挡住,云珞和轩辕澜都看不到是谁,那个人似乎并不想说话。   “要是云老爷死了,你也拿不到任何好处。”阿欢继续说道、   “我在云老爷身边不是为了拿好处,老爷对我的恩德我就是粉身碎骨都难以回报,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想伤害我们老爷,想都不要想。”   云珞听出来,是云繁的声音,他怎么会站在这里和阿欢说话。听阿欢的意思,她是来找云衡的,怎么是云繁在和他说话。   “老爷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不会告诉你,你还是死心回去做好你的侧夫人,要是再敢来骚扰老爷,不要说是老爷,就是我也不会放过你、”   云繁说完,转身走回云府,吩咐看门的人立即把门关上。   阿欢看着大门在自己的眼前缓缓关闭,她冲上前,把手臂塞进门缝。   “我要见云老爷,云老爷,你就这么喜欢我的娘亲,就算为了她丢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看门的人见到阿欢想硬闯进来,吓到把阿欢的手往外推,阿欢终究是一个女子,很快就被推出门外,阿欢跌落在地,抬起头,满面的恨色、   “云衡,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我的手里有你的解药,我就不信,你为一个不值得的秘密丢掉性命。”   阿欢从地上爬起来,用怨毒的眼神瞪了云府的大门一眼,悻悻而去。   “阿欢怎么会来找我爹?”云珞看着阿欢的背影,忽然想起那幅画。   “问你爹不就知道了。”轩辕澜等到阿欢的身影消失在巷口的尽头,他随口说道。   “不行,你没有听到云繁说的话吗?爹对她是避而不见,想来当中一定是有不想我知道的隐情,还不能逼问我爹,还是以后再说,等会见到我爹,暂时不要说起阿欢的事情。”   云珞还没有说完,就见到云衡行色匆匆,满脸担心的神色,他一边走,一边叫人备车。   “爹,你要出去吗?”云珞下车,堵在云衡的前面。   “珞儿,你回来了,爹正想去看你。”云衡没有想到女儿居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云一眼就看出云衡一身外出的服饰,显然也是正想去找自己。   “我不是来了吗?不用去看我了,我们回去吧。”   云珞一手挽住云衡,她发觉云衡比上次见面之后削瘦不少,她不由想起之前牧奇说过的话,就算神医如他,也无法完全解除云衡身上的毒,只能是延缓毒性的发作,为何阿欢说她会有解药,难道她的解药就是云衡所中的毒的解药?   想到那副画,想起阿欢的话,云珞忽然觉得其中的关系太复杂,她看着云衡的眼神也不同了,云衡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隐瞒着她?   “怎么了?孩子,是不是近来为了准备出征的事情太累了,我也知道这个皇上没有什么好心,只会给你们出难题,我今天刚刚从兵部得到消息,正想去告诉你们一个消息。”   云衡看到云珞入神地看着地面,他担心地说道。   “没事,岳父,珞儿想来确实因为出征的事情过于忙碌了,都是我的过错,没有好好照顾珞儿。”轩辕澜在一边解围说道,他看到云珞望着云衡的眼神变得不一样,此刻不是让云衡担心的时候。   “我就是为了此事要去找你们。”云衡没有在意轩辕澜的话,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们。   “什么事?“云珞问道。   “皇上要给你们的一万士兵,全部都是老弱病残,真正能用的兵力,不过是一两千而已。”   云衡说出的消息让轩辕澜和云珞都极为意外,本来一万士兵已经是极为过分,没有想到轩辕承还有做的更绝的在等着他们。   “珞儿,皇上此举分明就是想逼死你们,到了战场上,这些人,怎么帮你们打仗?”云衡身为兵部尚书,对士兵的情况当然是了如指掌。   “爹,你不用担心,虽然容怀的行动不便,但是他用兵如神,不用担心,我们一定会平安归来。”云珞看着云衡的神情,完全是出自肺腑,他眼中的担心神色不是伪装,是发自真心,她刚才还看到,云衡的鞋子穿错了,两只脚穿了两种不同颜色的鞋子,他自己都不发觉,显然是因为担心自己,过于心急,急于出门告诉自己这个消息。   她的心里不由一暖,云衡是真心关心这个唯一的女儿。,想起刚才对云衡的怀疑,云珞心中产生一丝的愧疚,云衡对云珞的关心完全是真心,就算他有隐瞒自己的事情,一定有难以言明的苦衷。   就是这份关怀,云珞在心里也是暗中发誓,一定呀查清楚阿欢的背景和当中隐藏的真相,为云衡解毒。   “再怎么布兵排阵,不是也要有士兵才是吗?要是实在不行,我把兵部里的兵符偷出来给你们,到了京外,可以调集在京外的军队,将在外君命有所不从,皇上那里,我会一力承担责任。”   云衡看着云珞,摸出一个用玄铁做成的兵符。   云珞看着云衡手中的兵符,和轩辕澜对视一眼,两人都同时想起,当初云珞交给轩辕澜的兵符,那个纯金所做的兵符。   “爹,你收回这个兵符,你也会说这个皇帝心狠手辣,有什么做不出来,要是他发觉你把兵符给了我们,就算我们得胜归来,也不会放过我们,要是我们还没有回来,被他发现,他也不会放过你,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我不想看到你出事,爹,你收回去,我保证,我们一定会平安归来。”   云珞此刻动了真情,看到云衡为了救护自己,不顾自己的性命,竟然把兵符都偷给了自己,她心中感动十分。   一旁的轩辕澜听了心里不是滋味,云珞说的顺口,她说云衡是她唯一的亲人,把自己排除在她的亲人之外,不知道为何,轩辕澜觉得心情很落寞。   云珞一再强调,他们之间只是合作的关系,但是在长久的相处里,轩辕澜越来越希望他们的合作可以越来越长,他们之间不仅仅是合作的关系。   “你怎么保证平安,这些人,哪里是打仗的人,都不知道能不能拖到战场上,珞儿,要不,我再去皇上跟前说一声,让他另外再派人……”   “爹,不要做梦了,你还没有看清楚吗?皇上此次是想我和王爷去送死,他怎么会救我们。“云珞冷笑几声,轩辕承这一招倒是她没有想到的,轩辕承做的很绝,轩辕澜和她都不可能到处宣扬,自己打败仗是因为轩辕承给了一万的人残兵败将给他们。   而且带着这些老弱残兵出战,只会让轩辕澜落在残忍的名声,居然逼着这些人出征。   “说来也奇怪,要是你们落败,对皇上有什么好处?他的皇位也会不稳。”云衡百思不得其解。   要是换做以前,云珞也是想不通,自从知道那个秘密,她就知道,这场战争,也是轩辕承的算计,他根本就没有顾忌到百姓的性命,他的眼里只有他自己。   “岳父,在他的心里,我们才是他坐稳皇位的最大障碍,只有除了我,他才会派出真正的精兵去对付夷狄,到时候,他就可以一箭双雕,坐收渔翁之利。”   轩辕澜冷笑,轩辕承当然不会让自己的皇位受到威胁,他费尽心力,就是为了得到皇位,怎么会轻易舍弃。   “唉,你们说得对,爹一时糊涂了。”云衡拍拍自己的脑袋,长叹一声。   ☆、第一百六十三章 各自的打算   云珞心念一动,她觉得云衡似乎和以前有所不同,以前的云衡精心算计,不会连这些事情都想不到,她仔细看着云衡,云衡的鬓边有了不少的白发,这些白发隐隐带着深绿色,是中毒的迹象,云珞的眼前再次闪现阿欢的影子,为何云衡宁愿舍弃解药都不愿和阿欢相见?   “爹,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平安归来,你需要做的是安心养好身子,不要为我们担心,你想要的,珞儿一定会为你做到。”   云珞扶着云衡,坐在一边。   轩辕澜看了一眼云繁,云繁及时从云珞的手里接过云衡。   就算是轩辕澜和云珞再不懂得药理和医术,都可以看出,云衡中毒已深,他的眉心已经乌黑一片。   云繁精心照顾着云衡,云珞看到云繁,知道自己可以放心远行。   “怎么不见莲花姨娘?”轩辕澜看似无意,实际有意问道。   “前些日子,老爷就说莲花姨娘就要生产,把她直接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了、”   云珞看了一眼云繁,眼神意味深长,云繁并没有回避云珞的目光,莲花作为棋子的任务已经完成。云衡此举是不想再让莲花惹出麻烦,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原来就不是云衡的孩子。   “小姐,请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老爷。”云繁看出云珞的心事,轻声说道。   云珞对他点点头,云繁是真心待云衡,她也只能把云衡托付给云繁。   “我们回去吧,岳父也需要休息了,时间不早了。”轩辕澜看到云衡的精神不是很好,就对云珞说道,云衡的精神大不如前,云珞叮嘱云繁几句之后,就和轩辕澜回去王府。   云珞想起在宫中发现的秘密,她决定趁这个机会告诉轩辕澜,这也是合作的一部分,分享情报。   “要是轩辕承不是我们大秦的皇子,就没有资格坐上这个皇位,之前我还想着彼此是亲兄弟,要手下留情,如今看来,就连这点情面都不用留了。”   轩辕澜俊逸清雅的面容蒙上一层淡淡的冷漠,他对云珞带回来的消息觉得震惊之余,更多的是释然,轩辕承当初不顾念兄弟之情,把自己从太子的位置拉下,所做之事,龌蹉得不想再提,他还想着有一半的血缘关系,自己只会放逐轩辕承。   在得知轩辕承只是给自己一万士兵,他已经是极为不满,不想他还要给自己一万老弱残兵,他们之间剩下的一点点的兄弟情分也在云珞告知这个结果之后彻底结束。   “容怀,汴梁山的兵器已经开始锻造,虽然我们的人少,依靠那些兵器,我们对付夷狄还是绰绰有余,不用担心。”云珞转移话题,她的目的已经达到,意外发现的秘密可以使轩辕澜和自己更加紧密合作,他们之间没有了血缘的牵绊,对付起来就更加简单。   “想不到我们的兵器这么快就可以派上用场了,那些老弱残兵到了半路就放他们回去,不要他们做无谓的牺牲。”轩辕澜望着远方,没有半点感情。   “此次,或者就是结束。”云珞沉默半晌,幽幽说道。   “哪种结束?”轩辕澜听出云珞话里的意思,他的口气带着一丝的不安和探究。   “所有。”云珞深深地看着轩辕澜,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或者应该要结束了。   “我说过,等到我完成心愿的时候,我的身边有你的位置,只有你的位置。”轩辕澜口气坚决,迎上云珞的视线。   “我也说过,所有的事情结束的时候,我希望的事情,是离开,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希望容怀你不要忘记。”   云珞故意忽视轩辕澜话里的含义,轩辕澜说的是他身边的位置,而不是他心里的位置,他心里的位置是留给沈清如,而不是留给云珞。   虽然自己就是沈清如,但是云珞希望他爱上的能是云珞,不是沈清如的替身,前世的沈清如容貌惊人的美丽,智谋无双,为了爱甘愿牺牲,今世的云珞,是一个为了复仇不惜一切的女子,她是沈清如,又已经不是沈清如,如果轩辕澜只是因为出于歉疚和同情把自己留在他的身边,她宁愿忘记一切,带着五白从此逍遥世间。   “如果,我说,请你留下,你可以……”轩辕澜沉吟半晌,语气幽深。   “我们还要远征,等到事成之后再说,此刻说的再多,也使无用。”   云珞打断了轩辕澜的话,既然自己不想深陷其中,就不想再多说。   轩辕澜望着云珞的背影,心口一阵剧痛,他按住心口,把翻涌的血气硬生生用内功逼下去,牧奇已经再三警告,如果还不向云珞坦言无香丸的害处,他的时日无多、   他是想死去见到沈清如,还是想活着陪着云珞,他自己都不知道。   轩辕澜一个人独自坐在书房里,没有人敢去打扰他。   到了出征的日子,轩辕承居然亲自出城相送,让云珞和轩辕澜都极为意外。   “此行希望皇兄一切顺利,朕等着皇兄得胜归来,朕期待皇兄旗开得胜的捷报。”轩辕承皮笑肉不笑,其他的人看到了,都是在心里感叹,要是这些看上去就连走路都艰难的士兵都能够得胜归来,这个楚王爷,简直就事天神下凡了。   “臣一定不负皇上所望,会让夷狄见识到我们大秦的国威。”轩辕澜笑得更深,在外人看来,完全就是君仁臣恭,画面极其和谐。   “朕就等着皇兄的好消息。”轩辕承命人献上一壶酒,亲自把酒杯放在轩辕澜的手上,然后亲自斟满,自己先喝了,轩辕澜也一饮而尽。   “请皇上等臣的好消息。”轩辕澜抿住嘴角,把酒杯丢回托盘。   “行了,再不走就耽误时辰了,本来人就不多,要是再耽误时辰,误了打仗的好时机,皇上就不要想听到好消息了。”   云珞看到轩辕承的虚情假意,在心里已经鄙视不下千次、   众人听到都是面色一白,这个王妃,果然嚣张跋扈,居然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   轩辕承反而不在意,在他看来,这是云珞最后一次在他的面前如此嚣张,不久之后,她只有两个下场,一个就是成为寡妇,另外一个就是和她的丈夫死在一起。   不管哪个下场,他都可以令这个王妃以后都不敢在自己的面前说出如此不敬的话,也会让这个王妃记住,谁才是大秦的皇帝。   雨轩殿,摇曳的烛光把叶婉莹和郁琬的身影长长地投射在地上。   此刻的叶婉莹虽然大腹便便,还没有忘记随时装扮,以便轩辕承进来的时候,她都是最好的状态。   “孩子,你想好?这个办法太悬了,要是被人发觉,不要说我们,就连你,也难保皇后的位置,皇上……皇上的心思是越来越难以猜测了,就算是女孩,皇上也未必会不喜欢,你如此冒险,不值得啊、”   郁琬被张嬷嬷请进雨轩殿,还以为是叶婉莹要生产了,等到进来雨轩殿,她听到叶婉莹的主意,满脸的忧心,她想不到叶婉莹会有如此的打算,这种做法实在冒险。   “娘,要是你在这里过上一个月,你就会知道,要是我这个不是儿子,以后的日子就难以继续,而且太医已经私下告诉我,我的身子已经不能再怀孕了,再怀孕,我就会没命,这次我已经要生下儿子,绝对不能是女儿。”   叶婉莹手握成拳,脸色阴沉,她命张嬷嬷带了几个有多年接生经验的稳婆进宫,她们都说叶婉莹的肚子里是女孩,尽管这些稳婆已经变成一具具的尸体,但是她们的话如同秃鹰一样盘旋在叶婉莹的心里,她不能生下女儿。   “娘,你是我的亲娘,除了你,还有谁可以帮我?要是我这个皇后做不稳,叶家……叶家也不会好过,你没有看到爹近来经常和皇上起争执,我是为了叶家着想,娘,我只能靠你了,在宫里行动不便,只有你可以帮我了。”   叶烬韬不方便进出后宫,只有郁琬的丞相夫人的身份才能每个月进来三次。   叶婉莹的话打动了郁琬,要是叶婉莹倒了,叶家也会跟着遭殃。   “但是,婉儿,到时候你生产是一件大事,皇上也会在,还有这么多的太医,我们要怎么行事才行?”郁琬虽然被说动,但是还没有糊涂,这种事情,不是一句话就可以完成。   “这个我和张嬷嬷还要仔细筹划,就是在宫外就要靠娘了,你回去立即就去找孩子,随时预备,只要我送信出去,你就立刻送进来,至于宫里的事情,张嬷嬷会办好。”   叶婉莹见到郁琬答应自己的要求,大喜过望,只要郁琬答应自己,事情就成功了一半,她这次出生的孩子,一定要是男孩,未来的大秦国君。   ☆、第一百六十四章 云珞的身世   京外的山道,一万人的队伍蜿蜒而行,   叶云飞虽然身为大将军,在军队里却是和兵士一起前行,毫无架子。   轩辕澜和云珞各自一顶轿子,一路上都是沉默无语。   走到一处弯路处,一阵烟尘高高扬起,迷住了大家的眼睛,叶云飞知道情况有异,命令众人立即布防。   轩辕澜正想掀起轿帘,查看究竟,闻到空气中的一阵浓烈的香气,他立即用袖子掩住口鼻,还是迟了一步,这种香气会使人失去意识,手足无力。   周围的士兵和轿夫闻到香气,都倒地不起,轿子怦然坠地。   轩辕澜只是闻到一点,虽然没有失去意识,还是觉得手足酸软,一时难以动弹,他立即想到的是云珞。他正想呼唤云珞,却见到云珞的轿子里听着一个身影。   阿欢!   她手里握着一把柳叶短剑,她的手掀开轿帘,已经把云珞从轿子里拉出来。她的短剑,架在云珞的脖子。   云珞却似中了迷香,虽然意识清醒,手足却是无力,任由阿欢拖着自己往前走。   叶云飞早有防备,他的手足活动自如,意识清醒,但是见到架在云珞脖子上的短剑,他的脚步变得迟疑。   “阿欢,放开王妃,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不要命了吗?”叶云飞厉声喝道,他的手紧紧握住剑柄,随时准备长剑出鞘,他的神色紧张,手心全部都是汗水。   “刀挟皇族,你可知罪!”轩辕澜俊眸半合,眼神凌厉,手指紧紧抓住扶手,只要阿欢有进一步行动,就算在众人面前暴露自己并没残废,他也不会在乎。   “我最在乎的人都不在乎我,我还有什么可在意!叶云飞,你以为你可以借着这次远征和云珞双宿双飞,做梦!”   阿欢狂热忌恨的神情使手中的刀压紧在云珞的脖子上,现出鲜红的血痕。   轩辕澜和叶云飞都是神情紧张,却不敢轻举妄动,阿欢一手持刀,一手对准云珞的致命穴道。   “叶云飞,如果本王爱妃有一分一毫的损伤,本王要灭你九族!”轩辕澜紧咬下唇,此次危难是叶云飞带来的,一切后果由叶云飞承担。   “王妃有任何损伤,我愿以命抵过。”叶云飞平淡的语音却是不用置疑。   轩辕澜冷哼:“你的命谁要?你就算死一百次都没用。”   “你不过是想得到叶云飞,好,有本事,你杀了我,你就可以完全得到叶云飞,要是你不杀了,我就永远在你和叶云飞中间,只要我活着,你就永远得不到叶云飞。”   云珞忽然开口说道,她们和轩辕澜还有叶云飞相距甚远,听不到她们的对话。   “你终于承认了,你勾引叶云飞!”阿欢脸色的怒色更浓,她原来以为云珞会百般抵赖,没有想到阿欢居然轻易承认了,她的手因为气愤变得微微颤抖。   “是叶云飞勾引我,他有什么好,不过是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他这种人,就算用金盘托着送给我,我也不会要,只有你,这种没有见过男人的女人才会赶着要他,可惜,就算是这种男人,还是喜欢我,不喜欢你,你为他牺牲性命,他都只是感激你,不会喜欢,怎么办?杀了我,可能还有下一个云珞,你是不是要杀尽天下的女人?”   云珞媚笑着说道,眼神如丝,阿欢似乎看到她就是用这种眼神和叶云飞相处,叶云飞就是因此爱上了云珞。她的眼中闪现愤怒的火苗,她要杀了云珞。   “看看你自己的样子,有什么值得男人喜欢,不要说叶云飞这种男人,就算再难看的男人,都不会看上你,你还是回到你的白水村,去摸鱼捉虾过完下半辈子更好、”   云珞的话音刚落,她借着阿欢专心听自己的说话,身子往下一缩,从阿欢的胳膊下钻了出来,阿欢如梦初醒,她立即翻手为掌,击向云珞。   叶云飞和轩辕澜都看到云珞在有意激怒阿欢,只是听不到她们的对话,两人只能是暗自着急,一时找不到解救的办法。   云珞为了避开阿欢的进攻,只能借助风势往后退了几丈,阿欢步步紧逼。   阿欢出手狠辣,招招致命,她的双手弯曲成爪状,对着云珞全身的穴道刺去,力道全开,没有半点的余地,她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进攻,对自身毫不设防,使她的进攻等级瞬间增高几倍。   云珞不想和阿欢正面交手,两人越退越远,高大的树木遮挡了他们的身影。   云珞侧身避开她的爪风,阿欢的手在半路改变方向,直接攻向云珞的面门,云珞意识到如果和阿欢正面相对,她的武功修为不足以维持半个时辰就会落败,等不到叶云飞和轩辕澜赶来,她只能是避开阿欢的攻击,拖延时间。   阿欢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她只想杀了云珞,一对眼眸通红,她的双手逼向云珞,不管云珞如何闪避,都躲不开她的掌风。   云珞的动作稍微迟缓,被阿欢的手抓住肩头,云珞的衣裳都是上等丝绸所制,柔滑软腻,阿欢只是抓住了肩头的衣裳,没有抓牢云珞的肩头,云珞的衣裳被阿欢撕开一个裂口。   阿欢紧紧揪住云珞的衣裳,正想借助衣裳把云珞拖到自己的面前,转头瞥见云珞暴露在外的肩头有一处彩蝶的图案,阿欢的动作迟滞,手也松了下来。   云珞正想着要利用阿欢和自己贴身的机会,洒出牧奇为自己配制的药粉,但是见到阿欢忽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凝视着自己暴露在外的肩头,她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肩头的彩蝶。   “你在看什么?”云珞过了一会,才冷冷地说道。   阿欢没有回答云珞的话,她定定地看着云珞肩头的彩蝶图案,她甚至伸手把自己的手背靠近云珞的肩头,手背上的蝴蝶图案和云珞肩头的彩蝶图案几乎完全相同。云珞眯起眼睛,阿欢想做什么?   “果然是你,也只有你,我应该一早就想到,妹妹。”阿欢忽然松开揪住云珞衣裳的手,她的手松开,云珞的衣裳虽然撕裂了一道口子,也可以遮掩暴露出来的肌肤。   彩蝶的图案被衣裳遮掩,看不见了。   阿欢满脸的怒气烟消云散,她定定地看着云珞,眼神奇怪。   “妹妹?我是云衡的独生女,我还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姐姐。”云珞撇嘴冷笑,她对云衡有信心,知道他绝对不会在外面养着自己和母亲都不知道的私生女。   “你以为我稀罕云衡那个父亲?”阿欢同样是嗤之以鼻。   云珞的心里微微一怔,她不是云衡的女儿,难道她和自己是同母异父的姐妹?   不对,在云珞的心目中,母亲念柔一直是一个纯洁高贵的娘亲,绝对不会背着父亲做出在外面生下女儿的事情。   “我们不是亲姐妹,我是你的表姐,我的娘亲和你娘亲是亲姐妹,我就是为了找你,才下山的,这些年,我们一直在找你,你知道吗?妹妹,我终于找到你了。”   阿欢的话解开了云珞的疑惑,她们并不是亲姐妹。   刚才还是一脸凶煞的阿欢,忽然泪流满面,她一把抱住了云珞,泪水汹涌而下。   云珞一听,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自己的表姐,自己和她嘴里的蝶族有关系。   “你以为你手背上的蝴蝶和我肩膀上的彩蝶是一个样子,我就会相信我们之间的关系?侧夫人,你还是想一个好点的理由再来和我说。你口口声声说你的母亲和我的母亲是亲姐妹,口说无凭,你有什么证据?”   云珞把阿欢推开,和阿欢的悲喜交集不同,云珞的脸上平静如水,看不出一点的波澜。   “你不是叫云珞吗?你的父亲是云衡,你的姓是随了你的父亲,你的名却是我们族里的族老给起的,姨娘虽然怀着你的时候逃走了,她还是没有忘记给你,我们的族名。”   阿欢看着云珞的神色,她知道如果此刻不能取得云珞的信任,她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她拉着云珞坐在一块石头上,把她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云珞。   云珞的母亲念柔是生活在蝴蝶谷的蝶族的时代相传的圣女,按照族规,圣女在十八岁的时候要和族长成亲,念柔在十七岁的时候救起了无意之中闯入蝴蝶谷的外人,这个人的名叫华渝生,他长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当时很多蝶族的女子都为他倾心,碍于族规,不能和外人成亲,很多女子都只能心有不甘。   华渝生爱上了当时蝶族最美丽的女子,圣女念柔。   念柔和华渝生相爱,在十八岁的生辰之前,念柔怀上了华渝生的孩子,为了保住这个孩子,他们连夜出逃。   在出逃的过程中,华渝生为了保护念柔,吃了有毒的蘑菇而死,念柔幸好被路过的皇后周灵儿救起,为了保护念柔,周皇后做主把她嫁给了云衡,本来当时还有一个人想迎娶念柔,云衡捷足先登,才娶了念柔。   蝶族的人一直在寻找念柔的下落,有一次有人带回云衡的画像,告知族人,念柔嫁给了这个人,只要找到这个人,就会找到念柔,把她带回蝶族。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不会回去   “我的娘亲在你娘出走不久也去世了,她知道姨娘生下了女儿,她留下遗言,一定要找到你母亲,要是……”   “要是不能带回我的娘亲,也要把我带回去。”云珞接着她的话往下说,脸色依然冰冷,听了阿欢的话,她不为所动,虽然知道云衡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心里有小小的震动,但是心里更多是对蝶族的愤怒,不过是想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蝶族的人就要赶尽杀绝,逼得自己的父亲半路而死,自己成为遗腹子,幸好遇上云衡这个父亲,否则云珞可能还没有出生就和母亲一起死去。   “你是代代相传的圣女,你肩头的彩蝶,是自小遗传的胎记,如果在二十岁之前,不能接任圣女,得到我们祖传的解药,除掉你肩头的彩蝶,你就会性命堪忧,这也是我母亲为何一定要我找到你的原因,你一定要跟我回去。”   阿欢坚定地说道,在她看来,云珞回去接任蝶族的圣女,完全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我为何一定要和你回去?蝶族的人如此对待我的母亲和父亲,我还要回去,是不是太好笑了?你以为你这么一说,我就会因为怕死跟你回去?阿欢,我不管你是我的表姐也好,表妹也罢,我告诉你,我不会跟你回来,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至于你说的性命堪忧,我会想到更好的办法解决。”   “说完了吧?说完我要回去了。”云珞站起来,拍拍手上的灰尘,她知道经此一役,阿欢已经不会再仇视自己,她刚才拥抱自己泪流满面是出自内心,并没有造假。   “要是你真的喜欢云飞,我愿意……只要你跟我回去。”阿欢咬着牙,从牙缝吐出几个字,她为了云珞,宁愿牺牲自己的爱情。   “你以为你喜欢叶云飞,全天下的女人都要喜欢叶云飞?我说了,我不喜欢叶云飞,只是你不信而已,至于叶云飞喜不喜欢我,他喜欢的人是谁,我也没有兴趣,你喜欢那个人,就凭本事把那个人的心拴在你的身上,威胁其他女人,你在他的心里不会有任何好印象,只会让他觉得你更加可怕。”   云珞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她的心里闪过阿欢在云府前的一幕,原来她是想去找父亲,知道自己的下落,想杀了父亲,带自己回去蝶族。   幸好那天父亲对她避而不见,如果被她见到云衡,难保云衡还有命活下来。   想到云衡,云珞心里酸楚难当,即使是早就锻就一副铁石心肠,想到云衡对这个并不是亲生的女儿的百般宠爱,她心中真是感慨万千,云衡为自己和母亲做的太多了,最后竟然连性命都搭上了、   云衡的画像,母亲挂在阁楼的画像,云衡的中毒……   云珞的脑海中闪过不断的念头,她心念一动,回身奔到还在呆坐的阿欢面前,阿欢本来正沉浸找到云珞的喜悦之中,没有想到云珞断然拒绝了自己的请求,她觉得十分沮丧,见到云珞去而复返,阿欢很高兴,站了起来,还没有开口说话,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已经反过来点在她的下巴,稍微移下一寸,就可以刺中她的动脉。   “我爹为何会中毒,是不是你们从中做了什么手脚?”   “你爹中毒?我不知道啊,我那天才第一次去见你爹,你爹避而不见,我连他本人都没有见到,怎么下毒?”阿欢有点茫然,云衡中毒了吗?她并没有对云衡下手。   阿欢的眼神不像在说谎,云珞想了一会,自己或者是关心则乱,云衡中毒已久,阿欢出现不过是近来的事情,蝶族的人如果有本事把画像送给父亲,完全可以把自己的母亲带回去,顺便杀了父亲,保全母亲的名节。   想到这里,云珞手中的匕首收了回来。   “你……你真的跟我一起回去吗?”阿欢犹豫着还是冲口而出,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云珞,不想放弃,她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吩咐,不能让云珞因为肩头的彩蝶而死去。   “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次。”云珞头也不回地走了。   云珞回来的时候,见到轩辕澜和叶云飞正在到处寻找自己,她运起轻功,飞落在他们中间,轩辕澜第一个发现云珞,高兴地站了起来,冲向云珞,一把抱住了云珞。   “珞儿,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担心你,你去了哪里?”   轩辕澜的拥抱很用力,他已经忘记自己在装残废这件事,幸好周围的人都被阿欢的迷香迷倒,并没有看到这个楚王爷和王妃情深拥抱的戏码。   叶云飞见到云珞出现,也是极为高兴,他的手已经伸出,还是赶不上轩辕澜的速度,他才记起,自己没有立场去和云珞说话,引起这场惊吓的根源,在自己的身上。   云珞刚刚才经历了一场变故,知道自己的父亲并不是自己的亲身父亲,云衡为了自己母女搭上了性命,心中酸苦,轩辕澜的拥抱融化了她心中的难受,她甚至第一次伸手主动抱住了轩辕澜,这一刻,就让她忘记自己和轩辕澜的约定,就让她忘记自己到底是沈清如还是云珞,好好地在轩辕澜的怀抱里痛哭一场,发泄一次。   叶云飞看到云珞伏在轩辕澜的怀中痛哭,他和轩辕澜都以为是因为受伤的缘故,特别是叶云飞,心里更加歉疚,他在王府已经和阿欢说好,没有想到阿欢怀疑自己,还是尾随自己前来,还挟持了云珞。   “珞儿,是不是阿欢欺负了你,告诉本王,本王一定要把阿欢碎尸万段!“   轩辕澜咬牙切齿,算起来阿欢的性命都是云珞救回的,阿欢居然为了叶云飞做出这种威胁到云珞安全的事情。   伤了他轩辕澜不要紧,伤了云珞就不可以。   “要是她欺负了我,她连今晚的月亮都看不到,我没事,刚才不过是风沙入眼,我眼睛难受罢了。”   云珞此刻还不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诉轩辕澜,特别是叶云飞就在他们的身边。   “王妃,一切的过错都在我,请王妃责罚,不管王妃的责罚为何,末将一定不会有任何怨言。”看到云珞哭得差不多了,叶云飞单腿跪在地上,拱手作揖,低头说道。   “说得好,叶将军,既然你自己都知道是自己惹的祸,本王妃也不客气了,此处距离京城甚远,也不能送侧夫人回去,为了避免你那个侧夫人再对我做出任何不利的举动,你从这一刻开始,就要时刻守着你的侧夫人,不要让她再做出任何不合礼数的行为,老账新账一起算。”   云珞从轩辕澜的怀里抬起头,她在抬起头的瞬间,擦去眼角的眼泪,微微昂起头,她又是那个嚣张跋扈的王妃。   叶云飞没有想到云珞居然要自己一直带着阿欢同行,他心里感到疑惑,猜不透云珞的用意。   其实云珞心里虽然对蝶族的行为不齿,但是她没有迁怒到阿欢身上,阿欢毕竟也是为了寻找自己,她的行为虽然过激,但是在知道自己就是她的表妹之后,情愿让出她最深爱的男人,云珞也不能不顾及她们之间的亲情、   阿欢已经不会再伤害自己,就让阿欢留在叶云飞身边,希望他们可以日久生情。   虽然阿欢会跟在叶云飞身边,但是云珞有把握令阿欢不会再想带自己回去蝶族。   云珞说出自己的决定,最高兴的人是轩辕澜,有阿欢守在叶云飞的身边,他就再也找不到借口接近云珞、   “阿欢在那个山头,你去把她找回来。”云珞这次是直接下命令,叶云飞看了看云珞,云珞的眼神晶亮,不容置疑。   叶云飞大踏步地向阿欢的方向走去。   “你在笑什么?”云珞回头,看到轩辕澜正在笑,她觉得奇怪。   “我看到你就想笑。“轩辕澜露出迷人的笑,心事解决,云珞平安归来,他为何不能笑?   “你是想说我长得很好笑?”云珞的面色一沉。   “当然不是,本王的爱妃,只会长得好看,不会长得好笑,我看到珞儿你平安归来,自然心里高兴,我是高兴,不是你长得好笑。”   轩辕澜不自觉地伸手捏捏云珞的鼻子,云珞一手拍开他的手,她现在才发觉轩辕澜一直站着,不过她也没有担心,周围都是倒下的士兵,没有人会看到轩辕澜站着。   “珞儿,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你是否愿意、”轩辕澜看着地上的士兵,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云珞不知道这个时候,轩辕澜会有什么主意。   “这些人,我想全部都放回去,让他们各自归家。”   轩辕澜的话一出,云珞都觉得心惊。   “让他们全部回家,你的脑子是不是不清醒了?要是他们全部回家,我们要用什么来迎敌?我们的兵器虽然已经在锻造,并不是天下无敌。”   云珞冷静地说道,她很快明白轩辕澜的意思,既然这些人都不能上场迎敌,干脆就把他们放走,让他们保全性命,好记得楚王爷的恩度,以便日后更好地利用。   ☆、第一百六十六章 府兵换残兵   “你有把握?”云珞冷静地问道,她明白轩辕澜的意思,既然没用,就不要做无谓的牺牲,这些人还没有走到战场就活活累死了,阿欢的迷香对他们的损伤不少。   “我在汴梁山还训练了五千名士兵,这些士兵一个抵十个,就凭这些士兵,我就可以打败夷狄,这些人,还是算了。”轩辕澜自信地一笑,他从来不曾想到要依靠这些人获取胜利。   云珞点点头,同意轩辕澜的话,她看过白银带回来的图纸,依靠阁楼的兵器记载,他们这次必胜无疑。   “胜利之后,就是我要报仇之时。”轩辕澜看着远山,神色淡漠。   云珞想到的是轩辕承知道他的阴谋失败的时候的脸色,他那张俊美阴柔的脸,会不会还露出那种得意的笑。   轩辕澜要看到的是轩辕承的失败,云珞要的不仅仅是轩辕承的失败,还有叶婉莹的失败。   牧奇已经按照她的吩咐,命令宫中的眼线开始行动,也知道了超过十个稳婆被叶婉莹下令暗中杀掉的消息,云珞在等,她需要最后的结果。   叶府。   叶烬韬在书房里看着奏章,见到郁琬从门外走来,对这个夫人,他剩下的只是时间累积出来的微淡的亲情,没有多余的感情,只要郁琬在世一天,她就是叶府的大夫人,想到郁晖近来公开靠拢轩辕承的举动,叶烬韬难免会有些迁怒在郁琬的身上,对待郁琬的态度自然更加冷淡。   听到她进来的脚步声,叶烬韬还是没有抬起头,他的身边就是最近新纳进的小妾,见到郁琬进来,倒是她急着离开书桌,对着郁琬行礼,脸上笑颜如花。   看着她年轻的容颜,还有近似那个人的样子,郁琬的心里阵阵难过,她再不管事也听到叶烬韬对这个小妾宠爱有加,几乎每晚都在她的房中过夜。   她再无欲无求,也是一个女人,她还没有出家,还想得到丈夫的宠爱。   郁琬的眼神扫过小妾平坦的小腹,她的心里掠过一阵安慰,幸好有郁晖的指引,这个小妾就算长得再像那个人,再得郁晖的宠爱,也不能怀上叶烬韬的孩子,她此生要是失去叶烬韬,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她最好就是祈祷和叶烬韬一起死去,要不然,她郁琬就可以让她生不如死。   想到这里,她在心里暗自庆幸,听从郁晖的话,要是给这个叫做碧水的小妾再生下一男半女,她郁琬的位置大概也要给她抢走了。   “碧水起来吧,不过是大夫人,不用多礼,你来做什么?”   叶烬韬的话把郁琬心里最后一丝柔情都打落了,在他的眼里,自己还不如这个叫做碧水的小妾,就连向自己行礼,叶烬韬都在心疼,他是不是把碧水完全当做那个人了。   想到那个人,郁琬的心里就阴郁一片,她生前自己就已经败在她的手下,难道她死了,自己还是不能赢了她?   “夫人,要是你来这里就是为了站着不说话,你还是回去你的屋子、”叶烬韬问了两次,见到郁琬还是没有说话,他的脸顿时冷了下来,要不是看在她是叶婉莹的生母的份上,他早就对她置之不理了,特别是想到郁晖已经不把他放在眼里,完全不把以往自己提拔他的恩情放在心上,不说自己的儿子蛮横惹事,倒把责任往自己的身上推。   想到郁晖,他立即想到了自己唯一的儿子叶云飞,此次出征,明眼人都看出,轩辕承是想轩辕澜去送死,一万的老弱残兵,能走到战场就已经是最大的笑话了,还可以迎敌应战,简直就是笑话中的笑话,知道的人都会笑死。   他不会在乎轩辕澜,就算死十个轩辕澜他都不在意,但是郁晖居然提到了他的儿子,他知道轩辕承也对叶云飞不满,叶云飞一直对沈清如的事情耿耿于怀,对轩辕承吩咐的事情也不放在心上,但是碍于叶婉莹的身份,轩辕承也不能对叶云飞怎么样,这次轩辕承居然让叶云飞出征,而且听说对内封锁消息,不让叶婉莹知道,自己也不能随便进入后宫。   本来他想让郁琬把消息送给叶婉莹,后来又作罢,一来等到消息送到,叶云飞已经离开京城,二来也是担心惊动了龙胎,毕竟这个才是叶家最大的筹码,如果生下了未来大秦的继承人,就算十个轩辕承也不在话下。   念及于此,他对郁琬的态度也是不冷不热了。   “我来是有要事要和老爷商量、”郁琬忍住心中的气,看了一眼碧水。   叶烬韬对碧水极为宠爱,他并没有打算让碧水离开,他对郁琬的眼神视而不见。   郁琬恨不得上前把碧水那张脸抓个稀巴烂,使叶烬韬再也见不到这张极为相似的脸,只是这种阴郁在她的脸上只是一闪而过,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很快就换上了一张和往常一样的安静的面容。   “老爷,这件事,是婉儿托我转告给老爷的,事关重大,请老爷……”   郁琬再看了一眼碧水,叶烬韬这个时候才明白郁琬的意思,看了一眼碧水,碧水不情愿地出去了。   “把门带上,我和老爷说的话,不是其他人可以听到的,有任何走漏消息的动静,我都算在你的头上。”   郁琬对路过自己身边的碧水说道。碧水虽然心有不甘,还是低头走了出去,关上了房门,她的动作很轻,知道自己的影子会印在窗棂上,也不敢偷听,悻悻而去。   “说吧,什么事情这么神秘。其实告诉碧水也没事,她已经是叶家的人,也不会对叶家不利。”叶烬韬也是有点不悦,他近来都是由碧水伺候,自己独自面对郁琬,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他眼底的不耐也被郁琬一眼看到,郁琬的心里好像被一根尖刺刺到,就连和自己单独相处,叶烬韬也不耐烦了。   “这件事事关叶家上上下下几十口的人命,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越少人知道越好,老爷等我说完,你就知道是不是最好只有我们知道、”   郁琬沉静地看着叶烬韬,把叶婉莹的话告诉了叶烬韬。   “婉儿的主意很好,时候不多,你抓紧时间去办,不要走漏风声,这件事对我们叶家太重要了。”叶烬韬一口答应,他身为丞相,更加清楚当中的厉害关系。   “老爷答应就好,婉儿是我们的孩子,凡事都为我们叶家着想。”郁琬一句话点出自己才是叶婉莹的母亲,她的女儿才是皇后,带给叶家荣耀,其他的人都要攀附她的女儿。   “要是没有我在朝里撑着,婉儿也没有今天,你以为皇后的位置就这么容易坐好?后宫有多少人在觊觎她的位置?没有朝上的助力,就算我们的婉儿长得再国色天香也是无用。”叶烬韬听出郁琬的意思,他也没有随着郁琬的意思往下说,要不是叶婉莹是她的女儿,他早就把她送回给郁晖。   郁琬听出叶烬韬已经忘记了他们当初成亲的承诺,心里对叶烬韬最后一丝温情也结束了,她在心里做了决定。   走出书房,没有意外见到碧水站在门口,见到她脸上堆满笑,看到郁琬出来急忙走上前:“夫人,我已经吩咐下人准备宵夜给老爷,也准备了夫人的,请夫人用过点心再回去吧。”   碧水低着头,神态谦恭,媚眼如丝,她在叶府的时间长了,知道郁琬的地位。   “你以为,我看着你这张脸,还吃得下去?”郁琬冷哼一声,衣袖有意拂过碧水的脸,碧水觉得脸上一阵微微的刺痛,郁琬的衣裳过于括挺,刮在脸上是阵阵刺痛,碧水不敢声张,她就算再得宠,还是一个小妾,还没有本事撼动皇后娘娘的娘亲。   “不要以为眼下得宠,就会一辈子得宠,你看看这府里的妾室,指不定明天老爷又娶回一个,你还小心为上,我在叶家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哪个小妾,会得宠超过三年的。”   郁琬轻蔑地盯了碧水一眼,三言两语点出自己的位置还有叶家其他小妾的现状,既然她已经下定决心,就不会再是以前那个安分守己的郁琬、   碧水咬住下唇,低着头,看到郁琬脚上的刺着金线的鞋子,这是叶婉莹特意从后宫送出来给郁琬,整个叶府,只有郁琬才有这种鞋子。   郁琬扫了一眼碧水,蔑笑着离去。   碧水的指甲弯曲,刺入手心,她不会让自己的宠爱只有三年,她要把郁琬踩在脚下。   雨轩殿。   叶婉莹从早上起来就觉得肚子一阵阵的隐隐作痛,痛苦并不剧烈,持续时间却很长,张嬷嬷知道时候到了,急忙让绯红到外面送信。   叶清莹也立即知道消息,没有想到在自己的计划就要实现的时候叶婉莹居然作动,她心中恨极。   “主子,本来只要再等上两天,外边的春药就做好可以送进来,如今皇后娘娘作动,我们,是不是还……“   “还有什么用?这个时候说这个有什么意思?”   ☆、第一百六十七章 进一步的侮辱   叶清莹咬牙一脸的阴沉,本来过两天就是叶婉莹的生辰,她本来计划到时去叶婉莹的雨轩殿为叶婉莹庆祝生辰的时候,趁机对轩辕承下药,她甚至要下药的姿势都仔细地研究过了,绝对不会露出破绽,不料这个时候,叶婉莹居然提早作动。   “这个……怎么办?”杏花也是没有了主意。   “还能怎么样,我们还算是亲姐妹,如今她要生皇子了,我总不能只在自己的宫里呆着,要是事后给别人看到,一定会笑话我,姐姐那里也难以交代,走,我们去看看。”   叶清莹虽然不得叶婉莹的关照,但是在后宫,她这个皇后妹妹的身份,还是给她带来了不少的庇护,自己的日子过得还算平静安稳。她很小就听叶府里的人说过,女人生孩子,是一个难关,要是情况不好,后果不堪设想。   要是没有了这个姐姐的身份的照应,她的日子不会好过,那些被叶婉莹压制的嫔妃,第一个就要找自己算账,把叶婉莹的帐算在自己的头上,在自己的计划还没有成功之前,叶婉莹还要好好地活着才行。   到了雨轩殿,已经见到一众太医还有稳婆在不断的进出忙碌,还有叶清莹一直想见到的人,轩辕承,他一脸焦急地在雨轩殿门口来回踱步,不住地往大殿里面张望,里面不时传来太医的声音,还有稳婆不断叫叶婉莹用力的叫声。   郁琬一早就得到了消息,她带着绯红,来到雨轩殿,一直都陪着叶婉莹。   叶婉莹之前一直按照太医的药方吃药,虽然是有的太医都来到雨轩殿,实际能进入雨轩殿的人只有一个郑太医,其他的太医都是在外面帮忙而已。   “郑太医,本宫……本宫生的是……“   叶婉莹觉得自己身体里面的血都要流光了,她的脸色雪白,用尽全力,感觉到孩子已经脱离了自己的身体,她挣扎着上半身,一把揪住郑太医的衣领,哑声问道。   郑太医不敢说话,只是低着头,跪在地上、   “婉儿,你一早就知道了,何必为难郑太医,我们能让郑太医进来,就是相信郑太医,孩子娘已经准备好了,等会送出去给皇上看就是了,至于你的孩子,等到迟点,娘就把她带出去,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打算,你先好好养好身子,生孩子对女人来说就是一个难关,你过了,就好了,娘也放心了。”   郁琬对郑太医使了一个眼色,郑太医赶紧站起来出去。   叶婉莹心中本来还存着一丝侥幸,希望之前的稳婆都看错自己的孕像,自己怀上的是男孩,如今孩子落地,她的希望完全破灭,这个孩子是女孩,她唯一的孩子,是女孩。   她心身俱痛,自己冒着生命危险生下来的孩子不是男孩,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的眼色,之前那个人向自己保证,自己生下的一定会是男孩,一定会是将来的太子,一朝痛楚,生下的是公主。   公主有什么用?就算地位尊贵,长大了还是要嫁人,离开皇宫,与权位毫无关联,轩辕蓉算是待遇最好的公主了,最后还是免不了被远送和亲的遭遇,如今还下落不明,公主,就只能是这样的下场。   她身为皇后,不能手里只有一个公主,轩辕承说过,只要她生下皇子,她的孩子就是太子。   叶婉莹想到这里,更加坚定要更换孩子的决心,她费尽心机,绝对不能功亏一篑。   “娘,你找的孩子,出生多久了,会不会让他们看出端倪?”叶婉莹强忍全身的痛楚,低声问道,她知道轩辕承此刻就在雨轩殿外等着自己的好消息。   “娘按照你的意思,每天都去找一个刚出生的孩子,都是没有几天的孩子,你放心,就算是经验丰富的稳婆和太医都看不出来,谁能看的出十天的孩子和一天的孩子有什么分别?洗澡净身之后,都是一个样,你就放心。”   郁琬按住叶婉莹的身子,让她好好休息,她带来的篮子里装着一个出生不久的男婴,此刻男婴正被张嬷嬷从篮子里抱出来。   “娘娘,你看,这就是你生下来的孩子。”张嬷嬷把男婴抱到叶婉莹的面前,叶婉莹看了一眼,孩子粉嫩可爱,正在襁褓里睡得正香,她心里一松,但是想到自己的孩子,心里又是一紧。   “那……那本宫的孩子……她在哪里,给本宫看看。”   叶婉莹伸出手,想感觉自己的亲生孩子,她伸出的手被郁琬一手握住、   “婉儿,你的孩子在这里,你只有这个孩子,其他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剩下的事情,娘亲会为你办妥,你好好休养身子。”   郁琬深知如果此时叶婉莹的身心最为虚弱,如果被她见到自己的亲生女儿,难保她不会心软,留下这个孩子,以后的事情就难以交代了。   “娘,让我看一眼,就一眼、”叶婉莹想起自己经过彻夜的疼痛才生下的孩子,是自己此生唯一的孩子,她终究是硬不下心肠,想看一眼。   “不行,婉儿,一切有娘亲,你就听娘亲的,什么都不要想了,你!去外面禀告皇上,就说皇后娘娘生下了一个小皇子,要是有一个字说错了,我们的脑袋都难保,记着了!”   郁琬站起来,厉声对张嬷嬷说道,事关重大,她不能允许一点的错失。   张嬷嬷答应着出去了,她也知道事关重大,在门口停了一会,看了一眼郁琬,郁琬会意,在孩子的身上扭了一把,孩子吃痛,张开小嘴就哭了,哭声嘹亮震天。   叶婉莹被孩子的哭声惊醒,刚才还在想着要见亲生女儿的心思顿时消散,郁琬说的对,自己已经不可能回头,从怀上孩子的第一天开始,她就只能一直往下走,她从沈清如的手上夺走了轩辕承,她不能失去轩辕承、   轩辕承在外面听到婴孩的哭声,精神一震,张嬷嬷打开大门出来,见到轩辕承,立即跪下,给轩辕承报喜。   轩辕承听到消息,欣喜若狂,所有的人都跪下给轩辕承报喜。   叶清莹远远看着,她还没有走近雨轩殿,就看到了所有的人都在靠近轩辕承,不断地奉承轩辕承,她也听到了众人口中的好消息。   “主子,还过去吗?”杏花试探着问道,叶清莹已经停住了脚步。   “到了这里还能不去?如今姐姐诞下皇子,地位更加稳固,我更加不能放开姐姐,这个时候,众人也会去献媚邀功,我身为亲妹妹,要是不去看看,这怎么行,走吧,听说连大娘也来了,她来了,我更加要出现。”   叶清莹咬着牙说道,她知道叶婉莹不把自己放在心上,但是在叶府,郁琬对自己不错,她不能连她也不见。   “那个人不是大夫人身边的阿茹吗?她怎么一个人走出来了?”杏花忽然发现一个身影提着一个篮子,前后顾盼出现,她的动作极其小心,不时往篮子里照看。   叶清莹也觉得奇怪,阿茹是郁琬的贴身侍女,她们简直就是形影不离,现在阿茹在后宫动作如此鬼祟,所为何事?   “你不用跟着我,你去跟着阿茹,看看她手里的篮子装着什么东西。”   叶清莹心念一动,她推了一把杏花,杏花离开叶清莹,跟踪阿茹。   叶清莹不过是应付着见见郁琬,郁琬没有心思顾及叶清莹,只是随便说一些闲话,叶清莹故意望了一眼周围,装作无意地问道:“大娘,怎么不见阿茹姑姑?”   郁琬的眼皮抬了抬,眼神转为犀利,她看向叶清莹,叶清莹装出一副天真的模样,极力扮作不过是随便说起而已。   “阿茹有事出去了,这里的血腥气重,皇后娘娘知道你的心意了,你且回去,等到你姐姐好点再来看望就是了。”   郁琬看着叶清莹,她没有心情应付她。   叶清莹巴不得她这句话,顺势再敷衍几句之后就出去。   “是谁?“叶婉莹的声音从里面飘出来。   “是我,姐……皇后娘娘。“叶清莹听到,只能出声回应。   “你来这里做什么?平日也不见你来本宫这里请安,这会子你倒来了,是不是想趁着皇上在这里,想来这里露露脸?”叶婉莹知道是叶清莹,口气也不善,想起这个妹妹进宫以来,极少来到自己的雨轩殿,她进宫的时候,叶清莹还极小,两人之间并无多少姐妹之情,特别想到即使是亲姐妹,要来分薄轩辕承对自己的爱,就算是亲姐妹,她都不会放过。   沈清如对叶婉莹比亲姐妹还要好,事事都顺着叶婉莹,最后被叶婉莹杀了,对于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叶婉莹更加没有过多的感情。   郁琬听到,眉头紧蹙:“清儿,皇后娘娘所言属实,大娘叫你在后宫里和娘娘互相照应,你怎么都不听?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要是惹怒了皇后娘娘,以后你少了她的庇护,以后你在后宫的日子就难以为继。”   ☆、第一百六十八章 妄想   郁琬的话在叶清莹听来就是提醒自己,自己不过是一个庶女,一辈子都要在叶婉莹之下,叶婉莹对她也没有姐妹之情可言,自己本来是好心想来看看,结果没有讨到好,还碰了一鼻子的灰,叶清莹心里的恨意渐浓。   “你听到没有?以后你要多点来雨轩殿走动,多和皇后娘娘来往,要不就凭你的本事,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算计了去。”郁琬的话是说给叶婉莹听,她对这个养女还是有感情,她听出叶婉莹不喜欢叶清莹,她借此警告叶清莹。   叶清莹紧紧咬住下唇,郁琬说一句,她就答应一句。   “娘,和她多说无益,让她出去。“叶婉莹在里面听得不耐烦,说了一句。   郁琬给了叶清莹一个眼色,叶清莹顺势出去了,她临走之时,望了一眼遮挡的垂幕,叶婉莹从此至终都不愿意见自己一面,自己这次前来简直就是自讨没趣。   “叶婉莹,既然你不顾念姐妹之情,就休怪我对你无情。“   叶清莹走出雨轩殿,恨恨地说道。   她回到自己的寝宫,一直在等待杏花的消息。   杏花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带回来一个令她笑不拢嘴的消息。   “这次,我倒要看看,皇上会不会对我另眼相看。姐姐,这次是自己自找的,你不帮衬我,就休怪我对你无情。”   叶清莹的脸上显出得意的神色,这一次,她要一箭双雕,既得到轩辕承的欢心,又要打击叶婉莹,让她后悔对自己的所为。   “主子,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杏花在一边揣度了很久,总是觉得其中有些地方是想不通的,她向劝叶清莹慎重行事。   “你懂什么?这个时候就是告发她们最好的时候。”   “要不,我们先去和皇后娘娘说说,这也算是她们的把柄,要是告诉她们,她们一定不敢再小看主子、”杏花出了另外一个主意,叶清莹的主意,她觉得太危险。   “哼,直接去找她们,她们只会威胁我,你没有听到刚才皇后娘娘是怎么说的吗?根本就没有把我当做她的妹妹,要是去告诉她们我知道了这个秘密,她们第一个就要收拾我,还会给我什么好处,你真是想错了,杏花,这个后宫我算是看透了,谁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姐妹都是虚情假意,要是自己不把握机会,受罪的就是自己。”   叶清莹昂起头,她不会再是那个惟命是从,只能躲在暗处的叶清莹,这个秘密,足以让她扬眉吐气,让叶婉莹从此不能小看她。   杏花帮叶清莹换上最好看的以上,花叶霞影叠翠纱裙,袖口和领口都滚上淡粉色的樱花,头戴粉色丝绸做成的绢花,妆容清淡,叶清莹深知后宫中比自己好看的嫔妃多了去,都是浓妆艳抹,她想与众不同,给轩辕承留下最好的印象。   她如果再仔细想想,就会知道,她所说的秘密已经足以使轩辕承忘记注意她的外貌。   御书房,轩辕承脸上的笑意还没有来得及褪去,叶清莹的到来并没有减少他的喜悦,要是换做平时,叶清莹一定会被责罚。   叶清莹的姿色比不上叶婉莹的娇媚妖治,长相算的上是清秀小巧,和叶婉莹并没有很多相似的的地方,要不是轩辕承觉得她的名字似曾相识,轩辕承都不会知道她是叶婉莹的亲妹妹,叶婉莹也很少提起她的妹妹。   叶清莹也是第一次近距离见到轩辕承,长眉美目,鼻子高挺,薄薄的嘴唇,和轩辕承的儒雅比起来,轩辕承多了一份阴鸷。   “你是婉儿的妹妹?朕还从来没有见过你,是不是来给朕道喜讨赏?说吧,要什么朕都会答应。”轩辕承满心欢喜,就算从来没有见过叶清莹,他也是和颜悦色。   不料他的话进一步激怒了叶清莹,就算轩辕承从来没有见过自己,叶婉莹居然从来没有在轩辕承面前说起自己,叶婉莹根本就没有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一旦进入后宫争宠,就算是亲姐妹也一样,既然如此,就不能怪她狠心了。   轩辕承已经准备大肆封赏,自己终于有了皇子。   叶清莹咬着牙,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了轩辕承。   轩辕承整个脸都染上了墨黑,他超过一个时辰没有说话,叶清莹也不敢说话,只是跪在地上不敢言语,等待轩辕承的发落。   “你可知道你说的话会引起什么后果?”轩辕承幽然开口,和之前的喜悦不同,此时的语气满是狠厉,他半是警告,半是再次确认事情。   “皇上也知道,我是皇后娘娘的亲妹子,要不是事关重大,关系到皇家血脉,我……我怎么敢胡说,就是看不过姐姐这种欺君的罪行,也是为了保住自己……还有叶家的的人的性命才前来供述,告诉皇上,只求皇上放过我们叶家的人。“   叶清莹的话锋一转,本来向说的是保住自己的性命,但是不能让自己听起来是一个天性凉薄的人,这样轩辕承对自己的话的可信性会大打折扣,她决定改变说法。   她的话没有让轩辕承听出什么不同,轩辕承忽然把面前的书案推翻在地,满地都是笔墨纸砚,墨水四溅纷飞,飞到叶清莹的脸上,叶清莹也不敢擦,裙子衣裳都打上了墨水。   轩辕承一个健步冲到叶清莹面前,一手擒住她的下巴,叶清莹觉得自己的下巴都要给捏碎了,她不能有丝毫的畏惧,否则就会显得自己心虚,自己好不容易找到这个机会,绝对不会放过。   “你要是有一个字说错,朕就要立即杀了你,还有你整个叶家,朕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轩辕承的脸在叶清莹的面前放大几十倍,神情狰狞,神态凶恶,和叶清莹所想的完全不同,她原来想着不过是一个孩子,轩辕承身为皇上,后宫无数,以后有的是孩子。整个后宫,只要扳倒了叶婉莹,轩辕承随便临幸嫔妃,都可以获得皇子。   身为皇后的叶婉莹对后宫的管理极为严厉,虽然嫔妃的数目不少,能得到轩辕承临幸的人并不多,叶清莹幻想着借着这次的功劳,可以得到轩辕承的另眼相看。   “我……我……所说句句属实……不……不敢……欺……瞒皇上……”   叶清莹觉得自己就要断气了,轩辕承的力道极大,她好像听到了自己下巴碎裂的声音,她的心开始惊慌,难道事情不像自己所想?轩辕承的震怒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轩辕承狠狠盯着叶清莹,看着她的面色从粉转白,再从白转青,再从青转蓝,眼看就要断气了,轩辕承总算留了叶清莹一口气。   狠狠把叶清莹掼在地上,轩辕承心口气难消,又一脚踩在叶清莹的心口上。   “你给朕在这里哪里都不能去,只要你敢挪动一寸,朕就要把你的手手脚脚都砍断,再把你的舌头拉出来,切成一寸一寸的肉糜,再给你自己吃下去,你想不想?”   轩辕承抓住叶清莹的头发,把她的脸凑到自己的面前,恶狠狠地说道。   叶清莹惊慌失措,在她的眼里,轩辕承变成了可怕的魔鬼,她吓到说不出话来,只能不断地点头,牙齿打颤卡卡作响。   她脸上的妆容已经胡成一片难以分辨的汗渍,她坐在地上,不敢挪动一寸,轩辕承的模样使她再害怕也不敢忘记轩辕承的身份也不敢不听他的话。   “是谁跟着她来的?”走出御书房,轩辕承见到周围没有一个女人,随口问道。   “回禀皇上,是一个侍女,不过在叶婕妤进去之后就不见了,说是回去找点东西、”管事太监见到轩辕承的面色不善,赶紧回话。   “给朕立即找到这个侍女,随便找个办法处置了,叶婕妤在里面,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能放她出来,要是叶婕妤不见了,回来朕就让你们全部都掉一层皮!”   轩辕承脸罩寒霜,脸色阴沉,周围的宫人见状都纷纷下跪,立即答应、   轩辕承停了一会,管事太监会意,立即站起来,凑到轩辕承的身边,轩辕承压低声音,“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叶婕妤来到这里。”   “是,皇上。”管事太监恭敬回答,刚才轩辕承还是满脸的喜色,不过一时三刻,就成了一张雷公脸,他还是小心行事为上。   轩辕承继续说道:“到太医院,宣周太医进宫,给朕记着,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要是有第二个人知道,小心你的脑袋!”   管事太监得命,立即小跑着去太医院了,这个时候,还是保住自己的性命比较重要。   ☆、第一百六十九章 对质   雨轩殿,叶婉莹看着襁褓里熟睡的孩子,她的心情复杂,这个孩子长得很漂亮,郁琬找到的孩子都是长得极好的孩子,眉目清秀,但是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不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对这个孩子还没有什么感情,从昨天到现在,她并没有包过孩子,孩子一直都是由张嬷嬷照管,倒是轩辕承,就算自己不来,也遣人也看了好几次。   “娘娘,你又在出神了,你歇着吧,注意身子,毕竟是刚生完孩子,要注意才是,夫人交代了,这些汤要全部喝下去才好。”   张嬷嬷抱着孩子,一边哄着孩子睡觉,一边劝叶婉莹。   “就算保养好身子又怎么样?本宫已经不能生孩子了。”叶婉莹厌恶地看着那些汤水,她不喜欢,只是郁琬交代了,一定要全部喝完,对身体有益。   “娘娘不要说这些话,以后的事情谁不知道,眼下,我们不是有一个皇子了吗?皇上昨天见到孩子还说了,这就是太子,以后娘娘就是太后娘娘了,好日子有的是,娘娘不要说这些丧气话。”张嬷嬷把孩子放下,走到叶婉莹的身边,劝慰道。   “等到那天再说。”叶婉莹看着那些药汤,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娘娘,皇上来了。”绯红在门外急着走进来,脚步急促。   “你看看,娘娘,生了孩子就是不同,皇上如今来我们这里的时候,很勤了。不是自己来,就是遣人来,以后,您的宠爱还是无边的,以后你就等着享福吧。”   张嬷嬷把孩子抱起来,叶婉莹得宠,她的地位自然也会跟着提升。   叶婉莹不以为意,听到轩辕承来了,她的脸色才稍微好转,毕竟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住轩辕承的心,这次终于成功,以后,她的后宫就只能有她的儿子一个皇子,其他的嫔妃,什么孩子都不会有,她的孩子,就是后宫唯他独尊的太子。   “皇上看起来不像昨天那样,好像很生气的样子,还有,他的身后跟着周太医,不是郑太医。”绯红的脸色也不似平常那么喜悦,她离得很远就看到轩辕承是满脸的怒色,身后跟着不是她们一向熟悉的郑太医,而是周太医,她觉得事情不妙,才会提早进来告诉叶婉莹。   “怎么回事?怎么会是周太医?本宫一向都和周太医没有什么交情,本宫也从来没有让周太医看诊过,怎么让他跟着进来?嬷嬷,你去看看。”   叶婉莹的吩咐没有用了,轩辕承已经带着周太医进来。   轩辕承英俊的脸孔没有半点喜悦,他阴沉着俊脸,一脚就踢开了殿门,一股冷风顿时从外面灌进大殿,张嬷嬷大惊,放下孩子,就冲过去把殿门关上。   “皇上,娘娘还在月子里,不能受风。”张嬷嬷把殿门关上,回头看到轩辕承的脸色,也感觉到事情不对,她对叶婉莹使了一个眼色,叶婉莹知意,坐在床上,抱起孩子,看着轩辕承,脸上是装出来的温柔的笑、   “阿承,你看看,孩子睡得可香了。他睡着的时候,就连呼吸都和你一样,你来看看,是不是很可爱?”叶婉莹的脸上勉强挤出笑,她的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抱着孩子未免吃力,为了在轩辕承面前表现出她是一个慈母,她只能抱紧这个孩子。   轩辕承如刀一般锋利的眼神划过叶婉莹和孩子的身上,叶婉莹觉得异样,脸上却是不动声色,轩辕承没有靠近自己,最后的眼神落在周太医的身上,周太医知道轩辕承的意思,半弯身走到叶婉莹的身边。   “张嬷嬷,把孩子抱到一边,除了你和周太医,其他人出去,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能进来。”轩辕承终于开口,冷冰冰的话让在场的人觉得轩辕承会掀起一场暴风雨。   张嬷嬷从叶婉莹的手里接过孩子,其他的宫人都出去,整个大殿只剩下四个人,周太医见到叶婉莹的柳眉倒竖,脸上有不悦的神色,他一时不敢把自己的手搭在叶婉莹的手腕上,只能是站在一旁,等待轩辕承的命令。   “你还等什么,还要朕为你动手!”轩辕承见到周太医还在站在一边,没有动静,他发怒了,指着周太医怒喝,周太医吓到垃圾跪下来,拉过叶婉莹的手,叶婉莹还想挣脱周太医的手,周太医已经强行把她的手拉到自己的手下,把手指搭在叶婉莹的手腕上,为叶婉莹诊脉,叶婉莹故意微微扭动手腕,想干扰周太医的诊断,她心里对轩辕承的意思有了模糊的了解,但是不敢相信,她看着周太医,想从周太医的眼神看出端倪,周太医却是专心诊脉,不敢有误,轩辕承在进来之前就说下了,要是有任何失误,立即株连九族。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大罪,周太医本来还以为轩辕承无意之中想起自己,命自己为叶婉莹诊脉,可以获得一些赏赐,没有想到轩辕承根本就不是这种心思,看样子好像是找要替死的人一样,他也看出叶婉莹不想给自己诊脉,但是皇上毕竟打过皇后,两相权衡之下,他宁愿得罪皇后好过得罪皇上,有皇上在,皇后还不至于要株连自己的九族。   过了半晌,周太医才把自己的手从叶婉莹的手腕上松开,他再为叶婉莹细细看诊了另外一只手腕,然后又想了半晌,才跪在地上告诉轩辕承。   “回禀皇上,皇后娘娘确实是刚刚生产完,身子虚弱,需要好好休养。”周太医伏在地上,其实这个诊断随便找一个太医都可以知道,没有必要一定找到他。   “此话当真,你可要知道,要是你敢有一句虚言,朕就要了你的命!”轩辕承目光一凛,眸光冰寒,他要确定叶婉莹是不是真的生产了。   “这个……皇上,这个不是什么疑难杂症,诊断起来也不是难事,臣可以用性命担保,皇后娘娘确实是刚刚生产完,身子虚弱,不能吹风,需要好好调养。”   周太医跪在地上,抬起头,这个症候,他还是有把握的。   “出去,今天这个事情,到外面去领赏。”轩辕承的脸色古怪,没有半点喜色,他看了一眼周太医,看出他的诚惶诚恐,自然料到他不敢欺瞒自己。   周太医一听,高兴到不得了,立即起来谢过轩辕承,他不知道,等着他是一条不归路,他从此也不能再回家,他的家人从此不能再见到他。   外面隐隐传来周太医的呼救声,他不要赏赐了,但求活着,很快就消失了。   一时之间,雨轩殿一阵寂静,安静地一根头发落在地上都可以听到,叶婉莹不知道轩辕承的意思,没有动,她也是冷着一张脸,等待轩辕承的指示。   “婉儿,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一向你都是指定郑太医为你看诊,如今,朕倒是找了一个你不熟悉你的人来为你看诊,你有什么想说的?”   轩辕承的眸光一转,落在叶婉莹的身上,他的眼神深邃,看不出当中的意思,但是叶婉莹却知道,他此次前来,不怀好意,刚才那个太医,也不会领到任何赏赐,轩辕承只是留下张嬷嬷和孩子,当中的意思也是不言而喻。   “阿承,你想说什么就直说,我们是夫妻,本来就应该夫妻同心,如今我还为你生下了孩子,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叶婉莹镇定一下心声,柔声说道,她不想自乱阵脚,要是轩辕承愿意告诉自己,大家没有翻脸,当然是最好的局面。   “是啊,你为朕生下了孩子,朕真是应该好好谢谢你,要怎么谢你,你想好了吗?你想要什么赏赐?”轩辕承的语气阴沉,他一直在盯着叶婉莹,好像要看叶婉莹看穿,对于孩子,他根本就没有看一眼,张嬷嬷在一边也感觉懂啊轩辕承的怒气,也不敢搭话,只能看着叶婉莹,暗中担心,希望叶婉莹不要说错话才好。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你要做的事情,我都随着你,即使你背着我杀了沈清如,我再不高兴,也没有处置你,还是让你坐在这个皇后的位置,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让你忘记了自己的位置再高,也不过是我的皇后而已,要是我不高兴,不喜欢,随时都可以把你打下这个位置?婉儿,你这个皇后,是不是不想做了?”   轩辕承说话语气阴测测,他露出诡异的笑,一边笑,一边靠近叶婉莹,叶婉莹听到他的话,心中一惊,不知道哪里做错了,她只能挤出一丝笑。   “皇上的意思,臣妾不明白、”叶婉莹改变了称呼,她知道轩辕承显然知道了什么,她的眼角瞟向孩子,张嬷嬷意会,下意识地抱紧了孩子.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坦白告诉朕,这个是不是朕的孩子?”轩辕承走近叶婉莹,俯视叶婉莹,剜着叶婉莹的眼,他的眼神阴厉,不容叶婉莹回避,他的眼神也明确告诉叶婉莹,他已经知道真相,在等待叶婉莹自己的坦白。   ☆、第一百七十章 揭露底牌   “皇上在说笑吗?刚才周太医不是说了吗?臣妾已经生产了,如今身子不好,需要疗养,皇上的孩子不是好端端地在张嬷嬷手里抱着吗?皇上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想认了吗?”   叶婉莹心中大惊,难道轩辕承已经知道了什么事情?看轩辕承的面色,她又看不出什么情况,只能是继续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这个孩子是哪里来的?你的母亲叶夫人的贴身侍女阿茹那天从宫里带出去的孩子,又是哪里来的?叶婉莹,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不要以为在后宫你可以一手遮天,要是你不说实话,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说实话。”   轩辕承把床上的被褥全部扔在地上,反手摸出一把匕首,架在叶婉莹的脖子上。   张嬷嬷吓到就要叫出来,又不能叫,只能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一手抱住孩子。   “皇上,皇上……,你……你不能对皇后……娘娘……“   “闭嘴!”轩辕承一挥手,匕首划过张嬷嬷的发髻,把张嬷嬷的发髻削落,张嬷嬷吓到坐在地上,差点就把孩子摔了。   叶婉莹见状,正想问张嬷嬷有没有事,轩辕承的匕首下一刻就回到了她的脖子上。   “叶婉莹,你最好就是老实告诉我,这个孩子是不是我的?要是你想逼我出手,我不会手软!”轩辕承目光冷酷,毫无情义可言。   “既然皇上都知道了,怎么还来问我?不如就把我和张嬷嬷一起治罪行了,这种逼供,不是一个皇帝应该做的事情。”   叶婉莹很快冷静下来,既然轩辕承这么问,就代表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事到如今,自己狡辩只会让轩辕承更加怀疑自己背后的动机,她不能让轩辕承挖出更多的秘密。   叶婉莹的坦白让轩辕承意外,他本来以为叶婉莹会百般抵赖。   “皇上,接下来,你是不是准备处置我们叶家全家,株连我的九族?”叶婉莹镇定的态度更加让轩辕承意外,被自己发现了调换婴儿的秘密,叶婉莹没有轩辕承想象中的慌张失措,而是镇静悠然,轩辕承心中大为疑惑。   “要是你愿意自己出宫,以后永远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可以放过全家。”轩辕承本来并没有想到赶尽杀绝,毕竟这件事传出去,自己的脸面也不好受。   “皇上真是对我情深意重,没有想到要杀我,只是想我自己出去,放弃皇后的位置,看来皇上对我还是不错的,可惜了,皇上,我不想按照你说的去做。”叶婉莹一声冷笑,看着轩辕承的眼神,竟然带着不屑。   “你说什么?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后?你犯了欺君大罪,就算要了全家的性命都不为过!”轩辕承被叶婉莹镇定的回应迷惑了,她怎么不像以前那样向自己求饶,把所有的往事都搬出来,历数她自己的功绩?   “要是皇上敢我叶家一个人的性命,我就要皇上用整个天下为我叶家的人陪葬!”叶婉莹说到这里,面色也变了,瞪着一对美目,往日的娇媚温柔荡然无存,她此刻就像一个不容侵犯的女王一般,她看着轩辕承,早就没有了往日的驯服。   “你的口气好大,整个天下,你还以为你的父亲做了两天的丞相,我就要完全依靠他,离开他我就做不成这个皇帝了?”轩辕承一听,不以为意,还以为叶婉莹是搬出她的父亲,他毫不在意,叶烬韬这次就算要是知道他的爱女犯下的罪过,看他有何脸面为他的爱女掩饰罪过,就算把他连降十级,也不敢言语。   “皇上当然不用依靠任何人,如今的皇上,只怕眼里除了你自己,已经没有任何人的存在,皇上,我们本是夫妻,你真的要我逼到最后吗?”叶婉莹昂起头,没有一丝的畏惧,眼里也没有一丝的温情,既然轩辕承根本不在乎自己,自己也不用再在意轩辕承。   她已经走到这一步,她想到轩辕承将来或者会发现这件事,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而已。   “是你欺瞒我在先,就不要怪我无情!”轩辕承语气凶狠,叶婉莹竟然被他抓住了这个把柄,他绝对不能放过。   “既然皇上对我无情,我也不会对皇上有义,轩辕承,你真的是大秦的皇子吗?”   叶婉莹的眼神变得阴鸷,她的凤眼渐渐升起轻蔑的神色,她如今手里有了必胜的证据,就算轩辕承,也不能追究她的责任,还要就刚才的态度为自己道歉。   “我不是大秦的皇子,难道你是大秦的皇子?叶婉莹,把话说清楚,要不然,我要你死得很难看。”轩辕承的话里已经不准备放过叶婉莹,他已经看出叶婉莹的镇静不是装出来,而是从心里发出,她的手里握着让自己必须就范的把柄。   “张嬷嬷,你抱着太子出去,小心一点,不要让大秦的太子受到丝毫的损伤,要不然,皇上可不会饶了你。”叶婉莹看了一眼张嬷嬷,张嬷嬷觉得很诧异,叶婉莹竟然称呼她手里的孩子为太子,轩辕承刚才还要赶他们出去,叶婉莹居然敢称呼孩子为太子。   张嬷嬷看了看叶婉莹,再看看轩辕承,不敢随便动。   “皇上,如果你想让更多人知道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我是无所谓,反正最后损失的人,一定不是我,皇上,你自己想吧,我如今身子也不好,刚才你找的周太医也说了,我要好好休养,要是皇上愿意在这里耗着,皇上就请便。”   叶婉莹说完,竟然自己躺在了床上,不再看轩辕承。   轩辕承的眼眸眯成一条窄窄的缝隙,但是他很清醒,知道叶婉莹的手里一定握有可以用震慑自己的把柄才会如此嚣张,他看了张嬷嬷一眼,张嬷嬷立即抱着孩子出去了。   “让所有的人都退下,不能在门外守着,就说是皇上的旨意。”叶婉莹在张嬷嬷出去的一刻,沉声说道。   “你想说什么?快!”轩辕承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这个叶婉莹,犯了欺君大罪,还敢如此对待自己,如果她接下来所说的话不能让自己屈服,他一定要把叶婉莹千刀万剐。反正眼下叶婉莹对他已经没有任何作用。   “皇上,我觉得冷了,你先把被褥从地上帮我捡起来,我要盖上被子才好说话,要不然太冷了,我都忘记要说什么了。”叶婉莹对着轩辕承嫣然一笑,她的目光扫过地上的被褥,眼神全是挑衅,她就等着轩辕承的表现。   轩辕承不愧是老狐狸,他忍住心头的气,俯下身子,捡起地上的被褥,盖在叶婉莹的身上,他的脸色已经阴沉到就要接上千年的寒霜。   “谢谢皇上,想不到皇上对我还是不错,既然如此,我就告诉皇上,你的秘密,我已经知道了,你不是大秦皇室的血脉。”叶婉莹趁机拉着轩辕承的脖子,在轩辕承要发怒的前一刻,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   她的声音很轻,在轩辕承的耳里却如同一个炸弹,他刚才还眯着的眼眸,瞬间睁大,死死地盯着叶婉莹,她怎么会知道这个秘密?   “是不是很奇怪,你藏得那么好的秘密,居然让我知道了?其实我们是夫妻,你的秘密就是我的秘密,只要皇上与我还是夫妻,这个秘密就会永远安静,要是皇上对我做出任何我不高兴的举动,就不能怪我不顾念我们之间的夫妻情义了,皇上,你说,是不是?”   叶婉莹在轩辕承的耳边轻轻吹起,要是以前,这种举动足以融化轩辕承,两人已经在云yu之中,但是此刻,在轩辕承看来,这种举动简直就是对自己最大的讽刺,叶婉莹居然知道了自己的秘密,还用这个秘密要挟自己。   “你以为,你说的话,有人相信吗?”轩辕承并没有被叶婉莹吓住,他把叶婉莹的手拉下来,扔在一边,他也离开了叶婉莹。   “我说的话,自然有人相信,毕竟皇位实在是太诱人了,有很多人都想得到,有很多人都想把你从这个位置拉下来,只要是一线的希望,都会被放大,皇上,你心知肚明,这些年,你或许羽毛已经丰满,但是没有了我叶家的支持,你这个皇上能坐得稳?要是没有了叶家的支持,再被人揭发你不是大秦皇室的血脉,你觉得,你还会是皇上吗?”   叶婉莹说的极为妖媚缓慢,好像和以往一样,在用尽媚态在勾引轩辕承一样,轩辕承的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他一手掐住叶婉莹的脖子,眼神狠戾,他的手极为用力,叶婉莹的脖子很快显出五根手指印,但是叶婉莹一直在笑,她知道轩辕承不敢杀了她,他没有这个胆量。   “皇上,杀了我吧,杀了我就没有人知道这个孩子不是你的孩子,你也会被人知道,你不是大秦皇室的孩子,我们一拍两散,大家都没有好结果,皇上,如果是想得到这个,我可以成亲你,反正,我们是夫妻,结局也应该一样。”   ☆、第一百七十一章 被谁出卖   叶婉莹嘴上说的凶狠,心里却觉得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自己为了轩辕承付出所有,轩辕承根本就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一件事就要废了自己,完全没有夫妻的情义,她的心冷了,既然轩辕承不把自己放在眼内,她不会再只为轩辕承着想,她要为自己着想,自己才是最重要的那个人。   轩辕承的手指紧紧缠住叶婉莹的脖子,他恨不得把叶婉莹脸上的笑用手指可以掐下去,过了好一会,叶婉莹的面色发青,她还在笑,轩辕承清醒过来,渐渐松开了自己的手指,叶婉莹伏在床上,按住心口,不住地咳嗽喘气,脸上还是带着那种混合着轻蔑和得意的笑。   “皇上,既然你答应要把我的孩子封为太子,就请皇上及早下旨,血脉之说,已经在皇上的身上没有了原来的意义,就不要在我的孩子身上追究,皇上,你说是不是?”   叶婉莹趁机说道,既然大家都识破了脸皮,她要趁这个机会,为自己争取更多的东西,以后,轩辕承和她不会有很好相处的时候了。   “如果你刚才所说的话有一个字泄露,我一定会令你叶家全家九族都死无葬身之地!”轩辕承一字一句地说着,他没有回头,不想看到叶婉莹、   “等等,皇上,我还没有说完。”叶婉莹知道这次之后,不知道何时才能和轩辕承见面,她要把要说的话说完、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轩辕承的话里是难以掩饰的厌恶,对于这个女人,他已经是极为讨厌,连看都不想再看到。   “是谁把这个秘密告诉你?我自认已经安排得滴水不漏,为何你还是知道?请皇上告诉我,如果我不知道,就会日夜寝食不安,休养不好,就会乱说话,皇上。”   叶婉莹知道要怎么说才可以让轩辕承答应自己的要求,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是你的好妹妹,叶清莹,说起来,也是你们叶家自己的事情,真是好笑,你们自己窝里斗,结果受害的是我,我这个皇上,居然要让别人的孩子来做自己的孩子,来做大秦的太子,叶婉莹,你有本事,就管好自己的家里人,要不然,下一次,你不会有再多的把柄来威胁我,到时候,就不要怪我辣手无情,一切,都是你自找!”   轩辕承说完,拂袖而去,他本来还等着外面的人为他推门,过了好一会,才记得叶婉莹已经打发所有的人出去了,以防被人听到他的秘密。   想到这里,他心头火起,一脚踢开殿门,自己出去了、   张嬷嬷在远处见到,把孩子交给奶娘,就急忙赶进来。   “娘娘,事情怎么样了?”张嬷嬷见到轩辕承怒火匆匆而去,她很担心。   “他已经知道我们的秘密了,不过我也用他的秘密威胁他了,他答应了要把这个孩子封为太子。”叶婉莹躺在床上,到了此刻她才觉得后怕,刚才的轩辕承,眼睛通红,如果不是她在心里强忍,一定会露出破绽,轩辕承一定会杀了她。   “皇上相信你?他知道秘密在哪里?”张嬷嬷着急地问道,如果叶婉莹有事,她就要跟着倒霉,她可不想,好不容易爬到现在的位置,她可不舍得。   “他不是笨蛋,当然知道,我不会让秘密只在我一个人的手里,要是他敢对我和叶家不利,他的秘密就会被公布天下,他的皇位,也坐不稳了。”   叶婉莹想不到他们居然会走到今天这个田地,她把责任完全推在轩辕承的身上,如果轩辕承能只是喜欢自己,不去宠爱后宫的其他嫔妃,她也不用出此下策,幸好手上有这个秘密,要不然这一次,自己和叶家的性命都要不保。   想到自己和轩辕承之所以翻脸,竟然是因为自己的亲妹妹,叶婉莹心里就更为生气,她等到气顺了之后对张嬷嬷附耳说了几句话,张嬷嬷大惊失色,看着叶婉莹,不敢相信。   “娘娘,你说的是真的?”张嬷嬷低声说道,叶婉莹的主意太大胆了。   “本宫是皇后,什么时候会说笑?皇上肯定会因此处罚叶清莹,毕竟这件事太大了,要是叶清莹泄露一字半句,大家的日子也不好过,你按照本宫说的去做。”   叶婉莹又恢复了那个心狠手辣的皇后娘娘,只要危及到自己的后位,她就要不顾一切铲除,即使是自己的亲妹妹。   “娘娘,那个送信给咱们的人是谁?这个人知道皇上这么大的秘密,怎么愿意告诉咱们?”张嬷嬷心里还是担心,这个秘密实在是太大了,有人送信,自然是送信的人也知道这件事,这件本该是最秘密的事,却被不止一个人知道。   “不管这个人是谁,本宫就欠这个人情,以后这个人要本宫做什么,本宫自然会答应,如今不是追查这个人的时候,此刻是要保住本宫位置的时候,要是再来一个叶清莹,本宫已经没有秘密可以依靠,你一定要把本宫的话带到!”   叶婉莹的眼角一瞪,张嬷嬷躬身答应着离开。   御书房,安静。   叶清莹觉得自己的膝盖就要跪到发麻,她觉得膝盖都不是自己的了,又不管动弹,她稍微动一下,外面的太监就会咳嗽几声,似乎在警告自己,她慌忙又跪好,心里又惊又悔,本来想着来首告有功,会引起轩辕承的注意,没有想到居然沦落到这种下场。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清莹跪到开始打瞌睡了,御书房的门推开了,带进一阵冷风,叶清莹慌忙跪好,原来以为是轩辕承进来了,原来是一个太监进来了,手里捧着一卷圣旨,他见到叶清莹也没有行礼,径直绕过叶清莹,站在叶清莹的面前,展开手里的圣旨,就开口说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后宫婕妤叶清莹,无故污蔑皇后娘娘,毁坏娘娘清誉,罪大恶极,为护娘娘名声,现把婕妤叶清莹废为庶人,即时送回叶家,不得有误。”   太监的话音一落,就等着叶清莹谢恩,叶清莹听到太监的宣旨,已经张大嘴巴不会说话了,她等到的不是赏赐,不是宠幸,而是被赶出皇宫。   “不会……不会……皇上,皇……怎么会这么狠心,要把我赶出去,我可是……可是……”叶清莹醒悟过来,才知道,轩辕承要把自己赶出去,是真的赶出去,她不甘心,是在不甘心,自己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个机会,居然是被赶出去。   “你这个人,就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来人,把她的嘴堵上,不要让她再说话,拖出去,随便找个轿子,送她会叶家,叶家的人问起,就把圣旨给他们家里人看,赶紧回来复命,皇上还在等着。”   管事太监一看叶清莹要说话,手就立即挥舞,外面的太监立即进来把一个布团塞进叶清莹的嘴里,其他的太监都抓住了叶清莹的手脚,把叶清莹拖了出去,一顶小轿子在宫门处等着,太监用绳子把叶清莹捆住,塞进轿子里。   管事太监在轿子外对叶清莹说道:“叶婕妤,回去之后,就要懂得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得罪了皇上,让你回家还是小事,要是下旨处死你,也不是什么难事。”   管事太监的手一抬,轿夫就抬着轿子往叶家的方向走去。   叶府,虽然过了子时,还是灯火通明,在最大的房间里,叶烬韬的脸色铁青,碧水在他的身后不断地为他捶肩膀,郁琬早就知道消息,穿好衣裳,等候着叶清莹的回来。   叶清莹披头散发,身上的衣裳沾满墨水,她的脸上糊满融化的胭脂水粉,她一回来,就被跟随的太监送进叶烬韬的房间,幸好是夜深,很多叶家的下人已经休息,只有几个人知道,叶烬韬看完圣旨,听完太监的叙述,还算镇静,命令管家打赏了太监,然后就关门谢客。   叶清莹跪在地上,她的膝盖都要出血了,在御书房跪了一天,回来叶家还是要跪,她此刻才是真的害怕了,轩辕承不相信自己的话,把自己赶回了叶家,她告发的人是当今的皇后,叶家的靠山,如今回到叶家,等着她的自然不会是关心和爱护。   “你还有什么说的?你诬告娘娘什么事?”叶烬韬再生气,也没有失去理智,对于这个庶女,他没有很在意,但是她胆敢告发叶婉莹,自然不会是小事,也是有把握,才敢去告发。   “我……我……”叶清莹正想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忽然感觉有两道阴寒的目光射在自己的身上,她的身子微微颤抖,循着目光望去,竟然是郁琬,她正冷冷地看着叶清莹,用目光警告叶清莹,不要随便乱说话。   ☆、第一百七十二章 贼喊捉贼   叶婉莹已经问清楚,正是叶清莹看到郁琬身边的阿茹把婴孩偷运出宫,才会导致这次的事情,郁琬不想让叶烬韬知道这件事,进一步影响她和叶烬韬之间的感情。   “说!你不是在宫里很能说的吗?还把事情闹到了皇上那里,怎么回到家里倒是不会说了,说,你诬告婉儿什么事!?”叶烬韬的耐心有限,见到叶清莹似乎不知道怎么说,他就更加生气了。   “我……我……”叶清莹想避开郁琬的目光,郁琬的目光却依然紧紧相随,警告叶清莹。   “我看错了,我以为是有人想偷走姐姐的孩子,本来我想请皇上注意姐姐的孩子,没有想到惹皇上生气了,以为……以为姐姐对孩子照顾不周,所以……所以……”   叶清莹慌乱之中,随便想了一个借口,她看到郁琬,就想到阿茹是郁琬的人,阿茹自然不可能自己跑到yu轩殿,为叶婉莹运走孩子,郁琬,一定也知道其中的事情。   想到这里,叶清莹不寒而栗,想不到自己这一次,把所有的人都得罪了,她忽然觉得,自己离开皇宫,回到叶家,灾难才刚刚开始。   “就为了这个你就去告诉皇上,就去诬告你的姐姐,你还是不是人?你……怨不得皇上把你扔回来,要是我,早就把你流放三千里了,你这个孩子,真是……”   叶烬韬信以为真,他指着叶清莹,气到说不出话来,居然是为了这种事情去告发叶婉莹,这次他在轩辕承面前真是丢脸丢尽了,自己居然教出这种女儿。   “老爷,不要为这种小事生气,婉儿不是为皇上诞下皇儿了吗?这才是大喜事,清儿这事是小事,不用担心,皇上也为了咱们着想了,在深夜悄悄送回来,没有让其他人知道,就是为了给我们留点颜面,老爷明天还要早朝,就早点歇息吧,清儿这事,就让我来处置,不会让叶家失礼就是了。”   郁琬在叶烬韬身边说道,她三言两语,就压住了叶烬韬心里的怒火,这次轩辕承倒是保住了他的颜面,没有在大白天把叶清莹送回来,想到这里,他的心情也放松不少,加上碧水一直在为他捶肩膀,精神一松,也确实想休息了。   “好好伺候老爷休息,清儿,你跟我来。”郁琬瞪着眼,对碧水说完,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叶清莹,冷着一张脸。   叶清莹的面色苍白,郁琬这次不会放过自己,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清儿,我不知道你怎么知道这件事,就算知道,也要帮衬着自己的姐姐才是,居然跑到皇上跟前去首告,你的胆子不小,既然你被赶出来,我们不收留你,你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你就在这里面壁思过,我会命人送些书进来给你好好看看,你看完之后,再来告诉我,什么是孝道!不要枉费我养了你那么多年!”   郁琬对阿茹使了一个眼色,阿茹命人把叶清莹拖进了叶家最黑暗的一个房间,再用锁把房间的门锁了起来。   “大娘,大娘,我错了,我错了,以后我都不敢了,你放我出来,你放我出来!”叶清莹如梦初醒,她紧紧抓住窗棂,她见到郁琬想离开了,她尖着嗓子大叫,这个房间是叶府里最差的,经常有老鼠和蟑螂出没,就连下人都不曾在这里居住。   “此刻知错已经太迟了,你还是在里面好好地想想,你做错了什么,等到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我再放你出来。”郁琬站在叶清莹面前,面色肃穆、   叶清莹跌落在地,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出错了,为何会这样。   她本来想着此刻的自己应该在轩辕承的身边,承受宠爱恩泽,而不是在这个房间,看着老鼠和蟑螂在自己的眼前随意走动。   大秦边界,军营林立,士兵走动都极为随意轻松,一个军营,本来应该住二十个人的军营,往往只是住了一个人,轩辕澜把他在汴梁的府兵调动了大半来到边界。   轩辕承日夜研究兵法,而云珞带着五白,赶回汴梁山,带回了大批的兵器,这些兵器,都是按照在阁楼抄下的图样所制,使用简单,机关重重,只要懂得使用,一个士兵可以对抗二十个士兵,只要等轩辕澜研究出排兵布阵的图样,就可以正面迎敌。   “怎么不见紫韵?”轩辕澜见到云珞,心里很高兴,他已经有十天没有见到云珞,云珞为了节省时间,才和他兵分两路,分头行事,为了掩饰心中的狂喜,轩辕澜转移注意力。   “她见到阿丘就挪不动脚了,她跟着我也辛苦了,我让她留下了,她和阿丘也有很久没有见面了。”云珞想起紫韵和阿丘见面的情形,还是忍不住发出会心的微笑。   阿丘整个脸蛋都是灰尘,他见到紫韵也是极为激动,本来想握住紫韵的手,但是见到紫韵的手干干净净,他的手都是黑色,他在衣裳上擦擦手,谁知道越擦越脏,最后连没有脏的地方都擦脏了,他讪笑着把自己的手藏在了身后。   紫韵看了很心疼,她不顾一切,把阿丘的手拉出来,用自己的手帕把阿丘的手擦得干干净净,她看着阿丘的眼睛一眨不眨,好像一眨,阿丘就要不见了。   云珞被他们打动,其实爱情很简单,可惜自己两次都是所遇非人。   “你在笑什么?我长得很好笑吗?不过分别了十天,我就长得让你发笑了?”轩辕澜见到云珞看着自己在笑,他不自觉地摸着自己的脸蛋,感觉很干净,没有什么东西在上面。   “不是你,容怀,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对了,你的兵法研究得怎么样了?你真的有把握?”云珞见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她也有意转移话题。   “差不多了,只要你的兵器来到,胜利就会属于我们,夷狄的人,不过是靠人多还有就是一股蛮力,他们并不懂得排兵布阵。不过他们似乎知道我们之前带的是一些老弱残兵,对我们并不急着下手,只是慢慢地加紧对我们的包围,好像在以逸待劳。”   轩辕澜说出自己的观察,俊逸儒雅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疲惫神色,他并不信任叶云飞,叶云飞也一直在看管阿欢,对军营的事,并没有多加插手。叶云飞似乎知道轩辕澜和云珞的用意,从来不会多说话,轩辕澜派人去告知的事情,他也只是淡淡地说一句,知道了,就算了。   轩辕澜不想浪费时间在叶云飞身上,自然也不想深究叶云飞的态度,只要知道他不会对自己的事情横加干涉,他就不管了。   “一定是那个人和夷狄联手,要不然,夷狄早就对我们发动攻击了,朝廷派来支援的粮草也是迟迟未来,自然也是那个人的主意。”   云珞面容冷漠,她早就知道这个结果。   “他以为这次,我们一定必死无疑,可惜,最后还不知道死的是谁。”   轩辕澜抿住下唇,他的心情已经是迫不及待,恨不得立即把轩辕澜从皇位上扯下来,可惜还要等上一段时间。   “死的自然是应该死的人。”云珞也是一声冷笑,她此刻的心情和轩辕澜一样,等着轩辕承最后的结局。   “珞儿,要是这次打仗有任何危险,你一定要先顾忌自己,不要想其他事情,一定要保护好你自己。”轩辕澜握住云珞的手,他虽然对云珞带回来的兵器还有自己的府兵有信心,毕竟是在战场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如自己的所料,他首先要保证云珞的安全。   “我身边有五白,我没事,倒是你,虽然有暗卫,还是要小心,你不能运功……”云珞本来想提醒轩辕澜,他身上的千魅还没有解除,但是又不想直接提起,不想惹轩辕澜不快。   “我身上的千魅还没有解除,我没有忘记,不过大敌当前,我已经吩咐牧奇给我配制一些药丸,暂时压住千魅的毒性,我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   轩辕澜说的轻描淡写,云珞看到,心中疑云大起,轩辕澜有意避开这个话题,是不想自己担心,还是另有隐情。   轩辕澜当然不会告诉云珞,无香丸的毒已经盖过了千魅的毒性,两种毒性在他体内交替发作,他的身体已经日渐衰弱,如果再不能解除千魅和无香丸的毒性,他活着的时候不多了,想到这点,他更加希望可以尽快结束这种战争,把轩辕承拉下皇位。   “启禀王爷,王妃,我安排在皇宫的眼线,带来了极为重要的消息。”牧奇在帐篷外面轻声说道。   “带进来。”轩辕澜知道如果不是重要的消息,牧奇断然不敢打扰他们。   牧奇答应一声,过了一会,一个全身裹在黑色披风里的人跟在牧奇的身后进来,这个人刚刚走进来,云珞就觉得这个人似曾相识,但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第一百七十三章 牧奇的眼线   等到这个人把她头上的兜帽脱下,云珞脱口而出:“杏花!”   居然是叶清莹身边的杏花,牧奇在皇宫布下的棋子,竟然是杏花。   “宫里出了何事?”轩辕澜直接问道,牧奇一直都是和眼线飞鸽传书,如今杏花自身出宫,显然是叶清莹发生了大事。   杏花低着头,把后宫发生的事情一一说出来,说完,静静地站在一边,等待轩辕澜的发落。   “你先下去等候消息,等到适当的时候,我们自然会送你回去。”云珞开口说道,一开口气势自然而来,杏花想起在汴梁还有皇宫,这个王妃的厉害之处,她不敢出声,只能退出军帐,她本来还想着领赏之后就立即离开,她冒着生命的危险在叶清莹告发叶婉莹的时候偷走出来,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最后赚一笔好回家。   “阿茹是你安排的吧?”轩辕澜沉吟了半晌,缓缓说道。   “是我安排的,也是他们自找的,自从稳婆被杀,王妃就预料到皇后娘娘一定会想办法使她生下来的务必是男孩,阿茹是我暗中安排人假扮的,真正的阿茹并没有人发觉。“   牧奇在一边说道,他在心中也暗自佩服云珞的神机妙算,很多事情都在她的预算之中,包括一早安排白金把秘密透露给叶婉莹。   “叶清莹果然是一个头脑简单的人,以为得到这个秘密就可以得到皇上的宠爱,她对轩辕承的了解真是少的可怜,对她的姐姐也是一点都不了解,她的姐姐为了自己,可以不惜一切,她不过是一个庶女,还想进宫分薄皇上的宠爱,真是自不量力!”   云珞撇撇嘴角,她对叶婉莹和轩辕承太了解了,叶清莹简直就是飞蛾扑火,既然有人想死,她就帮一把就是了,如果叶清莹一开始没有存下坏心肠,也不会有今天的下场。   “如今叶婉莹和轩辕承并没有翻脸,我们的计划……”牧奇迟疑了一会才说道。   “我们的计划成功了一半,他们当然不会翻脸,我也没有想着他们会翻脸,他们太清楚彼此对彼此的重要性,他们会暂时妥协,轩辕承还没有知道最后的秘密,要是他知道这个秘密,就算是叶婉莹掌握他再多的秘密,他也不会放过叶婉莹。”   云珞可以想象得到,叶婉莹不会轻易屈服,轩辕承也不会轻易认输,他们之间或者看上去风平浪静,实际是波涛暗涌,轩辕承已经知道皇子不是自己的儿子,也知道自己的秘密被叶婉莹掌握,他已经彻底和叶家翻脸。   这是云珞设计中的一步,她要一步步折断轩辕承的爪牙,要让轩辕承一步一步陷进众叛亲离的惨况,有时候,死未必是难受,让他活着受罪,亲眼看着他受罪,才是最痛快的事情。   “这个时候的轩辕承应该是最难受的时候,要是这个时候,我们传回捷报,他是不是要发疯了?来人!”轩辕澜想到这里,他的心情为之一震,立即命人拿来地图,全神贯注地设计行军打仗的步骤,特别是武器已经全部运抵,真是如虎添翼了、   云珞本来还想说话,见到轩辕澜已经沉浸在军情之中,她看了一眼牧奇,牧奇跟着她出去了。   满天星斗,黑色的天幕闪亮着星星的光芒。   “你回去对杏花说,让她想法潜回叶家,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记得先把黄金百两给她,她这种人,眼里只有钱,只要有钱,谁都可以收买她,我们要先用钱拉住她的心。”   云珞还要进一步瓦解叶家的势力,叶烬韬不是一般的人,他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权势。   “王妃还有其他事情吗?”牧奇见到云珞说完之后沉默不语,他也想回去了。   “王爷的伤势到底怎么样了?”云珞想了想,决定从牧奇的口中知道答案。   “王妃说的是什么伤势?”牧奇问的也是巧妙,他不知道云珞所问的是哪种伤势,他没有忘记已经答应轩辕澜,不能泄露无香丸的事情。   “王爷得了很多种伤吗?”云珞反问,她立即听出牧奇话里的异样。   “王爷之前在行军的时候,脚扭了一下,幸好他一向都是坐轮椅,伤势不易察觉。”牧奇知道云珞并没有知道轩辕澜的伤势,他也立即想到了另外一种答案。   牧奇的答案无懈可击,轩辕澜如果伤的是脚,确实不容易看出来,云珞看了一眼牧奇,牧奇对她嘻嘻一笑,掩饰心里的不安。   “他身上的千魅,你还没有想到解毒的办法吗?”云珞直接问道,她虽然怀疑牧奇的话,一时也找不到错漏。   牧奇有点意外,没有想到云珞还记得轩辕澜身上所中的千魅,他还以为云珞不会放在心上,他顿时收起脸上的玩笑神色,认真地说:“千魅的毒性很顽固,不是一时三刻就可以解除,我已经在想办法,请王妃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解除王爷身上的毒性。”   “我不过是问问,你不用这么紧张,你当然会为王爷解毒,要是连你都无法解开的毒,还不知道有谁可以解除了。”   云珞以为牧奇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自己在暗中责怪他办事不力。   “记得交代杏花,回去之后不要给人看出破绽,她对我们还很有用,不过我很奇怪,杏花虽然缺钱,但是还不至于为钱就出卖她的主子,你是不是还用了别的办法?”   云珞转身欲走,忽然又回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神色。   “这个……王妃就不用知道了,王妃只需知道,我已经完成你交代的事情即可。”牧奇同样眨眨眼睛,眼睛里是和云珞一样的狡黠。   云珞耸耸肩,转身离开,牧奇看着云珞的背影,叹息一声:“幸好你还知道关心王爷,也不枉王爷为你中了无香丸的毒,你说我能解天下万毒,其实,有些毒,只有你才能解,可惜你不知道,要是你知道,你会愿意为王爷解开这无香丸的毒吗?”   云珞见到轩辕澜的军帐中映照出几个人影,身影不断在指点着书案上的地图,她知道轩辕澜在和五白还有其他将领在商量军事,她已经交代五白,来到军营之后,一切都要听从轩辕澜的指挥,她虽然想知道轩辕澜的脚伤在哪里,还是忍住了,等到晚一点再说。   就在转身之际,她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叶云飞。   身在军营,还没有开仗,叶云飞身上穿着的是便服,和叶家显赫的地位格格不入的是,叶云飞身上所穿的是一般的粗布衣裳,要不是知道他的身份,还以为他是一般人家出身的公子而已。   “叶将军,别来无恙?”云珞看到叶云飞,就想到阿欢,就想到云衡,种种的因由,想到这里,就觉得心情烦躁。   “王妃,别来无恙,不知道上次阿欢是不是有伤到王妃,多日以来,都没有见到王妃,无从询问,还望王妃见谅。”叶云飞的神情淡漠之中带着一丝的内疚,自从发生上次的事情之后,他一直都对轩辕澜和云珞避而不见。   对于轩辕澜暗中策划的一切,包括之前遣散了一万士兵,他也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安静地守着阿欢,整个军营上下都几乎忘记了这个将军的存在。   “不用见谅,你的侧夫人没有伤到我,你不用担心,要是有一天,我真的被你的侧夫人所伤,你再来请我见谅,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你的侧夫人怕是见不到我死,就是不甘心,哪天我不在了,你的侧夫人,她就安静了。”   云珞语带暗讽,想到自己两次被阿欢挟持,都是因为叶云飞,再加上以前对沈明如的怨恨,她对待叶云飞自然没有好态度。   “以后都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已经告诉她,如果再有下次,她就要从我的尸首上面踏过再去行刺王妃。”叶云飞安静地说道,他的神情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云珞却是心中微微一痛,他在向自己保证,用自己的生命做出保证。   想起阿欢对自己所坦白的事情,虽然她们是表姐妹,有着一半的血亲,但是说到爱情,阿欢还是忘记了她们之间的关系,幸好云珞从来也不把这些关系放在心上,多年的历练,她已经懂得只会把握对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自己听到阿欢的话,并没有轻信她的话,也许她说的是真的,也许她不过是想利用自己和她的关系来劝服自己放弃叶云飞而已,阿欢的心中到底在想着什么,没有人知道。   云珞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眼前最重要的就是结束战争,回到大秦,完成自己的心愿,然后隐遁尘世,不再理会世间的烦心事。   “这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战事就要打响,你是大将军,责任重大,你最好还是回去好好准备,不要让皇上失望了,毕竟皇上是你的妹夫。”   ☆、第一百七十四章 军营惊变   “我就不参与这次的战事了,这次战事如果是成,我不会出面,所有的功劳都归于楚王爷,如果这次的战事败了,我愿意承担所有的责任,不会让皇上追究楚王爷的任何责任。”   叶云飞还是淡漠的神情,他来到这里已经想好了一切,他好不容易才见到云珞,他心知轩辕澜不会听信自己的话,只能对云珞说道。   “哼,叶将军真是好大的恩典啊,可惜我们承受不起,该领的赏,我们不会少,该受的罚,我们也不会缺,将军的好意,还是收回去。”   云珞说话尖酸,叶云飞以为他是谁,说的好像是高高在上的施恩的人一样。   “我只是弥补我的错误,王爷和王妃的计划,我一概不知,也不想过问,这算是我对王妃和王爷的一点歉意,至于我说的承担责任,倒是想请王爷和王妃成全的事情。”   叶云飞拱手作揖,神态谦恭,看上去更加像是一个书生,而不是一个将军。   “成全你?”云珞不解,神态稍微放松,自己和轩辕澜失败了,为何还说是成全了叶云飞?   “我对朝事已经一点都不关心,要不是父亲不愿意放我,我早就情愿离开京城了,如今要是王爷和王妃不幸失手,就由我来承担责任,我请罪离开京城,就算父亲再怎么不愿意,也没有理由再留我在身边,到时候,我带着阿欢远离京城,王爷和王妃已经都不用见到我和阿欢,就当做我和阿欢对王爷和王妃的一点歉疚之情吧。”   叶云飞说的风轻云淡,他行军多年,看到轩辕澜居然把一万士兵全部遣散,只是征用自己的几千府兵,他在佩服轩辕澜的善良之余,也为轩辕澜感到担心,再骁勇的士兵,也难以抵挡夷狄的二十万大军,轩辕澜也没有向他救助的意思,叶云飞已经做好了战败的准备。   “叶将军说的倒是很好听,只是叶将军就舍得下如今的荣华富贵了,毕竟,你是经过了两个主子,才有今天的位置,你愿意就此舍弃?”   云珞并没有相信叶云飞的话,他出卖了自己和父亲,才得到今天的位置,他会轻易放弃?如果真的愿意轻易放弃,为何当初要出卖她和父亲,沈家军要背负叛国的罪名?   “我对权势地位,从来就不在乎,当初被迫从事二主,也是身不由己的事情,要是我说我因此夜夜不能安眠,恐怕王妃也不会相信,王妃大概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吧,算了,王妃就当做我没有说过,你只需要把我的话转告王爷就是了,我会一直在我的军营,要是有任何需要用到我的地方,请王爷差遣。”   “将军说的倒是轻松,难道将军行军多年,就不知道,如果战败了,领军之人的责任重大,追究责任,恐怕不仅仅是追究责任那么简单。”   云珞冷着一张脸,她还是不想相信叶云飞。战败的责任太大了,她以前身为沈清如的时候,就知道其中的关系重大,不是降职,褫夺官职就可以解决。   “不管如何,我已经做好准备,这也是我的解脱的办法。”;   “原来在将军的心里,楚王爷就是如此的不堪,还没有开仗,你就以为,王爷一定输?”云珞一声冷笑,这是小看轩辕澜还是小看她云珞?   “王爷身经百战,自然不会战败沙场,只是战场上的事情总是难以预料,如果我说错了,请王妃原谅,我不过是一个粗人,不会说话。”   叶云飞说完,也不等云珞的回应,径直转身走了。   云珞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他要是如此在乎以前的人,为何会出卖他们?如今的叶云飞看上去虽然还不至于消沉不振,和以前的沈明如比起来,以前意气风发的沈明如已经不见了,剩下的是一个淡泊冷漠的人、   和当初送她和轩辕澜到汴梁的叶云飞相比,此刻的他显得更加消沉,他对一切都似乎无动于衷了。   云珞站了一会,她此刻无心顾及轩辕澜的感受,她很想看到轩辕澜,正想着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惊叫,是男人的声音,从轩辕澜的军营传出的声音。   云珞心中一惊,用最快的速度飞奔到轩辕澜的军营,见到五白都已经晕倒在地,虽然没有昏倒,瘫在地上,已是不能动弹,显然是中了迷香。   “阿欢!”云珞第一个想到就是阿欢,而让她觉得心惊的是,竟然是轩辕澜,他的心口插着一把匕首,虽然只是插进一半,鲜血已经从伤口不断地流出,轩辕澜握住匕首,见到云珞进来,他居然还可以笑着说道:“我没事。”   “老大,是……是那个……”白恬的内功修为最高,他抵御迷香的能力也是最强,他还可以保持清醒的神智。   “我知道了,是阿欢放了迷香,进来刺杀王爷,既然你们都倒地了,没有反抗的能力,为何阿欢没有要了王爷的性命?”云珞走到轩辕澜的身边,查看他的伤势,轩辕澜没有拔出匕首,匕首刺的位置很靠近心脏,云珞知道并没有伤及心脏,匕首很锋利,如果刺到心脏,轩辕澜已经立时死去。   白恬强行运转内功,把迷香的毒逼到指尖,再咬破指尖,滴出一滴黑色的血,他再迅速运功,调匀内息,虽然还没有把全身的迷香的毒逼出,已经可以行动自如,他并没有理会地上的其他四白还有将领,他们身上的毒并不严重,时候过了,就会自然恢复。   “老大,我去叫牧奇!”白恬见到云珞已经点了轩辕澜全身的要穴,只能止住一部分的血,他看到云珞紧紧握住轩辕澜的手,知道自己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去传唤牧奇。   云珞没有说话,白恬不是在请求她的同意,而是告诉她,他要做的事情。   “我没事,爱妃,我只是一时大意,阿欢扮作来送茶的侍应,我没有看到,都是我自己的错。”轩辕澜见到云珞没有说话,面色已经变了,他用内力压住心口的剧痛,缓缓说道,他的手指甚至轻轻抚上了云珞的脸,不希望云珞为自己担心。   云珞没有说话,却不知道自己的脸上已经挂上了两行的泪水,她的心里开始为轩辕澜担心,担心他会离自己而去,但是自己却不知道也不愿意承认。   牧奇得到消息,很快就赶来,他一眼就见到轩辕澜躺在云珞的怀里,胸口插着一把匕首,他迅速冷静下来,走到轩辕澜的身边,察看了一会伤势,他从药箱里找出一颗药丸,送到轩辕澜的嘴里。   “这是什么?”云珞问道,这个时候还吃什么药丸。   “王妃请放心,我自有办法可以救王爷,请王爷吃下这颗药丸,好好睡一觉。”牧奇把药丸塞进轩辕澜的嘴里,轩辕澜却摇摇头,不愿意吃下。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都可以挺过去,我不想吃药丸。”轩辕澜的眼睛睁得很大,他很想告诉云珞,他不是不想好好睡一觉,只是他觉得自己的血液就要流尽,他不想一睡不醒,他很想一直看着云珞,如果真的不能活着了,他希望最后看到的人是云珞。   牧奇的眉心紧蹙,想不到这个王爷这个时候还在耍脾气,他看了一眼云珞,云珞从他的手里接过药丸,柔声说道:“容怀,吃下去吧,睡一觉就好了,我会一直守着你。”   云珞的话好像带着魔力,轩辕澜望着云珞,问了一句:“你真的会在我的身边吗?”   “当然,我是你的王妃,不守在你的身边,我能去哪里?”云珞微微一笑,言语之间,把药丸塞进轩辕澜的嘴里,轩辕澜听话地吞下了那颗药丸。   不过片刻,轩辕澜就睡着了,他的脸色苍白,即使睡着,面容还是带着痛苦。   “王妃,请你们大家出去,我要为王爷疗伤。”牧奇看到轩辕澜睡着了,松了一口气,轩辕澜的身子不是很好,如果醒着拔出匕首,轩辕澜会运功抵挡痛楚,继而就会引发千魅和无香丸在他体内的互斗,从而引发两种毒素的失衡,危及轩辕澜的性命。   “白恬,你带其他人出去,我不出去,我就在这里。”云珞的声音很平静,却不容置疑,也不容反抗,白恬看看云珞,到了嘴边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他出去命令几个士兵进来把其他的人抬了出去。   “老大,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白恬在临出去之前,轻声说道。   云珞没有抬头,也没有反应,她的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轩辕澜身上,她的手上染着轩辕澜的鲜血,牧奇虽然也不希望云珞在场,可惜他没有胆量反抗这个王妃,而且,他心里也有自己的目的,轩辕澜流了很多血,这次,或者需要云珞,云珞自愿留在这里,如果事后轩辕澜要追究责任,也不在自己的身上,他遵守和轩辕澜之间的约定,这次是云珞自愿留下,他并没有强求。   ☆、第一百七十五章 无香丸和千魅   牧奇让轩辕澜睡在铺在地上的狼皮褥上,他从药箱拿出银针,刺入各处的穴道,进一步麻木轩辕澜的感觉,他停了一会,一手握住匕首的把手,一手抓住一方锦帕,云珞从牧奇的手中接过那方锦帕,她和牧奇之间没有说话,此刻彼此的心意同样,救回轩辕澜。   牧奇对云珞点点头,云珞也点点头,牧奇的手用力,把匕首从轩辕澜的胸口拔出,即使已经有银针止住血脉的流动,还是有血水不断地汩汩流出,牧奇的手扔掉匕首,云珞手中的锦帕按住了伤口,牧奇立即点住了伤口各处的穴道,然后从药箱里拿出药粉,洒在伤口上。   云珞本来以为药粉撒上去之后,血液就会止住,没有想到伤势只是一时控制住,过了一会,从伤口流出的血变少,让云珞觉得惊讶的是,流出的血变成了黑绿色。   从地上捡起那把匕首,她把匕首放在鼻端仔细地闻了一会,再用手在匕首的锋芒拂过,确定匕首上没有任何毒液,既然如此,为何轩辕澜的血会变成黑绿色?   牧奇见到,知道两种毒素在轩辕澜的体内已经失衡,无香丸的毒素盖过千魅的毒素,开始发作,如果一个时辰之内不能控制伤势,轩辕澜就会死去。   “王妃,请……请你救救王爷!”牧奇心中大痛,知道轩辕澜到了生死存亡关头,他也顾不上和轩辕澜的约定,扑通一声跪在云珞的面前。   “说!”云珞手里的匕首倒转,直指牧奇的鼻尖。   牧奇带着哭腔,把无香丸的事情告诉了云珞,如果不是无香丸,只有千魅的毒素,即使匕首刺中轩辕澜的心脏,他也可以挽回轩辕澜的性命,但是无香丸的毒素实在强大,就算是牧奇也是束手无策。   云珞听了又惊又怒,想不到在汴梁城中发生如此重大的事情,自己一直被蒙在鼓中,她更加想不到,轩辕澜居然用自己的性命挽救自己的性命。也想不到轩辕澜的性命已经和自己的性命紧紧相依,轩辕澜却从来不曾说起。   “王妃,时候不多了,我……”牧奇看到云珞的面色,又不敢说话了。   “说下去!”云珞手里的匕首更加逼近牧奇的鼻尖,不到一寸,牧奇可以看到匕首的刀面映出自己的样子,他把心一横,决定说出来。   “无香丸是王爷用自己的血为王妃解毒,如今也请王妃用自己的血为王爷解毒。”牧奇咬着牙说道,他也不敢看云珞,不知道云珞是否同意。   云珞点起距离自己最近的烛台,把匕首在蜡烛上拉过,然后把匕首反转,把匕首塞进牧奇的手里。   “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只要能把王爷救回来。”   云珞说完,就坐在一边,再没有言语。   牧奇感激地看着云珞,他没有想到云珞居然一口就答应了,他真想让轩辕澜尽快醒来,可以看到眼前这一幕,让轩辕澜知道,他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牧奇割开了云珞和轩辕澜的手腕,把他们的手腕用锦帕绑在一起,牧奇点住云珞的穴道,使她体内的血倒流到轩辕澜的身上,而轩辕澜的另外一只手,牧奇用水蛭咬住他的血脉,把他体内的毒血吸出来。   云珞虽然保持修炼内功的习惯,放血了小半个时辰,她的脸色还是变得雪白,看不到半点血色,牧奇有点担心,想停止,云珞举手阻止了牧奇的举动,她知道还需要更多的血,才能让轩辕澜脱离险境。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牧奇知道不能继续下去,云珞的脸色变得青白,再输血下去,救活了轩辕澜,云珞就要不保了。   “王爷没事了吧?”云珞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是轩辕澜。   “王妃放心,你的血已经补充了王爷流失的血,王爷暂时没事。”牧奇帮云珞包扎好之后,再为轩辕澜包扎,水蛭吸饱了轩辕澜的毒血,被牧奇拔下来之后,牧奇没有和上次那样把水蛭重新收回,而是扔在地上,水蛭卷了几下,挺直死去。   云珞看着水蛭,轩辕澜体内的毒素如此厉害,而他却一直自己在忍着,从来不对自己说起。   “你把解毒的办法再说一次。”云珞想再次确认。   牧奇迟疑了一会,刚才他说的含糊不清,就是希望事后云珞会忘记这回事,等到轩辕澜醒来之后不会再追究,不想云珞牢牢记得这回事。   周围寂静无声,只有烛火燃烧发出的灯花爆烧的声音。   “你的耳朵要是有事,我可以帮你治治。”云珞抬起疲惫的眼眸,盯着牧奇,她的神情告诉牧奇,她要听到最直接的答案。   牧奇犹豫片刻,还是把解毒的办法告诉了云珞,他刚才为轩辕澜治疗的时候发觉,无香丸的毒性过于强烈,经过刚才的失衡,无香丸的毒性已经把千魅的毒性蚕食得差不多了,轩辕澜的体内只有一种毒的存在,就是无香丸。   云珞听完之后,沉默不语,她本来还以为牧奇刚才不过是在编造谎言,好让自己出手挽救轩辕澜,事情过后,牧奇的说法还是一样,说的更加清楚,轩辕澜为了救回自己,不顾惜自己的性命。   “王爷既然无事,剩下的事情,就由我来做,你出去。”云珞转头看着沉睡的轩辕澜,牧奇的治疗缓解了他的痛楚,隐藏在脸上那层最深的黑气还是难以隐藏,就算她不懂得医术,也看得出,轩辕澜中毒极深,如果再不施救,就会危及性命。   “王妃,还是请你去歇息,你刚才为王爷输血,你的身子也不是很好,我知道你的心情,还是先请你回去歇息,身子好了之后,再来照顾王爷,王爷此刻还需要敷一些草药,等到王妃休息好了,再来照顾王爷吧。”   牧奇想了一会才说道,云珞想照顾轩辕澜,牧奇当然高兴,他果然没有看错这个王妃,可惜云珞刚才也是流失了不少的血,她的内功修为并不是很强,要是还勉强在这里照顾轩辕澜,云珞也会倒下,轩辕澜醒来之后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云珞想一会,确实觉得头晕,站起来脚步轻浮,决定暂时听从牧奇的话,先去歇息。   “王爷醒过来,一定要告诉我。”云珞看着轩辕澜,叮嘱牧奇,牧奇答应了,他扶着云珞走到军营外面,交代白恬,白恬接过牧奇的手,扶着云珞走回自己的军营。   “老大,阿欢怎么会变成侍应?她不是一直在叶云飞的军营中的吗?她什么时候出来的?”白恬扶着云珞坐下,他的气息已经恢复平稳,他的手按在云珞的肩膀,把自己的内力送进云珞的体内,云珞本来觉得头晕眼花,在白恬的帮助下,气息也渐渐变得平稳,没有那么难受了。   白恬的话提醒了云珞,她想起刚才叶云飞和她说起的话,如果此次战役失败,他就承担所有的责任,想到这里,她的心里不由一惊,难道……难道一切都是在叶云飞的算计之中?   “阿欢在哪里?”云珞问道。   “我也不知道,阿欢刺伤王爷之后就逃走了,叶云飞会不会知道她去了哪里?”   白恬知道叶云飞的身份之后,对叶云飞同样没有好感。   “我要去问问他……”云珞的话音没有落,外面已经传来叶云飞的声音。   “末将叶云飞求见,请王妃赐见。”   云珞和叶云飞对视一眼,“让他进来,你先出去,我想听听他说什么。”   白恬迅速权衡了一会,自己守在外面,谅叶云飞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对云珞不利,他对云珞点点头,出去了。   叶云飞进来之后手里捧着一柄利剑,见到云珞,把剑柄倒转,把剑锋对准自己。   “将军何必如此?你们夫妻做的好事,倒是让王爷受苦了。”云珞知道叶云飞的用意,是想请罪,想到之前他对自己说的话,她不禁怀疑叶云飞一早知道阿欢的行动,和自己说话不过是想拖延时间,否则为何他会说出一旦失败,他就会承担所有的责任的话。   “我并不知道阿欢的行动,我也不知道,是我大意,一时不察,阿欢已经逃去无踪,我愿意承担所有的责任,请王妃责罚,就算是要了我的性命,我也并无怨言。”   叶云飞的脸色平静,英挺的腰身保持挺直,他的眼神坚毅,迎上云珞的眼神,毫不回避,他的眼神告诉云珞,他确实并不知情,但是他愿意为阿欢赎罪。   “我只要知道阿欢在哪里。”云珞看到叶云飞的眼神,忽然觉得一切都不用再问了,他确实不知情,他为了实践对自己的承诺,已经放弃了兵权,沉默地留在军营,等待承受最坏的结果。   “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带着她来到王妃面前,一起向王妃请罪,在没有找到阿欢之前,请王妃责罚、”叶云飞说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第一百七十六章 诱饵   “我受不起将军的跪拜,我还没有死,将军也不用急着跪拜我,你说的对,你和阿欢是夫妻,即使是侧夫人,她的罪责,还是要你来承担,来人,把叶云飞给我押入军牢,等待王爷的发落,给我好好看守,要是有如何闪失,王爷和本王妃都不会放过!”   云珞心念一转,她高声对站在门外的白恬喝道,白恬听到,立即进来,命令士兵把叶云飞押入军牢,叶云飞没有丝毫的反抗,随着士兵出去了,他的动作依然有力,却找不到一丝的精神。   “老大,怎么叶云飞看上去和以前的沈明如差了那么远,要不是一早知道他是沈明如,我还不觉得他有哪里像沈明如。”白恬和叶云飞擦肩而过,看到叶云飞的眼神淡漠,没有了往日的利气,完全不像一个驰骋沙场的将军,反而像是一个淡泊世事的世外之人。   “有些人,坏事做的多了,自然有报应,你派人暗中把消息传出去,就在兵士之间传播,就说叶云飞因为失手刺伤王爷,所以被我押在军牢,等候发落,还有,要把我说的很凶恶,执意追究叶云飞的责任。”   云珞对着白恬说道,白恬开始觉得云珞的话不可思议,后来想了想,明白了云珞的意思,他挠挠自己的脑袋,对云珞说道:“老大,你这个一箭双雕的办法有用的吗?要是不管用,会不会坏事?”   “不会,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不短了,要是不能再速战速决,拖延下去,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阿欢提供了这次机会,我就要好好利用,这样也不枉费王爷这次的受罪,你按照我说的去做,还有,吩咐其他人,开始准备,从此刻开始,进入备战的状态,不得有丝毫的懈怠。”   云珞冷静,不容侵犯的神情,让白恬看到了以前的沈清如,以前的沈清如身经百战,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眼前虽然人数差距甚大,他对云珞还是充满信心,答应一声,就立即出去准备了。   牧奇在军帐外,等到白恬出来,他才进去,轩辕澜的伤势已经控制了,由于药效的关系,要五个时辰之后才能醒来,云珞听了,就让牧奇去休息,她看到牧奇的衣裳下摆都沾满了血渍,知道牧奇也是精疲力尽,他也是满脸的倦色。   “王妃,要是王爷醒来,能否请你不要告诉王爷,你已经知道无香丸之毒的事情?”牧奇在出去之前,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为什么?他是为了我中毒,我有责任为他解毒。”云珞不解。   “王妃难道忘了无香丸的解毒的办法?王爷就是担心王妃会因为内疚而……所以王爷一直坚持不告诉王妃,他说了,只要王妃平安喜乐,他就无所谓,至于报仇,你们的目标一致,王爷倒是没有担心。”   牧奇跟随轩辕澜多年,自然知道轩辕澜的心事,就算轩辕澜没有说出口,他也知道。   “我自有分寸,你先出去休息,说起来,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怎么处置,也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照顾好王爷就是,不用担心,出去歇息。”   云珞举手,阻止牧奇继续说下去,她暂时还没有时间去想这件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等到轩辕澜醒来,她再处理这件事。   牧奇知道云珞的脾气,她说不要再说就不能再说,他暗中叹一口气,原来以为可以用说出真相的办法使云珞对自己许下一定会救活轩辕澜的承诺,不料云珞却没有说出来。   “怎么了?看你的样子好像十天都没有吃饭了,我说神医,你就算没有饭吃,也可以在你的药箱里随便找一些药草吃下去,不要饿坏了自己啊。“   牧奇走出军帐,正好撞在进来的白银身上,白银见到牧奇垂头丧气的模样,不由开起了他的玩笑。   牧奇看了白银一眼,没有和往常一样和白银斗嘴,他径直走了,没有理会白银。   “老大,你是不是得罪了那个神医,怎么好像不见了几百两银子一样?”白银进来,见到云珞就立即说道,在他看来,只有不见钱才会让牧奇如此丧气。   云珞不由暗中叹了一口气,这个白银,向来都是如此粗心大意,不过也好,他的情绪恢复比一般人更快,身体也一样,他虽然内力比不上白恬,很快也恢复了内力,他听到白恬的吩咐,只有他一个人来到了军帐。   “只有你才会这么在乎银子,我看要是有足够的银子,你会把我也卖了。”云珞没有好气地说道,看到白银的样子,云珞觉得轻松不少,至少她的身边还有五白,从来不会离开她的五白,从来和她不曾分开的五白。   “老大你真是太不会说话了,你这么能怀疑我对你的忠心,要是剖开心脏不会死人,我一定立即剖开给你看。”白银也知道云珞不过是在说笑,他撇撇嘴,自顾自坐在一个软垫上。   “你的心脏没有要,就算拿去卖也要不了几个钱,行了,不要贫嘴了,我让你来不是让你来这里和我表白你对我有多忠心,我需要你去办一件事。”   云珞定定地看着白银,白银收起了玩笑的神态,知道云珞交代的事情一定很重要。   白银听到云珞的交代,他的眼睛都瞪大了。   “老大,你让我这个时候去做这件事,好像不是太好吧?如今军营里不是正需要人的时候吗?我怎么可以离开?”   “还有其他四白在我的身边,他们可以保护我,你不用担心,倒是要你做的事情,要赶紧去办好,王爷受伤需要静养,很多事情只能是换我们去办,你先办这件事。”   “老大,这……”白银不愿意离开云珞,此时战争即将打响,刚才他看到白恬和白慕已经下去布置兵器分配的事情,他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大家。   “你赶紧去办,不得耽误,要是有丝毫的差错,小心我真的把你卖了,到时候你就不要怪我无情。”云珞柳眉倒竖,厉声喝道,她明白白银的心情,但是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白银看到云珞的面色,知道自己的反对已经没有用了,他只能一咬牙,出去了。   云珞目送白银远走,她掀起帘门,站在漫天的星斗下,看着黑丝绒一般的夜空,她以前行军打仗,经常会仰望星空,那时是为了观察星座,以便确认方位,如今她仰望星空,完全是为了看看天上的星星,她现在才发现,这些星星真的很美。   她不由想起轩辕澜有时会在晚上打开窗子,指着天上的星星告诉自己,那些闪亮的星星看起来像是什么,轩辕澜几乎给见到的星星都起了名字,云珞当时还嘲笑他闲着没事干,后来才知道,他仰望星空,是为了思念沈清如,他了解沈清如最喜欢用星座确定方位,他希望可以和沈清如同样仰望星空,彼此的目光可以在天上相遇。   云珞此刻想起这件事,心中感概,轩辕澜深爱的人是沈清如,但是他为了自己,宁愿牺牲自己的性命也不愿勉强自己爱上他,他是不是因为自己是沈清如的密友,而他不愿自己爱上他,还是因为他爱的人是沈清如。   云珞再不愿意承认,也必须承认,虽然她就是沈清如,但是她决定不管发生何事,都不会告诉轩辕澜这个真相,他真的要爱,就只能爱云珞,爱上这个和沈清如的美貌相差甚远的嚣张王妃,沈清如已经葬在不知名的地方,就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牧奇刚才在等待自己的承诺,他希望云珞可以爱上轩辕澜,解除轩辕澜身上的无香丸的毒性,云珞却希望轩辕澜可以首先承诺,他爱上的人,会是云珞,而不是沈清如的替身,也不是沈清如的密友。   “老大,这里的晚上很大风,你要小心才是,你交代的事情做好了,消息已经传出去了,你看……”白恬把一件披风放在云珞的肩上,在云珞的耳边低声说道。   “现在,就等着那个人出现了,你是按照我说的话去传的吗?”   云珞低声问道,她把披风系紧,远离京城,重回战场,云珞找到了熟悉的感觉。   “当然,把叶云飞说的很惨。”白恬肯定地说道,他办事令云珞放心。   “好,这次就看那个人,还怎么逃出去。”云珞转身,随着白恬消失在夜色之中。   军牢,叶云飞就着一盏油灯在灯下看书,虽然被关在军牢,他的待遇并不差,云珞也交代不得有任何的差池。   外面有士兵层层把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关押的是什么要犯。   一个很轻很轻的嗤的一声,叶云飞警惕地抬起头,他闻到了一阵熟悉的气味,是阿欢身上的气息,他瞬间抬起头,一个兵士打扮的人走了进来,他一眼就认出,眼前的人,正是阿欢。   ☆、第一百七十七章 阿欢的真相   “怎么是你?”叶云飞还以为阿欢已经远走了,没有想到不到两个时辰,他又见到阿欢,还是在这种情景下,他对阿欢并没有夫妻之情,阿欢毕竟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本来打算这次他为阿欢挡去罪过,就当做还给阿欢,以后他和阿欢之间就再没有关系。   “这个云珞,真是可气,居然把你关进军牢,她还命人对你动刑了,你伤到了哪里?我身上带着伤药,你伤着哪里,赶紧给我看看,给你伤药,你是一个大将军,要是你伤了,这个仗还怎么打?哪里?到底伤着了哪里?”   阿欢顾不上说其他的事情,她一手就抓住叶云飞的手臂,就把叶云飞的手臂上的衣袖往上推,想看看叶云飞身上的伤势在哪里。、   叶云飞心里微微感动,不管他如何对待阿欢,阿欢对他的感情是真实的,阿欢喜欢他,就从见到他的第一眼,他感激阿欢的感情,却不能接受阿欢的感情,他的感情,早就随着某个人埋葬在不知名的地方了。   “我没事,你不用看了,王妃没有对我用刑,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已经逃走了吗?怎么还回来,你不知道要是你回来,就会追究你的罪责的吗?我已经对王妃说了,我来代替你承担一切的罪过,你赶紧逃走,以后就不要再想着我了,你好好过日子就是了,我爹和我娘不会亏待你的。”   叶云飞把自己的手臂从阿欢的手里抽出来,轻声对阿欢说道。   阿欢本来以为叶云飞会和上次一样,对自己大发脾气,没有想到居然如此温柔对待自己,她心里一热,眼泪就涌上了眼眶,她拼命忍住,没有让泪水流出来。   “我不会离开你,既然已经嫁给你,我就不会离开你,我不会让你为我受罪,我就去找云珞,把一切真相都告诉她,这个云珞,简直就是胡闹、”   阿欢并没有放弃观察叶云飞,她很仔细地看了很多次,确定叶云飞没事,她才放心,她也立即想到,自己上当了,云珞知道自己并没有逃远,她用叶云飞诱使自己出现。   阿欢站起来,把头上的头盔扯下来,扔在地上,就想出去,既然云珞设下这个陷阱,就是为了等待自己的出现,自己也不会坐以待毙。   “你说什么真相?”叶云飞反手拉住阿欢的手臂,他早就想到阿欢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此刻从她的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更加不会简单。   “这个就不用叶将军知道了,侧夫人,我们又见面了,真是奇怪,我们每一次见面都是不寻常。”云珞的声音插了进来,在阿欢进来的一刻,她和白恬已经看到,此刻她自己进来,白恬在外面守候,以防阿欢再次逃掉。   云珞微微昂起头,盯视着阿欢,阿欢扯下身上的盔甲,也是直视云珞。   阿欢虽然身负母命,要找到云珞带回蝶族,她对云珞并没有多少姐妹之情,特别是涉及到叶云飞,阿欢就更加不能退让,她一早就看出叶云飞和云珞之间似乎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她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是她就是知道,就是不想云珞和叶云飞接近。   “云珞,你为何要骗我?”阿欢看到云珞,想起她居然用叶云飞欺骗自己,就气上心头。   “你为何要伤王爷?”云珞反问,在云珞的心里,是阿欢先出手,她才会反击。   “我是为了你。”阿欢坦然说道,她看着云珞的眼神坦荡荡,没有丝毫的隐晦。   云珞看到她的眼神,心中反而觉得奇怪,阿欢居然说刺伤轩辕澜是为了自己,她这是什么话?云珞的心里在迅速算计,阿欢到底是什么意思。   阿欢见状,食指和中指并拢,一并指向叶云飞,叶云飞被点中昏睡穴,顿时昏倒在书案章,油灯差点熄灭。   “我还以为叶云飞已经知道了你的全部。”云珞冷笑,原来叶云飞并没有知道阿欢的真正身份。   “会有知道的时候,此刻还不是时候,云珞,你误会了我的用意,我并没有想要杀了王爷的意思,他对我毫无用处,我确实是为了你。”阿欢看着云珞,面无表情。   “那我倒要听听,你刺杀我的夫君,就是为了我?为了令我成为寡妇吗?”   “要是再不放血,轩辕澜身上的无香丸的毒就会侵蚀他的心脏,不到一个月,他就会死去,我要是想你成为寡妇,可以袖手旁观,等着看你如何哭天抢地。”   阿欢镇定地说道,她在知道自己上当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不能回避真相,如果自己不把真相说出来,云珞就不会随自己回去。   云珞的眼神一凛,阿欢居然知道无香丸,她居然可以看出轩辕澜中了无香丸,难道,她有解毒的办法?   “你刺伤王爷,要是王爷因此死去,你可以知道你的过错?”云珞忽然反手,起身向前,一手握住了阿欢的手腕,正好握住阿欢的脉门,阿欢没有动弹,她一动弹,等于把自己的内力推进自己的脉门,自己伤害自己。   “有你在他的身边,他自然不会死去,你虽然看起来嚣张跋扈,但是你深爱王爷,决然不会看到自己的夫君在自己的面前死去,所以我很放心,王爷一定会活着。”   阿欢说的话让云珞感到不解,她松开阿欢的手,等着阿欢说下去。   “我开始很恨你,觉得是你抢走了云飞,当晚发现你就是小姨的孩子之后,我对你的恨少了很多,只要能把你带回去,我愿意牺牲一切,但是看到云飞,我才知道我不能,只要这个世间有云飞的存在,我就不能做到和以前一眼洒脱,所以我想和你做一个交易。”   阿欢看着云珞,眼神依然坦荡,云珞阅人无数,一眼就看出阿欢真的是毫无畏惧,她对自己充满信心。   “说下去,我的耐心有限。”云珞瞪了阿欢一眼,等着阿欢说下去。   她观察轩辕澜多时,察觉轩辕澜所中的就是世上少见的无香丸的毒,能让轩辕澜冒着生命危险,身中无香丸的毒的人,只有云珞一个人。   她也看出轩辕澜身上的毒性已经积累太深,如果不把毒血放出来,轩辕澜会被毒素毒死,她刺杀轩辕澜的部位,正是储存毒素的穴位,她算准了云珞一定会出手挽救轩辕澜的性命。   “我和叶云飞没有关系,你想用这个交换什么?”云珞听到暗暗心惊,想不到阿欢居然如此厉害,可以知道轩辕澜身中的毒性,还可以为轩辕澜解毒,或者,她知道如何解除轩辕澜身上的毒性?   “我可以为王爷和你解毒,还可以为你解除你肩膀上的蝴蝶印记,你一定不知道,等到你二十岁这天,如果没有我们蝶族特制的药膏涂抹,彩蝶就会深入你的皮肤,使你的皮肤逐渐溃烂,你会清醒地看到自己的全身的肌肤溃烂,这是我们为了防止圣女外逃的办法。”   “然后?”云珞接着问道。   “我要你首先成为圣女,之后动用圣女的权利,宣布我和云飞的婚事,让云飞吃下如果对我变心,就会被吃尽全身血脉的蛊虫,这种蛊虫,只有圣女才可以动用。等到完成我和云飞的婚事之后,我就会想法把药膏和解药偷给你,然后你就可以逃走了。”   阿欢在被叶云飞软禁的时候,已经把一切都想好了,她没有忘记当初云珞的母亲离开的场景,她不想再重蹈覆辙,既然有云珞这个表妹可以利用,她当然不会放过。   “如果你的母亲知道她的女儿不过是一个自私自利,只会为自己着想,她找表妹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婚事的人,你说,她会不会从地下跳起来?”   云珞语带讥讽,原来这才是阿欢的真正目的,她还是为了叶云飞,并不是为了她。   “你没有损失,还可以和你的夫君长相厮守,你吃亏了吗?”阿欢理直气壮,她改变了初衷,越是和叶云飞相处,就越是喜欢叶云飞,她已经不能自拔,不能失去叶云飞,但是叶云飞对云珞的维护,让她恨得牙齿发痒。   偏偏云珞又是自己要找的表妹,她不能杀了云珞、   “还有一件事,你为何会有我爹的画像,你找他,只是为了知道我的下落?”云珞心念频动,想起云衡所中的毒,阿欢既然连轩辕澜所中的无香丸都可以看出来,显然是用毒高手,云衡身上的毒,或者是她下的?   虽然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自己的母亲当年嫁给父亲的时候,阿欢不过是一个很小的孩子,她怎么会从蝶族前来云府对自己的父亲下毒,有这种心思,还不如直接把自己的父亲杀了,把自己接回蝶族,她此刻的说法,不过是想试探阿欢。   ☆、第一百七十八章 交易   “不是我们蝶族,你的母亲在生下你之后就去世了,你的父亲对我们蝶族所知不多,我们也不想生事。”阿欢一口否认了,不是蝶族所做的事,她不会承认。   云珞看着阿欢,她的眼神不像在说谎。   “如果不是你,为何你的身上会有我父亲的画像?”云珞接着追问,既然阿欢愿意和自己交易,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有人送来蝶族,告知你的母亲就是嫁给了这个人,只要杀了这个人,你的母亲就会回到蝶族,我循着线索找来,但是很奇怪,线索在白水村就断了,所以我一直都呆在白水村,直到……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就不说了。”   “如何?要说的我已经说完了,你是不是愿意和我做这个交易?”阿欢说完之后看着云珞,她的眼角却不时扫过一边的叶云飞。   云珞想起叶云飞的话,他似乎对朝廷的事情也开始厌倦,想离开京城,阿欢的选择对于叶云飞,或者是一个好的选择、   “你难道想看到轩辕澜因为你而死,我不妨告诉你,因为他身上的毒性太深,就算你们相爱,也不能解除他身上的毒性,要是你不想看到轩辕澜死在你眼前,你就答应和我的交易!”   阿欢昂起头,她完全是胜券在握,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可以让叶云飞死心,爱上自己的办法,即使只是利用蛊虫。   “你用蛊虫得到叶云飞,也未必能得到他的心。”   云珞也看着叶云飞,即使是昏睡过去,他的眉目依然是紧蹙,神情淡漠。   “假情假意也好,只要能和云飞在一起,我不会计较那么多,这个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云飞,只要能在他的身边,什么都是好的,事成之后,我会带着云飞离开,你也可以不做圣女,和你的轩辕澜去做你们想做的事情。”   阿欢直接说道,她等待着云珞的回答、   云珞眯起眼眸,她的眼前晃动着轩辕澜苍白的面色,牧奇的话也在她的耳边回响,轩辕澜的时候已经不多了,阿欢这次出手,不过是在证明阿欢确实有办法可以治愈轩辕澜而已。   “就算我想答应也不能,我们此次出来,是为了打仗,要是仗还没有打,我们作为主帅就不见了,夷狄会怎么想?”   云珞想了一会,昂起头说道。   “这个……,就等你打完仗再说。”阿欢想了一会,才说道、   云珞的眼角扫过叶云飞,再看看阿欢,心里有了主意。   “阿欢,还有一件事,你要知道,如今楚王爷被你伤了,还在军营里躺着没有醒来,叶云飞就成为军队的主帅,要是我们不能打胜仗,叶云飞就会被朝廷追究责任,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我答应你也没有用,朝廷都不会放过叶云飞。”   云珞的话锋一转,目光落在叶云飞的身上。   “什么?”这个是阿欢没有想到,她最后想到的都是等到所有的事情结束之后就和叶云飞离开,没有想到叶云飞身为主帅这个责任。   “你难道做事就是想到自己,没有想到其他人的吗?你以为伤了轩辕澜,给我看到你的本事,事情就完结了?阿欢,你想的太简单了。”   云珞看着阿欢,知道自己点中了阿欢的弱点。   “那……你想怎么样?”阿欢看到云珞的神情,知道云珞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你既然如此喜欢叶云飞,当然要助他一臂之力,只有尽快结束这场战役,你才可以实现你的心愿,不是吗?”云珞露出嫣然一笑,她的笑意里带着难测深浅的意思。   “你想我怎么帮你?”阿欢已经听出云珞有答应自己的意思,她迫不及待地问道。   “这个你就暂时不用知道,你就在这里和叶云飞呆在一起,等到需要用你的时候,我自然会叫你。”云珞看到阿欢答应了,她的心里暗喜,自己距离胜利又近了一步。   阿欢看看云珞,再看看叶云飞,不再理会云珞,云珞也是随即出去。   “老大,你想让阿欢做什么?她又不会打仗。”白恬跟着云珞走出来,他不明白云珞的用意,阿欢对行军打仗根本就没有用、   “我要利用她的迷香,虽然此次我们已经锻造出足够的兵器,但是毕竟对方人多势众,或许还有后续的军队补上,我们没有必胜的把握,要是有了阿欢的迷香帮忙,我们就更有把握了,到时布阵之余,加上阿欢的迷香,足以让夷狄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云珞傲然说道,这次她要用三千府兵,对抗夷狄二十万大军,她一定得到最后的胜利,眼前的沈清如不会输,现在的云珞也一样不会输。   云珞回到自己的军营,想了不知道多久,才沉沉睡去,等到醒来,已经是漫天的阳光透过帐幕投射在自己的身上,她过了好一会,才想起自己是身在军营之中。   “我还以为你会睡到午时过后、”轩辕澜坐在云珞的身边,他在画着地图,见到云珞醒来,笑着对云珞说道。   云珞诧异地看着轩辕澜,不过一夜的功夫。他的面色已经转为粉红色,儒雅俊逸,风度依然,他的唇边挂着云珞熟悉的温和的笑,一身简便的装束,头上插着一支碧玉簪,好像昨天的事情从来不曾发生过一样、   “什么时候了?”云珞抬头,光线很刺眼,她闭上了眼睛、   “你已经睡了整整一天有多,此刻是第二天了,你从昨天睡到了今天,你太累了、”   轩辕澜温柔地说道,他在身边的水盆里拧起一条毛巾,为云珞轻轻擦拭脸孔。   云珞等到适应光线之后才睁开眼睛,她知道自己很累,但是没有想到自己居然睡了那么久,她过了一会,推开轩辕澜的手   “你的伤势怎么样了?”云珞最关心这件事。   “我的伤势已经控制住了,牧奇的医术很好,你不用担心,牧奇说的话,你信一半就好了,其他的不用相信。”   轩辕澜淡淡地说道,把毛巾放回水盆里,云珞才注意到军营里有很多水盆,大大小小的,都堆在地上。   “我不知道你何时醒来,为了让你随时可以洗脸,我就让时刻都准备好热水。”   轩辕澜说的轻描淡写,云珞心中还是被感动了,他守在自己的身边,就是为了等到自己醒来,让自己可以用热水洗脸。   “要是你是因为我用自己的血救了你,我劝你还是不要多想了,毕竟是你救我在先,我是还给你罢了。”云珞想起牧奇的话,心又冷了一分,轩辕澜或者是在报恩而已、   “你喜欢怎么想是你的事情,我不是这种意思、”轩辕澜还是淡然的态度,他把手中的地图送到云珞的手里、   “夷狄等得太久了,根据探子回报,他们很快就会有所行动,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要迎接贵宾才是、”   轩辕澜的眼神透出一股犀利和兴奋,验证自己的成果的时候到了,只要这次可以战胜夷狄,他就可以战胜轩辕承,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   云珞还想继续说,见到轩辕澜的兴奋神色,想起牧奇还有阿欢的话,暂时决定不要刺激他,一切事情还是等待日后再说。   “珞儿,此次行事没有万全的把握,我已经告诉五白,万一有事,你一定要和五白先离开,我会延后再去找你。”轩辕澜在短暂的沉默之后说道,他并不是第一次和云珞说起这件事。   “如果有事,我不会扔下你自己,我自己有打算,你不用为我担心。”云珞也是神色坚定,她说完之后就和轩辕澜探讨行军之事。   以前的沈青如对行军打仗是高手,她查看了轩辕澜的布局之后,心里也在暗暗赞叹,想不到轩辕澜也是用兵之人,他所列出的策略完全符合当前的形势,还可以很好地利用他们所制作的冷兵器。   云珞命人叫四白进来。   他们进一步商量好了所有的事情,分配好所有的任务之后,大家就出去了。   “怎么不见白银?”轩辕澜随口问道,五白向来只要再一起都会一起行动。   “他去了找你的妹妹。”云珞平静地说道,她知道此刻的轩辕澜挂心军事,无心关心到轩辕蓉,但是想到白枫对轩辕蓉的觊觎,云珞还是决定命白银前去探望轩辕蓉、   轩辕澜本来想对云珞说多谢,见到云珞正在凝视自己,他顿时觉得所有的话都是多余的了。他伸手握住云珞的手,两人的目光相对,尽在不言中。   在距离大秦和夷狄边境二十里,群山缭绕,鸟鸣不断,不时有雀鸟飞出飞入,还有烟雾袅袅从树林里逸出。   ☆、第一百七十九章 五星扣   白银从一棵大树跳上另外一棵大树,好像一个猴子一样,他不由想起上次送轩辕蓉到树林的时候,轩辕蓉就是说自己像一只猴子,想到这里,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眼前浮现轩辕蓉的身影,想起来,轩辕蓉的姿容在公主里是最出色的,她的脾气和以前的沈青如很相似,她和她的哥哥轩辕承和轩辕澜都不同,相比之下,轩辕蓉的性格更加可爱。   来到树林的深处,他终于找到了一座草庐,两层的小楼,设置精致小巧,从外表看上去造型优雅,一个身材袅娜的女子正看着身边的侍女在喂鸡。   这个穿着简单,头上并无半点首饰的女子,正是轩辕蓉。   见到白银,轩辕蓉没有多大的意外,她知道轩辕澜担心自己,过一段时间就会派人来看望自己,这一次,是白银。   “看来公主殿下很能自得其乐。”白银走近那些鸡,那些鸡见惯人,并不害怕白银,白银随手把自己吃剩下的瓜子扔在地上。   “田园生活,是我向往已久的生活,就是不知道外面世事如何,我还是担心皇上哥哥和澜哥哥为了我会起争执。”轩辕蓉把白金带进自己的草庐,白银见到草庐之内处处都是干净整洁,香炉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整个草庐显得优雅娴静,白银还是第一次见到女子的闺房,以前的沈青如也好,现在的云珞也好,都没有心思装扮房间,虽然房间也是干净整洁,但是看上去就是缺少轩辕蓉的优雅。   白银看到眼前的情景,心里有了异样的感受,一时也不知道为何,他希望可以在这里可以停留得更久一点。   “他们之间的争执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你不过是一个导火索,公主,你在这里有没有遇到一些奇怪的人和事?”白银想起云珞的嘱托,他也想知道白枫为何一定要得到轩辕蓉。   不过此时看来,这里并没有白枫的踪迹,看来轩辕澜所找的地方还是比较安全。   “没有,你们把我藏在这里,周围都有澜哥哥布置下来的暗卫,要进来这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些暗卫把我保护得很好,不用担心。”   轩辕蓉不知道白银的意思,笑了笑才说道,她以为轩辕澜是担心自己被轩辕承找到,如果轩辕承能找到她,轩辕承必然会以此来压制轩辕澜,并趁机治轩辕澜的罪。   “这里隐藏得这么好,白枫也找不到这里来,老大是不是太杞人忧天了?”白银嘟哝了一句,但是云珞的命令他又不敢违抗,不过来到这里,也是一种享受。   “你说什么?”轩辕蓉没有听清楚他的话。   “没事,我就是想看看你,你没事就好了。”白银对轩辕蓉露出一个笑脸,轩辕蓉虽然身为公主,自幼生活荣华富贵,她身上没有一丝公主的娇气。   白银吃着轩辕蓉的点心,觉得来到这里真是明智的选择。   轩辕蓉虽然有两个侍女在身边伺候,但是自己一向并不是一个娇生惯养的人,她自己起身为白银冲泡春茶,她卷起袖子,挑选最好的茶叶放进水里。   白银无意之中转头看到轩辕蓉的手腕有一个胎记,这个胎记极为特别,居然是五个深蓝色的星星环环相扣在一起,串成一串。   轩辕蓉注意到白银正在看着自己,她顺着白银的目光望去,没有一般女子的娇羞,她大方地把手腕放在白银的面前。   “是不是很特别,我从出生就有了这个五星扣,当时国师看了,说这个五星扣会改变我的命运,会给我带来好运,小时候母后可喜欢我这个五星扣了,经常摸着我的五星扣给我讲故事,宫里的画师还曾经给我画过像。“   轩辕蓉对这个五星扣也是极为喜爱,这个五星扣彰显了她的公主与众不同的地位,当初国师就说了,这个五星扣是尊贵至极的表示。   白银看着这个五星扣,心里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他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五星扣,一时之间又说不上,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轩辕蓉把手腕完全呈现在他的面前,他可以看得很清楚,五星扣,五个五角星环环相扣,他确实在哪里见过,只是在哪里?他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见到轩辕蓉诧异的脸色,白银知道自己过于深入思索了,他不想吓到轩辕蓉,换上另外一副面容,他和轩辕蓉说了其他的事情,轩辕蓉毕竟是公主,平时都是被人围着关心,不是很在乎其他人的心思,很快就被白银说起的奇闻异事吸引,忘记了自己的手腕上的胎记,也忘记了白银看到胎记的奇怪表现。   白银见到轩辕蓉已经被自己分散注意力,他的心中再次想起她手腕的五星扣,他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还是很关键的地方,为何就是想不起来?   他们过于专心于自己的事情,没有看到屋外的一棵大树上,有一片叶子,渐渐卷曲,变成了黑色。   大秦京城,皇宫奉贤殿。   天气很好,万里无云,阳光处处,很多宫人都趁着这个时间,把东西都拿出来,摊在太阳底下晾晒。   坐在奉贤殿里的轩辕承的面色和外面的太阳正好相反,乌云密布,他的面前站着郁晖,郁晖说完自己的情报,见到轩辕承的面色,他不敢说出自己的主意,不知道轩辕承在想什么。   轩辕承的俊脸此刻满脸黑线,没有想到轩辕澜居然把一万的士兵全部遣散,起用他的府兵,他的军营看起来纪律严明,没有半点的松懈的迹象。   夷狄那边还在不断的纠结军队,也暂时动静,彼此都在试探彼此的实力,似乎都等待对方先动手,大家都在等待着对方的行动。   “楚王到底在做什么?他一个残废之人,就凭借几千府兵,就想打赢夷狄,他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轩辕承终于说话了,他想了很久都想不通其中的关系,轩辕澜从小就不容易被人看穿心思,此刻他的举动过于反常。   “我也不知道,他的消息封锁的很紧,从府兵的嘴里一点消息都探听不出来,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不过皇上请放心,要是有任何情况,我一定第一时间回禀皇上,皇上,楚王爷就算再厉害,也比不过皇上,此次战役必输无疑,皇上的计划一定能够成功。”   郁晖讨好地说道,他听出了轩辕承话里的意思。   “朕不想等下去了,朕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如今朕把你要做的事情写在这个密件里,你出了城门就按照里面所说的去做,一步都不能错了,你要是错了,你要知道,你的妻小还在京城,要是你有什么差池,你的妻小就不会平平安安了,就算朕不追究的责任,想来叶丞相也不会放过你,你说是不是?”   轩辕承慢悠悠地说道,他满意地看到郁晖的脸色变成青色,他知道郁晖只能按照自己所说的去做,还是要完全按照自己所说的去做。   郁晖见到轩辕承没有其他的吩咐,他就出来,在回去自己府邸的路上,他还是忍不住拆开了密件,看完之后,脸色变得更青了,想不到轩辕承居然让自己做这个,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轩辕承要自己办的事不是小事,难怪他要用自己的妻小来威胁自己,就算事成,也难保他不会杀人灭口,以保证死无对证。   “这年头,谁都不可靠,还是靠自己才行。”郁晖把密件封好,重新揣进怀里,他本来应该立刻启程出城,想了一会,他四处查看,发觉不远处有一处茶馆,他装作要用膳,走进茶馆,要了一个厢房,把一锭银子塞给小二,小二会意,出来为他叫了一桌子的菜。   过了好一会,他从厢房的窗子跃下,迅速走进最靠近自己的一条小巷,回自己的家。   他没有从正门回去,他在后门等着,等到有人出来,他才露出自己的身份,下人见他回来,也不敢声张,郁晖进门就警告所有人,不得说一个字,要不就立即打死。   郁晖问清楚,赵玉华在郁都的房间,他立即赶过去,还没到,就听到赵玉华的大嗓门在喊,以前郁晖会觉得没什么,现在听来,简直就是在招人烦,郁晖正想进去,忽然听到自己的妹妹的名,他停住了脚步。   “郁琬想用这点东西打发我们,想都不要想,看到我们如今不用依靠她家老爷,她在她老爷跟前失宠,就想来讨好我们,真是吃错猪油蒙了心,给我把这些东西扔出去!”就算还没有看到赵玉华,郁晖也可以想象到赵玉华正叉着腰,一脸的不屑。   想不到郁琬还是顾及自己这个哥哥,他还是感动了一下,不过一想到怀里的密件,想到正是这个妹妹的丈夫把自己逼到这般境况,就算投靠了轩辕承,他还对自己不能完全信任,只会利用自己去送死,想到这里,他更加坚定了刚才的念头。   ☆、第一百八十章 快走   “娘,不要扔,小姑送来的酒可是最上等的美酒听说给皇上喝的,这么好的酒留着给我,其他的东西你扔了就扔了。”郁都垂涎三尺,他其他的东西都不在乎,就是酒,他可不想浪费,他最喜欢的就是喝酒了。   在一旁伺候的荷花也只能暗暗叹息,送来的布料都是极好的,赵玉华是市井出身,对穿着没兴趣,她本来想让郁都给自己要几块布料,郁都却为他自己要了酒,她也不敢开口了。   荷花在在心里暗暗埋怨郁都,其他的小妾都是想尽办法避开伺候郁都,不是说回娘家,就是托词身子不适,就剩下她一个政坛守着郁都,郁都也不为自己着想。   不过她不敢有任何怨言,她前些日子刚刚听说莲花被送到乡下的地方去生孩子了,个中原因,她不是很清楚,不过就连怀着孩子都可以被赶出去,她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妾,被赶出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要是你喜欢,就留下,其他的都给我扔了,我们统领府什么没有,不会希罕她的东西!”赵玉华向来对儿子千依百顺,她立刻顺着儿子的话说道,她对那些首饰没多大兴趣,对金子倒是很感兴趣,可惜郁琬没有送金子。   “全部都留下不能送回去。”郁晖推门而进,吓到在场众人。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赵玉华吓了一跳,郁晖满面风尘,身上的衣裳沾满了灰尘。   “不要管我,这些东西不能扔,也不能送回去,夫人,你闭嘴!我没有时间多说,你要发火等我下次回来再发火,你按我说的去做,要是出错,我们全家都要遭殃,性命不保!”郁晖说得极为认真,赵玉华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她还没见过郁晖敢叫自己闭嘴,她停了一会,还是没有发火。   “爹你想做什么?让我们逃难吗?”郁都倒是没有看出他爹的焦急,还在开玩笑。在他看来,如今郁晖的样子就像是逃难一般。   “你这个逆子!还敢说这话,能逃难还是好事,至少你还有命!”郁晖本来就紧张,切给郁都这么一说,更加火大,仔细想想,一切的事情都是为了郁都,如今倒好,他这个老子在奔波卖命,他坐在床上说玩笑话。   “娘!”郁都看到赵玉华在场,他不怕郁晖,张大嘴巴,说哭就哭,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岁数,一边还有自己的小妾荷花。   赵玉华听到儿子的呼唤,当场就挽起了袖子。   “你叫什么!你回家吼孩子有什么了不起,有本事到你的禁军面前去吼!”赵玉华一手就把郁晖推到地上,命令荷花扶着郁都。   郁晖坐在地上,心里憋着火,想到此次冒险回来的目的,他只能再次忍气站起来。   “夫人,如今我们还能吼自己的孩子还是好的,就担心以后连儿子都见不到了,如今我们只有赶紧逃走才能保住性命!我是冒死回来的,等会就要走,不能被人知道我回来过,要不然,我们满门都被抄斩,皇上发话了,要是有点差错,就要了我们全家人的性命。”   郁晖的话吓住了大家,郁晖对大家点点头,郁都收回了无赖的模样,来口问道,“爹,我们怎么了?”   郁都完全是惊惶了,郁晖说要保命,他可不想死,他还没有活够,他还要喝酒,还有很多女人在等着他。   看到郁都的窝囊样,郁晖更加火大,这个贪生怕死的人就是自己的儿子,没有半点英气,要不是因为他是自己唯一的儿子,真想一掌拍死他。自己也不至于活着那么辛苦,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荷花,他真是后悔,当初要是大胆一点,在外面养个小妾也好,多生几个孩子,自己也不至于今天这个狼狈的模样。   等看到赵玉华那张老虎脸,他又没有勇气了,大半生都活在赵玉华的淫威之下,刚才不过是一时之气罢了,他没有持久的勇气。   “儿子在问你,你怎么这会子不说了?要说的时候倒是把嘴巴闭得紧紧。”赵玉华不知道郁晖在想什么,她见到郁晖看着郁都不说话,一个劲地催促。   “行了,按照我说的去做,再说一次,不能让其他的人知道我回来,就当作我没有回家,你们过上十天八天就说老家那边有事,夫人你带儿子回去老家,出了京城就会有人接应,不要带太多人,不要使人以为我们事有意逃出去,不要引人注目怀疑,到时我们再说,眼下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能让别人看出任何端倪,时间紧急,我也来不及解释,记得!记得!”   郁晖看一下外面,外面静悄悄,并没有人在外面,赵玉华在发火,下人全部都避之不及,生怕惹祸上身,赵玉华随便扔一件东西,碎片溅在身上都不会好受。   郁晖说完,又迅速地离了,要是再迟,轩辕承的暗卫没有看到他出城就麻烦了。   “娘,我们要走了吗?离开这里,什么都扔下?”郁都呆呆地看着郁晖来去无踪,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习惯了这里的舒服生活,要他回到老家那个孤零零的老屋子,他可不想,那里到了下午就安静得很,和京城的热闹完全没有的比。   “你没听你爹说,这回的事大了,儿子,就按照你爹说的,我们暂时回去避避风头,等到以后再做打算,你要回来京城,以后再回来得了。荷花。赶紧给都儿收拾收拾东西,都儿要的东西多,别忘了。”   赵玉华虽然粗鲁,这点心思还是有,郁晖回来如此匆忙,言辞严重,这次断然不是小事,至于郁琬送的东西,就放在一边好了。   荷花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在揣摩,这次郁都会不会带自己出去,毕竟他的小妾不少,不过正好她也在这里,不带她一起去似乎不行,想到这里,荷花不禁窃喜,不能多带人,只带自己一个人,到时不愁没有机会做正室。   郁晖从家里出来,立即回到原来的地方,装作从茶馆用膳之后出来,他留意到茶馆外面果然有人在监视自己,他不由在心里把轩辕承骂了几十次,轩辕承根本就没有信任自己。   出了城门,郁晖骑着快马,就往大秦和夷狄的边界接壤处疾驰而去。   日头照耀在大地,黄土处处反射出刺目的眩光,在距离京城十里有一个很小的村子,村里只有一些老人和孩子,青年的男女都下地耕种了。   一个荆钗布裙的女子挽着一个包袱,来到这个村里,她见到一个孩子为了追逐一个螳螂摔倒在地上,她伸手把孩子扶起来,为孩子排干净身上的泥土,轻轻一笑。   “孩子,没事吧?”女子轻声问道,孩子摇摇头。   “你知道你们这里有一个叫做莲花的人吗?她刚刚生了孩子。”女子拉住孩子的手,再次轻轻问道,孩子想了一会,点点头,指着不远处的一个茅房。   女子放开孩子的手,自己径直走向茅房,走到茅房前面,轻轻敲门,莲花在里面问道:“谁啊?”除了送东西给自己的人,没有人来看望自己。   “是我。”女子轻轻说道,她刻意回避周围的目光,压下自己的脸庞。,   莲花听到,心中一惊,急着站起来,打开门,见到一个意外的人,她吓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门外的女子见到莲花,也没有打招呼,就自己闪进门内,急着帮莲花关上了门。   “荷花,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应该在郁府的吗?”莲花见到荷花似乎很慌张,她拉着荷花坐下,看到荷花的脸上都是灰尘,往日还算是清秀的脸上都是尘土,她似乎走了很远的路。   “姐姐,我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姐姐,你要救救我!”荷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拉着莲花的手,放声痛哭,莲花拉着荷花的手,不明所以,她把孩子小心移开,不让荷花的哭声惊动了孩子。   荷花哭完之后,才抽抽噎噎地告诉莲花,原来郁都和赵玉华准备过两天就启程回去乡下避难,但是郁都不想带上荷花,想带上另外几个姿色比荷花出众的小妾,他完全不把荷花放在心上,赵玉华完全是以儿子的心意为准,郁都喜欢带谁就带谁,但是赵玉华想到荷花已经知道了郁晖的事情,就想着要留守的家人准备把荷花关起来。   荷花无意之中听到了赵玉华吩咐家人的话,想起郁晖的话,心想要是留下来的话,自己一定没命,她趁着夜色摸黑逃了出来,她勉强觉得之前莲花和她说过她寄居的地方,就赶着过来了,没有想到真的找到了莲花。   莲花从荷花的嘴里听完整件事之后,她并没有和荷花一样惊慌失措,她反而很镇静,这是一个机会,一个送上门的机会,本来以为自己会和自己的孩子会在这个小村子孤独生存,上天一定是怜悯她们母女两太可怜了,把荷花送到自己的面前。   ☆、第一百八十一章 莲花的回归   “你哭什么?不过是少了一个郁都,他对你也不好,你也不用伤心,你在这里哭的再惨,郁都也看不到,赵玉华也不会可怜你,不要哭了。“   莲花想通其中的关节,心中大喜,见到荷花,也多了几丝不屑和可怜,只会依附郁都生存,这个才是可怜虫,不过要是她没有来,这个馅饼也不会落在自己的头上,好歹她对自己也算是有恩了。   “我……对……他……”荷花想到郁都的绝情,心里更加难过,又开始哭了。   “行了,不要哭了,再哭你就给我出去,我这会子的心情也没有多好,你没有看到我一个人带孩子多辛苦,你以为我的日子就容易?你哭什么哭,既然别人对你不好,你就想法子去报复那些人才是,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哭算什么。”   莲花把一条手帕扔给荷花,不耐烦地说道,她需要时间消化这个消息,要怎样利用这个消息获取对自己最大的好处。   荷花知道这个姐妹一向厉害,当下也不敢再哭了。   莲花看看荷花,再看看自己的孩子,虽然是女孩,她也要自己的孩子获得最好的条件。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大秦和夷狄交界,军营林立。   轩辕澜手指地图,叶云飞一言不发,听着轩辕澜的指示。   虽然坐在轮椅里,轩辕澜坚持身穿盔甲,他要使士兵觉得主帅始终和他们站在一起,而不是高高在上。身穿盔甲的轩辕澜少了几分秀气,多了几分英气,而一向穿惯了盔甲的叶云飞,要是能把眉间的那抹淡淡的忧郁抹去,他依然是那个震慑人心的大将军。   云珞为了在军营中行走方便,是一身男子的打扮,只是她的装扮,始终让人一眼就看出是女扮男装,碍于大家都知道这个就是鼎鼎大名的楚王妃,也无人敢指出。   有了轩辕澜的兵法布阵,加上锻造的兵器,还有阿欢的迷香,胜利已经在望。   三人在商议好所有的战事之后,一时之间陷进沉静,叶云飞正想告辞出去,见到有一个人影出现,这个人影让云珞吃了一惊,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这个人。   云繁。   他一身粗布衣裳,行色匆匆,身后挽着一个小包袱,他手上持有云衡的兵部尚书的令牌,所以可以畅通无阻,不用通报就来到了军营,找到了云珞、   云珞见到云繁,第一个反应就是云衡出事了,云衡毒发身亡。   情急之下,她的血冲上头,觉得一阵眩晕,她闭着眼眸,身子摇晃了几下,轩辕澜和叶云飞同时出手扶住云珞,轩辕澜坐在轮椅,终究是不便,虽然叶云飞知道他并不是真的残疾,但是云繁还不知道,这种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小姐,小姐!”云繁也急着上前扶住云珞,呼唤云珞。   轩辕澜差点就要差人去叫牧奇过来了,见到云珞的眼睛又睁开,他才作罢。   “云繁,是不是……是不……我爹……”云珞握住云繁的手,她的心痛一阵阵地袭来,是来自云珞原来躯体的感受,显然原来的云珞和父亲的感情其实很深,深恐父亲会因此离自己而去,云珞不禁感概,其实这个云珞和原来的沈清如都一样,都是深爱父亲,她只能希望云繁带来的病不是坏消息。   “小姐,你先坐下,没事,老爷没事,老爷的身子还算可以。”云繁扶着云珞坐下,就在云珞的耳边说道,他看到云珞的样子,知道自己的出现吓坏了云珞。   难怪云珞吓到,云繁一直都照顾云衡,简直就是寸步不离,能让云繁离开云衡的事情就只有一件,云衡不在了、   “你要是下次再这样吓我,我一定不会轻饶你。”云珞听到云繁的回话,按住自己的心口,把一腔的怒气都发泄在云繁身上,云繁也自知理亏,不敢反驳。   “行了,云繁,什么事?你慢慢说,以后命人通报才是,不要吓到王妃,王妃的身子不好,给你这么一吓,真是让我心疼。”轩辕澜半是玩笑,半是命令地对云繁说道,他一边说,一边来到云珞的身边,看似无意,实际有心地把叶云飞和云珞隔开,自己握住了云珞的手,感觉到云珞的手冰凉,他把云珞的手紧紧攥在手里,温暖云珞的手。   “本来我是不想离开老爷的,但是老爷吩咐了,这件事靠别人传话,他还不放心,一定要命我来亲自告诉小姐,只是……”云繁看了一眼叶云飞,他知道叶云飞的身份,不知道自己所说的话能不能给叶云飞听到、   “末将出去巡逻,有事请命人告诉末将。”叶云飞知道云繁的用意,他拱手作揖,就径直出去了。   “幸好你自己识趣,要不然看我怎么赶你出去。”轩辕澜看着叶云飞的背影,嘟哝了一句,只有他自己听到,云珞看了他一眼,他转过头,对云珞露出一个微笑。   “说吧,要是你再不说,王妃就要掐住你的脖子。”轩辕澜不想让云珞知道他说了什么,就转移话题,盯着云繁。   云繁看了一眼轩辕澜,然后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云珞和轩辕澜。   莲花带着她生下的女孩回到云家,用一件事作为交换,要求云衡承认这个女孩是云家的孩子,云衡在听取了她的消息之后,就把莲花收回了家里,然后连夜派人去核实莲花的话,再做完了一切要做的事情之后,他才写了一封密信,他信不过其他人,只命云繁快马加鞭赶往边界,把这封信交给云珞。   云珞和轩辕澜拆开密信,看完之后,才知道云衡的用心。本来云珞还想发火,有什么消息值得云衡答应让莲花再次回来,还是带着她的孩子,看完之后,云珞明白了原来的原身对云衡的关心,虽然不是亲生父女,云衡对她的关爱还是超越了一般的父女。   莲花告知云衡,郁家一家人要出城避难,在之前,郁晖曾经回家一次,看样子好像是完成一些很危险的任务,至于是什么任务,她也不知道,她把郁都和赵玉华逃跑的路线提供给了云衡,云衡暗中派人堵住赵玉华和郁都,果然在路上捉住了赵玉华和郁都。   可惜的是,即使捉到了他们,他们也不知道郁晖的计划,他们只是知道郁晖要完成的任务关系到全家人的性命,所以他们才会要去避难。   云衡派出去的探子回报,郁晖最后出现的地方竟然是城门前往边界的地方,云衡生怕爱女和女婿有事,急忙写成密信,命令云繁连夜送来。   “你立即回去,告诉我爹,我已经知道了,信我就不写了,你就口头转达就可以了。”   云珞本来想写信,但是想到万一信遗漏了,又是一个麻烦,她干脆让云繁直接转达、   云繁正巴不得她这一句,他知道事情紧急,但是想到自己不在云衡的身边,莲花又回来了,不知道会弄出什么动静,他也心急想回去。   轩辕澜显然也想到了莲花的事情,他看完密信,到了此刻他才缓缓说道:“云繁,回去之后,命人好好看管着莲花姨娘,这个人不简单,懂得用这个消息交换自己的荣华富贵,她不是一般人,万一将来有什么情况,她就是最早出卖云府的人。”   云繁点点头,知道轩辕澜的意思,他也有这个意思,见到云珞没有其他的吩咐,就转身出去了,他来去匆忙,就连云珞和轩辕澜都忘记了,他并没有喝下一口水。   “郁晖的方向很明显就是冲着我们而来,但是他来到这里有什么意思?”轩辕澜想不明白,对于轩辕承来说,他已经是等待失败的人,他应该是等着看自己的笑话才是,一万士兵被遣散的消息已经传回京城,不要说轩辕承,就是一般的朝臣,都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   叶烬韬知道之后,倒是命人传书超过三十道,用各种理由要求叶云飞立即回朝,他不想自己的儿子和轩辕澜一样成为替罪羊,叶云飞对于叶烬韬的催促,每次都是拒绝,他不想临阵逃脱。   叶烬韬甚至派出了叶影,但是都难以撼动叶云飞的心思,叶云飞说了不回去就是不回去,叶烬韬在信里好话坏话都说尽,叶云飞不为所动。   “郁晖到底想做什么?”云珞沉思,轩辕承用郁晖的全家性命作为威胁,自然不是小事,眼下最为关键的是要如何抓住郁晖。   “你爹在密信里写了,郁晖的足迹一直都是直奔边关,想来就是来看望我们,既然有客人要来,我们就要好好准备才是。”   轩辕澜微微思忖,立即明白了云衡的意思,目前军营如今守卫森严,而且全部都是轩辕澜自己的府兵,就算是一只苍蝇都难以飞进来,更加不要说是郁晖,只怕郁晖的目的地不是军营,而是其他地方。   ☆、第一百八十二章 捉住郁晖   云珞明白轩辕澜的意思,听着轩辕澜布置军务,她看到轩辕澜精明气势的一面,当他完全投入在军情之中,他身上的秀气褪去,一脸的正气凛然,云珞想起以前轩辕承对自己说过的话,他说轩辕澜是妒忌他的才华,轩辕澜没有半点的才能,是靠身边的人才能做到太子,轩辕澜简直就是一无是处。   此刻看来,完全就是轩辕承妒忌轩辕澜才是。   想来当初自己真是被轩辕承蒙蔽了双眼,蒙蔽了心智,才会如此相帮他,甚至丢掉了性命。云珞想到这里不由露出苦笑。   “珞儿,怎么了?是不是累了?要是累了就去歇息。”轩辕澜见到云珞露出苦笑,他关心地说道,一脸的关切。   看到轩辕澜面上的关心的神情,云珞觉得更加难受,他如今的情况有一半是拜自己所赐,她一定要帮助他完成心愿才是。   “我没事,倒是你,身上的伤势还没有痊愈,不要太依赖牧奇,他也说了,你要好好休息,不要过于劳累。”   云珞反手抓过轩辕澜放在一边的披风,为轩辕澜披在肩上,仔细地为他系上带子,再整理好,轩辕澜心里漫过一层的温暖。   “我都是坐在轮椅里,没有什么要动的地方,你们不用担心,如今万事俱备,只等待那个时候的来临,你能让阿欢出手来帮我们,我们此次一定可以速战速决、”轩辕澜在云珞想收回自己的手的时候,握住了云珞的手。   和云珞的手相比,轩辕澜的手显得有点冰凉,虽然他嘴上说身体没有大碍,其实他的身体还是比较虚弱,需要休息,云珞也知道,就算再有一把匕首插在他的心口,只要他还活着,他就要完成这次的战事、   包括云珞在内,内心其实都隐隐在期望这次的战事,希望借助这次的战事检阅他们的兵器,按照阁楼的记载,这次锻造的兵器威力惊人,但是并没有真正检验过,大家都不知道到底效果如何,云珞也因此想用阿欢的迷香作为进一步的保证。   “珞儿,我能问你一件事吗?”轩辕澜不习惯他们之间的沉默,想起一件事。   “你想问我和阿欢之间的事情?”云珞立即想到,她和阿欢的交易是在轩辕澜昏迷的时候,他当然想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在知道阿欢刺伤了他之后,还是起用阿欢。这和云珞的性情并不相符。   “如果你愿意告诉我。”轩辕澜不想勉强云珞,如果云珞不想说,他不会强求。   “我愿意告诉你,不过不是这个时候,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完结了,我就告诉你,要是此刻告诉你,只会让你分心,你准备了这么久,想来一定不会愿意在最后的关头有所闪失。”   云珞望着轩辕澜,她能做到的就只有这些,她不会在这个时候告诉轩辕澜她和阿欢的交易,如果轩辕澜知道,一定不会同意。   轩辕澜看着云珞,他觉得云珞越来越像沈青如,他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神思恍惚,还是直接把云珞当做了沈青如、   “只要你愿意告诉我,我随时都恭候。”轩辕澜觉得彼此之间的气氛过于沉重,他露出了一个温雅的笑,看起来儒雅大方,他又变成了那个温文有礼的楚王爷。   云珞笑笑,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第三日的午时,大秦和夷狄交界只有几个农家人挑着担子,太阳高挂在山头,这个时候,若不是有一定要出门的理由,百姓都躲在家里,这时候的太阳异常毒辣,就算只是隔着衣裳照在身上也是一片炙热。   郁晖穿着深色的粗布衣裳,头戴斗笠,行色匆匆,他观察了很久,看到周围没有可疑的人才现身,他要过去越过边界,前往夷狄,他的打扮已经和当地的农民一模一样,就算是当地人也未必看得出,郁晖极为狡猾,他来到边界之后,并没有心急过境,而是在观察当地的农民的打扮之后,才买了好几身农民的衣裳,等到午时最少人的时候经过。   如果换做其他人,一定会选择最多人的时候经过,这有好处也有坏处,郁晖不想在最多人的时候经过,如果置身人群,就不能很好地观察周围的情况,而人少就可以看清楚周围的情况,而且周围都是平地,就算出现任何情况,都可以立即逃命。   郁晖压低斗笠,脚步保持平稳,他没有忘记在身上背着一个背篓,好像当地的农民去市集交换东西一样,她自认自己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就连轩辕承派来跟踪自己的人,都放心地回去了,他这次可以放心地完成自己的任务。   他的心里唯一担心的是,本来应该昨晚就接到飞鸽传书,接到赵玉华和郁晖平安回到乡下的消息,直到他出发还是没有一点消息,他心里焦急,于是决定把自己的任务提前,尽快完成,回去探视情况。   他眼见自己已经到了边界,只要再迈出一步,就可以越过界限,到了夷狄的边境。   他的脚已经伸出,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肩膀被人一把抓住,他整个身子被人提了起来。   “郁大人,你真是让人心急啊,等了你那么久,现在才现身,是不是太对不起我们了?”白金懒洋洋的声音从郁晖的头顶落下。   “是你……金大人!”郁晖抬头一看,竟然是白金,她想不到会在这个地方见到白金,也不知道为何白金会抓住自己、   “不是我,还有谁,真是后悔,当初带神医到你的府上,要不是认得你的模样,这次老大也不会命我出来,其他三个人在军营里睡大觉,说起来,你欠我的太多了,你回去好歹也要给我几百两银子……金子也行,补偿我一下才行,喂,你听到没有?”   见到郁晖好像灵魂出窍的模样,白金忽然松开郁晖的衣领,郁晖立即摔在地上,屁股开花,他顿时摸着自己的屁股在地上嗷嗷叫痛。   “你好歹也是一个禁军统领,怎么就这么不经摔?真是太差了,轩辕承还不如请我去做禁军统领,他的安全还有保障。”白金啧啧有声,用脚踢了踢白金的屁股、   “你到底想做什么?”郁晖忍痛问道,白金刚才把自己摔下来,其实用上了内力,他的屁股真的要开花了,他心知白金在此处出现,绝对不是偶然。   “我就等着你问这一句,你也太迟了,现在才问。”白金拍拍手,想到就是因为自己见过郁晖,就被云珞命令在边界守候,见到郁晖、就立即捉拿回来,其他三白故意在军营里睡大觉嘲笑他,白金就把所有的气都撒在郁晖的身上。   “我奉命捉你回去,你身上带着什么东西,回去军营给王妃和王爷看看,等候他们的发落、”白金说完,干脆利落地点了郁晖身上的穴道,吹了一声口哨,隐藏在远处的一顶小轿子和马匹出现在他们面前。   “你什么意思?让他做轿子?我晒太阳,你信不信回去我赏你几十军棍?”白金见到兵士居然向把郁晖塞进轿子里,顿时大为光火,这个时候,日头正中,他才不想耗费内力用轻功回到军营,也不想坐在马背上接受阳光的洗礼。   兵士吓到立即把郁晖从轿子里搬出来,然后用绳子把郁晖捆在马背上,再请白金坐在轿子里,白金坐在轿子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安心地睡觉了,郁晖已经被他的独门手法点中穴道,就算天下第一高手来到,都不能解开他的穴道。   回到军营,云珞和轩辕澜见到郁晖,几乎可以说是奄奄一息了,云珞瞪了一眼白金,白金摊开手,再耸耸肩,这个郁晖实在太差了,还说是禁军统领,晒晒太阳就中暑了,这种人还是回家种田比较好,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白金当然不会知道,郁晖自从当上禁军统领之后,就疏于修炼,武功已经差了很多,况且这里的太阳实在是毒辣,白金本身都晒黑了。   不用牧奇出手,军医出手就把把郁晖的中暑治好了,等到郁晖睁开眼睛,已经是五个时辰之后,他见到站在自己的面前的云珞,还有坐在轮椅里的轩辕澜,特别是轩辕澜,面上带着温和的笑,他顿时毛骨悚然,想不到自己居然被抓到了轩辕澜的面前。   “郁大人,你怎么会来这里?你不是禁军统领吗?你不在京城守卫皇上,来到这里做什么?还是一身农民的打扮?怎么?还想过界前往夷狄,你是不是想通番卖guo?想不到我们的禁军统领居然是一个卖guo贼,容怀,这次我们立大功了,把郁大人押回去给皇上看看,皇上一定重重有赏,让皇上看看,他所信任的禁军统领是个什么人!”   还没有等轩辕澜开口,云珞已经在一边厉声喝道了,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郁晖,神情严厉,她的指尖几乎指到了郁晖的鼻尖。   郁晖的汗水,从头上涔涔而下,衣衫很快可以拧出水来。   ☆、第一百八十三章 你有什么亲戚?   郁晖已经没有心情顾及到云珞的指甲已经戳穿他的鼻尖,他听到云珞的话,吓到立即跪在地上,浑身打颤,这个王妃,出了名的嚣张厉害,就连楚王爷都要听命于这个王妃,她一向都是说到做到,要是被她捉到轩辕承的面前,他就死定了,轩辕承当然不会为了保住他而说出他们之间的秘密,到时他一定会成为替罪羊。   本来以为接近成功的事情,到了这个时候,居然功亏一篑,郁晖已经顾不上去想自己在哪里出错,只是希望云珞和轩辕澜可以放过自己。   “不是的,王妃,不是的,我只是……我只是……想……想过去……看望……看望一个亲戚……亲戚。”郁晖跪在地上,慌乱之中只想到这个借口,也顾不上这个借口是不是合理,他只能说出唯一想到的借口,等到说完之后,他觉得头皮阵阵发麻。   “探望亲戚,郁大人这个借口说的倒是轻巧,我倒想知道,郁大人在夷狄有什么亲戚?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去探望亲戚?好歹你也是一个禁军统领,官至三品的大官,怎么会是这身衣裳打扮?你背上的是什么?手信?探望亲戚就带这些东西去?郁大人,你用这些话可以欺瞒三岁的孩子,但是要欺瞒我和王爷,你大概都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云珞厉声喝道,一语道破郁晖话中的破绽,她要一举击破郁晖的防线,要他不能对轩辕承的旨意有所隐瞒,郁晖果然狡猾,在他昏迷的时候,白金已经搜遍他的全身,没有任何线索,显然郁晖已经毁掉了所有的证据。   “珞儿,我看当中一定有误会,谁没有一个两个亲戚,亲戚不在大秦,在其他地方,也是很平常的事情,就是因为郁大人是一个大官,。他不想引人注意才会这般打扮,要是他招摇过市,对他的名声不好,是不是啊?郁大人?”   轩辕澜看到郁晖全身打颤,他在心里冷笑一声,这个人就是轩辕承所信任的人,能用这种人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轩辕澜和云珞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换做平时,郁晖一定会察觉,此时他已经没有心情去察觉这些事情,他只是想保住自己的性命,他没有忘记,此次的目的,就是间接导致云珞和轩辕澜没命。   “是啊,是啊,王妃……王爷说得对……”郁晖以为轩辕澜真的是有意为自己解围,赶紧接着轩辕澜的话往下说、   “可是,你去探望亲戚,为何不带上夫人还有儿子?听说他们仓皇出京,身边也没有带什么东西,真是可惜,差点就被贼人抢了去,幸好……”   轩辕澜的眼珠一转,依然微笑着说道。   他的笑在郁晖的眼中变成了最锋利的匕首,插进他的心脏,他听出轩辕澜的意思了,他的家人已经落在了云珞和轩辕澜的手上。   “王妃,王爷,你们……”郁晖颓然地瘫坐在地上,他说的再多也是无用,云珞和轩辕澜此刻分明就是已经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他们就是在这里等待自己上钩,自己刚才还说出了这么无聊的借口,如今的他已经是肉在砧板上了,随便谁都可以剁上几刀。   “郁大人,明人不做暗事,我不想为难你的家人,也不想为难你,只要你告诉我,皇上命你去做什么,我立即就放你出去。”轩辕澜见到郁晖已经泄气,和云珞交换一个眼神,轻声说道,楚王爷一向都是温文尔雅,就算此刻都是一样。   “哼,你那个母老虎,不知道摔坏了我多少东西,要是我一个不高兴,不要说你那个母老虎,就连你那个儿子,我都可以一并杀掉,反正,大家都看到了,郁夫人和郁公子都出城回去老家了,至于他们回去老家之后的行踪,有谁知道?你以为,皇上会轻易放过你的家人?他的手段,你比我清楚,要是你想看到你的老婆孩子的尸体,随便。”   云珞恶狠狠地说道,她的指尖拂过郁晖的鼻尖,郁晖的鼻尖立时显出遇到血痕。   郁晖被云珞的话吓住了,也立即想到云珞的话正是自己疏忽的地方。轩辕承不会放过自己的家人,就算云珞不捉住他们,轩辕承也不会放过他们,要不然,他怎么威胁自己。   “王妃,王爷,既然你们都知道,我也把话摊开来说,我要保证我妻儿的平安,我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我的家人,如果他们出事,我也不想再活了,你们就算逼死我,也从我的嘴里听不到一个字。”   郁晖横下心,反正都都得罪人的了,他只能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   “郁大人,不用担心,你的家人正在我们的保护下,很好地活着,皇上并不知道他们的行踪,要是知道,我也不敢担保会不会杀了他们,毕竟,要是我们不慎泄露了你在军营出现的消息,后果真是难以预料啊,你说是不是,郁大人?”   轩辕澜缓缓而说,他依然保持着微微的笑,在郁晖看来,这种笑,简直就是要人命的笑。   “和他废话做什么?他说就说,不说就直接把他交给皇上,这种人,就看皇上怎么惩治他,反正又不是我们的人,这种墙头草,要来做什么?之前还说会帮我们,回头就把我我们卖了,要是我,这种人,千刀万剐都不为过。说起来,我们军营最近也缺少粮草,要是把你送到厨房,给那些兵士做个肉菜,你说会怎么样?”   云珞说的阴气森森,她的手指在郁晖的面前比划着红烧肉的样子,郁晖吓到嘴巴都忘记闭上了,口水直直流下来。   “说!”云珞忽然话音一转,手里真的显出一把匕首,正对着郁晖的颈项,只要稍微用力,郁晖的脖子就会一分为二。   郁晖知道自己没有第二个选择,只能把轩辕承的意思告诉了云珞和轩辕澜。   “好一个恶毒的人,居然想把自己的亲兄弟推进死地,真不是人。”说话的是白金,他向来做人都不太认真,对于世事也不是萦绕于心,但是听到郁晖的话,他对轩辕承更加厌恶,恨不得立时飞回京城,捉住轩辕承,把他千刀万剐。   轩辕澜听完久久没有言语,云珞看了轩辕澜一眼,她对轩辕承的恶毒早有心理准备,她也知道轩辕承不会让他们如此顺利,就算死,都要在轩辕承的算计之内,让他可以放心。   轩辕澜思忖了片刻,伏在书案上快速在写着什么,没有人看到,轩辕澜似乎很专心,并没有理会其他人。   一时之间,军营陷进一片寂静。   “如今要怎么办?这种人的手下也是这种人,要是照我的意思,还不如一刀杀了干净。”白金的手压在郁晖的脖子,郁晖吓到脸色都变了,他这一辈子受到的惊吓加起来都没有今天多,他觉得自己的裤子好像湿了,有一阵阵难闻的气味飘出,但是他不敢说出来。   “放手,白金,让他去完成他要做的事情,就当做我们没有见过他。”轩辕澜忽然开口说道,他的手抬起,阻止白金用力在郁晖的脖子上留下痕迹。   “什么?放过他?王爷。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你是不是说错了?”白金以为自己听错了,轩辕澜居然要放过郁晖,难道要眼睁睁看着郁晖去完成他的任务。   “不要打草惊蛇,我知道要怎么做,郁晖,我们扣下你的家人,等你完成了你的任务,我会把他们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以后你就和你的家人在那里生活,我只有一个条件,你和你的家人不得离开那个地方,一旦离开那个地方,就不要怪我翻脸无情。”   轩辕澜说完,把刚才写就的书信塞进一个信封,用火漆封好,塞进郁晖的怀里。   “你从来没有来过这里,这里也没有人看到你来到这里,等会白金会送你出去,你怎么来就怎么出去,你在哪里消失就在哪里出现,按照皇上所说的去做,把这个密信送给夷狄的人,你就没事了,等你从夷狄的军营出来,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你就可以见到你的家人,如果你敢在当中弄出一点花样,你不仅见不到你的家人,你还会受到皇上的折磨,记住,是皇上的折磨,皇上喜欢怎么处置背叛他的人,你比我清楚,郁大人。”   轩辕澜说完,对白金使了一个眼色,白金虽然再不情愿,云珞没有开口,自然是要白金按照轩辕澜所说的去做,他只能乖乖地带着郁晖出去了,这次回去没有让郁晖被绑在马背上,他一脚就把郁晖踢晕了,随便塞进一个小轿子,就把郁晖送回了原来的地方。   ☆、第一百八十四章 云珞的计谋   “这个是什么?”云珞见到郁晖虽然走了,但是他刚才背在背上的背篓在地上滚动。   军营,一灯如豆,云珞还是可以清楚看到轩辕澜完美的侧脸,他手里握着一卷兵书,他的眼光落在兵书以外,一个时辰过去,他手中的书还是没有翻页,还是停留在原来的地方。   “容怀,你去歇息。牧奇说了,你需要休息,今天,你已经很累了。”云珞走过去,用少见的温柔语气对轩辕澜说话,同时抽走他手中的书卷。   “有你在身边,怎么会累?”轩辕澜回过神,对云珞笑笑。   “此次战役你耗尽心思,一定可以成功。”云珞看着书案上的地图,轩辕澜做了密密麻麻的标记,所有的地方都是最细致的细节,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此次的战役消耗了他全部的精力,云珞握住他的手,可以感觉到他的内力几乎全无,她想起阿欢的话,更加坚定战役之后,要带着轩辕澜前往蝴蝶谷。   “我只想完成你的心愿。”轩辕澜反手握住云珞的手,他察觉云珞的用意,不想云珞担心,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消耗过大,牧奇已经警告了他很多次。   “让我离开吗?”云珞故意避开第一个心愿,直接说起第二个心愿,也算是提醒轩辕澜,他们之间只是合作的关系,她也想起阿欢的话,只要可以解除轩辕澜身上的毒,他们之间就不用相爱,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牵绊。   “要是这个真是你想要的,我会成全你、”轩辕澜的表情黯然,他不想勉强云珞。   “我们都会得到我们想要的。”云珞朗声说道,“容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不要忘记,你是一个王爷,眼下还是一个将军,如果被人看到你这般模样,真是让人笑话。”   “既然你说了,我是一个王爷还有将军,我倒要看看,有谁敢笑话我?要是有人敢笑话我,我就立即军法处置!”轩辕澜抹去脸上淡淡的忧郁,他又成了原来的轩辕澜,任谁都看看不穿他的内心、   这一晚他们说的很夜,云珞一直在研究轩辕澜的兵法,等到回过神,轩辕澜已经伏在她的腿上睡着了,她想把轩辕澜推到一边的毯子上,轩辕澜的手紧紧握住云珞的手,不愿意放松,云珞以为他在装睡,把手放在他的鼻端,他的呼吸平稳,显然真的是睡着了。   云珞垂下头,隐隐见到他胸口还缠着白色的布条,想起他所受的伤痛,她终于放弃把他推到床上的打算,而是把他的头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让他睡得更加舒服。   这一晚,轩辕澜睡得很好,很香,他在梦中见到了自己心爱的人,可惜只是看到了影子,他自己在梦中分不清,这个人,到底是沈清如还是云珞。   等到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阳光照亮了军营,轩辕澜伸懒腰,忽然碰到一个软软的东西,他睁开眼,才知道自己碰到的竟然是云珞的胸部,云珞伏在书案上睡得正香,他的头正放在云珞的腿上。   轩辕澜忽然不想动了,从下至上的角度看着云珞,和沈清如惊人的美貌相比,云珞只能算是清秀佳人,一幅缓缓流动的山水画,清新可人。睡着的云珞,没有了清醒时候的精明和嚣张,此刻的云珞更加像是一个小姑娘。   轩辕澜不敢动,生怕一动,云珞就会醒来,他很想再好好看看眼前的可人儿。   轩辕澜静静地看着云珞的睡颜,他见到云珞的嘴角有时会露出微笑,又是嘴角紧紧抿住,似乎梦中有让她不能安定的事情在发生,轩辕澜很想走到云珞的梦里,看看她的梦里是不是有自己的存在。   白恬不知道军营里的情况,他接到急报之后,立即就走入云珞的帐篷,他知道云珞的习惯在,这个时候的云珞已经起来,没有想到掀开帐帘,见到了温馨的一幕,他的脸顿时红了,他知道自己的老大以前和轩辕承之间的事情,但是从来不曾亲眼见过他们有如此温馨的场面,云珞在他们的眼中,和一个男人无异,如今竟然亲眼见到云珞和一个男子如此亲密,白恬一时还没有适应,他吓到心跳加速,捂住自己的心口,快步走出了帐篷。   白恬的脚步声惊醒了云珞,轩辕澜立即闭上了眼睛,如果云珞发觉自己此时已经醒来,一定不会放过自己。果然,云珞以为轩辕澜还没有醒,她把他的身子轻轻移放在一边,然后再轻轻地走出去。   见到白恬的样子,云珞几乎要笑岔气,自己都没有害羞,白恬的脸倒是全部红了,好像刚才在里面的人是他,和轩辕澜睡在一起的人是他。   “行了,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们毕竟是夫妻,同住在一个帐篷也是寻常事,不用这么害羞,你这么害羞,以后有了媳妇怎么办?你们洞房花烛夜,你是不是也要这么红着脸?”云珞起了捉弄白恬的念头,这个人,遇过更多惊险的事情,他却在男女事情上比一般人都要保守,见到女孩子就容易脸红,大家都担心他这辈子是找不到老婆的了。   “这个……就不用老大担心了,我来是有要事要禀告老大,老大你就听话我说好了、”白恬迅速转移话题,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云珞只会取笑自己,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缺点,但是这个缺点不是说改就能改。   “是不是夷狄那边有了情况?”云珞看到白恬的神情,猜到了大概,郁晖这次不会再有胆子背叛他们、   “老大,你还是料事如神,郁晖带去的迷香果然起了作用,夷狄的将军已经昏迷了,按照那边传来的说法,就说是因为我们的做法才会导致他们的大将军病倒,他们应该在这两天就发动对我们的攻击。”   白恬对云珞说道,之前夷狄一直没有发动对他们的攻击,是因为轩辕澜派人用炸药炸毁了夷狄的粮草,他们为了从后方运来粮草补充才会保持克制,没有进攻。   而轩辕澜就利用这个时机,布置好机关,排兵布阵,等待夷狄的攻击。   轩辕承其实要郁晖做的是,杀死随便一个夷狄的士兵,然后把士兵的人头挂在夷狄大将军的帐前,这个对于夷狄的人来说是极大的侮辱。   这个对于疏于修炼的郁晖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轩辕承要郁晖传递的,是用夷狄特有的上层文字所写成的书信,在书信里,轩辕承要夷狄的将军加紧对大秦军队的进攻,特别是要活捉轩辕澜和云珞,如果不能活捉,就要立即当场斩杀。   这封信更加印证了轩辕承的身世,他果然不是大秦的皇室子孙。   轩辕澜心里最后一点的希望也幻灭,他再不会对轩辕承手下留情,他在布阵的时候,把兵器的使用加大了一倍。   夷狄此次必败无疑,差别在于伤亡的多少。   云珞在轩辕澜的眼中看不到半点仁慈,轩辕承不顾一切想知置于他们于死地,轩辕澜不会再退让。   不到三天,所有的冷兵器发挥了最大的作用,夷狄中了轩辕澜所设的圈套,死伤无数,三千府兵,无一伤亡,夷狄重创。   云珞推着轩辕澜走到山崖的最高处,她和轩辕澜看着山脚下战场的惨况,那些死去的人,同样是某些人的儿子,同样是某些人的梦中人,他们此刻只能借助梦魂才会回到故土了。   “珞儿,我们赢了,但是我的心里一点都不高兴。”轩辕澜望着山脚下的人,脸上没有半点的喜色,这场战争的结果,他早就预料到,心里却没有半点高兴。   “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要是这个时候高兴,还没有到时候,容怀。”云珞见惯沙场的争斗,她见惯不怪,沈清如上战场的时候,见到的场面更惨烈,她已经不会在乎。   轩辕澜没有说话,他凝视着山脚下的战场,好像在看一个陌生地方,他眼中渐渐出现一种带着淡淡忧伤的哀伤,此次的试验成功了,有了这些武器,要拿下轩辕承不是难事。   两人都心知,战役结束,真正的战役并没有结束,真正的战役,刚刚开始。   白银睁开眼睛,听到的是小鸟的叫声,他自己都忘记自己有多久没有好好听到小鸟的叫声,空气中飘着林木的清香,这里真是一个好地方、   白银过了好一会,才记起这里是轩辕蓉的寓所,不是自己的房间。   “公子,要是你醒来,就请下来用膳,公主已经准备好了早膳。”侍女在门外有礼地说道,就算白银隔着一道门看不到,也可以感觉到侍女正在向自己行礼,从皇宫出来的侍女,地位比宫女高,她们所学习的礼仪也比宫女要繁杂,就算来到这里,她们还是没有忘记要按照宫中的礼仪行事。   这个让白银很不舒服,他习惯了自由自在的相处方式,本来应该早就回去复命了,但是白银还是用各种借口让自己留了下来。   他,似乎舍不得离开了。   轩辕蓉并指导白银的心思,她正对着白银露出最美的笑容。   白银刹那间失神了,这正是自己一直想要看到的笑。   ☆、第一百八十五章 白银动情   白银看到轩辕蓉在早膳之后,把吃剩下的东西收集好,拿出去给外面的鸡吃,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不觉被触动,轩辕蓉专心致志地做着眼前的事情,好像这个时候,整个世间就剩下眼前的事可以做,她的皮肤晶莹剔透,没有丝毫的妆容,丽质天生,如果云珞是一株带刺的玫瑰,轩辕蓉就是一株静静开放的山茶花。   轩辕蓉感觉到白银正在看她,她抬起头,举起手里的东西,高兴地对白银说道:“白大哥,你也下来吧,这些小鸡很可爱的,都是我亲手养大的。”   白银看到,心里一动,移步下去,从轩辕蓉的手里接过篮子,从篮子里摸出一些米粒,洒在地上,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平静和安宁在他的心里升起,他才发觉,其实自己向往的正是这种生活,平静安逸。   两人并没有交谈,眼神有时对视,嘴角都带着淡淡的笑,轩辕蓉的手无意碰到白银的手,也没有觉得尴尬,两人还是彼此相对,会心一笑,好像他们一直在做这件事,这件事已经做了很多次,已经熟练无比。   白银的手看似无意,忽然穿过轩辕蓉的头发,轩辕蓉吓了一跳。   “你的头上有一张落叶。”白银微笑着,从轩辕蓉的头上取下一张落叶,绿色的落叶,扔在地上,轩辕蓉想接住这张落叶,被白银一脚踩在地上。   “不过是一张落叶,居然落在了公主的头上,一定是觊觎公主的美貌,想亲近公主,这种树叶,简直就是罪不可赦,待我来将它碎尸万段。”白银一边用力踩着脚下的落叶,把落叶踩成一团汁液,一边对轩辕蓉笑着说道。   轩辕蓉被他逗得开怀大笑,她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落叶而已,它怎么会知道我的美貌,我要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美,就是白大哥你一直在说,一直在说我有多美而已。”   轩辕蓉看着白银,她的笑,仿似天上的阳光,扫去了白银心里的阴霾、   “切,要是它没有感觉,不知道你的美,怎么不落在我的身上,怎么不落在这些小鸡的身上,就是因为知道你太美了,所以才会落在你的头上,虽然只是头发,也是一亲芳泽,这种落叶,就是不应该留在世上,看到了公主的美貌,以后就不会甘心做一张落叶,说不定以后还会变成树精来找公主,我为了公主的未来着想,还是铲除后患比较好,公主,你说是不是?我说的很有道理吧?”   白银说的义正言辞,轩辕蓉笑的就要直不起腰,想不到一张落叶,白银都可以舌灿莲花。   “白大哥,和你在一起太高兴了,要是你一直不走,陪着我就好了,这里虽然好,就是没有人说话,两个侍女都是宫里的女官,她们都是恪守礼节的人,不敢和我说笑,我平常只能和小鸡还有树木说话,真是太无聊了,白大哥,你以后常常来看我,好吗?”   轩辕蓉衷心地说道,她笑的很开心,她的眼神深处有隐藏不住的寂寞,住在这里虽然岁月静好,只是她还那么年轻,她还是向往有笑声的生活,还是希望可以活得开心一点。   “只要公主你喜欢,我就算一直留在这里也愿意、”白银脱口而出,他的话音刚落,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轩辕蓉过了一会,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也是满脸通红,她的肌肤白里透红,此刻面红,顿时脸上仿似染上了胭脂一般,煞是可爱。   “我指的是一直留在公主的身边伺候公主,并没有其他的意思。”白银说完发觉自己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简直就是自我暴露。   “要是能有白大哥一直说笑话给我听,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只是,白大哥,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吧?”轩辕蓉毕竟是皇家出身,公主的身份,行事说话落落大方,她听出白银的意思,她要不想对方尴尬,毕竟对方喜欢自己对自己来说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虽然她还知道为何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她只知道此刻不能让气氛冷落下来,白银的脸已经比自己还要红了,想不到一个男人面红会比女人面红更加好看,更加可爱。   轩辕蓉当然不知道,如果白银的颜值不高的话,就算他的面再红,也只会让人想起西红柿,而不是可爱这个词语。   白银听到轩辕蓉的话,微微失望之余,也记起了自己的使命,轩辕蓉说得对,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   白银收敛自己的心神,只要云珞没有完成她的心愿,他的任务就没有完成,就没有资格去想其他的事情。   “这里很适合我,要是可以,我真想一辈子在这里。”轩辕蓉没有留意到白银的异样,她手中的食物已经用尽,她看着地上的小鸡,怜惜地说道,这些小鸡都会得到善终,一旦老死,轩辕蓉就会把它们好好埋葬,绝对不会用它们做菜。   白银觉得自己忽然有点羡慕这些小鸡,可以一直陪伴着轩辕蓉。   “白大哥,你怎么了?”轩辕蓉见到白银望着小鸡出神,她伸出手掌在白银的面前摇了摇,白银才回神过来,他居然会羡慕这些小鸡,真是太可笑了。   “我看到这里不远有一片竹林,那里应该有新长出的竹笋,我去割一些竹笋回来,今天我们可以好好吃一顿、”白银的目光望向远处,远处的竹林发出细细的龙吟,白银兴致大发,对轩辕蓉说完,没有等到轩辕蓉的回应,他的身影已经飞跃在林间,很快消失在树枝和树叶之间,要不是低头看到白银留在地上的鞋印,轩辕蓉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白银并不曾在自己的身边停留过。   “白大哥,其实有你在身边,每一样菜都很好吃。”轩辕蓉望着白银消失的方向,不知不觉地自言自语,她站在原地也不知道有多久,直到侍女来到她的身边,她才觉得自己的脚站的发麻,扶着侍女的手慢慢踱回草庐。   白银在林间飞跃纵横,他很快就割到了几个鲜嫩的竹笋,把竹笋随意放在一边,白银并不急着把竹笋带回去,他用手里的小刀削了一根竹子,坐在地上,不断用小刀修剪竹子,直到把竹子修剪成一支竹箭,看到竹箭成型,白银把竹箭随手往后一扔,竹箭向着他脑后的方向破风而去,眼看就要刺中一棵竹子,竹箭在半空被人生生用手接住,竹箭落在那个人的手中,锋利的竹箭划破手心,在地上洒落几点鲜血。   竹箭的顶端挂着一片落叶,正是刚才白银从轩辕蓉的头上拨开的那片落叶、   白银在这些落叶上涂满了毒液,只要轩辕蓉的手触碰到这些叶子,就会手足溃烂而死。白枫做事以绝出名,他不会留下后路,轩辕蓉所中的毒,或者不会有解药。   白银刚才一眼就看出这种特有的毒液,所以才会把落叶踩得稀巴烂,不留下任何痕迹,不想惊吓到轩辕蓉,她好不容易才拥有眼下的宁静生活,如果让她知道,周围有一个无处不在的人,正随时准备要了她的命,她就不会再有安逸平静的心境。、   这是白银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他愿意为看到轩辕蓉淡雅安心的笑,付出一切,就算是自己的性命,他在心里再次感谢云珞的神机妙算,白枫果然没有放过轩辕蓉,他一直在找轩辕蓉,以他的能力,要找到轩辕蓉不是难事,要对轩辕蓉下手也不是易事,毕竟轩辕澜为了保护唯一的妹妹,设下的暗卫也是一等一的高手,白枫要下手不是那么简单,幸好白银及时赶到,白枫还没有来得及对轩辕蓉下手。   “想不到你还是看出来了,你的眼力和以前一样,白银,你厉害!”白枫看着那根竹箭,要是插在自己的身上,自己立时毙命,他心中暗暗吃惊,脸上却是不动声色,装作毫不在乎。   “这是惩罚你让老大担心的代价。”白银没有回头,他又削下一根竹子,继续制作竹箭。   “在你的眼里,还是只有你的老大,你为什么不为你自己着想,你既然喜欢轩辕蓉,就要争取她,你这个样子,怎么会有女孩子喜欢?”把手中的竹箭丢弃在一边,白枫对手心的血迹不以为意,俯身用脚下的黄土抹在手心,这些小伤根本就不在他们的眼里。   “这个是我的事情,轮不到你管,倒是你,怎么会来到这里,怎么会成为夷狄的大臣,你要绑架轩辕蓉做什么?”白银没有回头,说话之间,手下的动作没有停止,一支竹箭再次逐渐成型,这次他没有把竹箭往后抛去。   “你们失踪,上头追究我的责任,在追查你们的下落的同时,我也坠入了那个漩涡,来到这里,虽然优儿已经换了一个人,我还是可以认出她,我在这里也需要生存,在权衡之后,我发现夷狄更容易被我控制,所以就选择到夷狄做大臣,说起来,也是为了你们,要不是知道优儿在这里,不想她难过,我早就来到大秦了,也用不着等到现在。”   ☆、第一百八十六章 再见白枫   白枫用手掠掠垂落的头发,神态潇洒,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很在乎自己的美男子的形象,他也心知这个形象为他的行走带来很多方便,就是这个外形,让他可以轻易取得夷狄皇后的信任,从而一步登天成为夷狄的大臣。   白银对白枫的性格早就熟悉,白枫的话只能相信一半,他没有在一开始就来到大秦,一来是因为他的能力还没有达到,而来确实惧怕云珞,云珞当时是沈清如,大秦第一贤贵皇后,名满天下,对白优做了昧心事的白枫,当然不能直接面对。   “既然你知道对不起老大,又来到这里做了夷狄的大臣,你就应该滚到一边安静地做你的坏事,怎么会打轩辕蓉的主意。依你的性子,不会看上轩辕蓉。”白银信手把竹箭插在地上,还是没有回头,他不愿意面对这个叛徒。   “我说过,此事是为了优儿,也是为了你们,你和轩辕蓉相处了几天,你发现了什么?”白枫问道,他翘着双手,要是换做以前,白银一定会嘲笑他又在摆风度,想引起女孩子的注意,此刻他却没有这个心情,也不会再和白枫开任何玩笑。   “我发现你就在附近,想对轩辕蓉做坏事。”白银答得很快也很干脆,对白枫说话没有半点客气。   “她的手上有五星扣,我来到这里作为夷狄的国师多年,我已经知道,有何种办法可以回到我们的时代。”白枫的话一出口,白银的动作就停止了,回到他们的时代?   “是不是很诱人?这里有什么好,和以前相比,这里简直就是荒蛮之地,这里什么都讲究礼节,什么都没劲透了,只要我们可以回到我们的时代,一切都会不同。”白枫说的很兴奋,他作为夷狄国师多年,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如何回到他们的时代,在这个时代,他根本就过不下去。   “你想说什么?”白银站了起来,随着他的站立,竹箭从泥土中抽出来,指着白枫的胸口,箭头锋利,只要白银加上内力往前一送,白枫的心口就会立时多一个大洞。   白枫要比白银聪明,内力修为却比白银差很多,白枫作为夷狄的国师,平时都是养尊处优的时候多,而白银平时在不用做云珞吩咐的事情的时间,都是在刻苦修炼,他此刻就算不可以要了白枫的性命,也可以把他打成重伤,想到他居然不顾往日情谊,捉住三白威胁云珞,他心中对白枫的厌恶和恨意就多了几分。要不是此刻为了从他的口中套话,他早就一箭插进去白枫的心口。   “轩辕蓉手腕的五星扣,只要我们在特定的时候,把轩辕蓉手腕的五星扣取下,找到那个漩涡,我们就可以回到我们的时代。”白枫见到白银的眼神寒冷如冬夜的寒星,他也不敢再说废话,直接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   白银手中的竹箭软了软,白枫并没有发觉。   取下她手腕的五星扣,那么轩辕蓉,是不是就因此死去?   想到这里,白银觉得自己的心口一阵阵地发疼。他怎么会舍得因为白枫因为要回去他们的时代,而牺牲轩辕蓉的性命?   “白枫,我不管你的理由是什么,这次是我最后一次放过你,我们过去的情谊从此一刀两断,不仅是我,还有其他四白,下次再见你,只有一个结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们死,我知道你已经在附近布下陷阱,我也告诉你,既然我们可以把轩辕蓉藏在这里,自然有我们的打算,不会让人轻易暗算,如果你不想现在就死在我的眼前,你立即带着你的东西滚出去,如果我一个时辰之后还见到你的影子在附近晃悠,这支竹箭,我保证会插在你的身上。”   “白银,你不想回到过去,你是因为有了轩辕蓉,你喜欢轩辕蓉,可你是什么身份?她是大秦的公主,等到所有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不管是轩辕承在位,还是轩辕澜在位,她都会回到皇宫做她的公主,驸马是轮不到你的,你何苦为一个不会喜欢你的女人浪费这唯一的机会,要知道,三个月之后,就是北斗七星最亮的时候,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把五星扣放在我设计好的鼎炉之中,加上找到漩涡的位置,我们跳入漩涡,就可以回到以前了,这么好的机会,你可以错过,你的老大会愿意放过吗?她作为沈清如,受了多少苦,你比我清楚,在这个时代,优儿的才能只能是浪费,既然如此,为何不让她回到自己的位置?”   白枫瞪着白银,他知道这个是唯一的机会,他留在这里,根本就没有想到要等到轩辕蓉,只要白银在轩辕蓉身边,他就不可能得手,唯一可以打动白银的人,就是云珞,作为和云麓患难与共的部下,只有云珞才可以打消白银的任何念头。   白银的脚步停住了,白枫说的有道理,云珞也好,沈清如也好,过得都不高兴,以前的白优是如何意气风发,挥手之间,指点迷津的气势简直就找不到第二个人。   “我会撤走所有的陷阱,白银,我不是奉承你,只是我知道,只要有你在,我对轩辕蓉就下不了手,我的话,你好好考虑,回去和你的老大商量商量,你不要只是顾着自己,也要想想别人,在这种地方,有什么前途,我已经做到夷狄的国师,说起权势,我在夷狄说是第二,也不敢说有人是第一,就连他们的首领也要对我礼让三分,不过我不想在这里,我想回去。”白枫看到白银的眼神,知道自己的话打动了白银,他赶紧继续说道。   “老大有自己的打算,不用你操心,你还是操心你的夷狄还能存在多久。”白银讥讽地扬起嘴角,这个白枫果然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一直都是为自己打算,即使身为夷狄,在夷狄和大秦的大战开展之时,他想到的还是他自己,还在想着要如何令自己过得更好,这里不行了,就回到过去,他的性格从来都没有变。   白银的手暗中用力,竹箭的箭头刺入了白枫的心口一寸,白枫顿时不敢再说话。   “就算老大不在我的身边,我也可以代替老大告诉你,如果回去我们的时代需要用轩辕蓉的性命作为交换,我们宁愿永远在这里,我们做人正直,在哪里生存都一样,不像你,在一个地方,把那个地反的好处都吸干了,就换一个地方再吸血,你这种人,比牧奇的水蛭还要讨厌,我再说一次,如果你敢伤害轩辕蓉,我不会让你活过一个时辰。”   白银的手往旁边一挥,竹箭飞入一株竹子的中空的树干,整株竹子嘎啦一声倒下,正好倒在白枫的脚下。   白枫盯着白银的背影,他露出不怀好意的笑,他的话还是打动了白银,轩辕蓉不过是萍水相识的公主,云珞才是他生死与共的老大,云珞在他心中的分量是不言而喻。   轩辕蓉见到白银空手回来,觉得奇怪:“白大哥,你不是说去割竹笋的吗?怎么空手回来了?”   白银听了才发觉自己把割好的竹笋放在和白枫见面的地方,过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他忘记了把竹子带回来,正想解释,轩辕蓉已经开口了。   “其实今天我做了一些很好吃的点心,就算白大哥没有割好竹笋回来,我们也可以吃的很好,来,白大哥,我们来尝尝。”   轩辕蓉主动为白银解围,她看出白银的面色和出去的时候完全不同,显然是遇到了一些事情,而白银如果想告诉她,自然会说,如果不说,她也不想勉强,这点她和轩辕澜很相似,不会勉强对方做不想做的事情,也是轩辕澜分外疼爱轩辕蓉的原因,虽然同父异母,他们身上还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白银看着那些精致的点心,心里更加愧疚,他刚才确实在想白枫的话,自己可以不回去,自己可以留在这个时代随便过活,但是云珞未必会愿意留在这个时代,如果有机会回去,云珞会不会牺牲轩辕蓉?以前的白优,后来的沈清如,现在的云珞,都不是容易多愁善感的人,她们都会为自己应得的东西争取。   轩辕蓉和云珞相比,当然是云珞更加重要,只是,这个重要,是不是需要轩辕蓉付出性命的代价。   白银想到这些,就觉得再精致的点心都是难以下咽,吃在嘴里都是味同嚼蜡,什么味道都没有,他想的太入神了,就连轩辕蓉问他,他都没有听到。   轩辕蓉说到做到,只要白银自己不愿意说,她就不会勉强白银说出来。   白银望着轩辕蓉,心中的内疚如同潮水把自己淹没,可惜,轩辕蓉看不到,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对着白银在甜甜地笑着。   ☆、第一百八十七章 蝶族   大秦军营,叶云飞和轩辕澜正在清点此次战役的战利品,阿欢冲破护卫的阻拦,来到了叶云飞和轩辕澜面前,还有云珞,云珞一直安静地坐在一边,看着叶云飞和轩辕澜。   此次战役,叶云飞才察觉轩辕澜是难得的将才,他的府兵虽然人数和对方的相比,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但是个个都英勇无比,上了战场,并不是用蛮力去比拼,而是讲究战术,虽然不能说是战无不克,只要继续让他们上阵杀敌,一定是百战百胜。   叶云飞仿佛看到,轩辕澜完全可以取代自己,成为大秦的大将军,或者,轩辕澜才是最适合的大将军。   轩辕澜和叶云飞都身穿盔甲,轩辕澜长眉俊眸,身上还带着儒雅的气质,在长年征战的叶云飞的身边,轩辕澜显得稍微秀气,叶云飞眉间的英气在黑色的盔甲的映衬下显得更为突出,他的手指粗糙,带着打仗的痕迹。   一阵脚步声使他们同时抬起头,这个时候,有谁敢擅闯主帅的军营?   阿欢,她的人还没有来到,声音已经来到。   “让她进来。”云珞高声说道,不让外面的兵士和阿欢发生冲突,她其实也在等着阿欢。   阿欢身穿士兵的盔甲,走进大帐,左右张望,很快发现了云珞。   “云珞,仗已经打完了,你是不是应该和我回去了?”阿欢走到云珞面前,直接问道。   “你在说什么?”叶云飞还以为阿欢是来找自己,他已经站起来了,他见到阿欢走到云珞的身边,他和轩辕澜同时行动,叶云飞拉住了阿欢的手,轩辕澜把云珞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用自己的身躯护住了云珞。   “云珞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要是你不答应,我不会放过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阿欢一脸的怒气,她好不容易等到眼下这个时候,她的迷香帮助轩辕澜取得胜利,大秦的伤亡是最低的,这个时候,应该是云珞实践的承诺的时候了。   “当然知道,你也不用着急,我一定会跟你回去,我说到做到,你也太心急了,不过就是一天半天的功夫,你用得着这么心急吗?”云珞站起来,把阿欢的手从叶云飞的手里抽出来,阿欢这个时候不会对自己构成任何危险。   “回去哪里?”轩辕澜警惕地看着阿欢,这个人,伤害了云珞,也伤害了自己,要不是看在叶云飞的面子上,他早就用军法处置阿欢了。   “回到我原来的地方,和你一起去。”云珞下半句让轩辕澜的脸上绽开了笑容,原来云珞是想和自己一起去。叶云飞听到,脸色暗沉了一会,只是一瞬间,很快他就抹去了脸上的失落。   “阿欢,你要带王妃到哪里?”轩辕澜发问,他的手握住了云珞的手。、   “我要带你和王妃一起回去,至于原因,要是王妃没有告诉你,我也不能告诉你。”阿欢昂起头,对着轩辕澜也是毫不客气。   “到底是哪里?”叶云飞反手握住阿欢的手臂,他心里有一股不祥的预感,阿欢要带轩辕澜和云珞同时离开,不是小事。   “叶将军,这是我和阿欢之间的约定,她帮我打赢此次战役,我会和她回去一个地方,至于是什么地方,叶将军不用知道。”云珞淡淡说道,她的神情告诉叶云飞,即使再追问也得不到答案,如果阿欢都不愿意告诉他,就更遑论云珞了。   轩辕澜心里有微微的高兴,想不到此次云珞会选择和自己一起离开,虽然不知道云珞的用意,只要想到能和云珞在一起,他的心都是高兴的。   叶云飞看看云珞,再看看阿欢,阿欢的神情更加坚定。   “你不问问我带你去哪里吗?”云珞反而沉不住气,想不到轩辕澜居然一句话都不问,就命令手下收拾东西跟自己离去,牧奇万般不情愿,轩辕澜和云珞居然不带着自己一起,就是带着四白,他在外面嘟嘟囔囔了很久,白金和斗嘴了很久。   “你想带我去哪里就带我去哪里,我们是夫妻啊。”轩辕澜说起这个夫妻,总是很自然,他坐在轮椅里,看着云珞,神色淡漠之中又带着亲切,他此刻换上了儒服,就好像一个书生一般,书卷气从内之外散出,更像一个安静的美男子,想起半个京城的姑娘都为这个楚王爷倾心,此刻看来,并不是没有道理,如果这般安静惊艳的男子都没有人喜欢,天下的男人都不会有人喜欢了。   “这件事与你有关,我答应过你,我们之间虽然是合作关系,遇到事情,必须坦白,我此次带你是要回到我的母亲的出生地,蝴蝶谷。”云珞坐在轩辕澜的对面,她此刻也是一般的衣裳,和一般的人家一样,她素来不喜欢绫罗绸缎,总是觉得不如便服方便,不过是碍于自己曾经是皇后和如今王妃的身份,才会在需要的时候穿上这些锦缎华服。   轩辕澜静静地听着,云珞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轩辕澜。   “我听过蝶族,这是一个神秘的族群,据说蝶族的人,隐居在蝴蝶谷,如果不是谷里的人进出,就会他们饲养的蝴蝶的攻击,他们的施毒手段是天下少有,他们的首领是代代相传的圣女,圣女长大到二十岁,就会嫁给指定的族中人,生下新一代的圣女,等待二十年之后,接替母亲,成为蝶族的首领。蝶族的首领就是按照这个规矩代代相传,你的母亲一定是要成为圣女之前逃了出来。、”   轩辕澜想了好一会,这些都是他在书上看到的,蝶族是一个过于隐秘的民族,很少人见过,据说蝴蝶谷的美景如同仙境,进去过的人此生都不会忘记这种美景。   “想不到我的王妃居然是蝶族的传人,要是如此,我就有机会去看看蝴蝶谷的美景了,如果能看到传说中的美景,我就算死也值得了。”轩辕澜故意转移话题,他听出云珞话里的意思,其实前往蝴蝶谷,就是为了挽救他的性命,云珞隐去了一部分,没有告诉他,此行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解除她肩膀上的彩蝶印记。   等到他的伤势痊愈,她的印记消失,所有的事情结束,他们之间,也会彻底结束。   这是轩辕澜最不想看到的情景,也是他必须要面对的情景。   “如果容怀你喜欢,或者,你可以留在蝴蝶谷,等你完成所有的事情。”   云珞在这个时候不忍打断他的幻象,她想了一会才说道,等到他代替轩辕承成为大秦的皇帝,天下都是他的了,蝴蝶谷也不过是一个属于他的领地而已,当然可以随便出入。   “我可不愿意一个人留在蝴蝶谷,要留,我们一起留,要走,我们一起走。”轩辕澜的神情坚定,他虽然还不清楚自己对云珞的感情到底为何,但是他知道,他不想放走云珞,云珞在自己的身边,他感到的不仅仅是安心,还有彻底的放松,这个就是当初的沈清如都不曾给他的感受。   历经如此多的风波曲折,轩辕澜已经养成了云珞都会在自己身边支持自己的习惯,他已经不能想象如果日后云珞不在自己的身边,他会是什么样。   “如果,到时候我不想走了,只想留在蝴蝶谷,你愿意放弃为沈清如报仇,和我一起留在蝴蝶谷吗?”云珞还是忍不住想试探,毕竟这个诱惑太大了,她的心里有了和轩辕澜一样的感觉,希望试探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位置。   轩辕澜很想自己可以说出答应两个字,但是有一股力道就是压抑着自己的喉咙,始终说不出,他只能用抱歉的眼神望着云珞。   “开玩笑的,听说那里一点都不好玩,要是和你留在那里,一定会给闷坏。”云珞见到轩辕澜眼中挣扎的神色,她心里有了微微的内疚,其实沈清如就是自己,自己就是沈清如,难道自己要和自己赌气?自己妒忌自己?   想到妒忌这个词,云珞忽然清醒过来,她妒忌沈清如?怎么可能,她就是沈清如。   可惜轩辕澜不知道,一直以为她是沈清如的密友,在她的面前一直没有保留地表达出沈清如的思念,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沈清如。   如果轩辕澜知道此刻云珞心中所想,他又会做何想法?   大秦京城,皇宫,奉贤殿。   轩辕承看着眼前的奏章,分成两堆,一堆是前线的战报,全部是捷报,最后一封直接告诉轩辕承,轩辕澜已经获得全面的胜利,而且最神奇的地方在于,轩辕澜,没有折损一兵一将,还活捉了对方不少的人,可以用这些俘虏为大秦交换很多需要的东西。   还有一堆奏折,是要轩辕承根据轩辕澜的功绩,封赏轩辕澜。   不管是那一堆的奏章,都是轩辕承不想看到的奏折,他恨不得把奏折全部都扔进火堆里,烧的一干二净,但是他不能这么做,他是大秦的皇帝,轩辕澜是为他打仗,如果他因此发火,传出去,以后就有谁愿意为他卖命?   ☆、第一百八十八章 暗中的交易   “皇上,还有一封您没有看。”一边贴身侍候的太监夏髙低声说道,轩辕承的面色不对还是不要惹火他为妙。   “看什么看,看来看去还不是一样的话!”轩辕承正想把最后一本奏章扔掉,眼角瞥见这个奏章似乎和所有的奏章有所不同,他随手拿了起来。   看完之后,他的脸色变了好几变,想不到还有这种事情。   轩辕澜身子不适,要在当地休养,叶云飞请命先班师回朝。   “身子不适,朕看他的身子是舒适得很,就是心里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想迟归?做梦,来人,给朕下旨,立即送到边关,就说,命楚王爷和叶云飞迅速班师回朝,不得有误,任何人不得自行离开或者留下,违者,按军法处置。”   轩辕承说完,发出桀桀的怪笑,轩辕澜,不管你在玩什么花样,我都不会让你逞心如意。   入夜,奉贤殿,一盏孤灯忽明忽灭,轩辕承坐在书案后,手里不时在把玩一个铜钱,铜钱表面光滑无比,触手冰凉,可以见到隐隐的铜绿。   奉贤殿只有轩辕承一个人,外面守夜的太监也被遣去休息。   “这件小事,你都办不好,我还怎么信任你?”轩辕承好像在对空气说话一般,过了好一会,才从后面转出一个人影,身形瘦长,动作敏捷,转眼已经到了轩辕承的面前。   “说起信任,我倒要问问你,你说叶云飞不过是一个要依靠兵士的人,至于轩辕澜,不过是一个废人,不堪一击,我就是过于信任你,所以才会损失过半的精兵,我劳师动众,想着可以以逸待劳,结果是一败涂地,当中的损失,是不是你大秦应该负责?”   声音低沉沙哑,好像车轮在沙地碾过的声音。正是当年使沈清如在与夷敌一战中,被一记银枪刺中胸腔,命悬一线的人,赫连宁。   轩辕承当然知道当年的内情,他当时还要对沈清如虚以为蛇,对这件事很清楚,就是因为知道得太清楚,知道赫连宁的身份和地位,才会找上赫连宁。   “赫连宁,你迟迟不动手,把时间都给了轩辕澜去准备,怎么可以怪到我的头上,我已经为就创造了最好的条件,是你自己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你要我负责?做梦!”轩辕承的手中铜钱对着赫连宁的方向掷去,嗤的一声刺破空气的寂静,赫连宁的手往上一抬,接过那个铜钱,觉得手心生疼,想不到轩辕承的内力如此厉害,他也不是省油的灯,信手就把铜钱反掷给轩辕承,轩辕承同样接住,他的眉心微微蹙起,赫连宁看出铜钱上涂抹的毒药,竟然在掷还给他的同时,已经抹去上面涂抹的毒药。   “轩辕澜在后方拖延我的粮草,我的兵士连饭都吃不饱还怎么打仗?这个你又怎么解释?”赫连宁说起这件事,还是气愤难平,作为夷狄的大将军,他还不曾受过这样的屈辱,居然折损过半的兵士,很多被俘的兵士的家人都涌到夷狄皇宫面前哭喊,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夷狄的首领穆力源已经命赫连宁处理好所有的事情,等到事情结束之后,对赫连宁的处罚是不能幸免。   “这个就是你们的事了,你们也太小看我们大秦了,居然连粮草都没有准备好,怎么行军打仗,此次战役惨白,你在穆力源的面前也矮了一个头,以后,还不知道你对我有没有用。”轩辕承幽幽地说道,尖尖的下巴仿似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他的目光落在铜钱上,这枚铜钱是夷狄皇族特有的钱币,每当皇族有新生儿诞生,就会送给孩子这个铜钱,表明孩子的贵族身份,钱币上会有孩子的名字。   “你要在这个时候抛弃我,也是晚了,要是这次你不帮我把事情应付过去,我就把你的事告诉穆力源,你想他会不会袖手旁观?还是想立即就要了你的命?要是穆力源那里行不通,我还有眼线在你的大秦京城,随便动几个眼线,就可以把你的身世公诸于众,你想不想试试?”   赫连宁听出轩辕承的意思,但是他也是一只老狐狸,不会任由轩辕承玩弄自己,当初他以为和轩辕承合作,可以既灭了轩辕澜还可以获得显赫的军功,结果是一无所获,还要自己出钱去安抚那些军属,想到这里,赫连宁也是一肚子的气、   他把一切的责任都归咎于轩辕承,虽然轩辕承是天下最强的大秦的国君,但是他并不是大秦皇室的血脉,只要这个真相被众人所知,轩辕承再厉害,也只能被人赶下皇位。   “我会让送十万两到你的府上,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有任何需要,我自然会去找你,你不用来到这里,这里毕竟人多嘴杂,要是被人看到,我们的合作就难以继续下去。”轩辕承低声说道,这个证明的弱点,他不会再随便被人利用。   “你当然要送十万两到我的手上,轩辕承,不管以后你是大秦的皇帝还是夷狄的是首领,只有我才知道这个秘密。”赫连宁干笑着,从原来的地方消失不见,在奉贤殿的密道,只有他和轩辕承才知道,原来这个密道就是为了方便赫连宁和轩辕承方便,才从外面一直挖到了轩辕承的奉贤殿的墙壁。   “赫连宁,你这只老狐狸,总有一天会死在我的手上!”轩辕承恨恨地说道,把手中的铜钱紧紧握在手里,就是这个铜钱,使他知道自己的真正的身份,也是这个铜钱,他才可以命令赫连宁扇动穆力源发动对大秦的战争,本来一箭双雕的计划,变成了一败涂地。   轩辕承抬起头,好像恍惚听到孩子的哭声,管事太监赶忙进来,听到轩辕承的问话,不敢怠慢,他跪在地上,回禀轩辕承,整个皇宫只有叶婉莹诞下的皇子,还没有其他的孩子,这里距离抚养孩子的皇子寓所也比较远,根本就不可能有孩子的哭声。   轩辕承此刻想起不是叶婉莹身边的皇子,那个他可以称之为养子的孩子,而是他认为是自己亲生女儿的婴儿,她此刻会在哪里?叶婉莹虽然心狠手辣,还不至于对自己的孩子下手,这个孩子会在哪里?   轩辕承的眼前缓缓出现孩子的身影,他似乎见到孩子渐渐长大,头上戴着好看的珠花,在叫着爹爹,向着自己扑过来,他想伸手去抱,整个人往前奔去,不料直接扑倒在地上,他摔昏了过去,额头流下很小的一道血痕。   管事太监忙做一团,急忙召来太医,躲在高处的赫连宁,在暗中冷笑,既然轩辕承想过桥抽板,他也要给轩辕承一点滋味好好尝尝,不要以为他赫连宁是一个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人,他是夷狄的大将军,只有他占别人的便宜,还有人可以占到他的便宜。   他刚才对着轩辕承说话的时候,用了一点迷香,他要让轩辕承见到自己内心深处最恐惧的东西,他不知道轩辕承见到了什么,只要见到轩辕承出血,他就很满意了。   大秦边关,叶云飞接旨,轩辕澜和云珞还有阿欢已经启程。   “将军,王爷和王妃……”传旨的太监刘海没有见到轩辕澜和云珞的踪影,不觉抬起头,四处张望,他得到轩辕承的密令,要带轩辕澜和云珞回京,不得在边境停留。   “王爷和王妃都已经出发,到另外一个地方休养,还有就是为我军队收集情报,这里的山形地势和之前记载的有所不同,所以我请王爷和王妃在休养之余,好好记录这里的山形地势。”轩辕承回答得滴水不漏,将在外君命有所不从,这个是自古以来就有的规矩,叶云飞回答起来也是面不改色,就算是轩辕承亲自来到自己面前,他也是这样回答。   “这个……请将军告知王爷和王妃的所去的地方,我好回复皇命,皇上担心楚王爷的身子会吃不消,一早就准备好了轿子,让我们抬着楚王爷回去,这次楚王爷和将军也算是立下了大功,皇上是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两位。“   刘海见过的场面数不胜数,他知道要如何说话才令对方觉得舒服。   可惜这次他算错了,他面对的是叶云飞,一个久经沙场的人,对奉承的话并不喜欢的人,他等到刘海说道,才板着脸说道:“山形地势,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需要仔细地勘察,这里的山多林深,我也不知道王爷和王妃到了哪里,要是你想知道,不如你自己去深山密林去找找?我这里还有马匹,可以提供给公公,我们就在原地等候公公,绝不会自己先走。”   叶云飞看到刘海的脸色变化迅速,这里确实山多林深,不知道里面隐藏着什么野兽,如果刘海带着手下进去寻找,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刘海立即打消了这个年头,要是连命都没有了,还说什么升官发财,他年纪已经不小,私下攒了不少的钱,等着以后出宫可以好好享受一番,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丢掉自己的性命,而且这件事因为叶云飞而起,看他的样子,到时候他自己会对轩辕承说,就由他来承担责任好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蝴蝶谷   “既然将军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就请将军班师回朝,和我回去面见皇上吧。”刘海见到叶云飞冷着一张脸,他的脸色顿时也变得不好了,他好歹也是一个太监总管,来到这里宣旨,算是给足了叶云飞面子,在后宫,就算是叶婉莹,也要给自己三分面子,叶云飞算的了什么,不过是一个二品的将军,还是一个从二品的,居然不给自己一点好脸色。   叶云飞从刘海手里接过圣旨,头也不回地走了。   牧奇在一顶帐篷后面看到了,他转入了另外一个帐篷,里面正是一身粗布衣裳,平民打扮的云珞和轩辕澜,他们并没有走远,轩辕澜执意留下,如果连累到叶云飞,他宁愿现身跟着叶云飞回去,阿欢虽然满心不耐,事关叶云飞,她也只能暂时忍耐,她自己在叶云飞的帐篷,不愿意和云珞还有轩辕澜在一个帐篷。   “刘海走了,没事了,叶云飞毕竟是一个大将军,将在外君命有所不从,而且叶云飞说是派你们出去做事,并只是游山玩水,你们就放心吧,好歹叶云飞的背后还有一个皇后娘娘,听说皇后生了一个皇子,皇上很高兴,准备下旨封为太子了,叶云飞总是国舅爷,谁敢动他?”   牧奇对轩辕澜的担心不以为意,毕竟最应该担心的人不是叶云飞,而是轩辕澜,轩辕澜身上的毒性已经开始发作,如果轩辕澜运用内力,就会伤及心脏,随时死亡。   “牧奇说的对,既然已经没事,我们就启程,你的……有些事情,不能耽搁。”云珞决定暂时还是不要告诉轩辕澜他们前往蝴蝶谷的目的,她命令四白和归云翼去打听过蝴蝶谷的情况,虽然少之又少,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一旦成为圣女,就不能轻易推却,否则就要经过九死一生的考验。   云珞潜意识觉得,如果轩辕澜知道这个原因,他宁愿自己去死,都不会愿意让自己冒险。   “我要和你们一起去,王妃,如果你不答应,我就立即追上刘海去告诉他,其实你和王爷就在军营之中。”牧奇望着云珞,他知道关键在于云珞,如果云珞不同意,轩辕澜愿意也是枉然。   本来以为云珞会认为人越少越好,没有想到云珞一口答应了,牧奇立即想清楚,轩辕澜的身子日渐衰弱,而阿欢又是用药的高手,如果中途对他们动手脚,云珞和轩辕澜都会束手无策。带上牧奇,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比带上四白更加有用。   走了三日,他们已经接近蝴蝶谷的边缘。云珞在接到白银的飞鸽传书之后,命令四白前往山谷和白银汇合,还有就是监视京城轩辕承的动向,虽然四白不放心云珞,但是云珞下了死命,他们只能叮嘱轩辕澜好好照顾云珞之后,他们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云珞推着轩辕澜,阿欢所找的道路都是平地为多,他们的行走也不是很艰难。   “你们也用不着在我面前做戏了,王爷,你的腿根本一点事都没有,又何必在我面前装?”阿欢见到轩辕澜不忍云珞为他推行轮椅,自己推着轮椅往前走,心里翻滚着妒忌,她干脆一语道破。   “侧夫人何出此言?你怎么知道我并没有残废?”轩辕澜温和地问道,他的笑容如春风拂面,好像温度刚刚好的温水,带给人舒服的感受。阿欢看到更加嫉恨,叶云飞从来不曾用这种态度和自己说话,他总是一块铁板一般,说起话来总是硬绷绷,要不是看到他还有生命,阿欢经常以为自己是在和一块木头说话。   只是阿欢也看到,叶云飞和云珞说话,虽然也是面无表情,但是语气会缓和不少,起码不会让人感觉在和一块铁板说话。   “你腿上的肌肉并没有萎缩,一般残疾的人,腿上的肌肉会萎缩,即使每天都有人为你按摩敲打,皮肤看上去还是会感觉很松弛,你的皮肤看上去还是光洁紧绷,没有一点松弛的现象,还有,你在转动轮椅的时候,你的脚有时会配合用力,旁人看不出,我一眼就看得出。”   阿欢说到这里,有点得意洋洋,她觉得云珞和轩辕澜有很多事情都是瞒不过她。   云珞和轩辕澜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两人都在心里暗笑,想不到这个阿欢果然上当了。   轩辕澜是有意让阿欢看到自己的双腿的情况,他们知道阿欢稍通医理,只要稍微观察就可以看到,而且他们还处处留下破绽。   轩辕澜和云珞已经商量好,只有阿欢和他们三个人,以后出去蝴蝶谷之后,就要开始他们的复仇大计,就算被阿欢知道也没有关系了,不如让阿欢看到,就当做是送给阿欢的小礼物,讨阿欢的欢心,让她舒服一点。   “既然你看出来了,我们就不用再装了,容怀,起来了,你自己走了,我以后都不用推你了。”云珞看向轩辕澜,轩辕澜顺势从轮椅里站了起来。   “看来侧夫人真是好本事,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轩辕澜微笑着说道,他一边笑,一边走到云珞的身边,握住了云珞的手,云珞本来想甩开轩辕澜的手,过了一会,她反手握住了轩辕澜的手,把自己的内力送进轩辕澜的手心。   轩辕澜的手心冰凉,手心边缘却是滚烫非常,显然是他体内的无香丸已经开始发作,如果再不解毒,他性命堪忧。   轩辕澜察觉到一股暖流从手心流入,他没有感到喜悦,他望向云珞的眼神变得深沉,云珞已经知道他身中剧毒,此次云珞愿意抛下一切带他一起前往蝴蝶谷,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用花言巧语,等到我得到我想要的,我们就各走各路,你还是扔掉你那个轮椅,这里认识你,你王爷的身份也没有用。”阿欢很直接,她对权势富贵没有兴趣,她感兴趣的只是叶云飞,要不是想到和云珞的交易,她不会带上轩辕澜。   轩辕澜并没有如阿欢所言,扔掉轮椅,他和云珞观察了一下地形,把轮椅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等到完成蝴蝶谷的事情,他们还需要回来这里取回轮椅。   一路上,为了避免刺激到阿欢,轩辕澜很注意和云珞保持距离,遇到一些难走的地方,轩辕澜还是会自觉地伸手给云珞,牵着云珞走过,云珞很小心地不让轩辕澜运用内力。   蝴蝶谷,已经在望,烟雾缭绕,密林丛丛,要不是阿欢带路,任是谁来到这里,都会转头离开,这里的瘴气浓郁,除了大树,周围没有任何动物在活动。   云珞凭借本能知道,蝴蝶谷就在瘴气的后面,越过这些瘴气,就可以见到蝴蝶谷。   “原来,这里就是我母亲生长的地方。”   云珞望着隐隐的雾气,她不觉自言自语,感觉到这具躯体由内而外涌出的亲切感,那是她的母亲念柔的一半血缘在作动,或者母亲也曾经想回到这个自幼生长的地方吧?   “这里就是蝴蝶谷?珞儿,到这里,你可以告诉我,为何要带我来到这里吗?”轩辕澜觉得心口阵阵烦闷,他不能随便运用内功,抵御瘴气的能力就差了很多,他不知道自己不运用内力的话,还能不能穿过这片瘴气。   牧奇立即从药箱了摸出一个药丸,送到轩辕澜的嘴边,喂轩辕澜吃下,轩辕澜吃完之后,才感觉好一点,阿欢见到他的模样,心里又是一阵厌恶,没有一点用,不过是一点点的瘴气都抵御不了,这种王爷,不过是绣花枕头罢了。   “把你当做祭品送给天神。”阿欢在一边幸灾乐祸地说道,忽然开口说道,此次的战功,叶云飞在奏折中把所有的功劳都归在轩辕澜的名下,她对轩辕澜早就不满,碍于云珞和叶云飞对轩辕澜的维护,她才没有对轩辕澜下手。   “如果这是珞儿的意思,我也愿意,要怎么做祭品,是把我的血放尽还是把我生吞活剥?”轩辕澜还是温和地笑着说道,他好像从来没有生气的时候,总是微微笑着的模样。他所说的话都是玩笑话,在其他人的耳里听来却好像是情话一般。   “你愿意用你的性命换回云珞的性命?”阿欢忽然变了面色,她起身向前,手指掐住轩辕澜的脖子,牧奇和云珞都没有动,知道阿欢不过是在试探轩辕澜而已。牧奇却时刻留心,防止阿欢随时对轩辕澜下了不知道的毒手。   “只要珞儿需要,不要说我的性命,只要可以拿出来的,我都愿意、”轩辕澜想把阿欢的手移开,感觉到阿欢的手传来阵阵的淡淡的异香,他看着阿欢,似乎在看着另外一个人,似乎见到的人不是阿欢,而是云珞。   云珞一手捉住阿欢的手臂,把阿欢往后一退,然后扶住轩辕澜,轩辕澜被云珞身上的香气感染,清醒过来,这才注意到他眼前的人不是云珞,他身边的人才是云珞。   ☆、第一百九十章 重回叶府   “阿欢,如果你再对轩辕澜下手,我们之间的交易立即取消。”云珞把阿欢的手翻转过来在她的手心,涂抹了一种颜料,轩辕澜所闻到的异香正是从此而来,这种迷香可以加强瘴气对人体的伤害,却不会在一时之间就发作。   “你在施毒之前最好记得,你的性命就是这个神医救回来的,不要试图在我的面前玩花样,要不然,我一句话,就可以让叶云飞休了你,你这辈子也不会再见到叶云飞。”云珞冷声说道,牧奇早就从云珞的手里接过轩辕澜,诊脉之后发觉异香并没有进入轩辕澜的体内,他对云珞点点头,云珞才放开阿欢的手。   阿欢没有想到云珞和牧奇居然看穿了她的把戏,她也是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入瘴气之中,牧奇把药丸也给了云珞一颗,自己吃了一颗,三个人,跟在阿欢的身后,走近蝴蝶谷。   大秦皇宫。   雨轩殿,下午正是最悠闲的时候,没有了上午嫔妃请安的喧闹,也没有了中午进膳的繁复,只有几个宫女在屋外照料花草。   叶婉莹看着张嬷嬷手里的孩子,孩子长得很好,粉红色的笑脸,并不爱哭,随便逗逗就会发笑,郁琬找的孩子就如她所言,是最好的。   叶婉莹此刻看着孩子,却笑不出来,她头上的八股朝阳凤钗微微摇晃,珠串的尾端碰到她的脸部,开始她用手拨开,后来次数错了,她干脆把头上的凤冠扔下来,丢在地上,珠串断裂,金珠滚到地上,到处都是。   张嬷嬷知道叶婉莹的心思,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她不想使叶婉莹更加生气之后,把气出在自己身上。   轩辕承以身体有恙为由,取消了庆祝皇子诞生的庆典,叶婉莹恨得牙根发痒,又不能发火,她去见轩辕承,轩辕承依然用身体有恙拒见叶婉莹,正当叶婉莹想发火的时候,轩辕承下旨,立叶婉莹的孩子为太子。   “娘娘你看,皇上还是对你宠爱有加。”张嬷嬷在一边小心地说道,近来叶婉莹的脾气更加暴躁,动不动就拿身边的人出气,很多宫人身上都是伤痕累累,张嬷嬷也受了不少气。   “哼,要是本宫不是知道皇上的秘密'这个太子也落不到这个孩子的身上,本宫也做不成皇后!”叶婉莹头上珠钗摇动,涌上面上的血色比胭脂更红,往日的娇媚妖治荡然无存。   “娘娘,算了吧,要是皇上发现我们的秘密,我们就过不下去了,眼下我们的手里还有太子,其他的就暂时不要想了,只要其他人生不下孩子,我们还是有希望的。”张嬷嬷低声说道,她们身上的秘密才是最大的秘密。   “闭嘴!不用你来提醒本宫,本宫自有主意!”叶婉莹喝道,她当然知道,张嬷嬷的提醒刺痛了她,她的秘密,只有她和张嬷嬷才知道,如果泄露,她会死无葬身之地。   “那个贱人怎么样了?”   “娘娘放心,夫人说了,把她关了起来,等到以后再想办法把她嫁出去,嫁得远远的,这辈子都不能回京城,娘娘以后也见不到她了。”张嬷嬷得意地说道,叶清莹得罪叶婉莹就是得罪自己。   叶婉莹满意地笑了,总算有一件让自己稍微高兴的事。   “告诉娘亲,一定要让叶清莹这辈子都翻不了身,这个贱人,居然坏了本宫的好事,本来想到她是本宫的妹妹,本宫还指望她能帮上本宫,不想她竟然在背后出卖本宫。“   叶婉莹的细眉皱起,她想到这件事就心中烦躁,本来一切顺利的事情,竟然因为叶清莹的出卖而变得糟糕,虽然自己凭借手中的秘密使轩辕承屈服,但是想到轩辕承和自己终究是要决裂,自己和轩辕承都回不到以前,轩辕承对自己再无半点情意可言,她心中就更加愤怒。   “说起来也是奇怪,叶婕妤一向都是和我们不是很亲近,除了来给娘娘请安,一直都很少走动,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张嬷嬷小心地抱着孩子,她和叶婉莹都很清楚,此刻她们最重要的就是保住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就是她们最大的希望,如果孩子有任何闪失,她们也会跟着失势。   “你说起也是奇怪,这个妹妹,按照娘亲所说,在家里也不是最出众的,虽说脾气不是最好的,也不是那种喜欢出风头的人,怎么到了宫里倒是有这种心思?”叶婉莹也觉得奇怪,她对叶清莹的印象不深,在她的印象里,这个妹妹不如宋萍,宋萍倒是心思深沉,不过就算宋萍再厉害,最后还是栽在自己的手上。   “这个我已经命绯红在宫里仔细打听了,如今咱们和皇上已经翻脸了,就只能依靠这个皇子了,宫里其他的女人,就不能再有身孕了。”   “这个本宫倒是不担心,太医院的太医有一大半都是本宫的人了,只要后宫那群妖媚子有什么动静,本宫就可以立即知道,本宫不会允许还有皇子出现,除非,皇上死了。”   叶婉莹的脸色狰狞,此刻的叶婉莹,根本没有一点母仪天下该有的模样,她的心中只是剩下一个疯狂的念头,要如何保住自己位置,去报复那些她认为对不起她的人。   “对了,娘娘,最近还有一件事,就是那个沈青如住的那个地方,听说最近传出了奇怪的声音,娘娘,你说,要不要做个人进来看看?”张嬷嬷小心把孩子放在床上,压低声音对叶婉莹说道,“近来我们的事情也不是很顺,要是找个人进来做法压一下……”   叶婉莹心中一动,她想起之前听到的诡异的声音,心中一惊,近来自己也是诸事不顺,之前想着可以用孩子阻止叶云飞出征,不想根本就没有作用,如今孩子的事情揭发,自己更是寸步难行,张嬷嬷的话打中了她的心坎。   “你去外面找个人来也好,不过要小心行事,不要让皇上发现了,也不要让其他的人发觉,等到出了宫,就把那个人处置好了,不要留下把柄。”叶婉莹低声说道,既然张嬷嬷提出这个办法,就让她去完成。   张嬷嬷巴不得叶婉莹这句话,她把孩子抱出去,给奶娘照顾,自己立即出去找人了。   叶府,夜深人静,除了守夜的人,众人都歇息了,就算是守夜的人,也是抓紧机会,随便坐着在打盹,反正这里是叶府,一般人都不敢进来。   月光洒在地上,照不进囚禁叶清莹的地方。   叶清莹不知道郁琬的打算,她还指望等到郁琬的气消了,自己就可以出去,当她见到杏花的时候,她的脸立时冷了,这个忘恩负义的人,素日自己对她也算不错,没想到有事就不见人了,这会子回来,是做什么?   “主子。”杏花怯怯地把手里的烧饼捧给叶清莹,她早就打听清楚,叶清莹被关,没什么可吃的,这个烧饼她可是在天仙楼买的,命人在里面加入了足够的馅料,任谁看到都会垂涎三尺,更不要说只能每天吃馒头的叶清莹了。   果然,见到烧饼,叶清莹的眼睛都发亮了,她吃了十几天的馒头,除了馒头什么都不能吃,虽然是庶女,她也是丞相家的千金,锦衣玉食是少不了的,如今沦落到每天吃馒头,她可受不了,又不能声张,郁琬说了,只要叶清莹叫一声,就减一个馒头,可怜她每天只有三个馒头可以果腹,有时还被老鼠偷一些,她也不敢再吃,只能饿肚子,她不敢说出去,没人会可怜她,无奈之下,只能一声不吭。   随着日子久了,大家对叶清莹的看守也松懈了,反正也是锁着,逃不了。   杏花就是看准这个机会溜进来,她看到叶清莹眼睛都饿到发绿了,把烧饼送到叶清莹眼前,她一把抓住,狼吞虎咽,吃到最后连手指的油渍也不放过,用舌头舔得干干净净净。   “主子,我没有背叛你,那天劝不住你,我就预备着万一有事,咱们不能一起出事,所以就找个机会逃了,没有想到皇上真的如此绝情,你去报信,他没有惩治皇后娘娘,反过来惩治你,真是太不公了。”杏花说完,挤出了几滴眼泪,她懂得要怎么说才能打动也清莹的心,她还再递上一个烧饼,叶清莹一把接过,不到片刻,又吃光了。   叶清莹打了一个饱嗝,再看看杏花,她也想起了,当时杏花确实劝过自己不要立即去找轩辕承,自己被喜悦冲昏了头,以为轩辕承一定会打赏自己,结果是自己被赶出了皇宫,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杏花要真的背叛了她,'用不着这个时候回来,她已经落魄,连叶家的小姐都做不成了。   想到这里,叶清莹没有做声,她不说话,杏花就知道她原谅了自己,心中大喜,抓住叶清莹的手。   ☆、第一百九十一章 杏花的指引   “就算你没有背叛我,眼下我也什么都做不了,你还是走吧,今天的烧饼就当作我们之间主仆一场,以后就当作不相识吧。”叶清莹被关这么久,她的心也冷了,争强好胜的心是一点都没有了,被关在这里还能做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饿死。郁琬以前对自己倒是不错,如今没有利用价值,威胁到她的亲生女儿,就把自己踢到一边,唯一算对自己不错的叶云飞也远去边关,自己完全是无依无靠了。   “主子,你一点错都没有,都是别人的错,你就甘心一辈子在这里?”杏花见到叶清莹像是换了一个人,她心中暗叫不妙,要是叶清莹不能振作起来,她的计划就要失败了,她不想放弃,也不容忍叶清莹放弃。   “都到这里了,还能怎么样?”叶清莹摇一摇头,已经没有指望了,回到叶府,还能有什么作为?   “主子,我回来也不是一两天了,我把叶家上下又探了一回,这次和以前不同了。”杏花放出刺激性消息,她要使叶清莹按照她的计划去做,叶清莹是关键的一步。   “怎么说?”叶清莹听出杏花的话外之意。   “如今在府里最受宠的是老爷新纳进来的小妾,叫做碧水,大夫人很不喜欢她,在老爷看不见的时候,处处打压她,碧水一直不服,可惜找不到办法。”杏花低声说道,她要让叶清莹自己说出来,杏花看着地上的烧饼碎屑,就充满信心,一个对吃如此在意的人,怎会甘心以后就吃馒头?   “还有什么,全说出来!”叶清莹不耐地喝道,她又成了以前的叶清莹,在杏花面前,她永远都觉得自己才是主子,身份地位远比杏花要高,不用对杏花讲究礼节。   “上次阿茹姑姑带回来的婴儿就在叶家,这个可是金枝玉叶,皇后娘娘不会对自己的亲生骨肉弃而不管,如果这个孩子在叶家出了点什么事'你说,皇后娘娘还会轻易放了她吗?”杏花压低嗓门,轻声说道。   叶清莹一听,顿时明白杏花的意思,已经破灭的希望重新点燃,她睁大眼睛瞪着杏花,阴声说道:“你去找这个碧水,我要帮帮她。”   “是,主子!”杏花高兴地说道,叶清莹终于回到了以前的叶清莹了,她在接受牧奇的条件之后,费尽心思引出叶清莹的妒忌心,然后再一步一步地引导叶清莹走进她设置的圈套,叶婉莹的事情是一个意外的收获,杏花想到牧奇,脸不禁红了。   碧水捂住鼻子,这里到处都是发霉的稻草,那种发霉的味道使人窒息,要不是那个丫鬟说有重要的事情,可以使她在叶家的地位提升的好事,她才不会在半夜这个时候来到这种地方。   “小姨娘,想不到我们第二次见'面是在这里。”叶清莹坐在房间的稻草堆上,看到这个娇滴滴的叶府小妾,借着模糊的月光,叶清莹觉得眼前的人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时又说不出来,她很快放弃了想追究的念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   “你要说什么?我可不想和你在这里有第三次见面。”碧水没有忘记上次见到叶清莹的狼狈样,她已经没人在乎了,要是今晚她说不出一点有用的事情,她就把这里的稻草都点着,一把火烧死叶清莹,如今的叶清莹就算死了也没人在乎。   “等等我说的话,只怕小姨娘会感激不尽,以后会想见我多几次。”叶清莹吃吃笑出声,一听这个碧水说话,就知道杏花说得没有错,这件事可以让这个碧水去做。她一定会答应自己的要求。   碧水盯着叶清莹,她被关多日,一脸的菜色,身上的衣裳发出一阵阵难闻的味道,她在厅外叶清莹的话之后,她的双眼发光,想不到叶清莹居然送她如此重要的消息。   “你不会平白把这个消息送给我,说吧,你想要什么?离开这里,不是我能说了算。”碧水也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叶清莹不可能平白无故把如此重要的消息透露给自己。   “小姨娘要是能说了算,我也不会找你到这里来,我就是想让你可以在这府里说了算,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以后自然就是小姨娘在这个府里说了算,要是小姨娘还想过着仰人鼻息的日子,就当做今晚白走一趟就是了。”   叶清莹看到碧水脸上的神情,娇俏的脸上是内心交战的纠结,她就知道,杏花所言是正确,这个小妾,不会甘心一辈子都被郁琬所压。   碧水此刻想到的是,郁琬那晚说过的,叶烬韬宠爱一个小妾,不会超过三年,叶烬韬虽然看上去还是身子很好,实际已经不能再行房事,他的身子受不了,碧水晚上都是伺候他睡着之后,自己看着他睡觉,他们根本就是真的在睡觉,其他的事情什么都没有了。   碧水本来还指望可以生下一儿半女稳住自己的地位,如今看来是不可能的,凭借她目前的地位,只有郁琬一个人可以压着她,其他都是靠边站,入不了叶烬韬的眼,但是三年之后,要是到时候有更加好看的小妾进来,她就成明日黄花了。   碧水的身世对外宣称是从乡下买回来的丫头,实际是京城附近妓院的一个妓女,她好不容易才捉到叶烬韬这个大官,过上了荣华富贵的生活,她不想再被打回原形,如今有这么好的办法,她自然不会错过。   要是能够扳倒郁琬,自己就可以坐上大夫人的位置,到时候,就算是皇后娘娘,都要唤自己一声夫人,自己这辈子的愿望就实现了、   “小姨娘,你想得怎么样?时候不多,你想好了吗?”叶清莹不耐烦地提醒碧水,她看到碧水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象以后的生活,她在心里冷笑,又是一个贪慕虚荣的人。   也怪不得碧水,就凭叶烬韬,有谁会真的喜欢上他?   “好,我会看着办,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你不要指望我能保住你。”碧水用鼻子哼了一声,她极力收敛脸上的神情,拂袖而去。   “主子,她会按照我们说的去做吗?”杏花从暗处走出来,担心地问道,她看到碧水的步履都变得异常轻盈,和来时的完全不一样,她甚至忘记了要用袖子掩住鼻子,以防这里的臭味飘进她的鼻子里。   “只要她想扳倒大娘就会,放心,她一定会,她知道,她除了美貌就一无所有,而美貌也是最容易失去的东西。”叶清莹想起自己的遭遇,心中发酸,本来以为可以做一个挂名的楚王侧妃,结果是被送回叶家,被送进皇宫,又是被送回叶家,她这辈子,都难以逃脱叶家了吗?   “主子,这里是烧饼,你先吃着,我去打探消息,不要灰心,我一定可以救你离开这里。”杏花急于知道碧水会不会按照叶清莹所说的去做,叶清莹答应一声,杏花就已经不见了。   蝴蝶谷,只是地形像蝴蝶而已,这里并没有成群飞舞的蝴蝶,也没有处处的花开,这让云珞有点失望,但是她不会把这种失望挂在脸上。   阿欢受到云珞的警告,不敢再对轩辕澜有任何举动,她只是一个人走在前面带路,她对蝴蝶谷很熟悉,走了两三个时辰,就到蝴蝶谷的谷底,就是蝶族的人生活的地方。   这里几乎没有外人的进入,上次有外人进入的时候,正是云珞的亲生父亲,蝴蝶谷没有传说中的神秘,传说这里的人都不用饮食,整天都是吃着这里天然生长的草药,成天都是炼制仙药。   越是没有见过,就越是容易越说越玄,云珞眼见的蝴蝶谷,和平常的百姓没有分别,这里的人一样都需要耕种才能有吃的东西,唯一不同的是,这里远离尘世,山水灵秀,种出来的东西都比别处的更加好吃,在云珞吃到第一口的米饭的时候就已经可以判断出来。   “珞儿,难怪你长得这么好看,原来你的母亲出自这么山水情秀的地方,果然是不同凡响。”轩辕澜无心饮食,一进来之后,就立即观察周围的地形,他和牧奇交换一个眼神,地形奇特,易守难攻,即使被人发现,也不容易攻入,这里有四面环山的天然屏障。   “你就是云珞?”悦耳的男中音在云珞的背后响起,众人转身,见到一个极为儒雅俊秀的男子,身穿素色长袍,他有一张比女子还要标准的鹅蛋脸,如果不是看出装束是男子,动作男性化,云珞还误以为他是女子,其实只要他一开口就知道他是男子。   “你是慕容卿?”云珞在来的路上已经听阿欢说过,因为自己母亲的失踪,目前圣女的位置空缺,暂时由一个叫做慕容卿的男子代替,这个慕容卿是整个蝶族最受尊敬的人,还没有满三十岁,已经算是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老了,他说出来的话,在整个蝶族是无可更改,也是正是他,命令阿欢出谷去寻找云珞,阿欢的母亲不过是转告慕容卿的命令而已。   ☆、第一百九十二章 见到   慕容卿没有回答云珞的话,他直接走到云珞面前,一手握住云珞的手腕,把云珞拉起来,牧奇正想站起来,被轩辕澜按住了、   慕容卿一手扯过云珞,扯下她的衣领,直接露出了云珞雪白的肩膀,轩辕澜虽然心有不悦,但是知道这是必须的程序,要得到蝴蝶谷的人认可,这是必然的步骤。   雪白的肩膀,展翅欲飞的彩蝶,慕容卿凝神看着云珞肩上的彩蝶,牧奇看到眼中冒火,居然敢对王妃做出此等事情,轩辕澜还是一把按住了他。   “不要轻举妄动,你没有看到王妃都没有动吗?这是必要的事情,你要是随便乱动,就会坏了王妃的事。”轩辕澜沉声喝道,如果牧奇在这个时候起来,一定会破坏云珞的计划。   慕容卿轻轻咳嗽,外面立即有人送来一碗紫色的水,慕容卿用一块锦帕沾湿紫色的药水,等到锦帕完全湿润,就用锦帕用力擦拭云珞肩膀上的彩蝶,彩蝶的色彩变得越加鲜艳,展翅欲飞。   “还要什么证明?”云珞冷冷地说道,她一直都没有任何抗拒的意思,换做她,也会如此谨慎,一个外逃的圣女的女儿,唯一的证明就是肩上的彩蝶印记,这个蝶族特有的印记。   “不用,要是你的彩蝶不是我们蝶族特有的标记,在药水的作用下就会变成灰色或者消失,你的彩蝶没有变化,说明你就是念柔的女儿,你确实是我们蝶族圣女的传人、”   慕容卿用另外准备好的一条锦帕擦干净自己的手,放开了云珞,他在放开云珞的同时,没有忘记为云珞整理好她的衣裳,他的动作极快,手指飞快在云珞的衣领处翻飞,不到一会,云珞的衣裳就和原来一样,看不出半点痕迹。   “作为蝶族的传人,珞儿是不是有什么责任?”到了这个时候,轩辕澜模糊觉得事情到了自己需要了解的地方,慕容卿的态度还有他的话,还有圣女……种种的迷惑,让轩辕澜觉得有点难以承受,他需要知道事情的所有真相。   云珞的眼中眼波流转,终于还是要把真相告诉轩辕澜的时候了。   叶烬韬怎么也想不到,轩辕承居然会微服来到自己的府邸,当轩辕承把自己的龙形配饰交给门房,门房送到他的面前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他半信半疑地亲自来到大门,果然见到了轩辕承,他一身锦缎虽然华贵,却是百姓的打扮,只有他外袍罩着的明黄色的内衣,可以说是泄露了他的身份。   “皇上请进!”叶烬韬亲自打开大门,请轩辕承进来,就算轩辕承是自己的女婿,毕竟还有皇上的身份在那里,这还是轩辕承第一次来到叶府。   轩辕承俊美的脸上不见一丝笑容,阴沉着一张俊脸,他径直走进叶府的大厅,叶烬韬意识到不妙的气息,他并没有如同在朝廷上一样气势逼人,他要摸清形势之后再做对策。   “皇上大驾光临……”叶烬韬正想说话,就被轩辕承举起的手打断了。   “朕不是来这里听你说客套话和废话。”轩辕承直接说道,他看都不看叶烬韬一眼,任由叶烬韬在自己的面前鞠躬作揖,他并没有交叶烬韬站直身子,他不会因为这里是叶家,就会给叶烬韬面子,叶烬韬不给自己面子的时候太多了。   “朕此次前来,是为看看那个……孩子。”轩辕承想了一会,还是照直说了,反正叶烬韬肯定知道叶婉莹所做的事,能帮助叶婉莹的人,只有叶家。   叶烬韬过了好一会才明白轩辕承的意思,叶清莹被赶回来之后,他自然是知道了事情的所有经过,这个时候告诉轩辕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会更加欲盖弥彰,他思忖了一会,才缓缓说道:“皇上,不是已经有了孩子了吗?为何还来臣这里找孩子?”   “丞相,朕已经写好圣旨,皇后的孩子会被封为太子,你想要的,朕都会给你,朕想要的,你最好也给朕,否则,朕不知道会不会改变主意,毕竟,圣旨一天未下,一天都会改变,皇后也可以换,朕有本事让皇后成为皇后,也会让皇后不是皇后。”   轩辕承知道叶烬韬话里的试探的意思,这个老狐狸,居然还想在自己这里首先得到保证,可恨自己暂时还没有能完全脱离叶烬韬的控制,轩辕承在心里暗暗发誓,日后自己得势,绝对不会放过叶家任何一个人。   “皇上言重了,不要说皇后,就连整个大秦皇朝都是皇上的,我们云飞,不是也为皇上打了胜仗吗?为皇上保住了边关的安稳,让皇上可以安枕无忧。”叶烬韬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的地位点清楚,你轩辕承要想坐稳皇位,还需要依靠叶家。   “废话少说,朕就想看看那个孩子,她……毕竟是皇家骨血,这里也没有外人,我们就不用说客气话,你亲自带朕去看看孩子,朕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想看看孩子,要是你连这个要求都不能满足朕,朕保证你一定会后悔。就算你有十个叶云飞也是枉然。”   轩辕承心中烦躁,不想再和叶烬韬说不要紧的话。   叶烬韬看到轩辕承俊脸的阴沉,他想了一会,决定暂时按照轩辕承的话去做,就算他见到那个女婴又如何,即使父爱发作,想带孩子回去也是不可能,他不可能赐予这个女婴公主的称号,他也不可能带回去,带回去,叶婉莹第一个就不放过她,回到皇宫,这个女婴以后长大要怎么办?   叶烬韬在心里迅速盘算过了当中的利弊之后,决定先带轩辕承去看看孩子,毕竟孩子还在他们的手上。   叶烬韬其实也不知道孩子在哪里,从皇宫中带回来之后,一直都是由郁琬照顾,他只能命人去把郁琬请来,郁琬听说有人要看孩子,觉得很奇怪,出来一看,见到竟然是自己的皇帝女婿,她没有任何惊喜,倒是有了不少的惊吓,开始还以为是上门来追究责任,听到只是想看看孩子,她又稍微镇定心神。   郁琬在前面带路,轩辕承在后面跟着,想到很快就可以见到自己的孩子,轩辕承不禁心情激动,在皇宫之中,和他有直接血缘关系的人,只有轩辕蓉一个人,但是轩辕蓉下落不明,皇宫之大,他却没有一个亲人,叶婉莹生下的虽然是女婴,但是在轩辕承的心里认为,这个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他很想亲眼看看自己的孩子。   郁琬走到了一个房间,她的心里不由一沉,她找来照顾女婴的奶娘是两个,本来应该是日夜轮班照顾孩子,此刻房间里却是一片漆黑,不见灯火。   “就是这里?”轩辕承见到,不由眉头紧蹙,脸上显出不悦的神色   叶烬韬倒是没有说话,他摸着下巴的胡须,等待事情的发展,他也觉得奇怪,为何一个初生婴儿的房间居然会乌灯黑火。   命令下人点燃烛火之后,轩辕承第一个就踏入房间,见到房间的陈设虽然不够精致,也算是过得去,毕竟一个婴儿,还不会欣赏自己房间的好坏。   郁琬和叶烬韬交换一个眼神,叶烬韬的眼中尽是对郁琬的责备,孩子还没有三个月,居然让她一个人留在房间,又恰巧被轩辕承看到,简直就是丢脸丢到满地都是了。   轩辕承见到一个小小的摇篮,他一步走上去,脸上露出喜悦,他知道这个就是他梦中见过无数次的孩子,他眼下唯一的孩子。   他的手,在碰到孩子的时候缩了回来,脸上的喜悦不翼而飞。   “孩子脸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污渍?她的头发怎么了?”轩辕承转头,眼神凌厉,刚才的黑暗已经令他不快,此刻眼前的情景更加使他怒发冲冠。   叶烬韬和郁琬听到,忙着上前,两人的面色同时遽变,婴儿的脸上用黑色的汁液画了一个大大的乌龟,头发被尽数剃去,在剃去头发的时候,大概是伤及到头顶的肌肤,头顶有一个小小的伤口。   “叶相。这个好歹也是你的外孙女,你就如此对待她?”轩辕承的声音降到冰点,他已经对叶婉莹极为容忍,结果就换来这个结果。   叶烬韬理亏,见到女婴这个样子,他也是大为意外,郁琬做事谨慎,行事小心,居然会出现这样的差错,他也是大为愕然,只是再愕然,他也要先应付好轩辕承。   “皇上何出此言?有何证据说明她是我的外孙女?”叶烬韬脑筋一转,反问道,虽然这个摆明了就是叶婉莹的女儿,但是叶锦添不想在这个时候承认这个就是叶婉莹的女儿,说到底,这个也算是皇家血脉,要是以后轩辕承一个心血来潮,决定收回女儿,他不能再随便找一个来顶替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连环发作   这个女婴眉目清晰,看上去就是一个缩小的叶婉莹,叶烬韬说完,心里也发虚,只能硬着头皮顶上。   “叶烬韬,你睁着眼睛说瞎话,是不是要朕来滴血认亲?”轩辕承厉声喝道,这个时候叶烬韬居然还狡辩,他一边心疼女儿,一边对叶烬韬的所言恨之至极。   叶烬韬听到这里,不敢再言语,这个分明就是叶婉莹的女儿,如果轩辕承来滴血认亲,自己到时都不知道要如何自处了。   郁琬站在一边,看着孩子,脸色也是阴晴不定,这些人都是阿茹找来的,自己完全信任阿茹,没有想到临了沮洳出现这种纰漏。   叶烬韬见到轩辕承的面色,他牙一咬,先把轩辕承送走再说,他跪在地上,双手作揖。   “皇上,此事由臣负责,臣一定会给皇上一个交代。请皇上放心,此种事情不会再有,如果再有此等事情,公主有何伤害,请皇上十倍还在我的身上。”   轩辕承瞪了一眼叶锦添,再看看襁褓中的孩子,他也知道如果此刻强求叶烬韬追究责任,可能得不偿失,毕竟自己也不能带着孩子回宫,孩子还要留在叶家,如果把叶家逼急了,他们不知道会如何对待孩子。   沉默,难以言明的沉默,叶烬韬也不敢起来,他低头看着轩辕承的鞋子,绣着一只飞龙的鞋子,他觉得鞋子往自己的方向移动了一步,就是一步,他还以为轩辕承会踩在自己的手背上,他的眼光变得犀利,只要轩辕承敢踩在自己的手背上,他就立即另有打算。   轩辕承没有把自己的脚踩在叶烬韬的手背,他任由叶烬韬跪在地上,他俯视着叶烬韬的头顶,对叶烬韬头顶花白的头发,他视而不见,此刻轩辕承心里想到的是这个人,用尽办法掌控了自己的所有,如今连自己的女儿,他的外孙女儿都没有照顾好,他的心肠,到底是什么做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郁琬见状也跟着跪在地上,轩辕承就任由他们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朕随时还会再来,如果下次见到还是这个模样,就算你是国丈,是丞相,朕也绝不手软,一个对于自己的亲骨肉都照顾不周的人,还能做什么?”   轩辕承最后再看了一眼孩子,拂袖而去,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郁琬还没有回神过来,轩辕承已经摔门出去,。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扶我起来。”叶烬韬的腿脚已经麻木,他的年岁不小,轩辕承是有意让他跪上半个时辰,他平时养尊处优惯了,还没有受过这样的遭遇,好不容易等到轩辕承出去,他想站起来,已经腿脚麻木,动都动不了了。   郁琬自己也是跪的腿脚发麻,自己都动不了,她见到叶烬韬满脸怒色,挣扎着想起来去扶起叶烬韬,不料还没有起来就摔在了地上,她也不能动弹了。   “尽是一些没有用的东西!”叶烬韬恨恨地骂了一句,高声叫嚷,在不远处守候的下人急忙赶进来,令人意外的是,碧水也进来了,她一身素淡的打扮,平日喜欢浓妆艳抹的妆容今天变得无形无踪,完全是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   “老爷,小心点。”碧水看也不看郁琬,径直走到叶烬韬的身边,扶起叶烬韬。   碧水看似无意,经过郁琬的身边,她的胳膊伸出,撞到郁琬,郁琬觉得心口一痛,正想发火,见到叶烬韬看着她的眼神,并无半点情意,尽是冷冰冰的冷意,她到了嘴边的话没有说出来,想来此刻在叶烬韬的心里,她已经使他丢尽了脸。   “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跟着来!”叶烬韬走到房门口,见到郁琬没有跟着自己来的意思,他冷声喝道,见到郁琬在下人的搀扶下要跟着自己来,他的眼角扫过摇篮里的孩子,他又改变主意了。   “我要先歇一会,你先管好孩子,你带大了自己的孩子,就不用管别人的孩子了?别忘了,就如皇上所言,她是皇家血脉,要是有一天皇上要回自己的血脉,你就这个样子还给皇上?你要我们整个叶家给陪葬?”   叶烬韬说话毫不留情,周围的人听到纷纷低下头,当做没有听到,只有碧水低下头在偷笑,就看这次郁琬要怎么说了,看她还有什么办法。   “我一定处理好,请老爷放心。”郁琬忍气说道,此刻的错是摆在眼前,不容她不认,此刻最重要的不是向叶烬韬认错,而是处理好这个孩子,要是孩子身上还有其他的伤痕,他们就真的难以向轩辕承交代。   叶烬韬冷冷的眼神扫过郁琬,他本来对郁琬就没有多少情意,此刻更加是没有一丝的感情,他只是想到,如果孩子有事,轩辕承会如何对付自己,没有想到轩辕承会如此在乎这个孩子,既然如此,只要孩子在他们的手中,对轩辕承的控制又有了一个棋子。   宫内的皇子,宫外的公主,都是他的外孙,这次,他掌握的筹码会更多,轩辕承再也难以逃脱自己的手心。   “好好照顾孩子,要是再……”叶烬韬还没有说完,管家跌跌撞撞地闯进来,一脸的惊慌,他进来的太匆忙,竟然在撞在了叶烬韬的身上,叶烬韬一手就打在管家的身上。   “蠢东西,急什么?”叶烬韬看到管家惊慌失措,知道有大事发生,他也没有心急责备他,先等他说了是什么事情再说。   “老爷……老……爷,二……小姐,她……”管家见到周围太多人,一时不敢说下去了,只是看着地上,他等待叶烬韬的指示。   叶烬韬知道管家的意思,遣散了所有的人,郁琬身为大夫人,自然要知道发生何事,碧水装聋扮哑,见到叶烬韬没有想自己出去的意思,她也装作不知道,留了下来,郁琬本来想叫碧水出去,见到碧水紧紧扶住叶烬韬,好像一松手叶烬韬就要倒下来,她只能作罢,况且目前自己处于下风,孩子还在一边睡在摇篮里,伤痕还明显可见,不能让碧水抓住自己的把柄,给叶烬韬再留下不好的印象。   “二小姐不知道是饿晕了还是怎么了,她一个劲地在胡言乱语,说一些……说一些……皇后娘娘的话,还说什么留了手书在外面……要是她饿死了,手书……手书就会……”   管家没有把话说清楚,不过叶烬韬和郁琬都明白了他的意思,没有想到叶清莹居然还留了这么一手,居然还写了手书留在外头,她这一招倒是够阴毒的了。   “清莹怎么会饿晕了?”叶烬韬关心的不是叶清莹的安危,而是听到有手书流在外头,如果叶清莹真的饿死了,手书公布天下,叶婉莹就完了,叶婉莹做不了皇后,他的丞相位置也会不保,他迅速想到了其中的关系,直接问出了问题的关键。   他还没有想到如何处置叶清莹,就连叶婉莹都只是交代不能让她逃走,至于其他的事情还有待以后再说,从刚才的情况看来,叶烬韬握有两颗棋子,皇子和公主,胜算更大,叶清莹从反面来说,也是有功,要不是她揭发了叶婉莹的事情,轩辕承还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叶家,他也不会手里有公主这个棋子。   虽然想起来很荒唐,但是叶清莹的罪过能不能算是死罪,这点就连轩辕承自己都说过,或者在轩辕承的眼里看来,叶清莹让他知道了事实,他对叶清莹的看法也不同,如果随便处置了叶清莹,以后轩辕承问起,也是难以交代。   叶烬韬没有忘记刚才轩辕承看到女儿时候的态度,他的脑筋转的很快,知道叶清莹暂时不能死,等到所有的事情都结束,才是处置她的时候。   碧水和郁琬都不知道叶烬韬在不到片刻的时候里,脑筋里已经是百转千回,想到了无数的关节和事情,碧水在一边没有说话,还没有到她说话的时候。   “我吩咐下人按时送饮食给她,我怎么知道她会饿晕。”郁琬想了一会才回道,自从回来之后,她确实只是交代下人按时送去饮食,至于其他的事情,她不放在心上,自从郁晖那边的人在京城消失之后,郁琬的心就没有安定过,她本来想和叶婉莹商量这件事,但是叶婉莹本身也有很多事情在烦恼,郁琬只能暂时按下不提,她几乎忘记了叶家还有一个被囚的叶清莹,也想不到为什么叶清莹会饿晕。   “给我去请京城最好的大夫来,不要去太医院,不能惊动内院的人,请……两个!”叶烬韬看了一眼管家,再瞪了一眼郁琬。   管家一时不知道为何要请两个大夫,他也不敢问,正想出去,叶烬韬又叫住了他:“要请一个专门看孩子的大夫。”   管家会意,看了一眼摇篮里的孩子,原来请两个,其中一个是给这个孩子看的,管家不敢再停留,立即出去了。   “来人,把二小姐给带到大厅,夫人,你也跟着来,本来我还想着可以休息一会,看来我是没有休息的时候了。”叶烬韬瞪了一眼郁琬,任由碧水扶着自己出去。   ☆、第一百九十四章 郁琬被禁   碧水在出门的一刻,回头对郁琬露出嫣然一笑,她的笑看起来和那个人几乎一模一样,郁琬几乎要抓狂了,她的眼前浮现那个人的影子,那个人活着她不能赢她,就算死了,也有一个替身在这里,要不是阿茹及时按住她,她真的要发狂了。   叶清莹被两个下人架着来到打听,放在一个担架上,叶烬韬平屏退所有的人,只留下郁琬和阿茹还有碧水,郁琬对碧水的在场很不自在,看到叶烬韬的面色又不敢说话。   沉默,还是沉默,直到管家请来的大夫赶来,还是没有人敢说话、   “说!”叶烬韬等到大夫诊断完了之后,才开口问道,他的脸色直接告诉大夫,最好就是直接把病情告诉他,不要转弯抹角。   “禀告丞相大人,小姐的气脉凝结,气郁于心,是因为饥饿过度,惊吓忧思,才会晕倒,如今身子虚弱,等我开一张药方给小姐调理,以后饮食要注意得当,还有不要再思虑过多,假以时日,自然就会好起来,请大人放心。”   大夫说完,也不敢立即就去开药方,等待叶烬韬的指示、   “如此就有劳大夫了,请大夫下去开药方,家里一个下人都要劳烦大夫,真是失礼了。”叶烬韬的话让在场的人都失神了一会,很快又醒悟过来,如果大夫知道叶府家里的二小姐居然因为饥饿晕倒,传出去,叶家的颜面无存。   大夫听完就跟着管家出去领赏写药单,接下来,还是沉默,还是等待的沉默。、   “夫人,你不解释一下吗?”叶烬韬第一句话就是对郁琬开口说道,碧水在一边没有说话,只是乖巧地为叶烬韬按摩腿部,她偷偷抬起眼角,等待郁琬的反应。   “老爷,我自问没有做对不起叶家的事情,孩子的事情,确实是我的疏忽,我请了京城最好的奶娘,一向都是照顾得极好,不知道为何今日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说到底,这个孩子也是我的亲外孙,是我亲生女儿的孩子,我能对孩子怎么样?她有什么事,难道我就不心疼,要是有个什么事,我怎么向婉儿交代?”   郁琬首先说起孩子的事情,这个才是重中之重,轩辕承亲自微服私访,就是为了看看孩子,自然孩子面前的位置已经算是很微妙,如果处理不好,这个孩子会使他们叶家全家遭殃。   叶烬韬听了郁琬的话,没有言语,郁琬说的有道理,她就算不看僧面看佛面,这是叶婉莹的孩子,就算轩辕承不看重孩子,叶婉莹未必会放弃这个孩子。   “这件事就算了,那么清儿这件事怎么说?我不过是让你惩戒一下这个孩子,不是要你要了她的命,好歹她也叫你一声大娘,你怎么就这么狠心?“   叶烬韬指着担架上的叶清莹,冷声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只是把清儿关进了房间,我已经命人按时送去饮食,至于为何清儿会这个样子,我……也不知道。”郁琬这次倒是没有可以应对的话了,这个她自己也不知道,按理说,叶清莹不会这么容易就饿到晕倒。   “你说!你去房间看到了什么?要是你敢有一个字欺瞒我,不要说你在这里做了几十年,我一样把你赶出去。”叶烬韬盯着管家,他一眼就看出管家有话想说,但是他没有发话,管家还是不敢说话。   管家就把见到的情形告诉叶烬韬,房间里都是老鼠蟑螂,还有地上滚着几个发霉发黑的馒头,管家为了证明自己的话,还指了指叶清莹身上的衣裳,衣裳上破了好几个洞,看上去好像是老鼠咬的。   叶烬韬想到要是叶清莹就此死去,她流传在外面的手书不知道会流落到哪里,他的火气就往上冒,郁琬做的好事,孩子照看不好,就连一个大人都照看不好,这样的主母有什么用?   “夫人,你最近太累了,你还是要好好休息一下才是,我看要请一个大夫为你看看才是你太辛苦了。”叶烬韬的话里是对郁琬的体贴,在场的人都听出叶烬韬的意思,虽然没有当场休了郁琬,这样等于是废了郁琬的大权,软禁郁琬。   郁琬听到,当场就失声问道:“老爷,你这是做什么?”   “我说的话不会说第二次,夫人,你还是好好休息,要是再出什么差错,叶家可没有什么可以陪你一起送命的人。”叶烬韬的话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碧水在一边听着,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不过她很小心,没有让叶烬韬看到自己脸上的神色,既然郁琬要下来了,接下来,就看自己的了,自己目前最得宠,要得权就是看这个时候了。   郁琬看着叶烬韬,没有想到一夕之间,自己居然失去了一切。   阿茹扶着郁琬,郁琬转头看着阿茹,两人相对无言。   叶烬韬看也不看郁琬一眼,任由碧水扶着自己回去房间,至于叶清莹,自然有人来照顾她。   蝴蝶谷,天空万里无云,洁净如同被水洗过,宁静的天际把幽静的蝴蝶谷映衬得仿似一块宁静的碧玉,隐藏在山谷深处,处处栽种的桃花,在风中摇曳着春天的尾巴,还有很少的粉红的花朵,落英缤纷,很多桃树已经花朵落尽,开始结出果实,空气中洋溢着微甜的味道。   轩辕澜身穿淡蓝色的长袍,简单的剪裁,长身玉立,玉树临风,他的出现搅乱了蝴蝶谷很多少女的芳心,很多少女不断地来到慕容卿的家里借油借盐,就是为了看轩辕澜一眼,有些少女甚至还借故触碰轩辕澜的衣裳和手指,一旦成功,回去之后就会大肆渲染,完全不顾轩辕澜就在身后的房子里。   “看来我们的楚王爷在哪里都是很受欢迎。”云珞站在窗子前,看着那些少女兴奋莫名,她的心里泛起的不是妒忌,而是觉得好笑,以前轩辕澜在京城坐在轮椅里,已经是很多少女的梦中情人,如今到了蝴蝶谷还是一样,况且此刻的轩辕澜已经是站起来,风度翩翩,俊逸儒雅的气质迷倒众多少女。   云珞的身份是未来的圣女,按照规矩,她还不能成亲,所以她隐瞒了和轩辕澜成亲的事实,就算是慕容卿都不知道。   “珞儿你是不出去而已,要是我们的珞儿出去,一定会吸引很多年轻男子。”轩辕澜笑着说道,他听到云珞的话,心里居然涌起一股情难自禁的淡淡的喜悦之情。   “我这种容貌要是能吸引很多男人,当初就不用嫁给你了。”云珞不屑一顾,这具躯体的前身因为嚣张跋扈的性格,虽然父亲云衡贵为兵部尚书,也是乏人问津,媒婆很少上门,至于嫁给轩辕澜,一来是因为念柔的嘱托,二来也是云衡的希望,三来是因为轩辕澜在其他的人的眼中看来,这个失势的王爷是一个残废,嫁给他等于是嫁给废人,只是不愁吃喝而已。   如果有更好的选择,云珞未必会嫁给轩辕澜。   “珞儿,你是在妒忌吗?”轩辕澜含笑问道,他也听到那些少女的议论,他已经习惯,不以为意,他见到云珞站在那里看着凝思,心里却有了高兴的意思,希望自己说中了云珞的心思。   “我们不过是合作的关系,何来妒忌一说,我是说,你如此受欢迎,以后等到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你就好好选一个好姑娘,过下半辈子,把沈青如忘了吧,她不会回来了。”云珞转头,依着窗户,把头靠在窗边,沉静地说道,此刻的云珞,没有了往日的嚣张跋扈,只有平静的心情。   轩辕澜听到,心往下直沉,他不过是随口玩笑一句,云珞还是念念不忘他们之间的关系,她一直都把合作关系架设在、夫妻关系之上,在她的眼里,他们的夫妻关系不过是用来维持合作的纽带。   “珞儿,我们之间就真的没有感情可言吗?”轩辕澜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痛心,经过这么多的事情,难道在云珞的心里,他们就真的只有合作关系,彼此多日以来的朝夕相处,只是为了以后的争权夺利,为了以后的报复?   云珞没有回头,她难得此刻宁静的时候,等到慕容卿回来,一切的事情都会尘埃落定,她脑海中想起轩辕澜的话,日后我登基为皇,你就是皇贵妃,皇后的位置,只会留给那个人。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听到这句话,心中总是微微的发酸,自己难道会嫉妒自己?其实自己和以前的那个人已经不同,沈青如意气风发,美貌惊人,才能惊世,是大秦的贤贵皇后,而眼下的云珞,不过是一个嚣张跋扈的王妃,样貌只是算得上是清秀。   “你不觉得说感情只会误事吗?容怀,要不是感情,你怎么会身中千魅?你怎么会要装成残废坐在轮椅?”云珞一连串的逼问,使轩辕澜抬起了头。   “你知道了什么?”轩辕澜第一个想到的是无香丸,牧奇已经把自己身中无香丸的事情告诉了云珞,他不愿意云珞因此产生任何负担心理。   ☆、第一百九十五章 彼此相让   “我知道我应该知道的事情,容怀,这次前来蝴蝶谷,我和阿欢做的交易,就是为了解开你身上所中的毒,你不想我知道,是不是想等到你毒发身亡那天,让我一辈子内疚?”云珞转身平静地面对轩辕澜,既然来到这里,她就不再隐瞒任何事情。   “如今你知道了,你就准备用你的性命来冒险来挽回我的性命?”轩辕澜忍住没有说出口的说话,他的眼前浮动慕容卿的影子,还有他之前说过的话。   云珞所要求的事情,他可以全部照办,只是云珞必须签下死约,今生今世不得离开蝴蝶谷,终身都要成为圣女,为她的母亲赎罪。   等到她死了,才能解脱圣女的命运。   慕容卿没有勉强云珞,他给云珞三天的时间去考虑,毕竟身中奇毒的人不是他慕容卿。   阿欢听到之后也是不敢再说话,慕容卿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警告她如果敢协助云珞做任何事情,就以族规处置阿欢,他甚至当着云珞和轩辕澜的面把阿欢的双手脱臼,令阿欢痛上十二个时辰之后才用独有的手法为阿欢接上腕骨。   牧奇也目睹此事,本来他也是一心想云珞可以挽回轩辕澜的性命,见到慕容卿的出手狠辣,他也不禁沉默了,轩辕澜不管为了什么原因,都不会愿意云珞为了自己失去终身的自由,她虽然是念柔的女儿,但是她不是在蝴蝶谷长大,这里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慕容卿极为聪明,他身为蝴蝶谷的守护人,在蝴蝶谷设下机关重重,他早就知道云珞一定会回来,等到云珞回来,启动一切机关,任何人都不能出谷。蝴蝶谷的人早就习惯自给自足,对于机关的启动并不在意。   轩辕澜和云珞都暗中试探过,机关极为巧妙,实在是难以撼动。   轩辕澜看着云珞,他很想说完这句话,为何你不愿意爱上我,这也可以解除无香丸的毒,爱上我,对于你,是那么艰难的事情吗?你是不是不愿意爱上我?   轩辕澜忘记了,要解除无香丸的毒性,首先就是他要爱上云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对于云珞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你身上的毒性不仅仅是无香丸,还有千魅,就连牧奇都无法解除的毒性,慕容卿就能解,你不是还有心愿没有完成的吗?你就甘心看到轩辕承这个没有半点皇室血脉的人,坐了你们轩辕家的皇位?然后看着他鱼肉天下百姓,让你们轩辕家背负骂名?“   云珞站起来,步步紧逼,她知道轩辕澜于心不忍,但是她不能让轩辕澜临阵退缩,如果轩辕澜在此刻因为不想自己受到伤害而中途逃走,被慕容卿捉回,激怒慕容卿,就前功尽弃了,阿欢已经没有用处,不能再指望,这里的音信隔绝,五白也不能知道他们的情况,就只有依靠他们了。   轩辕澜被云珞的话喝醒,心里又酸又苦,他一时忘记了自己身负的使命,他已经不是仅仅帮沈清如报仇那么简单,他还要把轩辕家的皇位夺回来,不让皇位落在旁人的手上,而且从上次的战役看道,轩辕承显然已经和夷狄勾结在一起了。   “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你留下来当圣女,你可知道是什么情况?”轩辕澜的声音又涩又苦,他也知道自己身中的奇毒已经入侵他的骨髓,如果再不救治,他就命不久矣。   “没有其他的办法,我已经暗中命令五白还有归云翼去查找了,天下之大,都找不到解毒的办法,无香丸是从西域传进来的毒药,能制出解药的人已经死了,你要是死了,就有脸面去见你地下的父皇母后,就有脸面去见沈清如了吗?你要如何对他们说?你要告诉他们,你为了救一个女人,所以就放弃了所有,放弃了大秦的天下,任由一个夷狄的后代去统治大秦?去消灭你们轩辕家?”   云珞厉声喝道,她看到轩辕澜眼中的不舍,她绝对不能让轩辕澜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留在这里做圣女,不是把自己的性命送掉。   “其实你也不用如此内疚自责,其实我也是为了我自己。”云珞看到轩辕澜眼中的隐藏的不舍,她心里一颤,原来轩辕澜对自己用情至深,想到自己为他的付出,居然如此不忍。   “为了你自己?你出身兵部尚书,官宦小姐,从小就娇生惯养,这里是什么日子?你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在这里看日出日落,就是为了在这里整日无聊度日的吗?”轩辕澜的声音透着痛心,他知道云珞是为了安慰自己,想到这里,他更加痛恨自己的无能、   “容怀,我说的是实话,我是为了我自己,你上次也看到了,慕容卿在我的肩膀上发现的彩蝶,你可知道,要是这只彩蝶没有在我二十一岁的生日之前清除掉,我就会死,想来我的母亲也是因为这样而死去。”   云珞把隐藏的真相还是告诉了轩辕澜,她不想轩辕澜为自己冒险。   轩辕澜听了云珞的话,怔怔地看着云珞,想不到云珞身上如此美丽的彩蝶却是致命的标记,这个是她的母亲在她出生的时候就送给她的礼物,这份会致命的礼物。   “既然如此,我们就一起出去,天下之大,总有可以为我们解毒的地方。”轩辕澜一手抓住云珞的手,在这里住得越久,他心中的不安就越来越浓、   “想来容怀的记忆出毛病了,我刚刚已经说了。归云翼已经查了,天下之大,已经没有可以给你解毒的人和地方,至于我,这个蝴蝶谷特有的标记,当然只有蝴蝶谷的人才能解开,容怀,你生性聪慧,怎么会连这一点都想不通?”   云珞厉声喝道,反手握住轩辕澜的肩膀,用力想把轩辕澜摇醒。   “容怀,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如果还不抓紧时间,之前的努力都付诸东流了。“   云珞的话惊醒了他,轩辕澜很快沉静下来。   “你们谁都不能离开这里。”推门而进的慕容卿沉声说道,他脸上的神情严肃冷漠,看着云珞和轩辕澜的眼神透着沉重。   “你以为你可以囚禁我们在此?”轩辕澜冷笑,慕容卿真的以为他的机关可以困住他们,轩辕澜熟读兵书,他对机关的运用并不是一无所知。   “就算你们要走,也走不了。”慕容卿把外袍脱下,打开柜子,拿出一个火炉,从容地从门外抱回一堆的柴禾,把柴禾点燃,把外袍放进火堆里,看着燃烧的火焰把外袍烧成灰烬。   “外面发生何事?”云珞看到慕容卿的举动,心知有异,按住轩辕澜的手,慕容卿的举动不像是说说阻止自己而已。   “不知何故,我们这里发生了瘟疫,我已经封锁了所有的通道,就算是神仙都难以出去。”   慕容卿一边说一边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瓷瓶,从瓷瓶里倒出一些药水,把双手全部都洗遍了,再用瓷瓶里的水洗脸,才面对轩辕澜和云珞。   “你不会以为我为了阻止你们离开会用蝴蝶谷的民众的性命来作为代价吧?轩辕澜,就算你贵为大秦皇朝的王爷,在我的眼里,你和一颗尘埃没有分别,至于云珞,你就留在这里,以免受到伤害,我们这里的人对圣女的爱护是你难以想象,虽然你还没有正式成为圣女,也不能受到瘟疫的侵害,瘟疫只是刚刚开始,已经有人传说,就是因为我们这二十年来,没有了圣女的庇护,才会受到惩罚,你的容貌和你的母亲有七分相似,你出去很容易被人认出,到时候惹出麻烦倒是没有必要。”   慕容卿看着轩辕澜和云珞,神情淡漠,他身上的书生气质和轩辕澜的儒雅气质完全不同,他的沉静之中带着看不透的神态,好像不管用什么办法都无法看透他在想什么,只要他不做声,没有人会注意他的存在,而轩辕澜天生的皇者气质,就算坐在那里,安静如水,都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云珞到了此时才明白慕容卿的用意,之前一直把自己软禁在这个地方,他没有阻止小姑娘来到这里偷看轩辕澜,年纪大的人却从来没有到来过,也不曾见过云珞,慕容卿此举是为了保护云珞,蝴蝶谷上了年纪的人,只要见过云珞,都会怀疑云珞就是念柔的女儿,她们的长相如此相似,只是念柔长得更为柔媚,云珞的眉宇之间带着英气,和念柔的娇美不同。   “如果这里处处都是瘟疫,我们就算躲在这里,也是于事无补,你想怎么做?”云珞注意到慕容卿已经在打开的柜子里拿出不同的干草,似乎准备在配置药剂。   “我是蝴蝶谷的守护人,当然要守护这里的人,我在准备药水,这次的瘟疫来势汹汹,我看了好几个人,都找不到瘟疫发作的原因,就连接触到病人的牛羊牲畜都不能幸免。”   慕容卿的态度没有了前些日子的冷漠疏离,他的眉头紧蹙,他守护蝴蝶谷多年,还不曾见过有瘟疫发作,此次瘟疫还是昨晚开始,一夜之间已经病倒了一半的谷人。   ☆、第一百九十六章 蝴蝶谷的瘟疫   “你们就在这里,不要出去,外面的情形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如今先把药水送给那些还没有染病的人,你们先在这里等着。”   慕容卿说完,带着手中匆匆配置的药水,推门而出。   “你觉得,我们应该听他的话吗?”轩辕澜慢悠悠地问道,俊眉往上一挑。   “当然不会!”   云珞和轩辕澜异口同声地说道,两人面面相对,扎着眼睛,刚才的不悦似乎都已经忘记了,这样的事情,当然不能错过,而且,他们的身边还有牧奇。   牧奇在自己的房间里正在睡觉,轩辕澜的手指在他的脑门轻轻一弹,牧奇立即惊醒,见到轩辕澜和云珞同时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立时跳起来。   “王爷,王妃,怎么了?你们是哪里不舒服?是王爷还是王妃?”牧奇的态度急切而真诚,他身上的被子还没有来得及揭开,从床上直接摔了下来。   云珞和轩辕澜对视一眼,本来还想捉弄一下牧奇,牧奇的心中却完全都是他们,心下不忍,不想再捉弄牧奇,就把事情告诉了他。   “我们才来没有几天,就发生了瘟疫,这种事情,好像有点诡异。”牧奇听了,觉得奇怪,他进来这个蝴蝶谷之后,向轩辕澜和云珞大赞这里的空气洁净,山水清甜,还私下表示,如果以后可以,他想在蝴蝶谷过完这一辈子,特别是看到这里有很多长得很不错的少女,他甚至在谋划要攒钱在这里娶媳妇,在这里过上一辈子神仙一样的生活。   “你出去看看,情况如此严重,我们不能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做。”轩辕澜说道,他此刻也是身体虚弱,但是有牧奇的药丸保住他的气脉,他看上起和常人无异,甚至身子更好一点。   牧奇并没有立即出去,而是在自己的药箱找了好一会,找出几颗药丸,自己拿了一颗,然后把另外两颗递给轩辕澜和云珞。   轩辕澜和云珞知道这些药丸一定是预防瘟疫,也没有过多的言语,一口就吞了下去。   轩辕澜一行人看到了很多病倒的人,他们都有一样的特征,眼睛呈现血红色,不断地喝水,什么都不愿意吃,就是喝水,排泄物全部都是红色,不到半天,整个人都是虚脱的。   “有把握吗?”云珞看到牧奇一个个人仔细去观察,他看了轩辕澜一眼,轩辕澜拉住云珞往后退去,云珞退后一步才问道。   牧奇看了又看,仰天长笑,发出哈哈哈的笑声。   “看来牧奇应该找到了办法救治这些村民了。”轩辕澜的面色松弛,看到牧奇笑的如此开怀,他的心情也放松了,如果能有办法救治这些村民,就有和慕容卿谈判的筹码了。   牧奇看着轩辕澜和云珞,面对他们满脸的期待,他闭上了嘴巴,再张开嘴巴缓缓说道   “完全没有把握。”   轩辕澜和云珞恨不得把牧奇的嘴撕成两半。   “你们怎么出来了?”牧奇的笑声把远处的慕容卿吸引过来了,见到云珞,他的面色顿变,这里的村民都身染瘟疫,无暇顾忌他人,自然也不会在乎云珞的容貌。   “我们出来看看,这次瘟疫如此厉害,你一个人就可以拯救整个蝴蝶谷?”云珞没有理会他话里的意思,举目四望。   “我是蝴蝶谷的守护人,这里的事自然都是归我管,不管是什么事,你给我回去!”慕容卿指着自己所住的地方,命令云珞,在他看来,云珞回归蝴蝶谷,就是蝴蝶谷的人,她还不是圣女,既然是蝴蝶谷的人,就要听从守护人的命令。   “慕容卿,如果我说我可以帮你治愈这次瘟疫,我们之前是不是可以来一个交换?”   轩辕澜在一边朗声说道,他的话一出,牧奇就觉得心跳加快,轩辕澜在对慕容卿说话,他一听就知道其实是对自己说话,轩辕澜说要治愈村民,实际是在对自己下命令,要自己治愈这些村民。   “你想要什么?”慕容卿警惕地盯着轩辕澜,他看出轩辕澜不会是想要蝴蝶谷的东西,他需要的东西,肯定不是一般的东西,他不会轻易放过云珞,好不容易才找到云珞,他不会轻易放开云珞。   “治好王爷,放王爷离开,我留下。”云珞抢先说道,她不想让轩辕澜说出慕容卿治愈自己的条件,她知道慕容卿不会一下答应他们太多的条件,她只能选择最有利的条件。   “好,我答应你。”慕容卿听到是这个条件,立即一口答应了。   轩辕澜又气又急,居然被云珞抢先一步,说出他原来想说的话,不过云珞被换成了自己,他怒视着云珞,云珞却对他嫣然一笑。   牧奇却是一脸垮掉的神情,他是不是跟错主子了?他不是说了吗?自己完全没有把握在,这个王爷怎么就这么勇敢地答应了。   万一,自己不行,解决不了,是不是……   牧奇不敢想下去了,他闭上了眼睛。   雨轩殿,叶婉莹正在百无聊赖地看着绯红在裁剪盆栽,身上是一般的服饰,自从和轩辕承发生争执以来,她用身体休养为理由,下命所有的嫔妃不用前来请安,雨轩殿静悄悄,要是叶婉莹不出声,没有人敢说话。   当殿门外传来太监的报信声,叶婉莹还以为自己听错,还是绯红反应得快,见到叶婉莹愣住了,赶紧推推叶婉莹。   “娘娘,娘娘,是皇上来了,赶紧的,我给您梳妆打扮一下,不能让皇上看到你这个样子啊。”绯红一边说了,一边拿来了放在一边的外袍,为叶婉莹穿上身上,头发已经来不及挽成发髻,只能随意用一根金簪子固定,脸上的妆容来不及了,只能用胭脂淡淡扫了一次,绯红的动作已经极快,做完之后,轩辕承已经来到了殿门外,宫人已经打开殿门迎接皇上了。   “阿承。”叶婉莹见到轩辕承,脸上堆起笑意,她本来以为轩辕承在近期都不会再来雨轩殿,没有想到轩辕承居然还会来看自己,她喜出望外,见到轩辕承也忘记了行礼,直接称呼以前的爱称,她也希望这个称呼可以唤起轩辕承和自己往日的情意。   轩辕承对叶婉莹只是用眼角扫了一眼,再瞪了一眼站在一边的绯红,绯红会意,赶紧出去了,在轩辕承的瞪视下,关上了殿门,整个大殿只剩下叶婉莹和轩辕承。   “阿承,有什么事吗?”要是换做以前,叶婉莹会立即追问,眼下,她不想和轩辕承闹僵,还是选择了比较温和的态度。   “朕带来了你最想要的东西。”轩辕承把手里握着的一卷黄绸扔在地上,叶婉莹俯下身子捡起黄绸,打开一看,竟然是圣旨,是要立叶婉莹的儿子为太子的圣旨,叶婉莹看到圣旨,嘴角不觉露出笑,原来轩辕承还是在乎她的孩子,亲自把圣旨带给自己。   “阿承,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养大孩子,等他大一点,就可以带他……”叶婉莹以为轩辕承已经接受了这个孩子,她可以想象出未来的样子。   轩辕承打断了她的幻象:“朕来到这里,除了把圣旨给你,还有一件事,朕告诉你,纪妃怀上了孩子。”   “什么?”叶婉莹大惊失色,她一向小心,纪妃怎么会有身孕,怎么太医院没有告诉自己?纪妃这个贱人,怎么会勾引到皇上?她一向都极为小心,张嬷嬷也是每天都尽心尽力办事,近来轩辕承并没有宠幸哪个嫔妃,为何纪妃会怀孕?   “朕是来告诉你这个消息,这个是你身为皇后要对后宫宣布的消息,朕的行踪,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朕也不想拐弯抹角,纪妃并没有真的的怀孕,但是朕要求她怀孕,十个月之后,朕要见到出生的是一个公主,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既然可以把公主换成皇子,这次,你就把公主换回来,到时候,朕要见到的是公主,是朕的公主。婉儿,朕的意思,你明白了吧?”轩辕承说话的语气平淡,眼神却带着浓重的阴寒,他在警告叶婉莹,如果这次出差错,他不会轻易放过叶婉莹,他的神态高高在上,他才是皇上,才是一国之君。   叶婉莹听出轩辕承话里的意思,竟然是要把自己生下的女婴带回皇宫抚养,叶婉莹心中没有半点的喜悦,反而立即想到如果这个女婴如果回到皇宫,就会对自己的孩子产生威胁,虽然只是女婴,但是在轩辕承的眼里,这个公主才是他的亲生骨肉,这个皇子,不过是一个冒牌货,轩辕承的心思不易揣测,他到底想做什么,为何会忽然想接回这个孩子。   ☆、第一百九十七章 接回孩子   最重要的是,听轩辕承的意思,是要纪妃抚养这个孩子,把这个孩子当做是纪妃的孩子来对待,这个是她的孩子,为何要让纪妃来抚养?将来难道要让孩子唤纪妃做母妃?自己和孩子没有关系?她本来想等到事情平息之后再想借口带孩子回来,没有想到轩辕承居然先发制人,要把自己的孩子给别人抚养。   这个消息本该是叶婉莹需要负责宣布的消息,轩辕承来到这里转告她,消息并没有散布,叶婉莹想捉住最后一丝的机会,打动轩辕承。   轩辕承没有动,他在等叶婉莹的回应,其实他不是来到这里要和叶婉莹商量这件事,他是在宣布他的决定,叶婉莹虽然握有他的把柄,如果她想和自己同归于尽,自己也不会担心,他已经对叶婉莹做出让步,把叶婉莹的孩子立为太子,如果叶婉莹还不满足,他也另有打算,叶婉莹只顾自己的后位,不顾亲骨肉的做法,也令他心寒。   “阿承……皇上,为何要如此?孩子……在外面比较好,要是她回来了,以后长大,万一知道……”叶婉莹咬住嘴唇,她并不知道为何轩辕承要做此决定,她首先想到的是保住自己的地位,不能让女婴回宫。   “万一朕以后都看不到朕的亲生骨肉,你要如何对朕交代?叶婉莹,本来朕也不想做这个决定,毕竟这件事对于纪妃来说,是一件委屈的事情,帮别人养孩子,不过,一切都是你们叶家咎由自取,朕不想朕的孩子再遇到危险,说到这里,你还是谢谢你叶家做的好事,朕以后不会再相信你们叶家任何一个人,要是这次你没有把这件事办好,就不要怪朕翻脸不认人,你以为你手里的把柄就可以威胁到朕,大不了,鱼死网破,要是朕不能稳坐皇位,你的后位,还有你叶家的地位,一样不保!”   轩辕承说完,拂袖而去,留下叶婉莹在原地紧紧握住那卷黄绸圣旨,气得粉脸变成猪肝一样的颜色,她大叫一声,把寝宫里可以打烂的东西全部扔在地上,周围的宫人吓到立即跪在地上,碎片溅到地上也不敢声张。   张嬷嬷得到消息,赶回叶家,她见到的人,不是郁琬,而是碧水,她的身边,跟着的人居然是叶清莹。   张嬷嬷看到叶清莹穿着打扮和以前没有分别,她就皱起眉头,对着碧水说道:“她怎么出来了?这么快就给她出来,怎么对得起皇后娘娘?娘娘不说说了吗?没有她的指示,不能让她出来。”   叶清莹看到张嬷嬷,心里就升起一股怒火,张嬷嬷是叶婉莹的帮凶,如果她对叶婉莹的恨是十分,张嬷嬷就可以分担其中的五分。听到张嬷嬷的话,她更加气愤,当着她的面,居然还说出这样的话、   此刻的叶清莹已经不是以前的叶清莹,她压住心中的火气,看了看碧水。   “张嬷嬷,你不在宫里好好伺候皇后娘娘,怎么随便出来了?”碧水昂起下巴,对待张嬷嬷的态度没有一丝的客气,要是换做以前,碧水早就上前嘘寒问暖了,此刻她已经取代郁琬坐上了主妇的位置,虽然没有明确的地位,但是府里的人都知道,如今是这个姨娘当权。   “我是回来找大夫人的,大夫人在哪里?”张嬷嬷并不知道叶府的变化,她抬头到处张望,不把碧水放在眼里,她没有留意到碧水就连衣着都换了,她身上的衣着完全就是按照郁琬的衣裳来做的,她看上去除了容貌和郁琬有分别,其他的根本没有差别。   “大夫人如今在休养,这府里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在管,你有什么事就对我说,啊哟是没有事,就回去后宫,好好伺候娘娘,不要无事生非。”碧水抬起一只手,张开手指,看着自己刚刚涂好的指甲,她看都不看张嬷嬷一眼。   “大夫人为什么要休养,上次我看到大夫人还是好好的,你赶紧去把夫人请出来,我有要事要禀告夫人,还有事情要和夫人商量。”张嬷嬷还是没有留意到碧水的态度变化,她的口气就好像在对叶家的丫鬟说话一般。   “放肆!你以为你是谁,敢这样对姨娘说话,姨娘刚才说了,如今是她掌权,你有什么事就和姨娘说,在这里大呼小叫,你难道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要以为跟着皇后娘娘进宫,你的身份就高了,说到底,你还是一个奴才!”   叶清莹拔高音量,今天看来有机会可以好好地收拾这个张嬷嬷了。   张嬷嬷终于意识到周围气氛的不同,她看一眼周围的丫鬟,周围的丫鬟纷纷低下头,不敢说话,碧水之前就说了,要是没有她的吩咐,谁敢乱说话,就把谁赶出去。碧水很懂得收买人心,在接任之时,就提高了众人的月钱,大家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管他谁是主妇,只要握紧手里的钱就好了。   “碧水姨娘,我这次回来,是想见见老爷,皇后娘娘吩咐我带话给老爷。”张嬷嬷意识到叶家的情况发生了变化,她是一个狡猾的人,懂得随机应变,立即改变了说法。只要见到叶烬韬,不愁没有机会。   “你以为把皇后娘娘搬出来,我就会怕你不成?”碧水的眼睛一瞪,毫不在乎。   “姨娘当然不会怕我,只是怕误了皇后娘娘的事,还是请姨娘让我见见老爷,毕竟我要转告的不是小事。“张嬷嬷的眼珠一转,她并没有和碧水硬碰硬,她意识到叶府的形势有变,她立即改变了策略,看样子,她是见不到郁琬了,既然如此,她就要见到叶烬韬,把叶婉莹搬出来,想来碧水再嚣张,也不敢得罪叶婉莹。   碧水听了,果然停了一会才说道:“你要见老爷也不是不可以,老爷正在午睡,你就在这里等着吧,等到老爷醒来你再见。”   碧水本来想让张嬷嬷直接去见叶烬韬,见到叶清莹对她使了一个眼色,她立即改口。   “要是你敢惊醒老爷的午睡,张嬷嬷你就请便,如今这个府里,大夫人是没有闲暇为你说情了,要是有事,张嬷嬷就自求多福。”   碧水见到张嬷嬷还想说话,她抢先一步开口,说完,她瞪着张嬷嬷,挑衅一般的眼神,清楚告诉张嬷嬷,要是还想反驳她的话,就要吃吃苦头了。   张嬷嬷收回了要说的话,知道碧水在向自己示威,想起叶婉莹的吩咐,张嬷嬷决定暂时按照碧水说的去做,就在大厅等着。   “嬷嬷就在这里等着吧,老爷什么时候醒了,我就什么时候告诉他。这里不比皇宫,你也不是叶家的人了,就不要随便走动,要是不见了什么东西,就不好说话了,前些日子有个丫鬟的手脚不干净,被我打断了手脚赶出去,嬷嬷是老人了,没有什么规矩是不知道的。”   碧水斜着眼睛看了看张嬷嬷,故意用手掩住嘴巴,笑着离开了。   来到偏厅,碧水才停下来,她看着叶清莹:“怎么样?不错吧?我都有按照你说的去做、”   “当然就是这样,要让他们知道谁才是叶家的主母,大娘已经老了,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哪里比得上姨娘,年轻正好,辅助我爹就最好了。”叶清莹乖巧地说道,她心知碧水最喜欢听奉承的话,其实她是一个很好控制的人,只是她自己不知道。   叶清莹按照杏花的指示,一步一步地控制碧水,碧水还不自知,经常自鸣得意,自己终于取代郁琬,成为叶家的主母。   “就让她在那里等上一个时辰,让她知道谁才是叶家的主母。”叶清莹冷笑几声,想起以前在后宫,这个张嬷嬷对自己的态度也是极为倨傲,根本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张嬷嬷坐在大厅,心里在飞快地转着念头,她本来想拉住一个丫鬟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何事,她只能坐在那里。   张嬷嬷足足等了一个时辰,也没有人前来给她奉茶,她想起碧水的态度,知道就算她开口,也不会有人把她放在眼里,也不会有人前来奉茶。   等到她见到叶烬韬的时候,她已经足足等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她见到叶烬韬的时候,碧水就站在他的身边,看样子,碧水是不会回避她和叶烬韬的交谈。   “张嬷嬷,你回来就是为了看老爷的吗?怎么站了那么久都不说话?”   碧水见到张嬷嬷脸上的犹豫之色,知道她是想让自己出去,可惜,她不会让张嬷嬷如愿,如今,她才是站在叶烬韬身边的人,她有权知道一切。   “张嬷嬷,你回来这里,就是为了让我看到你在这里站的吗?”叶烬韬也是不耐烦地看着张嬷嬷,见到张嬷嬷就知道叶婉莹有事要交代自己,而张嬷嬷很少会带来好消息。   ☆、第一百九十八 章 叶府遽变   张嬷嬷看到叶烬韬的脸色,知道让碧水出去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吞了一口口水,把叶婉莹的话转告了叶烬韬。   叶烬韬听完,久久没有说话,过了半晌,他才把手上的书卷扔到地上,碧水的手抬了抬,书卷就改变了方向,落在了张嬷嬷的身上。张嬷嬷胸口吃痛,又不能说出来,只能狠狠地瞟了一眼碧水,碧水装作没有看到,伸手帮叶烬韬顺气,虽然叶烬韬没有发火,他的心口已经在高低起伏,显然是在压抑怒气。   要是换做其他人,叶烬韬早就怒责出口,要不是郁琬办事疏忽,照顾不周,怎么会让轩辕承看到孩子的样子?如今轩辕承对叶婉莹下死命,要把孩子接回后宫,他手里的棋子就少了,想到这里,他就怒不可遏,只是想到郁琬毕竟是叶婉莹的生母,就算叶婉莹知道这件事,也未必会谴责她的母亲,他才暂时压住了怒火,张嬷嬷还在一边等着叶烬韬的回话。   这次轩辕承不会再允许自己的孩子被人更换,他已经见到孩子的模样,而且看来他还会再来看望孩子。   “老爷,你藏着掖着做什么,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娘娘好了,反正娘娘迟早会知道这件事,要是你不及时告诉娘娘,娘娘还以为是您对她的娘亲不好,造成你们父女的误会,那样多不好。”碧水看到叶烬韬在思量要不要把真相告诉张嬷嬷,她伏在叶烬韬的耳边轻声说道,提醒叶烬韬。   叶烬韬听到如梦初醒,碧水说得对,他不能让叶婉莹误会自己对她母亲不好,如今他还要依靠这个女儿,特别是听到轩辕承已经下旨把叶婉莹的孩子封为太子,这个是天大的好消息,不能让郁琬离间了他们父女的感情。   “你先回去,告诉娘娘,这次的事情就是这样。”叶烬韬不再犹豫,把当初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张嬷嬷,正是郁琬照顾不周,才会导致这件事的发生。他甚至告诉了张嬷嬷,其实对外宣称郁琬生病需要休养,也是他下命软禁郁琬,郁琬不适宜再做叶家的主母。   张嬷嬷听到目瞪口呆,想不到事情竟然是这样,她的心思深沉,知道就算郁琬犯了再大的过错,毕竟是叶家的主母,也不会被叶烬韬软禁,想来能让叶烬韬做出这种决定的人,只有一个,就是站在叶烬韬身边的人。   碧水来到书房之后,并没有对张嬷嬷说过一句话,她就一直站在叶烬韬的身边,除了刚才所说的话,就一直为叶烬韬捶背,完全是一个贤妻良母的样子。   要不是张嬷嬷刚才亲眼见到她对自己的态度,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不过她也清楚了碧水的所作所为,此刻不是争辩的时候。   “既然老爷说了,我先回去告诉娘娘,至于娘娘交代的事情,也请老爷办好,以后要照顾好小公……小小姐。”张嬷嬷本来想说小公主,后来及时收住了,叶烬韬已经瞪大眼在盯着她,她差点又说错话了。   “你回去之后,就按照我说的话去回娘娘、”叶烬韬冷着一张脸,不容张嬷嬷再说话。   张嬷嬷只能带着一肚子的不忿和不满回去了,换做以前,她出来都有几个人拥着出来,如今她一个人走出来,刚刚走出叶家一步身后的大门就立即关上了,简直就是迫不及待。   张嬷嬷想了一会,她加快了脚步回宫。   蝴蝶谷,处处都是鸟鸣,不时有鸟儿飞到桃树上啄食,吃完之后会发出欢快的鸟鸣,悦耳动听。   一张大网无声地张开,鸟儿没有察觉,自己在饱餐之后,等待它的竟然是一张大网和未知的命运,大网落下,网住了好几只的小鸟,这些小鸟几乎都是一个样子,看来是同一种类的小鸟,被大网罩住,它们发出尖利的声音。   “要是你的判断是错了,你要为这些小鸟偿命。”慕容卿的脸色阴沉,他看着牧奇从大网里拿出那些小鸟,把小鸟装进竹笼里,等待着这些小鸟的的是被解剖的命运。   “要是我的判断是对的,你要怎么感谢我?”牧奇毫不在意慕容卿的态度,这个慕容卿的医术并不低,但是和自己比起来还是有一定的差距,他身处深谷,所看的医书不少,但是实践的经验太少了。   云珞和轩辕澜站在他们后面,看着牧奇捉住小鸟,两人的脸上都是平静无波,看不出半点心中所想。   牧奇为了轩辕澜的承诺,连日来看尽了所有的病人,察觉这次瘟疫虽然严重,但是没有发生感染,就算是病人和家人同吃同住,都不会产生病状感染,他连续三天都不曾合眼,竟然向慕容卿提出要捉小鸟。   慕容卿觉得他的要求简直就是荒谬,多年以来他们在蝴蝶谷和小鸟都是相处融洽,小鸟在这里都是自出自进,丝毫没有害怕人的表现,如果牧奇捉小鸟的举动惊吓到小鸟,进而影响到小鸟为蝴蝶谷的树木除虫,影响到蝴蝶谷的收成。   “要是人都死光了,只剩下这些小鸟,你就可以抱着这些小鸟给你的族人送葬,在你的眼里,到底是这些小鸟重要还是你的族人重要?”   牧奇一句话就噎到慕容卿说不出话来,如果族人都死了,有再多的小鸟也是枉然。   慕容卿只能同意牧奇的要求。   “只要我可以做到,不会伤害到我的族人。”在慕容卿的眼里,只有蝴蝶谷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可以忽略不计。   “你就在这里等着吧。”牧奇笑了笑,虽然多日的不眠不休让他的神智有点恍惚,在吃下一颗药丸之后,他又精神百倍了,他拿着小鸟走进自己的茅屋。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走过来,脚步轻浮,还没有走到慕容卿的面前,已经摔倒在地,云珞不忍,想出手扶起,轩辕澜一个箭步拦在云珞面前,自己伸手扶起这个人。   “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病人,你怎么如此大意?”轩辕澜在云珞的耳边轻轻说道,他不着痕迹地隔开云珞和那个人的距离。   “你怎么就不怕?”云珞反问道,她见到轩辕澜扶着这个人,并没有回避。   “我身上的毒已经够深了,也不在乎再加一个疫症,而且看样子,牧奇已经找到了治疗的办法,就算我有事,也比你要好,有什么瘟疫会厉害过无香丸?”   轩辕澜淡淡地说道,他一边说,一边把那个人扶到一边坐下。   云珞的心里漫过一层感动,轩辕澜对自己如此细心,她正想开口说话,那个人抬起头,云珞看到,这个人,竟然是阿欢。   来到蝴蝶谷之后,自从被慕容卿用独门手法把她的手腕脱臼之后,他们就没有再见过阿欢,想不到阿欢居然也染上了瘟疫。   阿欢看着云珞,说不出话,她的手指正想抬起,又忽然垂下了。   “容怀,立即命牧奇为阿欢治疗。”云珞第一个想到的人,竟然是叶云飞,她想起在出发之前,叶云飞对她的嘱托。   “王妃,我不知道你们和阿欢要去哪里,阿欢纵有千般不对,也是我的侧夫人,我可以不喜欢她,却不能不保护她,恳请王妃看在我的份上,原谅阿欢,还有,请王妃保护阿欢,虽然阿欢看似很坚强,实际她是一个很脆弱的人,请保护她。”   叶云飞当时的神情竟然有了一丝的凄楚,云珞是被他最后一句话打动。   “我保护不了青如,是我害死了青如,我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请王妃成全。”叶云飞说完,就对着云珞下跪,云珞难以忘怀当时叶云飞的眼神,那是心痛到极点的痛楚,他并不爱阿欢,却不想阿欢受到伤害,他不想身边的人再受到任何伤害。   云珞当时竟然答应了叶云飞的要求,只要阿欢不做过分的事情,就不会和阿欢一般见识。没有想到阿欢竟然会身染瘟疫。   云珞看到阿欢的神色,知道她的瘟疫已经入心,如果再不救治,后果不堪设想。   轩辕澜被云珞的紧张感染,他大力拍响牧奇的房门,牧奇正在研究,他没有好气站起来开门,还没有反应过来,轩辕澜已经把阿欢整个堆在牧奇的身上。   “阿欢已经身染瘟疫,如果你不把阿欢治好,叶云飞就会来找你算账。”轩辕澜说完,就把门砰地一声关上,牧奇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上已经挂着一个人,他伸手扶住阿欢,看到阿欢的面色,他不由暗暗叫苦,自己这边还没有研究出药方,那边轩辕澜就把阿欢推给自己,他开始在心里考虑,下一次还要不要和轩辕澜出来,这次出来,不仅没有好吃好喝,还要对付什么瘟疫,真是亏大了。   唉,想什么都要先治好阿欢再说,叶云飞……也不是一个等闲的人,虽然好像责任不在自己的身上,不过他对云珞好像有想法,还是赶紧治好阿欢,只要阿欢在叶云飞的身边,叶云飞就不能对云珞有想法。   ☆、第一百九十九章 慕容卿的举动   云珞看着牧奇房间的门紧闭,她转头看着慕容卿,脸上是隐忍的怒色。   “为何你要让阿欢染上瘟疫?”云珞的话一出,轩辕澜感到意外,阿欢的瘟疫是慕容卿所为?他为何要使阿欢身染瘟疫?   “这是她咎由自取,她爱上了外面的人。”慕容卿神情淡漠,那张清秀白净的脸看不出有任何感情,说起阿欢,好像在说一个没有感情和生命的东西,比说起刚才的小鸟还不如,在他的眼里,大概阿欢还比不上一只小鸟。   “你凭什么说她爱上了外人?”云珞说到这里,底气有点不足,她昂起头,看着慕容卿。   “是她自己说的,她来和我说条件,她把你带回来,她要解除蝶族人的身份,要我为她解除身上的蝴蝶印记。”慕容卿还是极端淡漠的神态,说话之间,眼光扫过云珞和轩辕澜。   阿欢答应过云珞,不会把自己和轩辕澜的关系告诉任何人,阿欢也知道,一旦慕容卿知道云珞和轩辕澜的关系,他们三个都要死在蝴蝶谷。   “按照蝶族的规矩,如果想离开蝴蝶谷,就要承受我们的考验,只要她熬过了,就可以出谷,不能对外人泄露我们的所在和秘密,如果她熬不过,就只能做蝶族的人,一辈子做蝶族的人,或者做蝶族的鬼。”   慕容卿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如同阿欢即使立即死在他的眼前,他也是毫不动容。   轩辕澜知道再和慕容卿争执也不会有结果,慕容卿是轩辕澜见过的最为固执的人,他对于自己认定的事情坚定不移,没有人可以改变他的决定。   云珞等得久了,她的头垂落,轩辕澜手疾眼快,一手接住云珞的下巴,把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从白天等到晚上,蓝天换成黑幕,牧奇还是没有出来,他事先已经声明,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打搅他,否则后果自负,他们只能在外面等候,慕容卿并没有在这里守候,他去为其他人诊治,如果阿欢因此失去性命,他也不会在意。   云珞还是醒来了,她睁开眼睛,见到已经是一片漆黑,只有牧奇的房间发出明亮的烛光。   “是不是很难受?回去歇息吧,我在这里守着,要是有任何消息,立即告诉你。”轩辕澜柔声说道,他握住云珞的手,   “阿欢没有出来,我还是等到有消息再说。”云珞抬起头,抬眼见到轩辕澜的眼眶下显出墨绿的眼圈,她心中暗自心惊,轩辕澜身上的毒性比牧奇预算的时间要更早地发作了。   “珞儿,你能告诉我,你和叶云飞之间,到底……”轩辕澜的声音变得有点干涩,他还是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他的父亲是陷害沈清如的元凶,我对他是恨之入骨,我能对他有什么感情,除非沈清如重新活着,阿欢是无辜的人,她深爱叶云飞,这份爱没有错,她罪不至死,起码不应该死在这场瘟疫,我和她……毕竟是表姐妹,这个世上,她算是我唯一的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云珞神情黯然,她一向不喜多愁善感,不知道为何到了蝴蝶谷之后,总是想起那些伤感的事情,对于阿欢,行刺她两次了,都是为了叶云飞,看在彼此的关系份上,她愿意原谅她,也不想她就此死去,但是等她醒过来,她们的交易成功,她们之间的关系就止步于此。   “我也是你的亲人,不管发生何事,我都在你的身边,如有背弃,人神共愤。”   轩辕澜握紧云珞的手,他的语气如果晚风一般清凉,落在云珞的心里却是一种温暖,轩辕澜的话虽然平淡,却是一种承诺,以前的轩辕承从来不会如此平静地和沈清如说话,云珞也是此刻才发觉,其实轩辕承的狐狸尾巴一早就露了出来,他在对自己甜言蜜语不过片刻之后,就会把话题转向他想要知道的情报,或者告诉沈清如要如何去做。   轩辕澜说话不若轩辕承的甜言蜜语,却是说到做到,淡淡的一句,就是全部。   “珞儿,在出征之前,我已经交代了王府的人,还有写好了一封信,交代了管家,如果……如果我不能回去,要如何处置王府的事情,我都写清楚了。”   轩辕澜显然也是意识到云珞此刻心中所想,他的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好像在对云珞说着最平常不过的事情。   “如果你死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我会把你的尸体割成十八块去喂狗,我不会让你的王府的人善终,男的我都要送进宫里做太监,女的我都要卖去妓院做妓女,最后,我还要告诉他们全部都是你交代我去做的,要恨要怨,就去地下找你。”   云珞的眼角瞥着轩辕澜,她的神态告诉轩辕澜,她并不是说说而已。   轩辕澜被云珞的话气到哭笑不得,他也知道,云珞真的不是只是说说而已,她是说真的。   “容怀,你要是觉得你就此死去可以有脸去见地下的沈清如,我不会再阻止你,沈清如这个蠢女人,她败在轩辕承的手里,你也跟着输在轩辕承的手里,你们在地下可以做一对同命鸳鸯,等着轩辕承笑话你们,你们真是天生一对。”   云珞的话尖酸刻薄,轩辕澜虽然听了心中不快,却又是无从辩驳。   想到沈清如,轩辕澜的俊眉又是紧紧蹙起,云珞击中他的心坎,他的心里还是不能放下沈清如,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沈清如。   “云姑娘,我需要你的血。”牧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他惦着两只手,语气风凉,倚在门框上。虽然沈清如已经去世,但是在牧奇的心中,沈清如完全就是一个祸水,如果不是这个女人,轩辕澜也不至于今天这个样子。   “阿欢没事了?”云珞问道,她并不想知道牧奇满脸的不悦是因为他们在这里说起了沈清如。   “我已经找到发生瘟疫的原因,要解开这次瘟疫的话,需要你的血。”牧奇的手亮出一把锋利的很小的匕首,在黑夜里闪着寒光。   “牧奇,说清楚,什么意思?”轩辕澜拦在云珞的身前,他不允许云珞在他面前受到丝毫的伤害。   “瘟疫的原因,在于瘴气。”牧奇看着轩辕澜,悠悠说道。   “说清楚。”轩辕澜说道。   牧奇看了轩辕澜一眼,没有好气地说起原因。   慕容卿为了防止云珞逃走,设下各种机关,其中包括在机关里沾染上蝴蝶谷特有的毒液,而这些毒液在早上雾化的时候和瘴气融化在一起,那些飞进来觅食的小鸟,羽毛沾染了这些露水,在啄食桃子的时候,身上的露水落在桃子上,蝴蝶谷里的人吃了沾染露水的桃子才会发生此次的瘟疫。   “都是那个慕容卿做的好事,他就算拼尽全力,也难以弥补。”牧奇冷哼一声,对着站立在不远处的慕容卿说道。   他面对着轩辕澜说话,实际是告诉慕容卿,一切事情都是因为他而起。   “如此说来,可有解法?”轩辕澜接着问道,其实也是代替慕容卿所问,慕容卿一定不会自己开口询问牧奇,但是他也一定想要知道解除瘟疫的办法,他近来日夜钻研,都无法知道解法。   “我写好了药方,但是药引需要王……云姑娘的血,她是蝴蝶谷的人,和这里的人都有或多或少的血缘关系,这里的人,在这里生活的日子久了,身上已经沾染上了瘴气的毒性,只是毒性的深浅而已,只有云姑娘的血不曾被这里的瘴气所污染,只要云姑娘喝下我熬制的药,在割脉滴血,把血融入到解除瘟疫的药之中,喝下之后,瘟疫就可以解除。”   牧奇也知道轩辕澜的用意,故意大声地说道。他说完,从房子里端出一碗汤药,药汁黝黑,发出苦辣的味道。   轩辕澜听完却是倒吸一口冷气,牧奇所说的办法不是很难的事情,但是身染瘟疫的人,已经超过五十人,如果这个时候让云珞割脉救人,云珞很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云珞不知道轩辕澜的担心,她立即说道:“既然如此,赶紧开始救人,第一个先救了阿欢。”云珞说着,已经伸手准备接过牧奇熬制的药汤。   牧奇还没有把药汤送过去,汤碗就被打翻了,轩辕澜的脸色阴沉。   “牧奇,你去找其他的药引,不能用云姑娘的血为药引,她一个弱质女流,身上能有多少的血给你折腾?你赶紧进去找其他的办法。”   轩辕澜压制自己心头的怒气,只要听到伤害云珞的事情,他总是难以控制自己心头的火气,他几乎是怒目等着牧奇,牧奇觉得自己真是要冤死了,是轩辕澜对慕容卿打包票要自己找出解除瘟疫的办法,如今找出来,轩辕澜又觉得伤害到云珞,拒绝了他的发现。   “珞儿,这个办法太危险了,你不能答应牧奇的要求。”轩辕澜回头看着云珞,他不会同意这个办法。   ☆、第二百章 割血救人   “好,我答应你,我不会伤害自己。”云珞趁着轩辕澜凝神听自己说话的时候,手指点过,点中轩辕澜身上的穴道,轩辕澜顿时不能动弹。   “我不会死,阿欢也不能死,我只是割血救人,不是把自己的性命拿出来救人。不管如何,你要相信牧奇,如果不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他不会说的。”   云珞看着牧奇,牧奇的眼中露出奇怪的神色,之后云珞才知道那是感激的神色,轩辕澜心系云珞,没有想到牧奇的感受。   慕容卿站的比较远,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只是听到了牧奇的说话,他素来平静无波的脸,有了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   “我们先进去救阿欢,等会再出来为王爷解开穴道。”   云珞一手抓住牧奇的手,跨进房间里,她一踏进房间,就见到阿欢一脸的乌青,她的眼睑都成了如墨水一般的颜色。地上都是小鸟的尸体,牧奇为了寻找原因,把小鸟每个解剖开来,终于知道查明瘟疫的原因。   “药在哪里?”云珞转头问牧奇,牧奇把准备好的另外一碗药端给云珞,云珞接过,一口饮尽。   在等待的时候,云珞见到轩辕澜被自己点中穴道,站在门外,她也看到慕容卿站在不远处,凝视着房间里的动静。   思忖了一会,她信步走出房间,牧奇正想出言阻止,云珞横了他一眼,牧奇收回了自己的脚步。   “你想做什么?”慕容卿见到云珞越过轩辕澜走到自己的面前,他沉声问道。   “瘟疫是因为你而起,如今需要我的血解毒,我的母亲是蝴蝶谷的人,我答应你,救活蝴蝶谷中毒的人的性命,你也要实践你的承诺,解除王爷身上的毒性,等会我会先为阿欢解毒,如果阿欢身上的瘟疫因为牧奇的办法解除了,你就要完成你的承诺,我自然会救活谷中人,我也会为你保密,不让其他人知道,如何?”   慕容卿的脸色很难看,但是他没有第二个选择,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苦心设下的机关居然是引发瘟疫的原因,他身为守护人,居然犯下如此大的错误。   “好,我答应你。”慕容卿很快就答应云珞的要求,在他的心中,其他的谷中人的性命,自然要比任何东西和事情都要重要,再说他们还在蝴蝶谷,如果有一丝的不对头,他就可以立时催动机关,要了他们的性命。   想到这里,慕容卿立即答应了云珞的要求。   云珞回身站在轩辕澜的面前,第一次温柔似水地对轩辕澜说道:“容怀,慕容卿一定会治好你的伤势,你要完成的事情太多,你一定不能倒下,我不会死,你不用担心。”   说完,她不再理会轩辕澜的眼神,轩辕澜同时被点中哑穴,不能说话,只能用眼神向云珞表达意思,云珞执意避开了他的眼神,大踏步走近房间,关上了房门,把轩辕澜和慕容卿都关在门外。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月过中天。   牧奇房间的门终于打开,牧奇一脸的喜色,他走到慕容卿的面前,虽然高兴,脸上却是满脸的疲惫,他的声音嘶哑,好像被沙子碾压一般。   “阿欢没事了,她只需要再好好休息两天就会和原来一样,你的心真狠,阿欢身上的瘟疫比一般人都要重,你为了惩罚她,居然让她受到如此惨重的折磨。”   牧奇对阿欢没有好感,但是见到阿欢身染瘟疫,一阵冷一阵热,身子好像被放进火炉和冰窖里不断地交替折磨,他诊脉发觉阿欢身上的瘟疫的情况比一般人都要重,好不容易才稍微缓解阿欢的病情,在阿欢的口里,才知道慕容卿让她吃下了三个桃子,还是一次过全部吃下,才会导致瘟疫立即发作。   显然慕容卿也发觉了,身染瘟疫的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吃了蝴蝶谷的桃子,但是具体原因,却是无人知道,他也还没有找出来。   命令阿欢吃下三个桃子,一来是为了惩罚阿欢,二来也是对牧奇发出挑战,看看牧奇能不能解除这次的瘟疫症状,他身为一个医者,见到牧奇的医术高明,在心底深处,产生了和牧奇竞赛的想法。他没有想过,阿欢是否能承受瘟疫的痛苦,他只是想着如果阿欢因此死去,一来说明牧奇的医术不过如此,高不过自己,二来只能说明阿欢的命该如此,她自己承受不了,就只能去死。   “我已经为阿欢解毒,既然阿欢的症状比其他人都要重,我能救活阿欢,就能救活其他人,刚才我听到云姑娘的话,你带我家王爷回去,为我家王爷解毒,至于其他的人,就由我来负责,毕竟需要云姑娘的血才能解除瘟疫,此次我能解开瘟疫,并不说明我的医术比你高明,你可以解除王爷身上的毒,我却不能,这样足以说明,我们的医术并没有高低之分,医术是用来救人,不是用来比赛,你带王爷回去!”   牧奇嘶哑着声音,近来为了研制出解药,他已经是不眠不休,如今终于找到办法,他没有沾沾自喜,他听到云珞的话,决定暂时忍气,首先挽救轩辕澜的性命要紧,云珞为了轩辕澜,宁愿割脉救人,他也可以为了轩辕澜忍气求人。   慕容卿看着牧奇,还想说些什么,见到牧奇下巴的胡茬,他乌黑的眼眶,慕容卿说不出任何话来,他点点头,一手扣住轩辕澜的脉门,带着轩辕澜离开这里。‘   牧奇长出一口气,只有轩辕澜离开这里,他才能专心地救治那些人。轩辕澜绝对不会允许云珞在他的眼前受到伤害,即使是为了救人。   “王爷,你对王妃,真是情深意重啊、。”牧奇嘟哝了一句,目送慕容卿和轩辕澜走远,他才回身走回自己的房间,准备为其他的人疗伤解毒。   叶府,大厅,处处摆着碧水最喜欢的芍药花,自从碧水掌权以来,她就在叶家每个可以见到的地方都摆上自己喜欢的芍药花,至于以前郁琬喜欢摆放的花,全部都被她扫地出门,不得再摆放。   叶清莹看着碧水把一盆芍药的花瓣放在手里把玩,碧水对张嬷嬷的离去并不在意,以叶清莹对张嬷嬷的了解,她知道张嬷嬷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们,此次她没有进到郁琬,回去之后,必定会告诉叶婉莹,而且自己出来,这个也是叶婉莹在意的地方。   叶婉莹大概是恨不得看到自己去死,不过碍于自己掌握的秘密,她才不能不暂时搁置自己,否则,叶清莹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说起来,我觉得奇怪,你怎么会知道皇上会出来?”碧水见到叶清莹在沉思,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想到近来的事情都是按照叶清莹的意思在变化,她对这个叶清莹也不是一点忌惮都没有,她不过是一个庶女,怎么会料事如神。   “皇上会来,是意外之事,我本来是想着孩子要是有事,必定要请大夫,到时候再利用大夫来做文章,没有想到皇上来了,这个意外,真是太意外了,不过也好,帮我们省事了,如今小姨娘你不是已经做了夫人的位置了吗?”   叶清莹当然不会告诉碧水,其实她一定都不知道,都是杏花在背后告诉自己要怎么做,她自己根本就是一无所知.   “我也回报你了,你也出来了,要不是我,你还在那个暗房里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还能穿这么好的衣裳,还能吃上这么好的点心?”   碧水哼了一声,她不会感激叶清莹,在她看来,一切都是自己应该得到的,叶清莹不过是恰巧帮到了自己。   “是啊,不过小姨娘有没有想过要一辈子坐稳这个位置?大娘毕竟只是被软禁,只要我爹愿意,或者心软,随时都会把大娘放出来,到时候,你觉得大娘会放过你吗?听说她的待遇都不如以前的一半,府里的人对待大娘也不好,要是大娘被放出来,你觉得,她会忘记你是怎么对她的吗?”   叶清莹想起杏花的话,一定要斩草除根,她压低声音在碧水的耳边说道。   碧水的脸色一变,叶清莹的话击中她的心坎,张嬷嬷来到之后,叶烬韬说起郁琬的口气已经不若以前的强硬,甚至说起他们已经做了多久的夫妻,当时她还觉得叶烬韬不过是随便说说,没有放在心上,此刻被叶清莹说起,她才警觉起来。   “你得意什么?要是大夫人出来,你以为会放过你?你无中生有,诬陷于她,她虽然对你不好,但是房间里的老鼠和蟑螂都是你自己放进去的,她要事过问其中的事情,你也脱不了身。”碧水立即说道,她立即把叶清莹拖下水,反正她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要是有事,另外一个都不要好过。   “小姨娘,你这是什么话,我不是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吗?我自然知道,要是有事,大家都别想好过,所以,我们要做一件彻底的事情。”   ☆、第二百零一章 不同的心思   叶清莹的嘴角扯住一丝狠辣的笑,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叶清莹,她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就算是不择手段,其实,她已经是不择手段,她已经忘记,郁琬以前曾经抚养过她,也忘记了叶云飞的嘱咐,她只想报复她想报复的人。   雨轩殿。   叶婉莹听到张嬷嬷的回报,气到就连自己平日最在乎和最喜欢的梳妆打扮都打断了,她把所有的胭脂水粉都扔在宫女的身上,扯烂了好几件的衣衫,近来的叶婉莹总是容易动怒,宫人见状只能是跪在地上,不敢出声、。   张嬷嬷等到叶婉莹发泄得差不多了,才站了起来,走到叶婉莹的身边,开口叫其他宫女出去,然后坐在了叶婉莹的身边。   “娘娘,息怒,不要伤了自己的身子,你生完孩子没有多久,身子可经不住这般发怒。”张嬷嬷小声劝慰,其实叶婉莹的怒火也发泄得差不多,她才敢坐过去。   “爹怎么会如此对待娘?娘对叶家付出了多少,一直以来,爹不知道纳多少的小妾,娘有说过什么?如今他居然为了一个小妾把娘亲软禁,本宫相信娘亲绝对不会虐待孩子,怎么说这个孩子也是她的亲外孙,要不是娘亲的坚持,依本宫的意思,就要把这个孩子送人或者……娘怎么会对孩子不好?”   叶婉莹恨恨地说道,叶婉莹对待其他人心狠手辣,毫不留情,就算对待沈清如,这个待她比亲生姐妹都要好的人,都是可以下的去手,只有对郁琬,她是真心出于孺慕之情,她对郁琬的依赖胜过对叶烬韬,叶烬韬摆明就是利用她的皇后的身份,只有郁琬,是真心希望自己能够好好过活,她不奢望自己的孩子能为她做什么,能好好地过活就是她最大的心愿。   “说起来,也是奇怪,郁家那边,好像没有什么动静,郁晖前脚说是办事,郁家的人后脚就说要回去老家,就再也没有消息,也不见回京,听说郁府那边的人都走光了,郁府都已经变成一座荒宅了。“   张嬷嬷细心地说着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她的命运和叶婉莹的命运紧紧相连,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消息。   “这是皇上的事情,皇上不知道暗地里做了些什么,大概又是想折了我们叶家的臂膀,郁晖不是已经投靠皇上了吗?如今看来,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想象得那么简单,你安排一下,本宫……“   叶婉莹的声音低下来,张嬷嬷听了暗暗点头,然后出去安排了。   阿欢的脸色渐渐恢复苍白,虽然身子还是冰凉,呼吸已经趋向平稳,她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也就说,她已经摆脱了瘟疫。   云珞看着沉睡中的阿欢,她没有在意,牧奇用了最简单直接和伤害最少的办法,从她的指取血,三滴血,加上牧奇的药,就可以化解瘟疫。   牧奇出去统计感染瘟疫的人数,整个房子就剩下阿欢和云珞两个人。   阿欢悠悠醒来,见到云珞坐在自己的身边凝思,她口干舌燥,艰难地转过头,指指自己的喉咙,云珞听到声音,转头见到阿欢,倒了一杯水,把阿欢扶起来,喂她喝下。   阿欢喝了水之后,感觉好了很多,看着云珞,她在意识迷糊之际,隐约听到牧奇的话,她知道是云珞割血救了她。   “即使你没有救我,我也不会埋怨你。”阿欢看着地上,没有抬头,她既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云珞,又觉得心中混合着不甘和愧疚的感情。   “如果你死了,叶云飞怎么会放过我?”云珞神情冷漠,她对这个表姐没有什么感情,也不会轻言感情,她被那些自认对她极好的人出卖得够多了,她对阿欢唯一欣赏的地方就是她虽然是自己的表姐,但是从来不会掩饰她对云珞和叶云飞之间的妒忌和讨厌,只是天生的亲情,又使她不能对云珞行事决绝。   “他……他要是在乎我,我也用不着和你做交易。”阿欢咬住下唇,她为了叶云飞不惜牺牲一切,即使是云珞,就是因为叶云飞对自己毫不在乎,她才不能容忍,才会出此下策。   “你就这样死的话,只会让亲痛仇快,慕容卿一定会很高兴看到你因为瘟疫死去,也可以把罪名栽赃在你的头上,因为你从外面回来,带回来了灾难,然后又把事情延伸到我的头上,要是我和王爷就此出事,你觉得和外面一起出征的叶云飞,能够逃脱皇上的追查?能够安然无恙?阿欢,你最好还是活着,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你自己,这次我救了你,我不要求你回报,只是以后我的任何举动你都不能干涉。”   云珞看到自己的话对阿欢产生了影响,才放下心头大石,阿欢性格刚烈,万一不想接受自己的恩惠而再次寻死,自己的努力就白费了。   说到叶云飞,简直就是百发百中,想到叶云飞会因为自己而有危险,她立即觉得自己还是活着比较好。   蝴蝶谷,碧空如洗,阳光直接照进谷底,树上的桃子结实累累可爱,小鸟穿梭其中,选择最喜欢的果实下嘴,蝴蝶谷的人一般都不会赶走这些小鸟,不过是几个桃子而已。   没有人会想到就是这些桃子印发了这次的瘟疫,也没有人想到原来就存在的瘴气,原来是有毒的,此刻站在桃花树下的牧奇,一直望着这些桃子发呆,他摘下一个干净的桃子,放在手里却没有吃,一直在看着这些桃子。   “已经三天了,王爷怎么样了?”云珞打扮清雅,一身布衣长裙,一朵山间的野花簪在鬓边,脸上没有任何胭脂水粉,细腻的肌肤泛着微光。   慕容卿亲眼看到牧奇为阿欢解毒,就带着轩辕澜进去密室为其解毒,牧奇知道为轩辕澜解毒需要耗费时日,所以在进去之前就和云珞为他们准备好了一切,三日过去了,轩辕澜和慕容卿还是没有动静,没有人进来,也没有人出去。   “王爷身上的毒不是那么容易解除,要是如此容易,我就可以做到了,时间越长,证明慕容卿越有把握,千魅在王爷的身上已经潜伏了很久,虽然被无香丸所吞噬,不过是换了另外一中毒药存在,对王爷的身子损害得更深,要拔除这种毒,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做到。”   “那你为何不去做你要做的事情,要是慕容卿为王爷拔除了身体里的毒,而你没有完成你的承诺,你说那个慕容卿会做什么?”   云珞每天都在进食牧奇亲手所制的药膳,为身体补血,她自觉身体已经处于比较好的状态,但是牧奇没有任何动静,除了阿欢那次,他没有再让自己滴血。   “就算他出来,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他是为一个人拔毒,我是为五十八个人拔毒,要是他觉得不满意,他自己来好了。”牧奇没有好气,在云珞听来,不是因为两个人治疗人数的差别,而是另有引擎,她低头稍微思索,知道了牧奇的意思。   “其实你不用担心我,就算是五百八十个人,我们也要救活他们,要是没有办法,那不能说,如今有了办法,自然也要他们全部救活,我不过是流一点血而已,又不是去送命,你担心什么?”云珞倒是毫不在乎。   “云姑娘,我的好王妃,你说的倒是轻松,不过是流一点血。不是一点血,是很多血,我为什么还没有在你的身上采血就是因为他们身上的瘟疫有很多是深浅难测,有些不仅仅是需要三滴血,五十八个人加起来,要多少血才行,你想过没有,一个人失血过多,也会死的,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王爷交代?”   牧奇的心情激动,在云珞眼里看来不是问题的问题,在他的眼里是一个大问题,五十八个人需要的血量不会少。   “我的身子一向很好,这些血还不入不了我的眼,你按照你的办法,立即去做,不用等王爷出来了,你以为我会轻易死去?哼,牧奇,你也太小看我了,你等着,就算你死了,我还好好活着,立即给我回去,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一定可以见到王爷。”   云珞被牧奇的想法弄到哭笑不得,他觉得自己没有把握,居然在拖延时间,向等到轩辕澜出来,让轩辕澜做决定,或者是让自己和轩辕澜见上最后一面。   “这……”牧奇见到自己的想法被云珞看穿,他也是不敢看着云珞,在他的心目中,当然是轩辕澜比云珞重要,但是云珞在轩辕澜解毒期间出事,他也难以向轩辕澜交代,不如等到轩辕澜出来,让他和云珞面对面之后再做决定更好。   “时间不多,这里的人已经开始生命危险,如果再不救治,你身为医者就要终身后悔!”云珞厉声喝道,看到那些垂危的人,云珞的心纵然是铁打的心肠也被撼动。   ☆、第二百零二章 轩辕澜的毒   牧奇看到云珞坚毅决然的目光,心中一凛,自己还比不上这个王妃的一半,做事拖延,他在心中更加敬佩云珞,也暗自庆幸,轩辕澜的身边有云珞这个王妃。   牧奇准备好一切,就望向云珞,云珞吃下了牧奇为她准备的人参等补品,觉得心中气血翻腾,她伸出了十个手指,牧奇看了一会。从其中一个手指开始,用银针刺穿云珞的手指,用手紧紧捏住云珞的指尖,任由鲜血滴落在准备好的草药上,很快一个手指的献血就滴完了,牧奇立即抓过另外一只手指,继续把献血滴落在草药、   直到十个手指都滴完了献血,牧奇还是摇摇头,云珞知道他的意思,就把手腕伸了出来。   “不行,你已经滴了很多血了,还要在这里取血的话,你会晕倒。”牧奇把云珞的手推回去,他亲手把云珞包扎好十个手指头。   “要是再不抓紧时间,就来不及了,我还行,快点!”云珞把自己的手腕伸出来,她已经觉得头晕目眩,只是想到如果慕容卿和轩辕澜出来,慕容卿发觉他们没有完成承诺,不知道又想做什么,她就知道事情不能再拖。   牧奇看着云珞,后者是不容置疑和不容反对的神情,他只能接过云珞的手腕,银针伸出了好半晌,还没有落下。   云珞闭着眼镜,等着银针落下。   蝴蝶谷密室,一座天然的石室,自古以来,只有极少数的人才能进来。   轩辕澜的衣衫湿透,进来密室的几天,他出了喝水,没有进食任何东西,慕容卿要他耗尽身体里的毒素,饥饿之后,毒素更快运行全身,在这个时候,慕容卿再用蝴蝶谷独有的药汁喂轩辕澜吃下,药汁融入血液,清洗血液中蕴含的毒素。   如此三天之后,轩辕澜和慕容卿都是全身虚脱一般躺在地上,为了不影响轩辕澜,慕容卿也坚持除了水之后,不进食任何东西,他的身体比较好,还可以坚持得住,轩辕澜的脸色灰白,在灰白之中透出一丝血色。   慕容卿在休息之后为轩辕澜诊脉,他发觉轩辕澜身上的毒素已经去除干净,他在心里也是暗暗佩服轩辕澜,一般人起码要十天半个月才能把毒素拔除干净,而轩辕澜居然用三天就把毒素拔除干净,他为了加快速度,强运内功逼出毒素,承受毒素被逼出来的痛苦,这种痛苦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他居然可以忍受。   “你身上的毒已经拔除,没事了。”慕容卿把最后一碗药汁端给轩辕澜,轩辕澜接过,一口饮尽。   “我不会向你道谢。”轩辕澜把碗放下,神态自然,他暗自运起内功,感觉到再没有任何的阻滞,内力所到之处,气息运转自如,显然身上的毒已经完全消灭。   “我也不指望你谢谢我,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慕容卿站了起来,适应之后,站起来就要带轩辕澜出去。   “还要什么条件,你才愿意帮助云珞?”轩辕澜及时开口问道,他知道要擦除云珞肩膀的彩蝶,关键在于慕容卿。   “我不是说了吗?云珞也答应了,等到她正式成为圣女,她肩上的彩蝶就可以擦除,至于你,既然保住了性命,回去之后就再找一个王妃,好好过日子,不要再想念云珞了。”   慕容卿擦擦手,他没有回头。   “你知道……”轩辕澜并不意外,慕容卿如此聪明,从平时的蛛丝马迹,一定可以看到云珞和他指尖的关系,云姑娘其实楚王妃。   “她手臂上的守宫砂没有退却,你们的关系不过是一场空,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说破,如今到了你们要实践承诺的时候了,云珞愿意把如此宝贵的机会让给你,你要珍惜才是,回去之后,不能提到蝴蝶谷的一个字。”   慕容卿并不如他的外表看起来冷漠,他知道了一切,只是没有触及到他的原则,他还是愿意帮他们隐瞒。   “你们没有了圣女都生活得好好,为何一定要圣女的存在?”轩辕澜忍不住接着问道。   “如果没有了圣女,我们蝶族就会遭受厄运,这次的瘟疫就是最好的证明,我们生活在这里已经很多年,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事情,如今出现这样的事情,不是最好的证明了吗、”   慕容卿的话让轩辕澜觉得哭笑不得,但是又想不到辩驳的话,他的身子虚弱,说了一会话,就觉得有点上气不接下气,想到无香丸的毒解除,他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以后自己不会再因此而受制,自己和云珞唯一的联系也断了,他和云珞之间,是不是也要断了?   “我要出去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我们进来差不多四天了,我要出去看看那些人怎么样了,牧奇是不时已经治好了他们,如果你觉得还需要时间,我可以让你留在这里,这里除了我之外,没有人敢进来。”   慕容卿仍是背对着轩辕澜说话,轩辕澜摇摇头:“我要出去,我要看看珞儿。”   慕容卿的心中微微一软,他等了半晌,等到轩辕澜运气周转,身体的力量稍微恢复之后,就带着轩辕澜出去了,在转角的时候,他看似无意的脚一扭,一手抓住轩辕澜的手,轩辕澜没有感觉到慕容卿的力道变小,轩辕澜感觉到一股暖流从慕容卿的手心沁入自己的手臂的穴道,慕容卿竟然把他的内力送进轩辕澜的体内,他的内力比其他人的内力都要浑厚醇正,轩辕澜立即觉得自己的四肢都洋溢着暖洋洋的气息,在觉得自己可以行动自如,不受限制之后,他运劲截断了慕容卿的内力输送。   两人只是相视一眼,并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   到了外面,两人都稍作停留,适应和感觉阳光照射在自己的身上的感受,在密室里暗无天日,重新见到阳光,才知道阳光原来是这么可爱。   轩辕澜的动作更快,他立即赶往牧奇的房间,他见到了云珞,见到了躺在床上,不会说话的云珞,还在有在一边亲自熬制药汤的牧奇和阿欢。   轩辕澜一步冲到云珞的身边,掀开被子,见到云珞十个手指还有两个手腕都包满纱布,云珞的脸色比纱布还要苍白,不用牧奇多言,轩辕澜已经知道了经过。   “说!”轩辕澜的声音结上千年的寒冰,牧奇立即跪在了他的面前,说不出一个字。   其实轩辕澜都知道,以云珞的性格,一定会命令牧奇救活所有的人,她宁愿自己死,也不会失信,看着沉睡的云珞,轩辕澜俊美的脸上流出悲痛的神色,他的目光集中在云珞的身上,他想伸出手指抚摸云珞的脸庞,手指伸出,又缩回,他生怕抚摸到不是温暖的体温,而是冰凉的温度。   轩辕澜握住云珞的手,把她的手背压在在自己的唇上,用自己唇上的温度温暖云珞,他的眼中已经没有了任何人的存在,在他的眼里,就只有云珞,其他人都不复存在,他甚至忘记了牧奇一直跪在地上,还是阿欢在一边看不下去,一把拉起了牧奇。   “你就算在这里跪到天黑又天亮,他都看不到你了,何必在这里白白浪费时间,他出来了,慕容卿也出来,你要是还不抓紧把剩下的事情做完,又不知道慕容卿会说什么。”   阿欢可没有忘记此次她身染瘟疫,正是慕容卿强逼她吃下了三个有毒的桃子,她对慕容卿是说不出的恨,虽然她知道自己也犯错,但是还没有罪不至死,慕容卿竟然利用自己的性命,逼迫云珞想出解除瘟疫的办法。   “你想我说什么?”慕容卿接着阿欢的话说到,他犀利的眼神随着声音射向阿欢。   阿欢见到慕容卿,顿时沉默,她自己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慕容卿,在回来的第一天,她就对慕容卿隐瞒了所有的事情,如果慕容卿真的要按照蝴蝶谷的规矩处置她,她就算死上十次都不够,刚才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她还没有胆量在慕容卿面前说大话。   “你出来之后也看到了,虽然还有一部分人还没有痊愈,大部分的人已经痊愈了,有些人甚至都行动自如了,你治好了王爷,我治好了瘟疫,我们之间算是两清了。”牧奇对这个慕容卿倒是没有反感,他知道轩辕澜身上的毒素已经消除干净,他号称神医都做不到,这个隐藏在深谷的人,却做到了。   “她是不是很危险?”慕容卿看到躺在床上的云珞,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云珞并没有违反承诺,他询问过那些人,身染瘟疫的每个人都吃下了用云珞的鲜血作为药引的药丸,才得以痊愈,而要制作这些药丸,需要的鲜血不少,对一个人的性命都会造成危害,牧奇再神奇,也不能在三天之内为云珞再造出这么多的鲜血。   ☆、第二百零三章 两封信   “说不上,只要醒过来,一切都好,如果……”牧奇在心中也是深深感叹,云珞虽然吃下了他的汤药,但是需要的鲜血比想象中的要很多,他甚至想到用特制的药水稀释云鲜血浓度,增加鲜血的数量,但是不是纯粹的鲜血作为药引,药丸的功效就立即下降,最终还是要用到纯粹的鲜血,这也是为何有些人还没有痊愈的原因。   慕容卿望着轩辕澜,他想了一会,并没有走过去,而是对牧奇和阿欢:“你们就在这里照顾他们,至于其他人,由我来接手。”   慕容卿走到房门,回头对牧奇说道:“给你的王爷好好吃饭,他已经四天没有吃饭了,要是再不吃饭,云珞没有倒下,他先倒下了。”   打开门,外面的阳光跳跃着进来,满室都是暖暖的,慕容卿站了一会,全身沐浴在阳光之中,他耸耸肩,迈出坚定的脚步。   轩辕澜没有听到慕容卿的话,他什么都听不到了,眼里只有云珞。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珞儿,你一定醒来,只要你醒来,我情愿再中千魅、无香丸……   只要你醒来,看看我,我就在你的身边,我们永远都不会再分开。   轩辕澜的眼里,只有云珞。   大秦京城,某处茶楼的后巷,天才蒙蒙亮,这个时候,大多数的人都在梦乡之中。   杏花在后巷等候,已经见到好几只老鼠在自己的面前走来走去完全没有把她当做一回事,根本不会怕她。要是换做以前,杏花一定会大惊失色,如今心中有了坚持的信念,就算十个老鼠在她的面前穿过,她也是面不改色。   一个黑衣人依约来到后巷,把手中的信笺交给杏花,两人沉默没有说话,黑衣人正想离开,杏花忍不住开口问了。   “等等……”   “什么事?”   “卢……卢神医,他……他可好?”杏花说完,脸上都是红色了,她低着头,眼角却不住地偷看这个人,这个人的身形和牧奇相差甚远,断然不是牧奇。   “他眼下尚好,就暂时没有空暇来见姑娘,他知道姑娘对他的好处,他也记着,日后必定会回报姑娘。”黑衣人很快就会回答了杏花的问题,杏花觉得自己心跳加快,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转身飞快离开,要不是熟悉这个姑娘,黑衣人还以为杏花的轻功惊人,竟然在瞬间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白金拉下蒙面的黑幕,露出一丝奸笑,牧奇,我给你找了一点麻烦,还找一个媳妇,你回来之后,一定要感激我。   他不知道,远在蝴蝶谷的牧奇,就在这个时候,连打了十个喷嚏,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鼻子出了问题。   叶府,子时。   杏花把准备好的书信交给叶清莹,叶清莹并没有拆开信封查看里面的内容,连日来杏花的表现让她对杏花充满信心,都是按照杏花的说话去做。   “这次,主子一定可以实现心愿。”杏花在一边说道,如今的叶清莹眼中之后复仇,只要可以报仇,她就去做,完全不顾一切。   “叶家把我当做棋子一样用,等到没有用了,就想一脚把我踢出去,真是太没有良心了,好歹我身上有一半是爹的血脉,郁琬竟然完全没有顾忌,既然她这么想我出去,不如,她先出去倒是极好的。”   叶清莹的手抓过桌子上另外一封信,把这封信放在蜡烛上燃烧,看着蜡烛把这封信吞嗤,燃成灰烬,这封信,成为勒紧郁琬脖子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郁琬命令阿茹暗中送信出去,她看出碧水的背后是叶清莹在操纵,她为了斩断碧水的臂膀,首先就要解决叶清莹,阿茹所送的信,正是郁琬命阿茹在外面命人在为叶清莹寻找人家,上门向叶烬韬提亲,好让叶清莹在最快的速度嫁出去。   叶清莹一直命人暗中留意,阿茹的信一送出去,一转手就被杏花拿到手,送到叶清莹的手上,叶清莹看着信笺上面写的,不管什么人,杀猪的也好,没钱的也好,只要愿意接受叶清莹的,都可以,郁琬会暗中补贴嫁妆。   叶清莹清楚知道,一旦自己出了叶家的门,就是自己的死期到了,她看着那封信,心里对郁琬残留的最后一丝的感情全部消失,她冷笑一声,立即决定按照杏花说的去做。   一切都准备好,就等待郁琬上钩了。   “记得不要留下把柄,也不要留下痕迹,大娘不是蠢人,要瞒过她就要做到干干净净,还有阿茹姑姑,她也是老狐狸了,你找的那个人,可靠的吗?”叶清莹漫不经心地喝着燕窝粥,要是换做以前,这是不能想象的待遇,如今她身为碧水的军师,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就算是叶烬韬知道也没有说什么,碧水在叶烬韬的耳边说尽叶清莹的好话,叶烬韬见到朝中的风向并没有因为叶清莹的告发而发生变化,轩辕承已经下旨侧立叶婉莹的孩子为太子,他对叶清莹也没有当初的厌恶。   碧水顺便把责任推在郁琬的身上,说她因为行事不慎,才会泄露秘密,叶烬韬本来对郁琬就不满,在碧水的推波助澜下,他竟然觉得碧水说的很有道理,开始他还曾经过问过郁琬的情况,后来简直就不把郁琬当做一回事了。   郁琬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下人送来的饭菜,心里在冷笑,想来碧水的动作很快,已经把下人换成了她自己的人,如果是郁琬自己的人,绝对不敢送郁琬最不喜欢吃的黄豆粉过来,碧水分明就是给自己下马威,如今在叶家掌权的人是她。   郁琬等着,就看碧水能在叶家得意到什么时候,她不过是凭借那张脸,要是没有了那张脸,就看叶烬韬还会不会喜欢她。   “夫人,我出去买点包点回来,看来今天厨房也不会再送东西过来了。”阿茹看到郁琬看都不看那些黄豆苗一眼,知道郁琬心中不悦,幸好郁琬平时还有积蓄,叶婉莹赏赐给母亲的东西也不少,阿茹可以暗中出去为她到天香楼买写她喜欢吃的东西。   “你上次说你见到一个人,好像是郁家的人,还见过两回,是真的吗?”郁琬听到阿茹说出去,她想起上次阿茹说的话。   “我也看不准,就是身影很像是郁家的管家,不过这个时候,夫人还是先顾好自己吧,郁家那边我已经遣人去打听,老家也去了,就是没有消息,还是再等等吧,要是有消息,我一定立即告诉夫人,夫人就不用担心了。”阿茹安慰郁琬,虽然郁晖对这个妹妹不怎么样,郁琬却时时感念当初赵玉华对自己的帮助,郁晖也是她唯一的哥哥,她不能不挂念,如今她算是失势了,她只希望自己的哥哥一家能够安好,她对叶烬韬已经失望,也不指望叶烬韬会看在她的份上对郁晖有顾念之情。   “你还是去郁家再打听看看,有消息回来告诉我,我心里始终不安。”郁琬叹了一口气,她不想告诉后宫里的叶婉莹,如果叶婉莹出面,叶烬韬一定会把自己放出去,只是叶婉莹如今也是心情不好,她不想爱女担心,只能暂时忍耐。   阿茹又安慰了她几句就出去了,郁琬捏着手中的佛珠,在一遍一遍地念经。   阿茹过了一个多时辰才回来,她回来之后,把所有的下人都喝退,她从怀里摸出一个很小的包裹,里面装着的是天香楼的点心,她故意把包袱推给郁琬,大声地说道:“夫人还是吃点吧,在这个叶家,要是自己都不会爱惜自己,还会有谁爱惜你?”   郁琬正奇怪为何阿茹要故意说得如此大声,只怕会惹来不应该的麻烦,她瞪了一眼阿茹,阿茹还是大声说话,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郁琬微微摇头,正想出言,见到包裹里有一封信,阿茹之所以大声说话,其实就掩饰打开信笺的声音,郁琬会意,随即也是大声地说道。   “这个家里,已经不是我当家了,以前对谁好有什么用,还不如吃多点实在。”郁琬自己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随意说话,手指已经拆开了信封,把里面的信笺抽出。   阿茹摆弄包裹,发出吃东西的声音,而郁琬就趁这个机会,赶紧看信笺上面的内容。   看完信笺所写的内容,郁琬的手发抖,信笺落在地上,阿茹一把扶住了郁琬。   “夫人,夫人……”   “阿茹,阿茹,我的哥哥,我的哥哥……”郁琬的手在不停地发抖,一阵天旋地转,她昏倒在阿茹的怀里,阿茹手里的点心,洒了一地。   阿茹就着微弱的光,看到了信笺上写的内容,她也是倒吸一口冷气。   ☆、第二百零四章 郁琬出走   叶烬韬回到叶府已经是夜色满天,他一早就使人告诉碧水,他要很晚才回来,不用等他,他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让他觉得意外的是,他的房间竟然坐着一个人,郁琬。   郁琬没有华贵的打扮,褐色长裙,用一方手帕挽住一头花白的头发,她端坐在床上,等待叶烬韬的归来。   “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让你在你自己的房间里闭门思过的吗?你深夜到这里,不要以为我会随便原谅你。”叶烬韬看到周围没有人,知道是郁琬并退了其他人,他也没有在意。   “你一辈子就高高在上,总是想着要你原谅别人,有没有想过要别人原谅你?”郁琬幽幽地说道,她从床上站起来,神情冷漠,叶烬韬从来没有听过郁琬这样和自己说话,他一时失神,过了好一会,他才说道。   “你什么意思?夫人,是你犯错在先,我看在夫妻份上,已经对你从轻发落,如果换做其他人……”   “如果换做其他人,你一早就把她扫地出门了,是吧?老爷要是不高兴,随时都可以把人休了,再娶一个,老爷不是一向都如此的吗?只要老爷不喜欢,对老爷没有用,老爷随时都可以把那个人赶出去。”   郁琬凝视着叶烬韬,那种眼神冷肃之中带着凄厉,叶烬韬被郁琬看到全身都不舒服,他又不能直接说出来,他只能强作镇定:“夫人你在说胡话,天色已晚,你赶紧回去你的房间休息,如果你的身子不适,明天我命碧水打发人去请大夫给你瞧瞧。”   郁琬听到,昂起头,大笑几声,这让叶烬韬觉得更加惊奇,郁琬不曾在他的面前有如此失态的时候,她一向都是雍容华贵,极为注意自己的仪态。   “真是太感激老爷了,这个时候还想着我的身子,如果我的身子不好了,老爷是不是就要休了我?”   “夫人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歇息,就是在这里等着和我吵架的吗?”叶烬韬也是冷着一张脸,郁琬今晚是有备而来,似乎是在等着激怒自己。   “我来到这里,是为了讨老爷一句话。”   “什么话?”叶烬韬警惕地问道,能令郁琬如此失态的事情不会是小事。   “我的兄长,郁晖,是不是因为你而被逼远走边关?如今尚无消息,他的一家老小,也是毫无下落?”郁琬盯着叶烬韬,她熟知叶烬韬的性情,不能让叶烬韬在她的面前有丝毫的隐瞒,   “荒谬!你知道你在说什么?郁晖这个人,不说以前受了我们叶家多少恩德,如今他不顾我们之间的亲戚情分,公开投靠皇上,他这种人,根本就是忘恩负义,简直就是死有余辜。”叶烬韬想起郁晖,想起以前对待郁晖的种种好处,郁晖倒好,一声不吭就投靠了轩辕承,他在朝堂和我公开作对,他这种人,就连一只狗都不如,狗知道要知恩图报,他……”   叶烬韬原来的意思是想撇清自己的关系,没有想到说的顺口,把心里对郁晖的不满都发泄了出来,郁琬听完,已经得到了自己需要的答案。   叶烬韬说完之后,才发觉郁琬一声不吭地站在他的对面,面容冷淡地看着他,她的眼神陌生疏离,还带着明显的……愤恨。   叶烬韬这个时候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他没有撇清自己的关系,反而把事情越说越糟,但是他不屑于向郁琬解释,干脆彼此沉默着一直对立。   郁琬狠狠地剜了叶烬韬一眼,转身离开,她用尽全力把叶烬韬的房门关上,把他们的夫妻关系也彻底关上。   阿茹已经在外面等候,她的身后带着两个包袱,见到郁琬出来,她赶紧上前,扶住郁琬。   “夫人,要不,我们回去吧,或者……”   “不用,老爷已经承认了,既然知道了,我还有什么颜面在这里继续过活?要是哥哥九泉之下知道了,他一定不会原谅我,走吧,阿茹,什么地方都好,我们立即开这里。”   郁琬握住阿茹的手,她一直往前走,有值夜的下人见到,也当做没有见到,没有行礼,没有称呼,郁琬在他们的眼中好像空气一样透明,郁琬的心中更痛,原来碧水把自己代替得如此彻底。   叶清莹在远远的地方看着,露出满意的笑,一边的杏花问道:“主子,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碧水姨娘?她毕竟算是我们的同盟。”   “当然不用,你以为这件事就会这样了结?郁琬身后的人是谁?叶婉莹,还有很快就要回来的叶云飞,他们知道郁琬离开,不会轻易放过,这件事,要是由我们来告诉碧水,她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出卖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告诉碧水。”   叶清莹看着郁琬的背影消失在叶家的大门之外,她抿住嘴角的笑,带着杏花回去自己的房间,今晚她一定可以睡得很好。   郁琬带着阿茹,首先来到了郁家,果然是门庭冷落,黄叶满地,大门上布满灰尘。   “夫人,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吧。”阿茹扶着郁琬,她知道郁琬心中凄凉,想不到叶烬韬居然会对郁晖痛下杀手,她心中悲痛难忍。   郁琬没有反对,她也没有心情反对,阿茹带着郁琬,走着走着,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郁琬的脚腕忽然一扭,整个人摔倒在地上,阿茹扶不住,两个人都摔在了地上。   两个人的脚都扭到了,阿茹扶着郁琬坐在地上,抬头见到两扇黑漆漆的大门,再抬头,见到两个简单的字:云府。   “云府,云家……难道一切都是冥冥中自有定数?念柔,是你……真的是你在冥冥中决定这一切吗?”   郁琬看着云家的牌匾,她的心中黯然,往事全部浮现在眼前,她的手,扶着云府门前的石狮子,勉强站起来,阿茹倒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郁琬抓住云家的大门的门环,拍打云家的大门,她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无可挽回。   叶云飞班师回朝,在朝廷上,轩辕承早就知道轩辕澜以休养为借口,并没有回朝。   轩辕承在朝上并没有赏赐叶云飞,不过是随口一句说说而已,叶烬韬满脸怒火,自己的儿子从鬼门关回来,居然只是得到轩辕承不显不淡的几句赞扬,令他更为光火的是,叶云飞自己也是毫不在乎,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并不言语。   回到叶府,叶烬韬立即把叶云飞叫进书房,劈头盖脸就是一阵狂骂,叶云飞要是面无表情,毫不动容,等到叶烬韬说完,实在是没有力气继续说下去,他才缓缓开口说道。   “此次皇上的用意,早就不言而喻,他给了一万的老弱残兵,根本就不想我们有命回来,我们没有从了他的心愿,对他已经是极大的刺激,保不住他还有什么想杀了我们的想法,还不如暂时保持低调,以后等待时机再说话,爹,他再不济,也是皇上。”   叶云飞淡淡地提醒叶烬韬,不管叶烬韬如何用力,他始终只是一个丞相。   叶烬韬觉得叶云飞的如同一根刺,刺入自己的心,这个事实一直是他的心病,在他的心中,轩辕承根本就是一个傀儡,他不过是利用轩辕承来控制大秦而已,没有想到,如今轩辕承的能力渐渐超过自己可以控制的范围,他对轩辕承的影响渐渐不如以前。   “爹,这件事以后再说,我听说,娘不在府里?”叶云飞问道,他回来之后,感觉整个家变化了很多,一路走来,摆设改变了很多,他记得很多都是郁琬不喜欢的东西,他更加肯定之前从手下传来的书信里所说的是事实,郁琬已经被叶烬韬赶出去了。   “你娘在房间里,她之前……身子不适,所以我让她在自己房间里休息,碧水暂时代替你娘管理家里的事务,你怎么一回来就问起你娘?”   叶烬韬并不知道郁琬已经出走的事情,碧水也不知道,叶清莹收买了知道这件事的所有的下人,其他的人都以为郁琬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壁思过,对于这个失势的主母,没有多少人会在意。   “她是我的娘亲,回来问起母亲是为人儿子应该尽到的责任,爹还有事吗?要是没事,我要去向娘亲请安了。”   叶云飞对叶烬韬说道,他望着叶烬韬的神情淡漠,叶烬韬觉得此次儿子回来,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一时又说不出,他也累了,挥挥手,命叶云飞出去。   叶云飞来到郁琬的房间,漆黑一片,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他叫了好几声,没有人应声,他再叫几声,还是没有人回应。   叶云飞信手推开房门,里面寂静一片,什么都没有。   更加不会有叶云飞想见到人,郁琬。   叶云飞的脸,沉了下来,郁琬是他的母亲,他不会任由她流落在外,下落不明,而叶烬韬,居然还以为郁琬在她的房间。   ☆、第二百零五章 叶婉莹的归来   叶婉莹得知叶云飞回来,轩辕承没有奖赏叶云飞,反而当纵横羞辱叶云飞,她在雨轩殿坐不住了,匆匆换过正式的服饰,身穿红色金边的凤袍,头戴黄金凤钗,手指戴上护甲就赶往大殿,不料已经散朝,她折往御书房。   轩辕承换上一身便服,头戴紫金冠,正在看奏折,见到叶婉莹居然没有通报就闯进来,后面跟着十几个个宫人,他冷冷地瞪视着叶婉莹,叶婉莹也是回视他的视线,轩辕承过了好一会才收回自己的视线,挥手让宫人退下。   “皇后这个时候来到御书房,想来不会来向朕请安的吧?”轩辕承低头看奏折,看都不看叶婉莹一眼,叶婉莹也不指望轩辕承还能像以前一样对待自己,她干脆自己免除了跪拜的礼节,直接走到轩辕承的面前。   “阿承……皇上,我的哥哥为皇上出生入死,打了胜仗回来,为何皇上不赏不赐?”叶婉莹还是改不了口,幸好在最后还是改口了。   “他是统领的将军,打胜仗是他的分内事,有谁会因为做了份内的事情而受到赏赐?还有,他是和轩辕澜一起出征,如今他是回来了,轩辕澜倒是不见踪迹,你的哥哥承认是他命轩辕澜在原地停留,好生休养,朕亲自下了圣旨,命令他们一起回来,如今你哥哥公然抗旨,朕还没有追究他的责任,已经是给足面子了,你还想朕怎么做?奖罚分明?”   轩辕承抬起头,从奏折的上方盯着叶婉莹,叶婉莹听了轩辕承的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这件事她倒是不知道,她听到叶云飞得胜归来,就顾不上其他的了。   “要是皇后想回去问问你的好哥哥,朕倒是没有意见,毕竟你们也是很久没有见面了,你是嫁给朕,不是卖身给朕,如果你想回去,朕不会拦着你。”   轩辕承显得极为宽容,允许叶婉莹回家探亲,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叶云飞,实际上他想利用叶婉莹从叶云飞的口中探听出轩辕澜的所在,他的暗探查遍所有知道的地方,都查不到轩辕澜的藏身地方,他担心轩辕澜不知道背地里要做什么,眼下可以尝试的办法就是要叶婉莹回家去探听消息,要是换做以前,轩辕承一定直接对叶婉莹提出这个要求,叶婉莹也会一口答应,如今两人是面和心不和,轩辕承也改变了办法。   见到轩辕承说完之后就不再理会自己,叶婉莹一咬牙,决定立即回家问个清楚。   回到雨轩殿,张嬷嬷早就吩咐宫人准备好了一切,能够带回家的东西都被张嬷嬷命人装好,准备运回叶家。   叶烬韬没有想到这个晚上除了自己的儿子回来,自己的女儿也回来了,虽然夜深了,但是叶婉莹生怕轩辕承改变主意又不允许自己回家,她干脆连夜出宫,只要她出了宫,轩辕承也反对不了了。   叶烬韬和叶云飞站在郁琬的房间里,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叶烬韬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到处张望,整个房间都透露出已经有好几天没有人居住的痕迹。   “爹,娘亲去了哪里?”叶云飞的声音是压住的怒气,他知道叶烬韬和郁琬的感情不好,但是不至于连自己的妻子失踪了都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她在这个家里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还不用她操心其他的事情,我怎么知道她去了哪里?”叶烬韬也是心虚,儿子回来不见母亲,他又找不到合适的解释理由,他不敢直接看向叶云飞,他对叶云飞也是亏欠良多。   “你刚才是怎么说的?你说娘亲不过是在房间休养身子,如今怎么会不见了?娘亲去了哪里?是不是你把她赶出去了?”叶云飞听到更为光火,原来在叶烬韬的眼里,只要吃好喝好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就可以不管了,自己的母亲不见了,也是一件小事而已。他想起以前叶烬韬要是不喜欢哪个小妾就可以把她随意赶出去的往事。   “这个……怎么可能……”叶烬韬立即反驳,郁琬毕竟是自己明媒正娶回来的妻子,她的地位不是其他的小妾可以比拟的,就算是眼下最得宠的碧水,经常在自己的耳边吹风,说要取代正室的位置,他也没有同意,只是,眼前的一切,让他说话都是软弱无力,自己的妻子不见了,自己一无所知。   “你们在说什么?娘亲怎么会不见了?”叶婉莹匆匆回到叶家,命人不得惊动其他人,她自己前来找自己的母亲,没有想到在门口就听到了叶烬韬和叶云飞的对话,她听了几句,才知道自己的母亲已经不在叶家,不知所踪。   “婉儿,你怎么回来了?”叶烬韬见到叶婉莹,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一个叶云飞已经让他难以应付,这个皇后女儿回来发觉母亲不见了,只怕更难以应付。   “我回来有事找哥哥,爹,娘亲去了哪里了?怎么娘亲会不见了?”叶婉莹踏入郁琬的房间,发觉周围的环境冷静,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久未住人的难闻的气味,难怪叶云飞一进来就知道郁琬已经失踪日久。   “这个,……爹也不知道,还是问问碧水吧。”叶烬韬对待这个皇后女儿不能像对待叶云飞一般决绝,他好说歹说地拉着叶婉莹出去,出了房门的时候,丢给叶云飞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再随意乱说话。   碧水在睡梦中被叫醒,她没有想到居然在半夜的时候见到了叶家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个是皇后,一个是当朝大将军。   “我娘去了哪里?你既然在叶家掌权,自然知道我娘的去向,说出来,我不会为难你。”叶云飞见到叶婉莹的面色,他抢先发问,如果激怒了叶婉莹,碧水随时可能性命不保。   “我……我不知道……”碧水眼见叶婉莹的气势汹汹,眼睛发出寒厉的视线,她往日的嚣张随即不见了,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不知道?你说的倒是轻巧,你掌管着整个叶家,你最在意的人就是我的娘亲,你居然连我的娘亲去了哪里都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叶婉莹气上心头,顺手拿过桌子上的茶碗,一手扔在碧水的身上,碧水的身上立即洒满滚烫的茶水,碧水身上隔着单薄的衣裳,滚烫的水透过衣裳,洒在她的身上,她痛到立即眼泪直流。   她咬住嘴唇,眼角盯着叶烬韬,这个时候,能出手救她的人只有叶烬韬了。   “婉儿,你娘亲应该是自己逃出去的了,我刚刚打发人去问了门房,都说没有见到你娘亲出去,倒是在后门厨房干活的人说了,好像见到一个看似你娘亲的人出去了,你娘亲应该是从后门出去,她没有声张,自然是不想旁人知道,你也不要责怪碧水了,你娘亲毕竟是这个府里的大夫人,她不想做的事情,还没有人可以勉强她。”   叶烬韬看到碧水委屈的模样,心里也是一阵心疼,他看到碧水梨花带雨的模样,他看着看着,竟然想起了那个人,当初她要是这样哭着,只是她的模样更加委婉,更加令人心痛,她没有声息地哭着,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让当年的叶烬韬放弃了所有的要求。   想到这里,叶烬韬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堵塞心口的疼痛,他大踏步走过去,一把拉起了碧水。   “婉儿,这个人如今是爹的妾室,她要是有事,就由爹来承担,你就不用追问了,我会派人去找你的娘亲,你不能再为难你的姨娘,虽然你在后宫是皇后,回到叶家,你照样是爹的女儿。”   叶烬韬说完,竟然命人扶碧水回来,叶婉莹看到,眼睛瞪得老大,她有点明白为何自己的母亲会失踪,父亲竟然来拿自己这个皇后都不放在眼里,就更不用说郁琬了、   叶云飞本来也指望能从碧水的口中知道郁琬的下落,观察了一会,他就知道,起码今晚是无法直达郁琬的下落了,叶烬韬维护碧水,根本不可能从碧水的口里问出任何事情   “婉儿,我保证一定会找回你的娘亲,你就不用担心了,你这么晚回来做什么?”叶烬韬转移话题,叶婉莹当然不是因为知道郁琬失踪才回来,她回来一定是有其他的事情。   叶婉莹正想发火,见到张嬷嬷在暗示自己按兵不动,她才按下满腔的怒火:“爹,你一定要找回娘亲才是,要不我在后宫也会过得不安稳,我回来是为了哥。”   叶云飞的眉毛一挑,看了叶婉莹一眼,叶婉莹也正转头看着他。   “爹一定给你找回娘亲,你就放心,那你先和你哥说一会话,云飞,你也好久没有见妹妹了,你们兄妹好好说说话。”   叶烬韬趁机出去了,他其实也有很多的疑惑想要解开,但不能在他们兄妹面前。   在叶烬韬的眼里,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第二百零六章 拒绝和解   叶婉莹和叶云飞的影子倒映在水上,两人都是沉默不语,叶云飞是不想说话,叶婉莹是不知从何说起。   “哥哥,你为何要维护轩辕澜?”叶婉莹想起轩辕澜,就想起云珞,轩辕澜居然会对那个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王妃如此宠爱,就恨上心头,自己的美貌远胜云珞,如果自己能成为楚王妃,一定会得到云珞更多的宠爱,而不是如今和轩辕承彼此之间回不到过去。   “皇后娘娘说错了,我不是维护轩辕澜,而是他的身体需要而已。”叶云飞神态冷淡,他的态度只是对皇后的恭敬,语气疏离陌生。   “哥哥,你一定要这样和我说话吗?你知道我为你……”   叶婉莹想到自己在后宫之中几乎可以说是众叛亲离,除了皇后这个头衔,已经失去一切,就算她的亲生女儿,也是要在日后归在纪妃的名下,她想到这些,就不禁心酸,眼中隐隐泛出泪光。她对这个哥哥是感情深厚,她甚至妒忌当初的沈清如,即使死了,在叶云飞的心目中还是如此重要。   “皇后娘娘言重了,皇后娘娘位高权重,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将军,怎么敢和娘娘平起平坐?”   叶云飞毫不动容,看到叶婉莹,他想到的是沈清如,虽然不知道具体内情,但是他知道沈清如的死和叶婉莹脱不了关系,叶婉莹用挚友的性命换来的位置,在他看来,简直就是沾满了血腥,他不屑一顾。   就算叶婉莹为他做的再多,他也不会感动。在叶云飞的眼里,叶婉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自己而已,她在乎的人只有她自己。   “哥哥,其他的话就不多说了,你可知道此次你回来,没有把轩辕澜带回来,皇上对你极为不满,正想方设法对付你,你把轩辕澜的所在告诉我,我回去转告皇上,好保你平安。你要是有任何意外,我们都会难过的。”叶婉莹看着天色,知道时间无多,只想知道她要知道的答案。   “我的平安我自己会保,不用娘娘操心,如果无事,请娘娘早回。”叶云飞立即明白叶婉莹的目的,他心中对叶婉莹更加失望,她不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平安,而是为了轩辕承打探消息,想起轩辕承那副外表俊俏,内里腐化的两面三刀的人,想到自己以前为了沈清如完全听从轩辕承的指挥,结果沦落到沈清如丧命,自己成为父亲手里的一颗棋子。   他不会让云珞重复当初沈清如的悲剧,在他的心中,一直固执地觉得云珞和沈清如有相似之处,他想把自己的歉疚之情,投影在云珞身上。   “哥哥……”叶婉莹看着叶云飞径直离开,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她心中又急又痛,想追上叶云飞,被长裙绊倒,叶云飞听到叶婉莹的惨叫,依然头都不回地走了。   叶烬韬看着碧水,满脸的不快,要不是叶云飞回来,他居然不知道郁琬已经不在叶家,正好又被叶婉莹知道,他盯着碧水,眼睛眯起一条缝。   碧水还没有见过叶烬韬这个样子,知道叶烬韬生气了,她吓到立即跪在地上,身子微微发抖,脸上还识时务地流下两行眼泪。   “夫人去了哪里?你把她关在哪里?”叶烬韬沉声喝道,此刻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不需要再掩饰。   碧水听到立即知道叶烬韬认为是自己把郁琬赶走,这件事她倒是可以说的理直气壮,她确实不知道为何郁琬不在她自己的房间里,要是实在不行,她只会承认自己忽略照顾郁琬,绝对不会承认她把郁琬赶出去这件事。   叶烬韬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从眼眶的下方盯着碧水,他对碧水近来的所作所为不是完全不知道,想着没有出什么事,就一直不说,眼下出了大事,他在儿女面前维护碧水,其实是为维护自己的面子,碧水是自己的小妾,责备碧水等于责备自己不会用人。   “老爷,你难道就不相信我?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把夫人赶出去,我还不敢得罪皇后娘娘。还有,我难道不知道老爷和夫人之间的感情深厚吗?我就算伤了自己,也不敢伤害老爷和夫人之间的感情,谁不知道这么多年以来,老爷对夫人的深情?我一个小妾,怎么敢毁了老爷的清誉?”   碧水几句话,就使叶烬韬相信了她。碧水的脑筋转的很快,立即知道叶烬韬在乎的不外是自己的面子,至于郁琬,要是叶烬韬真的在乎她,也不至于把她软禁多日之后还不知道她失踪。   “夫人失踪这件事,总归是我们理亏,如今要立即派人去寻找夫人的下落。”叶烬韬亲手扶起碧水,顺口说道,心中的气消了不少,他对郁琬的感情并不深厚,只是碍于叶婉莹是皇后,才不能不让郁琬继续做她的大夫人。   碧水见到过了眼前这一关,暗中松了一口气,心中对于郁琬却更为憎恨,既然这次她出去了,就永远不要回来了。   “老爷放心,我立即打发人出去找夫人,不会有丝毫耽误。”   碧水低着头小声说道,神态谦恭,心里暗自庆幸,本来以为的暴风雨暂时应付过去。碧水在心里暗自决定,绝对不会让郁琬再回到自己的位置。   郁琬这个夫人,不能再做了。   叶婉莹憋着一肚子气,回到大厅,一怒之下,把下人为自己准备的点心全部扫落在地,众人见到,吓到立即跪在地上,生怕这个皇后娘娘会随口要了自己的命,叶烬韬看到叶婉莹如此暴躁,心里也是有些不满,这里是叶家,不是后宫,叶婉莹再嚣张,他还是她的父亲。   “爹,你把叶清莹留在家里是什么意思?”叶婉莹见到叶烬韬正在等自己,正好张嬷嬷在看着叶婉莹,给了叶婉莹一个暗示的眼神,叶婉莹立即问道。   一向都是别人看自己的脸色,自己不曾看过别人的脸色行事,叶烬韬这个时候看不出自己的女儿正是满脸的怒气,她和叶云飞的谈话不欢而散。   “你怎么不去问问皇上怎么回事,皇上下了一道旨意,这道旨意知道的人不多,他亲口所说,清莹不得出嫁,要终身留在叶家,想必是皇上觉得清儿毕竟曾是他的女人……”叶烬韬没有说下去,他其实也清楚叶清莹为何不能出嫁,她掌握的秘密牵涉的人太多了。   特别是叶婉莹也想清楚了当中的原因,她的脸色更加难看,脸上的乌云就要大雨倾盆。   “爹难道就不想想,我要叶清莹出嫁,自然会有办法对付她。”叶婉莹昂起头,她当然不会让叶清莹在出嫁之后还会有好日子过。   “婉儿,清儿已经不是小孩子,她身上自有自保的办法,你还是先做好你的皇后,好好养育太子再说,如今皇上对你也好,对我们叶家也好,已经不复当年了。”   叶烬韬瞟了一眼叶婉莹,他的意思不言而喻。   “爹自己做的好事也不少,要不是你逼得舅舅策反,也不至于有今天。”叶婉莹听出父亲话里的意思,更加不满,如今母亲下落不明,父亲竟然在追究自己的责任、   “为父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你赶紧回宫!”叶烬韬知道再说下去只会和叶婉莹发生争执,她再不济也是皇后,传到轩辕承的耳朵里,他们父女失和,不是一个好消息。   “我再问一句,娘亲是不是被那个小妾赶出去的?”叶婉莹转移了话题,她也意识到如果和父亲闹翻,不是什么好事,娘家毕竟是她最有利的支柱。   “是你母亲自己跑出去的,她是这个家里的大夫人,除了我,还有谁大过她?我既然没有赶她出去,就没有人可以赶她出去。你赶紧回宫,很快就要天亮了,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要折腾得家里鸡犬不宁吗?”   叶烬韬就知道叶婉莹不会放过碧水,他也不会轻易放弃碧水,看到碧水,就想起当初自己错过的那个人,自己当初错了,如今不会再错,而且碧水的话也有道理,他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不会因为这件事把碧水赶出去。   叶婉莹今晚接连得知母亲失踪,叶云飞对自己冷漠以对,心中愤恨到极点,眼见叶烬韬尽力维护碧水,她更加怀疑郁琬离家出走的原因,对碧水和叶烬韬的不满也更深,如果不是念着还要利用叶烬韬对轩辕承的影响,她早就不顾一切,把碧水抓起来,逼问郁琬的下落。   “爹,你一定要找回娘亲,我在后宫等着你的消息,这是皇后的懿旨。”叶婉莹的声音变得冷硬,既然叶烬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她也不会客气,直接动用皇后的权利。   “你……”   叶烬韬指着叶婉莹,这是叶婉莹第一次用皇后的身份压制他,他也是满脸的不悦,叶婉莹分明就是在叶家众人令自己难堪。叶婉莹冷笑几声,转身离开。   叶婉莹带着张嬷嬷连夜赶回皇宫,她意外见到轩辕承的寝宫还点着灯,想起自己没有得到轩辕承想知道的消息,心中更加不忿,要是叶云飞愿意告知自己轩辕澜的所在,自己和轩辕承的关系或者就可以改善,可惜,这个机会还是在叶婉莹的眼前白白消失了。   今晚,都是叶家的人使她不快,叶家,还会是她最坚实的后盾吗?   叶婉莹坐在凤椅里,第一次沉默地坐到天亮。   她第一次感到寂寞,身边围绕着再多的宫人,还是觉得寂寞,她不知道为何,想起了当初的沈清如,她对自己总是无比信任,只要是她说的话,沈清如总是无条件信任,如今,已经不会有这样的人了。   她亲手扼杀了这份信任。   ☆、第二百零七 章 慕容卿出手   “主子,我们成功了。”杏花看到叶婉莹带着张嬷嬷匆匆而去,她们躲在树丛后,杏花几乎要拍手欢呼了,一切都如她们所料。   “不到最后还不知道结局,我们暂且回去,好戏在后头。”叶清莹看着干净空旷的大院,她心里浮起一种奇异的感觉,这里,要完全属于她,以前她只能在背后仰视,以后,她要俯视整个叶家,叶家都应该属于她。   她要把当初受到的耻辱全部还给叶家的人,特别是叶婉莹。   远在千里的蝴蝶谷,和叶家的暗涌不同,此刻的蝴蝶谷和平日一样,风平浪静,只有几个人知道,过去几天发生了并不平静的事情。   轩辕澜的下巴布满青色的短短的胡须,他已经连续三天守在云珞的身边,不吃不喝牧奇在开始三天用尽各种办法,还是无法使云珞醒来。   “王爷,要是王妃醒来看到你这个样子,会心疼的。”牧奇说尽好话,还是无法使轩辕澜离开云珞一步,虽然他身上的毒性已经解除,但是身子还是比较虚弱,如果再这样不眠不休地守着云珞,他一定会病倒。   “如果珞儿能够醒过来,我什么样子都不要紧。”轩辕澜把云珞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即使太累,稍微闭眼休息,也可以感觉到云珞的动静。   “王妃……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醒过来你如此煎熬下去,只怕还没有等到王妃回来,你就累倒了,那时即使王妃醒过来,你也看不到她了。”   牧奇好言劝慰,他知道轩辕澜此刻的心情,他比轩辕澜还要焦急,是他亲手从云珞的体内抽出鲜血,如果日后追究责任,他是难辞其咎。   慕容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他静静地伫立在门边,并不说话,看着轩辕澜的背影。   “你来这里做什么?”牧奇见到慕容卿的手里拿着一个盒子,他本来想怒言相向,但不想影响轩辕澜的心情,只能声音僵硬地问道。   “我来做你们想做的事情。”慕容卿径直走进来,他灰白色的长袍带入阵阵的微风,清凉沁入心肺,牧奇敏感地意识到慕容卿的长袍经过药水的浸泡,带有特殊的疗效,有提神醒脑的作用。   “请出去,我要给云珞治疗。”慕容卿走到云珞的身边,把云珞的手从轩辕澜的手里抽出来,自己拿起云珞的手腕,仔细为云珞诊脉。   牧奇见到慕容卿居然对轩辕澜如此无礼,他正想发飙,反而被轩辕澜按住了肩膀、   “我出去,你留下,帮助慕容先生。”轩辕澜见识到慕容卿的医术,他既然把自己身上的毒全数拔除,他应该也有把握令云珞清醒。   牧奇知道轩辕澜是希望自己留下来协助慕容卿,也可以监视慕容卿的动静。   轩辕澜深深看了云珞一眼,自己走了出去,他一抬头,见到门口站着一个人,竟然是阿欢,她一身布衣素裙,长发用一方手帕简单挽住,此刻的她如同一株清幽的花朵,开在蝴蝶谷,眼中没有了往日的深刻的恨和爱。   “这是为你准备的。”阿欢指指放在一边的饭菜,轩辕澜随意看了一眼,蘑菇,青菜,腊肉,糙米饭,很简单的膳食。   轩辕澜低下头想了一会,自己走了过去,拿起筷子,开始吃起来,他并没有感觉到饥饿,只是下意识知道,如果再不休息和吃饭,他就会倒下,就会看不到云珞。   “王爷,如果王妃死了,你还是可以再娶一个比她更好的王妃,我在京城的日子虽然短,也听到不少关于王妃的传言,说王妃的风评并不好,虽然你是一个没有实权的王爷,但是摊上这么一个王妃,你也是可怜。”   阿欢坐在一边看着轩辕澜,眼神坦诚。   轩辕澜并没有不快,这个议论他早就听说过无数次,别人总是喜欢为他决定他的事情,幸好,最后做决定的人是他自己,他虽然和阿欢接触的次数很少,不过与其他人不同,他很欣赏阿欢的性格。   阿欢并没有因为和云珞的关系而放弃叶云飞,她喜欢的人绝对不会放弃,这个是轩辕澜不会去做的,就如当初对沈清如一样,他只会看着沈清如做出自己的选择,他只能在心底默默地祝福,在远远的地方为她祈祷。   所以他对阿欢的直言并没有反感,他放下筷子,看着阿欢。   “我并不觉得自己可怜,相反,我很庆幸能有云珞这个王妃,她的嚣张跋扈都是做给外人看的,我在别人的眼里是一个残废的王爷,如果她再不强悍,我们只有被人欺负的份,你们看到的都是她嚣张跋扈的一面,没有看到的是她温柔的一面,不过也应该庆幸,她温柔的一面只是留给我一个人,也只有我一个人可以看到。”   轩辕澜说完,又开始吃饭,他看到阿欢的神情,知道阿欢又想起了叶云飞,只有叶云飞才可以勾起阿欢的愁绪,也只有叶云飞才可以令阿欢失去思考的能力。   “你说的也对,要不是为了你,云珞也不会答应回到蝴蝶谷,她明明知道回到这里……或者,你们的感情才叫爱情,我和叶云飞之间不过是我的单恋。”   阿欢失神地看着紧紧关闭的房门,神态黯然,眼帘垂落,如果叶云飞对自己有轩辕澜对云珞的百分之一,她就心满意足了,但是不能,她也想起了当初帮助云珞的目的,如果叶云飞吃下了那个蛊虫,终身和自己厮守,只是自己得到的是躯壳,她真的满足了吗?   上次被慕容卿下毒,阿欢忽然意识到,万一自己有事,叶云飞又吃下了蛊虫,没人能解,叶云飞就要陪着自己去死,自己舍得吗?她还没有答案,只是心里开始考虑,即使自己得到了那种蛊,是不是真的就想叶云飞吃下去?   看着阿欢沉思,轩辕澜并不想打扰阿欢,他知道阿欢此刻想到人只有叶云飞,就如他此刻想到的人只有云珞。   “你为何愿意出手?”牧奇觉得很奇怪,如果慕容卿愿意出手,为何要等到三天之后,他完全可以在从密室出来的第一天就过来帮忙。   慕容卿没有回答牧奇,而是伸出手,把自己的手腕伸到牧奇的面前,牧奇把手指搭在慕容卿的手腕上,惊讶地发觉脉象沉涩,慕容卿为拔除轩辕澜身上的毒耗费了太多的精力和内力,甚至有了轻微的内伤,他利用出来的三天调理内息,稍微好转,他已经赶过来了。   “我出来之后,很多村民告诉我,是云珞的血做成药引才救了他们,我是蝴蝶谷的守护人,族长,当然不能让云珞因此死去。”   慕容卿没有说明的是,蝴蝶谷的人经此一役,对云珞的看法大为改观,觉得云珞竟然愿意牺牲性命出手相救,众人对云珞心怀感激,特别是一些老人认出了,云珞就是念柔的女儿,他们把当初对念柔的敬意转移到了云珞的身上,可惜却没有对策救回云珞。   等到慕容卿一出现,他们立即跪在慕容卿的面前,为云珞请命,希望慕容卿可以挽救云珞。慕容卿当然不能推辞,不管是族人的请求,还是云珞本身是继任圣女的身份,云珞都必须活着。   慕容卿从自己的药箱里取出数根银针,令牧奇觉得惊奇的是,他的银针竟然是中空,等慕容卿把银针插入云珞的各处穴道之后,就取出一个瓶,把瓶中的液体倒进云珞的体内,空气中弥漫一股血腥的味道。   “这是我们蝴蝶谷的秘方,帮助失血过多的人恢复体力,这种药汁经过特别的手法才能制成,极为珍贵,此次云珞挽救了众人的性命,她才有资格享用这种药汁。”   慕容卿等到药汁完全进入云珞的体内,抽出银针,把云珞扶起,牧奇见到,赶紧上前扶住云珞,慕容卿的手掌抵住云珞的穴道,把自己的内劲送进云珞的体内,帮助药汁更快地周转云珞的全身,和云珞的血液更加地融合在一起。   过了一个时辰,慕容卿才松开自己的手掌,他的额头已经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   牧奇一直在观察慕容卿的举止,看到慕容卿的治疗方法,他想起在自己的师父周灵儿曾经对自己说起过的一种治疗方法,只是这种方法有点不可思议,他怀疑的目光落在慕容卿的身上,他刚才倒出药汁的瓶子还在一边,牧奇见到慕容卿闭目养神,云珞还在昏睡中,他偷偷拿起那个瓶子,放在鼻端,嗅闻那股血腥味。   “不用闻了,就是血。”慕容卿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看着牧奇,他知道牧奇的用意,干脆直接告诉牧奇。   “你用了三天逼出自己的鲜血,你……云姑娘的体内,你……”   牧奇知道慕容卿所用的正是自己从周灵儿那里听到的古方,慕容卿要喝下特制的汤药,这种汤药会使慕容卿身上的血液在十二个时辰之内增加,然后再用内功在特定的穴道逼出,当中的痛苦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   原来,在从密室出来的三天里,他并不是在休养,而是在设法为云珞疗伤。   ☆、第二百零八章 天香楼的相见   “就算你治好了王……云姑娘,她也不会留下来。”,牧奇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道,他知道要离开蝴蝶谷,关键就在慕容卿的身上,他是蝴蝶谷的守护人。   “她虽然手臂还有守宫砂,却是你们的楚王妃,这个秘密,在我看来,并不是秘密,云珞此次对我们蝴蝶谷有恩,如果她不想留下,我会想法助她离开,可惜,就算我允许她离开,如果她没有治好身上的伤,她的时日也不多。”   慕容卿的面色稍微缓和,他的身体尚算健壮,失去的血只会让他觉得身子暂时虚弱而已。   “你想说什么?”说话的人不是牧奇,而是轩辕澜,他一直在门外守着,听到房间里慕容卿和牧奇在说话,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推开门,他听到了牧奇和慕容卿的对话。   慕容卿耸耸肩,他指了指阿欢,阿欢站在轩辕澜的身后。   “云珞为何会随着阿欢回来?除了为你拔毒,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云珞肩上的琉璃彩蝶要发作了,如果她不和蝴蝶谷指定的人成亲,彩蝶就会反嗤云珞,到时候,云珞离开就没有意义了。”慕容卿站起来,他凝视着依然沉睡的云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彻底救回了云珞。   “如果你有意放开云珞,你一定有办法!”轩辕澜走前一步,他和慕容卿的身高相等。两人的目光相对,一个炽热,一个冰冷,彼此都没有退让。   “我没有办法,因为在蝴蝶谷还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云珞的母亲因为离开蝴蝶谷才会死,除了念柔,还没有可以圣女会在成亲之前离开,自然也不会有被彩蝶反嗤的事情。”   慕容卿摊开双手,他的心里微微刺痛,他在轩辕澜的眼中看到的是自己一直在逃避的深情和决绝,轩辕澜的目光深处对云珞的心意坚定不移,他仿佛看到轩辕澜在无声地说道,如果云珞没命,他也不会苟活在世上。   轩辕澜的手紧握成拳,又松开,他也想起云珞和他说起这件事,难道要云珞平安活下去的唯一办法就是嫁给眼前的人,慕容卿?   “慕容卿,你是一个懦夫,你就想眼睁睁看着伊兰死在你的眼前?”   阿欢忽然大声喝道,她来到慕容卿的面前,一章掴在慕容卿的面上,轩辕澜和牧奇面面相觑,想不到阿欢竟然敢掌掴族长。轩辕澜很快就从阿欢的话里听出希望,慕容卿有自己心爱的人,既然如此,他应该不想娶云珞。   慕容卿看起来永远波澜不惊的面上终于有了一丝的神情,他的眼中浮现出一种凄苦的神色,那是想爱不能爱的凄苦,他爱着那个人已经十年,但是碍于自己身上的责任,他只能压抑自己的感情,任由那个人站在自己的视线之外,任由那个人和自己一样,受尽相思之苦。   “如果你不想后悔,就找出办法,如果云珞因为被彩蝶反嗤而死,你的良心过得去?她为了救回你蝴蝶谷的人,几乎失去性命,如果云珞因此丧命,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挥师把你的蝴蝶谷夷为平地。”   轩辕澜的口气很轻,他的眼神很冷。   慕容卿听在耳里,想到的却是那个人,自己要是有轩辕澜一半的勇气,或者,今天他已经可以和伊兰在一起了。   “我有办法,给我三天时间。”慕容卿忽然说道,他转头看看云珞,再看看站在自己面前的轩辕澜,忽然改变了主意。   大秦京城,天香楼乙号厢房。   叶云飞素来不喜欢热闹,他宁愿到一般的茶馆吃上两碗白水面,也不想到天香楼如此奢侈的地方,不过他今天来到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吃东西,而是为了等人。他的服饰已经换做一般的平民,脸上的气息也刻意收敛,很少人知道,这个人居然是从二品的大将军。   这是他回到京城的第十天,他遍寻京城的客栈都找不到郁琬的踪迹,他开始担心郁琬是不是被碧水杀害了,但是手里没有证据,叶烬韬也是摆明了会维护碧水,他根本不能对碧水有任何举动,至于叶清莹,以休养为名,整天关在她自己的房间里,不愿意见到叶云飞,她对这个哥哥始终心中忌惮,生怕被他看出端倪。   昨晚子夜时分,有一个石头扔进来叶云飞的房间,叶云飞听风辨声,石头正好落在他的枕头,石头包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时间地点,只要叶云飞单身前往,就可以知道郁琬的下落。   叶云飞犹豫半晌之后决定相信这个传言,天香楼是整个京城最为热闹的地方,想来这个掌握的消息的人是觉得在天香楼见面,即使要逃走,也是一件易事。   叶云飞也不畏惧,自己一身武艺,不会忌惮宵小,郁琬失踪的消息一直封锁,这个人居然知道郁琬的下落,自然不是一般人。   他等了一个时辰,为了不让人起疑,他点了一桌子的东西,全部都是郁琬喜欢吃的东西。   等了一个时辰,一个老妇戴着帽兜,身披一件灰色的披肩,出现在乙号厢房。   叶云飞认真地看了一眼,确认自己并不认识这个老妇,他正想开口,老妇已经先开口了。   “飞儿,你终于回来了。”是郁琬的声音,叶云飞的眼角扫过这个老妇,看到她伸出的手腕戴着郁琬最喜欢的玉镯,他才确定眼前的老妇是自己的母亲郁琬。   “孩子,娘亲画了妆,你是认不出娘亲了,不过,你还是记得娘亲,你回来之后就逼着你的父亲到处寻我,娘亲有你这个孩子,就算是死了,也是高兴的。”   郁琬摘下头上的帽兜,她在进来之后已经关上了厢房的门。   “娘亲,你为何要离家出走?你如今又在哪里?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叶云飞见到母亲,接连发问,他有太多的疑问需要在郁琬的身上得到解答。   “我可以说是被人逼走,也可以说是自己出走,孩子,娘亲全部告诉你。”   郁琬看着叶云飞极度担心自己的模样,她心里暗自得意也欣慰,这个儿子的心里还是有自己,她在叶家的眼线把消息传给阿茹,阿茹立即告诉了郁琬,郁琬心知自己要重返叶家,这个儿子就是自己最有力的帮手,她不能放弃这个儿子。   原来郁琬从叶家出走之后晕倒在云府的门前,被云衡救起,郁琬见到云衡,觉得冥冥之中一切都是天注定,她把一切的真相告诉了云衡。   云衡身上所中的毒,竟然是叶烬韬所下,当初周灵儿救起念柔,云衡和叶烬韬同时对念柔一见钟情,但是天意弄人,念柔最终由周灵儿做主,嫁给了云衡,叶烬韬心有不甘,他召来整个京城最有名的画师,画下了念柔的画像,叶烬韬在画像之中,命令画师使用含有曼陀罗和夹竹桃毒液的颜料画像,他得不到念柔,他就要把念柔和云衡都毁掉。   不料念柔产下云珞之后就去世,而云衡因为深爱念柔,不想睹物思人,只是把念柔的画像挂在阁楼,每天都会去看看画像,说说话,没有如叶烬韬所算,云衡并没有日夜对着这幅画像,曼陀罗和夹竹桃的毒性渗透到云衡的血脉之中,云衡没有立时毙命,只是慢性中毒,活不了多久。   郁琬见到碧水的第一眼就知道叶烬韬娶这个小妾是因为碧水长得和念柔有几分的相似,就是因为这几分的相似,使叶烬韬彻底忘记他们多年的夫妻情分,他从来就不曾爱过郁琬,郁琬不过是一个装饰品。   郁琬接到的密信是郁晖命人暗中写给自己,他说自己被叶烬韬追杀,藏身在一个隐秘的地方,他在信中要郁琬赶紧逃命,郁家失势,郁琬失宠,叶烬韬随时都可以把郁琬赶出去。   郁琬担心自己唯一的哥哥,她决定带着阿茹从叶家逃出,到了郁府,果然见到一片頽桓败瓦,和信里说的一模一样,她知道,自己在叶家的地位已经是一落千丈,她当即决定,不会再回叶家,只要碧水还在叶家,她就不能回去。   晕倒在云府门前,使郁琬的心态发生了彻底的改变,她觉得一切都是要揭开的时候了。   叶云飞听到郁琬的话,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云珞,云衡是她的父亲,如果她知道自己的父亲被叶烬韬所陷害,还是多年积累的阴谋,她一定会很难过,想来,她要不会再愿意见到自己。   想到这里,叶云飞的心竟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由的痛。   “飞儿,你怎么了?”郁琬见到叶云飞入神地思索,她的眼眉一跳,难道儿子不相信自己的话?   “娘,你所说的都是真的?”叶云飞虽然不满父亲的为人,但是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居然会做出如此龌蹉不堪的事情,心中顿时失望万分。   ☆、第二百零九章 心灰意冷   “娘已经逃出来了,如今住在云家,要是我说的是假的,云家会放过我吗?如今云家请的大夫也查出了云衡所中的正是夹竹桃混合曼陀罗的毒,可惜,中毒的日子太长了,只能延缓毒性的发作,却是再也无法解毒了。”   对于这点,郁琬并没有半点的内疚,当年为了争夺念柔,叶烬韬和云衡都是出尽全力,自己身为叶烬韬的夫人,简直就是颜面无存,自己当时就是心灰意冷,才会在叶家身为大夫人却不管府里的家务,终日念经拜佛。   结果还是敌不过一个长得和念柔只是有几分相似的女人,以前的郁琬只会躲起来,如今的郁琬已经不会再躲在后面,她要叶烬韬为他的错误付出代价,既然叶烬韬不会珍惜自己,她也不会给叶烬韬再留情面。   她是从郁家出来的人,她要为郁家报仇。   叶云飞看着郁琬,久久凝视着母亲,想从郁琬的眼里看出真相,郁琬昂起头,坦然面对儿子的探视,终究叶云飞放弃了,他选择相信母亲,多年以来,他亲眼目睹自己的母亲如何忍辱负重,对父亲的种种行为都是隐忍不发。   特别是郁晖的失踪,京中的流言四起,都是传言叶烬韬眼见郁晖投靠轩辕承,于是暗中出手了结了郁晖,如今郁琬亲口说起,他不能不信。   “娘,你从云家出来,我带你走,我们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我养活你,以后我们母子就相依为命过完下半辈子。”   叶云飞听到郁琬的呼唤,回神过来,他伸手握住了郁琬的手,对于叶家,他唯一的牵挂的就是这个娘亲,既然郁琬已经出来,他在叶家也过得不快,碧水总是想尽一切的办法挑逗他,碧水看上了他的年轻力壮,叶云飞也不屑于对叶烬韬告状。   叶烬韬的眼里只有碧水,即使让他知道,只会反过来责怪叶云飞,特别是叶云飞执意不说出轩辕澜的所在,轩辕承已经找借口准备褫夺他大将军的位置,甚至把他从从二品变成三品。   叶云飞对此一点都不在乎,回京之后一直称病不上朝,他对朝事已经是一点都不上心,轩辕承一连下了十道圣旨,要求他立即上朝面圣,他也是继续称病,完全不放在心上。   他此刻对叶烬韬是说不出的失望,他不想再见到叶烬韬,以前把自己当做棋子,如今他对自己也是出于一个还可以利用的棋子的关心。   “什么?”郁琬极为意外,她本来还指望叶云飞会因此大怒,立即杀回家把碧水赶出去,没有想到叶云飞居然要带自己走,这可不是郁琬所要的。   “不行,我们不能走,婉儿怎么办?她还在宫里,如今她也是举步维艰,要是我们都走了,她就没有依靠了。”   郁琬禁不住提高了声量,就算她想放弃,也不能放弃,叶婉莹还在后宫,特别是被轩辕承知道真相之后。   “她到底怎么了?娘,我只问一次。”叶云飞察觉当中有些事情是自己还没有知道,但是必须知道的,他的脸失去了见到刚刚见到郁琬的关切,多了一分冷漠。   郁琬看到叶云飞瞬间变化的脸,在心里迅速衡量,不能失去儿子的支持,她把叶婉莹所做的一切都告诉了叶云飞。   叶云飞觉得自己今天受到的惊吓是一个接着一个,想不到不仅是自己的父亲,就连自己的妹妹都有着如此多的龌蹉不堪的秘密,他忽然觉得很头痛,他已经不想知道,接下来郁琬还要说的话了。   “孩子,你一定要帮娘亲夺回叶家,我们辛苦那么多年,这些年,都是我们在你爹身边帮助他,碧水这个贱人不过是长得有点像念柔罢了,她的性情和念柔差得远了……”   郁琬不管如何妒忌念柔,也不得不承认念柔的性情温顺,善良温柔,世间罕有,败在念柔手下,郁琬算是勉强甘心,至于那个碧水,简直就是一无是处。   叶云飞看着越说越激动,甚至脸上的妆脱落都不知道的郁琬,心中对她的担心一扫而空,原来自己的母亲是如此深藏不露的人,自己还一直以为自己的母亲是一个柔弱,与世无争的人,她竟然隐藏如此深刻的心思。   叶云飞的耳朵听不进郁琬的话,他的眼前掠过叶婉莹,叶烬韬的身影,甚至是他不敢想到的沈向敏的身影,心口阵阵剧痛。   郁琬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她脸上的妆容脱落了很多,只要是认识郁琬的人都可以认出她。   “娘亲,我只问你一句,你会不会跟我走?”叶云飞举起手,阻止郁琬继续说下去,他的眼神阴郁疏离,他的眼中失去了刚刚见到郁琬的热切和感动。   ‘你在说什么?飞儿,你怎么可以离开?’郁琬大惊失色,叶云飞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可全指望叶云飞帮她翻身。   “我太累了,多年征战,我的身子比不上以前,我想好好休养。”叶云飞挥挥手,不想继续听下去。   郁琬看着儿子,他眼神中的厌倦而易见。   “娘想问你一句,你会不会帮你妹妹和娘亲?”郁琬见到形势不对,她本来是想离间叶烬韬和叶云飞的关系。   “我应该做的都做了,这么多年,你们要我怎做就怎么做,即使是出卖自己的良心,出卖对我亲如儿子的沈将军,我都做了,我自觉没有什么对不起你们,娘亲和爹要是想把我这条命收回去,也绝无怨言。”叶云飞的眼神落在郁琬身上,他明白了郁琬的用意,她其实和叶烬韬一样,只是想拉拢自己她说的话有几分是真实的?他很想见见云衡,确定自己的母亲所说的话。   郁琬觉得一阵心塞,叶云飞明确表达自己的倦意,他不想再纠缠在朝廷的纷争。虽然表面上不问世事,但郁琬实际对一切都是了如指掌,也目睹叶云飞在沈向敏出事之后变得忧郁沉闷,她当时站在叶烬韬的那边,对叶云飞的苦状视若无睹,此刻看到叶云飞的神情,她才知道叶云飞心中的苦楚,所受到的煎熬。   毕竟是亲生母子,郁琬没有再说下去。   “你舍得下这一切?你为了今天的位置,花费了多少心血,从二品的将军,将来有你妹妹的帮助'一定可以做到一品军侯,你就舍得放下这些?”   郁琬反问道,她多年的隐忍就是为了守住叶家大夫人的位置,她舍不得放弃叶家的一切,她的出走是为了回归,她是这样的人,叶婉莹也是这样的人,她的儿子当然也应该是这样的人。   “我从来都不在乎,是你们在乎,娘,我想离开这里,你要是不想,我可以设法给你足够的钱,你想去哪里你想做什么都随你。”叶云飞看出郁琬不想离开,他也知道自己无法劝服郁琬,她眼中的狂热是任何人都无法阻止的,他只能为郁琬尽最后的心意。   “你的钱能和叶家的相比,能和皇的都相比?飞儿,你太天真了,只要你今天没有帮我,我们就算一起逃跑,你以为皇上还有你爹会放过我们吗?还没有出京城就被人捉回来了。”   郁琬还想劝服叶云飞,叶云飞对于大秦皇朝来说太重要,如果能让叶云飞站在自己这边,不管是叶烬韬还是轩辕承,她都有必胜的把握。   “想不到娘的目标如此远大,我是不能满足娘的要求了,我还是你儿子,我说到做到,也请娘以后不要为我担心。”叶云飞深情地看了一眼郁琬,站起来走了,他没有忘记为郁琬点上一桌子她最喜欢吃的菜肴。   等到叶云飞的身影消失在远处,隐藏在后面的阿茹出现在郁琬的面前,她看了看满桌子的菜肴,嘴角扯出一个笑容:“夫人,大少爷还是记得你喜欢吃的东西,他的心里还是有你。”   “他的心里要是没有我,他就比一只狗还不如,要不是我,他有命活到现在,他能做到叶家的大少爷?笑话,他的亲娘是什么出身,勾栏院不入流的贱女人,要不是我没有儿子,他能做叶家的长男?”   郁琬想起当初自己瞒着叶烬韬把叶云飞的生母沉入湖底,自己成为叶云飞的生母,叶婉莹成为皇后,叶云飞成为大将军,郁琬把一切的希望都放在他们身上。   如今叶婉莹的地位极为危险,和轩辕承之间的关系恶化,想不到如今叶云飞也是心生去意,听他的意思,好像不想再卷入朝政纷争之中,她心知以叶云飞的性格,他说出的事情就不会更改,如果逼得太紧,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不如利用他对自己的愧疚心理为自己再做一些事情,她养了叶云飞多年,绝对不能白白浪费这个棋子。   ☆、第二百一十章 云珞醒来   “阿茹,你跟着云飞,要和他保持联系,绝对不能让叶云飞如此轻易地离开京城,她好不容易才等到叶云飞回来,一定不能放过叶云飞。   入夜,叶云飞一袭灰衣,站立风中,背负双手,庭院静悄悄,只有轻轻的风声。   白金按时来到叶云飞的面前,他如同一片树叶落在叶云飞的身后,叶云飞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白金,   只有白金才会故意炫耀自己的轻功,他的轻功出众,落在地上,连一片树叶都不曾吹起。   “你想清楚了?”白金看到叶云飞对自己的轻功视若无睹,他只能讪讪地问道。   “把东西给我,还有什么想不清楚,这么多年,我也累了,我想休息了,既然皇上已经对我起疑,这个时候就是我离开的最好的时候。”叶云飞的手伸到白金的鼻子前面,白金没有犹豫,从怀里摸出一个纸包,交给叶云飞。   “你能避开,对于王爷和王妃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王爷和王妃要做的事情,你不会一无所知。”   白金望着叶云飞,发觉他和以前相比,有了很大的变化,以前的叶云飞,沈明如,眼睛明亮如镜,器宇轩昂,豪情万丈,如今的叶云飞,看上去神态平和,完全没有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的傲气。   “他们要做什么,与我无关,我如今只想好好过日子,其他的事情,我不想知道。”叶云飞看着手中的纸包,这个小小的纸包,将决定自己以后的命运。   “你……多保重。我走了。”按照白金的性情,应该尽情嘲笑叶云飞一番,不过此刻他看到叶云飞的神情,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感情,最终讥讽的话到了嘴边变成了简单的一句保重。   叶云飞没有理会白金,凝视着手中的纸包,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抬头望着这个熟悉的庭院,自己在这里长大,在这里穿上盔甲出征,如今,他要永远告别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回来。   蝴蝶谷。   慕容卿的医术果然高明,云珞在第六天醒来,轩辕澜一直守着云珞,云珞睁开眼睛,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轩辕澜。   云珞勉强睁开眼睛,还以为是一个陌生人守在自己的身边,轩辕澜的下巴布满密密麻麻的须根,脸色青白,眼眶下是青黑的眼影,下巴削瘦。   “你醒了?觉得哪里不舒服?”轩辕澜等了半晌,确定云珞睁开眼睛,才缓缓问道,他竭力放缓声音,不想吓到云珞。   云珞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认出轩辕澜,他的声音变得沙哑,好像在砂砾里碾过一般。   “王妃,王爷一直守在你的身边,你要是再不醒,王爷……就要熬不住了。”牧奇见到云珞醒来,几乎要喜极而泣了,这些天他陪着轩辕澜守着云珞,轩辕澜不眠不休,眼睛都是紧紧盯着云珞,似乎生怕一个不留神,云珞就会从眼前消失一样。   “你怎么这么傻,我……我……不是好好的……吗?”云珞心中一暖又是一痛,轩辕澜眼中的痛楚刺痛了她,他对自己的担心和关心一览无遗。   他素来爱干净,即使在军营中,就算是受伤都要每天沐浴,眼前的轩辕澜,衣裳起皱,还带有不少的指引,他却毫不在乎,依然凝视着云珞。   “你没有醒来,我怎么可以安心?你是为了我才会这样。”轩辕澜看到云珞完全睁开了眼睛,虽然说话语气虚弱,他的手改为握住云珞的手腕,察觉云珞的气血运行顺畅,她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他也放下心来。   “要是计算起来,你是为了我才中了无香丸的毒,是我欠了你……”云珞还没有说完,轩辕澜的笑容凝结在唇边,整个人向前倒在云珞的身边。   他太累了,当看到云珞醒来的那一刻,他再也不能支持不下去,昏倒了。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轩辕澜的身上,没有人注意到随后走进来的慕容卿。   慕容卿还是一袭灰衣,脸上的神情依然是清冷无比,他把一张写着字的纸条放在云珞的手里。   “他不过是疲累而已,我已经给他灌了我的药丸,他睡一觉之后就会恢复,至于你身上的琉璃彩蝶印记,我已经告诉过轩辕澜,他大概不会想告诉你。”   慕容卿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明的神色,他在云珞昏迷的期间,不分日夜,在古籍里查看到解除琉璃彩蝶的办法,就是登上蝴蝶谷的山顶,就是蝶族的圣山,采集到麒麟草,内服外敷,就可以解除琉璃彩蝶。   圣山山顶终年冰封,万里雪飘,伴随着麒麟草生长的是一直守护麒麟草的烈焰蛇,这种全是赤红的蛇生性凶猛,任何想靠近麒麟草的人,都会被烈焰蛇所伤,不要说采到麒麟草,就连麒麟草长什么样子都没有知道就命丧黄泉。   “轩辕澜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我可以看出,他不愿意你去冒险,他准备自己去为你采药。”   慕容卿的目光随着光线,转移出窗外,心中感概万千,他想起伊兰,自己就是因为没有勇气,才会使彼此如此痛苦,他很羡慕轩辕澜和云珞,一念至此,他才会日夜不眠,为云珞寻找解除封印的办法。   “你为何要告诉我?”云珞盯着慕容卿,他是在试探自己的心意吗?   “我是不想你们后悔,你们彼此相爱,如果轩辕澜因为为你采药而死去,你一定会终生内疚,就算得回性命,又如何?你要这辈子剩下的时候都活在后悔中吗?我已经后悔的够多,不想再看到你们后悔。”   “你以为你昏睡多时,不吃不喝,就单凭我的血就可以留住你的性命,你看看轩辕澜的手,他为了留住你,割破了自己的十个手指,挤出血,滴入你的口中,你失血过多,最好的补品就是以血补血,所以救你的人,是轩辕澜。”   见到云珞依然沉默,慕容卿接着说道:“他也才是最爱你的人,他刚刚拔除身上的毒,他如此举动。无异于自寻死路,幸好是在蝴蝶谷,如果在其他地方,换做其他人,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活下来。”   慕容卿叹息一声,轩辕澜是毫不犹豫地割破自己的手指,挤出鲜血,细心地喂云珞喝下,至于麒麟草,他还记得把这个事情告诉轩辕澜的时候,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立即决定,等到云珞醒来之后,就会亲自单独上山为云珞采来麒麟草。   慕容卿是又羡慕又妒忌,最后还是决定告诉云珞,不希望他们会和自己一样后悔。   云珞此时才知道误会了慕容卿的意思,她咬住下厨,对慕容卿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多番相救,此事我自有打算。“   慕容卿也是点点头就出去了,他知道,云珞此刻最希望就是和轩辕澜单独相处。   “容怀,你为何对我如此用心?是因为我是沈清如的密友吗?你想把对沈清如的歉疚都还在我的身上吗?”云珞俯身坐在轩辕澜的身边,伸出手指轻轻按摩轩辕澜的眉心。   轩辕澜的身子忽然一动,云珞以为他要醒来,不料他只是翻个身子,不自觉地在嘟哝着,云珞花了一会的功夫才听到轩辕澜所说的话。   “珞儿,有我在这里,不要怕……”   原来,他在梦中都在担心自己,云珞觉得眼角发热,多年的征战和阅历,练就的铁石心肠,也不禁想涌出炽热的泪水,那股泪水只在云珞的心头萦绕,没有落下。   等到轩辕澜醒来,云珞没有提起轩辕澜梦中所说。   “你忘记沈清如了吗?”云珞忽然问道,轩辕澜的瞳孔收缩,不知道为何云珞会忽然说起沈清如。   “如果你忘记了沈清如,要丢掉自己的性命来救我,我无话可说,毕竟我勉强算作一个美人,如果你没有忘记沈清如,为何要做如此愚蠢的行为?”   云珞的话如同石头一样铿锵有力地扔在轩辕澜的脸上,他俊美的脸庞神色平静,等到云珞说完,他等了一会,才缓缓说道:“我没有忘记青如,在救你的时候,我并没有想起青如,我只是想到你,不能失去你。”   轩辕澜的话朴实无奇,语调平淡,好像在和云珞说着家常,他的眼中也没有激动的神色。   云珞心中漫过苦涩又暗自喜悦的湖水,轩辕澜说的都是真心话,不过,这是不是一种习惯而已?他习惯了自己在他的身边,而不是真的爱上了云珞这个人。   “大事未成,儿女私情还是少说为好,容怀也不要忘记了,我们之间,只是合作关系,其他的,无需多言。”云珞看到轩辕澜眼中的渴望的神色,他希望云珞可以回应他的感情,云珞心中虽然感动,但是不愿意再陷进另外一段感情,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你还是认为我们之间是合作的关系?”轩辕澜心中黯然,他并指望可以完全感动云珞,但是想不到云珞还是如此冷淡。   “容怀还想什么?容怀还是多想想沈清如,她被人害到尸骨无存,在地下也不得安生,她还等着你为她报仇。”不忍再看到轩辕澜眼中的失望,云珞厉声喝道。   ☆、第二百一十一章 轩辕澜的秘密   桃树的花瓣落尽,换上了各种个头的桃子,颜色各异,蝴蝶谷里的人已经开始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顾忌地摘取树上的桃子食用。   轩辕澜看了一会,摘下一个最红的桃子,递给站在他身边的云珞。   “真是想不到,一个小小的桃子,居然会引起瘟疫。”云珞接过桃子,在桃子上狠狠地咬上一口,顿时汁液四溅,甜香满口。   “这个世间,还有很多事情是我们想不到的,我们能做的,就是把知道的事情做好,明天就要出发了,你都准备好了吧?”   轩辕澜也随手摘下一个桃子,放在自己的嘴里,虽然桃子还略显青白,没有成熟,在轩辕澜的嘴里吃起来,和云珞手里的桃子一样,甜香满口。   “此行凶险无比,你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你留在这里等我,如果十天之后,我没有回来,你就回去京城,我已经和慕容卿说过了。”   云珞把桃子吃完,把桃核埋在地下,转过身,认真地对轩辕澜说道。   “如果你擅自出发,我会立即放弃为沈清如报仇,你有事,我也难以向沈清如交代,还有,关于沈清如还有一件秘密,是沈老将军……”轩辕澜一脸的神秘,看到云珞露出心急的神色,他反而笑了。   “珞儿,这个秘密是关于沈老将军,此刻我们身处蝴蝶谷,就算告诉你也是无用,等你拔除了肩上的琉璃彩蝶,我一定会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你一定会为青如感到高兴,你想知道这个秘密,就要答应我,不能擅自离开,一定要和我一起。”   轩辕澜凑近云珞,故作神秘,他的俊眸掠过一丝的狡黠,只要用这个秘密作为诱饵,云珞就不会擅自离开。   听到父亲的名字,云珞觉得心跳漏了半拍,之前她一直命令归云翼和五白暗中探访沈向敏的尸骨,一直都是一无所获,据说是沈向敏被杀了,但是所有的事情都没有一个人知道,当中的事情过于蹊跷,云珞忙于对付轩辕承和叶婉莹,没有来得及追问,不料轩辕澜此刻在这里说起。   “到底是什么事?”云珞忘情地一把握住了轩辕澜的手腕,她盯着轩辕澜。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这个时候,你知道了也是没有用,没有我,你就不会知道这个秘密,珞儿,你想赌一次吗?”轩辕澜的眼神的狡黠的神色更加清晰了,眼底闪烁的却是一片期盼,他希望云珞可以相信他,依靠他,他不想云珞一个人去冒险。   “我答应你,如果事后我发觉你骗我……”云珞想到关于沈向敏的消息,决定答应轩辕澜的要求,她心里也担心,轩辕澜看似平静温和,极易相处,其实固执的性情比谁都厉害,如果自己不和他同行,他一个人上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珞儿,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轩辕澜听到云珞答应了,喜出望外,他一把握住了云珞的手,他冰凉的手,贪婪地吸取着云珞手上的温暖。   云珞没有推开他的手,轩辕澜青白的面色,十个缠着纱布的手指,使云珞记得,是轩辕澜割血救了自己,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算上无香丸,这是第二次了,至于挽救蝴蝶谷的人,要求慕容卿挽救轩辕澜的性命,也是慕容卿的暗中相助。   云珞是蝴蝶谷的圣女,她有责任和义务挽救族人,而且她的母亲念柔亏欠蝴蝶谷太多,她就算散尽身上的鲜血都难以弥补,好在,慕容卿还是默许了自己稍微过分的要求。   沉思过久,她回神过来,察觉自己的肩头沉重,轩辕澜得到云珞的保证,心头放松,再次昏睡过去,他把头搁在云珞的肩膀,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云珞扶着他缓缓睡下,正想站起来离开,她的手被轩辕澜紧紧握住,她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自己的手从轩辕澜的手里抽出去,她为轩辕澜盖好被子,无意之中,见到轩辕澜的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为何当初,你没有告诉沈清如,如果你告诉了我,是不是一切都会改写?”   云珞看着沉睡中的轩辕澜,长叹一声,微微摇摇头。她对轩辕澜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情,混合着怨恨和感激,如果他当初就打败了轩辕承,如果他当初向自己表白……   可惜,一切都不能改写,她只能继续往前走,完成自己和轩辕澜的心愿。   云珞和轩辕澜不用准备,牧奇和慕容卿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一切,特别是慕容卿,他虽然不曾上过圣山,也为他们准备了可以想到的东西。   “此行凶险无比,你们一定要小心,这是我送给你们的一点心意。”慕容卿为云珞整理了一下衣领,他看着云珞的眼神不再是冷漠疏离,而是带着些许的温和。斯文淡雅的举止不再让人觉得他高高在上,即使知道轩辕澜和云珞的真正身份,他也没有提起。   慕容卿把一个红色的锦囊送给云珞,云珞伸手掂掂,里面大约是装了一张纸,其他的都没有。   “这个锦囊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不要打开。“慕容卿按住了轩辕澜的手,他看出轩辕澜就想拆开锦囊,轩辕澜听到,松开了自己的手。   “走吧,这个时候是进山最好的时辰。”慕容卿看看天色,对两人说道。   轩辕澜牵住云珞的手,向着圣山最高的地方行进。   鸟语花香,松涛阵阵,气味清凉,在大树的掩映下,山脚的树林显得分外静谧。   “珞儿,蝴蝶谷这是一个隐居的好地方。”轩辕澜已经松开云珞的手,他走在前面,低头仔细地观察地形,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每一步都可能是陷阱。   “想到这里是我母亲生活过的地方,我也很想喜欢这里,这里的人没有历经世事,在这里单纯地活着,心思简单,人心善良,确实是一个好地方。”   云珞在这里生活得久了,她开始觉得在这里生活也是一件好事,如此世外桃源的生活,是自己奋战多年做梦都想过的生活。   “如果你愿意,我愿意陪你在这里……等我们完成所有的事情。”   轩辕澜低声说道,他完美的侧脸投射在云珞的眼眸,他和轩辕承其实没有相似的地方,轩辕承长相俊美带着隐藏的阴鸷,轩辕澜却是俊雅之中带着从容镇定,云珞认识他如此之久,只见到这一次他因为担心自己而焦急逾恒。   他是一个极爱干净的人,此刻鞋子陷进淤泥,发出阵阵腐化的味道,他也没有介意,依然专心地在地上观察,以防落入陷阱。   “我们以什么身份生活在在蝴蝶谷?圣女?你不要忘记,圣女要和指定的人成亲,所谓指定的人,就是族长,就是慕容卿,慕容卿已经答应我们,只要我治好琉璃彩蝶,就会放我离开,你难道还想取代慕容卿成为族长?”   云珞的口气转为微怒,虽然对慕容卿没有好感,毕竟他算是自己的半个救命恩人,而且愿意放自己离开,他一力承担当中的责任,他们不能再对慕容卿有任何不义之举。   “我只是想和你长相厮守,如果你不想在蝴蝶谷,我们可以在其他的地方,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任何地方都可以,即使是地狱。”轩辕澜抬起头,对着云珞露出淡淡的笑,他的笑和煦温暖,在阴暗的树林犹如一缕穿透阴暗的阳光,他把手伸给云珞。   “这里的淤泥很软,要很小心落脚,我在前面走,你跟着我的步伐,要不然会陷进淤泥中,虽然没有危险,脚上涂满泥巴不是好滋味。”   轩辕澜开朗地说道,他身上的毒拔除之后,已经没有了顾忌,如今最大的心愿就是治疗好云珞之后,就把轩辕承拉下皇位,受到他应受的惩罚。   云珞看着轩辕澜,心里不是滋味,他对自己一再提出的警告置若罔闻,他对待自己依然和以前一样,甚至比以前更好,他不在乎得不到云珞的回应,他专心地对云珞好,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在唱独角戏。   云珞眼见自己的任何回应在轩辕澜的眼中如同拳头集中棉花,她也不再提醒轩辕澜,她的内心深处,或许也在期待一些自己都不敢深究的感情,可惜白优和沈清如带来的伤害太大了,她开始怀疑爱情,不管在以前的时代,还是眼下的朝代,爱情都不过是被人利用的工具而已,只要能达到目的,爱情,不过是过眼云烟。   慕容卿说过圣山高耸入云,他们在行进的过程中会经历四季的风景,果然,经过在山脚树林的夏季之后,他们一路经历了春天,秋天和冬天。   在到了山腰的时候,处处都开满了花朵,这里的气温适宜,气候湿润,长年盛开着各种的鲜花,呼吸的空气都带着花朵的清香。   ☆、第二百一十二章 圣山   一路走一路看,很快他们就到了一处阴凉的地方。   “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吧。”轩辕澜把包袱放下,到处捡柴枝生火,虽然贵为王爷,以前甚至是太子,他的生存技能却比一般人出色,在这里他很快就找到了生火的柴枝,甚至是采来了可以进食的野果。   云珞吃下一个野果,她还没有吃完,就觉得肩头一阵剧痛,彩蝶所在的地方发热,这是彩蝶的毒开始发作,如果再不抓紧时间找到麒麟草,她会毒发身亡。   “是不是疼了,赶紧吃下这个药丸,牧奇一早就和我说过了,要是彩蝶的印记发作,就吃下这个药丸,你就不用那么辛苦。”轩辕澜没有放过云珞的反应,云珞虽然没有说过话,她的手按在肩膀,眉头微蹙。   云珞极为意外,没有想到他连这个都为自己想到了。   他们并没有休息很久,轩辕澜一心牵挂云珞的琉璃彩蝶印记,他一心想尽早为云珞拔除。   到了圣山的山顶,和慕容卿所描述的一样,到处都是积雪,他们需要找的地方是在山顶的一个盆地,盆地因为有雪山的保护,凡人难以进入,麒麟草就在那里集齐天气灵气而生长,蝴蝶谷的人虽然知道麒麟草的所在,却一直没有人可以见到麒麟草,也没有人可以采到麒麟草,慕容卿也是翻阅古籍才找到麒麟草的所在。   轩辕澜和云珞都是练武之人,虽然身上的衣裳足够御寒,但是周围还是阴寒刺骨,他们还是需要运起内功才能抵御寒冷。   走了三个时辰,他们找到了慕容卿所说的盆地。轩辕澜也很快找到了一个小山洞,里面正生长着麒麟草。   麒麟草长在距离他们头顶三丈的悬崖的一个小山洞里,和云珞想象的不同,麒麟草看上去很娇弱,小小的两片叶子长在顶端,这是唯一的两片叶子。   悬崖不算高,但是山壁长满了青苔,异常光滑,就算是身怀轻功的人,都未必能攀援上去。周围的景色怡人,算不上鸟语花香,周围也是景色清幽,还有一道小溪在旁边流淌。   就在云珞想和轩辕澜说话的时候,轩辕澜转头,出手如风,点中了云珞的穴道。   “珞儿,你就在这里等我,我上去为你采下麒麟草。“   云珞听到他的话,立时想到,一定是上面的环境凶险,轩辕澜不想自己冒险,她还想说话,轩辕澜点中她的哑穴。   “我不会有事,你就在这里等我,我会为你采回麒麟草,你一定会没事。”   轩辕澜对云珞笑笑,为云珞披上披风,在收回自己的手时候,在云珞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云珞的心颤抖了,她以为不会再有任何人可以令自己心动,她应该心如止水才是,不料轩辕澜轻轻一吻,她的心,颤抖了,禁不住闭上了眼睛。   等到云珞再次睁开眼睛,轩辕澜的身影已经出现在悬崖峭壁。   他不是通过轻功上去,峭壁湿滑,长满青苔,凭借轻功难以攀附,他是顺着垂落下来的藤蔓攀越上去,从表面看来,一切都没事,就连山风都静止了,只要轩辕澜小心一点,就可以顺利采到麒麟草。   眼看轩辕澜已经攀援到距离麒麟草最近的地方,不足两尺,只要轩辕澜再往前一点,就可以采到麒麟草。   说时迟那时快,一条红色的影子,忽然从天而降。   说是从天而降也不正确,这条影子是从麒麟草的上方飞向轩辕澜。   云珞看到大惊失色,要不是轩辕澜点中她的哑穴,她早就惊叫出声,她一眼就看出,那是一条蛇,一个全身通红的蛇,这条蛇显然是在守护麒麟草,见到轩辕澜的入侵,毫不留情。   轩辕澜早有准备,慕容卿告诉他,守护麒麟草的动物是烈焰蛇,全身赤红,剧毒无比,只要被它身上任何一个地方触碰到,会在一个时辰之内毙命,他的手臂早就涂满了硫磺,一扭头,避开烈焰蛇。   烈焰蛇的尾巴勾住在山洞里长出的树枝,一招没有得手,回身卷住树枝,再次对轩辕澜发动进攻,轩辕澜不想和烈焰蛇再纠缠下去,万一烈焰蛇的毒液滴落在麒麟草,麒麟草就没有用了。   想到云珞,轩辕澜不想再耽误,他一手挥开烈焰蛇,一手拔起麒麟草。   烈焰蛇见状大怒,在树枝上挺直成一条坚硬的直线,直接飞向轩辕澜。   轩辕澜见到自己终于采到麒麟草,心中一喜,没有注意到烈焰蛇正向自己飞来,等到他发觉,已经太迟了,烈焰蛇竟然缠住了他的手臂。大惊之下,他整个人往下坠落,幸好在坠落之前,轩辕澜用最后的力量护住身躯,背脊着地。   轩辕澜落地第一个动作就是确定麒麟草没有受到损害,看到手中的麒麟草完好无缺,他的嘴角露出笑容,趁此机会,烈焰蛇趁机对轩辕澜再次发动攻击。它竟然用尾巴作为支点,挺直身体,对着轩辕澜飞去。   云珞大叫,没有一点声息,她才记起轩辕澜点住了自己的哑穴,看到眼前的一幕,云珞知道轩辕澜早就知道麒麟草旁边会有烈焰蛇,他故意不告诉自己,就是想不希望自己冒险,想到这里,云珞的心里又酸又痛,他对自己太好了。   轩辕澜的眼角瞥见红色的飞影,他侧头避过,烈焰蛇落在轩辕澜的身前,再用尾巴弹跳,竟然跳上了轩辕澜的手臂。   烈焰蛇扭动身躯,缠住轩辕澜的手臂,轩辕澜避无可避,唯一可以用到的地方就是嘴巴,他竟然紧紧咬住烈焰蛇的七寸,用尽气力咬穿蛇的身躯,烈焰蛇用尽全力缠住轩辕澜,轩辕澜的手臂显出条条青筋。   云珞的穴道被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轩辕澜全身渐渐染上一层血红,他的脸上开出一朵朵红艳无比的五瓣花,这是烈焰蛇的毒在他身上发作的迹象。   轩辕澜觉得全身燥热无比,这是慕容卿一早就告诉他的症状,他觉得自己心跳加快,血脉喷张,烈焰蛇的毒液快速走遍他的全身,他觉得很讽刺,没有死在千魅和无香丸的手上,反而死在了烈焰蛇的毒液,不过已经拿到了麒麟草,一切都是值得的。   云珞看到轩辕澜痛苦的模样,她心中大痛,即使被烈焰蛇缠住手臂,他还是不愿意用另外一只手把烈焰蛇捉开,只因为他另外一只手握住麒麟草。   一股炽热的气流从云珞的心中涌起,流遍云珞的全身,云珞竟然用内功冲开了各处被封的穴道,轩辕澜本就下手较轻,他没有想到云珞居然可以用内功冲开穴道。   云珞迅速奔到轩辕澜的身边,烈焰蛇已经被轩辕澜咬死,云珞用一根棍子把把烈焰蛇挑开,扶起全身开始肿胀的轩辕澜,他见到云珞竟然来到了自己的身边,他的眼角溢出点点泪光,能在云珞的怀中里死去,一切都是值得。   “容怀,你不要睡,不要睡……”云珞见到轩辕澜想闭上眼睛,她立时知道,要是轩辕澜真的闭上眼睛,就等于真的要死了。她轻轻摇动轩辕澜,在他的耳边大声呼唤。   “珞儿,如果……如果我不……能……”轩辕澜还没有说完,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他的手里紧紧握住麒麟草,指甲都陷进了手心,云珞心中剧痛。她无法想象,轩辕澜在她的怀里死去,想到这里,云珞的心里涌起一股极大的恐慌,她清醒地意识到,不能失去轩辕澜。   “在你们遇到困难的时候,打开锦囊。”云珞忽然想起慕容卿的话,她急忙摸出锦囊,打开,里面是一张极小的油纸,写着几行绳头小字。   慕容卿原来一早就知道,守护麒麟草的烈焰蛇剧毒和凶猛无比,轩辕澜和云珞都可能会中毒,慕容卿在油纸里写下了解除烈焰蛇的办法。   万物相生相克,能解除烈焰蛇毒性的药草正是生长在烈焰蛇的冰凌草,这种冰凌草长满倒刺,刺上凝结一颗颗类似冰珠的小颗粒,这种小颗粒同样是剧毒无比。   万物相生相克,麒麟草生长的地方就有可以相克它的植物,云珞抬起头看看悬崖峭壁,烈焰蛇死了,但是自己要怎么上去才能采到冰凌草?   “容怀你听着,我云珞最恨就是欠别人的人情,你给我好好活着,我去采冰凌草给你,如果你敢在我去采草的时候死去,我就算死也要追你倒阴曹地府,绝对不会放过你,我会把你的尸体切成八十一块,拿去喂狗,生生世世不能超生。”   云珞见到轩辕澜的意识渐渐模糊,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开始涣散,这是蛇毒发作的迹象,她不禁在容怀的耳边大声叫道。   “珞儿,如果……如果我死了……你……会记得我吗?”轩辕澜勉强睁开眼,他的手伸到半空,想抚摸云珞的脸,手到了一半,无力地垂落下来。   “我当然会记得你,你是我的夫君,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死。”云珞一边心急想为轩辕澜采到冰凌草,一边担心轩辕澜会因此沉睡,一旦沉睡,毒液更加流遍全身,难以挽回。   ☆、第二百一十三章 冰凌草   “珞儿,你说……我是你的夫君?”轩辕澜睁大了眼睛,他听到了自己最想听到的话,精神为之一振。   “我们都已经拜堂成亲了,你想赖账?在这里瞪大眼睛看着我,你的眼里只有我,要是等我回来,你没有好好坐着,我一定要你把四书五经抄上一百遍,把我爱你说上一千次,让整个大秦和蝴蝶谷的人都知道,你是言而无信的人,你是一个没有用的人。”   云珞说的很大声,轩辕澜听到很清楚,心里更加欣慰和高兴,原来在生死关头,云珞还是在乎自己,还是希望自己活着,而不是为了两人之间的合作。   “你等着,我很快就回来。”见到轩辕澜的精神好一点,云珞缓缓把他放在草地里,转头走向悬崖峭壁。   和轩辕澜一样,云珞点住了轩辕澜的穴道,防止轩辕澜叫出声打扰自己。   在抓住藤蔓之前,云珞想了想,撕下衣角,包住自己的手,用手去包住烈焰蛇,烈焰蛇全身赤红,散发浓烈的腥臭味,云珞觉得自己都要被熏倒了,勉强屏住呼吸,再撕下一副衣角,把烈焰蛇包在里面,拉拉藤蔓,她顺藤而上。   亲身经历,才知道轩辕澜多么辛苦,她的身子算是轻盈,也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攀援上去,她不时低下头看看轩辕澜,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抬头看云珞,他靠在石头上,紧闭双眼,云珞知道时间无多,她咬紧牙关,抓紧往前爬去。   到了洞口,她双手趴在洞口,仔细地查看,见到一个似乎是蛇窝的地方,她找了很久都找不到冰凌草的地方,她想了想,拿出包着烈焰蛇的衣角,打开,把烈焰蛇的尸体放在地上,烈焰蛇散发出浓烈的气息,她屏息等待着。   片刻之后,在洞穴的深处,出现一处微弱的银光,发出银光的是一株植物,挂着一粒粒的颗粒样的东西,不过一尺,通体晶莹透亮,云珞大喜,这株隐藏起来的植物,正是冰凌草,它闻到烈焰蛇的气息,闻风而动,它缓缓地向着烈焰蛇的方向移动而来,它想吞吃了烈焰蛇,云珞一直等着,不敢移动半寸。   冰凌草缓缓移动,只要受到惊吓就会立即消失,云珞定定地凝视着冰凌草,等到它移动到烈焰蛇的身边,她忽然伸出手,一把攥住了冰凌草。   她早就用衣角包住了手,冰凌草在云珞的手里不断地颤抖,想脱出云珞的范围,云珞运起内力,竭力使冰凌草不要摇晃过多,如果摇晃过多,冰珠掉落过多,冰凌草的药用价值就没有了。   迅速下来,云珞奔到轩辕澜的身边,轩辕澜整张脸都变成了黑色,她费力地撬开了轩辕澜的嘴巴,把整株的冰凌草塞进轩辕澜的嘴里,再奔到不远处的小溪,摘下几张大的叶子,做成杯子的形状,把溪水放在叶子里,喂轩辕澜吃下。   轩辕澜觉得自己被放进火炉里不断地炙烤,自己甚至可以闻到自己的身上的肉被烤熟的味道,他紧咬牙关,全身的肌肤被火焰烘烤,他伸出手想自尽了事,手足酸软无力,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一阵清凉从头而下,一阵冰寒迅速笼罩他的全身,他从火炉里被浸入冰池里,冷热交替,渐渐地全身的炙热被寒冷代替,却是全身舒泰,他此时还是紧闭双目,却是因为太舒服。   “没事了吧?”   云珞的声音从远远的地方传来,她解开了他的穴道,轩辕澜才缓缓睁开眼睛,见到云珞正满脸的关切看着自己,她全身被汗水湿透,头发都贴到额头上,衣裳还黏满了不少的苔藓。   他心中一暖,抬起头,抚摸云珞的脸,云珞想抓住轩辕澜的手,还是担心自己的手沾着不知道的毒,她把自己的手收回了,对着轩辕澜笑笑。   “我没事了,你……”轩辕澜看着云珞,看着云珞,千言万语都凝结在唇边,说不出其他的话,他的眼眶渐渐染上了粉红色,他眼中的眼珠盈盈欲坠。   “只要你没事就好了,你先闭上眼睛休息一会,我要用麒麟草了。”云珞对轩辕澜笑笑,她知道轩辕澜的消耗比自己想象的要厉害,他的脸色如同腊月的白雪,不见一丝血色,即使吃下冰凌草,他的脸色还没有明显的好转。   轩辕澜听到,急忙把手里紧紧攥住的麒麟草交给云珞,云珞接过麒麟草,反手点住轩辕澜的穴道,使他迅速沉睡。   慕容卿之前就把麒麟草的使用方法告诉云珞和轩辕澜,麒麟草一定要在采下的十个时辰之内使用,如果错过这个时候,麒麟草的药效就会减半。   轩辕澜再次睁开眼睛,见到云珞背对着自己,头上已经是漫天的星斗,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星空了,之前的几天,满怀心事,他无心去欣赏如此美丽的景色,甚至没有闲暇抬起头,如今他觉得自己好像终于有闲可以看看头上的星空了。   云珞背对着他坐在火堆前面,她的衣衫已经干了,听到轩辕澜醒来的声音,云珞回过头,把一个烤雪鸡递给轩辕澜。   “这里能找到的只有这个,随便将就着吃吧。”   圣山的山顶终年积雪,盆地里虽然气候湿润温和,却因为雪山的阻断,其他动物无法进入,云珞打到的雪鸡还是到外面的雪山找了很久才找到。   轩辕澜接过烤鸡,没有放在自己的嘴里,而是递到云珞的嘴边,“你辛苦了,你先吃。”   “你一早就知道麒麟草的危险,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性命?”云珞接过烤鸡,把烤鸡放回火堆里,她知道轩辕澜有话要说。   “只要你安好,我的性命又何妨?”   轩辕澜的话很平静,云珞的心里微微一颤,他的话里对自己已经是情深到极点,云珞想起的却是白优和沈青如,特别是沈青如,前世的沈青如担了无数的恶名,最终换来尸骨无存,对于男女之间的情爱,她还是心存忌惮。   “如果沈青如知道你对她的密友如此之好,她泉下有知,也会感到欣慰。”   云珞故意提到沈青如,轩辕澜对于沈青如的爱始终是云珞的心结,虽然沈青如就是自己,但是沈青如的才能和美貌远胜云珞,如果他只是在云珞身上弥补沈青如的遗憾,在他的意识里,他深爱的始终是沈青如,她已经做不回沈青如了,她只能是云珞,轩辕澜爱上的只能是云珞。   轩辕澜的神情微微一窒,想不到云珞在这个时候提到了沈青如,他的心口也是微微一痛,沈青如是他的心底最深刻的伤痕,他想了一会,才缓缓开口。   “珞儿,我也一直以为自己爱的人是沈青如,为了她,我宁愿放弃太子的位置,宁愿装出自己残废,什么都做不了的样子,如今想打倒轩辕承,大部分的原因也是为了她,但是,她已经死了,就算我做的再多,就算轩辕承被我杀了,青如也不能复活,我不能一辈子活在对青如的悔恨之中,如果青如真的泉下有知,她应该更希望我和你在一起吧,毕竟她也希望她的密友可以得到幸福。”   轩辕澜说完,云珞没有回应,她依然背对着轩辕澜,她咬住嘴唇,忍住心中的悸动,她依然警告自己,他们之间是合作的关系,轩辕澜沉默半晌,继续说下去。   “我对青如的爱是那种一见钟情的爱,那种爱永远都得不到,犹如水中花井中月,遥不可及,那种爱只能怀念,而你,是实实在在的存在,我们之间才是真正的爱情,我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对你动情,我本来以为自己对你的照顾是因为沈青如,直到这次进来采麒麟草,我才知道,为了你,我愿意牺牲性命,要是你不在了,我的存在还有什么意思?”   轩辕澜不知道何时走到云珞的身后,他的元气大伤,身子虚弱,还是坚持着走到云珞的身后。   “经过无香丸,还有这次的麒麟草,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吗?”轩辕澜轻声说道,他的手按在云珞的肩膀。   云珞用手按在轩辕澜的手背上,她转过身,在火光中凝视轩辕澜。   “我想相信,可惜你对沈清如的用情太深,要我立即相信你就如要你立即把沈清如从你的心里清除一样,我也不想欺骗你,说我完全没有动心,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我需要时间,等到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再来说,好吗?”   云珞也是第一次柔声对轩辕澜说道,她回身见到轩辕澜苍白如雪的面色,他俊美的眼眸盈满对自己的深情,他恳求自己相信他,她很想相信她,可惜内心深处始终还有一丝的惧怕,她已经被骗两次了,不想再重蹈覆辙。   ☆、第二百一十四章 叶云飞病重   “我还以为你会一口拒绝我,只要你没有拒绝我,我就还有机会。”轩辕澜莞尔一笑,他的手想握住云珞的手,云珞忽然觉得眼前一黑,轩辕澜昏倒在她的怀里。   云珞知道这是身子虚弱的表现,轩辕澜刚刚被拔除无香丸的毒,又遭遇烈焰蛇,他的身子再强壮也不能立即承受这般折磨。   云珞任由轩辕澜睡在自己的肩头,没有推开他,她在拨弄着柴火,熊熊的火光映照她的脸庞通红。   叶府,院子里是一地被砸坏的药箱,黑压压地跪了一地的人,每个人的头上都有官帽,每个人的身上都穿着官服。   站在院子中央的是一脸怒气的叶烬韬,他的眉头就要打上几百个结,脸色如同霜打。   所有的太医跪在地上,没有人敢抬头。   这些太医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顶了,在皇宫已经受够了叶婉莹的气,如今还要到叶府来受叶烬韬的气,他们在心里不知道把叶烬韬和叶婉莹骂了几千次。   “你们是做什么用的?一班饭桶,太医院好吃好喝养着你们就是为了让你们变得好像猪一样活着,什么都做不了,就眼睁睁地败坏太医的名声的吗?你们这群废物!”   叶烬韬越说越气,一脚踢在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太医的身上,太医吃痛,但是不敢动,生怕一动,叶烬韬还会再踢一脚在自己的身上。   “陈太医!说!飞儿到底怎么样了?”叶烬韬指着太医院之首,陈奇,厉声喝道,他带齐所有的太医都无法为十天之前身染怪病的叶云飞诊断出到底所患何病,在请遍京城的大夫之后,叶烬韬把剩下的希望都放在了太医的身上。   结果太医的诊断也是和那些大夫一样,根本就是无能为力,眼看叶云飞多日不曾进食,叶烬韬心急如焚,就连碧水都不敢随便说话,叶清莹也找时机躲了起来。   “叶将军……”陈奇也不知道要说什么,银针、药水、药丸……可以用的办法都用上了,但是叶云飞还是毫无反应,他一直静静地躺着,生命从他的躯体缓慢而坚定地流逝着。   “你们……你们这群废物!等着,要是飞儿有任何不测,我……我要你们……你们全部陪葬!”叶烬韬一脚踢在陈奇的身上,陈奇也是不敢动,如果这个时候动了,叶烬韬可能真的会要了他的命,贵为国丈和丞相,要一个太医的命,不是大事。   “是谁要太医陪葬?”轩辕承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叶家的门口,他命下人不得通报,他自己带着人悄悄地走进大院,正好见到了这一幕,他看了好一会才说道,他的神态悠然,好像来到叶家是来度假的一般,丝毫没有一丝担心的神态。、   轩辕承此行算是微服出宫,他身上的锦缎长衣裁剪成一般富贵人家的模样,他的腰间缠着黑玉翡翠腰带,他的头上是翠羽金冠,举止算是器宇轩昂,难掩脸上的阴鸷,他的眼光在院子里横扫,最后的目光落在叶烬韬和陈奇身上,他的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来回穿梭。   “皇上!”众人见到是轩辕承,赶紧下跪,那些跪着的太医只是调转一个方向,继续下跪,轩辕承走过众人,路过太医的身边,亲手扶起陈奇。   “陈太医起来吧,你从两天前就来到叶家,辛苦你了,不眠不休地照顾叶将军,回去之后,朕自有重赏。”   轩辕承这句话分明就是打脸叶烬韬,叶烬韬刚刚才说要了陈奇的命,如今轩辕承一句话就说要赏赐陈奇,分明就是要和叶烬韬对着干,而且他的地位尊贵,说话自然要比叶烬韬有分量,起码在一众人眼中,轩辕承才是皇帝。   轩辕承的话本来是想给叶烬韬好看,让叶烬韬丢脸,使叶烬韬记得谁才是皇上,他其实对叶云飞的病况虽然没有叶婉莹和叶烬韬那般担心,心里还是有点在意,毕竟叶云飞是大秦的镇国大将军,他甚至背叛了沈清如,如果失去这颗棋子,自己还是会有损失。   不过仔细计算下来,他死了对自己也是有好处的。叶云飞就算要死,也要自己亲眼看着死,只有他死了,才没有利用价值,才能解除对自己的威胁。   可惜他的话在叶烬韬的耳朵里听来,开始怀疑陈奇是不是受到了轩辕承的指示,才会对叶云飞的诊治没有尽心,才会说诊断不出来,一定是轩辕承想叶云飞死,所以才会暗中下命所有的太医都不能为叶云飞诊治,一定是这样。   想到这里,叶烬韬盯着轩辕承的眼神开始发生变化,以前好歹也算是看在女儿的份上,只要轩辕承听话,他可以让轩辕承做皇帝,将来自己的孙子做皇帝和自己做皇帝没有分别,如今想到这个轩辕承竟然想害死自己唯一的儿子,他的内心发生变化。   “陈奇没有恪尽职责,皇上也想赏赐?要是传出去,大家会以为只要熬了几天之后,不管有没有做好自己的事情,都可以得到皇上的赏赐了。”   叶烬韬冷冷地说道,他是在场唯一没有对轩辕承行礼的人,他算准轩辕承不会追究自己的责任,这里是叶家,不是皇宫。   “叶卿家说到哪里去了,朕不过是看到陈太医带着大家太辛苦了,叶卿家此刻也是无暇顾及,朕身为女婿才会想为丈人分忧,朕还不知道朕做错了,还请国丈大人赐教。”   轩辕承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叶烬韬听到,气到紧紧握紧拳头,恨不得一拳打在轩辕承的脸上,他分明是来看好戏的,分明就是想奚落自己,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女婿,哪有女婿如此和丈人说话的?   “既然如此,不如请皇上连叶家的所有人都赏赐遍了,他们也辛苦了,我有了皇上这个号女婿,真是三生有幸。”叶烬韬不愧是老狐狸,他很快就平静下来,既然轩辕承要做好人,他就药轩辕承做的完全彻底,轩辕承会做顺水人情,他也会。   “只要是为了丈人,朕当然乐意。来人,把今天需要赏赐的人和东西都记下,回去之后立即赏赐,不得有误。”轩辕承眯起眼眸,和叶烬韬对视,两人心里都把对方骂上了几十遍,大家都认为对方不是人。   “说过这些,叶卿家是不是应该让朕进去看看叶将军?朕此行前来,就是为了看看叶将军,将军既是朕的大舅子,也是大秦的镇国大将军。对朕和大秦的意义非凡,朕为将军的病情深感担忧,请叶卿家带朕前去看望。”   轩辕承的头微微昂起,既然叶烬韬不把他放在眼里,他也不会尊重叶烬韬。   “请,皇上。”   叶烬韬的脸色一寒,瞪着一对眼睛,径直转身在前面带路,轩辕承的身份非凡,自然需要叶烬韬亲自带路,陈奇见到轩辕承走在前面,心里担心不知道叶烬韬到时候又会说什么不好的话,他赶紧带着几个心腹跟着上去,万一轩辕承有什么要查问,他也可以随时应付,他好不容易等到轩辕承前来,不想错过这个活命机会。   轩辕承来到叶云飞的房间,还没有走近,就闻到一阵浓烈的药味,叶烬韬已经习惯,他见到轩辕承用锦帕捂住鼻子,他暗中冷笑,这个轩辕承,高高在上,就算平时吃药都是要现在寝宫里用香草到处熏过,不能有一丝的药味,如今他自己要找到这里来,也让他闻闻这里的药味,让他好好受受罪。   推开门,一眼就见到躺在床上的叶云飞,叶云飞安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身上盖着被子,叶烬韬瞪了一眼轩辕承,不管哪个大夫都说过,叶云飞需要静养,不能打扰他,如果过分惊扰,会让他的病情加重。   “皇上,请小心,飞儿的房间有药味。”叶烬韬从刚才轩辕承的表现,知道他对药味不适,他故意拦在前面,不想轩辕承再往前走。   叶烬韬的意思不过是希望叶云飞可以保持安静的环境,不想加重叶云飞的病情,不料在轩辕承的眼里看来,叶烬韬分明就是想掩饰什么,难道叶云飞并不是真正的病重?轩辕承往后瞥了一眼陈奇,陈奇看到轩辕承的眼色,知道轩辕承的意思,他暗中摇摇头,示意叶云飞确实病重,并不是叶烬韬想掩饰。   轩辕承透过叶烬韬的肩膀,看到叶云飞的脸色,脸如蜡色,散发着黄气,和以往的叶云飞完全不同,他一把推开叶烬韬,走到叶云飞床前,看了好几眼,他的眼神如箭,射在叶云飞身上,如果眼神可以化为利箭,叶云飞的身上一定是千疮万孔了。   “皇上,还有什么不满意?”叶烬韬狠狠地剜着轩辕承,轩辕承居然不信任自己,他是没有亲眼看到叶云飞躺在床上他是不会甘心。   ☆、第二百一十五章 交换条件   “国丈是什么话?朕不过是关心将军而已,既然将军病重,陈太医,你们就留几个最好的太医在这里随时为叶将军诊治,如果有任何情况,随时向朕禀告。”   轩辕承随意说道,他知道叶烬韬的意思,他不会给叶烬韬有任何攻击的机会,他亲眼看到叶云飞的情况,也知道此刻不是招惹叶烬韬的时候,他决定暂时回宫等候消息。   “多谢皇上好意。”叶烬韬本想拒绝轩辕承的所谓的好意,但是转念一想,毕竟太医算是京城里最好的大夫了,如果此刻拒绝,以后就再难以请得动太医来叶府了。   轩辕承轻轻看了叶云飞一眼,再把稍嫌轻佻的眼神飘向叶烬韬,转身走开,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剩下的就只有看叶云飞是不是如此能逃过这一劫。   陈奇本来指望轩辕承可以带自己回去,没有想到轩辕承居然又把自己留了下来,他哭丧着一张脸,只能是指着几个心腹跟着自己留下来。   留下来的太医都是哭丧着脸,叶烬韬不是一个好伺候的人,而且叶云飞的病情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情况。   叶烬韬随便叫了管家送轩辕承出去,轩辕承的脸色一变,再看看躺在床上的叶云飞,决定还是暂时忍气,他回宫还想见到一个需要知道这个消息的人。   叶烬韬看到轩辕承面有喜色,心中狂怒,他如果知道轩辕承此刻的想法,不知道还会不会允许轩辕承离开叶府。   夕阳西下的雨轩殿,笼罩在一片烟霞,整座宫殿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轻纱。   叶婉莹一身便装,身上的长裙绣着一只凤凰,她的衣裳不管是什么服饰,都要绣上一只凤凰,她要时刻用服饰提醒别人自己的身份,她是后宫之主,她是大秦皇朝的皇后。   看着张嬷嬷手里抱着的孩子,她没有半点喜悦,只是蹙起画好的长长的柳眉,不住地在殿内走来走去。   “娘娘,你再走下去,我都要头晕了,你还是坐一会,很快就会有人送信进来的。”张嬷嬷安慰叶婉莹,她自从得知叶云飞病倒之后,自己不方便出去,一直在雨轩殿等候消息,每天传进来的消息都不同,她在雨轩殿是心急如焚。   “皇后是不是在等待叶云飞的消息?”   在门口响起叶云飞的声音,命令宫人不得声张,他自己径直进来了,在殿门看了好一会,见到叶婉莹在不断地走来走去,他忽然觉得心里极为痛快,叶婉莹也有今天,他对叶婉莹已经没有半点情意,在叶婉莹露出她步步算计的真面目,他反而有点想念当初的沈清如,不计较任何得失,一心只想辅助他。   细究起来,也是叶婉莹惹的祸,轩辕承当初并没有想到要处死沈清如,叶婉莹完全是妒忌心作祟,才会处死沈清如,想来沈清如在叶婉莹的手上也是不得好死。   轩辕承不会想到为沈清如报仇,他只是怀念沈清如对自己的好处,他也想过,如果沈清如活着,作为大秦皇朝的第一贤贵皇后,如果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他一样会把沈清如处死,他想到的,首先是自己,第二还是自己,其他人在他的心中,都是供他利用的棋子。   “皇上莫非有我兄长的消息?”叶婉莹见到是轩辕承,立时恢复了常态,瞟了一眼张嬷嬷,张嬷嬷会意,知道轩辕承不想见到自己手上的皇子,赶紧抱着孩子退了出去。   轩辕承并不介意,他自己走到桌子旁坐下,自己为自己倒茶,他悠闲的动作使叶婉莹心中生疑,轩辕承居然如此气定神闲,难道……   叶婉莹顿时心头一紧,她的声音竭力掩饰内心的颤抖:“皇上,你是不是知道我兄长的消息?请告之。”她已经是很好的态度了,要是换做其他人,她早就怒喝出声,命令宫人绑起怒打了。   “皇后就是这么心急,本来朕还想慢慢告诉皇后,不用你这么着急,既然你如此心急,朕就告诉,朕刚从叶家回来,看到你的兄长了,哎呀,真是不太好啊,昏迷了这么多天,饮食不进,就算是正常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一个病着的人。”   看到叶婉莹的面色铁青,头上的金步摇不住地微微摇荡,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轩辕承知道叶婉莹正在极力压制她的怒火,不由心中暗自得意。   “皇后,你说这如何是好,所有的太医都按照你的懿旨去看了,没有人一个人诊断出叶将军的病症,也没有一个人说可以治好叶将军。”   轩辕承满意地看到叶婉莹的面色由青变白,叶婉莹最重视的就是这个叶云飞,如果能看到她因为叶云飞的死而失去常态,轩辕承会觉得很愉快。   “请皇上准我出宫看望兄长,就如皇上所言,我的兄长已经性命垂危,随时……”叶婉莹想了一会,竟然对着轩辕承鞠躬作揖,这是她以前从来不愿意做的,如今为了叶云飞她愿意低下她的腰,只要可以回去见到叶云飞最后一面。   “朕不是绝情之人,朕会准你回去,在你回去之前,先把朕要求你做的事情办了,等到事情办好,朕自然会命人送你回去。”轩辕承也不废话,直接说道,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和叶婉莹谈条件,之前他严命各处宫门,没有他的圣旨,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宫,就算是皇后也是一样,叶婉莹不能出去,只能命令太医前去叶家,没有想到给自己带回的是这个消息。   “什么事?”叶婉莹不知道这个时候,轩辕承还想和自己说什么条件。   “朕之前命你宣告后宫,纪妃已经怀孕,不日生产,皇后不知道何故迟迟没有发布懿旨,这种事情,如果等朕来下旨,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朕的皇后居然连后宫的事情都管理不好,朕等了皇后很久,皇后还是没有动静,如今皇后要出去,就先把这件事办了,办好,朕自然会人送皇后出去,如果皇后想耽误时间,朕不会介意,反正叶将军也不是朕的亲兄弟。”   轩辕承看着叶婉莹,神态悠闲,他知道自己胜券在握,就算这个时候,他叫叶婉莹学狗叫,叶婉莹也会照办。   叶婉莹的眼眸几乎要喷火,这件事她一直压着没有宣布,就是想看看还有没有机会挽回,她甚至想着到时再想办法把女儿抢回来,对外宣称是自己再次怀孕,生下公主,不料轩辕承一直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也容不得自己再次翻盘。   “皇后不愿意?不愿意就算了,朕的时间也是很宝贵,朕要回去批阅奏章了,皇后就在这里为你的兄长祈福,朕一定会命内务府的人送足够的东西过来,皇后喜欢祈福多久都可以。”轩辕承见到叶婉莹似乎不愿意松口,他加紧了催促。   “臣妾,臣妾会照皇上的意思去办,请皇上恩准臣妾出宫。”叶婉莹看到轩辕承脸上嘲弄的笑,知道自己这次完全是输了,完全没有半点的余地,她只能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半跪在轩辕承的面前,甚至改变了称呼,在她看来,暂时妥协,出去见到叶云飞再说。   “既然皇后答应了,朕也不会反悔,等到皇后的懿旨下来之后,南边的宫门就会给皇后打开,皇后就从南边的宫门出去吧。”   轩辕承满意看到叶婉莹露出屈辱的神色,他终于可以出一口气,最好就是叶云飞最后不治,叶烬韬失去这个儿子,等于失去一个右手,以后在朝堂也不能大声说话,他可以彻底摧毁叶家,保住自己的皇位,做一个真正的皇帝。   南边的宫门一向只给嫔妃出入,轩辕承此举无疑也是为了羞辱叶婉莹,叶婉莹心中怒极,也是隐忍不发,这个时候,不是计较从哪里出去的问题,只要可以见到叶云飞,她可以一切都不计较。   叶婉莹在下了懿旨之后,就带着绯红匆匆回去了,张嬷嬷因为上次受了碧水的气,宁愿留在后宫照顾皇子也不愿意回去。   叶婉莹匆匆赶回叶家,为了节省时间,她甚至没有动用皇后的车鸾,而是坐了最简单的马车,她要立即见到叶云飞,轩辕承的态度让她极为担心,不想见不到叶云飞最后一面。   回到叶家,就见到叶烬韬一脸的愁眉深锁,碧水正在一边不知道在说什么,碧水转头见到叶婉莹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叶家,她看了叶烬韬一眼,暗自退下了,叶烬韬还不知道此刻叶婉莹已经回到叶家。   看到叶叶烬韬的神态,叶婉莹心知不妙,不等下人通报,已经疾步走到院子里,开口就问道:“爹,哥哥怎么样了?醒了吗?”   转头见到叶婉莹,叶烬韬的心情并没有好上半点,他本来就心烦意乱,夫人失踪,儿子病重,此刻皇后女儿又回复,自然不是回来探亲。   她开口就是关心她的哥哥,如果知道叶云飞的病情并没有好转,反而每况愈下,想来又是一番争执,他还没有忘记上次叶婉莹为了郁琬和他所发生的争吵,此刻他没哟心情和女儿说这个。   ☆、第二百一十六章 父女相争   “你怎么回来了?怎么不在后宫好好呆着,你回来做什么?”叶烬韬没有回答叶婉莹的问题,反而满脸的不耐,令叶婉莹更加担心之余对这个父亲更加不满,自己关心叶云飞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居然要自己呆在后宫什么都不做。   “皇上恩准我出宫来看望哥哥,哥哥怎么样了?”叶婉莹等不到叶烬韬的回应,自己径直走进去,疾步走进了叶云飞的房间,见到了躺在床上的叶云飞。   “请遍了所有的大夫还有家里留着的太医,都说你哥哥,他……”叶烬韬虽然心中伤痛,但是毕竟历经风浪,他还不至于把所有的情绪都流露在脸上。   “哪个太医说的?”叶婉莹坐在叶云飞的床边,从被子里摸出叶云飞的手,果然触手冰凉,没有丝毫的热度,脸色灰白。   “哪个都这么说,唉,我已经命人去为飞儿准备身后事,看看能不能冲掉这场灾祸。”叶烬韬看到叶婉莹是真心担心叶云飞,他也不忍再指责女儿,毕竟叶婉莹以后就是叶家最大的靠山了,如果和叶婉莹的关系过于僵化,对于叶家不是好事,特别是此刻还找不到郁琬。   叶婉莹听完不再言语,既然太医都说了没有办法,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叶烬韬的办法也是眼下唯一的办法了。   叶婉莹守在叶云飞的身边,不知不觉打起瞌睡,在睡梦中,她隐约觉得自己的头顶有重物压下,但是分量不重,似乎在抚摸自己的头发,她从梦中惊醒,竟然见到叶云飞正看着自己,是他的手,在无力地抚摸着自己的头发。   “哥哥,你醒了?你好了?”叶婉莹激动了,想不到叶云飞居然在这个时候醒来,她一把抓住了叶云飞的手,虽然依然是冷冰冰,她的手心炽热,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婉儿,想不到哥哥最后见到的人是你,你虽然以前做了很多的错事,对于哥哥,你还是真心实意,哥哥撑不了多久,以后你做事要是三思而后行,不要草菅人命,以前的青如……唉,不说也罢,以后你万事小心,皇上不是一个好人,你在他的身边,一定要处处留心,以后,哥哥就不能在你的身边了……”   叶云飞露出自从沈清如死了之后,从来不曾对叶婉莹露出过的笑容,叶婉莹顿时欣喜若狂,她并不知道这是叶云飞最后对她说的话,她把叶云飞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泪流满面。   “哥哥,除了娘亲,我就只有你了,你是我的亲哥哥,只要你平安,我愿意做任何事情。”叶婉莹看着叶云飞,她还是没有察觉叶云飞的脸色从灰白变成潮红,再从潮红变成灰白,他已经没有力气可以再支持下去。   “婉儿,我知道你只是说说而已,你不会舍得放弃你的皇后的位置,记住,以后在皇上的身边,万事要小心,哥哥……”   叶云飞看着这个亲妹妹,心头也是感概万千,虽然因为沈清如的事情对叶婉莹一直是不假颜色,但是他的心里对叶婉莹是又恨又怜,他知道叶婉莹对轩辕承的爱,如同自己对沈清如的爱一样。   叶婉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叶云飞露出淡淡的微笑,手从叶婉莹的手里,无力地滑下,缓缓闭上了眼睛。   叶婉莹大惊失色,她是连滚带爬到门边,厉声喝来所有的太医和大夫。   陈奇觉得自己真是苦命,这一天不知道跪了多少的时候,叶婉莹出宫回叶家,正好碰上叶云飞死去,这次自己真不知道要跪到什么时候了,他的膝盖回去要好好补补了。   叶烬韬比任何人都要冷静,他比任何人都更早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叶婉莹看到叶烬韬的冷静,心中更觉悲痛难忍,想起叶云飞生前对叶烬韬简直就是言听计从,就算是潜伏在沈向敏的身边,也是奉了叶烬韬的意思,最后死了,竟然连叶烬韬的一滴眼泪都得不到。   “婉儿,回去吧,不要耽误了回宫的时辰。”叶烬韬见到叶婉莹眼神奇异,想着或者是叶云飞的死对她刺激太大,他不觉心软了,对待叶婉莹的态度也温和不少。   “回宫,爹就会叫我回宫,要是我不想回宫,又如何?”   叶婉莹忽然被激怒,叶烬韬心里想着的还是要她回宫,好顾及她的皇后的位置,她想起了叶云飞刚才对自己所说的话。   叶云飞临死之前都为自己着想,想来他是知道了轩辕承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才会在临死之前要自己小心,叶云飞对叶烬韬忠心耿耿,这些秘密自然会告诉叶烬韬,或者根本就是叶烬韬告诉叶云飞的。   “你是堂堂的大秦皇后,你不按时回宫,不按照宫规办事,成何体统?”叶烬韬还是尽量压制自己的火气,他已经想到一定是轩辕承所做的好事,他是想叶婉莹和自己的父女感情破裂,他要叶婉莹回来看望叶云飞,是为了离间自己和叶婉莹之间的感情。   郁琬出走,下落不明,叶云飞病重,甚至病逝,他们都是叶婉莹最亲的人,而这一切都可以看做是叶烬韬照顾不周的结果。   叶烬韬想起轩辕承离开这里,嘴角所带的阴笑,他有点后悔了。   “我自有分寸,不劳爹爹费心,倒是爹爹要如何处理哥哥的事情。”叶婉莹也是忍气,她虽然对叶烬韬有怨言,但是想到云飞刚刚去世,她不想和父亲起争执,她同时也想到,叶云飞的去世,对于自己也是一项损失,叶烬韬也是自己的唯一的靠山了。   “爹自有主意,刚才也说了,已经准备好所有的东西,如今飞儿去世,唉……”叶烬韬的脸上终于流露出哀戚的神色,叶云飞毕竟是他唯一的儿子,守护多时依然去世,他的心中并非不伤心,只是作为一朝宰相,他不会轻易流露自己的情绪。   “爹,我在这里不能停留太久,如今我只有一件心事还没有了,虽然哥哥临死的时候没有说,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会想见到娘亲,请爹爹早日寻回娘亲,以慰哥哥在天之灵。这也是哥哥的心愿,你也知道,娘亲和哥哥的感情一向都很好,这次他的去世,和娘亲的去世不无关系。”   叶婉莹望着叶烬韬,这个时候提这个要求,叶烬韬绝对不能拒绝,自己的儿子去世,做母亲当然有理由回来看看儿子。   叶烬韬心里在暗自嘀咕,想不到郁琬和叶云飞虽然不是亲生母子,但是他们的感情似乎比亲生的母子还要好。   叶烬韬想到这里,心里也是有点愧疚,毕竟叶婉莹说的也有道理,叶云飞去世之前,经常问到郁琬的行踪,自己总是敷衍了事,如今叶云飞去世,看来不能再拖延了事,一定要尽快找到郁琬。   “爹知道了,爹会尽早找回你的娘亲,你赶紧回宫,你的身份不同旁人,不要再给皇上寻到理由对你不满,爹向你保证,一定会尽快寻回你的娘亲,”   叶烬韬看到叶婉莹满脸的哀伤,想到他们的兄妹情分,终究是心软,回头对叶影说道:“你亲自送皇后娘娘回去,路上小心、”   叶影抱拳答应,等了好一会,叶婉莹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半夜时分,叶府,寂静无声。   一道身影轻巧地落在叶云飞的房门外,这个时候,守着的人都睡着了,身影为了保险起见,摸出一把粉末,掩住嘴鼻,洒在空中。   等了半晌,身影才飞入叶云飞的房间。   身影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叶云飞,声息全无,身体僵硬,身影摸出一个瓶子,到处几颗药丸,撬开叶云飞的嘴,把药丸塞进去,手掌翻飞,飞快点过喉间的穴道,药丸滑落到叶云飞的肚子里。   身影见到事情完成,一屁股坐在椅子里,看到桌子上居然还有摆设的水果,随手拿起一个就开始吃起来,牙齿咬得咔咔作响。   “你咬东西的声音真是很难听。”叶云飞悠悠醒来,坐了起来,他多日不曾进食和说话,声音显得有点嘶哑,说起话来还算清楚。   “管它好听还是难听,我肯坐在这里等你醒来已经是给你天大的面子了,叶云飞。”白金啧啧有声,并没有回头,他随手把手里的果核往后一扔,正好扔到叶云飞的面门,叶云飞堪堪避过,果核落在床上。   “辛苦你了,回头我会把我这些年的俸禄全部送给你,就如上次所言,有三千两,我把信物给你,你可以根据信物到钱庄提钱。”叶云飞的手接连接住白金扔过来的果核,他正奇怪,白金为何吃的如此之快,张开手心,才发觉那些不是果核,而是一些小小的药丸。   “你已经多日没有吃喝,这些药丸可以帮助你迅速恢复体力,你赶紧吃掉,我们好离开这里,我已经安排好一切。”   ☆、第二百一十七章 离开叶家   白金听到三千两的数字,眼睛一亮,自己那么辛苦,就是为了这三千两。   “牧奇的药方确实有用,这些天我躺在床上,和一个死人没有分别,所有的太医都诊断不出来,还以为我得了怪病。”   叶云飞看到白金闪亮的眼神,知道他的意思,不仅莞尔,白金果然是人如其名。   白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要忘记我才是最大的功臣,如果不是我为你暗中传递这些假死药,你就算想做死人都做不了。”   叶云飞把自己想要离开的意思告诉了白金,白金通过飞鸽传书,要牧奇从蝴蝶谷把假死药的药方传到京城,白金根据药方,制成了药丸,暗中送给叶云飞,叶云飞按照牧奇的药方所说,每天按时服下,造成逐渐病重,而后去世的假象。   叶云飞心知,要离开京城,要摆脱轩辕承,唯一的办法就是死,只有死人,轩辕承才会放过,才不会时刻虎视眈眈,至于叶烬韬,他已经尽力,自认对得起这个父亲,至于以后的事情,他只能见步行步,再作打算。   “你真是奇怪,一身富贵,要什么有什么,居然要假死要摆脱这一切,你真是奇怪的人,叶家有什么对不起你?”白金本来对叶云飞没有半点好感,他很难忘记他是沈明如的时候对云珞所做的事,只是之后的事情让他对叶云飞有些许改观,他把对沈青如的歉疚都回报在云珞身上。   “我征战多年,不仅是身体累了,我的心也累了,身为人子身不由己,身为臣子事不由己,我自问已经做得够多,我只想好好地休息一下,要离开这里,就要彻底,要不还不如不离开。”叶云飞的神态淡然,他看淡一切,就连多年积攒的俸禄都愿意送给白金,只求离开京城。   “你确定你做的事情没有错漏?”叶云飞还要再次确认,这种事情过于重大,不能马虎。   “放心,找到的尸体已经被白慕弄成和你一样的外貌,至于身材什么,也有九分相似,你死了,还有谁会捧着你的脸仔细看你是不是叶云飞?”白金嗤之以鼻,这种事情,找到死尸来代替叶云飞,他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叶云飞想了想,点点头,他相信白金做事不会有错,想到以后要永远离开叶家,他的心里还是觉得有点难过,他此次远离,是真的要抛下一切,不能再回头了。   “走吧,时候不早了,要是再迟一点,我不能担保我的迷魂香还会不会有用。“   白金说完,握住叶云飞的手腕,带着叶云飞纵身上树,消失在远处。   距离叶府一里路的客栈,最靠边的厢房。   “夫人,大少爷……”阿茹脱下头上的帽兜,说了一句就说不下去了,她知道郁琬明白自己的意思也知道郁琬早就知道有这一天。   “他始终是想不开,想来沈青如的事情对他的打击不小,回去之后就立即病倒,这个倒是稀奇,飞儿是行军打仗之人,身子不至于如此虚弱,不过短短十几天,就去世,这个事,倒是蹊跷了。”   郁琬看到阿茹的面色,知道她要告诉自己,叶云飞已经去世,她对此并不意外,心里也并没有多少的哀戚之意,心中更多的是疑问。   叶云飞当时告诉自己他有归隐之意,郁琬以为他会解甲归田,辞官还乡,毕竟轩辕承对叶家诸多猜忌,如果叶云飞愿意归隐,对于轩辕承也是一件好事,不想结果竟然是叶云飞生病去世,这个结果和郁琬所想的大相径庭,她怀疑叶家是不是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夫人,此刻大少爷已经不在了,我们是不是要抓住这个机会回去?”阿茹看看外面,住在这里的人都是做生意的人,行色匆匆,没有人会留意住在最靠边的厢房的人。   “自己的儿子死了,要是做娘亲都不回去,成何体统,不过我不要自己回去,我是被赶出来的,自然要等人请我回去,这个脸,我还拉不下来。”   郁琬想到这正是自己可以回去的最好的时机,不能再错过,这是叶云飞送给她最后的礼物,她当然不能错过。从云府出来,她得到了最高的礼遇,云衡亲自送她出去,还送了她黄金千两,并承诺如果郁琬有需要的时候,他一定会鼎力相助。   得到了云衡的承诺,郁琬没有遗憾地离开云府,她先把千两黄金存好,之后再买了最常见的衣裳,找到这件客栈,距离叶家比较近,又不至于可以令人立即发现,她要在第一时间知道叶家所发生的一切。   阿茹知道郁琬的意思,她等了一会,见到郁琬没有再说话,就悄悄出去了,她找到一个伶俐的孩子,塞了几文钱给这个孩子,在这个孩子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孩子点头,蹦跳着出去了。   叶烬韬这次没有敷衍,他命令叶影用最快的速度立即找到郁琬,叶云飞的丧事不能耽误,叶影亲自出动,他找了好几个时辰,在叶家附近的客栈找到郁琬的踪迹。   叶影出示丞相府的令牌,掌柜吓到差点尿湿裤子,京城谁不知道叶丞相的大名,这个时候,叶丞相的手下居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难道是自己做了什么错事,还没有跪到地上,叶影就把一锭银子扔到掌柜的头上。   “带我去最后那个厢房。”   掌柜的头被银子砸出一个大包,也不敢声张,捡起银子,躬身走在前面带路。想来是自己无事,也不敢问一个字,要不等会银子没有是小事,自己的命没有了才是大事。   来到最后一个厢房,掌柜正想敲门,叶影一把握住掌柜的手,不让掌柜敲门,一个冷眼瞪过去,吓到掌柜立即自动消失,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是谁在外面,掌柜的,今天的馒头已经送来了,不用了。”郁琬看到一个身影映照在窗棂上,对阿茹点点头,阿茹会意,暗自走到门边,并没有动静。   “夫人,是我。”叶影等了一会,才缓缓说道,郁琬认得他的声音。   “是你,你怎么会来这里,叶家的人尊贵无比,怎么会屈尊来到这里?叶影,你或许是路过而已,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回去吧。”郁琬叹息一声,还是坐着并没有起身要开门给叶影,她看到叶影的影子动了一下。能出动到叶影来寻找自己,可见这次叶烬韬是真的需要自己回去了,想到这里,郁琬觉得自己的底气足了,如今是叶烬韬要求着自己回去了,不是自己要死赖着要回去。   “我是寻夫人的,请夫人随我回府,老爷和大家都在等着夫人。”   叶影的语调还是非常恭敬,在他的眼里,郁琬才是叶家的主母,他对碧水心中也是多有不满,竟然在无人之时,想勾引自己,碧水的心思狡猾,如果计谋不成,反过来诬陷自己,叶影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他一直盼望着郁琬可以回来,叶烬韬一直不放在心上,这次叶云飞去世,终于可以使叶烬韬回心转意了。   “寻我做什么?我如今的地位还不如一个小妾,叶家的事情就问这位如夫人就好了,老爷不是最喜欢碧水吗?她不是什么都行吗?我已经是容颜衰老,没有什么用处的一个没用的女人了,想着我做什么?”   郁琬说话的口气还是和以往一样的温柔委婉,口气确是不容置疑的坚决,虽然她是自己出来的,但是她要让众人知道,是谁逼她出来的。   “老爷知道夫人受委屈了,所以特地命我请夫人回去,如今家里发生了大事,请夫人看在大少爷的份上,回去吧.”叶影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听到郁琬的口气没有商量的余地,他心急之下,脱口而出,这次无论如何他都要带郁琬回去,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叶家。   “你说什么呢?飞儿从战场回来,不是好好的吗?是不是他要成亲了,你的老爷为他看上了哪家的姑娘?”郁琬故意说道,她清楚地看到叶影的影子在窗棂上抖动了几下,显然是想起叶云飞的事情,心情不畅。   “大少爷……他……他……不在了。”叶影一咬牙,还是说了出来。   门被咣当一声打开了,躲在门后的阿茹及时打开门,郁琬扑了出来,叶影手疾眼快,扶住了郁琬,他见到郁琬一身粗布衣裳,脸有菜色,看来出来之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你说……什么……”郁琬颤抖着声音问道,她的手紧紧握住了叶影的手臂。   “大少爷他……急病过世了……老爷请夫人回家,为大少爷……”   叶影不用说下去了,郁琬晕倒过去,阿茹从后面扑上来,和叶影一起扶住了郁琬。   ☆、第二百一十八章 意外的消息   圣山盆地,天朗气清,湛蓝的天空飘过几朵白云。   要不是亲眼所见,云珞和轩辕澜都不信在盆地的内和外相差如此之大。经过多日的修养,轩辕澜已经回复元气,盆地里生长的野果也带着天地的灵气,云珞和轩辕澜吃下之后觉得神清气爽,精舍不少,特别是轩辕澜,虽然牧奇不在身边,身体也回复得比以前更好。   “珞儿,如果不是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我真想和你一辈子在这里隐居。”轩辕澜回头看着盆地里的景色,恋恋不舍,他不会忘记在这里,他向云珞表白了自己的心意,在这里,云珞愿意给自己机会。   “这里与世隔绝,是一个隐居的好地方,可惜这里不是我们应该来的地方,我们为了采麒麟草,已经破坏了蝴蝶谷的规矩,在蝴蝶谷的传说中,这里不是人可以来到的地方,我们还是赶紧回去,不要被人发现,慕容卿已经是冒了最大的危险告诉我们这个秘密。”   云珞比轩辕澜要清醒,她没有忘记在临行前一晚,自己无意在慕容卿房间里的书籍看到圣山属于蝴蝶谷最神圣的地方,从来没有人可以进入,众人都是在山脚朝拜而已,慕容卿为了救回自己,消除自己肩膀上的琉璃彩蝶,已经非常冒险的事情。   她目前最担心的是,会被人发觉自己和轩辕澜来到了圣山,甚至采下了麒麟草,杀死了烈焰蛇,拔了冰凌草。   轩辕澜也不过是有感而发,他也知道,他和云珞的感情暂时只能留在这里,等到一切的事情完成,他们才有资格谈论爱情,他对云珞笑笑,俊逸的脸庞绽放一丝灿烂的笑。   “走吧,我们起行了,时候不早了,我们看看能不能赶在天黑之前回到蝴蝶谷。”   云珞没有回避,把手放在了轩辕澜的手里,感觉到轩辕澜的手温暖有力,和以前的带着回避的意思的握手完全不同了,她迟疑不到一秒钟的时候,也反手握住了轩辕澜的手,轩辕澜又惊又喜,拉着云珞,两个人迎着阳光,就此起行。   上山山坡陡峭难行,下山反而容易行走,他们在山路上停留了三次,就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山脚,轩辕澜没有和云珞立即回到蝴蝶谷,他在山脚观察了半个时辰,才和云珞回到了蝴蝶谷,他们首先去找牧奇,看看他们不在蝴蝶谷的时候,发生了何事。   牧奇正在研究自己的草药,在蝴蝶谷多时,他发现了很多奇异的植物,都是自己以前没有见过的草药,他欣喜若狂,这里的草药都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草药,如果能把这些草药带到谷外,对他大有帮助。   可惜慕容卿说了,牧奇在蝴蝶谷里采集草药可以,但是不能带到谷外,如果违反了约定,他就会把牧奇的所有草药都烧毁。而且这些药物只适应蝴蝶谷的气候,离开蝴蝶谷就无法存活。牧奇只能趁着还在蝴蝶谷的时候,尽量采集尽可能多的草药带回去。   听到敲门声,牧奇以为是村人送饮食进来,他不耐烦地说道:“把东西放在外面就可以了,我等会会自己吃。“   他说完继续沉浸在自己的草药中,没有留意到门被人推开,两个身影出现在自己的身后。   “看来师父说的没错,这个草药要是沾上一点就会使人舌头麻木,没有知觉。”   牧奇拿起一株草药,放在自己的嘴里品尝了一点,随即记下草药的药性,冷不防,身后的身影居然横手夺过他手中的草药,整个塞进他的嘴巴里,牧奇觉得自己的舌头顿时全部失去知觉,他气急败坏,站起来,正想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把所有的草药都塞进自己的嘴巴。   看到身后的人,牧奇觉得自己的嘴巴还没有塞得足够多,他也不敢再怒气冲冲地想要发火了,把药草塞满他的嘴巴的人正是轩辕澜,至于云珞,正一脸看好戏的神情站在轩辕澜的身后,看着牧奇的面色从青变成白,再从白变成青。   “王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说一声?”牧奇把嘴里的草药吐出去,用放置在一旁预防所用的解毒水灌了好好几杯,等到舌头不再全部麻木,恢复部分知觉他才问道。   “我回来很久了,站在你的门外很久了,你就是没有听到,你的耳朵是长来做装饰用的吗?”轩辕澜见到牧奇的舌头足足肿胀了三倍,他也不再责罚他了。   “我一直在忙着研究这些草药,所以没有听到,王爷请恕罪。”牧奇说着就要躬身作揖请罪,被轩辕澜用袖风托起,如今轩辕澜就算没有靠近对方,也可以自如地运用内力了。   “王爷,你的内力恢复了?”   牧奇惊喜地问道,他从轩辕澜的托力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内力已经恢复得和以前一样,甚至更好,而这种内力醇厚,显然没有了任何毒素的侵扰,比上次慕容卿为轩辕澜拔毒之后的内力显得更好。   显然在圣山之行之后,轩辕澜的内功更为长进,这是牧奇最想看到的,他答应师父周灵儿,一定会好好照顾和守护轩辕澜,但是无奈自己只是擅长于医学,在其他方面是束手无策,如今轩辕澜恢复了内功,足以自保,这个令他最为高兴,他看着轩辕澜的目光也充满了欣慰之情。   “说来话长。这个以后再说,我们才刚刚下山,先来找你,我们离开这段时间,蝴蝶谷有什么事情吗?”   轩辕澜看到牧奇的神情,知道他又想起自己的母亲,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和牧奇谈论自己的母亲,只会让彼此难过,在没有完成所有的事情之前,轩辕澜不想回忆母亲。他希望日后回忆起母亲的时候,自己已经完成了所有的事情,再告慰母亲在天之灵。   “这个……”牧奇说到这里有点为难了,他虽然躲在这里,对外面的事情也不是不闻不问,其实正是外面的事情使他决定暂时躲起来,对外面的事情装作不闻不问。   原来谷里有人发觉云珞失踪了,云珞作为圣女,是蝴蝶谷的吉祥的象征,当初念柔擅自离开,谷中大旱,粮食艰难,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云珞回来,他们不想云珞就此消息,他们把责任归咎在慕容卿的身上,威逼慕容卿要交出人来,否则就把慕容卿赶出蝴蝶谷。   云珞一听,柳眉紧蹙,想不到连累到了慕容卿,自己当初答应阿欢回来,条件其中一个就是要留下守护蝴蝶谷的人,担任圣女。   “你肩上的琉璃彩蝶已经没有了,你已经不是圣女了。”轩辕澜一眼看穿云珞的用心,赶紧说道,他的话也提醒了云珞,自己已经没有了印记,即使留下来当任圣女,被人发觉自己的肩膀没有彩蝶,最后的下场不堪设想。   云珞听了,一时也没有主意,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用麻烦了,我们已经帮你们想好了。”阿欢在门外说道,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外,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她的头微微低着。   云珞看着阿欢,觉得她和以前有所不同,一时之间又说不出有何不同。   “我来帮你。”阿欢说完,竟然当着轩辕澜和牧奇的面扯下自己的衣裳,牧奇和轩辕澜都急忙转过身,不敢再看,云珞一直冷着脸,看看阿欢到底想做什么。   阿欢的衣裳只是脱到肩膀,云珞赫然见到阿欢的肩膀上有琉璃彩蝶,和自己的肩膀上的彩蝶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没有自己的那么鲜艳,不过也是最为熟悉的人才会发觉其中的差别,一般人是看不出当中有何分别。   “阿欢,你想做什么?”云珞的脸色遽变,她立即知道阿欢把彩蝶绣上自己的肩头,一定是有特殊的原因,如果肩上有彩蝶,就代表她要成为蝴蝶谷的圣女。   “是不是很奇怪?你看到我,是不是觉得有点熟悉?”阿欢抬头,对上云珞的视线,云珞和轩辕澜对视一眼,觉得阿欢的态度很奇怪,两人同时望向阿欢,凝视半晌,两人终于发现一个情况,轩辕澜甚至是倒吸一口冷气。   “是慕容卿帮你的,是不是?只有他才可以做到这一点。”云珞抓住阿欢的手臂,厉声喝道,阿欢这次的确是在帮自己,但是太危险了,如果被人发现,要连累的人太多了。   “这个蝴蝶谷除了他还有谁可以帮我,牧奇也不能出面,只有他才可以帮助我完成这个心愿。”阿欢看着云珞,她没有任何反抗,看着云珞的眼神带着凄然,云珞不觉松开了自己的手,声调也降低了不少。   “阿欢,到底怎么回事?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云珞压低声音,她被阿欢眼里的神情撼动,那是一种绝望到极点的凄然,那种感觉好像世上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慕容卿的决定   “我知道,就是因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才会如此坦然,云珞,我们之间的交易撤销了,我会代替你留在蝴蝶谷,你和王爷回去吧。”   阿欢对云珞摇摇头,她把一封信交给云珞,云珞接过那封信,信封本来是用火漆封口,火漆被按上无数个手指印,云珞从信封里抽出信笺,看完之后,也是倒吸一口冷气。   “云珞,如今你知道为何我愿意代替你留下了吧?既然那个人已经不在了,我也不想出去了,我在蝴蝶谷已经没有容身之所,如果我可以取代你留下,我又可以留在蝴蝶谷了,这里是我自小长大的地方,我愿意留在这里。”   阿欢看着云珞,眼神带着乞求,希望云珞可以答应自己的要求。   云珞万万想不到叶云飞竟然病死了,她脚下一个趔趄,轩辕澜手急眼快扶住云珞,他站在云珞的身后也看到了信的内容,想不到云珞会有所反应,轻声问道:“珞儿,还好吧?”   云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此刻也不是解释的时候,她盯着阿欢,阿欢的要求是让她代替云珞成为圣女,为了这个目的,阿欢让慕容卿在她的容貌上做了改变,虽然不是完全相同,只要不是熟悉的人就难以分辨。   “阿欢,你可知道圣女要嫁给指定的人,就是族长,慕容卿?”云珞对阿欢的决定意外,但她需要确定阿欢知道所有要知道的事情。   “这个是我当初带你回来的条件,我怎么会不清楚,你放心,慕容卿也同意了,不过我们不会成亲,等过些时候,慕容卿再找理由拖延,他心中有喜欢的人,也不愿意和我成亲,我愿意取代你,永远守护蝴蝶谷。”   阿欢看着窗外的景色,鸟语花香,她的眼神是一片孤寂。   “我要见慕容卿。”云珞和轩辕澜对视,异口同声。他们说得太快了,没有注意到牧奇正不断地对他们使眼色,见到云珞和轩辕澜出去,牧奇暗暗叫苦。   慕容卿还是一身灰白色的长袍,多日不见,面容更为消瘦,眼神却比上次所见清亮,他为云珞和轩辕澜泡了一壶茶,用晒干的桃花花瓣制成的茶叶,空气中弥漫桃花的甜香。   慕容卿躲在花茶袅袅的烟雾中,掩饰自己的心悸和稍微混乱的呼吸。   “是我答应阿欢的,我不觉得这个办法有什么不对,你想离开,阿欢想留下,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慕容卿对n云珞的疑问觉得不解,特别是他花费了大量的精力才把彩蝶刻在阿欢的肩上。   “你这个办法不通,万一被发现了,对谁都不好,特别是阿欢,被人发觉顶替圣女,她的下场,就连你慕容卿都救不了吧?到时你就准备牺牲阿欢吗?”   轩辕澜厉声喝道,在来找慕容卿的路上他就想到了这点,蝴蝶谷熟悉阿欢的人还有很多,万一被拆穿,阿欢就要被五马分尸。   云珞没有想到这点,她听了也把疑惑的眼神投向慕容卿。   慕容卿深深地看着轩辕澜,他说的他都想到了,只是还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   “莫非王爷有什么妙计?我洗耳恭听。”慕容卿面无表情。   “既然珞儿已经没有彩蝶印记,而阿欢有印记,不妨直接告诉众人,真正的圣女是阿欢,因为圣女的人选已错,要成亲的人自然也可以说成另有其人,这样,不是可以暂时拖延一段时候,大家都不用担心被人揭穿。”   轩辕澜盯着慕容卿,慕容卿停了一会,虽然心里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轩辕澜这个安排比自己的要好。   “就按照你说的去办,你说的对,大家都可以省去麻烦。”慕容卿一口答应了。   慕容卿如此轻易答应反而使轩辕澜不放心,“你真的答应了?”   “云珞,你上次救了蝴蝶谷,我们全谷上下都很感激你,阿欢提出这个提议,我就立刻同意了。”慕容卿说话之间不时用手捂住心口,他竭力使自己看上去和以前没有分别,云珞一步踏上前,握住慕容卿的手'他的手心炽热,全手都是汗。   “容怀!”   云俊叫了一声,轩辕澜明白云俊的意思,为阿欢修改容貌耗费慕容卿太多的内力,他不过布想轩辕澜和云珞为他担心。   “我们都感激感谢云珞。这是权宜之计也好',你们不能再留在蝴蝶谷了,你们要出去,放心,我是蝴蝶谷的守护人和族长,我不会让蝴蝶谷出事,我也不会让阿欢出事'等你们处理好外面的事情再回来吧。”   慕容卿在接受轩辕澜的内力后觉得心头血气畅顺,说话也轻快不少。   “外面的事情?”轩辕澜奇怪地问道。   “大秦的皇上已经向天下发布诏书,你们是背叛了大秦,所以不敢回去京城,叶云飞畏罪自尽,我们虽然身处蝴蝶谷,不管世事,并不是不问世事,你们还是赶紧出谷。”   慕容卿看着轩辕澜和云珞,他在几天之前接到了这个消息,也是阿欢为何愿意代替云珞留下,叶云飞死去,她生无可恋,也不想再出去,只有一点,她相信叶云飞的死和云珞无关。   云珞和轩辕澜没有想到轩辕承居然利用他们的迟归大作文章。   “看来这个皇上是不能再容忍我们了,珞儿,你说,我们在这里耽误的时间也是太久了,是时候回去了。”轩辕澜的眼眸深处闪着一丝的决绝,想不到轩辕承抢先出手了,他居然利用叶云飞的死来挑起事端,既然如此,他不会束手就擒。   “你回去吧,我还是要留在这里,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之后我再出去。”   云珞看着轩辕澜,她明白轩辕澜的意思,但是她还是不放心,想等到蝴蝶谷的事情完结之后再出去,毕竟,当年是自己的母亲所犯的过错,如果没有亲眼目睹慕容卿和阿欢平安,她心中会有愧疚,就辜负了这次回来蝴蝶谷的目的。   “回去吧,不要再担心这里,云珞,你所做的一切足以弥补你母亲当年所犯的过错。你留在这里,对阿欢不是好事,见到你,只会让她想起不愿意想起的往事。”慕容卿终于对云珞露出了一个微笑,他不知道阿欢和云珞之间的故事,但是阿欢已经明言,她希望云珞可以尽快离开蝴蝶谷。   云珞和慕容卿对视,她明白你慕容卿的用意,她不能留下,阿欢不愿离开,就成全彼此的心愿。   “在临走之前,我还有一件事,为何你们会知道我和母亲在云府?”这个是她始终想不通的地方,就连阿欢都不知道,阿欢手上有云衡的画像。   “这个事情?我也不知道你们在云府,就是有一次,有人送来两幅画像来给我们,送画像的人在把画像交给我之后就立即服毒自尽,画像一个是你,一个是云衡,还夹着一封信笺,说明你的母亲就在云府,她已经去世,你是她的亲生女儿。”   云珞听了,就知道之后他们派出阿欢,就是希望把自己带回来。   只是,这个送画像来的人是谁?显然是有备而来。   “你们先出去处理事情吧,我和阿欢会守护蝴蝶谷,这里是我的家,也是她的家。”   慕容卿看着轩辕澜和云珞,他温文尔雅的脸上挂上了淡淡的笑,如同山间吹过的微风。   走出慕容卿的房间,屋子外面是满目的阳光。   “不知道此刻的京城成了什么样子。”   轩辕澜眯着眼睛,想着此刻的京城一定是处处流传自己通番卖guo,不敢回京的消息,轩辕承这招厉害,死无对证,叶云飞的死都可以被他利用。   “你在想叶云飞吗?”轩辕澜见到云珞沉默不语,想起她刚刚从阿欢那里听到叶云飞死去的消息时的神态,他的心里一阵黯然,难道,在云珞的心里,她会在意叶云飞?   “是,我是在想叶云飞,真是便宜他了,他当初身为沈明如,沈清如对他信任有加,结果他出卖了沈清如,出卖了沈将军,他在我的心中比尘土都不如,本来想着等到处置完轩辕承和叶婉莹之后就轮到他,没有想到他自己倒是病死了。”   云珞自己都不知道在听到叶云飞病逝的消息,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她对叶云飞的恨似乎是越来越淡。但是她不会忘记叶云飞对沈向敏的背叛,对沈清如的背叛,特别是沈向敏,当初简直就是把叶云飞当做亲生儿子一般,命令沈家军把沈明如看做和自己一样,要严格执行沈明如的命令,这个待遇可是连沈清如都不曾有过。   轩辕澜听到,心里稍微放松,原来在云珞的心中,她还是想着为沈清如报仇,这个目标他们高度一致。   “放心,云珞,我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轩辕澜握住云珞的手,他俯身对着云珞露出自信温柔的笑。   云珞觉得奇怪,他答应过自己什么事情?   ☆、第二百二十章 轩辕承的算计   “你很快就会知道,放心,这个会是一个很大的惊喜。”轩辕澜伸出手指刮了一下云珞的鼻子,转身走了,他的时间无多,要趁京城的人心没有全部倒向轩辕承之前处理好所有的事情,轩辕承已经对自己宣战,自己不会坐以待毙。   云珞看着轩辕澜的背影,她又想了好一会,还是无法想出轩辕澜答应自己什么事情。   大秦京城,皇宫,雨轩殿。   叶婉莹望着眼前的药碗,伸手把所有的药碗都扫到地上,十几个瓷碗的碎片溅到地上,很多宫人身上的衣裳都被碎片割碎,众人都赶着跪在地上,很多人甚至捂住自己的脸,不想碎片再次见到自己的脸上。   此刻的叶婉莹和雍容华贵丝毫没有关系,她披头散发,指着地上的人,嘴里不住何何作响,她的神情凄切而痛苦。   张嬷嬷见到叶婉莹的模样,不想众人见到在外面又散布谣言,她赶紧上前:“先下去吧,把东西收拾干净。“   众人听到如同受到大赦,立即下去了,地上的碎片不到片刻就立即收拾干净了。   “娘娘,你要保重身子才是,叶将军已经不在了,就算你再伤心难过也不能挽回叶将军的性命,将军毕竟是你的哥哥,如果他知道你如此糟蹋自己的身子,他也不会心安。“   张嬷嬷好言安慰叶婉莹,自从叶府回来,叶婉莹就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过于悲伤,她日夜痛哭,居然失声了,什么都说不出来。   太医诊治出,其实叶婉莹并没有大碍,只要按时吃下药方,就可以治愈,叶婉莹却固执地不愿意进食任何汤药,只要有人端着汤药走进自己,她就把汤药全部扫到地上。   “娘娘,你先歇息吧,夫人知道了你的情况,很担心,她今天会进宫来看你,想来是下午才能进宫,你还是先歇息一会。”张嬷嬷柔声说道,她的手对着绯红暗中挥了挥,绯红点起在香炉里藏着的香块,这种香块有静心凝神的作用。   叶婉莹近来总是思绪不宁,加之不能言语,她的情绪反复发作,很多时候都要依靠这些香块才能入睡,这些香块是前些日子郁琬命人暗中送进来的。   张嬷嬷看着叶婉莹入睡之后,对绯红瞪了一眼,绯红立即过来,如今在绯红的眼里,张嬷嬷的地位要比叶婉莹还要高。   “你给我出去暗中打听打听,到底太医院开出的药为何会令娘娘如此烦躁,之前娘娘还肯喝这些汤药,如今是一点都不愿意吃,她又说不了话,我担心是不是有些我们不知道的内情,你给我好好打听。”   绯红听完之后,就领命而去,她也知道,如果叶婉莹和张嬷嬷出事,她也会被牵连。   御书房。   轩辕承身穿金黄色的龙袍,头戴黄金冠,过于纤细的眉毛使他看上去有点阴柔,他此刻的神情也是足够阴柔,他盯着跪在面前的暗卫,命令他把探听到的事情再说一次。   “皇上,皇后娘娘已经失声说不出话了,请皇上放心,皇上交代的事情,我们已经办妥。”暗卫沉声说道,他按照轩辕承的吩咐,趁着叶婉莹因为叶云飞去世的事情悲伤过度,趁机在她的饮食中下了使她失声的东西。   “好,继续监视皇后,要使她继续失声,在没有朕的旨意之前,她不能说话,她说的已经够多了,如今是她安静的时候了。”   轩辕承听到嘴角露出一个阴笑,叶婉莹就算知道是他在背后暗中下毒,也说不出来了,所下的毒除了使叶婉莹失声之后,还会使她的手脚颤抖,连字都写不了。   他要利用这个机会一步一步摧毁叶家对朝廷的影响。   暗卫看到轩辕承没有其他的吩咐,在行礼之后就出去了。   雨轩殿,下午时分,郁琬坐着轿子进宫,到了宫门就下轿,走了半晌,才走到雨轩殿,还没有走到宫门,就见到张嬷嬷在雨轩殿的门前不断地张望。   “夫人,你可来了。”张嬷嬷见到郁琬,立即奔上前,她的身份算起来要比阿茹还高,她只是随意对郁琬行礼,郁琬也没有介意,她心急想要看望叶婉莹,她唯一的孩子。   叶婉莹已经醒来,她的服饰都是最简单的,此刻的叶婉莹面容削瘦,完全没有了当初的姿色,随便找一个宫女看上去都比她要好看,叶婉莹此刻也没有心思想这些事情,她见到郁琬来到自己的面前,立即抓住了郁琬的手,嘴里不住地叫着。   “孩子,娘知道你委屈了,也知道你的心思,飞儿已经走了,他不会回来了,娘知道其实不是因为飞儿走了,而是因为飞儿的心,到死还是在沈清如的身上。”郁琬说完,叶婉莹忽然安静了下来,张嬷嬷这些天来一直在安慰叶婉莹,却比不上郁琬的一句话。   郁琬回到叶家,叶烬韬只能暂时忍气吞声地求得郁琬的原谅,这个时候,郁琬不能再离开叶家,外面不知道流传了什么谣言,说叶烬韬是被家里的如夫人迷惑,叶家的如夫人是狐狸转世,所以才会把正室夫人逼出来叶家,这种传言,不知道从何而来,但是叶烬韬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最有效的办法就是郁琬留在叶家。   他只能命碧水暂时把管家的大权交出来,重新交到郁琬的手上,郁琬借着云飞的去世,重新回到了叶家,而且是大获全胜。   如今她唯一的靠山就是这个皇后女儿,得知女儿出事,她急着进宫,只有她才知道叶婉莹的心意。   “孩子,你和一个死人争什么,沈清如已经死了,你的哥哥也死了,你的爹和我们不是一条心,我们还得靠着自己,不要再想着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保住你的皇后位置要紧。”   郁琬紧紧握住叶婉莹的手,叶婉莹看着郁琬近乎蛊惑的话,她的神智清醒不少,她指着自己的喉咙,看着郁琬,郁琬会意,从衣袖里摸出一个药包,把纸包里的药粉倒在一杯清水里,拔下头上的银簪,在水中搅拌几下,随即把水杯放在叶婉莹的手上。   叶婉莹不疑有他,一口饮尽,她的喉咙顿时一阵清凉,和之前的炙热完全不同,好像一股清凉的泉水流遍自己的全身,之前的烦躁郁结也渐渐消失了。   “好很多了吧?这是我让京城最好的大夫做出的药粉,宫里的太医我信不过,要说你的病情,就算你觉得不好喝,太医大可以想到用其他的东西替代,不用你吃的那么辛苦,依我看来,里面是大有蹊跷。婉儿,宫里的事情,以后你要小心为上,娘如今进出也不方便,你以后要万事小心,特别是孩子的事,你不能对孩子不闻不顾,在外人看来,你就是这个孩子的母亲,你是一国之母,如果没有母仪天下的风范,只会给轩辕承更多的借口赶你下去。”   郁琬对叶婉莹说道,看到叶婉莹渐渐恢复常态,她打消了要告诉叶婉莹,叶云飞并不是和她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见到叶婉莹没事,她决定暂时不要告诉叶婉莹、   叶婉莹对叶云飞的逝世不过是一时伤痛,郁琬的话点醒了她,沈清如再厉害又如何,她已经不在大秦,已经是一个死人。   至于叶云飞,她不过是一个固执的念头,其实内心深处还是不愿意输给沈清如,她不甘心事事都输给沈清如,特别是见到当初的沈明如对沈清如是言听计从,她的内心深处对此更为介怀。   “娘,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们叶家不会轻易倒下。”   叶婉莹的神智清醒,她也觉得郁琬说的有道理,这些太医明明知道自己不喜欢喝这些药汤,药味太苦,不要说一碗,就连一滴都难以咽下,开始是好不容易才喝下几碗,后来是越发严重,那种气味是越来越难闻。   郁琬的话不无道理,当初在叶家,也是轩辕承因为太医的事情和叶烬韬发生争执。   “婉儿,你清醒过来就最好了,如今只剩下咱们娘两了,要是你有事,你叫娘亲怎么办?”郁琬把叶婉莹的头发拨好,眼里是难得一见的慈爱,只有对着自己唯一的女儿,她的眼中才有那种温柔的慈母的神色。   “娘,放心,我没事了,有人想我们死,这事,倒不是一件易事。”叶婉莹的声音虽然还有些许的沙哑,她的神态和意识已经和以前一样。   看到叶婉莹无恙,郁琬又交代了张嬷嬷一些事情,她才带着阿茹出宫。   绯红等到傍晚的时候才回来,她为了打听消息,花费了不少的银子,叶婉莹没有放在眼里,她用了一个时辰梳妆打扮,脸上堆满厚厚的脂粉,掩盖她苍白的面色。   “说!”叶婉莹盯着绯红,如果她浪费自己的银子还是打听不来没有价值的消息,她不会放过绯红。   ☆、第二百二十一章 冤枉叶云飞   “回禀娘娘,最近皇上并没有异常的举止,就是……就是……”绯红不敢说下去,她知道如果自己说出来,叶婉莹一定会拿自己出气。   “要是说话在吞吞吐吐,本宫就把你的舌头勾出来。”叶婉莹不耐烦地说,既然自己的神态已经恢复正常,她就不会再躺在床上,不闻不问。   “娘娘,听说京城里有皇上发布的诏书,说是……楚王爷是通番卖guo,至于我们的将军,是……畏罪自杀,他们都是乱臣贼子。”   绯红一咬牙全部说完,要是错了一个字,叶婉莹立即首先要了自己的命。   叶婉莹的眼神凛冽,她原来心中隐隐觉得自己这次病倒失声,是太医所致,如今想来,她是皇后,能使太医听命的人,只有一个,轩辕承。   此次她的声音受损,手脚颤抖,想来也是轩辕承的意思,他想拖住自己,他在外面散布谣言,好一个轩辕承,自己的舅子的尸骨未寒,他就在京城四处张扬叶云飞是畏罪自尽。   “你出去,本宫知道了,你在外面等着,等会张嬷嬷会把一封信给你,你要自己出宫,把这封信交给我爹,要是你胆敢做错半点,你就等着你的脑袋搬家。“   叶婉莹厉声喝道,对于绯红,她对张嬷嬷的态度好很多。   绯红不敢再言语,这个消息至关重要,她宁愿冒着被骂的风险也要告诉叶婉莹。   叶婉莹眯起眼眸,心中燃起怒火,轩辕承居然诬陷叶云飞,打击叶家,叶云飞尸骨未寒,居然有这种事情。   “娘娘,皇上来了。”绯红出去不到片刻就匆匆进来,她见到轩辕承居然是一个人带着两个太监,她觉得奇怪,赶着进来告诉叶婉莹,叶婉莹的眼珠一转,立即对张嬷嬷说道:“不要让皇上知道我已经痊愈,你就守在一边,告诉皇上,我睡着了,还是和以前一样。”   张嬷嬷点头会意,说话之间,就听到外面的宫门打开,却没有通报的声音,叶婉莹立即躺在床上,盖上杯子,紧闭双目,装作睡着了。   张嬷嬷瞥见外面有长长的影子拖延而来,她立即用手指沾着唾沫擦在眼角,尖着嗓子哭道:“娘娘,你这个样子让我们怎么过得下去,你的嗓子再不好,你就说不了话了,娘娘……”   轩辕承在门口听到张嬷嬷的哭诉,心里不禁窃喜,这次叶婉莹再也难逃被废的命运。   “张嬷嬷,婉儿还没有好吗?”   轩辕承一步踏入雨轩殿,见到张嬷嬷趴在叶婉莹的床边在不住地哭叫,他故意穿了一身的白衣,白得刺眼,头上没有戴任何的玉冠,而是用一根白色的发带束起头发,张嬷嬷见到心里也是不悦,这个皇帝,叶婉莹还好好地躺在这里,身穿白衣,是为了给叶婉莹送葬吗?   “见过皇上,娘娘的身子还不见好转,太医说了,娘娘不愿意喝药,所以病情要比预想的要严重很多。”张嬷嬷知道叶婉莹的用意,她顺着叶婉莹的意思往下说。   “既然如此,你是皇后身边的人,等到皇后醒来之后,就该劝着娘娘喝药才是,她是大秦皇朝的皇后,要是她有事,朕的心里也不好受,行了,你出去,朕想和娘娘说几句话。”   轩辕承假惺惺地说了几句安抚的话,他的表情太假了,就连在一边的绯红都觉得这个皇上说话简直就是言不由衷,假话连篇。   张嬷嬷不便反抗,只能带着绯红出去了,轩辕承等到他们出去,瞪了一眼身后的太监,太监赶紧跟着出去,而后关上了门。   轩辕承走到叶婉莹的床前,凝视着叶婉莹,他发出桀桀的冷笑。   “叶婉莹,你也有今天,你用你的秘密来威胁我,如今你也有落在我的手上的时候,要是你醒来,会不会后悔当初害死了沈青如?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喜欢沈青如,不过她比你好用,她对我是死心塌地,不管我说什么,她都会为我去做,你?就会讲条件,你除了有一个懂得压制我的父亲,一个用战功压制大秦的哥哥,你还有什么?论姿色,在后宫随便找一个都比你强,本来我以为你做一个皇后就已经满足,没有想到你居然还想利用孩子来控制我,我的身世你就算知道又如何?”   轩辕承一边说一边走到叶婉莹的床边,坐下,为叶婉莹盖好被子。   他的动作是很慢,他从来不曾为叶婉莹做过如此贴心的动作,叶婉莹听到轩辕承的话,心中恨极,对轩辕承的动作心里也是极为心酸,想不到她最盼望的动作竟然是在轩辕承陷害了她之后才得到,她想听到更多的轩辕承的心里话,她决定继续装睡。   为叶婉莹盖好被子,轩辕承坐在叶婉莹的身边,继续说道:“你不是最重视你的哥哥叶云飞的吗?我也不妨告诉你,他如今就算死了也不再是大秦的大将军,而是通番卖guo,畏罪自尽的罪人。   “叶婉莹,你好好睡,虽然在他生前我对付不了他,在他死后,我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你的父亲一定会追问,我会告诉他,这是权宜之计,是要把轩辕澜引出来,轩辕澜再厉害,也架不住这个通番卖guo的罪名,他不会使自己成为千古罪人,被天下人唾弃。”   轩辕承的手在锦缎做成的被子上不断地画着上面的花纹,他说的在旁人听来简直就是惊心动魄的事情,在他说来,简直就是小事一桩,他已经把事情的所有都想到了。   “叶婉莹,当初你毫不犹豫地杀了沈青如,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也会被人毫不犹豫地杀掉?要是我为沈青如报仇,你说,沈青如在地下会不会感激我?女人就是笨,一点点……”   轩辕承的话没有说完,他听到在屋顶传来一阵极为轻微的哔哔啵啵的声音,他惊觉是上面的瓦片发出的声音,有人潜伏在屋顶上,而且功夫极高。   如果不是自己忽然停下来,觉得嘴巴有点干,他都听不到,上面的人或者是踩到了破碎的瓦片,所以才会发出声音,声音很轻很轻,轩辕承心念一动,继续对叶婉莹说话。   “皇后你就是笨,以为用孩子就可以控制我,你以为我会一直被你掐住脖子……”   轩辕承一边说,一边四处张望,见到叶婉莹的床脚有一个脚炉,是为叶婉莹保暖所用,他的手慢慢摸过去,握住了那个脚炉。   他继续说话,手已经握住了脚炉,他很专心,上面的屋顶已经没有任何声音,轩辕承却知道上面的人还在上面观察着下面的动静,他一边说话,一边利用声音的掩护,离开叶婉莹的床边,来到了床边,窗子还打开着,轩辕承借着窗外的月色,无法看到屋顶的情况,他忽然想到,或者上面的人不是想偷袭自己,而是想偷袭叶婉莹。   也不对,叶婉莹最大的对手是沈青如,沈青如已经死了,她在后宫的地位无人可以撼动,也没有人敢动叶婉莹,到底是谁?藏匿在叶婉莹的屋顶,他想到这里,故意大声叫道:“皇后,你就在这里好好歇着,朕还有事要处理。”   轩辕承说完,放好脚炉,就径直出去了,他亲自关上殿门,亲自吩咐外面的人一定要注意,不能让皇后受到惊吓。   轩辕承回身看了一眼雨轩殿,他俊美的脸上飘过一层乌云,再微微抬头看看屋顶,带着手下几个人就离开了。   叶婉莹听到轩辕承离开,正想坐起来,她的牙根咬到发酸,想到轩辕承的用心险恶,她不禁后悔当初杀了沈青如,如果沈青如还在世,她可以利用沈青如对自己的信任和姐妹情深,她一定会选择相信自己。叶婉莹后悔的不是杀了沈青如,而是没有把沈青如留到眼下,被自己所用,她所想的完全都是自己。   轩辕承故意身穿白衣是为了催促她早死,虽然对她极为不满吗,但是她一来没有犯错,二来手里握着他的把柄,叶婉莹心里明白,这次太医是得到了轩辕承的指示,才会使自己久久都未能痊愈,那些药自然也是轩辕承吩咐的。   即使没有毒,也是他下命使自己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痊愈,只要拖得越久对他就越有利,到时候,他随便找个借口,就可以说自己没有能力执行皇后的职责,就把自己废了,轩辕承的算计很深。   可惜,他没有想到,郁琬会进宫,会把自己治好了。   “轩辕承,本来我还想着我们之间还会有点夫妻情分,如今看来,我们之间已经连这点的情分都没有了,我们就此别过。”   叶婉莹的手紧紧握住锦缎被面,瞪着一对美眸,紧紧盯着刚才轩辕承坐的地方。   她正想开口叫张嬷嬷过来,忽然一阵声音从屋顶传来,一个人影落在她的面前。   “是你?”叶婉莹惊骇了,想不到在这个时候,会见到这个人。   ☆、第二百二十二章 屋顶的人   “当然是我,还能有谁?”那个人蔑视的眼神力落在叶婉莹的身上,揭下脸上的蒙面布,叶婉莹知道自己没有认错人,果然是他。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叶婉莹镇定下来,这里是皇宫,是自己的雨轩殿,只要随意一叫,外面的侍卫就会蜂拥而进,眼前的人不能伤害到自己。   “我当然要来,叶婉莹,你把我的儿子还给我。”那个人,把手伸到叶婉莹的鼻子前面,叶婉莹闻到一阵腥臭的味道,心下暗惊,这个人居然在手上都涂上了毒药,显然是有备而来,既然如此,外面的侍卫……?   叶婉莹有意微微侧头,看看外面,外面很安静,没有一点动静,如果叶婉莹知道,轩辕承其实是在阴奉阳违,他在外面所说要侍卫保护好皇后,其实是要是有的侍卫到转移到殿门外去守护皇后,她是不是要气到吐血?   “你的儿子在哪里?和我有什么关系?”叶婉莹心虚地别过头,她心里觉得奇怪,就算自己没有呼唤,张嬷嬷见到轩辕承出去了,也应该自己进来才是,为何没有一点动静。   张嬷嬷已经被轩辕承点住穴道,轩辕承命人把她和所有的宫人都看管起来,轩辕承在最快最短的时间里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就是为了知道在屋顶的人是谁,到底为何要潜伏在屋顶。   “叶婉莹,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当初你要我帮你怀上孩子,是谁帮你的?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如今天下的人都知道你的哥哥叶云飞背叛大秦,轩辕承要追究责任,你的皇后位置迟早不保,趁着你还是皇后,你把孩子交给我,我要把孩子带出去。”   那个人说话咄咄逼人,他不是在和叶婉莹商量这件事,而是在对叶婉莹宣布这件事。   “荒谬!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本宫的孩子就是皇上的孩子,如今还贵为太子,你口出狂言,可知罪?趁着本宫见你可怜,不懂世事,还没有召唤侍卫之前,你赶紧出去!”   叶婉莹意识到事情有变化,外面没有丝毫的动静,她故意大声说话,就算是隔着门,窗子是开的,外面的侍卫应该听得到才是,但是外面的侍卫也是毫无动静。   “叶婉莹,你以为你的皇后还可以做得很久?可笑!我不管你是不是皇后,我要带走我的孩子,你要是一直说这个孩子是皇上的孩子,我就放出消息,让轩辕承和这个孩子滴血认亲,看看这个孩子是不是轩辕承的孩子,到时候,不要说皇后,就连一个微不足道的嫔妃都不会给你,你还会被五马分尸,你的叶家……”   这个人说的过于痛快,没有留意到在殿门外已经站着一个人,轩辕承为了知道屋顶上的人,一早就遣散了众人,只有他一个人站在殿门,他利用柱子的影子,掩盖了自己的影子,就算叶婉莹有心去看,也看不出隐藏在柱子影子里的轩辕承。   叶婉莹不是一直都失声的吗?她什么时候痊愈可以说话了,听她说话的口气,虽然还有些沙哑,但是听来已经是中气十足,和以前都差不了多少。这个叶婉莹,居然敢欺骗自己,自己刚才所说的话,都被叶婉莹听到了,本来听到也没有多少可气的,反正轩辕承已经不把叶婉莹放在眼内,没有想到接下来听到的话,比叶婉莹瞒着他痊愈让他更为生气。   轩辕承听到这里已经是怒不可遏,他一脚踢开殿门,见到一个人站在叶婉莹的床前,轩辕承仔细一看,这个人好像有点熟悉。   叶婉莹大惊失色,没有想到进来的人不是侍卫,而是轩辕承,她下意识地望向那个人,那个人对叶婉莹摇摇头,就想从窗口一跃而出,他的武功极为出众,轩辕承眼前一花,那个人已经从床前移动到窗口前面,以轩辕承的武功修为是追不上的,轩辕承眼看着这个人就要从自己的眼前消失,眼看这次又要失去证据。   那个人也以为自己可以顺利逃脱,不料膝盖一痛,不知何物集中自己的膝盖,他从窗口坠落在地上,冲力巨大,他的膝盖被击出一个小小的坑。   轩辕承见状大喜,冲上前,把一早就准备好的贴身利剑指着那个人,他的剑尖直指那个人的要穴,只要那个人随便一动,就立即命丧当场。   “皇上……他……是刺客……”叶婉莹本来以为这个人可以顺利逃脱,没有想到轩辕承居然捉住了他,她只能讪讪地开口为自己辩护,她不知道轩辕承是不是听到刚才的说话,但是她不能让轩辕承知道真相,如果轩辕承知道真相,等待自己的是灭门之灾。   “皇后觉得这个人是刺客?”轩辕承眯着眼睛,盯着叶婉莹,他看到叶婉莹在回避自己的眼神,他立即知道这个人不是刺客那么简单,他始终觉得这个人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他再俯身仔细地看,过了半晌,他终于认出这个人,他的心中大惊。   这个人竟然是夷狄的来使,阿木那,不过躺在地上的阿木那没有穿着夷狄的衣裳,所以一时之间没有认出,轩辕承觉得奇怪,这个阿木那为何会出现在大秦的皇宫,只是转念想到他们刚才的对话,他忽然心中一亮,怒极,他的剑尖直接刺入阿木那的肩膀。   阿木那,白枫,吃痛大叫,轩辕承的动作极快,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刺中了一剑。   “说,你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你刚才和皇后所说的一切,都是属实?你才是孩子的父亲?你和皇后做了什么?”轩辕承想起他们的对话,一连串的对话,急着追问,他想到自己为了孩子,忍辱负重,他的心火更盛。   “你不是听到吗?还需要说什么?你以为你是皇上就了不起,有本事,你放了我,追究你的皇后,所有的事情都是你的皇后引起的,我不过是一个工具,是一个父亲,听到皇后出事,不久就要被废,才来看看,想带走我的孩子。”   白枫狡猾地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叶婉莹的身上,叶婉莹听到,眼珠都要掉出来,这个责任太重大了,自己都无法承受,不管自己掌握着轩辕承的什么把柄,这个罪名足以使自己跌落十八层地狱。   轩辕承一听,立即明白了,叶婉莹和白枫之间有奸情,自己一直以为叶婉莹的孩子是自己的孩子,如今才知道,自己做了别人的孩子的父亲,自己根本就还没有孩子,想到自己为了保全自己的所谓的孩子,还一直想办法把自己的孩子留在身边,让纪妃收留孩子。   轩辕承的眼神渐渐变得阴郁狠毒,他望着叶婉莹,叶婉莹急忙开口:“皇上,不要听他胡言乱语,他是在陷害我!”   白枫见到叶婉莹的神色,他反而很镇定,如今叶婉莹成了他的挡箭牌,轩辕承必定追究叶婉莹的责任,他趁机说道:“皇上请细想,凭我的身份,如果没有皇后娘娘的允许,我怎么可以……”   白枫不用说完,轩辕承的眼睛变得血红,手中的利剑指向叶婉莹:“说!孩子是不是我的?”   叶婉莹心中转过无数念头,不管如何,一定不能承认这个罪名,等过'眼前这一关再做打算,反正女儿还在叶家,郁琬已经回到叶家。   “皇上,我们多年夫妻,就凭一个外人随便说几句你就指责我,我是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既然皇上如此怀疑,不如就滴血认亲。”叶婉莹咬咬牙,反过来坚定地说道。   轩辕承没有想到叶婉莹居然自己提出要滴血认亲,他反而有点不镇静了。   白枫趁这个时候捂住伤口站起来逃走,不料他的膝盖又被一个物体击中,他又跪了下来,这次他发觉是有人暗中发射暗器。   他的目光四扫,并没有发现异样,心中暗怒,想来自己入京,一路以来,内力逐渐流失,是被人在饮食中下药,要不然他刚才早就避开轩辕承那一剑,他一直找不到这个人,如今应该也是这个人在和自己暗中作对。   白枫的动静惊醒了轩辕承,他反手把剑对着白枫的方向扔过去,利剑刺破空气,落在白枫的身前,轩辕承看得很准,利剑正好在白枫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白枫自诩天下无双的美貌顿时化为乌有,白枫狂怒,正想发火,又是一道看不见的暗器,击中他的头顶,他竟然立刻跪下了。   “皇上,我自愿滴血认亲,这个人你一定要留着,等到证明我清白的时候,请皇上把这个人交给我处置。”   叶婉莹干脆否认到底,她在一瞬间决定把一切的责任都推给白枫,白枫胆敢威胁她,就要付出代价,如果白枫胆敢当场承认,他也不会有好下场。   ☆、第二百二十三章 白图和白慕   轩辕承看着叶婉莹,后者没有半点的迟疑,他的心开始动摇,难道真的是冤枉了她?他的目光在叶婉莹和白枫之间转动。   白枫想为自己说话,发觉自己竟然说不出话,心中大惊,这个人是谁,为何暗中对自己下此毒手?   “皇上!”叶婉莹大叫,从床上滚下,爬过去抓住轩辕承的衣裳。   轩辕承把心一横,决定暂时相信叶婉莹,毕竟这不是什么好事,传出去自己也没有面子。   “做贼心虚,你身为外族人,就算和皇后之间是清白,也是擅闯我大秦皇宫,按罪当斩!朕暂且留你一命,待你和皇后的事情查清楚再行处置!”轩辕承说完,拍拍手,外面的侍卫听到,立即进来。   “有刺客行刺皇后,娘娘受惊,好好看住娘娘,在此不得踏出雨轩殿半步,如果有人敢违抗旨意',杀无赦。”轩辕承说完,一脚踩在白枫的身上,狠狠地用力,白枫觉得自己的肋骨都断了,却叫不出声。   叶婉莹坐在地上,憎恨的眼神飞向白枫,白枫后悔了,他得罪了大秦国最有权势的两个人,他在心里的疑惑逐渐扩大,难道是他们?只有他们才可以使自己无从发觉。   白图坐在皇宫的琉璃瓦上,手里握着从御膳房偷到的点心,在观察下面的形势。他在等白慕回来,白慕据说看中皇宫的一个花瓶想带出去,就留白图一个人在这里。   事情结束了吗?”白慕从白图的手指拿过一个点心丢进自己的嘴里。   “以我的身手,你问这个问题不是太侮辱了吗?”白图把白慕手里的点心抢回来,扔进自己的嘴里,白慕毫不介意,继续从白图的手里拿过一个点心丢进自己的嘴里。   刚才正是白慕用暗器击中白枫的膝盖,他看出白枫的意图,他不会让白枫轻易逃脱,好不容易有一个报仇的机会,他不会错过。   白枫太狡猾了,让他呆在大秦的监狱里是最好的办法,一路从草庐追踪白枫来到皇宫,白慕和白图一直暗中在白枫的饮食里加入可以软化他的功力的药物,这是从牧奇那里要来的,这种药物可以神不知鬼不觉,除非牧奇自己出马,否则谁都无法识别出来。   白枫没有猜错,正是白慕和白图对他下手,白银要四白从边境赶往深山,正是要四白追踪白枫的行踪,只是他一直都无法找到证据和找到他们的行踪,白图和白慕联合,身手比他要高出许多。   “这个白枫,当初把我们骗的太惨了,居然说老大在他的手上,我们当时也是太相信他了,这个猪狗不如的混蛋,这次,我要看着他生不如死,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叶府?”   白慕把白图手里剩下的点心全部抢过来,一个接着一个地吃起来,他一向信奉只有吃饱了才能干活的信条。   “你怎么不去?刚才都是我在干活,你去看你的劳什子花瓶,说起来,你偷到没有?”白图神情悠闲,反正有的是时间,谁去都一样,他要好好歇歇再去做。   “太大了,以后再说,我和你一起去,谁也不要想偷懒,想来白金应该带着叶云飞离开叶家了,这个时候,他们都忙于处理叶云飞的丧事,这个孩子应该不是很受重视。”白慕说道,他也干脆和白图一样,躺在屋顶上,张开双手。   “以我们的身手,就算十个大内侍卫守着这个孩子,我们一样可以把她抢过来,行了,不要再歇着了,我看要是再不出发,轩辕承就要出发了。”白图坐起来,一把拉起白慕,白慕一边咕哝着,一边和白图一起,往叶家的方向出发。   他们要偷走叶婉莹的女儿,他们要让轩辕承找不到女儿做滴血认亲,要使轩辕承陷在不能认清真相的痛苦之中,这个轩辕承使云珞受了太多的苦,这些痛苦,不过是小惩大诫,就如云珞当初所说,要使轩辕承生不如死,死了又生,生了又死,痛苦是一浪接着一浪。   蝴蝶谷,牧奇的房间,他看看云珞,再看看轩辕澜,他的脸色从满脸堆笑,慢慢变成了一脸的苦笑,看来这次就算轩辕澜都未必会轻易原谅自己。   “王爷,我他也不想,我还没有说话,你就和王妃去找慕容卿了,我想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你也没有时间,不是我的错……”牧奇看到轩辕澜俊逸的脸庞似乎蒙上一层淡淡的怒气,他把要解释的话吞回了自己的肚子里。   “你居然协助叶云飞假死,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到了这个时候才告诉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在你的眼里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轩辕澜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他的话在牧奇听来简直就是胆战心惊,轩辕澜是一个极为冷静的人,他说出这样的话,已经代表他心里很生气。   “不是,王爷……”牧奇的脸上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戏谑的神色,额头沁出细细的汗珠,他不知道要如何解释才可以使轩辕澜相信自己确实是因为没有时间才没有告诉轩辕澜。   “行了,不要再捉弄他了,你忘记牧奇的身份了,要是神医一个不高兴,随时可以对你下毒,等会你又不知道要找谁去解毒了。”云珞见到牧奇的模样,用衣袖不断地擦拭额头的汗水,她终究是忍不住,笑了出来,难得看到牧奇这个样子,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事情。   “王爷,王妃,你们……”牧奇看到云珞脸上促狭的笑,才知道自己被轩辕澜和云珞捉弄了,他们根本就没有生气。   “这件事还是暂时瞒着阿欢,如果她现在知道,又不知道会掀起什么风波,叶云飞没有死,对于我们是一件好事。”云珞看到牧奇如获大赦的神情,心中在嘲笑至于也感慨他对轩辕澜的敬畏,他身怀绝世医术,对轩辕澜从未变心,一直都守护着轩辕澜。   轩辕澜没有言语,他暗中观察云珞得知叶云飞没有真正死去的神态,云珞的神情没有太大的起伏,她脸上的笑是捉弄牧奇之后的得意,她似乎并不在意叶云飞还活着这件事。   “我也知道,所以我也是一直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研究草药,不敢对着阿欢,这件事牵涉的人太多了,要是有任何的疏忽,不知道会引起多严重的后果,还有,王爷,王妃,虽然说我的医术还可以,要是下次还来一次,我真是受不了……”   牧奇捂住自己的心口,装作痛心疾首,轩辕澜的手指一记敲在牧奇的头上。   “这个就当做对你的惩罚了,以后要注意一点,幸好这次没有什么影响,时候不早了,我们要启程回去了,我们离开京城太久了,大秦有人想念我们了。”   轩辕澜的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轩辕承,我回来了,既然你不是我的亲兄弟,我对你,就不用再手下留情,我要把你欠下的,统统都要回来。   “珞儿,等到回京之后,我会兑现对你的承诺,到时候,你会见到你想见的人。”轩辕澜转头看着云珞,他满怀期待要回到京城,除了自己的事情,他并没有忘记对云珞的承诺。   云珞想起了他当时为了鼓励自己所开出的承诺。   “此话当真?”云珞还是不敢相信,轩辕承心狠手辣,轩辕澜真的可以救出沈向敏?这件事听起来太不可思议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们回去吧,我很期待等到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之后,你给我的回答,我希望你可以给我最希望的回答。”   轩辕澜望着云珞,他很自然地伸出手牵住云珞,两人眼神交接,心意相通,云珞终于尝到两情相悦,真心相待的感觉,以前轩辕承对自己都是虚情假意,他对自己所说的甜言蜜语都是为了使自己听命于他,做出更多的坏事,想来自己就是被这些甜言蜜语迷昏了头,才会为他背了这么多的黑锅。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立即回答你。”   云珞望着轩辕澜的眼眸,心里觉得阵阵悸动,她转头避开轩辕澜的凝视,平复自己加快的心跳,这种心跳,就连当初对着轩辕承都不曾有过,她真的对轩辕澜动心了吗?   她的心里还是固执地认为,如果轩辕澜爱上的不是云珞,而是沈清如的替身,她宁愿一直和轩辕澜保持合作的关系,她已经受过太多的伤害,不想再受到伤害,特别是来自爱情的伤害,她不想再付出之后得到的是被出卖的回报。   “不用,我要你好好想清楚,不要说出我不想知道的答案,你的回答,对于我来说,只有一次,等到所有事情结束之后,你就会清楚,你自己的答案。”   轩辕澜的手指按住云珞的樱唇,感觉到云珞的嘴唇的娇嫩,他的心也是加快了,他的脸上还是保持着淡淡的笑意,他的笑给了云珞一种莫名的安定的感觉,觉得在他身边,任何事情都可以解决,任何时候都可以安心地呆着,不需要担心任何事情。   ☆、第二百二十四章 发生意外   云珞微微低头,再抬头,对上轩辕澜的视线,微笑着点点头,此刻的她不再是那个嚣张跋扈的王妃,而是一个看着喜欢自己的人,觉得满心欢喜的小女人。   只是这个小女人,下一刻就恢复了嚣张跋扈的性格,不过不是对轩辕澜,而是对牧奇。   “王爷,这些东西,都是王妃的?”牧奇虽然身为神医,也算轩辕澜的半个随从,轩辕澜的大部分行礼都是由他负责,他看到云珞的包袱,不禁哀叹,云珞分明就是在报复自己,她的包袱硕大无比,里面都有,果干,茶叶,衣裳……甚至连稻谷的种子都有。   “这里的东西很好,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进来,你的王爷以后就是大秦的皇上,他当然要把这些最好的东西带回去大秦,你是不是皮痒了?我是不会背也不会带,要是你不愿意,难不成你要王爷来背?也行,以后你犯错,我一定加倍惩罚,新账老账一起算。”   云珞翘着双手,用眼角斜着牧奇,牧奇想不到云珞居然想到用这一招来对付自己,他最关心和担心的人就是轩辕澜,他就算自己累断腰,也不会让轩辕澜受累半分。   “知道了,王妃,我一定……一定……”牧奇知道云珞又在捉弄自己,可是没有办法,她才是王妃,也算是自己的主子,他只能认命了。   轩辕澜正好在这个时候进来,叫他们出去,见到牧奇脸上的神情纵横交错,青筋乍现,脸上是青白交错,他停了下来。   “牧奇,需要我帮忙吗?”轩辕澜也看到了牧奇身上奇大无比的包袱,他走近牧奇,想帮牧奇把包袱卸下,他还没有走近,牧奇就往后面避开。   “容怀,你真是太小瞧牧奇了,他虽然不怎么习武,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你要帮他,简直就是认为他的能力不逮,这对我们神医来说,是一种侮辱,是不是啊?”   云珞脸上笑着走近牧奇,一手搭在牧奇的肩上,牧奇顿时觉得肩膀好像压上了十斤重的东西,他还是不能对轩辕澜说出真相,只能挤出一副笑脸。   “你放心,王爷,我没死……没事,我们出发吧,天色不早了。”牧奇勉强从云珞的手下逃脱,急着跟着轩辕澜出去。   云珞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在听到叶云飞并没有真正死去的时候,心里各种情绪交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高兴还是怅然,对于叶云飞,她觉得自己应该恨他,他是轩辕承的帮凶。   害死了沈向敏和沈清如,但是经过以往的相处,云珞看到了叶云飞心里的痛苦,他活得并不好,他活在愧疚之中,得知云珞和沈清如的关系,他宁愿牺牲自己成亲云珞,他当初,真的是身不由己吗?他的心,是不是还有沈向敏和沈清如?   轩辕澜没有注意到云珞的表情变化,他只知道,他要回到大秦京城,他要和轩辕承一决胜负,这次,是到了最后的时刻。   御书房,两盏高高的烛台,照亮室内所有的地方,轩辕承站在烛光照不到的地方,跪在地上的暗卫一动不敢动,刚才告诉轩辕承的暗卫已经被拖出去斩首,他不敢接着说下去。   “说!”轩辕承的手里把玩着的匕首横飞出去,正中暗卫的手掌,暗卫吃痛也不敢叫出来,低着头,任凭鲜血从自己的手心涌出。   “我们……我们从叶家带出孩子之后,走出一里地之后,就被人把孩子抢走,这个人的身手极高,我们就连这些人的影子都追不上。”跪在地上的暗卫把偷走孩子的人的身手说的极高,就是为了推卸责任,不管轩辕承会不会接受,首先在言语上把自己撇清。   轩辕承并没有下命暗卫去叶家偷出孩子,而是命令暗卫奉了他的暗旨,去叶家直接把孩子带出来,叶烬韬虽然不情愿,郁琬也不想,也没有办法,只能任由暗卫把孩子带走。   而在暗卫走出叶府的时候,其他布置好的人就把叶家团团围住,使叶家任何人都不能在孩子没有到达皇宫之前出去,所以叶家在劫走孩子这件事上反而没有嫌疑。   轩辕承的眼眯成一条缝,转身盯着跪在地上的暗卫,这些暗卫是他身为皇子的时候就培养出来的人,轩辕承对他们极为信任,他也有自信,不会有任何人和事可以撼动他们对自己的忠心。   刚才杀了那个暗卫,不过是一时气愤,他心里已经有点后悔,想起刚才出手太重,万一这些人因此对自己有了其他的看法,他就会少了帮手。   想到这里,他忽然把脸上阴鸷的表情换成平和的面色,亲手扶起了那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暗卫,他在扶起暗卫的时候,点中了暗卫手边的穴道,手心的血立即止住了。   “起来吧,你们也不容易,能从叶家把孩子偷出来,朕知道你们辛苦了,既然这些人如此厉害,我们就再想办法,一定要把朕的孩子找回来。”轩辕承假意说道,这个时候,不能动摇暗卫对自己的忠心,此时他已经昭告天下,轩辕澜和造反,他需要更多的人心。   暗卫听到,知道轩辕承不再追究自己的失责,悄悄出去了。   轩辕承把书桌上的砚台砸的粉碎,原来想着可以从叶家带走孩子,滴血认亲,想不到把孩子带出去,居然被人半路劫走,这件事的责任反而在自己的身上了。   想到因为这件事,自己无法确认叶婉莹是不是在撒谎,叶婉莹是不是背叛自己,他的心里好像被猫爪挠着一般,他的牙关紧咬,几乎要咬断自己的牙齿。   “叶婉莹,就算这次没有证据,我要不会让你继续在后宫为所欲为,你以后,就呆在后宫,我还不能杀你,你就在后宫做一个活死人!”   轩辕承一脚踢翻烛台,火势沿着垂幕蔓延,外面的宫人见到,急忙进来灭火,轩辕承看着那些被烧毁的垂幕,恨不得这些垂幕就是叶家的人,那些阻挡自己的人、   雨轩殿,叶婉莹任由一头长发散落,她坐在镜子前,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每日被胭脂掩盖的容颜其实皮肤粗糙,毛孔粗大,她此刻没有心思去打理自己的容貌,她需要知道的是,轩辕承要如何处理她,她被困在这里,不能送信给郁琬和叶烬韬。   她的心里很清楚,如果她的女儿被带回皇宫,滴血认亲,她就难以逃脱,她就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娘娘,娘娘……”张嬷嬷手里端着一个木盘,被软禁之后,叶婉莹的各种待遇都降低,就连端饭给她吃的托盘也是从鎏金雕花托盘变成了一半的木托盘,里面的饮食也是极其简单的面条和几样小菜,就连婕妤的待遇也不如、   叶婉莹如今无心饮食,见到托盘里的东西,随意看了一眼,转过头,张嬷嬷把托盘放下,高声说道:“娘娘多少还是吃一点吧,如果再不进食,身子就会受不住了,皇上迟早会知道娘娘的委屈,娘娘还是请保重身子。”   叶婉莹正想责备张嬷嬷大声叫唤过于浮躁,见到张嬷嬷把一个小纸筒塞给自己,叶婉莹会意,打开纸筒,看到了里面所写的内容,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她的脸上重新浮现出笑容。   孩子在半路失踪了,被人劫走,轩辕承无法根据孩子来判定叶婉莹是否背叛了他。   “告诉我爹,要他进宫为我喊冤。”叶婉莹看完纸条,心中大喜,她压低声音,对张嬷嬷说道,如今,她又重新有了皇后的威严,她要让人知道,她依然是大秦的皇后。   烈日当空,猛烈的太阳不时照射在众人的身上,黄泥路上处处都是飞扬的尘土。   轩辕澜不时回头看看云珞,云珞不时擦拭头上的汗水,换做是以前的沈清如,行军打仗,这些阳光根本就不在沈清如的眼里,可惜变成云珞之后,身体比以前虚弱不少。   尽管加紧修炼内功,她如今的武功修为比以前进步不少,但在烈日下炙烤了两个时辰,云珞还是觉得身体不适,只是心知轩辕澜想尽快赶回京城,云珞也咬牙忍住,并没有停留休息。   牧奇骑着一匹马,身后跟着一匹马,身后的马堆满了行李,云珞不过是捉弄一下牧奇,并没有真的要牧奇背负所有的行李的意思。   轩辕澜身上的衣衫已经湿透,见到不远处有一个歇息的卖茶的地方,他带着云珞和牧奇上去,到了卖茶的地方,轩辕澜扶着云珞先下来,云珞和轩辕澜相视而笑,两人之间的默契越来越好,彼此之间的感情也逐渐升温。   “客官,想吃什么?”小二见到这三个人坐下,三人的衣着虽然未见华贵,用料却极为上乘,小二识趣地躬身上去,低声下气,陪着笑脸。   ☆、第二百二十五章 茶水摊   卖茶的地方地处荒凉,经过的人烟稀少,可以吃的东西的东西少的可怜,他说的问大家想吃什么,其实都是几样东西,馒头,烧饼,茶水,白粥而已。   云珞倒是不介意,以前在行军的时候,都是吃些最简单的东西,这些东西已经是极好的了,她毫不介意,反而是轩辕澜,看到这些东西,眉心蹙起,他虽然对饮食并不讲究,但是眼前的东西是他一向少吃,甚至可以吃没有吃过的。   “来几个烧饼和馒头,来点白粥。”云珞看到轩辕澜的神情莞尔一笑,轩辕澜毕竟是皇室弟子,这些清苦的东西还是吃不惯。   小二答应一声就过去准备了,这个茶水摊的位置比较偏僻,如果经过的人没有细心发觉,是不会知道这个还有这么一个茶水摊,而在茶水摊的位置却可以清楚地看到来往的人,茶水摊不大,只有小二一个人。   “委屈你了,珞儿,等到回京之后,你想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轩辕澜看了看寒酸的茶水摊,转头看着云珞,笑着说道,他们在蝴蝶谷就决定,轩辕澜出来之后就不再乘坐轮椅,既然已经和轩辕承撕破脸,就没有必要再装作残疾,而且一个健康的楚王爷,更有利夺取皇位。   “容怀,以前沈青如和我说过在行军打仗的途中,很多时候就连馒头和烧饼都吃不上,这些东西已经是极好的了,容怀想来是很少吃到这些东西,这里荒山野岭,你就将就一点吧。”云珞倒是不以为意,这些东西在她看来已经是很好,她看到小二把东西端上来,见到小二端着的东西很多,云珞伸手接过,她的手碰到小二的手,她的目光顺着小二的目光往上移动,她忽然一颤,好像这个人自己在哪里见过,但是一时又说不出在哪里。   “这个不是馒头,是肉包子,你到底是卖什么的?肉包子还是馒头?”牧奇已经饿到前胸贴后背了,伸手就抓过一个馒头,随手掰开,里面居然是散发着热气的碎肉,而且看上去是卤肉,味道很香,牧奇狠狠地吸了一口,真是喷香啊。   云珞吃过这种肉,这种肉是到底是在哪里吃过?云珞并不是很喜欢吃肉,但是她的躯体对这种卤肉却是极为熟悉,她的嗅觉和感觉全部启动,属于这具躯体的记忆迅速复苏,她终于记起这种味道是什么味道,是云府的所做的卤肉,是她以前最喜欢吃的卤肉。   在这种荒山野岭,为何会有这种卤肉出现,云珞的眼神变得凌厉,她的手一扬,把牧奇手里的肉包打落在地,轩辕澜会意,这个茶水摊不是一般的地方,刚才小二明明才说没有什么东西,只有馒头和烧饼,此刻又有了肉包子,那么白粥和茶水是不是有毒?   轩辕澜的手往后一挥,一手就握住了小二的手臂,另外一只手就扣住了小二的咽喉。   “你是谁?”轩辕澜厉声喝道,胆敢对自己和云珞下手,自然是认出了自己和云珞的身份,他已经和云珞打扮的极为平民,除了他的容貌比较出众,其他的地方他们自认没有可以露出破绽的地方。   “姑爷王爷,小姐,你们用不着这么厉害吧?我正想告诉你们,刚才不过是在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有没有人跟踪你而已,哎呀……”小二觉得自己的手臂都要被轩辕澜拗断了,这个王爷果然不是绣花枕头。   云珞觉得这个声音极为熟悉,她想了一会,看看滚在地上的肉包里,肉包里的卤肉,。她立即想起了这个人,这个算是自己极为熟悉的人。   “云繁?”云珞惊讶地叫道,随即看到这个小二哭着一张脸,拼命对云珞点头,这个王爷的力道真是大,如果云珞再不出声,他的手臂就要被轩辕澜拗断了。   “可不是我,小姐,你赶紧叫王爷放开我、”云繁几乎是大叫出声了。   轩辕澜听到云珞叫出云繁的名字,随即放开了手。   “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云家守着我的父亲的吗?是不是我爹出了什么事?是不是轩辕承对我爹下手了?”云珞的本能意识反应,是不是轩辕承对着自己的父亲下手了?云繁是云衡的贴身侍从,居然会出现在这种荒山野岭,能使人想到的自然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小姐,放心,放心,老爷没事,老爷好好地在云家,我们都没有事,皇上并没有对我们下手,这次我是奉了老爷的命令出来的,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金爷把你们大概的方向都告诉了我,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   云繁一边说,一边抬着自己的胳膊不断地吹气,再把自己脸上的眉毛撕下来,他不懂得易容术,只是简单的改变自己的容貌,见过他的人不多,他又刻意低调,在这里进入京城的必经之地。云珞看着云繁,还是没有完全明白云繁的意思、。   “小姐,老爷让我在这里等你们,就是为了告诉你们,此次回京,在路上一定要小心,听说在路上埋伏了很多的杀手,是皇上的意思,他要在你们回京的路上杀了你。”   云繁端起桌子上的茶杯,一口气喝干。   “你在说什么,云大人为何会知道皇上要追杀我们?”牧奇也是不明所以,一头疑惑地看着云繁,他隐藏在这个茶水摊,就是为了这个?   轩辕澜和云珞都明白了云繁的意思,轩辕承已经昭告天下,轩辕澜是通番买国的人,但是京城中对轩辕澜有好感的人不少,并没有动摇对轩辕澜的信心,一直都在等待着轩辕澜回来澄清事情的真相,轩辕承知道如果轩辕澜一旦回京,自己污蔑他的事情就要被揭穿,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在轩辕澜回京的路上杀了轩辕澜,然后再把轩辕澜的尸首带回京城。   死人的嘴巴是最紧密的,死人是永远都不会反驳任何问题,轩辕承想的很清楚,而且他一直都想看到轩辕澜死去,轩辕澜是这个世上对他威胁最大的人,等到消灭了轩辕澜,他就可以集中精力对付叶烬韬。   云衡埋伏在各个办事机关的人眼线知道轩辕承暗中调动了各处的侍卫,而且地点比较分散,都是在一条进京的路上,云衡心知有异,在云珞留下的联络方法联系上白金之后,把事情告诉了白金,白金正在处理叶云飞的事情,在和云衡商量之后,决定由云繁乔装出京,在那条暗杀路线的前面,设下茶水摊,等待云珞和轩辕澜。   其实云繁在第一眼见到轩辕澜和云珞就立即认出了他们,虽然云珞不施脂粉,和之前的分别有点大,但是轩辕澜俊美的容貌还是掩饰不住,云繁拿出了云衡特意交代他带出来的卤肉,云衡一直挂念云珞,他希望云珞可以第一时间吃到她最喜欢吃的东西。   “小姐,老爷交代厨房去买了最好的肉,用了最好的材料,还一再嘱咐,一定要好好保管,等见到你,就拿出来给你,你不知道老爷有多紧张这些卤肉,他亲自看着厨师做的,再看着我包好带出来的,我刚才也是顽劣,想你和开个玩笑,好在还有很多,小姐你多少吃点,不要辜负了老爷的心意,也不枉费我背着这个坛子从京城走到这里。”   云繁从一个隐蔽的地方拿出一个坛子,这个坛子云珞见过,是专门用来装自己喜欢吃的卤肉的坛子,打开坛子,一阵香味从里面飘出来,云珞觉得鼻子发酸,她本来以为自己练就铁血心肠,被人出卖多次,自己已经不会再被任何人感动,没有想到自己还是被感动了,她想起了沈向敏,沈向敏当初对待沈青如也是一样的疼爱,只是军人的身份,使他没有云衡的细腻的心思,她此刻的心里想着沈向敏又想到云珞。   不管是沈青如还是云珞,有了如此疼爱自己的父亲,她们的一生都没有白过。   云珞的心里又酸又暖,她不是云衡的亲生女儿,云衡对她一直使视如己出,掌上明珠一般的呵护,凡事都是首先想到自己,云繁想来在云衡身边侍候云衡,云衡已经习惯了云繁的侍候,他上次和云珞说过,云繁好像他的儿子一般,如果离开了云繁,他就会很不习惯。   只要是为了云珞,云衡宁愿牺牲自己的舒适,宁愿让云繁在这种艰难的地方等待自己,云珞不管身世如何,自幼丧母,有如此疼爱自己的父亲,她真的是很满足了。   “珞儿,你怎么哭了?”轩辕澜见到云珞看着坛子,竟然流下眼泪,他心疼地拿出手帕,想为云珞擦去泪水。云珞被他说起才知道自己流泪了,她抬起头,信手接过轩辕澜手里的手帕,自己擦去眼泪,她不会允许自己沉浸在感伤之中,刚才的情绪只是一闪而过,一切的事情要等到所有的事情完结再说。   ☆、第二百二十六章 云衡带来的真相   “没事,有沙子吹进眼睛,辛苦你了,云繁,既然我们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不用在这里守着了,京城或者云府,还有什么事情?”云珞迅速恢复到常态,她不会让别人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虽然这些都是自己极为信任的人,但是她不愿意给别人知道自己的内心感受。   “莲花姨娘回来了,还有就是叶家的夫人来了我们家里住了一些日子,老爷和她说了很多,老爷有对小姐还有王爷要说的话,都在这封信了,老爷说了,请小姐看完之后,就把信销毁。”云繁从贴身的地方拿出一封密封得很好的信笺,毕恭毕敬地交给云珞。   云珞和轩辕澜随即打开信笺,云衡在里面说了和郁琬的交易,也把郁琬所说的话告诉了云珞,云珞看完之后,又惊又怒,想不到有人的心思狠毒至此,云衡的中毒竟然是因为对念柔的用情至深,如果云衡对自己的母亲用情浅薄就不会招来这种灾祸,至于蝴蝶谷为何会找到自己,也是因为这个人把自己的画像送到了蝴蝶谷,这个人的妒忌心极强,得不到的东西,也绝对不让别人得到。   云珞在心里暗暗庆幸,自己当初把母亲的画像保留了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画像被烧毁,云衡的毒就无法解除,云衡可能很快就要毒发身亡。   等到回京之后,云珞就要立即取出画像,为云衡拔除身上的毒,想到自己差点失去这个极为疼爱自己的父亲,云珞觉得一阵后怕,都是出自原来这具身躯的内心深处的感受,想来原来云珞其实也是极爱父亲。   轩辕澜看完信,也是久久没有言语,他知道云珞的母亲是由自己的母亲周灵儿皇后交给云衡,云衡对念柔一见钟情,只是想不到当中还有他们不知道的隐情。   原来当年叶烬韬和云衡一样偶遇念柔,两人都对念柔一见钟情,无奈叶烬韬当时已经有了妻室,而云衡还是一个人,于是周灵儿在试验了云衡对念柔的心意之后,知道云衡愿意对念柔的孩子负责,并且会对孩子的身世保密,她才把念柔交给云衡。   念柔本来想着可以找到一个可靠的人度过下半生,不料叶烬韬因爱生恨,他发誓他得不到的人,其他人也不能得到,他利用一次皇上要云衡留下来办事的机会,诱骗念柔出来,念柔以为云衡出事,匆匆赶往叶烬韬提示的地点,见到的却是叶叶烬韬,叶烬韬要念柔跟他走,念柔拒绝,两人发生冲突,念柔回去之后,受到惊吓产下云珞。   尽管云衡请来最好的大夫,甚至请来了太医,因为念柔的身子太虚弱,终究是回天乏术,念柔死在了云衡的怀里,云衡抱着念柔的尸首足足三天,等到她的身躯完全冰冷才肯放下,之后他发誓终身不娶,一心抚育云珞长大。   叶烬韬把失去念柔的过错全部归咎在云衡的身上,他命人用夹竹桃和曼陀罗混合而成的颜料把念柔的面容绘在画卷上,暗中送给云衡,云衡不知道何人所送,但是画中的念柔很逼真栩栩如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他不顾危险留了下来,放在阁楼上,为了不使自己过于沉浸在悲伤之中,一个月才去看一次,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抚育云珞和处理公务上。   云珞虽然没有完全继承母亲的美貌,但是由于云衡的溺爱,她的脾气变得骄纵蛮横,嚣张跋扈,出去几次,使得京城里的人都知道云小姐的性格很厉害,没有人愿意上门提亲。   他对云珞没有任何要求,唯一的想法就是希望云珞好好地活着,他在朝中看尽人间百态,他相信轩辕澜,同时也是因为周灵儿皇后的嘱托,所以他愿意把唯一的爱女嫁给轩辕澜,他也知道他和轩辕澜一旦结亲,就等于正面与轩辕承为敌。   郁琬的出现完全是一个意外惊喜,他万万没有想到郁琬会把背后的真相告诉了自己,虽然郁琬言明,要解除云衡身上的毒需要拿到原来的画像,弄清楚颜料里夹竹桃和曼陀罗的含量才能配制解药,云衡对此毫不在乎,他对轩辕承的监视比以前更加严密,果然发现了轩辕承这次的举动。   “云繁,皇上已经下旨昭告天下,说我们是叛贼,可有牵连我爹?”云珞想起云衡虽然在朝中算是闲置,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轩辕承不可能会轻易放过云衡。   “小姐放心,皇上此次并没有牵连老爷,只是要老爷对外宣称,身子不适,要好生休养,至于官职,名义上是和以前一样,不过就起用了一个高什么的代替老爷在兵部。”云繁对朝政的事情并不关心,他只是关心如何照顾好云衡。   高升谦,一定是这个人,轩辕承借助这个高升谦不知道背后做尽多少的坏事,如今还想取代云衡,轩辕承的算计不可谓不老谋深算,兵部目前是六部里面最重要的,只要掌握了兵权,就可以控制军队,保证局势对自己有利。   “容怀,我们启程吧,要不走,在路上等着我们的人就太寂寞了。”云珞的身体散发出阵阵的寒意,轩辕承果然和以前一样,只懂得背后算计,他的阴险心肠再次显露。   轩辕澜凝视着云珞,此刻的云珞,神态和沈清如一样,她的眉宇之间,透露出的英气勃勃,正是当初吸引轩辕澜的原因之一,他不觉看的痴了过去,和以前不同,他此刻很清楚,自己看的是云珞,而不是沈清如,他已经开始在心里分开沈清如和云珞.   沈清如是一种情愫,是一种寄托,而云珞,是一种依靠,是一种信任。   “怎么了?是不是饿过头了?”云珞见到轩辕澜看着自己,神情专注,她也回望轩辕澜。   “我们走吧。”轩辕澜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牧奇和云繁都在看着自己,他纵马前行,掩饰自己的神态,他已经错过了沈清如,不能再错过云珞。   大秦京城。皇宫奉贤殿。   天空一片乌蓝,几朵白云随意点缀天幕,几只飞鸟划过天际,落下几串悲鸣的叫声。   和外面的天空一样,奉贤殿里的气氛并不是很,只是没有人发出悲鸣的声音。   轩辕承优雅地把龙袍的下摆摆放整齐,头上的金冠微微颤抖,再用手指轻轻弹走龙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他的眼神到处张望,随意扫视,就是不落在叶烬韬的身上,叶烬韬也是一脸的寒霜,接到叶婉莹的密信之后,他立即召集几个心腹大臣,要面见轩辕承,为自己的女儿鸣不平。   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个重臣,轩辕承的嘴角扯出一个轻蔑的笑,叶烬韬以为凭借这些人就可以使自己屈服,真是太好笑,自己没有废了叶婉莹,已经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   “皇上,请让皇后娘娘重新执掌后宫。娘娘并无过错,皇上架空皇后娘娘的指责,会引起别人的非议。”叶烬韬见到轩辕承还是没有叫自己起来的意思,他干脆自己在下面说话了。   “什么非议?”轩辕承装作听不明白,靠在龙椅里,在看着自己的指甲,他还是没有看一眼叶烬韬,也没有叫叶烬韬起来。   “众人都知道,皇后娘娘根本就是身子安康,不过是一些小人在背后挑拨皇上和娘娘的关系罢了,请皇上不要受小人迷惑才是。”叶烬韬恨不得一掌掴在轩辕承的脸上,轩辕承好像不经意地把指甲对着叶烬韬的脸上一弹,叶烬韬感到一个小小的砂砾弹中自己的脸颊,他的脸颊生疼,他忍下了,这个时候叫出来,只会使形势对自己更为不利。   “所谓的非议,朕看只有爱卿你一个人在说罢了,皇后娘娘是你的女儿,朕可以体谅你的心情,难以接受女儿身体不适的实情,其实你见到皇后就会知道,她目前的情况确实不适宜再行使皇后的职责,朕不过下旨命皇后在雨轩殿好好休养,并没有废了皇后,或者把皇后打入冷宫,爱卿是不是一定要逼朕做出令大家都后悔的事情?”   “皇上言重,臣不过是提醒皇上,不要错判形势。”叶烬韬从眼眶的上方盯着轩辕承,他的目光炯炯,紧紧逼视轩辕承,如果这次他让步,下一次,轩辕承就会踩到他的头上。   “错判形势的是丞相大人,朕已经格外开恩,你去看看朕的昭告,叶云飞和轩辕澜内外勾结,畏罪自尽,朕没有让叶云飞的事情牵连你们,已经是极大的恩惠了,你们居然还不自知,叶烬韬,就算你是朕的丈人,你还是大秦的丞相,还是朕的朝臣,莫非你已经想胁迫君主了?”轩辕承同样抽起眼角,瞪视着叶烬韬,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全盘的打算,他不想再被对方威胁,这次他一定要给叶烬韬一个下马威。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下马威   “丞相,你还是回去好好研习朝廷的法规,你虽然是皇后的父亲,可按律,你不得干涉后宫之事,朕看到你年事已高,爱女心切,就不追究你的责任,如果你还是执迷不悟,要朕按照你的意思去办,朕就不不得不怀疑你的心意,你是不是想越俎代庖,你是不是想取代朕坐在这龙椅之上?”轩辕承厉声喝道,刚才脸上的柔媚的神情一扫而空,眼神凌厉,如同利箭射向叶烬韬,他的眼神告诉叶烬韬,这一次,他绝对不会让步。   叶烬韬的花白眉毛抖动了几下,轩辕承从来不会用这种态度和自己说话,看来眼前的轩辕承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对自己言听计从的轩辕承了,他这次软禁叶婉莹也是早有预谋,本来他想说起轩辕承接走孩子的事情,如今看来,就算他说起,也是无用。   “爱卿,有些事情,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是什么都是你们叶家说了算。”轩辕承见到叶烬韬跪在地上没有说话,他的口气松了下来,说话之间没有了刚才的那股凌厉。   叶烬韬知道再说无益,身边跪着的心腹也不敢说话,自己都被轩辕承明确拒绝,其他人说话还有什么意思?他忍住气,起身行礼出去,轩辕承也不挽留,看也不看叶烬韬一眼,任由叶烬韬拖着沉重的步伐出去,轩辕承瞧着叶烬韬的背影,心里在冷笑,虽然女婴被抢走,但是他对叶婉莹的怀疑不会改变,他想起了一个人,或者可以从这个人的嘴里知道真相。   “来人,摆驾天牢!”轩辕承站了起来,他的话音刚落,已经走到了殿门外。   天牢并不如外人所想的那样暗无天日,其实窗台还算干净宽大,很多阳光可以直射入天牢,就算是地上的稻草,都是每个月都会换上干净的稻草,囚犯也会每十天就换上一身干净的囚服,所以在天牢的环境不算太差。   白枫被囚禁在丙字号的牢房,他自诩为天下第一美男子,自从脸上被轩辕承划破,一道醒目的伤痕如同蜈蚣一样盘在他的脸颊,他的心中恨极,发誓一定要报仇,他从轩辕蓉和白银的对话中,知道叶婉莹在宫中失宠,所以准备来到皇宫带走自己的孩子,然后再折返回去找轩辕蓉,不料被轩辕承发现,他的内力渐渐流失,反而在天牢之中,跟踪自己的人,无法在饮食中下药,内力虽然没有再流失,但是已经无法恢复到以前的水平,之前在自己的饮食中所下的药是不可逆转的药,使自己的内力不能再提升。   白枫一直在安静地等待一个人的到来,他向来巧舌如簧,早就用花言巧语把狱卒说的心花怒放,不花费一分一毫,就从狱卒的口中打听清楚外面的情况,叶婉莹居然没有被轩辕承追究责任,还是稳稳地做着她的皇后,就觉得疑惑,后来又打听到叶婉莹其实被软禁在雨轩殿,不得外出,所有的后宫事务由纪妃负责,他就知道,有一个人一定会来找自己。   轩辕承的影子投影在地上的稻草上,白枫双唇紧闭,抿出一个阴笑,看来这个轩辕承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心急,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   “你是谁?”轩辕承背负双手,自上而下,俯视白枫,白枫垂落一边的头发,掩盖自己的疤痕,这道疤痕是他的耻辱,即使是轩辕承,他也不愿意让人看到。   “我是夷狄的户部侍郎阿木那,曾经出使大秦国,皇上不是见过我吗?想当初皇上还招待过我,莫非皇上的记忆如此之差?”白枫不动声色,他垂着眼睛,并没有抬头。   “皇后的孩子,是你的孩子?”轩辕承单刀直入,直接说明自己的目的。   “皇后的孩子就是皇后的孩子,皇上想知道什么?”白枫还是没有抬头,盯着地下的稻草,随手拿起几根稻草在编织着什么。   “你那天所说的是否属实?”轩辕承的目光如电,直接瞪视白枫,他的神态好像一堆棉花一样,自己的火气如同拳头打在棉花里,毫无反应。轩辕承想发火,却又无从发泄。   “皇上请自行思索,要说的我已经说了,皇上要是不信,就算从我的嘴里听三十次,结果都是一样,我还提醒皇上,不要忘记我的身份,如果夷狄知道你囚禁他们的大臣,你说,夷狄会怎么对付你?”   白枫斜睨着轩辕承,冷笑着说道。   “朕就是囚禁你又如何?你难道忘记了,之前我们大秦才打败你们夷狄,想来战败的战报还新鲜无比,你要不要在朕那里看看?”轩辕承同样冷笑,他对白枫没有任何好感,特别是知道他很可能给自己戴上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那是你依靠轩辕澜才有这样的成功,如今听说轩辕澜是我们夷狄的人,你昭告天下轩辕澜背叛大秦,想来所谓的战绩也不过是轩辕澜和我们夷狄合作的结果,你有什么可炫耀的,就算是打胜仗,也是轩辕澜的功劳,与你何干?你不过是坐在高高的龙椅里的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的皇帝,你这种皇帝,在我们夷狄,随意抓一个人都可以代替你立即坐上去。”白枫抬起头,一脸的阴笑,他想起自己脸上的疤痕,他不会放过轩辕承。   虽然眼下自己的功力还不能逃出去,但是他就是想看到轩辕承气急败坏的样子。   “你……”轩辕承果然被气到说不出话来,在看到白枫脸上的阴笑,他忽然醒悟,白枫不过是在刺激自己,他收敛自己的脾气,嘴角浮出一丝得意的笑。   “就算如你所说又如何?如今被囚禁在天牢里的人,是你,不是朕,朕依然是大秦的皇帝,依然可以呼风唤雨,至于你,就等着朕的处置,真是可惜,本来朕想从你的嘴里知道一些事情,好放过你,如今看来,你是不能轻易放走,你就好好呆在这个天牢里,等朕的心情好了,再好好想想要如何招待你。”   轩辕承知道从白枫的嘴里是问不出任何事情,白枫也心知如果此刻承认叶婉莹的孩子的父亲就是自己,轩辕承立即就会杀了自己灭口,没有哪个皇帝会容忍为自己戴上绿帽子的人存活在这个世上,时刻提醒自己头上有一顶绿帽子。   白枫望着轩辕承消失的方向,嘴角的冷笑消失,他的手缓缓抚过自己脸上的疤痕,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残缺,他一定要轩辕承为此付出代价。   回到御书房,轩辕承心里的烦闷难消,跟在身后的管事太监觑着轩辕承的脸色不善,但是他又不能不履行自己的职责,只能小心地问道:“皇上……今晚……”   “给朕好好地静静,朕谁都不想见!”轩辕承一个转身,一个巴掌响亮地盖在那个管事太监的脸上,太监吓到立即跪在地上,捂住自己的脸蛋,不敢再说话。   “皇上……”又是一个太监的声音响起,轩辕承以为还是原来的太监,一脚就踢在跪在地上的太监的身上,管事太监心里委屈,嘴上又不能说,只能是继续跪在地上。   轩辕承过了好一会才发觉说话的人不是跪在地上的太监,而是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一个太监,他见到这个太监明明见到自己掌掴和脚踢跪在地上的太监,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轩辕承再细看,这个根本就不是太监,只是身上穿着太监的衣服,他意识到这个太监正是自己的眼线,分插在太监中的人,他对着地上的管事太监又是一脚。   “滚!”管事太监听到轩辕承的命令,如获大赦,立即爬起来,赶紧逃走了。   “什么事?”轩辕承阴沉着一张脸,这个时候他对谁都不会有好脸色,没有出言训斥这个暗卫,已经是极大的压制了。   “启禀皇上,外面的流言四起,说皇上不是大秦先皇的儿子,是外族的……人,”暗卫换掉那个词语,本来听到的传言是说轩辕承是夷狄的野种,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霸占了大秦的皇帝位置,在轩辕承的身上,有夷狄独有的野狼标记,轩辕澜也是被轩辕承所害,是轩辕承通判买国,他把所有的罪责都推给了轩辕澜,他才是一切罪过的罪魁祸首。   轩辕承听到脸色顿时变成血红色,手指紧握,发出咯咯的响声,这个流言是谁放出,他自然是心里有数,奇怪的是,为何轩辕澜会知道自己的身世,他的身世一直是一个秘密,除了……叶婉莹,是叶婉莹为了自保,所以把消息告诉了轩辕澜?   只有这个可能,想到自己刚才对叶烬韬的态度,他当然相信自己的判断,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叶婉莹和叶烬韬对权势的渴望,甚至叶云飞的逝世对于他们来说,也不过是折损了一个棋子而已,他们心中并没有真正的悲哀。   ☆、第二百二十八章 流言的出处   “下去,打探清楚,这个消息是从而何来,是何人在散布这个谣言,我只给你十天的时间,查出所有的事情,立即向我回报,如果十天之后,你没有回报,我就要你全家为你陪葬!”轩辕承冷声说道,他控制这些暗卫的另一种手段是把暗卫的家人全部捉到一个地方,集中囚禁,这些暗卫极为重视家人,自然会为轩辕承卖命。   暗卫答应一身,重新混入宫人之中,他的动作极为娴熟,丝毫看不出他和其他太监有何不同,轩辕承此刻没有心思去观察暗卫的动作,他此刻最想见到的人,是叶婉莹。   雨轩殿,一室的萧条,叶婉莹看着眼前托盘里的东西,随手拿起托盘里的碗筷,就对着宫女的身上砸过去,汤汤水水流满了宫女的全身。   和以前不同,这个宫女并没有立即下跪,而是开口对叶婉莹脆生生地说话:“皇后娘娘,这是御膳房今天供给娘娘所有的膳食了,要是娘娘浪费在我的身上,只怕到时娘娘要饿肚子了。”   宫女的说话不仅是张嬷嬷,叶婉莹听到都觉得是闻所未闻,一个宫女居然都敢对自己如此无礼,她举起手就想狠狠地掌掴这个顶撞的宫女,她的手举到半空,就被一个人抓住了。   叶婉莹扭头一看,居然是纪妃,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通报就进来了,看到眼前的一幕,她抓住叶婉莹的手。   换做以前,纪妃要进来,要经过通报,还要看叶婉莹的心情,要是叶婉莹的心情不好,纪妃就要在外面呆上一两个时辰,还不能随便离开,因为不知道叶婉莹什么时候心情好了,就要立即召见她。   如今纪妃进来,就连通报都省了,叶婉莹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后宫的位置已经是江河日下,勉强保住的是一个皇后的称号而已。   “皇后娘娘小心伤了自己的手,要是你看哪个人不顺眼了,就告诉妹妹,妹妹替你出气,不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如今皇上是日理万机,顾不上姐姐了,吩咐我要好生照顾姐姐,姐姐有事就要告诉妹妹。”   纪妃看似是轻轻地放下叶婉莹的手,实际是趁着触摸到叶婉莹的手背,用之前就仔细修理过的尖尖的指甲深深地掐入叶婉莹的手背。   叶婉莹大怒,正想发火,纪妃已经一个巴掌掴在那个宫女的脸上,大声喝道:“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和皇后娘娘顶嘴,你以为我就由着你们欺负姐姐吗?”   纪妃见到叶婉莹冷眼盯着自己,她一咬牙继续往下说。   “要知道,欺负姐姐就是欺负我,如今这个后宫是我在掌权,要是姐姐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皇上交代,你是不是嫌活得太久了,要不然,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我可是随时都可以要了你的命,不仅是你的命,还有其他人的性命,只要我高兴,随时都可以。”   纪妃一边说,一边瞟着叶婉莹,叶婉莹一肚子的火发不出来,纪妃的话分明就是在提醒自己,如今她才是后宫的掌权人,轩辕承把后宫全部交给了她,如果她不高兴,即使不能杀了自己,也随时都可以处置自己,她眼下分明就是在报以前的私仇。   “姐姐,以后这些人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好,告诉妹妹,妹妹一定为你出气,只是,这个该死的宫女虽然说话对姐姐不敬,说的也有道理,圣旨是皇上亲自下的,说姐姐的身子不好,不适宜大补,暂时按照婕妤的待遇给姐姐送东西。”   “是吗?”叶婉莹答得漫不经心,却目光如刀般锋利。   “皇上的圣旨不敢违抗,姐姐今天的膳食看来也不多,我使人把我的点心和水果送点给姐姐,我断断不会看着姐姐饿肚子,毕竟姐姐以前对我那么好,如果我连这点恩德都不会回报,就不是人了,姐姐,你说是吗?”   纪妃娇声说道,一边说,一边挽着叶婉莹的手臂,叶婉莹觉得她的指甲隔着衣服也可以深深掐入自己的皮肤,手臂长长的衣袖掩盖,还是被她掐出好几个血痕。   叶婉莹低头仔细看,才看到纪妃的指甲戴着特殊的护甲,分明就是为了对付自己而来,叶婉莹看到张嬷嬷暗示和哀求的眼神,知道此刻如果和纪妃闹翻,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如果纪妃借题发挥,轩辕承会更加厌恶自己。   “多谢妹妹的心意,既然如此,本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妹妹一向知道本宫喜欢吃什么点心和水果,就请妹妹及早送过来,毕竟本宫再不济,也是一个皇后。”叶婉莹假笑道,右手不动声色地把纪妃套在自己的手臂上的手搬开。   “那姐姐就在雨轩殿等着了,妹妹等会就使人送来给姐姐,这些东西都不能再给姐姐了,为了不坏了姐姐的兴致,我让人拿走。”   纪妃的话音刚落,身边跟着的宫女太监,就把托盘端走了,其实托盘里还有几样精致的小菜和包点,叶婉莹就算吃这些也可以,但是纪妃不给叶婉莹任何机会,她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个机会,可以好好地羞辱叶婉莹,怎么会错过?   纪妃正得意地回头,不料见到轩辕承正站在自己的身后,轩辕承是站在门外,听着纪妃和叶婉莹的对话,纪妃顿时变了脸色,不知道轩辕承的意思,她正想下跪,就被轩辕承一手扶起,纪妃有点受宠若惊,这是以前不曾有过的事情,她身为一个陪侍的女儿,能进宫为妃已经是极大的荣耀,她也不知道为何轩辕承对自己青眼有加,居然可以代替叶婉莹执掌后宫。   “起来,你做的很好,朕很高兴,你不用行礼了,辛苦了,好好歇着,朕回头再去找你,今晚一定好好打赏你。”   轩辕承捏捏纪妃的脸颊,一脸的调笑,纪妃羞红脸,轩辕承如今说来,就是今晚侍寝的人就是自己,这是以前很难想到的事情,在叶婉莹的严密看管下,很少有人可以侍寝,如今轩辕承不用翻牌子就指定自己侍寝,她心里的担心早就飞到九霄云外。   叶婉莹几乎要气炸了,以前的轩辕承不管在私下对嫔妃如何,在自己的面前从来不会和嫔妃调情,如今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和这个纪妃卿卿我我,还指定纪妃侍寝,简直就是不把自己放在眼内,看来自己要出绝招了,这个轩辕承,当真以为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是吗?   “皇上今晚指定纪妃侍寝吗?”叶婉莹盯着纪妃摆动着水蛇一般的纤腰出去,她恨不得用一把利刀把纪妃的纤腰割成几十段。   “你不是听到吗?你耳聋了吗?”轩辕承径直坐在一张椅子里,把一条腿架在另外一条腿上,丝毫不在意叶婉莹眼中几乎要喷出来的怒火,在他的心里,对叶婉莹已经没有了半点的情意,这个女人,时刻只会想到自己,想来那个女儿也不会是自己的了。   “皇上,你今晚最好什么地方都不要去,安心呆在你的寝宫,如果不然,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或许有人对皇上的身世很感兴趣。”叶婉莹走到轩辕承的身边,盯着那张自己为之倾心的脸,她为了得到这张脸,不惜出卖自己最好的闺蜜,害死了自己的哥哥,如今这张脸竟然要抛弃自己,这张脸的主人没有资格。   “你是皇上,还是朕是皇上?朕喜欢到哪里,就去哪里,你没有资格管朕的事情,怎么?你想威胁朕,就凭那个秘密?”   轩辕承玩味地笑着,手指拂过叶婉莹的头发,叶婉莹多日以来都无心打理自己的容颜,眼角出现了皱纹,就连头发也是干枯无比。不过就算她想打扮,纪妃也不会让她得偿所愿,每天送来雨轩殿的东西都是宫里下等的东西,叶婉莹根本就看不进眼,更加不会去用。   “要是皇上不听话,我只能让这个秘密不再是秘密,我要是不能做皇后,不能行使皇后的权利,我们不如……同归于尽?不过也说不上同归于尽,毕竟皇上才是……皇上,你就是要我说出来吗?你就不怕,隔墙有耳?   叶婉莹微微昂起下巴,等着轩辕承向自己屈服,这个秘密太重要了,是她的护身符,她当然不会轻易拿出来,但是这个时候如果再不拿出来,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轩辕承,也不知道轩辕承要被多少女人抢走,纪妃不过是中等姿色的人,如果那些妖媚的人要趁机抢走轩辕承,不是难事,她要抓住这个机会。   “阿承,我们毕竟是夫妻,如果你愿意和我重新开始,我担保你的秘密永远都是秘密,如果你还是执意要让纪妃掌管后宫,让她爬在我的头上,我要做什么事情,我自己都不知道,阿承,你想不想知道,我要做什么事情?你的秘密还想是秘密吗?”   叶婉莹一边说着一边坐在轩辕承所坐的椅子的扶手上,她的手搭在轩辕承的肩上,一手轻轻划过轩辕承胸前的飞龙的图案,在轩辕承的心口画着圈圈,声音娇媚欲滴,她忘记了自己没有化妆,一张脸孔是过多的化妆留下的苍白,她还故意捏着喉咙娇声说话,未免使人身上立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第二百二十九章 降为叶妃   “所以你就把这件事泄露出去,宣告天下,我不是大秦先皇的儿子,我是一个野种!”轩辕承神情狰狞,嘴里露出狞笑,一手擒住叶婉莹的下巴,叶婉莹可以清楚听到自己下巴被捏碎的声音。轩辕承借用手腕的力道,把叶婉莹整个人贴着墙根提起来。   叶婉莹双脚悬空,不住地拍打轩辕承的手,只是徒劳无功。   “皇上……皇……”张嬷嬷和其他人站得远,没有听清楚他们的对话,张嬷嬷见状想过来扶住叶婉莹,被轩辕承一脚踢开。   “任何人敢动一下,立刻杀无赦!”轩辕承厉声喝道,见到众人不敢动弹,轩辕承想起自己的秘密,随即喝令众人出去,他的手依然把叶婉莹高高举起。   叶婉莹的手按住轩辕承的手,呼吸困难,她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脸色变得铁青。   “阿承,这个……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如果你出事了……身为你的皇后……还有什么利益?”叶婉莹明白他的意思,虽然呼吸困难,还是勉强说了出来。   “你就是太为叶家着想,如此一来,我就离不开你们叶家,需要借助你们叶家的力量才能坐稳这个皇位,叶婉莹,你的算盘敲得太响,可惜被我看穿,我告诉你,就算没有你们叶家,就算我不是先皇所生,我还是大秦的皇帝,随时可以废掉你。”   轩辕承见到叶婉莹的面色从青转白,再从白转黑,他松开了自己的手指,叶婉莹掉落在地,捂住自己的喉咙不住地咳嗽,她心知轩辕承没有完全相信自己的话,他口上说的轻松,实际眼下离开了叶家,轩辕承还是未能完全控制整个大秦皇朝。   轩辕承此刻还不能杀了自己,失去叶家,就失去了大半的支持,轩辕承不会冒险。   “阿承,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把你的秘密泄露出去,我……”叶婉莹说到这里忽然不敢说下去,虽然她口口声声说是秘密,其实她已经把这个秘密告诉了郁琬,至于叶烬韬,她自己也不能担保他是否知道,是否泄露出去,叶烬韬如今眼里只有碧水。   轩辕承见到叶婉莹忽然沉默不语,更加认为叶婉莹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她此刻正是心虚,不敢再面对自己,想到眼前的这个女人,不仅杀了沈清如,还想毁了自己的帝业,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叶婉莹无所不用其极,这种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轩辕承忘记了,当初正是这个女人,被他一步一步利用和叶家的关系,他才能得到今天的地位,包括轩辕澜的双腿,如果没有叶家的帮助,他根本无法打败轩辕澜成为太子,成为皇帝。   轩辕承此刻的心里只是想废了叶婉莹,他要叶婉莹和叶家知道,就算他再不济,也是一个皇帝,不会任由他们操纵。叶婉莹见到轩辕承眼里射出的寒光,心中忽然生出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恐惧,她在地上爬着,想抱住轩辕承的双腿,被轩辕承一脚踢开,眼中满是厌恶。   “为了保住你的后位,居然敢骗我说你生下我的孩子,你是和他人私通才生下孩子,你还调换了孩子,叶婉莹,你说,你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你这个贱人!你是不是还想着有一天连我也一起收拾了,好随了叶家的野心?”   轩辕承越说越气,过去的种种全部浮现眼前,他的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把过往种种的不快全数推到叶婉莹的身上,特别是那个秘密,自己内心深处最为恐惧和担心的秘密,叶婉莹居然轻易就说出了这个秘密,使自己将在大秦没有立足之地。   他看着叶婉莹的眼神渐渐变得冰冷,冷漠,无情……   “阿承,不是的,不是的,我生下的就是你的孩子,不是还没有滴血认亲吗?你怎么可以冤枉我?你听了何人所说?这些都是污蔑之词,都是冤枉我的,要是不信,你把孩子找来,和孩子滴血认亲。”   叶婉莹阵阵心慌,抱住轩辕承的大腿,不敢松开,一旦松开就不知道后果如何。   “孩子如今在哪里都不知道,你就会拿这件事来说,好,我给你一个机会,等到孩子找到我再处置你,让你心服口服!你不能再用皇后的位置等着,这个位置,你坐不起!”   轩辕承恶狠狠地瞪着叶婉莹,用狠劲把叶婉莹从自己的大腿拉开,一脚踢中心口。   “来人,皇后身子不适,不再适宜担任皇后一职,传朕的旨意,皇后即日起降为叶妃,暂居雨轩殿,其他事宜,等待日后再议。”轩辕承狠狠地剜着叶婉莹,眼神凶狠,他即使再忌惮叶家的势力,也不会再对叶婉莹以往的情意。   叶婉莹一听,如同晴天霹雳,她可以忍受被囚冷宫,可以忍受轩辕承的冷落,就是不能忍受自己的后位被夺走,她做尽一切事情,杀了沈青如,暗中和白枫珠胎暗结,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后位,如今轩辕承一句话就褫夺自己苦心经营多难的后位,她绝对不会服气,也不会随即答应。   “阿承!皇上!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为了你付出了这么多,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怎么可以……”叶婉莹还想对轩辕承怒斥,轩辕承一脚踢在叶婉莹的心口,叶婉莹摔倒在地,轩辕承看都不看她一眼,扬长而去。   张嬷嬷在门外见到轩辕承出来,她赶紧进去,见到叶婉莹倒在地上,她赶紧过去扶起叶婉莹,叶婉莹顺着她的手站起来,张嬷嬷见到她的颈项有五个鲜红的手指印,心疼地说:“皇上到底想做什么,要是错手,要了娘娘的命可怎么是好?”   “他就是想要了我的命,嬷嬷,找机会出去,告诉我爹,轩辕承已经不是以前的轩辕承了,本宫竟然被他从皇后降为妃子,就连皇贵妃和贵妃都不是,和那个贱人纪妃是一个等次,皇上是想羞辱我,羞辱我叶家!”   叶婉莹第一个想到就是要告诉叶烬韬和郁琬,她能指望的就只有叶家了。   “知道了,娘娘,我找到机会就出去。”张嬷嬷听到暗自心惊,叶婉莹的地位不保,自己的地位也会跟着不保,她当然不想这种事情发生。   张嬷嬷想尽办法出宫,没有想到还没有回到叶家,就见到叶家的门口多了很多不寻常的地方,她见到当中竟然有好像在后宫见过的人,想了好一会,依稀记得是哪里的侍卫,她心里一惊,难道叶家已经被监视了?想到这里,张嬷嬷打消了回叶家的主意,决定暂时回宫,轩辕承心狠手辣,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对自己杀无赦。   叶家的里面并不像它的外表那般平静,叶烬韬在饭桌上正对晚膳在发火,他吃一口就吐一口,吃了三口,就把所有的菜都打翻在地上。   “这是给人吃的吗?谁做出这般难吃的菜?”叶烬韬指着地上的菜,怒喝道。   “是我让准备的,东西也是我使阿茹去买的,如今我们能吃的就只有这些,请老爷见谅。”郁琬安静地说道,她的颜色一横,身边的人立即收拾好地上的东西。   碧水在一边看到心里也是恨得牙痒痒,郁琬回来之后没有任何商量就立即重新接掌了自己的所有的权利,自己重新沦落成一个如夫人,唯一的优势就是每天叶烬韬都会回她的房间就寝。   不过也不是什么好事,叶烬韬近来诸事烦心,已经没闲心再听碧水撒娇,如果碧水说的多,他甚至会训斥碧水,这是以前不曾有过的事情。   “夫人难道不知道我不喜欢吃什么?”叶烬韬虽然不快,但是还没有训斥郁琬,自从郁琬出走回来之后,叶烬韬觉得郁琬和以前不同了,说不出有什么不同,就是感觉眼前的郁琬没有了以往的温顺,她的眼中经常闪烁着锋利的神色。   “如今少了飞儿的俸禄,府里的开销多,使用不比以前了,这些都是比较好的了,老爷请将就一些。”郁琬一字一顿地说道,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郁琬,她不会再出走,如果有人出走,绝对不会是她郁琬。   叶烬韬听到郁琬的话,一时语塞,想不到郁琬居然说起此事,叶云飞的俸禄一直都是划入叶家的账上,他一向都不管账,郁琬说起,他才记起叶云飞的从二品的将军俸禄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如今少了这笔收入,确实是一个很大的损失。   “也用不着这么节省吧,一顿饭而已。”叶烬韬想了一会,才忍气说道,如今郁琬是有理在身,完全是得理不饶人,要不是看在叶婉莹的份上,他真是会把郁琬赶出去。   “要是老爷不满意,我可以把当家做主的权让出来,请老爷自行裁决。”郁琬抬眼看了一眼叶烬韬,随后又垂下眼帘,无声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我只是说说而已,用得着又要说起这个吗?难道我连一顿饭的指点都没有权利了吗?”叶烬韬不满郁琬又想威胁自己,他对待郁琬的态度也没有了往日的尊重,他直接对郁琬说道,就连称呼都免了。   一边的碧水听了心里暗暗高兴,郁琬和叶烬韬之间最好就是永远都是这个状态。   ☆、第二百三十章 挑拨离间   “老爷觉得只是一顿饭,在我看来不是,如果每一处都不懂得节省,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郁琬继续用膳,并没有因为叶烬韬停筷,她就跟着停止动作,这是以前不曾有过的事情,以前叶烬韬停筷,整个桌子的人都要跟着停筷,等到叶烬韬再次起筷,众人才会继续。   “你……”叶烬韬的手指已经抬起来,到了半路,又缩了回去,暂时不要和郁琬起冲突。   碧水扶住叶烬韬的手臂,在叶烬韬的耳边柔声说道:“老爷,不要生气,等会我亲手做些点心给你吃,不要气坏了身子。”   碧水装模作样地用在叶烬韬的心口不住地上下抚摸顺气,眼角瞟着郁琬,郁琬还是照吃不误,她看都不看碧水和叶烬韬一眼。   叶烬韬甩手而起,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房间,碧水吩咐下人端茶送水,把她藏在房间里一早就准备好的点心拿出去,她早就察觉,郁琬每一天的膳食都在逐渐减少,她就暗中做好了点心放在房间,实际上是她自己肚子饿的时候用来填肚子,如今是派上用场了。   叶烬韬吃着碧水的点心,喝着碧水端来的茶水。心中郁气稍微消散,他吃着点心,居然把他和轩辕承之间的事情告诉了碧水,碧水听到,眼珠一转,想起了叶清莹暗中告诉自己的话。   如果郁琬还在,她总有一天会被赶出去,郁琬不会再容得下碧水;如果叶婉莹还在,她就总会帮助她的亲生母亲稳住在叶家的位置;如果轩辕承还是皇帝,一切都不会改变,要使叶婉莹失去作用,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使轩辕承不再是皇上。   想到这里,碧水的眼眸微微一闭,她知道要如何说才能打动叶烬韬的心。她不想回到以前的地方,叶家的荣华富贵实在诱人,她不能失去这一切,更不能在郁琬的手下仰人鼻息过活。她要重新得到所有的一切。   “老爷,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以你的才能和才华,做一个丞相太委屈了,你瞧瞧,如今朝中有哪一桩事情可以离得开老爷?一切都是老爷在打点,这个皇帝倒好,不会说辛苦了我们家的老爷,还如此对待老爷,他的眼睛真是瞎掉了。”   碧水故意用撒娇和天真的口气说出来,眼睛一眨一眨,不让叶烬韬看出破绽。   要是换做以前,叶烬韬一定立即训斥碧水,不能胡言乱语,但是此刻正在气头上,碧水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自己为轩辕承尽心尽力,他居然连这点事情都不答应自己,简直就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对了,老爷,大夫人是不是有个兄弟叫做什么郁晖的?”碧水见到叶烬韬的眼神产生变化,手中的糕点都停在半空,她趁机说道。   看来叶清莹教自己的办法有用,说中了叶烬韬的心事,她继续按照叶清莹教她的办法说道,如今叶清莹在叶府好像不存在一样,就连郁琬都忘记了叶清莹,叶清莹要的就是这样,只有众人都忘记了她,她才能在背后更好地生事。   “怎么了?”听到郁晖的名字,叶烬韬警惕地问道。   “我在上次好像不小心听到夫人说什么她的兄弟郁晖好可怜,不知道流落到哪里了。”碧水依然装作天真地说道,她见到叶烬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的心中就越来越高兴。   “郁晖,这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叶烬韬不禁想起郁晖背叛了自己,投靠轩辕承的事情,想到这里,他对郁琬的怨恨更深,他甚至想起了种种的往事,忘记了郁琬当初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他的眼中冒火。   “老爷,我真是为你可惜,我闲时出门买东西,街上的人谁不说,其实当朝皇帝根本什么都不会,就是靠着老爷才有今天的位置,老爷处处都比这个皇帝要高,要不是老爷让着他,他才当不上这个皇帝。”   碧水一边说一边拿着眼睛觑着叶烬韬,她要刺中叶烬韬心中最禁忌的地方,要使叶烬韬的心思随着自己转,她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叶烬韬的眼珠射出精光,碧水的话确实打中了他的心坎,想不到一个侍妾都可以说出自己的心事,郁琬就只会在金钱上斤斤计较,一点都不懂得体贴。   就在这个时候,叶影在外面轻轻敲门,这个时候,如果不是急事,叶影不会敲门。   “进来。”叶烬韬收起脸上的神情,转为平静,叶影过了一会才进来,他把叶婉莹被降为叶妃的事情告诉了叶烬韬,叶烬韬听完久久没有言语,看不出脸上是什么神情,他想了好一会,才让叶影退出去,叶影很意外,本来以为叶烬韬会吩咐自己去做什么,叶烬韬居然什么都没有说。   “老爷,你瞧瞧,我说的对了吧?皇上根本就不把你放在眼里,他如今还把娘娘降为了叶妃,他如今羽翼渐丰,如果老爷还不想办法,被降职的人就是老爷你了。”碧水进一步煽风点火,叶影送来的消息无疑就是最好的消息。   叶烬韬没有说话,他凝视着远处,一动不动,碧水唤了好几身,他才说道:“你出去,今晚我要好好想想。”   碧水听到,心中大喜,知道叶烬韬已经被自己说动,只要碧水再加把劲,就可以达成自己的愿望,郁琬,你以为这次你还逃得过吗?你以为你还可以坐得稳你的大夫人的位置?我不会再把我手上的东西拱手相让。   距离叶家十里的京城城门,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行色匆匆的百姓忙着出关入关,为生计忙碌,没有人注意到身边一个在城门不远处徘徊的人,是名动天下的神医牧奇。   牧奇远远地观察了半晌,看似和往日没有分别,其实兵士都看熟了轩辕澜和云珞的画像,他们直接观察进城的人的面貌。甚至有不少人被兵士摸着脸,看看有没有带着人皮面具。   牧奇纵马回来,和他们预料的一样,京城的关卡并不如以前一样,可以随便通过。   “这是你的强项啊,牧奇。”轩辕澜望着来往的人流,望着牧奇。   牧奇得意地点点头,终于有了自己用武之地。   云珞和轩辕澜经过一番简单的易容就随着人流进京了,虽然轩辕承在城门设下了关卡,他们还是轻易躲过了关卡士兵的检查,不仅是牧奇有高超的变装技能,就连以前的沈青如有时都要易容穿过敌国的关卡,打探敌情,这种易容的技能对于云珞不算是陌生。   不需要任何面具,而是通过化妆改变外貌。   轩辕澜看到云珞熟悉的手法,他仿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虽然心中也有疑惑,但是他没有发问,一切事情都任由云珞处理。   他们首先回到楚王府,不出意外,看上去和以前没有分别,王府里的人该做什么还在做什么。   不过只要细心观察就会发现其实周围布满了暗卫,那些人的打扮和一般人没有差别,云珞和轩辕澜还是一眼就可以见到他们的所在,他们的眼神和身材都和常人不同,而且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的眼神看似游离,其实都集中在楚王府的门口,都在留意何人靠近楚王府。   “我们晚上再回来。”轩辕澜看了一会,想了想,他对云珞说道,云珞点点头,此刻不是回去的时机。   “等等,王爷,我想留下来,我想看准时机进去拿走我的医书。”   牧奇没有答应轩辕澜的命令,他看到王府,就想起他的医书,万一被人糟蹋了,就对不起自己的师父周灵儿了,如果知道此次出去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打死他都要带着这些医书离开,他一边说话,眼珠一边盯着王府,他简直想直接用目光看进王府里。   轩辕澜也知道那些自己母后留下的医书对于牧奇的重要性,他也没有勉强牧奇,和云珞对视一眼,两人很有默契地自己纵马离开了,回到这里,以牧奇的能力,足以自保。   牧奇留在原地,等待时机回去王府,云珞和轩辕澜决定暂时离开。   纵马前行,两人都没有特定的目的地,只是随意而行,不知道是不是下意识,两人走回了云府,云珞看到云府,就想起了父亲云衡,这个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对自己极为疼爱,他把对念柔的爱全部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云府比起以前,门庭更加寥落,本来云衡就已经被轩辕承架空,兵部尚书不过是虚有其名,很多时候他都是称病在家修养。   因为他并没有主动提出辞官,而在处理事情上又没有过错使轩辕承可以对他免职,至于这次轩辕承昭告天下,轩辕澜背叛了大秦这件事,他也当做不知道,轩辕承也暂时没有对他动手。   云家还是比较平静,云珞想起为了自己的安危,命云繁守在京郊,天天盼着自己,心里又酸又痛,自己并不是云衡的亲生女儿,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不是真的喜欢过云衡。   云衡对自己的付出真是太多了,就算开始是为了实践对念柔和周皇后的承诺把自己嫁给轩辕澜,以云珞当初无盐的外貌,嚣张跋扈的性格,能嫁给双腿残废,身为王爷的轩辕澜已经极好的待遇。   特别是知道云衡身中所中的毒,竟然是因为对自己的母亲用情至深,她心中对云衡更为愧疚,唯一庆幸的是,自己暗中保留了母亲的画像,等牧奇根据画像的墨迹,就可以知道到底曼陀罗和夹竹桃的组成几何,就可以为云衡解毒了。   这是她目前能为云衡所做的唯一一件事了,她很希望云衡可以活得更久一点,希望自己可以享受更多的父爱。   ☆、第二百三十一章 回到云府   走到云府的后门,云珞有点啼笑皆非,想不到自己一个楚王妃,云家的千金,回到自己的娘家,居然要从后门进去,真是可笑之极,不过云珞很快就释然,她以后要轩辕承和叶婉莹从狗洞里钻过,她受到的耻辱,有朝一天,轩辕承和叶婉莹要十倍奉还。   云珞和轩辕澜回到云家,循着回廊,云珞走到了云衡的房间,还没有走近,就听到云衡的声音,显然是云衡说话,云珞一听,就知道云衡正在和莲花说话。   轩辕澜对云珞点点头,两人决定听听云衡说什么。   “老爷,如今外面已经在传了,说皇上不是先皇的儿子,是先皇的妃子和外面的人所生的野种,你如今知道这件事,怎么还不告诉小姐,让她带着王爷回来,要是迟了,错过了这个机会,就不知道有什么事了。”   是莲花的声音,云珞听到心中一紧,和轩辕澜对视,他们的计划成功了一半,就连莲花都知道了这件事,看来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在少数。   “给我闭嘴!我收留你在府里是看你带回来的情报,你最好安心做好你的姨娘,不要想着其他的事情,要是你没有出错,以后我还可以给你的儿子一点好处,赏他一个姓氏,随着我姓云,要是你不安于室,还想着搅起什么风波,想着你的姐妹还可以回来,你就趁早给我死了这条心。”   云衡怒斥莲花,把手边的茶杯掷到莲花的身上,莲花的身上顿时布满了滚烫的茶水,莲花被云衡的态度吓到,一时不敢说话。   “你以为珞儿是什么?她是我的心肝宝贝,是我的心头肉,如今虽说京城里的传言对珞儿有益,如果她此刻出现,只会引起皇上的怀疑,皇上一定不会放过珞儿,你是想让珞儿回来送死?莲花,如果不是知道你回到云府之后足不出户,我一定不会轻饶你,回去,好好待你的儿子,如果再随便乱说话,不要说我不看在往年的情分上,没有可怜你。”   莲花听到咬住下唇,本来想着这个话题可以使云衡高兴,对自己在云府的地位提升有所帮助,没有想到云衡居然反应至此之大,想来自己是低估了云珞在云衡心中的地位,虽然云衡对莲花的儿子没有言语,算是自己的儿子,但是他对云珞的宠爱是无法估计。   出乎云珞和轩辕澜的意料,云衡竟然如此维护云珞,云珞心里更加感慨,云衡对念柔真是爱宠到十分,可惜云珞的母亲没有福气享受到云衡的爱。   “如果我再听到你说一句珞儿的话,不要怪我把你赶出去。”云衡厉声训斥,随之而来是茶杯落在地上,碎片四溅的声音。   莲花不敢说话,捂住脸蛋,赶紧出去了。   云珞拉着轩辕澜避在柱子后面,匆匆出来的莲花没有见到云珞和轩辕澜,等到莲花的身影消失,他们才悄悄走进云衡的房间。   云衡听到脚步声,以为是莲花回头,他没有好气地说道:“出去,莲花,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做耳边风了?如果你再不听话,我立即把你赶出去。”   “爹,你要把我赶出去吗?”云珞走到云衡的身后,轻轻按住云衡的肩膀,在云衡的耳边轻声说道,云衡听到云珞的声音,心中一惊,毕竟久经风浪,他随即按上云珞的手,手指轻轻发抖。   “珞儿,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云衡虽然派云繁出去在京郊等候云珞以防被暗杀,但是在没有得到云珞平安的消息之前,他的心情还是异常烦躁,刚才训斥莲花也是如此,此刻听到云珞的声音,心头大石落地。   “我回来了,爹,幸好有你使云繁在那里等着我们,要是没有你,我还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来。”即使没有云繁的通风报信,云珞和轩辕澜也未必会遇险,但是这么一说,云衡心里就大为欣慰,在他的心里,云珞的平安是他最大的牵挂,在他的心里,云珞是他唯一的亲人,如果云珞有事,他自己也不会苟活。   见到轩辕澜并没有坐在轮椅里,而是好好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他开始是诧异,之后迅速接受了这个现实,这正好证明当初自己的眼光没有错,轩辕澜果然是深藏不露的人,他既然双腿没有残废,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当年他没有完成的事情。   比起轩辕澜的双腿,他更关心的是自己的爱女。   “孩子,外面都是皇上的眼线,都是皇上布下的暗卫,你们怎么回来了?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云衡第一时间想到了云珞的安危,云珞心里更加心酸,云衡永远都是首先想到自己,他永远都是为自己着想。   “爹,不用担心,我们进来的时候很小心,没有人发现我们,我们就是回来看看你,告诉你我平安无事,云繁可能还没有回来,我们知道你担心,所以偷偷回来。”云珞轻声说道,和以往在人前的嚣张跋扈完全不同,甚至比以前沈青如对沈向敏更加温柔,沈青如毕竟是沈向敏的亲生女儿。   “你们平安就好,赶紧离开这里,对了,你们有什么事情要我去做的?王爷,如今京城满城风雨,人人自危,轩辕承的威信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差,这次,算是他自掘坟墓,还有,宫里传出消息,叶婉莹被降为为叶妃,如今后宫里掌权的人是纪妃。”   云衡很冷静,说的很快,心里对于爱女平安归来的狂喜渐渐平静,知道时间无多,轩辕澜一直保持安静,不是没话可说,而是等待自己和云珞说完之后再开口。   “岳父,我要你做的事情都写在这里了,虽然这是云府,但是轩辕承的眼线无处不在,请岳父看完之后就把信烧掉。”轩辕澜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把信放在云衡的面前,云衡点点头,并没有说话,而是伸出手把信放进自己的衣袖里。   “爹,你身上的毒……”云珞想起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她望着云衡蜡黄的面色说道,她此次回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云衡解毒。   云衡听完,面色平静,他早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有想到云珞保留了念柔的画像,出乎云珞和轩辕澜意料的是,他竟然拒绝了云珞的要求。   “不,暂时不用,牧奇的药很有效,虽然不能解毒,维持我的性命倒是没有问题,我如今就是这个样子就很好,如今京城风云变幻,情况难以预测,叶烬韬既然知道我的身子不好,也不把我放在眼里,如果牧奇治好了我,他知道了,又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还不如暂时保持现状,等到以后再说,而且,看到你和王爷这么恩爱,我已经没有牵挂了。”   云衡握住云珞的手,慈爱地说道,他脸上的皱纹如同桔花一样绽放,他看着云珞的眼神慈祥温柔,如同一个母亲的眼神,云珞看到心里一热。   “爹,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你不能有事,如果你有事,我……”在以前做沈清如的时候,很少会经历如此温情的时刻,沈清如上场杀敌,为国争光的时候多过留在沈向敏身边的时候,而且沈向敏本身就是一个豪爽大方的人,很少有如此儿女情长,温情脉脉的时候。   云衡身为兵部尚书,有一半是文人,他自然更懂得对女儿表达自己的舔犊之情。   作为云珞的本身已经很习惯父亲的表达,而身上还带着沈清如一半感情的如今的云珞还是觉得有点难以适应,心中却是异常感动。   “岳父大人只是说说而已,他一定会高寿延年,他还会看到我们的孩子出生,岳父还要帮我们看孩子,不是吗?”轩辕澜看到父女两人都是眼泪盈眶,他赶紧在一旁打趣地说道。   “还是王爷会说话,爹怎么会有事,爹还要看着你的孩子出生,给你带大孩子。”云衡看到云珞的眼眶潮湿,心中不忍,接着轩辕澜的话说道。   云珞点点头,也不想惹云衡不高兴,硬是把眼泪逼回去。   云衡也是再随意问了几句,得知楚王府已经被困,他沉吟半晌,缓缓说道:“既然如此,你们就暂时在云家住下,虽然这里外面也有皇上的眼线,不过家里还是安全的,皇上一定想不到,你和王爷居然回到了云家,也算是除了楚王府之外最危险的地方。”   云衡淡淡一笑,他见到轩辕澜似乎想说话,他抢先说道:“王爷,在我这里也是自由的,只要可以避开皇上的耳目,你在这里可以随意进出,你交代我的事情,在这里,我们之间有商有量,不是更好吗?”   ☆、第二百三十二章 沈府   “谢谢岳父的关心,当初承蒙岳父青目,愿意把珞儿下嫁于我,自然也是看得起我,既然如此,我更加不能使岳父失望,我们不能住在云家,我们不是不相信岳父的能力,只是我们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我们晚上还要回去王府看看,在云府出入实在不方便,请岳父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珞儿,宁可我自己丢掉性命,也不会让珞儿受到半分的伤害。”   轩辕澜朗声说道,双手抱圆拱手作揖,神情庄重,他是对一个父亲许诺。   云衡眼见轩辕澜的保证,心中感慨,答应了轩辕澜的要求,只是叮嘱云珞,如果有事,一定要回云家,一定要告诉自己,他也向轩辕澜承诺,一定会按照他的吩咐去办事,请轩辕澜放心。   云珞再嘱咐云衡几句之后就和轩辕澜离开了,云衡依依不舍,要不是为了避免怀疑,他真想亲自送女儿出门。   从云家出来,已经日过中天,明晃晃的太阳刺目地在地上晃动着猛烈的光线,此刻的大街十分安静,就连招揽买卖的人都是有一声没一声地在路边,都是闭着眼睛歇息的人多,其他的百姓不是在茶馆喝着茶说闲话,就是回去自己的家里歇息了。   云珞和轩辕澜简单易容之后,已经没有人认出他们,特别是轩辕澜,云珞有意叫牧奇把轩辕澜俊美不凡的容貌易容到和一般的男子一样,走在街上,看了他第一眼就没有人想看第二眼。   两人纵马走过沈府,沈府高高的匾额被人踩在地上,金漆写就的沈府两个字,金漆完全脱落,只有沈府两个印痕在上面,云珞看大不由心中一酸,以往门庭热闹的沈府,居然会沦落到这般田地,本来沈向敏出事,沈青如去世之后,沈家的宅邸应该被户部记录在册,除非轩辕承下旨,否则户部会派人整理沈府。   如果任由沈府荒落,当今皇上有权追究户部尚书的责任。叶婉莹为了进一步侮辱沈青如,自然不会让沈家有好的归宿,她暗中命令户部忽视沈家的修理,使沈家完全荒废,叶婉莹已经忘记,当初她也曾经在沈家住了不断的时候,不仅是沈青如,就连沈向敏都对叶婉莹极好。   可惜在叶婉莹看来,沈向敏是为了在自己的面前炫耀自己的爱女沈青如有多好,在沈向敏的眼里,叶婉莹是用来衬托沈青如的高贵和出色。沈向敏没有想到自己的好心换来的是恶报,叶婉莹把他一辈子的清誉毁于一旦。   “要进去看看吗?”   轩辕澜见到云珞勒住马头,眼神不住在沈家扫视,流露出不舍和感伤,他体贴地说道,他一边说着一边已经下马,自己走到云珞的身边,从云珞的手里接过缰绳,再握住云珞的手。   云珞心中悲痛,握住轩辕澜的手下马,她的眼中不知不觉蓄满了泪水,她的脚步落在长长的杂草上,有些草屑挂在她的长裙,她没有察觉,一直往前走,衣角甚至被锋利的杂草刮破,云珞并不觉得痛,倒是轩辕澜心疼云珞,赶着上前为云珞拉开那些杂草。   原来沈府的门口站着两个高高的石狮子,是先皇钦赐,为了表彰沈老将军的英勇善战,对大秦做出的贡献,当时沈向敏很高兴,心情大好,奖励手下三天的饮食,众人在沈家高兴了三天,如今这对石狮子,不知道被谁推倒在地,淹没在一片高高的杂草中,石狮子的眼睛都被磨花了。   此时的沈府已经颓桓败瓦,屋顶的横梁倒在地上,到处都是一处处的长草,不时可以见到老鼠在长草之中逃窜,到处都散发着腐朽的味道。   过去花木繁盛的花园,如今只有几朵开败的花朵见证以往的灿烂,云珞看到心中不禁凄然,作为沈青如,她曾经在这里度过最无忧的时光,这里曾经是自己最喜欢的地方,有任何不高兴的时候,只要回到沈府,就会觉得一切的事情都变得简单,一切的事情都无关重要。   沈向敏最喜欢栽种夜来香,因为他喜欢在夜晚品茶赏花,昙花的花期太短,而且不能时时见到,只有夜来香可以每晚见到,他就种植了很多夜来香。   云珞见到在长草中隐隐有夜来香的影子,她循着夜来香的踪迹走进沈府。   轩辕澜一把握住了云珞的手:“我带你去。”   轩辕澜见到云珞为了接近夜来香,完全没有看到长长的杂草中有很多锋利的边缘,随时可以割开她的裙子,割到云珞的肌肤就不好了,见到云珞失神,心想凭借她和沈青如的关系,自然是有所感触,他并不意外。   从对云珞表白的那天开始,他就决定要完全信任云珞,只要是云珞所说的话,他都会选择相信,不会再怀疑云珞和沈青如之间的关系,他想尽力去做好自己,要使云珞完全信任自己,爱上自己。   云珞走到一株夜来香的身边,伸手折下夜来香,夜来香的枝节上疏疏落落地有几个白色的花苞,看上去和此时的沈家一样,憔悴不堪。   “爹,我一定会为你报仇!”云珞伸手把花苞折下,握在手心,花苞在她的手心变成一堆的花浆,散发出刺鼻的味道,云珞的眼神变得阴冷,是谁使沈家变成这般模样,她不会忘记,她要把沈家的恨,加倍还给轩辕承和叶婉莹。   “珞儿,我答应过的事情,我想今晚去做,如今天气甚好,我们去吃点好吃的,如何?我知道在京城里有几个不错的地方,那里的点心不错。”   “又是天香楼吗?”云珞想起当初和五白在天香楼的情景,当时的轩辕澜对此是非常不满意,想到这里,她的嘴角不觉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   “当然不是,是飞霞阁,我要把欠你的补上。”轩辕澜看着云珞唇边的淡笑,那是一朵幽兰在空谷静静开放的时刻,静美安然,是他最喜欢的笑。   云珞想起他在圣山的盆地答应自己的事情,她并没有反对,而且看样子,那里应该就是轩辕澜对云衡所保证的安全的地方。   “走,我倒要看看楚王爷,能带我我什么好吃的。”云珞也是兴致勃勃,反正还没有到决战的时候,她会根据以往的经验,尽量使自己放松,储存能量,对付更大的敌人。   “一定不会使爱妃失望。”轩辕澜忽然对云珞露出了久违的笑脸,回到京城使他觉得越来越接近风暴的中心,只是想到此刻可以和云珞愉快相处,两人之间的感情又进了一步,他的心情还是稍微好了起来,他不想云珞看到自己不快的时候。   四目相对,此时无声胜有声。   朝阳冉冉升起,橙黄色的光线渐渐变成浅金色。   蝴蝶谷,山岚重重,雾霭中依稀可见远处的峭壁上长着的小树和青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草清香。   “这真是一个好地方。”叶云飞背着包袱,看着眼前的景色,觉得心旷神怡,他身为将军,带军征战多年,不是没有见过这种晨雾中的山景,可惜很少有静下心来欣赏的时候,自从离开京城,跟着白金来到这个地方,他才知道,原来山景可以带给人宁静安稳的心境。   “这里是很美,可惜没有可以来钱的地方,老大在信里说,这里的人都是自给自足,几乎没有要用钱的地方,在这种地方生活上三天我都受不了。”   白金没有叶云飞的闲情雅致,他当初张望,和云珞在信里说的差不多,就连雾霭的形状都差不多,云珞在给白金的密信里一再叮嘱白金,一定要把叶云飞带到蝴蝶谷,至于原因,等他们到了蝴蝶谷就知道了。   云珞在信里也详细说了如何进去蝴蝶谷,白金很快就找到了入口,进到了蝴蝶谷。   到处种满桃树,树上接着累累的果实,粉红,青色,白色,红色……挂着不同颜色的桃树在风中看起来更加可爱。   白金伸手想摘下一个桃子,立即有人在迷雾中伸出一根长长的羽毛,羽毛的尖端对准白金:“你是谁?为何要擅闯蝴蝶谷?”   入口有人把守,如果有人擅入,一定有人会发觉。   “我是你们谷主还有圣女的朋友,是他们邀请我们来的,这是信物,请交给你们的谷主和圣女,他们看到,就会放我们进去的了。”白金不以为然,依然摘下一个桃子,就塞进嘴里,这里的环境那么好,看来桃子也应该没有毒。   守门人将信将疑地接过信物,他一看脸色一变,是一块黄金打造的令牌,令牌上用各色的宝石镶嵌成琉璃凤蝶的信物,这种信物只有圣女和谷主才能拥有。   这块令牌也是云珞当初在离开蝴蝶谷的时候,慕容卿所赠,他希望日后有要事相求的时候,云珞就可以凭借这块令牌回到蝴蝶谷求助。   ☆、第二百三十三章 是谁留在蝴蝶谷   “有什么就直说,少来这套,要是没有什么好事,回去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云珞的手指点着轩辕澜的脑门,她也意识到轩辕澜在试探周围的气氛,这里毕竟还在京城之中,他们的身份太特殊,也太危险,稍有不慎,就会惹来杀身之祸。   “夫人饶命,有你在,我能做出什么坏事,在我的心里,只有夫人一个,要是我敢对夫人撒谎,随便夫人处置,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先给夫人买点夫人最喜欢的酒喝喝。”   轩辕澜嬉皮笑脸地说道,云珞警惕地看着四周,在里面的人没有人注意他们,好像他们不存在一样,都在低头吃东西,云珞很快就看出,这些人不是食客,也不是过路人,而是身怀高深武功的人,他们在宽大的衣袍里隐藏着发达的肌肉,只要稍有动静,就会立即动手。   他们对轩辕澜视而不见,显然是熟悉轩辕澜的人,甚至可以说,他们就是轩辕澜布置在这里的人。云珞的心跳开始加快,她隐约意识到轩辕澜想带给自己的惊喜,但是又不敢确定,只能等待轩辕澜的揭晓。   轩辕澜的嘴里在和云珞说话,眼睛实际在四处张望,见到没有人注意他们这里,他才握住云珞的手,装作前往柜台买酒。   “如果你敢骗我,看我回去不把你的皮揭下一层!”云珞作势捏住了轩辕澜的耳朵,轩辕澜一边扯着云珞的手,一边借势带着云珞来到柜台下面,柜台的人早就准备好了,等到云珞和轩辕澜准备好,就开启暗门。   云珞被轩辕澜一直带着进入一个密道,这个密道修建得很精巧,行走在当中不会有气闷的感觉,轩辕澜带着云珞走了不知道多久,在密道中相隔一定的距离就会有烛台点燃照亮密道,显然这里的人一早就知道轩辕澜会来到密道,一早就准备好了。   行走不知道多久,终于见到漆黑的道路尽头有一线的光芒,渐渐光芒从一条线变成一条缝,渐渐填满了密道,云珞知道,走到了密道的尽头。   密道尽头是一处小小的庭院,庭院的四周植满翠绿的长竹,阴凉遍地,显得雅致幽静。这里是一个很小的山谷,四面环山,这里的山峰不高,但是处处都是悬崖峭壁,石头突出,随便伸手摸摸,就会被割得一手的血,环境清幽而安全。   云珞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正在一株竹子前,俯下身子在察看地上的竹笋,嘴里不是发出啧啧的赞叹声:“这次的竹笋真是好得很,等会用来炖汤就最好了。“   云珞听到这把声音,她心里立即明白眼前的人是谁,她不仅手指发抖,就连全身都在发抖,她已经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也知道轩辕澜送给自己的惊喜是什么。   “想来你们是故人了,一定有很多话要说,你们在这里慢慢叙旧,我在外面等着,不要说太久了。”轩辕澜见到云珞的神情,知道云珞已经认出了这个人是谁,他并没有催促云珞,反而体贴地说道。   轩辕澜走出去的声音惊动了俯身查看竹笋的人,他回身看到了云珞,他从来不曾见过见过,瞥见轩辕澜的身影,他就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轩辕澜带来的,他对着云珞,只是简单地点点头,并没有立即说话,云珞一直紧紧盯着这个人,好像自己一眨眼,这个人就会消失不见。   “姑娘,请问你是谁?为何一直盯着我看?”这个人的衣服下摆撩起,随意插在腰带里,一身粗布衣裳,手脚都露出结实的肌肉。   “爹……沈伯父。”云珞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她极为用力,几乎要把自己的嘴唇咬穿,想不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沈向敏,当初轩辕澜有向自己隐晦地提起沈向敏并没有死去,云珞几乎忘记了这回事,没有想到这次轩辕澜居然送给自己这样的惊喜。   “你是谁?”姑娘,我从来没有见过你。”沈向敏还是有礼地问道,作为军人出身的沈向敏,只是在言语上保持礼貌,对于动作,他只是简单地点头为礼。   “我是……我是云珞,是你女儿的闺中密友,她……我一直在找你的下落,没有想到你在这里。”云珞想了一会,才找到一个合适的词语介绍自己,她此刻心潮澎湃,恨不得立即扑向沈向敏,想不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沈向敏。   “姑娘,我知道你同情我的女儿,可是话可不能乱说,这里虽然是楚王爷给我的住所,但是这些话还是不要说。”   沈向敏听到爱女的名字,心中黯然,手中的竹笋也滚落在地,他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保持冷静的神态,他如今能做的就是按照轩辕澜的吩咐,好好活下去,等着看到轩辕承的下场。   “沈伯父,你误会了,我和……沈清如确是闺中密友,因为我们之间的往来多是鸿雁传书,所以伯父对我们之间的情况并不清楚,如果不信,伯父请看这个!”   云珞看到沈向敏对自己保持警惕,自己心中也是难过,自己的父亲以前的意气风发已经不见了,想来是因为担心京城的变化。   云珞摸出一个紫玉簪,紫玉簪雕刻工艺一流,是当年沈向敏为了表示对爱女的祝贺,请来京城最有名的匠人打造而成,这个紫玉簪是用一整块的紫玉雕刻围城,世间罕有,就连皇宫都不能拥有这个宝贝,沈向敏搜集了足足三年,才找到这块紫玉,送给爱女,想不到此刻到了云珞的手里。   这个是她不管发生何事,不管她是沈清如还是云珞都是随身携带的珍宝,这是沈向敏命人特意打造送给十八岁时的沈清如,沈清如是为宝贝,从来都是贴身收藏,如今竟然在云珞的手中,显然两人的关系并不寻常,或者就如同云珞所说,她们是闺中密友。   沈向敏颤抖着从云珞的手里接过紫玉簪,云珞的手指有意触碰到沈向敏的手背,还是和以前一样粗糙,指头满是茧虫,在云珞看来,短短一瞬的接触,已经是极好的了。   沈向敏不住地爱抚着紫玉簪,想起自己对沈清如的事情束手无策,他心中是感慨万分,也是后悔万分,自己为何没有一早看清楚轩辕承的真面目,如果早知道他是一个忘恩负义,见异思迁的人,不管他是皇上,沈向敏一样可以提着刀,杀上大殿。   沈向敏双手颤抖着紧紧捧着紫玉簪,这个紫玉簪对于他太重要了。   “伯父,青如说过,你一向都是以武场为家,很少回家,虽然你很爱青如,对她的事情却是很少过问,所以,我们即使不经常见面,我们还是成为闺中密友,伯父,如果你还不信,我还有很多证据可以证明我和青如的关系。“   云珞急于让沈向敏相信自己,又说出了好些沈清如的事情,这些事情只有沈向敏和沈清如才知道,有些甚至是沈向敏授予爱女的行军打仗的要领,这些要领就连叶云飞当时作为沈明如,如此取得沈向敏的信任都不曾得到。   听到云珞的叙述,沈向敏终于相信眼前这个人是爱女沈清如的闺中密友,心中一喜,想不到居然可以在这里见到自己女儿亲近的人,仔细看来,这个女子的眉宇眼角之间,看上去似乎有一股隐隐的英气,和当初的沈清如很相似,类似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神气,但是这种神气并不是莽撞,而是傲然,傲视当今之世。   “孩子,不用说了,我相信你和青如之间的关系,可惜啊,就算你和青如再好,如今青如也不在了,你以后就不要再想念青如了,她……”   说起爱女,沈向敏还是心痛如绞,自己一把老骨头,还好好活着,女儿如花的年纪已经不在,就连尸骨都找不到,想到这里,沈向敏的眼眶涌出浑浊的眼泪。   “不,伯父,虽然青如不在了,但是我还在,以后我会代替青如孝顺你,代替青如留在你的身边,只要你不嫌弃我,我就会一直都在你的身边,直到你终老,我和青如之间,如同一体,青如的父亲就是我的父亲。”   云珞跪在沈向敏的面前,她很想告诉沈向敏,其实自己就是沈清如,但是仅存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告诉沈向敏真相,还不是时候,暂时让沈向敏认为,沈清如已经不在这个世间,沈向敏必须和以前一样,好好地活下去。   “孩子,你起来,赶紧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身份,你一个女孩子家,不管在出嫁之前还是出嫁之后,都有自己的身份和家,怎么说陪在我的身边呢?孩子,有你这份心,伯父就心满意足了,其他的,不用多说,也不多做了,我如今这把老骨头就等着看……”   沈向敏凝视着云珞,心里是忍不住的酸痛,如果沈清如还在世,该有多好。   “等到过了那个时候,我就去找青如和她娘亲了,我们在地下也可以团聚了,如今我一个人呆在这里,要不是为了青如还有仇未报,我也想随着她们去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惊见故人   “有什么就直说,少来这套,要是没有什么好事,回去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云珞的手指点着轩辕澜的脑门,她也意识到轩辕澜在试探周围的气氛,这里毕竟还在京城之中,他们的身份太特殊,也太危险,稍有不慎,就会惹来杀身之祸。   “夫人饶命,有你在,我能做出什么坏事,在我的心里,只有夫人一个,要是我敢对夫人撒谎,随便夫人处置,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先给夫人买点夫人最喜欢的酒喝喝。”   轩辕澜嬉皮笑脸地说道,云珞警惕地看着四周,在里面的人没有人注意他们,好像他们不存在一样,都在低头吃东西,云珞很快就看出,这些人不是食客,也不是过路人,而是身怀高深武功的人,他们在宽大的衣袍里隐藏着发达的肌肉,只要稍有动静,就会立即动手。   他们对轩辕澜视而不见,显然是熟悉轩辕澜的人,甚至可以说,他们就是轩辕澜布置在这里的人。云珞的心跳开始加快,她隐约意识到轩辕澜想带给自己的惊喜,但是又不敢确定,只能等待轩辕澜的揭晓。   轩辕澜的嘴里在和云珞说话,眼睛实际在四处张望,见到没有人注意他们这里,他才握住云珞的手,装作前往柜台买酒。   “如果你敢骗我,看我回去不把你的皮揭下一层!”云珞作势捏住了轩辕澜的耳朵,轩辕澜一边扯着云珞的手,一边借势带着云珞来到柜台下面,柜台的人早就准备好了,等到云珞和轩辕澜准备好,就开启暗门。   云珞被轩辕澜一直带着进入一个密道,这个密道修建得很精巧,行走在当中不会有气闷的感觉,轩辕澜带着云珞走了不知道多久,在密道中相隔一定的距离就会有烛台点燃照亮密道,显然这里的人一早就知道轩辕澜会来到密道,一早就准备好了。   行走不知道多久,终于见到漆黑的道路尽头有一线的光芒,渐渐光芒从一条线变成一条缝,渐渐填满了密道,云珞知道,走到了密道的尽头。   密道尽头是一处小小的庭院,庭院的四周植满翠绿的长竹,阴凉遍地,显得雅致幽静。这里是一个很小的山谷,四面环山,这里的山峰不高,但是处处都是悬崖峭壁,石头突出,随便伸手摸摸,就会被割得一手的血,环境清幽而安全。   云珞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正在一株竹子前,俯下身子在察看地上的竹笋,嘴里不是发出啧啧的赞叹声:“这次的竹笋真是好得很,等会用来炖汤就最好了。“   云珞听到这把声音,她心里立即明白眼前的人是谁,她不仅手指发抖,就连全身都在发抖,她已经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也知道轩辕澜送给自己的惊喜是什么。   “想来你们是故人了,一定有很多话要说,你们在这里慢慢叙旧,我在外面把风,不要说太久了。”轩辕澜见到云珞的神情,知道云珞已经认出了这个人是谁,他并没有催促云珞,反而体贴地说道。   轩辕澜走出去的声音惊动了俯身查看竹笋的人,他回身看到了云珞,他从来不曾见过见过,瞥见轩辕澜的身影,他就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轩辕澜带来的,他对着云珞,只是简单地点点头,并没有立即说话,云珞一直紧紧盯着这个人,好像自己一眨眼,这个人就会消失不见。   “姑娘,请问你是谁?为何一直盯着我看?”这个人的衣服下摆撩起,随意插在腰带里,一身粗布衣裳,手脚都露出结实的肌肉。   “爹……沈伯父。”云珞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她极为用力,几乎要把自己的嘴唇咬穿,想不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沈向敏,当初轩辕澜有向自己隐晦地提起沈向敏并没有死去,云珞几乎忘记了这回事,没有想到这次轩辕澜居然送给自己这样的惊喜。   “你是谁?”姑娘,我从来没有见过你。”沈向敏还是有礼地问道,作为军人出身的沈向敏,只是在言语上保持礼貌,对于动作,他只是简单地点头为礼。   “我是……我是云珞,是你女儿的闺中密友,她……我一直在找你的下落,没有想到你在这里。”云珞想了一会,才找到一个合适的词语介绍自己,她此刻心潮澎湃,恨不得立即扑向沈向敏,想不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沈向敏。   “姑娘,我知道你同情我的女儿,可是话可不能乱说,这里虽然是楚王爷给我的住所,但是这些话还是不要说。”沈向敏听到爱女的名字,心中黯然,手中的竹笋也滚落在地,他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保持冷静的神态,他如今能做的就是按照轩辕澜的吩咐,好好活下去,等着看到轩辕承的下场。   “沈伯父,你误会了,我和……沈清如确是闺中密友,因为我们之间的往来多是鸿雁传书,所以伯父对我们之间的情况并不清楚,如果不信,伯父请看这个!”   云珞看到沈向敏对自己保持警惕,自己心中也是难过,自己的父亲以前的意气风发已经不见了,想来是因为担心京城的变化。   云珞摸出一个紫玉簪,紫玉簪雕刻工艺一流,是当年沈向敏为了表示对爱女的祝贺,请来京城最有名的匠人打造而成,这个紫玉簪是用一整块的紫玉雕刻围城,世间罕有,就连皇宫都不能拥有这个宝贝,沈向敏搜集了足足三年,才找到这块紫玉,才可以送给爱女,想不到此刻到了云珞的手里。   这个是她不管发生何事,不管她是沈清如还是云珞都是随身携带的珍宝,这是沈向敏命人特意打造送给十八岁时的沈清如,沈清如是为宝贝,从来都是贴身收藏,如今竟然在云珞的手中,显然两人的关系并不寻常,或者就如同云珞所说,她们是闺中密友。   沈向敏颤抖着从云珞的手里接过紫玉簪,云珞的手指有意触碰到沈向敏的手背,还是和以前一样粗糙,指头满是茧虫,在云珞看来,短短一瞬的接触,已经是极好的了。   沈向敏不住地爱抚着紫玉簪,想起自己对沈清如的事情束手无策,他心中是感慨万分,也是后悔万分,自己为何没有一早看清楚轩辕承的真面目,如果早知道他是一个忘恩负义,见异思迁的人,不管他是皇上,沈向敏一样可以提着刀,杀上大殿。   沈向敏双手颤抖着紧紧捧着紫玉簪,这个紫玉簪对于他太重要了。   “伯父,青如说过,你一向都是以武场为家,很少回家,虽然你很爱青如,对她的事情却是很少过问,所以,我们即使不经常见面,我们还是成为闺中密友,伯父,如果你还不信,我还有很多证据可以证明我和青如的关系。“   云珞急于让沈向敏相信自己,又说出了好些沈清如的事情,这些事情只有沈向敏和沈清如才知道,有些甚至是沈向敏授予爱女的行军打仗的要领,这些要领就连叶云飞当时作为沈明如,如此取得沈向敏的信任都不曾得到。   听到云珞的叙述,沈向敏终于相信眼前这个人是爱女沈清如的闺中密友,心中一喜,想不到居然可以在这里见到自己女儿亲近的人,仔细看来,这个女子的眉宇眼角之间,看上去似乎有一股隐隐的英气,和当初的沈清如很相似,类似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神气,但是这种神气并不是莽撞,而是傲然,傲视当今之世。   “孩子,不用说了,我相信你和青如之间的关系,可惜啊,就算你和青如再好,如今青如也不在了,你以后就不要再想念青如了,她……“说起爱女,沈向敏还是心痛如绞,自己一把老骨头,还好好活着,女儿如花的年纪已经不在,就连尸骨都找不到,想到这里,沈向敏的眼眶涌出浑浊的眼泪。   “不,伯父,虽然青如不在了,但是我还在,以后我会代替青如孝顺你,代替青如留在你的身边,只要你不嫌弃我,我就会一直都在你的身边,直到你终老,我和青如之间,如同一体,青如的父亲就是我的父亲。”   云珞跪在沈向敏的面前,她很想告诉沈向敏,其实自己就是沈清如,但是仅存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告诉沈向敏真相,还不是时候,暂时让沈向敏认为,沈清如已经不在这个世间,沈向敏必须和以前一样,好好地活下去。   “孩子,你起来,赶紧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身份,你一个女孩子家,不管在出嫁之前还是出嫁之后,都有自己的身份和家,怎么说陪在我的身边呢?孩子,有你这份心,伯父就心满意足了,其他的,不用多说,也不多做了,我如今这把老骨头就等着看……,等到过了那个时候,我就去找青如和她娘亲了,我们在地下也可以团聚了,如今我一个人呆在这里,要不是为了青如还有仇未报,我也想随着她们去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叶云飞和沈明如   沈向敏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毕竟这是欺君犯上的大事,还是需要谨慎一点比较好。只是说起过世的妻子和爱女,心中暗自神伤,自己活下来又如何,最爱的人都不在身边,自己的沈家军被打上犯上作乱的罪名,自己却不能出手相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沈家军,被轩辕承拆散,自己无能为力,只能狠锤自己发泄。   云珞看到沈向敏的举动,心中难过,她自然知道沈向敏的心事,她差点就脱口而出,她就是沈清如,沈清如还没有死,在最后一刻,云珞还是生生忍住了,不能在最后一刻泄露秘密,还不到时候,而且沈向敏看起来身体大不如前,如果这个时候把自己活着的消息告诉他,不知道他能否承受。   “不用担心,伯父,轩辕承和叶婉莹一定会得到他们应得的报应,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就算是青如,也不想看到伯父出事,她……以前……一直都跟我说,你是她唯一的亲人,你如果有任何闪失,她……在任何地方都不会高兴。”   云珞想了一会,才找到了比较适合的词语,要是换做以前的沈清如早就挥斥方遒,说出了一切的事情。如今的云珞,已经不是沈清如,起码,她不会再莽撞,要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完成,才把真相告诉沈向敏。   沈向敏听到云珞的话,神情一愣,这句话沈清如确实和自己说过,没有想到还告诉了这个姑娘,看着云珞,沈向敏觉得更加内疚。   “云姑娘……不是,是王妃,看来你和青如真的很好,她连这个都告诉了你,但是这样使我更加内疚,我这个父亲,居然连孩子有了朋友都不知道,我真是一个……”沈向敏懊恼地摇摇头,满脸的不快。   “伯父,青如一直和我说,她此生最大的骄傲就是有你这个父亲,你是她的骄傲,你不用因为她而感到内疚,你要好好活着,要不,青如……”   云珞忽然明白了轩辕澜带自己来到这里的用意,一来是为了完成对自己的承诺,送给自己一个惊喜,二来是察觉沈向敏的意识低沉,他似乎对活着已经没有了希望,轩辕澜对沈向敏礼待有加,但是他没有能力解开沈向敏的心结,既然云珞一直说自己是沈清如的密友,就只能借助云珞的劝说了。   “伯父,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当做你欠青如的也好,当做你欠沈家军的也好,你也应该挺楚王爷说过,沈家军因为你的缘故,被斩杀了不少的得力干将和无辜的士兵,这些人被写上买国通番的罪名,遗臭千年,伯父如果真的为那些和你出生入死的兄弟们着想,就要好好活着,给你的兄弟们报仇。”   沈向敏被云珞的话震到身子半痹,自己一直都不敢面对这个问题,自己一人被轩辕澜的暗卫救起。   自己被一道莫名其妙的圣旨,褫夺他所有的官职,还是爱女沈清如因为身子不适,已经暴病身亡,一个时辰之内就发配边疆,不得有任何耽误,失去女儿,失去所有的士兵,失去所有的财产,沈向敏在一夜之间就变得一无所有。   他在流放的途中多次遇袭,他一眼就看出是轩辕承的暗卫,想在没有到边疆之前就要了自己的性命,沈向敏在边疆保卫边界多年,深受当地老百姓的爱戴,如果沈向敏到了目的地,只怕就不用服刑了,当地的百姓,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爱戴的大将军在沙漠里服刑。   沈向敏虽然满心疑惑和难过,他的手脚并没有慢下来,而且在最后一次的遇袭中,一个身手极高的人救走了自己,留下了一张纸条。   被高手带着四处行走,等到安定下来,他见到了轩辕澜,才知道一切都是他所安排,自己的性命也是被他所救,沈向敏原来以为轩辕澜也想利用自己,不想轩辕澜根本没有对他提出任何要求,对自己极尽礼待,沈向敏才看出轩辕澜并不是想欺骗和利用自己,他只是一个很简单和单纯的愿望,就是希望自己活下去。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轩辕澜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收留沈向敏的飞霞阁就是轩辕澜看中,并把沈向敏安置在这里,外面的食客就如云珞所猜想的一样,是为了保护沈向敏所设。   “要是青如在世,她也一定会这样提醒我,看来你和青如真的是闺中密友,如果她……”沈向敏说到这里,还是说不下去了,毕竟这不是什么好事。   “伯父,就如刚才所言,虽然我还有自己的父亲,不过我答应过青如,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既然是楚王爷救起你,我又是楚王妃,我们之间的缘分就是天注定,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身子,不要再想其他事情才是。”   云珞轻声说道,她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沈向敏看着云珞,她的神态和表情,甚至说话的口气都太想沈清如了,即使感情再好,也不能做到如此相似,沈向敏一时失神,差点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沈清如了。   “孩子,我答应你,不会再轻言生死,你好不容易来到这里,不如今天中午,就让伯父为你下厨?”沈向敏一边说,一边捡起地上的竹笋,自己转身开始走进自己的房间,他已经当云珞答应了自己的要求。   云珞难得见到自己的父亲,心中当然高兴,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留下来,虽然知道耽误越久就越危险,但是和父亲一起用膳的诱惑太大了,云珞决定多加留心就是了,而且轩辕澜在外面都布置好了。   “你也来吧,沈伯父说要请我们一起用膳。”云珞得到沈向敏的同意,就去找在密道的进口一直守着的轩辕澜,轩辕澜并没有偷听他们的对话,听到沈向敏的邀请,轩辕澜只是犹豫了一会,立即答应了。   因为这个人是沈清如的父亲,而且看到云珞的眼睛发亮,如同山间流过的清澈的溪水,他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了。   沈向敏一直都在野外生活惯了,他所谓的菜肴也不过是把东西做熟了就行了,云珞和轩辕澜也不过是陪着他吃饭而已,就是这么简单的一顿,对于沈向敏和云珞,都是足够了。   “对了,不知道王爷还有见过明如吗?”沈向敏忽然问起叶云飞,云珞大为不快,不想在这个时候说起叶云飞,惹起当初心伤的回忆。   “他……”轩辕澜和云珞对视,心里在迅速衡量是否应该告诉沈向敏真相,云珞不想欺骗父亲,向轩辕澜点点头。   “他还活着,不过已经离开京城。”轩辕澜选择最平实的话告诉沈向敏。   “离开也好,可惜没有和他见上一面。”沈向敏叹息,手里的碗筷都搁下,神色黯淡。   “伯父,这种人你还见他做什么,要不是他出卖了你,你也不会沦落到这般田地,你还见他做什么?”云珞尖锐地说道。   “孩子,你错了,明如也是迫不得已,他是叶烬韬的亲生儿子,很早以前就告诉我了,这一次,要不是他提前用死囚换下沈家军那些将领,那些人还不知道死多少,至于手下的士兵,倒是王爷把他们打散,分在其他的队里,保住了他们的性命。”沈向敏的话使云珞和轩辕澜都极为意外。   “爹……沈伯父,你说的是真的?”云珞极为意外,她的动作也停止了。   “这个我不会说谎,明如也是身不由己。”沈向敏想起往事,心中也是慨叹,虽然他从来没有见过云珞,还是轻易相信了她就是沈青如的密友,他见到云珞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这些事情就连之前轩辕澜救下他,他都没有对轩辕澜提起。   “这些事情以后再说,伯父,难得可以见到你,我们说些开心的事情。难得有机会见到你,我要向你请教一些行军打仗的事情,虽然没有机会亲眼目睹当年沈将军的战场风采,眼下有机会请教一番也是极好的。”   轩辕澜见到云珞的神色有异,他也有意岔开这个话题,沈向敏不知道轩辕澜的用意,跟着轩辕澜提起的话题说了下去,   云珞依依不舍地告别沈向敏,要不是轩辕澜拉着,只怕她真的就留下了。   “谢谢你,虽然这句话听起来很没有诚意,我能说就只有这句。”云珞坐在飞霞阁,她控制自己的情绪,没有再往柜台那边看。   “如果是代表沈青如谢我就不必了,救下沈将军,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沈将军的沈家军威镇天下,我也想将来自己有机会登基之后,可以利用沈家军为大秦效力。”   云珞知道轩辕澜的用意,收买人心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此。   “既然知道叶云飞当初并不是有意为之,你是不是会原谅他?”轩辕澜想起另外一个问题。   ☆、第二百三十六章 云珞的指示   “但是他在一开始就带着目的接近我们,他的欺骗并不是假的,我也说不上原谅不原谅,毕竟他对不起的是沈青如。”云珞轻易地就把这个推开,她意识到轩辕澜又开始怀疑她,不过她并不反感,刚才见到沈向敏的反应过于强烈,特别是对于一个据说从来没有见过沈向敏的人,即使和沈青如的关系再亲密,见到刚才的情形任何一个人都会起疑心。   云珞还是决定等到所有的事情解决之后再告诉轩辕澜,她并没有要回紫玉簪,就算自己不在沈向敏的身边,就让紫玉簪代替自己陪伴着沈向敏吧。   “幸好你之前也安排好了他去蝴蝶谷的事情,也算是对得起了他。”轩辕澜并没有继续追问,他不过是随口一问,还是和以前一样,只要云珞不愿意说起,他就不会追问。   “希望他和阿欢在蝴蝶谷,可以好好守护那里。”云珞凝视着蓝天白云,心情还是没有完全平复,轩辕澜带给自己的惊喜太大了,沈向敏还活着,这个消息,比任何消息都要好,这个消息,足以支持云珞无所顾忌地去完成自己需要完成的事情。   “他们一定可以的,白金一向都不会让你失望的,不是吗?”轩辕澜伸手揽住云珞的肩膀,云珞完全放松地靠在他的身上,两人什么都没有说,安静,已经是此刻最好的心境。   云珞觉得自己全身放松,产生了昏昏欲睡的感觉,这是她对一个人充分信任所产生的感觉,她开始信任轩辕澜,她的头,不知不觉放在轩辕澜的肩膀上睡着了。   等到醒来的时候,他们居然已经回到了楚王府,和以前一样,她还是在她的兰苑,这里的摆设还是和以前一样,甚至紫韵都是和以前一样,紫韵正守着云珞的身边,见到云珞醒来,脸上露出高兴的神色、   “王妃,你醒了?”紫韵伸手扶起云珞,云珞睁眼仔细看看,这里不是兰苑,只是看上去和以前的兰苑一样,其实这里并不是楚王府,想来也是,紫韵怎么可能还留在楚王府。   “这里是哪里?”云珞扶着紫韵的手起来,她觉得身子好像很累,想来近来因为奔波劳碌,很少有好好休息的时候,一旦可以安睡,她就睡得无比香甜。   “这里是京城东隅一处僻静的庭院,自从传出王爷有事之后,白慕和白图两位大爷,就把王府里的人转移了,我不想离开京城,他们就把我留在了这里,不时回来看望我,昨天王爷把你送到这里,要我好好照顾你,王爷还说,已经联络到了白慕和白图两位大爷,请王妃在此耐心等候,他准备好之后就回来。”   云珞听完并没有追问紫韵,轩辕澜在哪里,紫韵是一个伶俐的丫鬟,她已经把轩辕澜的话完整地复述出来的,轩辕澜如果没有告诉紫韵,一定有他的原因,既然已经找到白慕和白图,就等见到他们两人之后再做决定。   等到日暮的时候,白图和白慕果然出现了,他们没有白金和白银的贫嘴,见到云珞平安无事,他们就放心了。   白图把近来掌握的情况告诉了云珞,云珞听完之后沉吟半晌,并没有立即说话。   “老大,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做,孩子一天天长大,不是什么好事,把孩子给回白枫不是好事,白枫怎么会喜欢孩子,他要夺回自己的孩子一定是有自己的目的,至于叶婉莹,我们也试探过了,她对孩子也是一点都不在乎,她只是想拿孩子来为自己争宠,特别是如今她已经身陷险境,加上对孩子的父亲的憎恨,更加不想见到这个孩子,以后这个孩子要怎么处置,我们要怎么办啊?”   白图见到云珞没有说话只能继续说道,他需要云珞的指示。   “孩子的事情以后再说,你们找的人应该可靠,就继续让他们养着,等到事情过去了再做打算,至于轩辕承的目的,我早就知道,眼下可以帮助我们的人,只有一个,回去之后,我会让牧奇抓紧行事,你们如今要做的事情就是去天牢里把白枫给我放出来。”   云珞的话让白慕和白图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云珞又说了一次,他们才知道自己没有听错,云珞真的要把白枫从天牢里放出去。   “老大,你……你……不是对白枫还……”白图不敢说下去,心里实在疑惑,想不透为何云珞会要他们这么做。   “放心,就算我这辈子都没有人要,下辈子都嫁不出去,我也不会再喜欢白枫,我要你们把白枫放出去,自然是有目的,你们去天牢,把白枫放在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我要彻底激化一些人的矛盾,我们要坐收渔翁之利,这些日子,我们奔波得太累了,如今是该回收利息的时候了。”   云珞瞪着白图和白慕,他们听完云珞的话,就知道云珞的用意。   白图和白慕消失在夜色之中,他们的身影根本没有留下半点痕迹,云珞不由回想起以前的岁月,他们六个人身形一致,纵横四海,处处都留下他们的身影,他们那个时候是多么潇洒自由,此刻的他们,心中就只有仇恨。   这些,都是那些人送给他们的,既然如此,就把这些仇恨全部送回给他们。   轩辕澜本来想偷偷看看云珞是否睡着之后就回去自己的房间休息,牧奇被他带回来之后就回去他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云珞的房间一片漆黑,紫韵又早早休息了,轩辕澜只能自己来到云珞的房间,悄悄推开房门,忽然觉得眼皮上一阵温暖,他知道,是云珞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她是第一次如此可爱俏皮地对待自己,他的心中漫过一阵甜蜜,这是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这种感觉好像秋天的果实一般甜美,他舍不得云珞松开手,他没有言语,也没有动作,就站在原地。   “要是不是我,怎么办?”轩辕澜轻轻问道,生怕惊醒了美梦。   “只有你才会夜闯我的闺房,哼哼。”云珞装作嗔怒,轩辕澜笑着把她的手拉下,他觉得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不少。   “因为只有我才看得上你啊。”轩辕澜也是嘻嘻一笑,他和云珞之间的相处越来越轻松,他说话也不似以前一样,时刻都带着探究的意味。   “你以为,要是我走出去,随时都有排成十里长龙的人来求着娶我。”云珞心情不错,也是冷哼几声,轩辕澜轻轻地捏捏云珞的脸颊,娇嫩的触感让他觉得心旌摇动,心知不能再说下去,他们此刻还没有到那个时候。   “刚才见到白图和白慕了?”轩辕澜觉得自己的呼吸加重,幸好屋里只有一房间的月光,看不清他赤红的脸色,要不然,一定会让云珞误会自己。   云珞点点头,她把白图和白慕所说的话都告诉了轩辕澜,轩辕澜听完冷哼几声:“反正轩辕承也不是大秦皇室的子孙,他的儿子不是他的儿子,也算是继承他的传统。”   “说得对,对了,你把要做的事情告诉牧奇了吗?”云珞同时想起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如果这件事没有做好,后面的事情就难以为继。   “说了,牧奇一直埋怨我,说为了我出卖了自己的色相,他说要是以后不加倍补偿他,他一定会和我翻脸,真是的,这个牧奇,开出的条件也不是一般的厉害,要是你看到,一定觉得这个牧奇真是想到绝了。”   轩辕澜嘴里啧啧有声,不过此次牧奇倒真是的牺牲色相了。   “其他的事情处理好了吗?”云珞知道轩辕澜不会只是处理牧奇的事情而已,他做事严密,一定还有其他的事情。   “还有其他的事情我都处理好了,这次不同了,既然我回来了,就不会让轩辕承好过,他以为关于他身世的传言不过是一时的流言,他已经命令高升谦在各处巡查,要查出始作俑者,我们已经准备了很多的证据,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叶烬韬,这次,我倒要看看,这个好岳父,会不会和自己的好女婿翻脸。”   轩辕澜的目光冷酷,他想起过去的种种,想起自己身中千魅,几乎丧命,为了沈清如,对轩辕承一步一步的退让,结果换来的是轩辕承追杀自己的下场,他不会再心软,也不会再手软,他此次一定要轩辕承无处可逃,要轩辕承跪在自己的面前,承认自己的错误。   “等到事成之后,很多人都会不同。”云珞意有所指地看着轩辕澜,虽然黑暗中两个人看不到对方,但是心意相通,即使沉默不语,两人都觉得彼此的情意在心中流动。   “是,所有的人都会不同,我们也会不同。”轩辕澜握紧了云珞的手,把她的手放在了唇边,云珞并没有收回自己的手,她感觉到那股暖流流进了自己的心里。   或者,就从这一刻开始,重新相信,其实还是有人真的爱着自己。   ☆、第二百三十七章 白金的嫉妒   叶家后院,一处极小的庭院,房间只有正房的一半,床也是极小的,房间里的东西都是半旧,都是以前面的庭院用完淘汰的东西。   杏花用一个缺了一个小口的碗倒水送到叶清莹面前,叶清莹看着缺口的碗,心中烦躁,接过碗就想把碗扔在地上,杏花随手就抢了过来。   “主子,还是忍耐一点,很快就会有消息进来的,碧水姨娘不是都按照我们的吩咐去做了吗?”杏花安慰叶清莹,她自然知道叶清莹是不甘心窝在后院,如果不是叶云飞在临死之前,要求叶烬韬善待叶清莹,郁琬回府之后一定不会放过叶清莹。   叶清莹一直按照杏花的主意,果然,郁琬虽然回府掌权,但是和叶烬韬之间的矛盾不断升级,如今叶烬韬对郁琬已经是毫无情义,只是碍于叶婉莹和叶云飞的面子才忍着郁琬。   “行了,还有什么主意就直接告诉我,我一定要尽早赶走郁琬,还有碧水,叶家,是我的。”叶清莹的眼中露出无尽的狠毒,她已经忘记一切,只记得报仇,她的眼中就只有报仇。   杏花倒是不动声色,在她房间的最隐秘的地方,存着一个小锦盒,里面有着她和牧奇之间的情书,她确信,牧奇只是爱着她一个人,以后,牧奇一定会娶自己。   正是有了这些书信,她才会坚定不移地支持牧奇,也才坚定不移地按照牧奇的指示去做,她和叶清莹的情分,早就被叶清莹自己磨灭了。   在杏花的心里,这些都是叶清莹自找的,牧奇也保证,最后会保住叶清莹的性命,这就足够了。杏花心里想着的,都是牧奇,自己和牧奇以后的生活。   白金在把自己的消息送给云珞的同时,也收到了轩辕澜的消息,如今云珞和轩辕澜的所谓合作关系已经越来越模糊,白金他们也不再介意,只要老大喜欢就好。   轩辕澜的消息其实很简单,确保轩辕蓉的安全,一旦日后他和轩辕承的冲突爆发,轩辕蓉就是夹在中间最为难的人。   她和轩辕承同母,和轩辕澜同父,他希望事后才让轩辕蓉知道真相,而轩辕承一定也知道轩辕蓉的失踪是轩辕澜一手造成,如果以后他失败了,轩辕蓉就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任何人都知道轩辕澜对这个妹妹的疼爱超越任何人。   白金回到了那座被白银起名为幽兰山的深山,他见到了白银,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觉得自己一定不认识白金这个人,白银竟然洗手作羹汤,他一个人一头汗在厨房里忙活着,一边的轩辕蓉看着,手里握着一张锦帕,不时为白银擦去脸上的汗水。   “我说,你们在做什么?”白金看到眼珠都要掉出来,实在是受不了,才从屋顶一跃而下。   “你这个人,怎么没有礼貌,怎么可以随便进来,你问过蓉儿……公主了吗?怎么可以随便进来,你这个人……”白银说的很顺口,白金瞪得眼睛很大,想不到白银居然唤轩辕蓉做蓉儿,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是保护和被保护的关系了。   “不要紧的,他不是你的兄弟吗?就是我的兄弟了,这里也不是皇宫,不用讲究那么多,我也不习惯了。”轩辕蓉笑意盈盈地说道,她甚至亲手倒了一杯茶水送给白金,白金觉得自己的下巴都要掉到满地都是了,难道,难道白银沦陷了?   “白银,白银……你,是不是,是不是……”白金看看轩辕蓉再看看白银,他还是不敢相信。   “你看到什么就是什么,要是不想等会吃东西的时候被毒死就把嘴巴给我闭上。”   白银的脸蛋通红,虽然和白金之间是出生入死的感情,但是此刻还是满脸通红,想不到自己的举动被白金发现,他们五白一向都对厨房敬而远之,要是实在要动手,他们宁愿吃生的,也不愿意自己动手,没有想到这个规矩被白银破坏了,这个白银,居然在动手做菜。   见到白银脸红脖子粗的样子,他只能是自己暗自偷笑,白银的样子真的是很好笑,不过也是使白金暗自妒忌,想不到五白里面最早找到幸福的人是白银,再看看轩辕蓉的模样,虽然不是沉鱼落雁,也是清秀佳人,能娶到公主,得到公主为他亲自擦汗,白银此生足矣。   “好了,我出去等着你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商量,你们赶紧,要恩爱也不会在这里。”白金嘴里啧啧有声,看到轩辕蓉为白银体贴地擦去额头的汗水,他赶紧溜走了,要不然,自己真的会因为妒忌而冲上去了。   等了足足一个时辰,白金已经趴在桌子上睡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才被白银唤醒,白银正是一脸的喜悦,他并没有看到白金脸上的不耐的神色,只是一脸的喜滋滋地把自己的菜端上来,白金看到眼珠再次掉出来,要不是白银一再强调这是自己做的,白金还以为白银是在哪里随便把一堆垃圾放在盘子里让自己吃。   要不是轩辕蓉吃的津津有味,还一脸的欣赏,白金还以为自己吃到的是真正的垃圾,白银果然不是进厨房的料,做的极其难吃,就算白金饿了一天,也实在是吃不下,倒是轩辕蓉吃得毫不在乎,白金真是慨叹,想不到爱情的力量居然如此之大。   “说吧,你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老大交代你的事情都做完了?”白银对白金的出现似乎有点不满,毕竟算是和轩辕蓉处于热恋的状态,有一个人来打扰总不是一件高兴的事情。   “我办事,你放心。”白金指着自己的鼻子叫道,他觉得白银简直就是在侮辱他的能力,大概是和轩辕蓉沉浸在爱情里脑筋都傻掉了。   “那你还来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办事,白恬都回去汴梁山了,你要是有这个时间看我做菜,还不如回去汴梁山帮着白恬。”   白银挥挥筷子,好像在赶苍蝇一样,白金的心灵加倍受伤,这个白银,果然是见色忘义,这个人有了女人就忘了男人,他就一点都不记得当初他们曾经一起发誓要是不能一起娶妻,就一起过完这辈子,如今好了,有了这个公主,就忘记兄弟了。   “我来这里当然是有事,你以为我没有事情跑来这里吃你这个看到都要吐出来的菜。”白金也开始吐糟白银的菜,想不到这个白银,简直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等到回去看自己怎么告状,一定要在云珞面前好好数落这个白银,白银再不怕自己,也会怕云珞。   “刚才见笑了,这是侍女早上做的点心,要是金大哥不介意,就吃这些吧。”   轩辕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等到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碟子,上面摆着十几个精致的点心,这些点心都是那些宫廷侍女所做,自然不适合白银的手艺可以比拟。   白金看到眼睛都发光,一把接过,就倒进自己的嘴里了,他不会客气,他实在是饿惨了,白银的手艺大概除了轩辕蓉可以吃得下去,就连猪可能都不想吃。   吃完之后,白金更加妒忌白银了,想不到这个公主如此体贴入微,就连这些小事都想到了,自己怎么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数,怎么就没有遇上这种好人下一次要保护什么公主女人的,一定要让云珞答应派自己去,不能每次都是白银遇上好事。   “王爷说了,既然这里已经被白枫知道了,指不定他会告诉轩辕承,所以要我们转移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是不能住了。”在把所有的点心都塞进嘴里之后,白金满意地摸着肚子,长出一口气,就差没有摊开双手睡在地上了,这个菜叫做人吃的东西,这个才算是可以吃的东西。   白银听到立即明白轩辕澜的用意,上次自己和轩辕蓉在无意之中闲聊,轩辕蓉说起叶婉莹的怀孕,不料被躲在一旁的白枫听到,白银还说起朝中的变化,白枫听的太入神,被白银发现,但是他的身手更快,立即就消失在夜色中,白银担心轩辕蓉,就向云珞发出求救,云珞才命其他四白赶往幽兰山,白枫在幽兰山迷路,后来被白慕和白图追踪到白枫的行踪,才会发生之前的事情。   “要离开这里吗?”轩辕蓉对白金的提议并没有意外,提到要离开这里,她有点依依不舍,她在这里生活了不短的时间,她已经很熟悉这里的一切,也很喜欢这里的宁静,是其他地方没有的,本来以为一切安定下来,不想还是要离开。   “这个……公主,虽然这里很好,但是被你的皇帝哥哥知道你在这里,他是不会对付你的,只会对付王爷,你就忍心王爷因此受到拖累?”   白金知道离开的关键在轩辕蓉的身上,毕竟她还是公主,如果她不愿意,自己也不能硬来,特别是白银这个小子,眼下看来他已经完全站在轩辕蓉的那边,如果轩辕蓉不愿意离开,他大概第一个就会站出来赞同轩辕蓉的主意。   ☆、第二百三十八章 夜入天牢   “你放心,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会令哥哥为难,既然有危险,就离开吧,我知道大家为了我的事情已经耗费了不少的力气,要是我再不按照你所说的去做,只怕大家会更担心我,我这就去收拾好东西,随时可以动身。”   轩辕蓉只是微微一笑,她清秀的脸上绽开一朵如同百合花的笑,淡雅高贵,虽然身处深山,她的仪态依然落落大方,稍微熟悉的人都可以立即认出这个是如假包换的轩辕蓉公主。   白银等到轩辕蓉去收拾东西之后,他看着白金,等到白金的发问,毕竟眼下他的心境已经不同,面对白金的心情也不同了,望着白金的眼神也带着一丝内疚和羞愧。   “你不用看着我,我不是你的公主,你就算把我看出一个洞,我也变不成轩辕蓉,你也是的,不过是一时半会,等会她出来就可以看到了,而且是让你跟着去,有什么舍不得的。”白金误会了白银的意思,他转过半边身子,装作就娇羞避开白银的眼光。   “白金,对不起,我违反了我们之间的承诺,我……”白银见到白金的神态,知道他并没有责怪自己,心里稍微放松,但是他还是说了出来,虽然知道彼此相交多年,早就心意相通,但是他还是想说出来,把自己的心情说出来,他把其他四白都当做是生死之交,他们之间没有秘密。   “兄弟,说什么对不起,我们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有什么是没有看透的?千万不要说对不起你找到幸福就是对不起我们了吗?你找到幸福才是对得起我们,你找到幸福是我们都高兴的事情,回头让老大好好给你办婚宴,我们一定要大喝三天三夜才对得起我们。不要说了,兄弟,再说就是矫情了,大家都不是女人,说这么多这个做什么?”   白金拍着白银的肩膀,他意识到白银想要说的话,他不习惯那种气氛凝重的时刻,自己首先跳出来说了,他不想说的太煽情,这个白银会抱着自己哭。   “你知道就好了,其实大家都知道……”白银见到白金主动说了,心里顿时放松,要不自己还不知道要怎么对白金说,这件事只有白金还不知道,至于云珞那边,不知道飞鸽有没有及时飞到云珞的身边,其他的三白,都知道这件事,羡慕的有,妒忌的有,但是大家都为高兴,也为他担忧,毕竟白金算是他们五个人的所谓的老大,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没有告诉他,不知道他的脸色会不会很难看。   果然,白金听到其他人都知道了,只有他不知道,他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眼珠反白,这个白银,简直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简直就是侮辱他。   “白银!你这个混蛋!”白金一下跳起来,一手就扯住白银的衣领,把白银提了起来,白银不敢挣扎,只能任由白金把自己提起,双脚离地,他完全没有运用内功抵抗,直到白金觉得自己的气出的差不多了,才把白银放下来。   轩辕蓉说是随便收拾收拾,还是收拾了两个时辰,这个时候,白金就不再羡慕白银了,轩辕蓉的东西加上两个侍女的东西,即使有马车还是多出很多件行礼,可怜的白银要到山外去再买了一辆马车和马匹回来,再做苦工把东西都收拾好,等到可以出发已经是两天之后。   “我们去哪里你还没有告诉我。”等到上了马车,白金和白银共坐一车,白银才发觉还没有告诉车夫目的地,他这两天都累坏了。   “去蝴蝶谷,叶云飞和阿欢在那里,那里有阵法守护,一般人不能轻易进去,而且入口有云雾遮挡,没有人会发觉,你和公主到那里暂时隐居,等到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之后,你再和公主出来,切记,不要泄露消息,包括公主,我们已经很对不起蝴蝶谷的人了,不能再把危险带给蝴蝶谷的人,记住,谁都不可以告诉!”白金警告白银,要是换做以前,白金不会如此嘱咐白银,但是如今白银的眼里多了一个轩辕蓉,一切都不同了。   “知道了,你说了多少次了,要不是为了保护公主,我真想和你们一起回京,这次的事情一定很精彩,轩辕承和叶婉莹,我真想亲眼看看他们的下场,把我们的老大害惨了。”   白银咬着牙恨恨地说道,他没有忘记轩辕承和叶婉莹对云珞所做的一切。   “到时候有的你看,记得老大的话,我已经告诉叶云飞和阿欢了,你们进去之后,他们就会照顾你们,让公主不用担心,一切都有我们,还有叶云飞,一定也不要让他知道太多的事情,他的身份太特殊也太敏感了,要是他凡心再起,到时候麻烦的就是我们了。”   白金再次嘱咐白银,他知道白银把他的嘱咐听在心里,再详细说了一次地形,把他们送到蝴蝶谷的入口,白金再次离开、   站在高山的顶端,白金看着白银带着轩辕蓉进入蝴蝶谷的入口,他才飘然离开,心里一直在嘀咕,白银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就看哪天自己也走上好运,带上一个好姑娘来到这里隐居,蝴蝶谷的风景实在太好了,是一个隐居的好地方,   月挂中天,夜深人静,大秦京城的天牢,不知道哪里传来的滴水的声音,就再没有其他的声音,除了,拍手的声音。   白慕和白图看着躺在地上的狱卒,嘴里啧啧有声,两人都对眼前的狱卒在评头品足,觉得这几个狱卒的衣裳实在是太难看了,身为天下最强的大秦,居然狱卒的衣服都那么难看。   “这些人的衣服比起我们真是差远了,所以武功也差那么远,你点的迷香那么烂,居然不知道,还昏倒了,这些人,随便哪个人都可以进来收拾他们了。”白图拍拍手,一脚踢在狱卒的身上,见到白慕翻着白眼盯着自己,知道白慕看不起自己的举动,他也不以为意,反正刚刚过了子时,时间还很多,如果不找些乐子打发时间,他们还不知道要怎么过今晚。   “进去吧,最好他刚刚睡着。”白慕翻翻白眼,还是觉得翻白眼太累了,就放弃了这个动作,自己首先进去。他找了一会,就找到了白枫的囚室,白枫还是和以前一样,最喜欢干净,生来就有洁癖,他的囚室看起来很干净,就连稻草都散发出阵阵的香气。   白枫的功力已经大为下降,等到白慕和白图走到他的囚室的门口,他才察觉有人靠近,睁大眼睛一看,见到居然是白慕和白图,他的心中警铃大作,这个时候,这两个人来到这里做什么?白枫不管什么时候,都在面对人的时候,就把头发垂下,掩住脸上的伤痕,轩辕承送给自己的伤痕已经是永远不能消失,他追求最完美的容貌,当然不会允许任何人见到自己的伤痕。   “是不是很奇怪见到我们?还是很高兴见到我们?其实我们一点都不想见到你,要不是有任务在身,我们还真不想见到你。”白慕说的很快,好像在说绕口令一般,他见到白枫就觉得不耐烦,最后决定还是翻着白眼看白枫比较容易表达出自己对他的厌恶。   “是你们在我的饮食里下毒?”白枫眯着双眼,一定是他们,一直跟踪自己的人就是他们,也只有他们,才不会让自己察觉。自己一直急着进京,被他们暗算了,不过知道是他们,心里也平衡不少,白图和白慕的身手,在大秦还没有几个人可以赶得上,就算是自己都没有可以同时击败他们两个。   “除了我们还会有谁,其实你这种人,只要和你对上一个月,随便哪个人都想对付你,行了,废话少说,要是说起来,上次你欺骗我们的帐还没有算,你就不要在这里啰嗦了,赶紧告诉我们,你为什么要追杀蓉公主?你喜欢上别人也用不着杀人,不过以你的为人,你也不会喜欢一个人就要杀了她。”   白图抽起地上的一根稻草,放在鼻端,果然这个白枫真的是不要脸,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使这里的狱卒都听从他的命令,给他弄来了他需要的药粉,这些稻草看似散发清香,实际是在掩盖埋在稻草里的药粉,这些药粉可以帮助白枫恢复功力,如果他们迟来十天,或者白枫就会完全恢复功力了,这个白枫,果然阴险厉害,当年能够把他们六个人一锅端地出卖了,今天到了古代,还是死性不改,他追杀轩辕蓉自然不是因为他喜欢轩辕蓉。   “你以为你是谁?就算当年,也只有优儿才能质问我,你以为你是谁?”白枫高傲地昂起头,不把对方放在眼里,他还是和以前一样。   ☆、第二百三十九章 追杀轩辕蓉的真相   “你不提以前还好,提到以前,是你自己找死!”白慕的脸色一凛,说到以前,想到他带给白优还有沈清如,甚至现在的云珞,所有的伤痛都是由这个人开启,他就火大,他的手按住了白枫的肩膀,把一股阴柔至极的内劲送进白枫的体内,他和白枫所修炼的内功师出同源,自然知道要如何才能卸掉白枫身上的内径或者使他受尽折磨。   白枫开始还想忍住不叫,后来实在是忍受不了,忍不住大叫出声,白图在一边好似看热闹,在白慕出手的同时,他已经用轻功走遍天牢,把天牢里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全部点中了昏睡穴,就算这里发出爆炸的声音,他们也听不到,更加不会帮助白枫的呼救,在回来的时候,他也顺便点中了白枫的哑穴,白枫也是有口难言。   看到白枫的脸色变得青蓝色,白慕和白图心中俱是痛快异常,这个人折磨得他们太惨了,此刻不过是还一点利息给他而已。   白枫也知道对方不会要了自己的命,但是会使自己受尽折磨,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白慕才把自己的手放开,白枫肩膀的骨头已经粉碎,就算白枫的内力再厉害,一个月之内也如同废人一般,   “要是你再不说,我就把孩子送到轩辕承的面前,我们会令他知道,其实孩子不是他的,而是你的,你想想,你身上有什么是可以防御的?到时候你是想五马分尸还是想凌迟而死?“   白慕对着白枫的耳朵吹了一口气,他的神态看似极为无赖,白枫看到眼中喷火,他经常自诩武功天下无双,计策天下第一,没有想到今天居然被他们两个玩弄于鼓掌之间。   “我的孩子在你的手里?“白枫听懂了白慕的意思。   “当然,我们要让轩辕承一直都找不到证据,一直都对付不了你,不过,他很快就可以找到证据了,到时候,不管你是阿木那。是夷狄多得宠的大臣都好,轩辕承都不会放过你,这个给他戴上绿帽子的人,叶婉莹已经被降为叶妃,你也不要指望她能救你,你最好还是自求多福,要不然,我们可以现在就杀了你,不行,太痛快了,我们要想另外一个杀人的办法,让你不能死的太轻松了。”   白图看着白枫的神态,知道他的弱点,他很希望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但是可惜不管在过去还是现在,他用尽办法都无法得到自己的孩子,他答应叶婉莹的要求,也不过是想抱着玩玩的心态,没有想到居然真的有了孩子,他无论如何都要得到自己的孩子。   “要是我告诉你们,你们是不是就会把孩子还回给我?”白枫冷冷地问道,他知道对方两人的性格,虽然对自己恨之入骨,但是没有云珞的命令,他们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这个要看我们的心情,不是看你的决定,你已经没有决定的权利,要是你还是磨磨蹭蹭愿意告诉我们,我们就把孩子送到轩辕承面前,让轩辕承来决定孩子的未来。”   白慕摇摇头,白枫真是会讲条件,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好,我告诉你们,你们要保证孩子的安全,如果孩子有任何闪失,我们不会放过你们任何一个,当初我可以使你们堕入轮回,以后也一样,不要以为我在这里就对你们无可奈何,我在夷狄一样有自己的眼线,行了,我告诉你们,其实我找轩辕蓉是为了回到以前,你们就不想吗?你们就一直想留在这里?”   白枫的话好像一个巨石,激起千层的浪花,想不到白枫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就算你要回去,和轩辕蓉有什么关系,你还是没有说清楚。”白慕首先清醒过来,他盯着白枫,恶狠狠地说道,如今轩辕蓉已经和白银在一起,任何人伤害轩辕蓉就是伤害白银,是他们四白和云珞都不会允许的事情。   “轩辕蓉的身上有五星扣,只要把五星扣从她的身上取下,融入自己的血,就可以在指定的时候回到以前。”白枫眼见白慕和白图的眼神发狠,知道自己已经真正触怒他们,他一口气把自己的秘密说了出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就说,你不会喜欢上轩辕蓉,为何会一直追杀她,原来如此,你这个人,一辈子都是为自己着想,根本就是一个人渣,要不是眼下你这个人渣还有作用,真是恨不得一刀结果你。”白慕狠狠地说道,用手把白枫逼到墙边。   “好歹轩辕蓉也是一条人命,在你的眼里,只要可以帮你达到目的,你就完全不顾一切了?”白慕手指白枫,想不到白枫还是和以前一样,冷酷无情。   白慕的眼神如同锋利的刀刃,一刀一刀地飞向白枫,白枫知道五白里面最难说话的就是白慕,白慕一向把云珞当做是自己最亲的人,不管发生何事,白慕都把云珞的安危放在首位,谁敢伤害,云珞,他第一个就不会放过。   “你们想做什么?”白枫警惕地问道,他听到白慕话里的不同。   “我们想放你出去,只有放你出去,才有好戏看,要是你还在这里,实在是太寂寞了,像你这种人,最好就是在外面呼风唤雨,回到你的夷狄,做你的官,至于回去,我看你到了时候就自然会回去,不过不是回去以前,而是真正的回去。”   白图的眼珠一转,白慕的手松开,白枫从墙上滑落,白图手起掌落,一掌击在白枫的脖子后面,把白枫击昏,白枫昏倒在地。   “把他丢到哪里?”白慕看着白枫,眼中全部都是逼视,这个人简直就好像苍蝇一样招人讨厌,要不是云珞有命在先,他一定会杀了白枫。   “你忘记老大的吩咐了,就把他丢在那里就是了,还能有什么办法,你怎么了?不想进去了?”白图说道,说完之后他就觉得这个玩笑开得不是时候,他见到白慕的眼中几欲喷火,他才记得白慕对云珞的感情隐藏得最深,他对白枫的恨比对谁都深。   当初白枫之所以可以一举抓住他们五个,其实最开始诱骗的人就是白慕,白慕以为白枫捉住了云珞,没有详细分析,在告诉其他四白一声之后,自己就立即冲出去了,其他四白就是为了救他才会被白枫全部捉住,幸好最后他们都回来,要不然白慕一定会以死谢罪。   “那就带着他走。”白慕也是瞪了白图几眼,白图乖乖地自己背起白枫,自己和白图按照运来的路线退出去,然后飞檐走壁,来到他们预定的地方。   白慕从怀里摸出一个纸包,打开纸包,把纸包里的粉末从解开瓦片的屋顶吹下去,房间里的人过了一盏茶的时候,就全部昏倒了,白慕和白图带着白枫,从天而降。   白图和白慕按照云珞的交代,把里面一个最重要的人和白枫一起放在了床上,白图在做完所有的事情之后还没有忘记用房间水盆里的水洗手,在他看来,触碰到这两个人都是极难忍受的事情,脏了自己的手。   “其实我一点都不想见到这个人,真是可惜了,不能一刀少了他们两个。”白慕眼神凶狠地盯着床上的两个人,此刻只要他举起手掌,就可以把眼前的人立即杀掉,但是云珞已经特意交代过他,绝对不能轻易取了两人的性命,这种死法,实在是太轻松了,事后众人还不会知道背后的真相,云珞要的是真相大白天下,要眼前的人,生不如死。   再恨恨地盯了两人一眼,白图和白慕再在空中撒了一把迷魂香,他们要掌握好时间,才能使一切的事情按照他们的计划发展。   奉贤殿,高升谦跪在地上超过一个时辰,还没有听到轩辕承平身的声音,他跪在下面也不敢说话,要说的事情都说完了,轩辕承显然很不高兴听到的消息,一张俊脸蒙上寒霜,他面前的书案的东西全部被他推到地上。   “你说的是真的?”轩辕承好不容易才回神过来,见到跪在地上的高升谦,才记起他已经跪了不知道多久了,他才沉声喝问。   “回皇上的话,一切都属实,朝中的大臣都在议论纷纷,说皇上的处理朝政的手法和先皇的根本不同,而且关于皇上身世的流言,已经是越来越烈,很多剧坊还有歌舞坊都在上演这种戏剧,因为没有指名道姓,说的比较隐晦,所以也不能全部关掉,还有一些是免费给老百姓看的小剧坊,这种小剧坊演的最多,也最多人看,我们就算关了还有其他的……“   其实这些高升谦刚才已经说过了,微微抬头看着轩辕承的面色,高升谦知道自己最好是再说一次,他也好推卸责任,他就算有三头六臂,也不能把那些小剧坊全部关掉。   ☆、第二百四十章 捉奸在床   轩辕承眉头紧蹙,其实暗卫每天也是有回报,情况和高升谦所说的一样,如今民间的传言是越来越盛,随便一个人都听过传言,就连小孩子都知道,轩辕承不是先皇的儿子,至于他的身世,各种传言都有,有的甚至说他是妖精的儿子,吞了先皇进肚子,才可以取得皇帝的位置。   “皇上……“见到轩辕承的面色,高升谦觉得自己还是及早离开比较好。   “这是什么?”轩辕承抬起头,见到高升谦的头上居然有一把飞刀,一把柳叶刀,刀刃极小,如果不是他正好凝视着高升谦,还看不到这把刀。   高升谦被轩辕承的动作吓了一跳,轩辕承居然走到自己的面前,从自己的头上拔下一把匕首,他才意识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头上多了一把匕首,他没有丝毫的感觉。   能把匕首神不知鬼不觉地插在自己的头上的人,技艺一定超凡,如果这把匕首再深入几寸,自己就要没命了,他见到轩辕承竟然没有发怒,而是凝视着匕首,好像对匕首极为感兴趣。   “皇上……”高升谦很小声地叫道,他希望轩辕承可以把匕首交给他,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匕首的主人,居然敢在老虎头上抓痒。   轩辕承看完匕首上的字,他脸色更加阴沉,看不出任何表情,他把匕首握在手里,扔下高升谦一个人继续在地上跪着,转身离开,高升谦觉得自己真是太惨了,到底是要继续跪着,还是要起来回去,这真是一个问题,不过还比不上那个问题,到底是谁,居然把匕首插在自己的头上。   轩辕承的突然到来,使众人都异常惊讶,特别是张嬷嬷,过了好一会,她简直就是热泪盈眶,难道是轩辕承想通了,知道是他自己对不起叶婉莹,所以良心发现来看望叶婉莹了?   “皇上……”张嬷嬷跪在地上,还没有行礼,轩辕承已经越过她,一脚就踢开了殿门,张嬷嬷意识到情况不对,她赶着进去,见到了令人心惊的一幕,她把手塞进自己的手里,不敢叫出声。   轩辕承的眼中喷火,想不到匕首所言句句属实,他已经命令暗卫把雨轩殿团团围住,任何人都不能随意进入雨轩殿,想不到叶婉莹还是有办法把白枫弄到雨轩殿,此刻的叶婉莹和白枫正好睡在床上,两人紧紧拥在一起,嘴角都带着微笑。   轩辕承一脚就踢道了站立在一边的香炉,再扯下了帐幕,把帐幕迅速卷成了一条硕大的布条,他把布条缠在了叶婉莹和白枫的颈项上,他的动作惊醒了叶婉莹和白枫,两人惊骇万分地见到轩辕承想利用布条勒死他们。   “皇……上……”叶婉莹顿时觉得呼吸困难,白枫的动作很快,他毕竟有武功在身,白图和白慕并没有废掉他的武功,他屏住呼吸,运气缩骨功,很快就从布条里缩了出来,他趁着轩辕承分神的一瞬间,从门口飞身而出,他的动作很快,就连门口的守卫都追赶不上,而轩辕承还来不及命令侍卫去追赶白枫,他眼前就剩下叶婉莹,他要杀了叶婉莹、   叶婉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她用眼神向张嬷嬷求助,张嬷嬷只能跪着往前,抓住轩辕承的龙袍下摆,“皇上,皇上……娘娘,娘娘是冤枉的,她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情,如果她真的背叛了皇上,也不会傻到在皇宫里做这些事情啊……“   张嬷嬷的话提醒了轩辕承,也更加激怒轩辕承,想来这个叶婉莹不是在皇宫里做出背叛自己的事情,而是在皇宫之外做着背叛自己的事情,而能够让她做出此等事情的地方,自然就只有叶家了。   “张嬷嬷,看来你是知道真相,你想救你的主子,可以,只要你说实话,我就放了你的主子,如果你不说实话,我这会就杀了你的主子,然后就立即下旨杀了雨轩殿所有的人,你也是雨轩殿的人,你不想和你这个主子一块去死,就把真相告诉我!“   轩辕承的手劲微微加紧,叶婉莹的眼白都出来,只有出气的份,没有进气的份了。   张嬷嬷吓到立即说道:“请皇上饶命,请皇上饶命,我说……我说……我都说,孩子……孩子……是娘娘和那个……那个人的……不是……“   张嬷嬷还没有说完,轩辕承已经一脚踢在她的心口,轩辕承本意是想从张嬷嬷的口中知道是不是叶婉莹在暗中散布他的身世的消息,不料张嬷嬷竟然说出了另外一件事,正是他心中一直的疑惑,他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更加厉害。   张嬷嬷吐出一口鲜血,轩辕承把怒火转移到她的身上,手上放松,叶婉莹稍微松了一口气,她抓紧时机,把脖子上的布条拉下来,想跪在地上,轩辕承听到声音,回身就是一个巴掌掴在她的脸上。   “不要脸的贱人,你以为我还会要你?给你一个妃子的位置已经是最大的恩典,你居然还做出这等不知道羞耻的事情,既然你的侍女都这么说了,你还有何话可说,不过我不想把这等丑事传出去,从今天起,你不要再住在雨轩殿,你去住冷宫,以后的供应,全部按照答应的分例。“   张嬷嬷的话也提醒了轩辕承,其实他在听到张嬷嬷的话之后就立即清醒过来,自己中了圈套,叶婉莹就算再大胆也不敢找人进来睡在她的身边,叶婉莹身上的衣服完整,头上还戴着头饰,张嬷嬷是她的贴身侍女,但是看样子,完全不知情,不可能主子在里面偷情,外面的侍女一无所知。   本来他想就此放过叶婉莹,但是从张嬷嬷的嘴里爆出的惊天的真相还是让他控制不住了。这个意外的真相彻底毁掉了他对叶婉莹最后一丝的情意,就算是十个叶烬韬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再退缩,有哪个男人会在这个问题上退缩?他倒想质问叶烬韬,他的女儿做出此等无耻之事,如果换做他,他要如何处置。   叶婉莹一听,顿时委顿在地,她掌管后宫,自然知道被发配到冷宫的结局如何,还没有人可以活着走出冷宫,她还想为自己说话求情,无奈喉咙好像被人紧紧捏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等到轩辕承拂袖而去,她喉咙上的压制才消失。   “娘娘,娘娘,你怎么也不为自己说说话……“张嬷嬷一边哭一边爬向叶婉莹的身边,要是叶婉莹被赶进冷宫,她们都完了。   “出去,赶进出去,找到我爹,告诉他我被打入冷宫,看看我爹和我娘有什么主意。”叶婉莹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她立即要张嬷嬷去找最后的办法,她唯一的依靠。   张嬷嬷立即擦干眼泪,趁着外面的人没有留意,从后门出去了。   云珞翘着双手,身上穿着干净素雅的兰花百褶长裙,她的头上簪着一朵用蓝色丝绸做成的绢花,简单清雅,她自从吃了牧奇为她配制的药粉,肌肤越见精致和细腻,加上紫韵出色的针线手艺,为她裁制适合的衣裳,如今的云珞和以前已经有天壤之别,她清秀的容颜渐渐显现出来。   虽然永远比不上沈清如,云珞却喜欢自己如今的样子,以前的沈清如是一个笨蛋,被别人骗的太惨了,如今的云珞,有着算是幸福的人生,她不会再想回到过去。   “你们做事的速度慢了,换做以前,这些小事,不是一个时辰就可以完成的吗?如今要一个晚上才做完,你们是老了,还是两个人躲在哪里去幽会了?”云珞翘着双手,翘起嘴角,冷笑着问道,白图和白慕听到云珞的拷问,脸色都变了,在他们的眼里,云珞就是天。   “老大,不是啊,我们就是……我们就是……”白图看了一眼白慕,不知道如何说下去。   “是我耽误了事情,时间都在白枫那里耽误了。我见到白枫就受不了,就想起老大当初被他所害的事情,我就忍不住出手教训了她,虽然没有耽误老大的事情,要是老大要惩罚,就惩罚我一个人好了,和白图无关。”   白慕走了出来,他的性格耿直,自己做的事情一定会负责到底。   云珞并不是真的要追究责任,和五白相处日机会,她自然知道一定是有其他的原因才会导致他们回来迟了,没有想到白慕直接承认了,是因为自己,为了给自己出气。   “我不是真的要追究责任,是担心你们,如今京城还是轩辕承的天下。”云珞想了一会,才说道,她看到白慕的神情,心中也甚为感动。   “老大,你就放心吧,如今京城里谁不知道这个臭皇帝的身世?就连三岁的孩子都可以随便编出一个皇帝的出身,反正这个轩辕承这一次是说不清他的出身了,其他的皇子都不愿意和他滴血认亲,至于唯一的亲妹妹轩辕蓉,那就更加不用说了,更加不会出面维护他,老大我们就坐着看戏就是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替人赎罪   白图已经坐在椅子里,翘着脚,极度放松了。   白慕看着云珞,等到云珞的示下。   “可惜的是,白枫这次一定可以逃掉。”云珞摇摇头,既然知道了白枫的秘密,就不能任由他伤害轩辕蓉。   “放心,老大,他这种人,找不到自己的孩子,一定还会回头找公主,他不会两头皆空。老大,你怎么知道,白枫一定不会放弃这个孩子?白枫是冷血的人,他最爱的人只有他自己。”白图不怕死地追问,他实在是很好奇。   “如果你想知道这个秘密,首先就要从我的手下受得住我这几掌!”   云珞还不想告诉白图,她猜测白枫不愿意放弃孩子的原因,她当然希望自己猜错,但是她太了解白枫了,她想到的结果是最坏的结果。   这个预测的结果还没有到需要公开的时候。   牧奇在心里已经把轩辕澜不知道暗地里骂了多少次,居然让自己牺牲色相,幸好时间短暂,他对着杏花只需要挂着一张笑脸,要不然他听着自己对杏花所说的甜言蜜语,自己都要昏倒,三个月都吃不下饭。   杏花在牧奇这里得到了足够的保证,带着牧奇的指示回去了,她把牧奇的话转为自己的话告诉了叶清莹,叶清莹也转告了碧水。   碧水听到这个秘密,眼珠都要掉出来了,她瞪着叶清莹,叶清莹看着她,点点头,碧水的眼睛发亮,她决定立即把这个消息告诉叶烬韬。   叶烬韬回府之后怒容满脸,轩辕承连下三道圣旨,把叶烬韬身边的心腹连san级,其中一个更狠,居然把他最得力的户部侍郎贬到了京外的瓜州,分明就是要削弱自己的势力。   还有一个让他气急败坏的坏消息,他的女儿叶婉莹已经被打进冷宫,这些消息使叶烬韬还没有等退朝就借口自己的身子不适,立即回府,至于轩辕承也不把他放在眼内,还假意地问候了几句。看到叶烬韬一脸怒容,轩辕承心里是说不出的痛快。   郁琬外出礼佛还没有回府,叶府静悄悄,碧水知道叶烬韬回来,立即赶往书房,看到叶烬韬的面色,她娇声细语地为叶烬韬锤骨,叶烬韬的心情稍好,但是还不能解开心头的烦恼。   “老爷,今天我见到了一个故人,她是从花架山那边来的,她知道我在这个府里,想请我关照关照她。”碧水见到叶烬韬的神色疲惫,抓紧时机说道。   “如果是这样,你随便给些银子打发她走就是了,和我说做什么。”叶烬韬觉得这些小事碧水也对自己提起,神色不悦。   “老爷,她不是自己要出来的,她是被赶出来的,因为她见到了一些人所做的事情,要不是逃得快,只怕会被灭口……”碧水故作神秘地没有说下去,叶烬韬知道她的意思,不禁抬起头。   “说。”叶叶烬韬冷冷地说道,他知道碧水的用意了,是想引起自己的注意。   “花架山有秘密……”碧水压低声音,把知道的事情告诉叶烬韬,叶烬韬听完,心中的烦忧一扫而空,这个秘密,足以支持他打击轩辕承的勇气。   “老爷,这件事还需要确认,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如,就让我前去试探一下如何?”碧水的脸上泛出贪婪的笑容,她也知道叶烬韬一定会答应自己的要求。   “你一个人?”叶烬韬不放心,虽然这件事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但是碧水一个人他不放心,刚才她才说了,她的故人就是逃出来的。   “我一个人不行,清莹小姐可以陪我一起去,反正如今在这个家里,最不起眼的人就是她了,她和我出去,夫人也不会说什么,我就说带着清莹小姐一起出去祈福,这样,老爷可以放心了吧?”碧水在叶烬韬的耳边轻声说道,叶烬韬想了一会答应了。   如果这个秘密属实,叶烬韬就有了必胜的把握,如今的大秦皇朝在轩辕承的统治下已经江河日下,花架山的黄金落在谁的手上,谁就可以掌握大秦的命脉。   碧水难以掩饰心中的兴奋,恨不得立即就告诉叶清莹,叶烬韬也没有留她,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叶影听到命令立即赶到,叶烬韬在黑暗之中,他的背影和黑暗完全融化在一起。   “老爷,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命令那些人把准备好的传言散播出去,不到一天,京城上下,都会流出这些传言,请老爷放心。”叶影对着黑暗之中叶烬韬恭敬地说道,他办事,不会出现错漏,他花费了大量的银子和人力,才办成这件事。   “接下来,我们就看看,轩辕承要怎么应对这次的事情!”叶烬韬在黑暗中发出狂笑。   轩辕承胆敢当众给他难堪,他就要轩辕承知道谁才是真正有用的人。   夜色如水,覆盖着大地,云珞倚在窗前,想着在同一个月亮下的沈向敏,想到他居然还活着,她的心里总是思潮起伏,沈向敏还在世,弥补了她最深的遗憾。   这一切,都是轩辕澜带给自己,想到这里,她心里想到轩辕澜都是一片入水的温柔,这是以前对待轩辕承都不曾有过的,身为一个征战多年的女将,她几乎忘记了属于女性的柔情是什么东西,在轩辕承的眼里,他对待沈清如的方式更加像是对待一个男人的方式。   轩辕澜站在云珞的身后,悄悄地为云珞披上了一件披风,他在云珞的身后说道:“月光虽美,也要注意夜深了,起风了。“   “起风也有你为披上衣裳,这点风,算什么。”在轩辕澜面前,云珞已经没有当初的嚣张跋扈和趾高气昂,虽然还说不上柔情似水,也是态度温和了。   “我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叶烬韬和轩辕承翻脸了。”轩辕澜抓住云珞的肩膀,转过云麓的身子,把披风给云珞系好。   叶烬韬果然命人传出传言,轩辕承不仅不是大秦的皇室血脉,而且还把罪过推到轩辕澜身上,暗中陷害轩辕澜,用尽卑鄙无耻的手段把皇位从轩辕澜的手里抢过来。   大秦皇室的子嗣和朝中大臣都相信传言,因为传言中对轩辕承以往的行径都说的言之凿凿,可惜的是,没有轩辕澜的消息,轩辕承只能继续把罪过推到轩辕澜身上,说轩辕澜是畏罪潜逃。   “说起来,这里住着实在是太难受了,和楚王府比起来,真是差的太远了,我们是时候回去了。”轩辕澜望着月色,他的手握住了云珞的手。   “在回去之前,我还想见一见沈将军,我们的事情还需要他的帮忙,还有,让牧奇去云府为我父亲疗伤的时候,转告我的父亲,把兵符交给叶烬韬,白图和白慕已经找到了白枫的下落,好戏就要上演了。”   云珞反手握住轩辕澜的手,觉得他的手心微微有汗,她并没有言语,她知道,轩辕澜的心情激动,面上并没有流露,他等待多时的事情终于要发生。她第一次心情坦然,她也终于知道那种感觉,是自己对沈清如的妒忌,她也终于承认自己在妒忌。   自己,真的是喜欢上了轩辕澜。   “如果沈清如当初知道,你喜欢的人是她,你为她做了如此多的事情,她,一定会喜欢你。”云珞想到这里,情不自禁开口说道,为了弥补以往的过错,她一定会帮助轩辕澜完成这件事,亲眼看到轩辕澜和叶婉莹受到应有的惩罚。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青如爱上我,如果我想青如爱上我,当初我就不会装出双脚被毁,我知道,是青如在我的饮食下毒,牧奇在我的身边,他用银针和药物试探出来,如果没有完成命令,轩辕承会责怪青如,我也是由此才知道,青如喜欢的人是轩辕承,我不求青如爱上我,我只想看到她高兴,只要她高兴,我就了无牵挂了。”   云珞一听,犹如晴天霹雳,原来当初轩辕承欺骗自己,把药粉下在轩辕澜的饮食中是为了试探轩辕澜。只要轩辕澜吃下含有药粉的饮食,他就因为神智暂时昏迷而说出他想杀父夺位的真相,结果失去神智的轩辕澜没有说出所谓的真相,而是失去意识之下摔断了双腿。   轩辕澜看出沈清如的心思之后,干脆顺水推舟,装出残废的样子,因此失去了太子的位置。   原来这就是真相,轩辕澜为了自己,甘心坐了那么多年的轮椅。   云珞想到这里,心痛入骨,这个人,居然为了沈清如,牺牲如此之大,她也明白了,为何轩辕澜一定要为沈清如报仇,他可以不要皇位,但是一定会为沈清如报仇。   “是她没有这个福气和你在一起,不过不要紧,以后,我可以代替她在你的身边,就让我来代替她来赎罪。”云珞下意识地说道,她的手,也是紧紧握住轩辕澜的手。   “你是你,她是她,她代替不了你,你也代替不了她,我喜欢的沈清如已经不在了,她带着我以前的爱慕,到了不知道的地方,而你,是我的王妃,将来也是我唯一的皇后,你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我已经分的很清楚,我如今喜欢的人,爱的人,是你,云珞。”   轩辕澜不知道云珞话里的意思,他以为云珞误会了自己的话,他按住云珞的肩膀,凝视着云珞的眼眸,认真深情地说道,俊美的脸庞流露出坚定的神情。   云珞第一次伸手拥住轩辕澜,她的心情有了从来没有过的平静,她的心里带着难以抑制的高兴和悲伤,这个男人终于爱上了云珞,而不是沈清如。   她确实应该为沈清如赎罪,不管用何种方式。   ☆、第二百四十二章 旧识再见   云府。   牧奇看着镜子里的云衡,云衡本来已经转为红润的面色被牧奇用白色的粉末擦得异常均匀,云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上去比没有接受牧奇治疗之前更加苍白,完全是病入膏肓的模样。   “大人,你这个模样,一定可以骗到叶烬韬,而且我让你吃下去的药丸,可以确保十个时辰之内,脉象紊乱,如同将死之人,除了我,天下没有一个大夫可以看出来,大人,就暂时委屈你了。”   牧奇扶着云衡起身,云衡的身体虽然比之前好了很多,无奈身上的中毒已深,还需要更多的时日才能完全解除。   “叶烬韬这个人老奸巨猾,当然不会被我轻易骗过,真是无奈,连送宝贝上门,都要伪装。”云衡嘴角带着一丝苦笑,如果不是为了轩辕澜和云珞,他宁愿死,都不愿意去求叶烬韬。   “委屈大人了,等到以后事成,王爷和王妃自然会感激大人。”牧奇在云衡面前恭敬有礼,不敢和在白金、轩辕澜面前那般嬉笑。   “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派的上用场,已经是万幸了。不过是擦一点粉而已。”云衡不介意,反而还很欣赏地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脸孔。   “老爷,已经备好马车了,这会子出去吗?”云繁已经回到云衡的身边,他走进来恭敬地问道,他见到云衡的衣服下摆有些灰尘,随手就为云衡弹去,云衡也并不在意。   “出去吧,要是让叶烬韬久等,不是好事,走吧。”云衡再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确保自己的容颜没有怀疑的地方,他扶着云繁的手站了起来。   “王爷,希望你这一次可以一举成功。”   牧奇看着云衡的背影,心里默默地对轩辕澜说道,他在轩辕澜的身边多年,知道轩辕澜的愿望和无言的付出,他可以为轩辕澜去做的都会去做,虽然嘴上和心里都会埋怨轩辕澜要自己出卖色相,接近杏花,其实就算轩辕澜要他去死,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目送云衡远去,牧奇长长出一口气,去做其他的事情。   叶烬韬接到下人的禀报,眼睑挑起,一对老眼射出精光,云衡这个时候登门造访所为何事?他一向都是被闲置在旁,这个时候还会来找自己,不会是什么好事。   “你出去看看,要是有任何异样,就说我已经歇下,不能见客……”   叶烬韬还没有说完,云衡已经子在云繁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进来了,一边进来还一边咳嗽。   “叶丞相,都是……故人,怎么……就不愿意……一见?”云衡说话都不连贯,他的眼神涣散,脚步虚浮,与其说云繁是在搀扶他,还不如说云衡整个人是挂在云繁的身上。   叶烬韬见到云衡已经不请自来,心里尽管不高兴,脸上还是及时挂上了一副习惯的笑脸:“云大人,你看你说的是什么话,老夫本想亲自到大门去迎接云大人,不曾想云大人如此心急,居然自己进来了,是我失礼了,你们这些人,居然敢让云大人在外面久等,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们。”   叶烬韬佯怒对叶影喝道,叶影立即赔罪:“是我们的不是,想着老爷或许歇息,所以想进来看看再说,不是有心要云大人在外面久候。”   云衡在一边看着,知道叶烬韬是在做戏给自己看,这个叶烬韬,好话倒是会说,好事倒是不曾做过,想到自己身上的毒,他看着叶烬韬,心里掠过一个惊秫的想法,但是他很快就压住了自己这个想法,毕竟这个时候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   “好了,叶丞相,想来他们也是为你着想而已,我……没事,就是……就是……”   云衡故意咳嗽地说不下去,叶烬韬的眼神一转,叶影已经命人端来座椅给云衡坐下,云衡对云繁使了一个眼色,云繁会意,在扶着云衡坐下的时候,手臂无意中碰到扶手,座椅的一角翘起,云衡此时的动作倒是很快,立即坐下。   叶影不觉眉头一蹙,云衡的座椅的一角,正好落在自己的脚上,云衡故意加重身子的重量,叶影尽管是练过功的人,也觉得自己的脚背要被踩裂。   “真是对不住了,我没有看到。”云繁故意过了半晌才装作发觉踩到了叶影,叶影看到云繁眼中狡猾的神色,知道他是有意为之,但是自己也只能勉强笑笑之后退在一边,他还不至于要为这些事情计较。   “云大人,你身子看起来不是很好,为何不在家里休养,反而来到我这里?”叶烬韬自然把刚才的一幕收在眼里,他虽然心中不悦,还是不动声色,他要等到云衡说出来意之后再做决定,就算出了叶府,他也有把握可以报复云衡。   “就是因为身子不好,才要赶着来丞相这里。”云衡坐下之后,等到云繁为自己抚顺了心口的气才缓缓说道。   “云大人真是会说笑,我这里不是太医院,也不是医馆,你怎么要来这里?莫非云大人是病到糊涂了,才说这个话?”叶烬韬嘴角扯出一个轻蔑的笑,想来这个云衡已经病到脑筋都不清楚了,身子不好,居然来到丞相府。   “我的身子为何会这样,丞相大人……不是比我更加清楚吗?有些事情,要是丞相想说的清楚,我们就在这里说清楚,要是丞相还想知道一些事情,我可以告诉你……”   云衡坐下之后,没有那么难受,说话也流畅许多,他看着叶烬韬的眼神带着几丝狡黠,但是他的眼神也明确告诉叶烬韬,他是有备而来,如果叶烬韬想当众说事,他也绝对不会介意。   叶烬韬被他眼中的镇定震慑,他熟悉云衡的性情,在叶烬韬的眼里,云衡也是一个老狐狸。他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叶烬韬的眼光一扫,叶影暗中点点头,周围的人都在叶影的带领纷纷退下,大厅里非常安静。   云繁在云衡身后没有动,叶烬韬再看了云繁一眼,云衡才对着云繁横了一眼,云繁也退了出去,大厅寂静,两人四目相对,彼此之间都在探索彼此之间的用意。   “你想说什么?”叶烬韬盯着云衡,在他的眼里,云衡同样是一个老狐狸。   “我想请叶丞相把解药给我。”云衡神色冷静,既然来到这里,他就准备好了面对叶烬韬。   “云大人想来是走错地方了,我刚刚才说完,如果你想找人治病,就去医馆。”叶烬韬有点愠怒,心里也开始活动,难道云衡知道了什么?   “我撑着这个将死的身体来到这里,不是要和丞相大人说笑,你当初送给我的画像,如果我奉还给丞相大人,丞相大人敢不敢收下,日ri想对?”   云衡脸上似笑非笑,他苍白的面容显得更加惨白,如同鬼魅,这正是牧奇有意造成的效果。   叶烬韬一听,知道云衡已经知道画像的秘密,他此次上门想来是为了讨要解药。   “有话直说,云衡,既然你已经知道,你要做什么就直说。”叶烬韬想到事已至此,就不必再藏着掖着,这里是叶府,他也毫不惧怕云衡会出什么花招。   “我已经老了,只想好好活着,你把解药给我,我把兵符给你。”云衡直接说道,他也不在绕圈子,和叶烬韬交手,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截了当。   “兵符?”叶烬韬极为意外,他还想着云衡会提出自己办不到的条件,没有想到云衡居然提出把兵符交给自己,这个对于自己是天大的好消息,但是,这个好消息太意外,太突然,叶烬韬并没有欣喜若狂,也并没有流露出任何喜悦的神色。   云衡在心里也是暗骂了一声,叶烬韬果然是一个老狐狸,听到这么大的好消息还是纹丝不动。   “叶烬韬,到了这一步,我也不妨直言,我只有珞儿一个孩子,如今流落在外,下落不明,而你的女儿已经从皇后降为叶妃,又被打入冷宫,如今的地位大概是连一个宫女都不如。”   云衡说到这里,停了一会,看看叶烬韬的神情,后者一脸的铁青,这个不争的事实是他最不愿意提起的事情,想不到云衡居然说了出来。云衡装作没有看见,继续往下说。   “我们算是同一阵线的人,我在朝中已经闲置多年,唤不动一个人,我还不如把手上东西交给你,你把解药给我,我留着这条老命,等着我的女儿回来给我养老送终。至于你的目的很简单,我也很清楚,我不去深究,也不会告诉其他人,我要保命,你要什么,你清楚,如何?”   云衡此刻的眼中闪着寒光,此刻的眼神没有了刚刚进来叶府的虚弱,他此刻变回了叶烬韬以前所认识的云衡,叶烬韬的心中在急速盘算,云衡的说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但是轩辕澜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他在等女儿回来,他女儿回来的同时也是轩辕澜回来,到时,自己还是不是还能保住自己的位置?   “到时候你得偿所愿,还有谁可以和你抗衡?”云衡看穿叶烬韬的心思,知道他担心轩辕澜回来和他争夺皇位,心里再骂了一句,这个老狐狸,真是把一切都算尽了。   ☆、第二百四十三 章 交换条件   既然被云衡看穿了心里所想,叶烬韬也不再回避,直接提出这个问题。   “你如此轻易就交出兵符,只是为了留住你一条命,是不是太轻率了,云大人?”叶烬韬假笑,他也一眼看穿云衡如此轻易交出兵符,不是仅仅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   “果然是丞相大人,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大人,我的条件很简单,将来等丞相大志得展,放我们珞儿和楚王爷一条生路。”云衡干脆说出了自己的来意,他没有意外地见到叶烬韬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他接着说道,“请丞相大人成全。”   叶烬韬斜睨着云衡,云衡的脸上是一片坦然的神情,想来云衡这个人精已经对京城近来的变化了然于心,趁着这个机会来向自己献礼,实际是想保住自己女儿和轩辕澜的性命,他想到这里,更加得意了,就连云衡都要求着自己,想来自己的势力已经是到时候展示了。   “你要是一开始就说清楚多好,不要大家绕圈子,行,这个我可以给你保证,如果他日我大事得成,我就让你们一家子滚出京城,保你们活命。”说到后面,叶烬韬已经是洋洋得意,说话也没有了分寸,云衡也并不介意,继续保持着脸上清淡的笑。   “只要有丞相大人的保证,我就心满意足了,请大人把解药送到我的府上,我的兵符自然也会随后送到大人的手上。”云衡知道事到如今,叶烬韬已经相信自己的话,他随即站了起来,拱手告辞。   “等等!既然来了,云大人的身子也不是很好,正巧我的府上有一位大夫,是京城有名的人,就请他给大人看看,也不枉大人来我府上一趟。”叶烬韬见到叶影已经站在远远的地方,身后跟着一个人,他立即对云衡说道。   “如此就谢谢丞相大人了。”云衡见状,干脆再次坐下来,等待叶烬韬的安排。   叶影见到叶烬韬的示意,立即带着身后的人来到云衡得身边,那个大夫确实是京城有名的大夫,刚才叶影出去其实就是为了找到这个大夫。   大夫诊脉了好半晌,才来到叶烬韬的面前,本来是站着回话,被叶影一脚踢中脚后窝,跪在地上,他所说的和牧奇对云衡所说的一样,云衡的症状是诊断不出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云衡已经中毒多年。   叶烬韬听完,心中大石落地,这个云衡,果然是中了自己的毒多年,他此行并不是前来试探,确实是为了保命,保住他的宝贝女儿的命。   一想到这个女儿是念柔和他所生的女儿,他的心中升腾起一阵妒恨,只是话已出口,不能收回,等到事成之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云衡的脚已经迈出了门口,叶烬韬忽然想起一个问题:“等等!云大人,你是如何察觉你中毒是由画像而起?”   “承蒙贵人相告,这个贵人说起来,丞相大人还是很熟悉的人,至于是谁,就请大人好好想想了,我在家里等着大人的解药了。”云衡咳嗽几声,拂袖而去。   叶烬韬盯着云衡的背影,心中反复咀嚼着云衡的话,到底是谁在背后出卖了他?其实他很快想到了答案,只有这个人才知道答案,只有这个人才可能把秘密告诉了云衡。   “叶影,你去查查大夫人在离开的时候去了哪里?给我具体查清楚,不得有误!”叶烬韬瞪着眼睛,命令叶影,叶影领命而去。   叶府的后院,正中央的房间,这个房间很大,仅次于叶烬韬的房间,房间里的陈设看似半旧,干净整齐,仔细查看,就会发觉所有的摆设都是极为上等华贵的东西,这个房间里的东西积攒起来,足以抵得过半个叶府。   这是郁琬的房间,也是郁琬最喜欢的手法,她最喜欢深藏不露,她一早就在叶家的库房里挑选自己最喜欢的东西,看似一点不名贵,其实她的东西有些是价值连城。   “老爷派叶影出去了?”郁琬在用花剪修剪芍药,这盆芍药是叶府里最好看的一盆花,郁琬觉得枝叶还没有长好,一定要重新亲自修剪。   “是的,夫人,我们要不是……”阿茹担心地问道,叶影的能力是人所皆知。   “不用,他迟早会知道,知道又如何?他能对我怎么样?他最后还要谢谢我,要不是,他怎么能得到兵符,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叶烬韬这个老东西,最后还不知道是谁求着谁。”郁琬不以为意,云衡上门求药是她没有想到,她本来心里也有点担心,一听到云衡居然用兵符交换解药,她立时就想到,叶烬韬一定会查出是谁泄露了这个秘密。   她也立即不再担心,一个过时的秘密可以换来兵符,他还能做什么?要是不会感激自己,自己还有更深的秘密可以告诉云衡,这个秘密是她最后的防线,也是她保命的秘密。   阿茹看着郁琬,她等到郁琬没有说话,她才接着说下去:“夫人,我……是不是要出去了?”   “时候到了就出去,不用想着我,我这里有的是人侍候,就怕以后身边只剩下你伺候我,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这里是叶家,谁敢对我不敬。”   郁琬的话音落下,紧接着的是一朵开的正盛的芍药被郁琬手中的花剪剪下,花朵坠落在地上,花瓣散落一地。   阿茹还没有来得及收拾地上的残花,郁琬已经一脚踩上去,毫不留情,花瓣的汁液溅满了地板,溅上郁琬的绣鞋。   飞霞阁,轩辕澜牵着云珞的手,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繁星满天。   “刚才辛苦你了,还有明天,也要辛苦你了。”轩辕澜在云珞的耳边轻轻说道。   “可以见到沈伯父对于我来说是一件极好之事,怎么能说辛苦呢?至于明天的事情,我已经等很久了,我真的很想看看轩辕承的脸会不会像今晚的夜空一样那么黑,我们先回去好好休息,养精蓄锐,等到明天……”   云珞对轩辕澜嫣然一笑,轩辕澜不觉拥紧了云珞,虽然云珞的容貌远远不及沈清如,但是云珞给予他的是真实感,而不是沈清如那种浮在空中的感觉。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轩辕承失败的样子。   “我爹已经把兵符送到叶家了,而叶烬韬已经立即命令叶影带着兵符前往京郊的兵营,真是想不到他如此心急。”   “他当然心急,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他怎么会轻易错过?”轩辕澜冷笑,他当年同样是看在沈清如的份上,才对叶婉莹和叶烬韬网开一面,没有想到他们也是杀害沈清如的凶手,既然如此,就不用再客气了。   “那些士兵,你都做好准备了?”云珞还是有点担心,这次牵涉到的人和事太多了。   “放心,他们一定会按照我的办法去做,不要忘记,你刚刚说服了沈将军,还有叶云飞,他留下了几封很有用的书信,这些书信,会帮助我们完成所有的事情。”   轩辕澜在说到叶云飞的时候口气好了很多,阿欢已经和叶云飞一起守护蝴蝶谷,叶云飞和阿欢用谷主的身份免除了慕容卿的责罚,慕容卿带着伊兰回来了蝴蝶谷,阿欢在解除所有的威胁之后,想起了和云珞之间的姐妹之情,和云珞之间的通信也开始频繁起来。   得知叶云飞彻底在蝴蝶谷定居,轩辕澜对叶云飞的冷淡也减少了不少,说起叶云飞不再是轻蔑的神情,特别是从沈向敏处知道叶云飞也是身不由己,云珞和他说起叶云飞都不再是恨之入骨的神情。   “沈伯父的信才是最重要,轩辕承的身份太特殊,只有坚守边关,才能保证大秦不乱,才能保证百姓的安稳。”云珞还是带着以前沈清如的印记,身为皇后,第一个想到的关心的还是大秦的百姓。   “只要有你在,天下就安稳。”轩辕澜忽然说了一句玩笑话,云珞正想呵斥他,他忽然转为认真的态度,凝视着云珞说道:“只要有你在,我的心就会安定,只有心安定了,才能去做其他的事情,如果心不安定,做任何事情都只是浮云。”   轩辕澜的话使云珞感动之余没有忘记要冷静下来,此刻还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如果没有完成其他事情,心再安定,也是浮云,我们走吧,牧奇一定等急了。”   云珞主动牵起轩辕澜的手,往前走,他们只能一直往前走。   奉贤殿,轩辕承的面色比布满乌云的天空还要黑,他头上的龙冠微微颤抖,地上跪了一地的大臣,全部都是要他说清楚身世之事,要求他和其他的皇子滴血验亲。   “你们这是目无皇法了!居然敢命令朕滴血验亲!”轩辕承一怒之下,把身边的香炉扔向这群大臣,谁知正好扔中叶烬韬的身上,轩辕承没有留意,叶烬韬咬牙忍住,他要轩辕承十倍奉还。   ☆、第二百四十四章 有意为之   “如果皇上不滴血验亲,怎么平息得了那些传言,天下悠悠众口,皇上就算下旨清剿,也不能,难道皇上要杀尽天下百姓?皇上,如今这些人心已经使得人心惶惶,众人都在揣测皇上的血缘……”一个大臣跪在地上,接到叶烬韬的暗示,大叫道。   “请皇上滴血认亲!”显王爷轩辕琦跪在地上,抬起头双手作揖大声说道。   “你们全部想反了是吧?居然敢逼迫朕?你们有何证据,敢逼朕滴血认亲?”   “如果皇上心中无愧,只是和显王爷滴血认亲,有何不可?还有,皇上一直说楚王爷通番卖guo,但是我们的塘报都是写明楚王爷带领大军打败夷狄,而且夷狄的降书也写的清清楚楚,是败在了楚王爷的手上,请楚王爷出面来接收降书,敢问皇上,你所说的楚王爷卖guo的证据又何在?”   叶烬韬站了起来,朗声说道,他的话句句击中轩辕承的要害,轩辕承气到两眼充血,身为国丈兼丞相,叶烬韬带头置疑自己,更遑论下面的大臣了。   果然,叶烬韬的话引起下面众人的议论,大家都在低声交谈,议论纷纷,轩辕承的脸面更加挂不住,他恨不得冲上前,把叶烬韬的嘴撕烂。   “丞相大人真是会说话,如果楚王爷没有通番卖guo,为何如今都没有现身?还有,你的儿子在临死前写下遗书,分明说的很清楚,就是楚王爷通番卖guo才不敢回来,你的儿子也是畏罪自尽,朕没有追究你的责任,你倒反过来咬朕一口!”   轩辕承站起来,指着叶烬韬的鼻子怒喝道。   轩辕承所说的也是事实,如果轩辕澜没有通番卖guo,为何迟迟没有踪影?   叶烬韬咬住下唇,这个他不是没有想到,不过他想利用这个机会,把轩辕承逼到无路可退。   这个时候,云衡站了出来,他已经很久没有上朝,今天他穿着朝服站在了大殿之上,轩辕承一时没有看到他。   “皇上,楚王爷和楚王妃,就是我的女儿,之所以迟迟没有现身,是为了保命,有人不远千里追杀他们,他们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回京,不得不想尽办法。”   云衡的脸色已经好转,叶烬韬的解药按时送到云府,他虽然没有吃下,但是在叶烬韬看来,云衡是吃下了他的解药才保住了性命,他对云衡送来的兵符也进行了查证,更加对云衡没有起疑。   轩辕承盯着云衡,想从云衡的眼里看出端倪,他到底想说什么?他到底知道什么?   “云衡,你说的也是笑话,有谁敢追杀我们大秦的楚王爷?”轩辕承冷笑。   “皇上真的想知道吗?”说话的人不是云衡,也不是叶烬韬,而是轩辕澜。   众人从地上纷纷抬起头,注视着从身后出现的轩辕澜。众人的嘴巴都长大了,轩辕澜没有坐在轮椅里,而是站得笔直,身形挺拔,锦袍玉带,如同芝兰玉树站在大殿之中,风华高贵,把坐在龙椅里满脸阴云的轩辕承顿时比了下去。   轩辕承的面色更加阴暗,目瞪口呆,这个轩辕澜,到底是在哪里冒出来的?皇宫是他的地方,如同铁桶一般严密,为何这个轩辕澜还可以进来?   云珞在殿外跟着轩辕澜进来,她的身上同样是一身王妃的服饰,头上的金凤步摇,淡黄色的百褶祥云吉祥长裙映出她婀娜多姿的身姿,和以往不同,这次的云珞完全穿上了传统的王妃正装,今日不同往时,他们得到云衡的消息,今早就进入凤栖宫的密道,等待时机出现在奉贤殿。   云衡见到云珞,暗中点点头,云珞意会,并没有回应。   “皇上想知道是谁在追杀我们吗?我正好抓住了这个杀手,此刻杀手就在殿外,皇上想不想见见?”云珞站在轩辕澜身后,昂起头,一脸的不屑。   轩辕承的眼珠一转,指着轩辕澜说道:“楚王爷,你的双腿为何行走自如?莫非当初你是在欺骗朕?你可知道这是欺君大罪?“   “之前我的双腿残废可是太医院所有的太医诊断过的,如今我的双腿好了,都是拜皇上所赐,皇上命人追杀我们,我摔落谷底,双腿的经脉意外被震通,所以才可以行走,也是为何会耽误到现在才出现,皇上,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轩辕澜走近轩辕承,他身上的气息如同汹涌的气流冲向轩辕承,轩辕承感觉到轩辕澜的愤怒也感觉到了轩辕澜的气势,他心中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已经被轩辕澜察觉,他的眼眸一紧,眼神往旁边一横,身边的几个人立时退下。   “如此说来,楚王爷是因祸得福了,还要恭喜你了,至于你所说的事情,还有待查证,虽然你已经回来了,你身上的罪名并不会因此被去掉,你还是戴罪之身!”   轩辕承指着轩辕澜喝道,无论如何,他还是一国之君,他不会轻易认输,更加不会让轩辕澜得偿所愿,在众人面前指证自己。看到轩辕澜好好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立即知道轩辕澜所谓的摔倒在山谷震通血脉可以站立,分明就是托词。   如此看来,他以往都是欺骗了自己,他分明就是没有残废,想到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他瞪着轩辕澜的眼简直要滴出血来,他也立即知道,轩辕澜是有意为之,是故意选在这个时候出现,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轩辕澜是哪里出现的?   “皇上!”轩辕澜又说了一声。   “刚才丞相大人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夷狄的降书也说得很清楚,皇上如果还想执迷不悟……”   “说什么废话!皇上,你如果有胆子,就把手伸出来,和咱们王爷滴血认亲,我们王爷可是先皇和皇后生下的嫡亲儿子,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如果你的身上有先皇的血缘,自然会和王爷的血液相连,把手伸出来!”   云珞说完,竟然当众拉过轩辕澜的手,把轩辕澜的衣袖往上拉,露出轩辕澜雪白的手臂,她把轩辕澜的手臂挑衅一般伸向轩辕承,轩辕承没有想到云珞会如此大胆和直接,他往一边避开,轩辕澜手掌蕴含的内力,正好击打在轩辕承的脸上。   轩辕承惊怒交加,但下面众人看不到,轩辕澜是隔空击打,只有他和云珞还有轩辕澜才知道。   “大胆,你们这是做什么!想威逼朕!还敢说自己不是乱臣贼子!来人,把这些人拿下!”   轩辕承感觉到轩辕澜已经把自己困在他无形的内息气流之中,如果自己再不施救,就会被轩辕澜的气息活活困死,他的手想斜劈开一道裂缝,无奈轩辕澜加上云珞,两人的气息和内力比轩辕承要高上好几倍,他只能奋力自保。   大殿中的守卫军顿时拔出武器,把云珞和轩辕澜团团围住。   “皇上,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过是想和你开个玩笑,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云珞忽然和轩辕澜撤开气息,轩辕承本来正全力反击,他们忽然撤开力道,轩辕承差点就摔在地上狗吃屎。   云珞把轩辕澜的手臂收回,拉住轩辕澜的手臂,满脸的不屑盯着轩辕承:“皇上刚才不是处处都在要证据吗?既然你说我们是乱臣贼子,有何证据?王爷的腿好了,就是乱臣贼子?我们牺牲自己的血为皇上滴血认亲,为皇上洗刷身世的传言,这是乱臣贼子所为?皇上,这就是你所讲的证据?”   云珞昂起下巴,一手插在腰间,毫不留情。   轩辕承大窘,云珞所说句句在理,自己的举动,分明就是心虚。   “你们根本就是想威逼朕!如果为朕着想,为何要朕立即做出决定?朕是一国之君,岂容你们任意为之?”   轩辕承勉强定住心神,压制心口翻涌的血气,云珞和轩辕澜联手,他难以地抵挡,只是他觉得奇怪,为何他们刚才没有要了自己的性命,以他们的能力,刚才完全可以要了自己的性命。   “这是为皇上着想,请皇上三思!”轩辕澜的态度坚持而有礼,他的态度和云珞的截然不同,但是两人的目的都是一眼。   “朕……朕今日身子不适,有事以后再议!”轩辕承眼见下面众臣都在低着头交头接耳,大家看着轩辕承的眼神对不自然了,轩辕承总是觉得大家的目光都带着怀疑的神色,他心中又惊又怒,如果轩辕蓉在这里,一切事情就迎刃而解。   想到轩辕蓉,他心中对轩辕澜的恨更深,一切都是轩辕澜所造成,他绝对不会放过轩辕澜。   “这事可以容后再议,我身上的莫须有的罪名又当如何?皇上曾发诏书,公告天下,我是通番卖guo,如今我已经回来,还带回了人证,还有叶丞相所说的降书为物证,请问皇上,我是不是还要背负这个卖guo的罪名?“   ☆、第二百四十五章 高大人求见   轩辕澜神情不卑不亢,在轩辕承看来,分明就是在逼宫,但是他说的在情在理,而且大臣们并没有为自己说话,看来要是自己不同意撤除轩辕澜的罪名,下面的人又要开始请命了。   “皇上想来是老了,痴呆了,就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会分辨,皇上,你听到了没有,如果没有听到,我们可以再说一次!”   云珞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轩辕承大声喝道,她的态度远比轩辕澜要傲慢,完全不把轩辕承放在眼里,但是此刻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指责云珞,反而个个都采取了默认的态度,觉得云珞是在为夫说话,是正常的举动。   大家都习惯了这个楚王妃的嚣张跋扈,习以为常,对轩辕承迟迟不愿面对和解决反而觉得不解,众人纷纷认定,坊间的流言并不是流言。   “好,既然如此,轩辕澜的罪名暂时搁置,等到大理寺审理过后再行定夺。”轩辕承被迫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他的牙根都被自己咬到发酸了,他的眼神如同沾满毒液的利刀,一把一把飞出去,可惜轩辕澜的眼神清澈如水,对轩辕承的目光视而不见,毫不畏惧。   见到众人还是沉默不语,轩辕承的心中狂怒几乎要全身爆裂,在轩辕澜再次开口之前,他已经拍案而起。   “退朝!”轩辕承站起来,怒喝一声,等不及管事太监宣告,他自己说了出来,然后拂袖而去,不再理会跪着的众臣,他的眼角扫过叶烬韬,眼中是无尽的恨,想来这个叶烬韬也是背叛了自己,本来自己还想给叶婉莹留条后路,此刻看来一切都是多余的了。   轩辕澜和云珞相视一笑,他们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轩辕承当然不敢当众滴血认亲,但是他的心中已经开始产生恐惧,他就是要轩辕承开始自乱阵脚。   “爹,这次我们是不是要好好谢谢叶丞相?”   云珞故意走到云衡的身边,扶着云衡,大声对叶烬韬说道,叶烬韬没有想到云珞居然当众感谢自己,分明就是把自己和云衡归到一起,他见到众人的目光又有意无意地集中在自己和云衡身上,特别是一道带有探索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正想仔细查看是谁在暗中窥视自己,云衡在那边又说话了。   “珞儿,你不知道丞相大人有多关心你和王爷,如果不是丞相大人主动提起你们的事,我都不敢说起,回头你们要上丞相大人的府上,好好谢谢丞相。”   云衡故意和叶烬韬走的很快,在众人的眼里,云衡和叶烬韬的关系已经是好到不得了了,居然可以叶烬韬走得这么近,叶烬韬碍于众人的目光,也不能一下推开云衡,只能假意敷衍几句之后,就匆匆离去,那道探索的目光在叶烬韬的身影消失之后终于收回。   “那些人怎么不见了,你不是说有抓到杀手在外面吗?”云衡在云珞的搀扶下走出大殿,左右张望,并没有见到云珞所说的杀手。   “那些人,早就去了应该去的地方,爹,你放心,没事,我们先回家。”云珞早就瞧见地上作为暗号的血迹,这是和轩辕澜约好的暗号,只要遇袭就在地上洒下三滴血迹。   “我们回家,回楚王府,我这次倒要看看,有谁还敢阻拦我进去。“轩辕澜也是一手扶住云衡,另外一只手大开大合,势不可挡。   众人在后面看着,都是觉得这个朝政的格局,不久就发生改变,众人都在心中揣度,是不是要看风使舵才能保住自己的位置和性命了。   御书房,轩辕承把头上的龙冠扔在地上,一脸的煞气,跪在地上的暗卫小心翼翼地回答轩辕承的问话。   “皇上,楚王爷和楚王妃确实带了几个杀手打扮的人在大殿外面,我们已经把他们暗中放走了,等到过了几日之后再杀他们灭口,请皇上放心,我们不会留下痕迹。”暗卫低着头,他的脚边已经布满了被砸碎的茶杯,轩辕承已经把可以砸烂的东西全部砸烂。   “轩辕澜果然厉害,居然还给他抓到那些人,你还敢向朕要这么多东西,就给朕养出这么多的废物,这些人能做什么,能做什么!”想到轩辕澜居然安然无恙地回来,还把隐瞒双腿残废的事情推到自己的身上,表面上是轩辕澜因祸得福,实际轩辕澜是在向自己宣战。   暗卫跪在地上不敢说话,他也不清楚,为何自己的人居然会如此轻易就被人擒住,刚才他命人去捉住这些人,这些人不到十招就被捉住,和自己预料的差太远了,当然,这些话,他还不敢对轩辕承说,他还想保住自己的性命。   “皇上,高大人求见。”管事太监尖细的声音在外面想起。   “你给朕记住,要是这次再出任何差错,你小心你的脑袋长错地方!”轩辕承凶狠地说道,他一手就把砚台扔在暗卫的身上,墨水染满了暗卫的衣裳,暗卫答应一声,在黑暗中隐身出去。   轮到高升谦跪在地上,他把刚才的所见全部告诉了轩辕承。   “好啊,这个叶烬韬,朕还没有贬他的官,他倒是会临阵倒戈了,他大概以为自己的女儿被打入冷宫,自己没有了依靠,立即就想找到另外一个山头了,想的倒是不错,可惜,算盘敲错了,他以为这么一卖乖,轩辕澜就会相信他,真是太好笑了。”   轩辕承一边狂笑,一边紧紧握住拳头,如今连叶烬韬都公然背叛自己了,自己能够利用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那个人,捉住没有?”轩辕承想起另外一件重要的事,这个是他最后的筹码,绝对不能错过,如果高升谦没有捉到这个人,高升谦也可以跟着去死了。   “捉到了,皇上,我办事你放心,这个人如今就在我的府上,不知道皇上是不是……”高升谦压低声音,这件事轩辕承是秘密吩咐他去办,在他看来,这是无上的荣耀,想不到轩辕承要他去办这么重要的事情。   “朕当然要见他,不过还不是时候,你给朕好好看住他,要是他逃了,你的脑袋就不用再站在你的头上了。”轩辕承嘴角抿出一丝阴笑,他盯着高升谦,高升谦觉得背脊升起一道凉气,他赶紧把头伏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按照皇上的吩咐去做,请皇上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皇上的期望。”   轩辕承的手一转,见到地上的砚台,既然叶烬韬对他无情,他对叶烬韬也不用有义。   轩辕承命令高升谦铺纸,自己亲自书写圣旨,圣旨两个时辰之后送达叶府。   叶烬韬因为教女无方,祸乱后宫,连降san级,成为从二品的侍郎,高升谦连升san级,正为一品大员,这道圣旨,如同一道火焰,燃点了叶烬韬心中的引信。   还使叶烬韬觉得火上加油的是,叶清莹带回来的消息,碧水死了,叶清莹带回的是碧水的尸体。碧水的眼睛睁得很大很大,好像不相信自己就此死去。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好一个人出去,就成了一具尸体回来?”叶烬韬手指颤抖指着碧水的尸体,难以置信。   “是不是……”叶烬韬第一个就是想到轩辕承,一定是他。   “我……我也不知道,就是碧水姨娘看到了那些金子,她说想……想为爹拿多点,就……”   叶清莹自己也是觉得奇怪,她们看到的是一个仓库,那里储存的是已经锻造好的金块,这些金块重量不大,碧水确是贪心,把衣服都装满了还要在腰带上绑上两块,结果就被绊倒在地,腰间的黄金飞上天,砸中了碧水的脑袋,碧水就此死去。   当时仓库只有她们两个,为何碧水会绊倒,叶清莹也是心存疑虑,地上很干净,没有一点灰尘,碧水手里和衣服的黄金都装的很好,就连腰间的黄金也用腰带绑的很好,为何会忽然飞出,这个真是奇怪。   当时她听到声音,以为外面有人,赶出去看个究竟,回来就见到碧水被金子活活砸死了。碧水临死前死死握住叶清莹的手,喉咙却发不出一点的声音。   叶清莹见到叶烬韬的神情哀戚,远出自己的所料,她忽然想到一个办法,她干脆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叶烬韬听了,立即同意了叶清莹的做法。   叶烬韬足足一天没有说话,他把碧水的尸体停在自己的房间,自己看着碧水足足一天,才命叶清莹把碧水下葬。   碧水的灵柩停在她自己的房间,等到吉时再行下葬,叶清莹觉得累了,就和杏花去休息了,   叶家的下人多是趋炎附势,原来以为碧水会取代郁琬成为主母,原来也是红颜薄命,郁琬去而复返,众人推,没有人一个想去看碧水最后一眼。   ☆、第二百四十六章 夫妻反目   入夜,碧水房间的烛光忽明忽暗,安静无声,就连风吹过的声音都没有。   “夫人,我们看看就回去吧、”阿茹的声音有点颤抖,毕竟是自己出手杀的人,虽然不是第一次杀人,但是此刻是深夜,周围的安静使她更加心境不宁。   “你怕什么,万事有我在。”郁琬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温柔贤淑,有的是一脸的狰狞,想到自己的对手此刻就躺在自己的眼前,她的心里是说不出的痛快。在看到碧水的房间,布置得非常华美,她心中更加是嫉恨,想不到这个贱人居然敢把自己的房间布置得和自己的一样,甚至几乎每一样的东西都比自己要好。   不过好又如何?她已经死了,想到这里,郁琬觉得心中闷气顿消,但是怒气还没有消除。   阿茹只能全身发抖地站在一边,等着郁琬发泄完心中的怒气。   “碧水,真是可惜了,本来我还想着等你回来再和你好好斗斗,想不到你这么娇弱,不过是给阿茹的金子砸了一下,就没有了,你这种人,怎么和我斗?当然,你的贪心也是你该死的原因,如果你不是那么贪心,要偷那么多的金子,阿茹也不会找到机会砸死你。”   “夫人,不要说了,我总是觉得这里冷飕飕的,我们回去吧。”阿茹听到郁琬一口一个自己砸死了碧水,还是在碧水的跟前说,她觉得浑身发冷,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她颤抖着身子拉着郁琬。郁琬一手就甩掉了她的手。   “放肆,我还没有说完,要走你一个人走,她已经是死人了,你还怕什么。”郁琬没有感觉到阿茹的惊恐,她的内心充满报仇的快感,这个碧水曾经把她赶出叶家,如今她也要把她赶出叶家,还是一个死人赶出叶家。   “你要是想伸冤,千万不要忘记,这是你自找的,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你这种下三滥的人,做了如夫人,还想占我大夫人的位置,哼,当年叶云飞的娘比你长得好看多了,最后还不是死在我的手里,还有念柔,你不过是像她一两分而已,你们这种专门勾引男人的贱人,就应该去死,全部去死!”   郁琬越说越激动,眼睛通红,她甚至想掀开碧水的棺木,对着碧水一顿痛骂。   “夫人,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们走吧。”阿茹吓到全身不断地发抖,她拉着郁琬的手也是一片冰凉,郁琬终于感觉到了阿茹的恐惧。   “你们还可以走吗?”阴沉的声音从棺木后面传来,郁琬顿时吓到面无人色,难道,是碧水回魂了?不对,她不是死了吗?怎么还会说话?难道,难道这个是一个陷阱?   郁琬不愧是究竟风浪的人,她很快就镇静下来,阿茹已经吓到脚发软坐在地上。   “你是什么人?敢躲在这里吓人?”郁琬的声音带着看不见的颤抖,但是她的神色还是很镇静,她的眼神扫视过去,并没有发现异样,声音到底在哪里传出来的?   “你说我是什么人?还有谁想听你说话?”叶烬韬从棺木后面悬挂的垂幕走出来。   郁琬大惊,想不到垂幕后面就还有人,还是叶烬韬。   “你怎么在这里?”郁琬很快冷静下来,她立即知道叶烬韬已经躲在里面等待自己,他是一早就设下陷阱等着自己,自己也是一时大意,没有想到叶烬韬会躲在后面。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就怎么在这里,郁琬,我和你多年夫妻,真是想不到你的心肠居然如此歹毒,碧水有何处得罪你,就算她得罪你,你居然要杀了她,你每天躲在佛堂里吃斋念佛,就是这般作为?”叶烬韬指着郁琬,叶清莹当初说出来的时候,说在仓库里见到一个身影很像阿茹,但是不敢肯定,毕竟花架山距离京城很远,而且看起来阿茹不是一个懂得武功的人,她为何会出现花架山,难道碧水的死和阿茹有关?   叶烬韬就设下这个圈套,果然,得意的郁琬已经迫不及待地来到碧水的房间,对着碧水的尸体说出了真相,叶烬韬要不是亲耳听到郁琬说出来,他都难以置信,对于郁琬,他就算再多的不满,也从来不曾想过郁琬居然如此歹毒,他还记得刚才郁琬所说,他决定暂时压制自己的怒气。   “你刚才说的关于飞儿母亲的什么事,你给说清楚,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把念柔画像的秘密告诉了云衡,我原来还心里纳闷,这个秘密云衡为何会兵符来换自己的性命,原来是你做的好事!”叶烬韬想起叶影告诉自己背后的事实,他心中的怒火几乎恨不得立即冲上去把郁琬撕成两半。毕竟是一个老狐狸,他勉强压制怒气,要等到所有的事情水落石出再处置郁琬。   “是我告诉云衡的,当时是云衡收留了我,我当然要知恩图报,别人尚且知道要善待我,至于你,我们作为夫妻过了多少年,你是怎么对我?看上念柔,居然叫我去提亲,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你得不到念柔,心心念念的都是念柔,整天就想着如何报复云衡,就连你要婉儿嫁给皇上,就是为了你可以当上国丈,掌握权力,报复云衡,叶烬韬,你说我的心肠歹毒,你的心肠也不差,我是歹毒,你是阴毒!”   既然所有的事情都摊开,郁琬也不不再掩饰自己的心思,干脆把事情摊开来说,她不会再和以前一样,只会委曲求全,她手上还有筹码,不会再惧怕叶烬韬。   “你都知道了?郁琬,我真是太小看你了,你可以杀了碧水,你刚才说起飞儿的母亲,是不是你杀的?你这个毒妇,一切都是你做的,是不是?”叶烬韬想到叶云飞的母亲,所有的事情都浮现在眼前,郁琬可以杀了碧水,自然也可以杀了叶云飞的母亲。   “对,一切都是我做,飞儿的母亲是我杀的,我亲手杀的,她长得太好看了,这种容貌留在世上只是祸害,只是给你看真是太可惜了,我让她沉在湖底,以后都不要再去勾引别人了,勾栏院的贱女人,居然敢来和我说条件,说我没有儿子,居然来要挟我,哼。”   郁琬的眼神涣散而疯狂,她陷进了往事的回忆之中,想起当年的情形,叶云飞的母亲其实要求很简单,她不求可以嫁入叶家,她只想自己的儿子可以进入叶家,获得生存的机会,但是郁琬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她要抢夺自己的位置,当时她还没有生下叶婉莹,妒恨交织,她亲手用石头砸死了叶云飞的母亲,然后和阿茹一起把她沉入了湖底。   叶烬韬对叶云飞的母亲并没有特别的感情,他对郁琬的话信以为真,以为郁琬用银两就把叶云飞的母亲打发走了,他也不在意,反正叶云飞留在自己的身边就可以了。   此刻想来,郁琬的狠毒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叶烬韬盯着郁琬,他很想看穿这个恶毒的妇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说吧,你想自己出去,还是想我把你赶出去?”叶烬韬还是压住心中的怒火,如果此刻发火,府中的下人都会知道,这种事情不是好事,而且难保郁琬不会把自己的事情翻出来。   “你敢把我赶出去,不要以为婉儿如今被打进冷宫我就没有靠山,我告诉你,老爷,我早就放弃你了,我把希望放在我的哥哥身上,我不会再和上次一样,屈辱地走出这个叶府,只要我踏出叶府一步,叶府就会遭遇灭顶之灾,至于是什么事情,你就自己好好想,我不会告诉你。”   郁琬的眼神恢复正常,她知道彼此撕破脸皮,彼此之间的情意就已经荡然无存,她就要为自己抓住自己最后的希望。   叶烬韬听到,心里要是一惊,想不到郁琬还留了这么一手,他凶狠的眼神恨不得在郁琬的身上戳出几个洞,想不到这个看似善良的人,原来背地里做出了这般恶毒的事情。   郁琬看到叶烬韬的眼神,知道他对自己已经是嫌恶至极,想到这么多年,自己忍辱负重,居然换来被赶出门的下场,她的心肠完全硬起来,她完全抛弃戴在面上的面具,反正叶云飞已经死了,叶婉莹被打入冷宫。   “枉费飞儿对你这么好,把你当做他的亲娘,在临死之前也担心你,要我原谅你,把你找回来,如果他知道他的亲娘是你害死,他一定会化为厉鬼,吃了你。”叶烬韬也是气急了,可以说是口不择言了,他心中甚至开始怨恨叶云飞,如果不是他临死前交代一定要让郁琬回家,他也不会把这个毒妇回家,碧水也不会死。   “叶烬韬,你看什么看,你以为你做的坏事比我少,你以为我不知道念柔是谁害死的?你才是最恶毒的人,你得不到的人,就想别人也得不到,叶烬韬,我们要不要把彼此做的事都写下来,算一算,是你恶毒还是我恶毒?你说飞儿,怎么不说说念柔?你一直自诩对念柔一往情深,你是怎么对她,还有怎么对云衡?”   ☆、第二百四十七章 各自筹谋   郁琬冷静下来,她也开始反驳叶烬韬,这是她的优势也是劣势,和叶烬韬多年夫妻,她知道叶烬韬所有的秘密,她不知道的是,她的命运已经紧紧和叶烬韬捆绑在一起,等到以后她意识到这一点,已经太迟了。   郁琬说到念柔,这是他心中最深的忌讳,没有人敢提起,如今郁琬在他面前,一口一个念柔,他的怒火更加熊熊燃烧起来,他的手一把掐住了郁琬的喉咙,他的手指深深陷进郁琬的脖子的肌肤里,显出五个鲜红的指印。   郁琬觉得呼吸困难,但是她没有开口求饶,还是用一种冷冷的眼神盯着叶烬韬,凝视着叶烬韬,她的眼神充满嘲笑,充满蔑视,在郁琬的眼中,叶烬韬是一个没用的人,只能在背后使坏。   阿茹已经清醒过来,她抓住叶烬韬的手,想把叶烬韬的手从郁琬的脖子上拉下来。   “老爷……老爷,夫人……夫人是一时气昏了头乱说话的,你不要生气,她,她是乱说话的,老爷……”阿茹哭着说道,她虽然身怀武功,但是为人没有主见,一向都是以郁琬为天,她见到叶烬韬的举动,以为叶烬韬想杀了郁琬,大惊失色。   郁琬依然保持清醒,她还是没有求饶,甚至嘴角露出了微笑,他忽然想起刚才郁琬所说的话,郁晖已经失踪多时,没人知道他的下落,郁琬是他的亲妹妹,和她保持联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难道他们真的私底下有联系?   叶烬韬想起自己近来要做的大事,他勉强控制的情绪,他不是年轻小伙子,已经没有了年轻的冲动,他听到郁琬的脖子的脆骨被自己捏碎的声音,这个声音惊醒了他,他的手渐渐松开,郁琬硬是压住喉咙的痛楚,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阿茹也松开了自己的手,扶着地上的郁琬,郁琬推开她的手,她的眼神还是嘲讽一般地剜着叶烬韬,她知道就算叶烬韬再恨自己,也不能立即杀了自己,她有恃无恐,她就是要看看,叶烬韬能对自己怎样,在只剩下恨意之后,两人是不是已经走到尽头。   “你暂时留在叶家,没有我的命令,哪儿也不能去,如果被我发现你擅自离开一步,不要说我连最后一点情分都不顾,不要想着郁晖可以保住你,等到过些时日,不要说郁晖,就算是皇上都保不住你,郁琬,到时候,我再和你算账。”   叶烬韬狞笑着一脚踩在郁琬的手背上,他用尽全身的力气,郁琬听到自己的手骨碎裂,眉心紧蹙,还是一声不吭。   阿茹扶起郁琬,郁琬的眼泪才潸然而下,但是在回头的一刻,她投向碧水棺木的眼神再次充满怨毒,她的心已经被恨所淹没,她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本性。   叶烬韬回到自己的房间,见到叶清莹和叶影都在等候着自己,他们刚才躲在暗处,已经听到了郁琬和叶烬韬的对话,叶影是在担心叶烬韬的心情,叶清莹是在庆祝自己的胜利,果然是郁琬做的好事,叶烬韬和郁琬已经彻底破裂,以后她再也不用担心会被赶出叶家,郁琬已经失势。   “清儿,你带着叶影去花架山,碧水在哪里被害死,就炸了哪里,最好就是把整个花架山给我炸掉。”叶烬韬看也不看他们两个一眼,冷冷地说道。   叶清莹以为叶烬韬只是单纯地想把花架山炸掉为碧水报仇,她的心里暗自在筹划,在炸掉之前,一定要拿多点金子才行,她已经把碧水偷出来的金子据为己有,但是还是贪心,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她的眼睛一亮,立即答应了。   只有叶影跟随在叶烬韬身边多年,知道叶烬韬的用意,不禁为叶烬韬担心,他并没有立即答应:“老爷,真的要做的话,我们以后就不能回头了。”   “还想怎么回头?飞儿已经死了,婉儿被打进冷宫,我的心腹不是被轩辕承赶走,就是被贬,这种情势,轩辕承已经不把我放在眼里,反正我手上有了兵符,我就不会再有所忌惮,轩辕承要花架山有什么用,他在那里藏了那么多的金子,还不是为了防着我?哼,他的算盘敲得再响,也没有我厉害,你就按照我的话去做,一定要尽早回来,不要让人发现你的行踪。”   叶烬韬的态度稍微缓和,他认为自己身边可以完全信任的人只有叶影了,叶影也是为他担心,但是他已经想好退路,他不会再退让。   叶影答应一声,就带着叶清莹出去准备了。   “轩辕承,你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也不会再让着你,你本来就没有资格坐在这个位置上,你做的不好,就要让贤才是,等着瞧,我要你跪在地上向我求饶,我要让你知道,谁才是最后的赢家!”叶烬韬对着空气,仿佛对着轩辕承一般,满脸的狰狞。   冬天的第一场雪比往年来的更早一些,到时都是飘飘扬扬的雪花。   和清冷的空气不同,牧奇的说话引得云珞和轩辕澜都是忍俊不禁。   牧奇一边说话,一边把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展示给云珞和轩辕澜查看,他愁眉苦脸的样子把云珞和轩辕澜都逗笑了。   “其实牧奇你不用那么担心,叶清莹和杏花不是去了花架山吗?等到他们从花架山回来,杏花已经变成大财主了,可能就看不上你这个穷光蛋了,你就不用担心了。”   轩辕澜笑着说道,他知道牧奇对杏花非常抗拒,如果不是为了获取情报,牧奇宁愿买一块豆腐撞死,也不愿意对着杏花讲所谓的甜言蜜语,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要是她不改变主意怎么办?反正王爷你以后要负责我的下半辈子,要是真的娶杏花,我要同时娶三个小妾,不,五个!”牧奇伸出五个手指,他的手指都是鸡皮疙瘩。   “只要真的有那么一天,一定会给你娶上五个小妾,放心,他们已经出发去花架山了吗?”云珞把牧奇的手按下来,接着问道。   “是,他们已经出发了,按照杏花的说法,叶烬韬的意思是要把花架山炸毁,至于其中的金子是运走还是要如何处理,这个杏花也不知道。”牧奇恢复了一点正经的模样。   “一定要紧紧盯着他们,还有,刚才送来的谍报说了,叶烬韬开始暗中调兵遣将了。”轩辕澜把刚刚送来的谍报递给云珞,云珞凭借以前沈清如对军营的认识,很快就认出叶烬韬调兵遣将的目的看似是把京城团团围住,保护京城,实际是把轩辕承困在皇城,他要开始夺权了。   “想不到叶烬韬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心急。”云珞冷笑,拿到兵符就立即开始暗中行动,叶烬韬果然是迫不及待了。   “你上次见到沈伯父,已经说好了吗?”   轩辕澜轻声问道,尽管对于沈向敏对云珞的态度比对他的态度好上十倍,轩辕澜还是控制了自己的好奇心,并没有追问,他一直遵守自己的承诺,只要云珞不说,他就不会追问,他愿意等到云珞自愿告诉他的那天。   云珞想起上次和沈向敏的相见,她利用沈向敏对爱女的怀念,说动了沈向敏走出飞霞阁,易容前往边关,亲自去劝服镇守边关的将军魏希联手对抗当今圣上。   魏希是沈向敏的旧部,如果见到沈向敏,一定会答应沈向敏的请求,只要边关安稳,云珞就更有信心对抗轩辕承,她恨的是轩辕承,不想祸害无辜,特别是老百姓。   前世的沈清如,可以豁出性命保护大秦的百姓,今生的云珞,即使不能上阵杀敌,也要用自己的方式去守护大秦的百姓,这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沈伯父已经答应,想来他很快就会到达边关,有他在,我不担心,反而是叶烬韬,他此次调动的人马不少,爹给他的是真的兵符,我们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他?”   云珞还是有点担心,她纵横沙场多年,知道这次叶烬韬是最后一搏,他调动都是精英人马,轩辕承的手下也并不是完全无人,如果双方交战,受损的是大秦的国力。   “当然有办法,沈将军不是前往边关了吗?我已经命人把一封密信和沈将军一起送到魏希的手里,这封密信会帮助我们,我要让轩辕承这次翻不了身,知道什么是自作自受!”   轩辕澜的眼神迸出寒厉的火花,他的手指紧紧攥着,好像要把轩辕承攥在自己的手心,捏成粉末。云珞随即明白轩辕澜的意思,她沉思半晌想,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她把自己的办法说了出来,在一边抹着鸡皮疙瘩的牧奇听了也是睁大眼睛,就差没有从眼里就飘出崇拜的光芒了。   “王妃,你这一招真是高,真是太高了,幸好我没有得罪你,要是得罪你,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牧奇在赞叹过后,就是一阵一阵的恐惧,这个云珞,实在是太厉害了,他也在心里由衷地感到欣慰,轩辕澜的身边就是需要这种人的帮助。   当初轩辕澜就是被沈清如耽误了,如今是轩辕澜应该得到回报的时候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风起云涌   “那你就最好不要得罪我,要不看在王爷的份上,我可以等你知道你是怎么死的,然后再让你去死。”云珞语笑嫣然,牧奇装出一副被吓到的模样,轩辕澜见到不禁哈哈大笑,两个人实在太有趣了。   云珞和牧奇对视一眼,两人都希望轩辕澜这种开朗的笑声可以一直维持到永远,只有他才是大秦的希望。   等到牧奇出去之后,轩辕澜牵起云珞的手,云珞并没有询问他要带自己去哪里,她信任轩辕澜,就像信任自己一样。   轩辕澜带着云珞来到自己的房间,在一副山水画的后面,有一个和墙壁一模一样的木门,如果不是轩辕澜指出给云珞看,云珞就算用手去摸,也摸不出什么痕迹,更加看不出原来这里隐藏着一个木门,她以为轩辕澜接下来会给自己看隐藏起来的密室,不料打开木门,并没有什么密室,也没有密道,而是一个很小很小的房间。   房间里的东西静静地泛着金属的光泽,那种冰凉的气息。   房间里矗立着一副完整的盔甲,盔甲用精铁打造,一片片造工精美的护甲,光洁的可以反射出人影的护心镜,银白色的头盔,盔甲在无声中泛出威武逼人的气息。   云珞的喉咙觉得一紧,她认得这幅盔甲,正是轩辕澜以前上阵杀敌的盔甲,可惜在沈清如成为女将军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轩辕澜穿过这身盔甲。   他为了沈清如,甘愿放弃一切,隐居幕后,放弃自己多年的梦想,甚至为了掩饰,他宁愿装作残废多年,让别人误会自己是一个无能的人,任由他人嘲笑当年风华绝代的太子沦为毫无用处的楚王。   “你想亲自上阵?”云珞猜想轩辕澜的用意,他的眼光带着爱意在盔甲上流连,她很熟悉这种目光,当年她看着自己的盔甲也是这种神情,盔甲是一个将军上阵杀敌最亲近的朋友,一个好的将军对自己的盔甲的感情,只有同为将军的人才能体会。   “还不到时候,以前每到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会来到这里,瞧瞧我的盔甲,如今我的身边有了你,心情不好的时候越来越少,我已经很久没有来看这幅盔甲了,都觉得有点对不起它了,所以想带你来看看它,它是不是很好看?”   轩辕澜的眼神专注地凝视着盔甲,在云珞看来,心里还是漫过一层层的感动,在轩辕澜的心里,自己已经逐渐成为最重要的一个人,他愿意和自己分享所有的秘密,轩辕澜捉住云珞的手,牵引云珞的手在盔甲上游走,云珞感觉到指端的行走的冰凉,与此相反的是,轩辕澜的手很温暖。   “已经很久没有摸过这幅盔甲了,我希望以后再来看望它的时候,都不再是心情不悦,我也想告诉它,以后我的身边有了你,以后它就不会看到我不高兴的模样了。”   轩辕澜的侧脸的影子映照在云珞的眼中,他的侧脸更为温柔,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神,云珞还是被他的神情所打动,心跳加快,这种心跳和以前见到轩辕承的心跳完全不同,轩辕承那种心跳是空泛的心跳,过后心灵还是空虚,并没有踏实的感觉。   而轩辕澜给自己的感觉却是如同一层温柔的水包围着自己,缓缓深入自己的心里,即使他松开自己的手,她还是会感觉到轩辕澜就在自己的身边。   “我也希望,以后这幅盔甲只是呆在这里,永远都没有派上用场的那天。”云珞把头靠在轩辕澜的肩上,由衷地说道,和轩辕承相比,轩辕澜是一个更好的皇帝,如果他可以取代轩辕承成为大秦的帝皇,一定可以保证大秦的安宁,盔甲只能是盔甲,不用穿在轩辕澜的身上。   “只要有你在我的身边,我就觉得全身充满力量,即使没有盔甲,我也可以对付千军万马。”轩辕澜也是由衷地说道,和云珞之间的默契越来越好,他的心境也是越来越平静,虽然很期待接下来的事情,但是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狂躁,云珞如同一泓柔情而冰凉的水,在使他清醒的同时也是他感觉到了平静的幸福。   花架山,凭借叶影的本事,很快就找到了储存金子的仓库,令叶影和叶清莹惊讶的是,仓库里竟然什么都没有,处处都是干干净净,好像从来就是这般干净,什么都没有。   叶清莹本来打算此次再来花架山,一定要拿到更多的金子,不想竟然什么都没有,她不仅没有收获黄金,还会让叶影生疑,自己是在欺骗他们。   叶影警告多次叶清莹,后者还是发疯一样到处在找消失的金子。与叶清莹所想的不同,叶影虽然没有看到金子的影子,他在地上的灰尘里看到了金子的碎屑。   “二小姐,我们已经找了三天,一点金子的影子都没有,我们还是回去吧,炸药我已经装好了,不要再耽误时间了。”叶影很有耐心,叶烬韬早就交代他要做的事情,如果不能完成叶烬韬交代的事情他才会担心。   “怎么可能,我上次来这里,整整三个仓库都是金子,怎么现在一点金屑都没有,不会的,一定会有的!”叶清莹如同发狂的人,她的眼里只剩下金子,找不到金子她誓不罢休。   “二小姐,我一个时辰之后炸山,我在一里之后的路口等你,如'三家时辰以后你还有出现……”叶影整张脸都要扭在一起,叶清莹根本没有听到自己所说的话,她好像一个土拨鼠一样,在四处寻找金子的踪影。叶影只好用土块把自己的话写在地上,并交代杏花,杏花也是贪心的人,她也舍不得离开,随口答应叶影之后又和叶清莹去找金子了。   八个时辰过去了,叶影还是没有等到叶清莹,纵马回去花架山,到处都是碎石和沙砺,根本没有人的踪迹,点燃炸药引信的人已经被叶影提早灌下毒药,两个时辰之前就毒发身亡,他连问的人都找不到。   再找了三个时辰,他还是一无所获,想起叶烬韬的话,他放弃寻找叶清莹,打道回府。   叶烬韬听到叶影带回的消息,对于叶清莹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她连碧水的一半都比不上,只是交代叶影处理好叶清莹的后事就不再理会。   只是那些金子,叶烬韬并没有放弃,轩辕承为何要在花架山秘密炼制黄金,他对大秦的熟悉胜过任何人,特别是大秦京城周围地理形势,他向来都清楚,花架山虽然有金沙,但是并没有足够炼出叶清莹所说的金子的金矿,为何轩辕承要在那里炼制金子?   最重要的是,那些黄金运去了哪里?轩辕承居然可以在短短的时间里转移如此多的黄金,他还没有这个能力。叶烬韬瞧着叶影在花架山仓库的门槛里摸到了一点金屑,陷入沉思。   “老爷,兵营那边传信过来,说是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老爷的指示了,老爷,你看……”叶影想起另外一件事,这件事比眼前去探索花架山的秘密更为重要。   “你给我写一封密信,告诉他们,三天之后就是最好的时候。”叶烬韬微微一笑,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叶影听完之后,躬身出去了。   郁琬对于叶清莹的死是满心高兴,上天终于开眼,收拾了叶清莹,碧水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叶清莹在背后指使,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与郁琬的高兴不同,牧奇知道杏花的消息之后,久久没有说话,已经回来的白金本来还想和他开玩笑,见到他的面色也不敢说话了。   牧奇按照朋友的形式为杏花送行,轩辕澜知道了并无多言,云珞觉得便宜了叶清莹,她的本质和叶婉莹一样,只是还没有去害更多的人而已。   “如果杏花知道你如此怀念她,她泉下有知,也会安心了。”白金见到牧奇的神情,还是忍不住安慰了几句,   “这是杏花最后送给我的礼物,王妃,这是你的东西,还给你。”牧奇把一个用紫色的绢布包着的东西递给云珞,云珞接过,知道里面的东西,心情变得沉重,她终于知道牧奇为何对杏花心怀愧疚。这个东西是杏花冒着生命危险偷来给牧奇。   “牧奇,我们都不会忘记杏花。”云珞一反以往的态度,极为耐心地安慰牧奇,牧奇看看云珞,云珞对他点点头,牧奇也对云珞点点头,他知道云珞明白了他的意思。云珞的目光流转,落在白金身上。   “那些金子你们都藏好了?”云珞看到白金身上多了不少金子做成的饰物,心知命白金转移花架山的金子,白金从中吞了不少,云珞并不在乎。   “藏好了,都放在安全的地方,老大你就放心吧,还有白图和白慕在那里看守,你担心什么。”白金也知道云珞已经知道自己偷偷截留了一些金字,但是云珞并没有计较。   “剩下的事情就看叶烬韬怎么对付轩辕承了。”云珞抿紧下唇,无声地笑了,叶烬韬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却不知道,白图和白慕已经在现场留下叶家的痕迹,只要轩辕承的密探出动,就会发觉那些有意留下的线索,就会知道,一切都是叶烬韬所为。   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一切都只能是按照他们的计划去做。   “珞儿,你看,我带了谁回来?”轩辕澜一身素衣从门外进来,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打破了屋内稍微沉闷的气氛,牧奇脸上的肃穆并没有因为轩辕澜的进来而有所改变。   云珞摇摇头,她此刻对任何人都没有兴趣。   ☆、第二百四十九章 魏希   “见到这个人,你一定会感激我。”轩辕澜往门边一站,从门外拉了一个人进来。   这个人头戴斗笠,身穿粗布衣裳,脚步豪迈,还没有等这个人摘下斗笠,云珞已经认出,眼前这个人,正是沈向敏。   “沈伯伯,怎么是你,你回来了?”见到沈向敏,云珞一改刚才的冷淡,她几乎是扑向沈向敏,如果不是白金及时在一边咳嗽提醒云珞不要失态,云珞几乎要脱口而出,要叫爹了。   “我当然要回来,知道京城要发生如此重要的事情,我怎么还坐得住。”沈向敏摘下头上的斗笠,没有回避任何人就坐了下来,自己动手倒了一杯茶灌了下去。   “沈伯伯,你也知道了?”云珞站在沈向敏的身边,心里觉得莫名的安定,感觉父亲回到自己的身边的那种感觉使她的脸上也展开了笑容,轩辕澜一直在注视着云珞,看到云珞笑了,他也不禁笑了。   “不用王爷告诉我,我进城的时候就看到了,街上的气氛极不寻常,看来是要出事了,这些士兵都是军中的精英,一旦出事,百姓必定遭殃。”沈向敏叹息一声,他向来都把百姓的性命看的最重要。   “魏希那边已经领兵前来了,不过他带着大批人马,比不上我的速度,毕竟我是单人匹马,王爷,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他们了。”沈向敏虽然身材比以前削瘦不少,但是豪气丝毫不减。   云珞在一边看着,眼中满是欢喜,这次,她绝对不会再让沈向敏有任何危险。   “白金,这是先皇御赐给我的龙牌,你拿着前往城门处,如果有任何敢阻拦魏希将军入城的人,杀无赦!”轩辕澜清俊的脸庞没有了半点的谦和,他的眼中只有不可侵犯的威严和气势,皇者之气在他的身上渐渐显露出来,他不再是那个温文尔雅,坐在轮椅里的王爷。   “你们经过汴梁山的时候,有见到白恬吗?”云珞想起自己和沈向敏说过的事情。   “放心吧,我们已经从白恬的手里拿到了需要的兵器,这种兵器一出,就算魏希只有五千人马,也足以对抗叶烬韬的千万大军。”沈向敏豪气地挥手,他已经见过白恬,也试过那些冷兵器,果然比现在的兵器好用厉害百倍,以后有了这些兵器,他的沈家军就是如虎添翼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轩辕澜和云珞交换一个默契的眼神,此时就等待事情的发展了,就等着叶烬韬和轩辕承两个斗得两败俱伤了。   “接下来就要辛苦你了。”轩辕澜望着云珞,有沈向敏在身边,他们不方便说一些亲密的说话。   “你也是,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云珞并没有拒绝轩辕澜,而是微笑以对,她此刻是温柔的云珞,而不是那个嚣张跋扈,气势逼人的云珞。   沈向敏望着云珞,心里总是觉得云珞身上的感觉很亲切,似曾相识,但是很快自己又排除了这种感觉,云珞和自己的女儿沈清如是密友,过于熟悉,才会使他产生错觉。   如果沈清如是和轩辕澜在一起就好了,沈向敏看着云珞和轩辕澜两人目光相对,心意相通,心中黯然,为沈清如感到难过,但是他把这种难过埋在心底,他此刻的目标和云珞还有轩辕澜一致,要为沈清如报仇,把轩辕承拉下来。   轩辕承得知花架山被炸,数千两黄金失踪,心中狂怒,严命暗卫立即追查,当暗卫把叶影的线索交给轩辕承,轩辕承恨不得立时就杀了叶烬韬,他还没有出手,叶烬韬居然先出招了,还是把自己作为最重要的后援的花架山炸掉了,暗卫搜遍花架山,并没有发现一丝金子的痕迹。   正当轩辕承还在怒气冲冲的时候,高升谦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一进来就被门槛绊倒,高升谦摔看一个狗吃屎,他的脸上挂着几道灰尘,嘴里含糊不清地急着说话:“皇上……皇……上,不好了……丞相……丞相大人他……他……”   轩辕承意识到事情不妙,他没有心情听高升谦在地上含糊不清地乱说话,他瞪了一眼身后的暗卫,暗卫已经穿出御书房,抓住了跟在高升谦身后的人。   从这个人的嘴里,轩辕承才知道,叶烬韬竟然率领十万士兵,把皇宫团团包围,以清君侧的名义,要求轩辕承交出皇位。   轩辕承一听,知道自己中了叶烬韬的圈套,他利用花架山的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暗中调集了兵力对付自己,这次不是一般的逼宫,十万大军,轩辕承此时插翅都难飞,他知道以叶烬韬的算计,一定是把所有的事情都计算好,不会让自己有命活着走出去。   “来人,召集所有的御林军……”轩辕承还没有说完,就见到管事太监哭丧着脸,他还没有瞪眼过去,管事太监已经跪在了地上。   “启禀皇上,所有的御林军已经被丞相收买了,他们此刻也倒戈相向了,都去了外面打开宫门,等着迎接丞相大人进宫。”   管事太监的话如同晴天霹雳,轩辕承连退三步,想不到自己的后路都被截断了。   “皇上,此刻……“高升谦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站到轩辕承的身边,轩辕承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这个高升谦,就会麻烦自己,他迅速冷静下来,如果无法解决眼前的困局,他只有一个办法,只有一条退路。   “你带朕去见那个人!”轩辕承对身后的暗卫喝道,暗卫立即起身带路。   骄阳似火,烈日高射,街上却站满了看热闹和不怕死的百姓,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大的规模的阵容,一排排的士兵整齐地手握兵器站立,目光炯炯,都是对着宫门,如果目光可以化为利箭,宫门大概早就成箭靶了,插满利箭了。   叶烬韬手持缰绳,依然是宰相的官府,他并没有穿上戎装,他要公告天下,他是为民请命,他在履行丞相的责任,傲然站立在宫门前,他的身后是十万大军,只要他的手一挥,十万大军立即就会进攻皇宫,拿下轩辕承。   叶烬韬知道轩辕承不会轻易出来,他已经命人准备好大木柱,准备把宫门撞开,过了一个时辰,宫门还是寂寞地关着,叶烬韬的手举了起来。   就在大木柱举起来的时候,一队蓝色的人马从斜里杀出,这队人马不禁全部的人都穿着蓝色的衣裳,就连所骑的马都是蒙上蓝色的垫布,和叶烬韬身后的身穿红色马甲的兵士轻易区分出来。   “魏希!”叶烬韬看到领军在前的人,极为意外,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千里之外真守边关的人,他的手放了下来。   “多时不见了,叶丞相,想不到我们之间的见面居然会在皇宫门前,也想不到我们的相见,要在兵士的面前,而不是大殿。”魏希头盔中央挂着的璎珞在风中飘摇,在叶烬韬看来分外刺目,这个魏希,不是以英勇善战出名,而是以聪明机智,心思多变而出名,他镇守边关多年,从来没有出过意外。   “你在这里做什么?”叶烬韬迅速看到魏希身后的人,不过几千人,和自己的十万大军比起来,简直就是不堪一击,他的心稳定下来,说话也带了讥讽。   “我回朝复命,镇守边关的人,三年就要回朝复命一次,丞相大人难道连这个都忘记了,今年真是好运气,居然碰上了丞相大人在此排兵布阵,敢问大人在此有何贵干?”   魏希也是冷笑,叶烬韬居然以为就凭十万大军就可以把皇宫拿下。   “那就请你站在一边看着,你终日镇守边关,对朝中之事并不了解,我不想滥杀无辜,等到所有的事情结束之后,我们再好好谈谈。”叶烬韬看到魏希,瞳孔微微收缩,不想在这个和魏希发生冲突,魏希是一个人才,如果擒住了轩辕承,自己要当上皇帝,有魏希这个帮手会更好。   “我们此刻就谈,叶丞相是想闯进皇宫捉拿皇上吗?”魏希并没有让开,反而纵马向前,和叶烬韬的距离更近,他的气势惊人,一人足以抵挡十个人,叶烬韬的马感觉到对方的杀气,往后退了好几步,要不是叶烬韬硬是勒住马头,那匹马只怕会一直退到后面的军队里去。   “我此次是为大秦皇朝,我进宫是为了清君侧,你不知道,如今朝廷是奸佞小人当道,皇上的圣心被蒙蔽,长此下去,大秦皇朝就要民不聊生,就会毁在皇上的手里,我身为大秦的宰相,当然要为大秦着想。”   叶烬韬看看天上的日头,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他的心情开始有点烦躁不安,魏希此次分明就是要阻拦自己进宫,为何他会收到消息?为何他会在此?除了他,还有谁知道消息?   他没有忘记魏希的骁勇善战,也没有忘记他在军营中的威信。   ☆、第二百五十章 兵符   魏希看出叶烬韬的不耐和从头上流下的汗水,他就是要有意拖延时间,叶烬韬身为文人,平时只怕连太阳都很少会晒到,此刻让他暴晒在烈日下,他不穿盔甲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很怕热,即使如此,他还是汗流浃背,背脊的官府全部湿透,心情烦躁。   “丞相大人不会以为我一个人在这里吧?只要我一声号令,就有一万大军出现在丞相大人的身后,丞相大人以为一介文人的才能,就能指挥十万大军?”   魏希冷笑着望着叶烬韬,他和叶云飞相处的时日不少,他在叶烬韬的身上看不到任何叶云飞的影子,他不觉为叶云飞觉得可惜,如此英雄气概的人,居然有一个如此混账的父亲。   “不管如何,如今这十万大军就在我的手上,我要他们往前走就往前走,往后退就往后退,甚至命令他们随意杀了街上的百姓也是一念之间,你们以为区区一万人就可以对抗我了吗?”   叶烬韬举起手中的长剑,对准魏希,心情更加烦躁和急躁,他似乎看出了魏希的用意,他不能再让魏希拖延时间,不会对任何人手下留情,任何人阻挡他,只有一个下场。   死。   “是吗?不如,你先把你的兵符亮出来给我看看,身为将军,对兵符最是熟悉,虽然丞相大人说自己手握兵符可以统领十万大军,可也是说说而已,首先请把兵符亮出来。”   魏希目光迥然,注视着叶烬韬。   叶烬韬从官府里摸出兵符,高高举起,他就是凭借这个兵符,调动十万大军为自己所用,魏希眯起眼睛,迎着阳光,仔细地看着叶烬韬手上的兵符,看了半晌,魏希放声大笑,笑声带着内劲,吓到叶烬韬胯下的坐骑不断地往后退,差点把叶烬韬真落马下。   “你笑……笑什么……”叶烬韬被魏希笑的有点心虚,他举着兵符的手也有点颤抖了。   “丞相果然是文人出身,就连兵符都分不出,这不是兵符,这是很像兵符的东西而已,真正的兵符不是用白银锻造,而是用白金锻造,丞相大人手中的兵符显然是白银所做,看上去重量不足白金的一半,而且兵符上并没有虎兕的图案,这是很像兵符的所为兵符,丞相大人,私铸兵符,你可知罪?”   魏希的脸色一变,说完话的瞬间也停止了笑声,换上一副深沉严肃的面容,叶烬韬为了指挥大军,居然敢私造兵符,简直就是罪大恶极。   “这……”叶烬韬放下手里的兵符,他只是见过几次兵符,知道兵符确实是白金所造,他分不清白金和白银的区别,而手中的兵符,他之前已经命叶影拿去给人鉴定过,确实是白金所做他才放心,怎么到了此刻就变成白银的了?   他当然不会知道,他手中的兵符早就被杏花更换了,真正的兵符回到了牧奇的手里,牧奇把兵符交给了云珞,此刻叶烬韬手中的兵符是用白银所做的兵符。   魏希从马上跃起,身影一闪,从叶烬韬的手上夺过兵符,不到一刻的时候,再坐回自己的坐骑,众人只是觉得眼前一花,什么都没有看清楚,只有叶烬韬知道,如果魏希不是强夺自己的兵符,而是刺杀自己,也是须臾之间的事情。   “丞相,你也知道,如果这道兵符是白金做成,整块兵符都是白金所制,如今,你瞧瞧。”魏希当着叶烬韬的面,把兵符掰开,露出里面用黑铁所做的内心,原来白银比白金要轻,为了不让叶烬韬发觉重量的改变,轩辕澜用黑铁外面包裹白银,使叶烬韬不会察觉兵符被换。   叶烬韬的手紧紧握住缰绳,简直要把缰绳攥出水,他的目光带着绝望,他已经做好最后的打算,他身后的十万大军是大秦最精英的兵士,就算沈向敏在世,沈家军也未必可以对抗十万大军,如果自己手中没有兵符,这些人根本就不会听命于自己。   轩辕承已经克扣军粮多年,他虽然利用这一点煽动兵士对抗轩辕承,更重要的是,兵士服从的天性使他们听命于一个文人宰相,如果知道宰相手里的兵符竟然是假的,他们不会再听从叶烬韬任何命令。   “众将士听令!叶烬韬手里的兵符是假的!你们没有必要再为他卖命!”   魏希气沉丹田,举起手中的假令牌,对着十万兵士大声说道,他的内力惊人,声音远远传来,众人都听的一清二楚,虽然事出突然,但是很多兵士都看到了魏希手中的令牌是伪造,众人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蔚然肃立。   “叶丞相,此刻,你还何话可说?”魏希转头盯紧叶烬韬,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不要浪费一兵一卒,就达到摧毁叶烬韬的目的。   叶烬韬的脸色阴沉,保持沉默,他从眼眶的上方斜睨着魏希,手背因为紧紧勒住缰绳而出现道道的青筋,他的额头也开始爆出条条蚯蚓一般的青筋。   “魏希,为了这么一个混账的皇帝,你值得吗?只要你从了我,我保证以后的大秦,你就是第一大将军,把你从边关调回来,让你享受天伦之乐,你在边关受苦多年,什么都没有得到,我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叶烬韬从牙齿缝一句一句地逼出,此刻只有这个办法,他想起魏希镇守边关多年,是沈向敏手下的得力干将。   魏希不为所动,还是和叶烬韬对视,他黝黑的脸庞带着坚毅的神色,只有魏希知道,这种坚毅的神色不是为了轩辕承。   “你是沈向敏的手下,你对沈向敏忠心耿耿,你可知道沈向敏为何要流放三千里,为何一个堂堂的贤贵皇太后会忽然暴毙,如果你知道,你就不会再保护皇宫里的皇帝,你如果还是一个汉字,就应该为沈向敏报仇!”   魏希还是不为所动,他当然不会告诉叶烬韬,他已经见到沈向敏,沈向敏就在他的身后,他不是为了保护轩辕承,而是为了保护京城的百姓,不要使京城血流成河。   “如果我说我都知道,你会不会吓到从马上摔下来?”魏希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他当初如果不是接到沈向敏的血书,早就从边关杀回京城了,他当然不会被叶烬韬区区几句话就撼动,最后的时刻还没有到来,轩辕承最后的时刻还没有到来。   早就有人进去告诉轩辕承,魏希已经达到宫门对抗叶烬韬,叶烬韬的兵符是假的。   轩辕承得知消息,立即整装出宫,率领几百人的御林军来到宫门,打开宫门,就见到魏希已经率领五千手下,挡在叶烬韬和宫门之间,轩辕承顿时觉得自己有了底气,只要有魏希在,就不会担心叶烬韬可以打进来。   在众人没有注意的时候,轩辕承一马当先,出现在众人面前,魏希见到轩辕承,并没有下马行礼,只是点头为礼,轩辕承虽然心中不快,但是眼下还要依靠魏希,他暂时没有发作。   他出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叶烬韬和魏希的对话,他赶紧接着喝问叶烬韬:“叶烬韬,你居然敢拿假的兵符调动军队?你可知罪!”   “轩辕承,你终于敢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要一直躲在皇宫里做缩头乌龟!”   叶烬韬见到轩辕承,分外眼红,所有的一切,都是轩辕承造成,如今他就要拿了轩辕承的性命为碧水报仇,如果不是轩辕承在花架山偷运黄金,碧水也不会死在花架山。见到轩辕承,叶烬韬忘记了自己已经没有兵符的事实。   在叶烬韬的想法里,碧水是为了给他寻找黄金而死,他把碧水的死算在了轩辕承的头上,碧水是他对念柔的替身,碧水的死激化了他做出彻底把轩辕承拉下皇位的决定。   “叶烬韬,真是太可惜了,此刻没有了真正的兵符,你拿什么和朕对抗?你会武功吗?只怕你连一挺长矛都拿不起吧?哈哈哈哈哈哈……”   轩辕承此刻有恃无恐,仰天大笑,魏希对叶烬韬的利诱和坦白都不为所动,他心中大快,对着叶烬韬也没有了丝毫的客气和情面,他要把对叶烬韬的恨尽情地发泄出来。   叶烬韬的手微微往上一抬,身后已经放下武器的兵士中忽然有五个兵士拔地而起,手中拿着小巧的弓箭,伸手搭弓,箭在弦上,蓄势就发,上升到最高点的时候,五支利箭对着轩辕承的方向射出。   动作太迅速,就连魏希都只能干看着,来不及施救,轩辕承大惊失色,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闪避,眼看利剑就要全部射在他的身上。   叮叮叮几声,利剑被打落箭头落在轩辕承的脚边,有一支利剑的箭头没有被彻底击断,堪堪掠过轩辕承的手臂。划开衣裳,划破皮肤。   一滴一滴的鲜血,滴在地上,展开一朵朵小小的血色的花朵,凄艳迷人,惊动人心。   ☆、第二百五十一章 朝上风云   轩辕承顾不上查看自己的伤势,他举目四望,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轩辕澜,轩辕澜手里举着一个机关弓弩,弓弩上有六个箭簇,想来刚才就是轩辕澜救下了自己,如果不是他,轩辕承身上就要多出五个血洞了。   轩辕澜微微昂气下巴,睨视轩辕承,轩辕承养尊处优太久了,身材发福,当初的身手已经荡然无存,他凝视着轩辕承,虽然恨不得把手上的弩弓重新装满箭镞,十箭连发,立即要了轩辕承的性命才能解恨,但是这样太便宜轩辕承了,还不是时候。   轩辕澜的身后跟着云珞,云珞也是一身英气勃发的打扮,柳眉之下的杏眸闪烁着冷厉的目光。   轩辕承望着一身戎装,英姿焕发,朝气蓬勃的轩辕澜,心中不是滋味,他都要忘记当初轩辕澜驰骋沙场,英勇杀敌的场面,他永远都比不上轩辕澜,如果不是利用轩辕澜对沈青如的爱,轩辕承都难以坐上这个皇位。   想到沈青如就想到叶婉莹,他当初的设想是拖住沈青如,继续利用,沈青如顶着太后的头衔,如果真的要成为他的皇后,满朝文武都不会同意,可惜叶婉莹杀了沈青如,惹怒了轩辕澜,这个关节轩辕承如今才想清楚,自己失去沈清如就等于失去了所有的依靠,他对叶烬韬的恨也更深。   叶婉莹已经被他打入冷宫,公然对抗自己的叶烬韬就要承担剩下的所有责任。轩辕承把和轩辕澜对视的目光转向叶烬韬,叶烬韬的脸上一片灰白,最后一招用尽,他知道自己已经一败涂地,他千算万算,没有想到魏希会出现,自己手中的兵符居然被换。   “皇上想把叶大人看穿吗?”轩辕澜见到轩辕承一直看着叶烬韬,表情变幻莫测,他有点不耐烦了,周围的百姓开始议论纷纷,有些人甚至低声交谈:“那个就是当今皇上,唉呀,听说他不是先皇的儿子,这个楚王爷才是,他……”   “肯定不是,你看,叶烬韬是他的岳父都要反他,他肯定不是先皇的儿子……”   轩辕承听到,面容渐渐扭曲,被轩辕澜当众救下已经是颜面尽失,还要被百姓议论,他这个皇位开始摇摇欲坠了,他把心一横,先处理好叶烬韬,过后他再进行计划好的事。   “叶烬韬兵犯皇城,犯下弥天大罪,传朕口谕,所有臣等,立即上朝!楚王随朕一同返回皇宫!”轩辕承瞟了一眼轩辕澜,轩辕澜冷哼一声,没有言语。   “皇上的手臂划伤了,还是等太医来了之后处理好再回宫吧。”魏希皱皱眉头,轩辕承没有留意他的手臂的伤势虽然只是划破表皮,还是有不少的鲜血溢出。   轩辕承立即扯下自己的衣裳下摆,自己随意包扎,他命令所有的人不得接近他,他不会让轩辕澜趁着这个机会滴血认亲,特别是在众多百姓和兵士面前。   “立即回宫,不得耽误,魏希,既然你回来就听命,传朕的口谕,所有的大臣立即上朝,不得有误。”轩辕承冷冷地说道,他刻意忽视轩辕澜的功劳。   魏希对轩辕承对轩辕澜不闻不问的态度十分不满,正想发作,见到轩辕澜对他使了一个眼色,他只能隐忍不发,按照轩辕承的意思去办事。   轩辕承执意立即把叶烬韬带回大殿,要在朝堂之上审理叶烬韬,他要借这个机会诏示众臣,叶烬韬已经被自己打倒,也警告轩辕澜,自己还是大秦的皇帝,他见到在魏希的身后有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高大挺拔,匆匆一暼,来不及辨认。   不到一个时辰,所有的大臣都在奉贤殿等候,就连云衡都出现了。   轩辕承斜眼看着云衡,云珞扶着云衡走上大殿,他见到就很不耐烦。   “云衡,你不在府里休养,怎么上朝了?”轩辕承没有忘记上次云衡上朝,随后云珞和轩辕澜跟着出现,他对云衡只剩下厌恶,要不是找不到由头,他早就把云衡贬官千里。   “启禀皇上,朝中出了这么大的事,还和兵部有关,我身为兵部尚书,不能推脱责任,所以不管身子如何,还是一定要来上朝,谢皇上体谅。”云衡对轩辕承的不耐视而不见,甚至反其意说之,轩辕承的眼光扫过他和云珞,不再留意他们。   “皇上说的倒是好听,知道我父亲的身子不好,怎么就不愿意赐座?好歹我的父亲也是皇亲国戚,是我楚王妃的父亲,算起来,还是皇上的长辈,生病的长辈上朝,就是这么站着?”云珞大刺刺地说道,她一手扶着云衡,一手叉腰。   “唉唉唉,孩子,你在这里说什么呢?皇上一向心慈人善,不过是想过一会才赐座。”   云衡在一边看似低声,其实比他的女儿还要大声地说话,轩辕承听到,也不能再回避,他不想和云珞起争执,今天的目的不在于此,他随即命人给云衡赐座,为免云珞再次找麻烦,他干脆连云珞的位置也一并赐下。   云珞和云衡坐在一边,俯视跪在地上的叶烬韬,心中很是痛快。站在云珞对面的轩辕澜望着云珞,两人目光相接,心领神会,微微点头。   “叶烬韬,你可知罪?”轩辕承连称呼都省了。   “真是可笑,我何罪之有?我不过是履行作为一个臣子的责任,清君侧而已。”叶烬韬不会就此认罪,就算是死,他都不会认罪。   “哼,要说清君侧,朕大概第一个要清掉的人就是你,你居然偷窃朝廷的兵符,擅自调动军队进京,清君侧,哼,真是一个好借口!”轩辕承一手撑在膝盖上,一手压在扶手上,身子斜斜上前,剜视叶烬韬。   “轩辕承,你以为我的兵符是偷来的?哼,是云衡交给我的,是他鼓动我起兵造反,清君侧,为君分忧,是臣子的责任。”叶烬韬不会坐以待毙,他见到云衡居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他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一时还没有想通。   他的眼神一沉,此刻能拉多一个垫背就多一个,如果能把云衡拉下水,就可以分散轩辕承对自己的恨意和惩罚,而轩辕澜断然不会对岳父受罚而坐视不管。   “哎哎哎,你不要血口喷人!叶烬韬,说话要有证据,兵符我早就交回给皇上了,请皇上明察!”云衡这个时候倒是很精神,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在叶烬韬的身上,他当然不会承认,兵符是白慕和白图从轩辕承的身边偷出,当初交还兵符的事情,只有他和轩辕承两个人知道。   轩辕承怀疑的目光从叶烬韬的身上转到云衡身上,云衡装作委屈地叫道:“皇上,我这个身子怎么可以把兵符从皇上的身边偷出来?刚才皇上也看到了,叶烬韬的兵符是假的,皇上要验证兵符,大可立即查看兵符是不是还在原来的地方。”   云衡是胸有成竹,云珞早就通过凤栖宫的密道把兵符送回原位,这道兵符和当初云珞送给轩辕澜的兵符不同,云衡拥有的兵符只能调动京城附近的军队,而轩辕澜手中的兵符可以调动整个大秦军队。   轩辕承的眼光一斜,身边的心腹太监立即回去后宫查看,很快太监就回来,对轩辕承暗中点点头,示意兵符还在原处。   轩辕承的目光转为阴寒,盯着叶烬韬,好像要把眼中的阴寒一点点地灌进叶烬韬的身体里。   叶烬韬一看,立时明白自己中了云衡的陷阱,其实就是中了轩辕澜的陷阱,自己此刻是有口难言,他再老谋深算,也料不到云衡竟然暗中算计自己,所谓的保命等候爱女归来其实都是借口。   “丞相大人,此刻你还有何话可说,你是不是还想拉更多的人给你垫背?“轩辕承阴寒的口气好像从地狱传来的声音,叶烬韬抬起头,忽然大笑起来。   云珞向白金微微点头,白金消失在屋檐上,他如同鬼魅一般的人影在轩辕承身后迅速穿行,还没有等人发觉他的存在,他又出现云珞的头顶,这一切,只有云珞才知道。   “叶烬韬,你也有今天,你是想五马分尸?还是想凌迟而死?”轩辕承恶狠狠地喝道,如今他是胜券在手,完全不会畏惧叶烬韬,他要把以前所受的侮辱全数还给叶烬韬。   轩辕澜站在一边,他并没有说话,他在凝神静气,用密音传密的内功,把自己要说的话传入叶烬韬的耳中,叶烬韬听到脸色大变,对了,他怎么忘记了这件事情,只要把这件事说出来,他就有活命的机会。   “轩辕承,你以为我为何要清君侧,你以为我清的是谁?我清的是你!你难道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一个……”叶烬韬还没有说完,轩辕承已经飞身向前,一掌打在叶烬韬的脸上,叶烬韬嘴里的牙齿立时被打落三颗,满嘴都是血,说话都含糊不清了。   “你……”   “你这个乱臣贼子,图谋篡位,死到临头还要在这里胡言乱语,妖言惑众,朕就命人把你的舌头拔去,再把你的牙齿一颗一颗拔掉,在你死之前,受尽十八种酷刑!”   ☆、第二百五十二章 叶烬韬逃走   轩辕承咬牙切齿,差点就让叶烬韬说出自己身世的真相,这是轩辕承最深的秘密,不能让他说出来,此次要让叶烬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杀了我……杀了……我你……就要……后悔……”叶烬韬的眼里没有一丝惧色,他早就留有后路。   “你以为朕还会怕你?”轩辕承的气息喷在叶烬韬的脸上,叶烬韬居然笑了。   “你笑什么!”轩辕承气极败坏地喝问,叶烬韬这个老狐狸还藏着什么是他不知道的,手上的力道稍微放松。   “只要我死了,不……到一个……时辰,……大秦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是一个……野种,你……把国库的……金子偷……偷运到……”叶烬韬没有说完,轩辕承再次一拳打在叶烬韬的脸上,叶烬韬的下巴脱臼再也说不出话,轩辕承确定他说不出话,才松开手。   “把叶烬韬押入天牢听侯发落!叶家家产没收,株连九族,全数入狱!”轩辕承把叶烬韬扔到地上,满脸都是难以掩饰的杀气。   大殿里除了轩辕承浓重的呼吸气息,没有任何声音,轩辕承双手背负,环视站立的众人,众臣都不敢出声说话。轩辕承转过身,准备离开。   “等等!皇上,你身为皇上,自然要奖罚分明,你罚了叶烬韬,是不是该奖赏我家王爷!”云珞见到轩辕澜居然想就此退朝,她决不罢休,立即站出来。轩辕承听到云珞的话,脸色更加阴沉,他根本就不想提起这件事,云珞居然当众提起。   “王妃急什么,王爷还没有说话,你就站出来,你也太不识礼了!刚才朕并没有要求楚王爷保护,朕应付一个乱臣贼子根本就是绰绰有余,要什么赏赐!”轩辕承一拂衣袖,表情更加阴冷,他不会承认刚才自己的性命是轩辕澜挽回的,他更加不想承认自己不如轩辕澜。   “珞儿,皇上说的对,这是我们臣子应尽的责任,皇上本来就是吉人天相,不用我们多事,以后注意一点就是了,是我们多事,不能要求皇上赏赐。”轩辕澜的脸上和往日一般,温和谦恭,看不出有丝毫的不满,似乎他早就习惯这种不公平的待遇。他的话看似谦恭,在下面的众人都听的清楚,楚王爷以后对于轩辕承的安危不会再出手。   “看来是我们家王爷多事了,皇上根本就没有认同王爷的所为,皇上是圣人,原来就可以自己保护自己,是王爷多事了,看来王爷以后不用自作多情去保护皇上了,皇上厉害得很,是金刚不坏之身啊。”云珞讥讽的话语使下面的大臣听到都掩住嘴偷笑,有些人见到刚才轩辕澜如何救下轩辕承,心中对轩辕承回避赏赐轩辕澜,就连一句谢意都没有很不满。   轩辕承用狼一般的目光环视大殿,硬是压住众人的议论声音。   眼看叶烬韬就要被押下大殿,被关进天牢,就在叶烬韬起身一瞬间。一道灰色的人影从大殿外飞来,身形矫捷,如同一只急飞的灰鹞,手中长剑直指轩辕承。   侍卫见到'全部涌到轩辕承身边,其他的人见都纷纷退后自保,只有轩辕澜和云珞没有动,任由侍卫在自己的身边飞过,云珞的手下意识地按紧云衡,如今云珞的武功足以保护云衡,轩辕澜对云珞投来一个关切的眼神,云珞轻轻点点头,又摇一摇头,示意轩辕澜不用担心自己。   轩辕承身后的暗卫想上前保护轩辕承,他们的武功比侍卫高出数倍,但是一动都动不了,脚步好像有千斤重。   侍卫纷纷出手,想把叶影困在中间,无奈叶影的身影移动太快,来去如同闪电。   “把这个叛逆给朕拿下!”轩辕承怒喝,指着叶影。   叶影的动作更快,长剑在手,他左拨右刺,杀出一条血路,最后长剑所到之处,竟然是轩辕承的咽喉,他趁着轩辕承说话的空档,长驱直入,剑尖对着轩辕承。   如果叶影知道白金刚才已经把轩辕承身边的暗卫全部点中穴道,真气外泄,无法运功对抗叶影,他是不是会感激云珞?   叶影的动作很直接,没有半分犹豫,剑尖入肉三分,鲜血涌出,他无声地警告众人,再靠近就杀了轩辕承。云珞在一边凉凉地看着,云衡的目光深沉,刚才轩辕承对轩辕澜的态度也令他很不满,如今在他的心里,只有云珞和轩辕澜两个人,他也在盼望着轩辕澜可以取代轩辕承坐在龙椅里。   侍卫见到皇上被擒,个个面面相觑,不知下一步要如何反应,那些暗卫的脚步都挪不动,更加做不出反应。轩辕澜微微低着头,当做没有看见。   轩辕承瞪大眼睛盯着轩辕澜此刻的轩辕澜保持沉默,既然轩辕承刚才说他自己足以对付所有人,自己就不能多事。轩辕承想不到自己刚刚才说完大话,此刻就要自己打脸,他也拉不下脸面求轩辕澜救自己,只能瞪着一对眼,叶影的剑尖又入肉三分,轩辕承吃痛,他的额头开始滚落汗珠,距离得太远,只有叶影可以看到。   “放开叶大人,我只说一次!”叶影的剑尖再次往前,轩辕承见到他似乎要收集自己的血滴,心中大惊,他不顾一切,立即开口说道:“朕答应你,你立即带着叶烬韬离开!”   众人听到大惊,轩辕承居然立即答应了叶影的要求,   太简单了,简单到大家都不能置信,这个皇上居然如此轻易屈服了。   叶影扯起一边的嘴角,他一手箍紧轩辕承的颈项,一手持剑舞出剑花护住全身,一步一步走到叶烬韬身边,叶烬韬早就挣脱了身边的人,站在大殿中央等着叶影,叶影和叶烬韬一步一步走出大殿,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叶影把轩辕承一手推开,然后运起轻功,带着叶烬韬消失在皇宫之中。众人顾不上追赶叶影,都忙着去看轩辕承。   轩辕承瘫软在地上,今天他受到的惊吓足以抵得上他这辈子所受的惊吓,他的脸面丢尽,尽管被众人团团围住,他也可以越过众人的目光,见到轩辕澜和云珞,正冷冷地注视着自己,他们在告诉轩辕承,这一切只是开始。   轩辕承有生以来,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晕倒。   轩辕澜和云珞送云衡回家,云衡在马车上已经忍不住开口问道:“孩子,为何要放过叶烬韬,这个小人,就算死上十次都不足以消除我对他的恨。”   “爹,我们知道你受到的委屈,我们不会让你白白受屈,时候还没有到,我们还有需要叶烬韬的时候,而且我们还要利用叶烬韬把郁晖牵出来,杏花当初在密信里说过,郁晖并不是按照我们的意思隐居,他还在为轩辕承暗中做事,至于做什么事,我们还不知道,我们要利用叶烬韬引出郁晖。”云珞亲密地挽着云衡的胳膊,把头靠在云衡的肩头,撒娇地说道。   云衡被女儿的亲密举动打动,眼前的云珞看起来又笨又蠢,只会被人占便宜,如今看来她嫁给轩辕澜之后改变了很多,他也可以享受盼望已久的天伦之乐,他更加肯定,当初把云珞嫁给轩辕澜是正确的决定。   “岳父再忍耐一些时候,到时候,我一定让你亲手处置叶烬韬。”轩辕澜看到云珞和云衡的亲密举动,心里觉得欣慰,云珞已经少了很多当初和自己成亲的凶狠和暴戾的气息,更多的是女儿家的举止,虽然知道这只是在云衡面前才会有的情形,他也觉得心安了,他想见到的是开朗活泼的云珞,而不是一心想离开他,心情阴鸷的云珞。   奉贤殿,一片血腥之气,无人敢靠近,守着门口的太监吓到瑟瑟发抖,裤子都尿湿了,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下一个被杀的人就是自己。   一灯如豆,寂静无边。   轩辕承望着地上的尸体,手上的刀尖还滴着鲜血,他一口气杀了十个暗卫,这些暗卫都是在大殿之上,没有保护好自己的暗卫,在轩辕承的眼里看来,没有保护好他,就要死。他把今天受到的屈辱和怒气,都发泄在这些暗卫身上。   “你们这些人,我养你这么久,就是为了今天让我出丑!你们……你们简直就是死有余辜!”轩辕承用刀尖指着地下的尸体,心中怒气未散,案头一沓的奏章更加使他火上加油,其他的暗探回报,民间对轩辕承已经是极度不满,他从重处罚叶烬韬,拒绝赏赐轩辕澜,这些都引起民怨,加上之前拒绝滴血认亲,使百姓对这个皇帝的不满日益增加。   而大臣之间对轩辕承的不满也是明显可见,不敢是敢怒不敢言,但是只要有人出言说话,一定会有人跟随。   轩辕承感觉到了内外交困,这个皇帝,如果再不采取对策,真的很难做下去,他不甘心就此放弃,他踩着多少人的尸体才能走到这一步,他绝对不会放弃。   ☆、第二百五十三章 内外交困   轩辕承真正感觉到何为内外交困,大臣全部称病不愿上朝,京城流言四起。   轩辕澜一身黑衣,戴着帽兜,只带着一个心腹的太监来道天牢,和上次不同,他径直进入天牢最深入的一间牢房。   这个牢房面积很小,只容一个人转身,里面有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坐在里面,虽然长长的头发挡住那个人的面容,身上的衣裳还是很干净,依稀可以看到精致的花纹,坐在这里的人,不是一般的犯人。   “你上次说的提议,朕同意,就按你说的去办,你回去之后,把我的意思告诉你们的首领,不日朕就会派人前往求亲,你脸上的疤痕,等到事成之后,朕自会命人为你去掉。”   轩辕承没有摘下帽兜,他从帽兜里凝视着坐在牢房里的人,他没有忘记上次在这里和他见面,这个人提出的交易。   “如果你到时没有按照约定去除我脸上的疤痕,不要以为你这个皇上还可以做不做得下去。”坐在里面的白枫声音低低,他的武功大不如前,所以在逃走的时候被轩辕承的暗卫捉到。   “废话少说,出来!”轩辕承怒喝道,白枫从里面钻出来,从垂落的乱发中瞥了一眼轩辕承,轩辕承的眼中流露的是绝望的神色,他意识自己是轩辕承最后的希望,想到这里,他不禁暗自偷笑,这次,他不会再放过任何机会,他一定要找到自己的孩子。   至于目的,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叶府,高升谦一边命人捉拿叶家上下人等,一边在偷偷寻找叶烬韬藏匿起来的金银珠宝,叶烬韬作为大秦的丞相多年,应该藏着不少的好东西。   奇怪的是,他几乎把叶家翻过来,除了找到一些碎银子,什么都没有找到,一些古董花瓶还有大件的东西都被杂碎,高升谦在气恼之余,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想起一个人,这个人一定知道叶府的东西所在。   叶家所有的人都被绑住,全部围坐在大院里,高升谦一个个地查看,居然看不到郁琬,他以为自己看错了,捉了好几个人出来,甚至把管家都找出来,还是找不出郁琬,看来,郁琬已经提早逃走了,带着她的贴身侍女阿茹,还带走了叶府值钱的东西。   “老狐狸的女人也是老狐狸,居然敢提早逃跑了,要是被我捉到,看我怎么收拾你,居然一定东西都不留给我。”高升谦看着地上摔碎的花瓶碎片,这是前朝官窑里出品的美人耸肩瓶,绘有精致的梅花图案,是高升谦垂涎已久的瓷器,此刻成为一堆碎片,他在心里暗自咒骂郁琬。   “大人,这里都搜查清楚了,除了二百三十两碎银子,再没有其他的金银珠宝。”下属赶过来对高升谦禀告,高升谦看都不看那些碎银子,要是早知道根本没有油水可以捞,他不会向轩辕承主动请缨来这里搜查,白费了自己的功夫。   “大人,还有这个!”高升谦的心腹暗中把一个东西塞在高升谦的手里,高升谦一看,顿时眼前一亮,还有这个东西,看来这次还没有白费功夫。   “这个要不要告诉皇上?”心腹低声说道,避开众人的耳目。   “不用,这个东西,我自己留着,你当做不知道。”高升谦把东西塞进衣袖,有了这个东西,他的下半辈子就不用担心了。   夷狄京城,潘木错,虽然皇室的宫殿没有大秦的豪华高大,也是气派斐然,宫柱上用金子做成的盘龙蜿蜒而上,张开的龙爪镶嵌着巨大的金珠。站在地上的香炉使用金子铸成的仙鹤,展开的翅膀用赤金打造,地砖也铺满一层薄薄的金粉。   穆利源龙袍上都是用金线绣成的金龙,头上无数的小辫子都用金线缠绕,整个人好像包在金子中,金光闪闪,他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白枫,白枫也没有催促穆利源,他知道穆利源不愿意答应轩辕承的要求,他也不急,反正最后穆利源一定会按照自己所说的去做。   “阿木那,你对我夷狄忠心耿耿,一直潜伏在大秦,为我带回了很多有用的信息,但是这次的信息并不能使我满意,要我和大秦联姻,有何好处?他说要联姻就联姻,我一口就答应,岂不是很没有面子?”穆利源一手摸着自己辫子上的金线,一手摸着龙袍上的金线。   “我知道皇上的意思,皇上是想看到轩辕承从此一蹶不振,最好就是立即死去,不要再成为皇上的心腹大患。”   白枫,就是阿木那,抬起头望着穆利源,毫不意外地见到穆利源的眼珠瞪大之后又缩小,他说中了穆利源的心事,轩辕承已经把自己的身世告诉白枫,这个事情是关键,一定可以说服穆利源答应自己的要求。   “你知道什么?”穆利源随手扯下一根金线,捻成一个细小的小球,扔在白枫的脚下,白枫知道穆利源最爱金子,如今把金子捻成的线球扔在自己脚下,他是真的动怒了,但是白枫并不担心,此刻他才是占据有利条件的一方。   “我知道皇上为何不愿意出手帮助轩辕承,因为他是你的亲兄弟,同父异母的兄弟,你担心他回来和你争夺皇位,所以宁愿看着他去死,也不想救助他。”白枫说的很流畅,暗地里却非常小心,生怕穆利源一个不高兴立即下旨杀了自己,穆利源的喜怒并不是可以轻易掌握。   “说下去!”穆利源没有要白枫停下的意思,既然要说,就等白枫说完整。   “我为皇上担心,轩辕承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他不会轻易死去,如果他用尽办法,还是可以回到夷狄,和皇上你一争高下,虽然以皇上的实力不用担心,但是有人和你争夺皇位总不是好事,如果轩辕承不死,他一直在大秦做他的皇上。”   阿木那见到穆利源的眼角斜视自己,他嘴角扯出一个冷笑,继续说下去。   “一来不用回来和皇上争夺皇位,二来他有把柄在皇上的手里,以后不愁不乖乖听皇上的话,还有第三点,皇上不是一直都为月凝公主担心的吗?何不借着这个机会把月凝公主送出去?”   白枫最后一点打动了穆利源,他对这个姐姐确实是束手无策,但是这个又是他唯一的姐姐。   月凝公主是穆利源的母后在嫁给穆利源的父亲之前所生,与穆利源是同母异父的姐弟。小时候体弱多病,本来以为活不长,不想遇上一个从苗疆过来的高人,用了三年的时间救活了月凝,他把月凝可以活命的秘方交给了月凝本人。   这种秘方据说阴险毒辣,只有月凝自己知道,月凝就是靠着这个秘方,一直生活在深宫,并且因为这个原因,她不愿意随意婚配,所以已经二十五岁,还是待字闺中。   月凝在皇宫中不和其他人往来,就算是穆利源,也是年节的时候才可以见到她,其他的时候,月凝在自己的寝宫中捣鼓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有时会发出奇怪的气味,但是不敢有人追问,就连穆利源都不追问,谁还敢追问?   说来也是奇怪,自从那个苗疆人走了之后,穆利源的父皇自此对待月凝公主是视如己出,她所受到的待遇甚至要比穆利源还要高,穆利源对此并不介意,反正月凝并没有威胁到自己的皇位,夷狄的皇帝养一个闲人,不是一件难事。   此次轩辕承直接要求迎娶公主,虽然月凝不是真正的公主,但是他不能不顾及月凝的感受,毕竟轩辕承要迎娶月凝,当然是因为月凝和自己的关系,想以此把夷狄和大秦的命数紧紧缚在一起,他想利用夷狄的国力镇压大秦国内对他的不满,一旦联姻,以后轩辕承有事发生,他就要支援轩辕承。   “皇上,上次我们被轩辕澜打败,此次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只要利用好了,将来,就算把大秦收归我们的囊中,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白枫见到穆利源的神色松动,显然心中已经被自己说动,他赶紧趁热打铁,如果这件事不成功,他脸上的疤痕就不能消除,这个是他绝对不能允许的事情,做惯了美男子,就算是最轻微的伤痕都会影响他的心情和容貌。   穆利源想了一会,才放开黏着金线的手,吩咐身边的人:“请月凝公主过来。”   过了小半个时辰,月凝才姗姗到来,大红色的牡丹花一层一层开在她的裙裾,稍嫌肥胖的身材在层层叠叠的花瓣长裙的掩饰下消失无踪,见到她的人只会留心她裙裾上的夸张硕大的牡丹花,而忘记去看她浓妆艳抹的容貌。   她的眉毛很特别,只有半边眉毛,白枫在地上微微抬头见到,开始还以为月凝的装扮很奇特,只画半边眉,等到月凝走近他的身边,他闻到一阵浓郁的脂粉香气,这种香气不似一般的胭脂水粉,浓郁的气味中竟然带着微凉的金属气味。   ☆、第二百五十四章 月凝   而他也在近距离看清楚月凝的容貌的时候,也发觉,她的眉毛并不是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而只画半边眉毛,而是真的只有一半的眉毛。   “皇姐,打扰你的清修真是对不住了,不过眼下有一件急事要和皇姐商议,所以才请皇姐前来。”   对于这个同母异母的结界,穆利源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只是源于血缘的关系,他对月凝的关心也不多,对于她的婚配也并不上心,此刻轩辕承要迎娶公主,其他的公主并没有合适的人选,只能把月凝送出去。   “说吧。”月凝神情淡漠,对于这个弟弟,她也只是最基本的礼仪,她只需要知道这个弟弟会养她一辈子就可以了。   “此次大秦皇帝前来求亲,我思谋过后,觉得这个机会很适合皇姐,所以想询问一下皇姐的意思,如果皇姐愿意,我就命人写好回谏,如果皇姐不愿意,就当做从来不曾听过这件事。”   穆利源并认为月凝一定会同意,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大秦虽然要比夷狄好,但是皇帝都是三妻四妾,与在夷狄身为高贵的长公主不可同日而语。   “大秦的皇帝?”月凝的眼睛一亮,皇帝,当然是具有皇气的人。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说是意外的惊喜,居然有皇帝愿意迎娶自己,她已经放弃了婚嫁的打算,不想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居然砸在自己的头上。   “是的,皇姐,如果你愿意,我就写回谏,不用为难自己。”穆利源耐心地问道,他见到月凝的神情难以捉摸,他以为月凝应该不会答应。   “可以,不过我不要做什么妃子,我要做皇后,独一无二的皇后,我身为夷狄的长公主,如果只是作为一个妃子,夷狄的脸面也过不去。”   月凝想了一会,很快说道,涂满浓重脂粉的脸庞笑起来,皱起纹路让她看起来好像老了十岁,穆利源看到了都觉得有点恶心,这个月凝,每天花在化妆上的时候足足有三个时辰,她除了吃饭睡觉,好像剩下的时间都是在化妆。   穆利源听了顿时觉得月凝的话很有道理,如果不是皇后,对于夷狄的长公主,确实有失身份,他立即表示同意,如果能当上大秦的皇后,对于夷狄来说,可以挽回一点上次败在轩辕澜手里的面子,他为此在朝臣面前没有少受气。   “皇姐说的有理,我立即命人写回谏,我们答应大秦的联姻请求,不过我们的要求是月凝公主只能是皇后。”穆利源是对白枫所说,白枫立即答应了,换做以前,有叶烬韬在,叶婉莹这个皇后的位置无人撼动,如今叶烬韬失踪,叶婉莹被打进冷宫,月凝的要求当然可以做到。   轩辕承收到回谏,他本来只是想给一个皇贵妃的位置给夷狄的公主,不想夷狄竟然要皇后的位置,轩辕承在心里不由暗自咒骂对方的贪心,不过他除了答应之外别无选择,看到白枫那副得意的模样,他再次想起白枫和叶婉莹之间的事情,要不是看在白枫还有利用价值,他恨不得把白枫碎尸万段。白枫得到轩辕承的回复之后,提出了一个要求,使轩辕承觉得很意外。   “朕不知道蓉儿的下落。”轩辕承干脆地说道,白枫居然要自己告知轩辕蓉的下落,他很意外,“难道你喜欢蓉儿?”   白枫抿着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只要知道轩辕蓉的下落,他以为轩辕蓉会和轩辕承这个亲生哥哥联系,他观察轩辕承的神情,不像是作假,看来他确实不知道轩辕蓉的下落,他心中迅速想到另外一个主意,等到拿到轩辕承的圣旨,白枫迅速告退。   经过多日的修炼,白枫的功力已经恢复了一半,在皇宫中已经可以自由行走,他趁着众人不备,消失在皇宫的屋檐上面,他不知道冷宫的所在,只要找到整个皇宫最冷清寂寥的地方,就可以找到叶婉莹。   白枫在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内,就找到了冷宫,找到了叶婉莹。   此时的叶婉莹看上去容颜憔悴,比起以前,简直好像老了二十岁,如果此刻她和轩辕承站在一起,她更像是轩辕承的母亲,没有了上等补品的滋润,她的身心都像被埋进了泥土里。   “叶妃娘娘,别来无恙?好久不见。”   “你还有脸来见本宫!”叶婉莹转过身,以为是轩辕承,轩辕承之前下了严旨,任何人都不能接近冷宫,想来除了轩辕承无人进来,想不到居然是白枫,他半边脸被长发挡住,任何时候他都要保持潇洒的风度。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叶婉莹,你把我的孩子藏在哪里?如果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我可以考虑救你出去。”白枫翘着双手,昂起下巴,如果没有孩子,就算找到轩辕蓉也无法回到过去。   “你的野种本宫留着做什么,不知道死在哪里了吧。”叶婉莹对那个孩子没有丝毫的感情,特别想到这个孩子使自己沦落到这个地步。   “叶婉莹!你还敢自称本宫,你已经不是皇后,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叶妃,你还以为自己可以再做皇后?我告诉你,不到一个月,就会有人取代你成为大秦的皇后!”   白枫把手里的圣旨扔在叶婉莹的脸上,叶婉莹展开圣旨,面色灰白,浑身颤抖,本来以为过一段时候,轩辕承会回心转意,不想轩辕承要另立皇后,还是夷狄的公主。   白枫趁机把叶烬韬的事告诉叶婉莹,叶婉莹被困在冷宫'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白枫说完,她知道自己彻底没有希望了。   叶婉莹心思转得很快,白枫想用孩子做为交换条件救自己出去,看来孩子对他很重要,而自己如果不能出去,只能在冷宫老死。想到这里,叶婉莹打了一个冷战,她不能忍受这种下场。   “我答应你,等我出去之后,我就把孩子给你。”叶婉莹并不是一味骄横,她能把沈青如哄骗到死到临头才察觉她的真面目,心思自然比一般人阴沉。   “你刚才不是说你不知道孩子的去向的吗?”白枫没有忘记叶婉莹刚才所说的话。   “我不过是气极乱说,毕竟也是自己的孩子,怎么可以随意抛弃?”叶婉莹假意说道,她看到白枫相信了自己的说话。   “按照我的话去做,你不仅可以出去,还可以得偿所愿。”白枫看了半晌,叶婉莹脸上没有半点迟疑的神色,倨傲的神情傲视一切。   白枫瞪了叶婉莹一眼,决定暂时相信她的话,转身飞出窗外。   叶婉莹的眼中迸出火星,她对轩辕承的爱全部变成了恨。   楚王府,云珞和轩辕澜并排而站,听着刘海宣读的圣旨,刘海的话音刚落,云珞已经在冷笑。   刘海的身后跟着一千御林军,每一个都是装备齐全,要不是事先得知,别人还以为这些御林军如临大敌一般的阵势是为了上阵杀敌。   轩辕承要迎娶夷狄的长公主,十天之前就已经人尽皆知。此刻的圣旨是为了轩辕承娶亲,轩辕澜要前往夷狄迎亲。   “皇上娶亲,要王爷去做什么迎亲?”云珞瞪着刘海,刘海畏惧地缩缩脖子,对于这个王妃,他是敬而远之,特别是轩辕澜如今京城的地位已经不同往日。   轩辕承在圣旨中下命,明天轩辕澜要和轩辕承一起出发,前往夷狄迎娶长公主月凝。在一个时辰之后,轩辕澜就要立即进宫,明天和轩辕承一起出发,不得有误。一千御林军其实是奉命围住楚王府,防止轩辕澜临阵脱逃。   “这个……我一个太监哪能知道?王妃……你……你还是……”刘海一边说一边往后退,还没有等云珞再开口,就一溜小跑地逃入身后的御林军中,他不敢直接面对云珞,惹翻了云珞,后果真是迟不了兜着走。   “珞儿,不用担心,轩辕承担心我在他迎亲的时候在京城做出不利于他的举动,其实他多虑了,没有想到他还有这么一招,和夷狄联姻来牵制我,他看中的就是我们不敢用大秦百姓的性命作为赌注,这点他倒是对了,我的确不愿意用百姓的性命换取皇位。”   轩辕澜望着远处来来去去的百姓,此时的大秦京城虽然不似以前的繁华,百姓还是算得上安居乐业,如果这个时候发生变动,这些百姓必定遭殃。   轩辕承此举大出他们的意料之外,本来以为轩辕承最多只是垂死挣扎,身边没有了叶烬韬的帮助,他也是等死而已,没有想到还有这一招,轩辕澜投鼠忌器,暂时不会对轩辕承动手。   轩辕承此举其实方便了轩辕澜,他正愁没有机会查看轩辕承所迎娶的公主,因为即使是归云翼,都对这个月凝长公主一无所知,很少人可以隐藏得如此之深,这个生活在深宫的公主,为何可以无声无息地活着?   ☆、第二百二十五章 相送背后的警告   “所以你比轩辕承更适合做大秦的皇上,如果你做了皇上,这些百姓才能真正安居乐业。”云珞顺着轩辕澜的目光望去,知道轩辕澜的心思,她和轩辕澜并肩站在王府的门口,他们彼此之间的心意越来越相通,就算只是目光交流,他们也可以知道彼此的心意。   “我要进宫了,如果再延迟,只怕会引起轩辕承的怀疑,我们此刻还不知道他到底和夷狄之间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此刻还不能和夷狄再次开战,暂时忍耐吧。”轩辕澜握住云珞的手,大秦西北传来大旱的消息,轩辕承不说想出解决的办法,反而大张旗鼓迎娶夷狄的长公主,国库空虚,就算轩辕澜有能力再次打败夷狄,也拿不出银两对付战争。   “我会一直在王府,有事,一定要告诉我,带上牧奇和白金,我等着你回来。”云珞觉得心中似乎被压上了几百斤的重量,她控制自己的情绪,她不是一个轻易流露自己情绪的人,虽然近来和轩辕澜的相处越来越亲近,但是她并没有完全沉浸在情爱之中,白枫,轩辕承给她的教训太深重,她再喜欢轩辕澜也不会再重蹈覆辙。   一切,还没有尘埃落定。   “我一定会赶紧回来,我会记得你在王府等着我。”轩辕澜也是依依不舍,他的手紧紧握住了云珞的手,他很想抱抱云珞,但是无奈御林军一千人都是对自己虎视眈眈,他就连自己的王府都不能再回去了,他只能用眼神对云珞表达自己的感情,他多希望可以抚摸云珞柔顺香软的秀发,他遏制自己内心汹涌的欲望,对着云珞微微一笑,紧紧握住云珞的手,又迅速放开,在御林军的监视下,向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云珞第一次觉得轩辕澜的背影很长很长,长到从王府门口的长街映照自己的心上。   十天之中,不管云珞用何种办法,轩辕承就是避而不见,同时下了严旨,不得任何人接近轩辕澜,轩辕澜如同软禁,同样不得面见任何人,他知道云珞还想用嚣张跋扈来对抗轩辕承,他暗中命令牧奇在偷偷出宫为云衡疗伤的时候,送信给云珞,不要再白费力气,要云珞等候时机。   十天之后,轩辕承和轩辕澜出发,令人意外的是,魏希竟然带着云珞前来送行,轩辕承见到魏希身后的五千精兵,脸色一沉。   “魏将军,在京城走动不得擅自带兵,你为帅十年有余,为何连这个规矩都忘了?”轩辕承看到魏希身后的兵士个个都是精神抖搂,目露精光,肌肉发达,心中升起一股焦虑,这个魏希是沈向敏的旧部,自从上次发生叶烬韬的事情之后,魏希一直都只是敷衍着上朝应付轩辕承,对轩辕承的百般赏赐和利诱都是不为所动,轩辕承对他是无可奈何。   说他谋反,他好像没有这个心思,进京以来,一直按兵不动,他手下的士兵纪律严明,深受百姓的欢迎和喜爱,说他对朝廷尽忠,他对兵部一连十道的谕旨都是视如不见,对兵部的调动一直都是拒绝执行,魏希成了轩辕承眼中看不透的谜。   但是对付他并不是燃眉之急,所以他决定等到收拾完轩辕澜之后再对付这个魏希。   “我当然没有忘记,我不过是奉命保护皇上出城罢了,皇上难道忘记了迎娶皇后是一件极大的事情,按照律例,要五千精兵送皇上百里以示隆重其事,难道皇上忘了?”   魏希不卑不亢,他是故意坐在马上,当做不方便对轩辕承行礼的借口,他的目光在扫过轩辕澜身上的时候,稍微停留了一会,只有轩辕澜意会到他的意思。   轩辕承无可奈何而又目露凶光,他怎么会忘记这个规矩,之前刘海还专门提醒过他,但是他知道眼下国库空虚,很多兵士的月钱已经停发三个月了,如果还目睹自己大洒银子迎娶夷狄的公主,一定对自己的怨恨更深,他不想冒险,想不到这个魏希居然主动送上门。   “朕不过不想惊动太多人,既然将军按照规矩来送行,就按照律例而行。“轩辕承被魏希说的无话可回,只能沉下一张脸,没有好气地说道。   “楚王爷,多时不见,军中兄弟甚是想念,都说要是楚王爷的身子好了,想见一见您,可惜王爷要陪伴皇上去迎亲,迎亲是皇上的喜事,想来王爷不久就能归来,可否请你回来之后到军中一聚?”魏希没有再对轩辕承说话,反而转过头对轩辕澜说话。   轩辕承一听,立即明白魏希的用意,他居然是在警告自己,不得对轩辕澜做出任何不利的举动,如果轩辕澜有任何不测,魏希不会就此罢休。   “多谢将军好意,等我平安归来,我一定会立即到军营中看望各位兄弟。”轩辕澜也知道魏希的用意,他含笑回道。   轩辕承看也不看魏希一眼,魏希的目的已经达到,他再和轩辕澜随便敷衍几句,就退让在一边等着轩辕承出关。   一路无言,轩辕承心中有气,轩辕澜态度悠闲,他们之间所说的话不到三句,彼此看不惯对方,轩辕承想起堆积如山的奏折在发火,虽然夷狄答应了和亲的要求,但是京城中对轩辕承的议论是更加严重,各种流言纷起,甚至有说轩辕承是狐狸妖精生下的孩子。   叶婉莹得知轩辕承出宫,她凝视着只能从窗口看到的天空,眼神阴沉,满布皱纹的脸庞使她看起来更加丑陋难看,她的手紧紧握住窗棂。   “娘娘,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皇上回来了。”张嬷嬷跪在叶婉莹面前,没有补品的滋润,憔悴的人不仅是叶婉莹,张嬷嬷也沦落到只能自己洗衣做饭伺候叶婉莹,叶婉莹身边还有自己,而自己身边没有一个人,绯红被发配到洗衣房,每天要洗八个时辰的衣裳,更为辛苦。   “轩辕承,你无情,就不要怪我无义,一切都是你挑起的!”叶婉莹恶狠狠地对着并不存在的轩辕承喝道。   距离夷狄京城还有二百里,这里的驿馆早就知道大秦会派使团迎亲的消息,驿馆早就备好最高的规格迎接轩辕承一行,轩辕承下令不得张扬,所以并没有宣扬轩辕承亲自出使,夷狄的人反而见到了轩辕澜,以为这是轩辕澜为首的使团。   轩辕承有意使轩辕澜住进比较简陋的房间,对此轩辕澜一点都不在意。晚上他并没有参与驿馆所谓的夜聚,只是在灯下静静地看书,他看了一个时辰,书页还是停留在同样的地方,他根本无心看书,心里全部都是云珞,不知道云珞此刻在做什么……   直到三声轻轻的叩门声响起,才打断他的思绪。   “王爷,皇上命我送点心过来给你。”一个尖细的男生在门外叫道。   “不用了,我准备就寝了,你回去吧。”轩辕澜一口拒绝,这个时候他不想见到任何人。   “请王爷不要令我为难,如果皇上知道了,又要怪罪我了。”门口的士兵并不愿意走,还是在门口尖声说道。   “进来吧。”轩辕澜想了一会,缓缓说道。   门被推开,进来一个身材瘦弱的士兵,低着头,手里捧着一个托盘,里面根本没有点心,只有一个册子,册子装饰得极为精美,封面还有饰有紫红色的流苏。   “这是什么?”轩辕澜没有拿起册子,而是警惕地问道,为何不是点心。   “这是皇上命我送进来的,说是看见楚王爷一个人在房里,担心楚王爷嫌气闷,所以特命在下去寻了这里最出名的姑娘的名册和画像,请王爷看了,如果王爷看上了哪位姑娘,皇上立即命人送来,王爷请过目。”   士兵尖着声音,低着身子,把名册送到轩辕澜面前。   轩辕澜大怒,拂袖把托盘拂落在地,名册也随即翻倒在地上。   “荒谬!本王不愁寂寞,也不用什么姑娘相陪,你回去告诉皇上,除了楚王妃,本王不用任何人相陪,如果皇上真的为本王着想,就等回京之后,放本王回府。”轩辕澜冷冷地说道,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的怒气发泄在不相干的人的身上。   “王爷真的是什么姑娘都不要?这些姑娘的姿色极为上等,就连我们大秦也未必有这般美貌的姑娘。”夷狄盛产美女,这个是天下皆知的事实,士兵还殷勤地从地上捡起名册,翻开名册,指着几个美女对着轩辕澜介绍。   “放肆!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在本王面前说这些!替本王转告皇上,谢谢他的好意,在本王的心里,没有人可以比得过楚王妃!”轩辕澜怒喝道,这个士兵真是胆大包天,要不然就是轩辕承在挑战自己的底线。   “这个楚王妃,看来是三生有幸了,能得王爷如此爱重。”士兵叹息一声,合上手上的名册。   “出去!”轩辕澜不想再和这个士兵说话,指着门口干脆地说道。   ☆、第二百五十六章 撕破脸皮   “你真的要我出去?”士兵忽然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白皙的脸。   轩辕澜的眼珠都要掉下来了,这个士兵,居然是云珞假扮,云珞有意在说话的时候低着头,压低声音,她混在士兵当中,轩辕澜根本就不可能认出云珞,至于其他人,只要云珞没有故意露出马脚,就难以察觉这个士兵竟然是楚王妃云珞。   轩辕澜乍然见到云珞,脑袋如同被炸开一般,他下意识地上前,凝视着云珞,直到云珞伸手捏住他的脸颊,他才知道一切都是真的,并不是他在做梦。他把云珞紧紧拥在怀里,尽管云珞身上的盔甲陷进他的肉里,他也忘记了。   云珞好不容易才从轩辕澜的怀里钻出来,两人对视良久。   “珞儿,你知道不知道这样很危险,轩辕承这次并没有允许我带上牧奇和白金,我的身边,一个自己人都没有,你跟在我的身边很危险的。你是怎么混进来的?”轩辕澜的神色有点慌乱,他按住云珞的手,下意识地望着窗子和门口,虽然云珞进来的时候已经确定没有危险,他还是站起来迅速查看了四周的情形,再次确定没有危险,才紧紧关上门,坐在云珞的身边。   “没事,我一直跟在你的身边,不是连你都没有察觉吗?我实在不放心,这个轩辕承的心思阴沉,他对你不安好心,你看他一路上对你是什么态度,分明就是有意要侮辱你。”   云珞愤愤不平,想到目睹轩辕承利用各种机会在众人面前羞辱轩辕澜,轩辕澜却只是微笑以对,不做任何反抗,他孤身一身,就算想杀出重围,也是白费力气,他把心思全部留在保护自己上,,“至于我,是上次魏希送行的时候,我趁机混进来的。”   魏希的送行也是你安排的吧?”轩辕澜一听就知道魏希为何会忽然出现,云珞一来命令魏希警告轩辕承,二来也可以趁机混进迎亲的队伍中。   “轩辕承心狠手辣,如果他发现你混进来,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你还是找个机会回去吧,我如今的武功足以自保,你不用担心。”   “我也想趁这个机会好好观察一下夷狄,你放心,不会……“云珞没有说完,轩辕澜的手捂住了云珞的嘴,他指指外面,云珞会意,站起来,迅速站在屏风后面。   是轩辕承,他站在外面,跟随的士兵立即推门,轩辕澜根本就用不着通报。   “皇上大驾光临,不知道有何贵干?”轩辕澜的面色冷漠,态度冷淡,他甚至并没有向轩辕承行礼。   “朕是想和皇兄商议一件事,叶烬韬已经逃走,据情报所言,他就在附近,他身为大秦的宰相,对他既然有了纂位的打算,就不会轻易放弃,此行出宫,朕是最大的目标,身为大秦的皇帝,如果朕出了任何意外,对大秦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所以朕想请皇兄暂时假扮我的模样。”   轩辕承说得很轻松,好像自己在请轩辕澜喝茶一般。   “皇上是想我去送死吗?”轩辕澜直接说道,想不到轩辕承命令自己跟随在他的身边,不仅仅是为了监视他,还是为了在适当的时候,命令他去送死,这个轩辕承,果然是狠毒无情。   叶烬韬就算是在附近,凭借他们的兵力,要对付他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轩辕承不说如何对付叶烬韬,一开口就是想轩辕澜去送死。   “我们是兄弟,怎么会希望皇兄去送死,不过我们在兄弟的情分之前,也是君臣,君臣先于兄弟,不是众所周知的吗?皇兄难道想抗旨吗?”轩辕承的脸色变得阴冷,一张俊俏的脸蒙上了一层隐隐的黑气,他早就知道轩辕澜不会轻易答应,也想不到轩辕澜会一口拒绝还口出狂言。   “皇上的亲兄弟恐怕不在大秦,而在夷狄吧?”轩辕澜冷笑着,不想再会回避问题。   “你已经知道我们并不是亲兄弟。”轩辕承有点意外,没有想到轩辕澜直接说出了这个事实,他冷漠无情的脸上笼罩一股阴寒之气,他盯着轩辕澜的目光变得凶狠。   “那些传言都是你放出的?”轩辕承想起之前的满城风雨,想来就是轩辕澜在背后操纵,他还以为是叶烬韬所为,原来是轩辕澜放出的风声,说不定,叶烬韬和轩辕澜早就勾结在一起了。   轩辕承把衣袖里藏着的匕首滑出,握在手里,径直对着轩辕澜的脖子。   轩辕澜蔑视的目光扫过轩辕承,轩辕承被看到心虚,面上还是一副凶狠的模样,手里的匕首稍微用力,已经割出一道血路,轩辕澜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我早就知道,其实我一直都对皇位没有兴趣,当初你想做皇上,我就把太子之位让出来,给你做太子,你要做皇上,只要你安分守己,做一个有利于百姓的皇上,我宁愿一辈子装作残废,也成全你。”   轩辕澜盯着轩辕承,他此刻心中充满对轩辕承的愤恨,想起自己的牺牲换来的竟然是沈清如的横死,轩辕承竟然不是先皇的亲生儿子,他就怒不可遏。   “但是你的心肠太黑了,在得到皇位之后,居然杀了青如!青如为你做了多少事情,征战沙场,几乎丢掉性命,管理朝政,衣不解带,她就差没有把命给你,可惜最后落了一个尸首无存的下场,轩辕承,你简直猪狗不如!”   轩辕澜怒视轩辕承,想不到到了此刻,他居然还死不悔改,他的手松了一点。   “我一早就看出你觊觎沈清如那个女人,哼,轩辕澜,要不是我一早知道,你一早就看上了沈清如,你为她做了无数的事情,可惜啊,最后青如爱上的人都是我,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轩辕承的话使躲在屏风后面的云珞心里一惊,难道过去轩辕承所说的为了自己的牺牲,都是假的?其实是轩辕澜所为?   “你想说什么?”就连轩辕澜都不明所以,但是充满了怀疑。   “你为何会身中千魅的毒?你一定很想知道吧?其实不是沈清如,而是我在你的饮食里下的毒,沈清如不知道,她一直以为我让她送给你的饮食不过是下了一些使你在大病之后延迟康复的草药,所以……”   轩辕承的话是轩辕澜和云珞都惊呆了,特别是云珞,想起了当日的事情……   轩辕澜比轩辕承更早地喜欢上了沈清如,被轩辕承发觉,轩辕承立即知道这是一个对付轩辕澜的好机会,他把轩辕澜暗中为沈清如所做的一切都算在自己的头上。   轩辕澜一直在为沈清如护航,在沈清如出兵征战的时候,派出最得力的干将暗中帮助沈清如,扫清所有的障碍,他一直都关注沈家军的去向,所以在出事之后,才能第一时间救下沈向敏。   轩辕承看穿一切,他制造假象,暗中散步自己和沈清如之间有私情的谣言,如果自己不能当上太子,当上皇上,沈清如就难逃一死,轩辕澜就是听信了这些谣言,为了沈清如,甘愿装作残废多年,使先皇相信了轩辕澜的举荐,把太子之位从轩辕澜换成了轩辕承。   至于千魅,真是沈清如亲手送给轩辕澜所喝下,轩辕承欺骗沈清如,千魅可以延迟轩辕澜的康复,使先皇以为轩辕澜身体虚弱,无力担任太子,进一步巩固自己太子的地位,轩辕澜明明知道沈清如送来的饮食内有乾坤,还是心甘情愿地吃下了,只因为沈清如含笑注视着他。就算是毒药,就算是吃了立即就会死去,他也会喝下。   轩辕澜听到,心头大痛,不是因为自己受骗喝下千魅,而是沈清如竟然被轩辕承如此玩弄,他不介意沈清如爱的人不是他,他当初愿意为沈清如付出一切完全是自愿,但是他不能忍受沈清如在付出一切之后,还成为轩辕承打击自己的谈资。   轩辕承说着这些往事的时候,丝毫没有愧疚之情,他一脸的奸笑,他就是要打击轩辕澜,就是要看到轩辕澜心痛难过的模样,这个机会太难得了。   屏风后面传来轻微的声音,轩辕澜一惊,差点忘记了云珞就在屏风后面,他有意把桌子上的茶杯装作不经意之间掉落在地。   云珞听到轩辕承的坦白,如遭雷击,原来当初轩辕澜为自己做出的牺牲如此之大,自己还一直蒙在鼓里,轩辕澜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自己一直都懵然不知,还一直充当轩辕承的帮凶。   轩辕澜知道云珞听到之后,一定会更加难过,他有意继续装作难过咳嗽了几声,掩饰过去屏风后面的声音,也有意在提醒云珞,此刻不是发出动静的时候。   云珞毕竟历经风浪,再大的伤痛也是一瞬间,她不是那种悲春伤秋的人,虽然心中对轩辕承是恨极入骨,但是她也知道,此刻不是愤怒的时候。她保持安静,继续听着。   “你已经得到皇位,为何还没有满足?”轩辕澜冷静下来,继续问道,既然轩辕承已经揭开自己的底牌,轩辕澜干脆就问清楚,有些疑问连他也不是很清楚。   ☆、第二百五十七章 彻底决裂   轩辕承听到这个问题,脸上的神情不由一窒,他当然不能直说是因为自己能力不够,以前在做太子的时候,沈清如会把一切的神情都处理好,不用自己操心,遇到任何事情,他就推给沈清如,虽然沈清如也屡屡规劝他要学会处理朝政,但是他总是用各种借口推脱。   结果登基之后,叶清莹在他还没有学会处理政事的时候杀了沈清如,他不知道还能依靠谁,叶烬韬只会控制轩辕承,不会教他任何事情。   轩辕承根本对朝事无能为力,如果不是先皇的根基深厚,大秦朝早就毁在轩辕承手中,轩辕澜也因此想到为何轩辕承要在花架山炼制黄金。   “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得到大秦,虽然你残废了,但是你无时不刻如同一个幽灵出现,只要你存在,众人就会无时无刻在我们之间进行比较,只要有你在,我这个皇帝就不能坐得安稳,”轩辕承的表情凶狠,目露凶光。   “轩辕承,你居然为了一己之私,暗中在花架山炼制黄金,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你的身世败露,你还带着那些黄金远走高飞,为了炼制这些黄金,你掏空了大秦的国库,你何德何能霸占大秦的皇位?”轩辕澜也不再退让,指着轩辕承的鼻子喝问。   轩辕承一听,知道轩辕澜已经知道自己的用意,他眼珠一转,心中更加坚定当初的主意。   “轩辕澜,空说无凭,不管如何,朕还是大秦的皇帝,你还是大秦的臣子,如今朕命你代替朕前往夷狄迎亲,不得有误,楚王爷最好不要耽误朕的亲事,你虽然把楚王妃保护得很好,楚王府滴水不漏,可惜忘记保护云府,如果朕交代你的事情没有完成,你的岳父只怕寿命不久,朕真是担心到时候你要如何向你的王妃交代!”   轩辕承干笑几声,死死剜了轩辕澜几眼,他才出去,他不想和轩辕澜纠结下去,他不知道轩辕澜还知道多少的秘密,但是他不能在此刻被轩辕澜揭穿自己的真面目,他要轩辕澜死在自己的前面,他不会容忍轩辕澜夺取自己的皇位。   回到自己的帐篷,轩辕承一眼见到白枫正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他想到此次白枫为自己带来的情报,他并没有发作,而是冷声问道:“你所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我在夷狄多年,对夷狄的秘密了如指掌,包括你的身世,如今你能够悬崖勒马,及时回国,没有受到损伤,是不是该好好谢谢我?”白枫悠闲地喝着只有皇帝才能喝到的酒,他此刻完全不把轩辕承放在眼内,他给轩辕承带来的情报,足以交换任何待遇。   “谢谢你把叶婉莹带出朕的皇宫?白枫,你以为,孩子在叶婉莹的手里?错了,孩子不在叶婉莹的手里,孩子在哪里,谁都不知道,想不到你一世聪明竟然被叶婉莹所骗。”轩辕承冷笑一声,白枫的面色一变,想不到轩辕承居然知道了自己暗中帮助叶婉莹逃出皇宫。   “你想知道原因对吧?叶婉莹身边的人都被我收买了,就算是她的心腹张嬷嬷也一样,她在告诉朕这个秘密之后就永远不会说话了。”   白枫一个箭步已经窜出了房间,轩辕承嘴角露出一个阴阴的笑,此刻还不是摆脱白枫的时候,他要把白枫利用到最后一刻。   “轩辕澜,你如此深爱沈清如,你就去地下陪着她吧,生不能成双,死就做一对,”轩辕承脸上露出狰狞的笑,五官扭曲成一团。   轩辕澜等待了半个时辰,到处都是一片寂静,还不见云珞在屏风后面转出来,他并没有急着让云珞出来,他知道云珞需要时间去消化刚才轩辕承所说的事情。   过了一个时辰,云珞才从屏风后面转出来,和轩辕澜意料的不同,云珞的面色很平静,她在屏风后面的心潮起伏,也是在这个时辰,她见证了轩辕澜对沈清如的心意,沈清如为轩辕承所犯下的罪过太多了,她需要为沈清如赎罪,也是在这个时候,她决定让轩辕澜知道真相,他有权利有资格知道这个真相。   “珞儿,站得太累了吧?你就在我这里休息吧,和以前一样,我睡在地板上,虽然这次是和轩辕承一起出行,不过我的身边还是有可靠的人,你晚上在这里休息,不会有人知道。”轩辕澜见到云珞的脸色苍白,他只是说起其他事情,在刚才的一个时辰里,他已经命令跟随的暗卫处理好一切事情,让云珞的消失显得无声无息,无人知晓。   “你后悔吗?”云珞忽然问道,她凝视着轩辕澜俊美的脸庞,宁静的神色,更加显得他分外清雅高贵,如同出尘的莲花,他的才华在大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是他为了一个女人,愿意委屈多年,愿意为这个女人报仇而站立起来,这个男人,是不是爱惨沈清如了?   “为什么后悔?我喝下那碗汤的时候都不曾后悔,如今何来后悔可言?”轩辕澜知道云珞的意思,他淡然安定地望着云珞,过去的一切,他无怨无悔,他从来不曾奢望沈清如会爱上自己。   “沈清如对你做了那么多的坏事,虽然说是被轩辕承所逼,但是她还是伤害了你,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后悔爱上这个女人?”云珞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需要确定轩辕澜的心意。   “珞儿,你是沈清如的密友,应该知道,青如其实是一个善良的人,她不过是被轩辕承蒙蔽而已,不用担心,珞儿,我如今喜欢的人是你,青如在我的心里是一个过去的影子,也是我的亲人,我为她报仇,不会影响对你的爱,我也很清楚我的心意,你不是沈清如,也不是沈清如的替身,我喜欢的人是你,云珞。”   轩辕澜误会了云珞的意思,看到云珞眼中的疑虑,他握住云珞的肩膀,轻声说道,态度轻柔,神态安静温柔,他的眼中只有云珞的存在。   “如果……如果沈清如没有死,你……你会和她重新开始吗?”云珞咬着牙,狠心问道。   “珞儿,我对天发誓,我的心里如今只有你,如果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安心的事情,我请求你的原谅。”轩辕澜举起手指,还没有说完,就被云珞拉下了发誓的右手。   “是我要请求你的原谅,轩辕澜,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件件属实,如果你不愿意原谅我,请你告诉我,你愿意如何处置我,也悉从尊便。”   云珞下定决定,把自己是沈清如的转世告诉轩辕澜,轩辕澜对沈清如付出太多了。   轩辕澜俊雅的微笑挂在嘴边,他以为云珞不过是觉得听到轩辕承的话,觉得自己对沈清如用情太深,心生妒忌而已,等到听完云珞的话,他脸上的笑已经不见了。   他定定地盯着云珞,一言不发,他的目光不带半点温度,过了一个时辰,他还是没有说话。   轩辕澜刚才一样,云珞并没有催促轩辕澜,她在等候轩辕澜的决定,如果轩辕澜不愿意原谅自己,她会在完成所有的事情之后离开。   “我好想喝酒。”轩辕澜冒出一句话,云珞一怔,不知道他的意思。   “我好想喝酒庆祝,原来我深爱的两个人都在这里。我深爱的人从来都是这个人。”轩辕澜的眼中渐渐泛出温柔的柔光,如同漆黑天际低垂闪烁的星河。   “我很庆幸,沈清如没有死去,原来云珞就是沈清如,上天垂怜,把你送到我的身边,我的人生不会再有遗憾,虽然云珞没有沈清如的美貌,但是我喜欢的从来不是青如的美貌,如果我喜欢的是美貌,当初就不会迎娶你。”   所有的谜底都解开了,为何轩辕澜在云珞的身上看到如此之多的沈清如的影子,虽然她们的容貌完全不同,但是神态举止却有着惊人的相似,因为她们本来就是一个人。轩辕澜的心里犹如想过一阵炸雷,只是他已经习惯喜怒不形于色,尽管脸色的神色有些许震动,他很快还是控制了自己的情绪。   轩辕澜平淡的话语使云珞觉得如沐春风,原来有些话即使没有裹着蜜糖也可以如此动听,本来她以为轩辕澜会责备自己,没有想到轩辕澜居然轻轻带过,正在她想展开微笑的时候,忽然见到轩辕澜的眼角滴落一滴泪珠,她以为自己看错了,仔细一看,轩辕澜两边的眼角都滴落了纷纷的泪珠,刚才的镇定平静已经荡然无存。   “如果当初我不是太软弱,不敢对你表白,你就不会受那么多的苦,你就不会在为轩辕承付出那么多之后还落得如此下场,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害了你。”轩辕澜见到云珞凝视着自己,他回望云珞的眼眸,那是云珞的眼眸,也是沈清如的眼眸,他终于忍不住泪落如雨,多年以来积蓄的复杂情绪在这一刻得到发泄,他并没有放声痛哭,只是默默地流泪,他的眼泪滴落在地上,开始地一滴,两滴,三滴……直到地上出现一个小小的水洼。   ☆、第二百五十八章 再见白枫   云珞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内疚和心疼,这种感觉就连当初对着轩辕承都不曾有过。   她上前把轩辕澜抱进自己的怀里,让轩辕澜在自己的怀里尽情地无声痛哭,她的眼泪,不觉也落下,顺着轩辕澜的脸颊,落在地上,汇入轩辕澜的眼泪中。   两人相对无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黎明的曙光从窗外投入,清晨的霞光如同一缕一缕的彩带,射进轩辕澜的房间里。   轩辕澜望着云珞,他的神情已经完全恢复平静,他又变回了那个冷静的楚王爷,只是他的眼眸不再是隐隐含着看不见,犹如一层雾气蒙着眼眸的忧郁,他的神情变得开朗,他终于找到云珞为何对自己若即若离的原因,他也坚定了云珞留在自己的身边的决心。   轩辕承在众人面前当众宣布轩辕澜为迎亲特使,自己回去大秦,轩辕澜对此毫无异议,这里的人全部都是轩辕承的人,他孤身一人就算加上云珞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而且在轩辕澜看来,这些侍卫也是无辜的人,不过是听命行事,并没有恶意。   “皇上,我有一事相求。”轩辕澜等到轩辕承说完之后,他才缓缓说道。   “你想抗命?”轩辕承的眼眉倒竖,尽管轩辕澜的面色平静,越是平静,轩辕承就越是觉得奇怪,轩辕澜明明知道此行前去夷狄,因为之前是轩辕澜打败了夷狄,这次求亲是轩辕承自己首先提出的,对方一定不会放过这次侮辱的机会。   “我怎敢抗命?不过是觉得自己一个人不方便,想请皇上恩准,让我在士兵中拨两个人来侍候。”轩辕澜的神情依然平静,轩辕承听完心情稍微放松,这个轩辕澜嘴上说的冠冕堂皇,实际还是一个离不开别人侍候的公子哥儿。   “这个算是什么事,楚王爷随便挑人就是了,朕还以为是什么事。”轩辕承挥挥手,这个轩辕澜,还以为会和自己硬撑到底,结果还是要选人侍候自己。   轩辕澜的神色平静,再也没有言语,腰板挺直,目送轩辕承远去。   轩辕澜并没有只是选择云珞一个人,他选择了云珞和另外一个士兵,另外一个士兵其实也是掩饰而已,轩辕澜更多的时间是和云珞在一起,在外人看来,原来这个王爷对外宣称只是喜欢那个嚣张跋扈的楚王妃,其实他喜欢的是男宠,他和那个长相清秀的士兵简直就是形影不离,大家看到都是暗自议论,轩辕澜知道也是毫不在意。   轩辕澜也知道轩辕承设在随从中的暗卫,他们都在暗中通报轩辕澜的情况,他也是当做不知道,云珞也是丝毫不在意。   到了夷狄的都城,轩辕澜见到夷狄的大臣,让云珞极为意外的是,竟然是白枫,当然,他的身份不是白枫,而是阿木那,他的半边脸颊被长发遮住,云珞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轩辕澜已经从云珞的口中知道所有的事情,他见到阿木那的桃花眼,心里就觉得不舒服。   云珞一身士兵打扮,就在轩辕澜的身后,轩辕澜在马上,云珞在马下,相同的蔑视的目光,投射在阿木那的身上。   “楚王爷,多日不见,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阿木那见到轩辕澜,薄薄的嘴唇裂开一道缝,他的假笑落在云珞的眼里,只有恶心的感觉。   “阿木那大人看来和以前大不一样了,多日不见,竟然不敢以全脸见人,想来阿木那大人是没脸见人了。”轩辕澜的反应更快,笑着说道。   “你!”阿木那知道轩辕澜是说他以半边脸见人,他一时想不到反驳的理由,面色变得通红。   “那是因为你们没有资格见到我们的全貌。”阿木那过了一会才想到反驳之词。   “那是因为你的全貌会吓到旁人,你如此为我着想,等见到你们的君主,我一定会在你们君主面前进言,称赞他的大臣如此为旁人着想。”轩辕澜步步紧逼,他不会放过阿木那,只要是伤害到沈青如的人,他绝对不会放过。   “轩辕澜,你口出狂言,你以为你是谁?不要忘记,这里是夷狄!不是大秦!”阿木那的手指指着轩辕澜,他的口气狂傲,完全不把轩辕澜放在眼里,他没有忘记轩辕承对他的侮辱,他要把轩辕承对自己的侮辱还回给轩辕澜。   “你也不要忘记,夷狄是大秦的手下败将!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轩辕澜微微昂起头,以往斯文淡定的面容换上了坚毅不容侵犯的神圣,他手持缰绳,昂首挺胸,气势逼人。   阿木那无言以对,轩辕澜用最直接的事实回击了他,他的眸中涌动着仇恨。   “我们见面的时辰是你们夷狄的国师择定,我们已经到达了夷狄的京城,如果耽误了吉时,阿木那大人想必承受不了这等罪过吧?”轩辕澜冷笑,就算阿木那的地位再高,还是要遵从夷狄的规矩。   云珞瞧着白枫那张恨怒交织的脸,心中感到异常的痛快。   穆利源穿着最隆重的服饰迎接轩辕澜,他不是为了表示对轩辕澜的尊重,恰恰相反,他要的是和轩辕澜之间的比较,他的父亲当年和轩辕澜的父亲一起喜欢上了周灵儿,轩辕澜的父亲捷足先登,娶走了周灵儿,穆利源的母亲虽然贵为皇后,在穆利源的父亲心目中也只能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装饰品,这个是穆利源母亲心中永远的遗憾,自然也留给了穆利源。   穆利源听闻轩辕澜和他的母亲周灵儿极为相似,他在潜意识里想把轩辕澜比下去,当做给自己的母亲扳回一城,直到见到轩辕澜的时候,他才知道,如果当时他已经出生,或者他也会选择周灵儿,他见过自己的父亲描述过周灵儿的美貌,父亲喜欢周灵儿,自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当轩辕澜站在他面前的时候,才知道父亲的描述并没有过分。   穆利源想不到轩辕澜居然是长相如此清雅俊秀,他似乎见到了传说中的周灵儿皇后,据说当年的周灵儿皇后容貌绝美,倾国倾城,天下闻名,此时见到轩辕澜,他心中也不禁赞叹,原来当年自己的父亲对周灵儿的倾慕不是没有道理,自己的母后输给周灵儿,也算是心服口服。   轩辕澜并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和穆利源的父亲之间有过往事,他见到穆利源按照礼仪把来意说清楚,之前轩辕承已经和夷狄签订了和亲协议,他此行只需要把月凝长公主迎娶回去大秦即可。   “楚王爷说的倒是轻巧,就凭你几个马车的彩礼和你一句话就可以把我们夷狄的长公主迎娶回去,我们的长公主是不是太低贱了?”穆利源虽然折服在轩辕澜的美貌之下,但是他没有放弃对大秦的刁难。   “敢问皇上,还有何要求?”轩辕澜彬彬有礼,他知道穆利源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他也知道轩辕承的目的,要自己单独应对穆利源,就是要自己承受夷狄的侮辱,毕竟眼下是形势倒转,自己是大秦的使臣,使命是把月凝公主带回去,如果他没有完成使命就是抗旨,轩辕承就有借口处决自己,而大秦也会因此丧尽威严,一个泱泱大国连一个夷狄公主都娶不回来。   “你想迎娶我们的长公主,还要过长公主那一关,如果不能得到长公主的青睐,后果……你自己去想吧,根据我们签订的和亲条约,你们不能娶上我们的长公主就算是毁约,你们以后就要连续十年,岁岁进贡,年年朝拜,大秦贵为天下大国,如果撕毁条约,我们夷狄就算倾尽全国上下之力,也要讨回这个公道!”   穆利源似乎知道轩辕澜的心思,他早就被阿木那蛊惑了,他完全是按照阿木那的说辞去做。   轩辕澜没有想到轩辕承为了得到夷狄的支持,居然如此下作,和夷狄签订如此丧权屈辱的和亲条约,虽然这也说明轩辕承已经是穷途末路,但是如今不是追究轩辕承的责任的时候,而是要解决问题的时候。   “好,敢问长公主的问题为何?”轩辕澜忍住心中的气,勉强问道。他此刻想到不是为了轩辕承,而是为了保住大秦的脸面,他一定要把月凝带回大秦。   “请楚王爷和阿木那一起前往长公主处。”穆利源的眼睛一转,对着站在一旁的阿木那说道。   阿木那正在等待着这个机会,他立即领着轩辕澜一行人前往月凝的寝宫,在行走的期间,阿木那觉得自己的脚后窝一阵刺痛,这种痛感很快就过去了,他并没有在意,反而是轩辕澜看到了阿木那行动的不自在。轩辕澜留意到身后的云珞的手心在急速翻转,云珞给了他一个会心的眼神。   月凝一早就知道他们的到来,她脸上的妆容更加浓郁,轩辕澜还没有踏入寝宫,就闻到一阵几乎要昏倒的脂粉气,他勉强运气护住自己的鼻端,很快分辨出浓郁的气息并没有毒。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一杯倒   云珞本欲跟着轩辕澜进去,但是被拦在了门外,她只能看着轩辕澜一个人进去。   月凝穿着大红色的阔袖宽袍的长衣,腰间的腰带绣上用金线绣成的的牡丹花,她的指甲戴着三个长长的护甲,就连护甲都是涂满了鲜红色,头上簪着的也是鲜红色的牡丹花,牡丹花的花蕊是用黄金打造,轩辕澜见到月凝,第一个感觉就是以为自己见到了一个金碧辉煌,鲜红到刺眼的怪物,等到适应之后,才在重重叠叠的红色和金色之中找到月凝那张有点浮肿的脸。   “见过长公主。”轩辕澜觉得自己就要窒息了,就连一同进来的阿木那也是用袖子作势掩住自己的嘴鼻,空气中的胭脂气味实在太浓郁。   云珞在门外站着,她也闻到脂粉的味道,她虽然不喜欢胭脂水粉,以前作为贤贵皇后的时候,出席重要场合的时候,也需要梳妆打扮,对胭脂还是有点研究,她觉得这种胭脂的气味实在是太浓郁,说不上是难闻的,但是如此浓郁的气味不是为了张扬月凝的身份,反而像是在掩饰其他的气味,云珞在脂粉的掩饰下闻到了另外一种浓郁气味,这种气味也是异常浓郁,所以才需要更加浓郁的脂粉气味去掩盖。   可惜云珞一时之间还是没有想到这种要掩盖的气味是什么气味。   “你就是轩辕澜?”月凝的眼前一亮,想不到这个轩辕澜果然美貌过人,看来传闻是真的,虽然大秦的楚王爷身有残疾,但是他依然是众多少女的梦中情人,如今看来,传言是真的。   “正是在下,在下奉大秦皇帝的旨意,前来迎娶月凝长公主,请月凝公主出题。”轩辕澜勉强弯身作揖说道,他一身简单的淡绿色下摆绣着几支秀气的翠竹,头上淡雅的翠玉冠,他的清和月凝的浊想成鲜明的对比。   “我的题……其实我也没有什么题要为难你,倒是有好处要送给你,楚王爷,如果你愿意迎娶我,我愿意助你登上大秦的皇位,你就可以是万人之上,我也可以劝服我的皇弟,以后和带去你生生世世永结同盟,怎么样?”   月凝看着轩辕澜,眼神逐渐变得迷离,贪婪,她看着轩辕澜,如同看着猎物的猎人,她甚至走下台阶,把护甲放在轩辕澜的手上,她本来就不在乎一定要嫁给轩辕承,在她看来,她想嫁给谁就嫁给她,她的手中有着足以改变天下格局的筹码。   轩辕澜心中微微一惊,想不到这个月凝居然当着阿木那的面居然说出如此大胆之言,他斜睨着月凝一眼,月凝越凑越近,几乎要把自己涂了几寸的脂粉的脸贴紧轩辕澜,轩辕澜顺势往后一退,保持原来的姿势,如同被人往后移动了一尺,拉开了和月凝的距离,他掌握得很好,既保持原来的姿势,如同行礼,又没有让月凝因为忽然失去自己的支持而摔倒在地。   月凝闻到轩辕澜身上散发出来的混合薄荷和茉莉花的气息,更加心旌摇动,她干脆直接走上前,一手握住轩辕澜的手,捏住喉咙,装出一副娇滴滴的模样:“楚王爷,不要以为我在说笑,我可以让你得到整个天下!”   “长公主言笑了,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王爷,并没有如此的痴心妄想。”轩辕澜观察到月凝的眼眸散发的光彩异常涣散狂热,她甚至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角,轩辕澜觉得自己好像一盘好吃的菜肴,月凝恨不得一口就吞下。   “只要你答应娶我,我就可以让你痴想妄想。”月凝整个人都挂在了轩辕澜的身上,轩辕澜微微往后一退,月凝整个人都摔倒在地,脸上的粉都摔落了好几寸的地方。   “大胆,居然敢推撞长公主!”阿木那趁机发难,正想挥刀向前,被月凝喝止,月凝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小小的眼珠在轩辕澜的身上留恋不去。   “你这个人,看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总有一天会跪在地上求我,我就等着,行,刚才你冒犯之罪,我就不计较了,我将来就是你大秦的皇后,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王爷,我出的题目也不是什么难事,来人,上酒!”   月凝不知道自己的脸上的脂粉已经融化掉落,还是一副娇滴滴的模样,手指故意翘起莲花指,就连阿木那见到都觉得几欲作呕。   一个宫人端上一杯香醇的美酒,这杯酒如同月凝的本人,浓郁熏人。   这不是一般的酒杯,而是一个碗,一个大海碗。云珞在门外看到,不禁心急,却无能为力,她的身边站着夷狄的侍卫,只要她稍微有所行动,侍卫就会拦截她。   “这是我夷狄最有名的美酒,一杯倒,将过十年的炼制而成,就连皇宫都极为少见,这杯美酒香醇美好,但是也是最有名的烈刀子,喝上一杯已经算是酒量惊人了,如今月凝竟然为轩辕澜准备了一个大海碗。   阿木那见到,喜形于色,轩辕澜这次一定会倒下,一定不能把月凝带回大秦。   “只要我把这碗酒喝干,长公主便无其他的难题?”轩辕澜面不改色,他身为楚王爷,自然认得这种烧刀子,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退后,只能继续往前走,不要说这一碗烧刀子,就算是一个水缸的烧刀子,他也要喝下去。   “当然,只要你喝下,还没有死,我就跟着你回去大秦。”月凝翘着莲花指,娇笑着,这碗酒原来是为轩辕澜准备的,既然轩辕承没有来,就让轩辕澜喝下也一样,如果他答应娶了自己,月凝就会放过他,但是轩辕澜一再用各种方式拒绝自己,月凝并没有气恼,她有的是方式折磨男人,她的寝宫下面,不知道埋葬了多少的男人。   轩辕澜没有犹豫,一手端起大海碗,一口接着一口往嘴巴里灌,门外的云珞看到,虽然急在心头,心情已经平复下来,她不会打断轩辕澜的动作,轩辕澜已经走到这里,如果自己此刻出去,只会浪费他的牺牲,他只有把月凝带回大秦,才能继续下一步的计划。   月凝一直凝视着轩辕澜,紧紧盯着,轩辕澜一滴不剩地喝光杯里的酒之后,她才放松脸上的肌肉。轩辕澜擦干嘴边的酒渍,目光迥然,直视月凝。   “我跟你回去。”月凝也干脆地说道,她走到轩辕澜面前,一招手,身后的宫女立即把大海碗重新满上,轩辕澜的面色依然不变,月凝如果真的要让他就此喝死,夷狄也脱不了关系。   “这算什么意思?”轩辕澜见到大海碗,他的手并没有伸出去,他的指尖发麻,麻痹的感觉从指尖流窜到手掌,手臂……轩辕澜急速运气抵御,麻痹在手肘的位置止住,他暗中提气护住心脉,他很注意自己的举止,并没有让月凝看出端倪。   月凝等了半晌,见到轩辕澜的举止和以往一样,没有出现和自己想象不同的情形,她心中有点失望,也没有了兴趣,这个男人,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她随手把手里的大海碗一转,塞到阿木那的手里。   阿木那大惊失色,他没有这个酒量,也没有这个能力喝下这碗酒。   “这碗酒是楚王和本公主赐予你的,怎么?不想喝?”月凝叉着腰,指着阿木那的鼻子大骂,她的脾气向来不好,一个不喜欢,随时可以杀人,不过她杀的人都是她手下的人,穆利源对此也不在意,阿木那就算是穆利源的宠臣,此刻也不在穆利源的身边,他看看月凝的面色,月凝摘下一个护甲,她的护甲不是一般的护甲,边缘尖锐锋利,足以杀人,上面还涂满了一碰就会死的毒药。   阿木那别无选择,只能一饮而尽,他没有轩辕澜的好功力,喝完之后吐出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让他满脸青紫,睡在了地上。   “把这个死猪给我抬出去!轩辕澜,我说到做到,你什么时候出发,我就什么时候跟你走,你最好就是紧紧随着我的步伐,要是没有跟上,不要怪我。”月凝经过轩辕澜的身边,她见到轩辕澜的脸上显出淡淡的潮红,她心中高兴至极,一杯倒,轩辕澜虽然没有立即倒下,他终归还是要倒下,还是要倒在自己的脚下。   轩辕澜勉强撑着回到驿馆,回到自己的房间,他还没有来得及脱去衣裳,就整个人摔倒在地上,他用内力勉强控住酒水在自己的喉咙,回到房间吐出的酒水还是不多。   云珞见到他的脸上已经是通红,额头不断地冒出冷汗,她心知酒水有异,只是不知道有何怪异之处,她不禁后悔,把牧奇留在了京城,如果牧奇在他们的身边,就可以知道轩辕澜为何会脸色血红,心跳加速,全身麻痹。   “容怀,你……”云珞见到轩辕澜捂住自己的心口,痛苦难当,她上前扶住轩辕澜,轩辕澜觉得眼前如同有万道的光芒在闪耀,他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嘴里只是喃喃自语。   ☆、第二百六十章 事不宜迟   “珞儿……珞儿……我……不会让你……再……吃苦……”轩辕澜的意识模糊,他下意识地捉住云珞的手,“珞儿,不要害……害……怕,我会……保护你……”   云珞听到,一阵心酸,他在意识不清的时候还惦记着保护自己。   云珞没有力量把他扶到床边睡下,只能任由轩辕澜睡在地上,云珞看着轩辕澜的面色,脸色不断变化,云珞就算再不知道医术,也知道轩辕澜身中剧毒,她再次后悔没有让牧奇跟随而来。   云珞记得轩辕澜身边带着牧奇特别配给他的解毒丸,她在轩辕澜的身上摸出解毒丸,然后给轩辕澜吃下,轩辕澜的牙关紧咬,云珞用尽全力都无法掰轩辕澜的嘴,眼看轩辕澜的面色越来越差,云珞一时情急,把轩辕澜放在地上,用双手掰开他的牙关,云珞硬是把自己的手指卡在轩辕澜的牙关之间,指头鲜血直流,鲜血流入轩辕澜的口中。   好不容易才把手指塞进轩辕澜的口中,云珞赶紧把药丸塞进轩辕澜的嘴里,一手卡在轩辕澜的嘴里,一手掐住轩辕澜的喉咙,一寸一寸地把药丸推入轩辕澜的喉咙。   确定轩辕澜把药丸吞入肚子里,云珞想松开自己的手,但是轩辕澜的牙关还是紧紧咬住,她干脆就坐在轩辕澜的身边,轩辕澜吞下药丸,要等到一个时辰之后才能起效,云珞一直紧紧凝视着轩辕澜,直到一个时辰之后,轩辕澜缓缓醒来,她才松了一口气,她甚至忘记了自己的手还被轩辕澜咬住,见到轩辕澜睁开眼睛,云珞忘记了一切。   “我是不是中毒了?”轩辕澜醒来,看到深褐色的天花板,他闭上眼睛想了一会,记起了所有的事情,他觉得全身如同虚脱,躺在地上一动不想动。   云珞正想开口回答他,才发觉自己的喉咙如同塞了一个核桃,堵住喉咙,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视线往上一挑,眼前一黑,昏倒在轩辕澜的身上。   轩辕澜艰难地撑着坐起来,他的手摸在云珞的背,云珞的后背即使隔着盔甲,背脊的衣裳也是湿透,就算盔甲都是渗出密密的汗水,轩辕澜撑起来才发觉云珞的手在自己的口中,自己的嘴里的血腥气正是来自云珞手指的伤口。   轩辕澜看看周围的情形,立即明白刚才是云珞一直在守着自己,云珞手指的鲜血已经被自己吸尽,伤口呈现淡淡的灰白色。   轩辕澜立即命令随军的军医为云珞诊治,幸好云珞是劳累过度和失血过多,反而是轩辕澜,军医为他诊治过后,觉得轩辕澜的身体健壮,是前所未有的健康,轩辕澜听闻,心中对月凝的疑惑更大,想不到这个长相丑陋的女人,手段居然如此厉害。   她在自己的身上下了无法觉察的毒,在外表看来,他的体格比以前更好,无人怀疑这个月凝公主对自己所做的见不得光的事,不过此刻轩辕澜没有心思去细想,他关心的是云珞。   轩辕澜一直守在云珞身边,看到地上的汗渍,他看着沉睡中的云珞,心中漫过一层绵密的温柔,云珞和沈青如是同一个人,他对云珞的爱恋是前所未有的深沉,他此次感觉到两情相悦的感觉,他多年以来的感情终于得到了回报。   和上次身中千魅不同,轩辕澜很想知道如何可以解除自己身上的毒,他想和云珞长相厮守,他不会再退让,他并不后悔他喝下一杯倒。   他相信牧奇的医术,他担心的是云珞的身体,云珞的灵魂属于沈青如,但是身体还是属于云珞本身,云珞以前是云家的千家大小姐,虽然后来嫁给轩辕澜之后有不断的练功,但是之前的身子并不好。   “不用太担心,虽然身子不是沈青如,我还没有那么虚弱。”云珞一觉醒来,见到轩辕澜睁着两个黑眼圈,她微微一笑,虽然身子不如以前的沈青如,意志还是以前的沈青如。   “我们回去吧,事不宜迟,这个月凝不是寻常人,她所下的毒也不是一般的毒。”云珞在心头微甜之后,见到轩辕澜的黑眼圈带着隐隐的蓝色,心中大惊,这次的毒远比上次的千魅更加厉害,她心惊之下,要立即启程。   轩辕澜还是和以往一样的风轻云淡,他身上的毒已经被牧奇的解毒丸所控制,即使要发作也是一个月之后,到时他们已经回到京城,可以让牧奇为他疗毒。   穆利源的动作比轩辕澜的想象要快,他为月龄准备的嫁妆有限,只有十个箱子,其中八个箱子都是月凝自己的东西,实际的嫁妆只有两个箱子,轩辕澜毫不意外,轩辕承需要的不是月凝的嫁妆,需要的是夷狄的国威镇压大秦国内对他的不满。   “长姐,此次出嫁,是我对长姐最好的回报了。”临行之前,穆利源来到月凝的寝宫,见到月凝已经装扮完整,他站在门口,有意缓缓说道。   “你不过是担心我把夷狄都吃光了,所以才要把我推出去,你以为我的真的不知道你的意思?”月凝从鼻子里哼出一句话,对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她只有血缘之情,并没有过多的感情,念在他对自己这么多年的行为是不闻不问,当做不知道,她对这个弟弟的安排也不再抗拒。   “姐姐的心思细腻,我的这点小心思自然也是瞒不过姐姐,其实夷狄的人比不过大秦的人,更能讨姐姐欢喜,姐姐你不是看上了轩辕澜吗?这个男人,不仅貌美,而且身手不凡,姐姐一定会很喜欢的。”穆利源走到月凝的身后,挥手命令所有的人退后,寝宫之中只有他和月凝两个人。   “穆利源,我们只有半边的血缘,不过念在娘亲在临死之前,交代我要照顾好你,我答应为你做一件事,如今你送了这么一个大礼给我,我就还你一个人情,从此以后,我们之间,各不相干,你也不用再担心你们这些夷狄的野蛮男人了。”   月凝的脸上的脂粉一层盖着一层,穆利源即使面对面都难以看到月凝真正的面目。   “姐姐果然心思过人,既然姐姐知道了,我就不再拐弯抹角,姐姐就按照我写在上面的去做,等到姐姐完成上面的事情之后,以后山高水长,我们还是姐弟,姐姐要做的任何事情,我都会一力支持。”   穆利源把一个竹筒塞进月凝的手里,月凝把竹筒放在自己的衣袖里。   “总得有点诚意吧。”月凝盯着穆利源。   “这个自然,请姐姐笑纳!”穆利源拍拍手掌,外面的侍卫押着十个精壮的男子出现在月凝的寝宫外面,月凝见到那些男人,开心地笑了,笑到头上的牡丹花掉落在地都不自觉。   夷狄京城城门,来来往往的人们都低着头匆匆而行,没有人会注意到身边行走的几辆高大的马车,行走的外面罩着夷狄服饰的士兵竟然是大秦前来迎娶长公主的仪仗。   轩辕澜坐在月凝身后的马车,云珞随车而行。   月凝的身边只有一个侍女,这个情况倒是让轩辕澜觉得很意外,月凝喜欢梳妆打扮,每天花费在化妆上的时间已经长过睡觉的时间,身边只有一个侍女,真是难以想象。   “我们是不是该休息一会了?”月凝一脸的媚笑,她一笑,云珞觉得她脸上的皱纹足以夹死苍蝇,自从出城之后,她的眼睛就一直没有离开过轩辕澜,她的眼睛恨不得长出两个钩子,把轩辕澜勾到她的眼泪,然后生吞活剥下去。   “谨遵长公主吩咐。”轩辕澜举手答应,他举止文雅,从外表看来,没有半点的异样,如果不是云珞知道他身中剧毒,也看不出轩辕澜的不同。   想到这里,云珞在心里也佩服轩辕澜的坚忍,为了不露出破绽,他忍受了以往在他看来只有女人才会做的化妆,在云珞的帮助下,把他苍白的面容稍稍染上一点红润,不至于一眼就看出他正在竭力忍受身上的毒发作之苦。   “你也跟着来?你算是什么身份?我要和楚王爷单独相处一会。”月凝见到云珞想跟在轩辕澜的身后一起走过来,她的眼睛一瞪,双手叉腰,鼻翼扇动。   “他是我的随身侍从,跟着我并无不妥,我大秦的礼仪不似夷狄,长公主体恤下人,不用多人伺候,我和公主不同,要是身边没有一个侍候的人,我就会觉得不习惯,请公主见谅。”轩辕澜一语带过,他不会让云珞离开自己的身边,云珞的装扮很仔细,而且经常低着头,没有人发觉她就是鼎鼎大名的楚王妃。   而轩辕澜的话语在提醒月凝大秦的礼教的同时,也指出了他们之间的不同,可惜月凝并没有听出轩辕澜话中的讥讽之意。   月凝瞪了云珞一眼,似乎觉得云珞也构不成威胁,也就不再在意云珞,她率先走到一处避风的地方,却并不避开众人的视线,只要抬起头,就可以见到月凝和轩辕澜还有云珞站立的地方。   轩辕澜和云珞及时对视一眼,云珞对轩辕澜微微摇摇头,轩辕澜微微点点头,心意相通。   ☆、第二百六十一章 蛊毒   “公主喜欢在这里休息,就请公主在这里歇息之后再启程。”轩辕澜随意作揖之后就想离开,众人的目光所及,有些人显然在暗中议论,未来的大秦皇后竟然和楚王爷如此亲密相处,大秦国内的传言他们并不是一无所闻。   “你想走,没有那么容易,我说过,我要你跪在我的面前求饶,求我让你留在我的身边,轩辕澜!”月凝忽然直呼轩辕澜的姓名,右手反铲过去,她出手极快,轩辕澜和她相距不过三尺,轩辕澜的内劲全部护住自己的心脉,而云珞也是反应不及,等到反应过来,云珞没有动,她仍然站在远处,月凝并没有伤及到轩辕澜的性命,仅仅是在抓住轩辕澜的手腕而已。   轩辕澜也觉察到月凝并没有运用内劲,他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等待月凝的下一个举动。   “你已经中了我的蛊虫之毒。”月凝的手指按在轩辕澜的脉搏上,很快她就得意地笑了,笑得花枝乱颤,脸上的脂粉簌簌地往下落,她脸上的皱纹也是一道一道地显露出来。   云珞心头一颤,原来是蛊毒。   “你是不是觉得我身上的气味很浓重?其实我是为了你好,如果不是我为你着想,等到你进了我的寝宫,你就会问道上百个男人的血腥气,轩辕澜,我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如果没有我,你以为你回去大秦还有命吗?我不妨告诉你,轩辕承如今在大秦已经设下天罗地网,等着你回去,你的岳父还有整个楚王府已经处于轩辕承的控制之中,不知道你的岳父是不是还在人间。”   月凝的手松开,轩辕澜竟然在难以估计的瞬间,不想月凝松开手,他感觉到月凝的血气从手腕的穴道涌入,自己觉得心胸舒畅无比,好像忽然就精神起来了,心口的堵塞也减轻了。   轩辕澜立时知道月凝所说的蛊毒是用月凝本人的血气所养,她在一杯倒中所下的蛊毒只有月凝自己才能解开。   云珞注意到轩辕澜的面色变化,只是她不便开口,只能继续静观其变。   “你长得这么好看,我还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要是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轩辕澜,我告诉你,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一个月之后,你还没有跪在我的面前要跟着我,就不要怪我无情了,你要知道,蛊虫一个月之后得不到我的血气滋养,就会从你的鼻子,从你的嘴巴,从你的眼睛,从你的全身有口子的地方钻出来,还是带着血腥气,恶臭的那种蛊虫,你说,你这么一个美男子,身上钻出这么多的虫子,多难看啊,是不是啊?“   月凝故意说的很轻很慢,她努力装出一副娇柔的声音,在轩辕澜和云珞听到,简直就是作呕。   “公主很快就会是大秦的皇后,请公主自重。”轩辕澜压过自己心头的剧痛,迅速恢复平静的面容,抬头之际已经和以前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的面容更加冷漠。   “哼,皇后,一个皇后还满足不了我,轩辕澜,我等着你下跪的那一天。”月凝娇笑几声,脸上的粉落得更快,脸上的横肉一块一块地凸出来。   轩辕澜听到心中布满疑云,月凝似乎还有所图谋,但月凝不会告诉自己,他一言不发举目四望,拉开和月凝之间的距离。   “原来是蛊毒,这种毒不是轻易就能解。”云珞见到月凝不再留意他们,在轩辕澜耳边低声说道。   “放心,牧奇是神医,没有什么是他解不了的。”轩辕澜冷静地说道,他心中已经知道月凝的打算,他不会让月凝得逞。   月凝在确定轩辕澜已经中了自己的蛊毒之后,她对轩辕澜就不再理会,她用自己的血气养出的蛊虫,只有月凝自己才能解开,她决定等想轩辕澜一个月,从来没有男人可以逃过自己的手掌心,这种蛊虫是她对付男人的最厉害的手段,还没有哪个男人可以逃开自己这一招,这个蛊虫的厉害之处在于,即使蛊虫死去,月凝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轩辕澜的毒在回到京城之后更快地发作了,轩辕澜回到京城还没有来得及回复皇命,已经晕倒在城门一里以外的的地方。   月凝想不到轩辕澜居然真的不向自己求助,她看着晕倒在地的轩辕澜,心情复杂,他是第一个完全不向自己屈服的人,他对一路上自己都是不闻不问,除了必要的礼仪,他都不对自己说话。她在心里对轩辕澜有了不同的看法,她看着想轩辕澜的目光也不同了。   一回到楚王府,云珞立即命紫韵去云府把牧奇带回来,牧奇知道轩辕澜中毒也立即赶了回来,还没有等牧奇诊断出结果,刘海已经带着人在外面等候,传旨命令轩辕澜立即带着长公主进宫复命。   “简直就是催命符,明明知道王爷已经晕倒,他是想我们抬着王爷进宫吗?”牧奇愤愤不平,他的手指气到微微发抖。   云珞一手按住牧奇的肩膀:冷静地说道:“他当然不是想我们抬着王爷进宫复命,他是想我们抬着王爷的尸体进宫复命,他早就知道王爷病倒,他是想趁机治罪而已。”   “那怎么办?刘海不会放过我们。”牧奇望着外面的刘海,刘海不断地伸头张望,云珞的柳眉微蹙,计上心头。   “你出去,把刘海带进来,他的身边一定带着太医,这件事从一开始不应该藏着掖着,既然他们想知道,就让他们安心。”云珞为轩辕澜盖好被子,把牧奇的手从轩辕澜的手腕上拿开,清丽的脸上是一片坦然和傲然。   牧奇听了,径直出去把刘海请进来,果然刘海的身边带着太医,太医为轩辕澜诊脉之后,都对刘海摇摇头,云珞见状,心中大痛,虽然自己信任牧奇的医术,但是太医都说挽不回,牧奇真的可以妙手回春?   “王妃娘娘,既然王爷身子不适,不如就让几位太医留在王府守着王爷,我这就回宫去复命,不知道王妃意下如何?”刘海偷着瞧了几眼,看到轩辕澜躺在床上,脸如金纸,就连嘴唇都是白色的了,云珞的神色愠怒,他小心地说道。   “公公是不是想让这些太医在这里看着王爷什么时候会死,哼,你们这些庸医,守在王爷身边看着他去死吗?你们知道他为何会昏迷不醒吗?你们知道为何他滴水难进吗?你们知道为何他至今还是没有……”云珞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堆的话,刘海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给云珞震聋了,他来到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他只求可以立刻离开这里。   “娘娘,娘娘,这个……不说了,我先回宫复命了。”刘海转身就想走,不料正好绊倒在门槛上,他的帽子压在他的鼻梁上,嘴巴正好和地板亲密接触,云珞见到也不禁笑了,刘海从地上爬起来,不敢再回头,带着太医匆匆而去。   “王妃,刘海倒是走了,可是皇上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如今要怎么办才是?”牧奇也是莞尔一笑,他比云珞更快清醒过来,他坐在床前,看着轩辕澜,刚才的诊脉虽然没有结束,他的心里也是没有底气,此次轩辕澜所中的蛊毒很奇怪,脉象平稳,完全看不出异常,但是轩辕澜的生命迹象在一点点地流失,他如果继续昏睡下去,很快就会永运睡着。   “我去见轩辕承,我倒要看看,他要出什么花样!”云珞冷哼一声,细细的柳眉展开,犹如远山的一抹黛色,悠远清雅。   牧奇欲出言阻止,但是一时想不到更好的说话,此刻的王府还不是和轩辕承彻底翻脸的时候,他们需要轩辕澜醒来,才能与轩辕澜对抗。   “牧奇,我把容怀交给你,他一向最信任你,你不要辜负了他。”云珞的脸容瞬间变得冷漠坚毅,她在临走前,转头对牧奇说道,牧奇会意,点点头。   “王妃,如果我不能把王爷救回来,我以死谢罪。”牧奇说的很轻,他甚至对云珞笑了笑,云珞只能暂时放心,她再看了一眼床上的轩辕澜,心中默念。   轩辕澜,你一定不能死,我欠你的还没有还给你,如果你敢就此死去,我就算做鬼都不会放过你。轩辕澜,你一定要醒来,一定要等着我。   轩辕澜已经被各种不同的传言压到几乎直不起腰,他半路就急着赶回是因为暗卫告知因为久久都没有发下月银俸禄,军中很多人已经在谋划着要解甲归田了,大秦的军营已经空了不少。   他等着轩辕澜回来,可惜他没有等到轩辕澜回来,而是看到月凝在云珞的陪伴下前来面见自己,云珞在回到京城之后,迅速回到楚王府,紫韵一直在假扮云珞,并没有人发觉云珞的消失。他们安排得天衣无缝,就连轩辕承的暗卫都不曾发觉。   ☆、第二百六十二章 代夫上朝   “怎么是你?轩辕澜去了哪里?”一身盛装的月凝站在皇宫门前,没有见到轩辕澜,反而见到了同样是一身王妃盛装的云珞,云珞的容貌越来越清秀,她开始懂得妆扮自己,加上本来就是清秀佳人,和月凝比起来,云珞简直就是绝代佳人了,月凝听到她居然是楚王妃,眼中充满妒恨,月凝完全不觉得自己有多难看,她一向都觉得自己的容貌是天下最美,她从来不承认自己长相丑陋。   “王爷卧病在床,我是他的王妃,由我来代替他陪伴长公主上朝。”云珞昂起下巴,神态高傲,其实她是在避开月凝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她的脸上还是和以前一样,涂满了一层层的脂粉,那股浓郁的味道还是一样的中人欲呕,云珞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站在月凝对面,她在浓郁的脂粉味里嗅出了一丝很淡很淡,却挥之不去的味道。   血的味道,血腥味。   “你看什么?是不是见到我觉得自惭形愧?也是,如我这样的绝世美女,你这辈子也是难得一见。”月凝把云珞的凝思当做见到自己被自己的美貌吓住了,她自鸣得意,如果这个王妃知道自己的美貌比自己差的太远,就应该自觉消失。   云珞听到她的话,差点真的吐出来了,她不蔑视那些自恋和自视过高的人,只要那些人的外貌和能力都达到一定的境界,可惜这个月凝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外貌简直就是要吓死人,是丑到吓死人,身边的人也是,个个都用衣袖掩住嘴巴,显然也是受不了这个月凝如此自恋。   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是未来的大秦皇后,众人都觉得要回去烧高香了,保佑自己不要被月凝看中被派去伺候这个丑陋到极点的皇后。   “你的尊容,确实难得一见,就算是再世为人,也是难得一见。”云珞讥讽地说道,她的樱唇微微掀起,嘴角上扬,蔑视的笑意流淌出来。   月凝听出云珞话中的讽刺意思,她握紧拳头,就想冲上前把云珞一脚踩在地上,正在这个时候,管事太监出来宣旨了,命月凝和云珞觐见。   蛊虫,血腥……云珞觉得其中似乎有一些联系浮出水面,她凝视着月凝,努力想弄清楚当中的联系,可惜还没有等她想清楚其中的关联,轩辕承已经命人带她们进去。   轩辕澜昏迷在床,云珞决定代夫上朝,轩辕承见到月凝身边的云珞,非常意外。他本来只想见到月凝一个人。   “楚王妃,你不在王府照顾楚王爷,为何会上朝?”轩辕澜压住自己的怒火,那双桃花眼盯着云珞,见到这个云珞,轩辕承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我倒是想在王府照顾王爷,不过王爷在昏迷之前,据说一直都心心念念皇上的圣旨,要把夷狄的长公主亲自带回大秦,虽说已经把公主带回京城,但是还没有见到皇上就还没有完成皇上的旨意,我担心要是没有完成皇上的旨意,王爷就算昏迷在床,也不得安生。”   云珞说的非常干脆,她随意地弯弯身就当做行礼,说话还是和以前一样,丝毫不让步。   轩辕承知道自己的用意被云珞看穿,他目光改变方向,见到站在一边的月凝,他当场倒抽一口冷气,想不到月凝竟然是如此貌丑,身材臃肿,身上没有一点可取之处,她和穆利源完全不同。要不是她是夷狄的长公主,轩辕承一定不说一句话,立即把月凝扫地出门,打入地牢,永远不能在人间,以免危害人间。   “皇上,这就是夷狄的长公主月凝,我家王爷已经完成了皇上的旨意。”云珞看到轩辕承的神情,心中暗暗称快,轩辕承为了压制传言,居然想到要迎娶夷狄的长公主,他既然想得出来这个办法,就要付出代价。   “你就是轩辕承?”月凝站在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早就不耐烦了,她跺着脚叫道,在夷狄,就算是穆利源都要让她几分,这次是轩辕承求婚,她更加不会把轩辕承放在眼内。   “长公主,朕是大秦的皇上,请注意你的称呼。”轩辕承不便在众人面前发火,云珞已经令他极为不悦,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还和月凝起争执,特别是如今还要依靠夷狄。   “称呼算的了什么,我很快就是大秦的皇后了,还要遵守什么礼仪,不是别人敬着我的吗?”月凝在夷狄并没有见识到太多的礼仪,穆利源很少和她见面,她身为长公主,只有别人向她行礼的时候,很少有她向别人行礼的时候。   轩辕承见到下面的臣子已经在议论纷纷,显然对月凝的行事作风极为不满,他也是不满,但是一时之间不能得罪月凝,他只有迎娶月凝为后,才能压住大秦里对他不满的人,他才能继续做皇帝,他舍不得这个皇帝,假如真的要舍弃皇位,至少也是看到轩辕澜死了之后。   “虽然王爷不能亲自回来复命,王妃也代替王爷复命了,王妃且回去,朕过后自有奖赏。”轩辕承不想再让被人议论,他被人议论得已经够多了。   “奖赏就不必了,楚王爷为了代替皇上去夷狄迎亲,喝下本来应该是皇上喝下的美酒才会昏迷不醒,如今王爷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继续做他这个王爷,皇上的赏赐就留着自己用吧。”云珞丝毫不领情,在她看来,本来轩辕澜所喝的毒酒应该是轩辕承喝下才是,轩辕澜是代替轩辕承中了蛊毒。   “你……”轩辕承大怒,这个云珞,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他一时也难以反驳云珞的话,魏希故意大张旗鼓让京中众人知道轩辕承出使夷狄迎亲,结果轩辕承半途就回来了,众人对此也极为不满。   “我说错了吗?”云珞昂起头,就差没有叉腰指着轩辕承的鼻子开骂。   “楚王妃,这里是大殿,既然你已经代替楚王爷完成朕的旨意,你暂且回去。”轩辕承知道自己说不过云珞,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云珞心中记挂着轩辕澜,也无心和轩辕承缠斗下去,随意说了几句敷衍的话,她就径直回去了,轩辕承望着云珞的背影,心中恨极,轩辕澜如此可恶,他的王妃也是一样。   站在下面的臣子见到月凝的长相,差点都要被吓昏,有个大臣居然被吓到尿裤子了,空气中弥漫一股难闻的味道,轩辕承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宣布散朝,众人赶紧离开,整个大殿剩下月凝和轩辕承两个人。   “轩辕承,这是你要的东西,穆利源给我带来,你答应的事情,什么时候做到?”   轩辕承亲手从地上捡起那个诏书,这是夷狄和大秦结盟的诏书,大秦和夷狄之前订立攻守同盟,轩辕承有了这个保证,他的皇位暂时安稳无忧,很多大臣都清楚,虽然上次轩辕澜打败夷狄,大秦的国库已经被轩辕承掏空,如果夷狄此刻再次来犯,一连三个月都没有发下月银的士兵能不能站起来对抗夷狄都是疑问,此刻轩辕承和夷狄结成同盟,朝中无人敢再发声。   “朕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你远道而来辛苦了,暂时下去……暂时回去休息,大婚的仪式礼部准备好了,就请长公主暂时委屈了。”轩辕承的目光在月凝的身上轻轻滑过,他也是止不住一阵阵地想吐,他见过穆利源,虽然说不上是英俊之人,但是也说不上难看,但是这个月凝,简直就是见到都想做噩梦。   “不用了,什么大婚的仪式能省则省,我们夷狄也不在乎这个,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成亲。”月凝的话差点使轩辕承摔倒在地,今天就成亲,这个长公主是不是太心急了?   “今天过于仓促,长公主身份娇贵,怎么可以随便应付了事,朕会命礼部用最快的速度……”轩辕承稳定心神,他还没有做好和这个长相如此惊人的公主共度洞房花烛夜。   “我说了就不用,你啰嗦什么,今晚我就要成亲,我给你三个时辰的时候,如果三个时辰之后还没有消息,我就立即回去夷狄!盟约取消!”月凝趾高气昂地昂着头,就差没有俯视轩辕承了。她从穆利源的口中大概知道此次联姻的目的,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此刻是轩辕承有求于她。   轩辕承咬牙答应,他只能暗中安慰自己,等到灯熄灭之后,天香国色和猪八戒都分辨不出来。   月凝挑挑那对小小的圆圆的眼睛,一扭一扭地出去,她的侍女在门外等候,外面的太监见状立即把月凝引去凤栖宫,那是皇后的寝宫,如今成了月凝的住所。   高升谦在外面一直等着,他听到月凝的话是在心里真心为轩辕承觉得可惜,轩辕承虽然美貌逊于轩辕澜,也是大秦有名的美男子,要他接受月凝这般的丑妇,轩辕承这是太委屈了,不过高升谦在见到轩辕承之后提都不敢提,要是轩辕承不高兴就会把怒气发泄在自己的身上。   ☆、第二百六十三章 不为人知的洞房花烛夜   凤栖宫。   “公主,听说前朝的皇后就是死在这里,我们住在这里是不是不太好?”月凝的随身侍女红花瞧着匆匆打扫出来的凤栖宫,有点不满,轩辕承分明就没有为月凝的到来做好准备。   “怎么不好,我们要做的事情也和死有关,要是畏惧这些,我晚上还睡不着了,要是师父知道你这么说,一定又要责罚你了,我是你的师姐,收起你无谓的担心害怕,你被师父救回来的那天就知道要怎样才可以活着,这里越少人就越好,我们要做的事情要是被人发现,我们都要掉脑袋,到了大秦,穆利源不会再冒死保着我,他不会浪费一兵一卒在我的身上。”   月凝伸手从红花的手里接过宽大的毛巾,抹去脸上的厚厚的脂粉,露出里面纵横交错的伤痕,她本来和穆利源有五分相似,都继承了母亲的容貌。   但是穆利源的父亲在穆利源幼时一次身患怪病的时候,按照太医的偏方,用一种毒虫啃咬月凝的血肉,吃饱之后过后三个时辰,就把虫子捣碎喂给穆利源,挽回穆利源的性命,而月凝也在那个时候性命垂危,那个从苗疆来的人,用自己的办法救活了月凝。   月凝知道真相之后,一直保持沉默,她在等待时机,她要报复的不是穆利源,是整个夷狄,当初穆利源的父亲就是要穆利源的母亲为夷狄着想,牺牲月凝,这件事就连穆利源自己都不知道。   但是穆利源对她的手足之情也是极为稀薄。   月凝要活着,就要用活人的血肉喂养她身上的蛊虫,她每天需要用无数的脂粉才能掩饰自己脸上的丑陋,世人见到她精心打扮的妆容都觉得被吓昏,要是见到她此刻的真容,只怕全部都是被吓死,就连红花见到,都低下头不敢再看。   唯一跟着月凝的贴身侍女其实她的师妹,活着的方式和她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个师妹比不上师姐的心狠手辣,她很少会杀人,总是要完自己需要的东西之后就把那个人放走,月凝不会如此心软,手起刀落,她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后悔的机会和可能的失败。   “知道了,师姐,今晚你要和轩辕承……“红花偷着觑着月凝,她没有忘记月凝此生最恨的就是男人,她居然提出了要连夜成亲。   “轩辕澜已经死了,没有了和轩辕承抗衡的人,剩下一个轩辕承我自然也好好把握,如今大秦内外无人,正是我可以大展拳脚的时候,我不仅要把大秦握在手里,就连夷狄也是,没有人可以逃得过我的手心。”   月凝的手旋转着收回,面色阴沉,她体内的蛊虫已经饥饿难抑,她不想花费自己的血肉去饲养这些蛊虫,最好的办法就是和以前一样,用别人的血肉来饲养这些蛊虫。虽然没有亲眼见到轩辕澜的尸体,月凝深信轩辕澜不会熬得过蛊虫的折磨,既然轩辕澜宁死不屈,就让他去死。   “你去准备一下,今晚,我要给轩辕承一个意外的惊喜。”月凝的脸颊抽动,抽搐的肌肉构成月凝更加难看的面容。   轩辕承从进入凤栖宫的那一刻开始就发觉气氛不同以往的洞房,他已经度过无数次的洞房花烛夜,还没有试过在如此浓烈的味道里度过新婚之夜。   月凝一身红妆坐在全部都是红色的大床边,她自己早就把盖头扔在一边,嘴里不知道在咀嚼什么,见到轩辕承进来,把嘴里的东西吐拉出来,轩辕承见到禁不住想吐,月凝嘴里吃着的不知道什么骨头,她居然把骨头全部都咬碎,只剩下很小很小的骨头碎屑。   “皇上,怎么样?不错吧?我花费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来装饰这个寝宫,虽然和夷狄相比,这里是差了不少,不过我也随便将就了。”   月凝随便地说道,她又把一个骨头塞进自己的嘴里,还是在不断地咀嚼,轩辕承闻到一阵比香气更加浓烈的血腥味,他立即明白,浓烈的香气是为了掩饰同样浓烈的血腥气。   “你到底想做什么?既然夷狄如此之好,你为何要嫁来我大秦?”轩辕承听了月凝的话,觉得心中不悦,他不会承认大秦在自己的统治下已经是江河日下,日暮西山。   轩辕承总是觉得等到熬过眼前的难关,他就可以东山再起。   “是你亲自写来求亲的诏书,皇上要是忘记了,我可以提醒你一下,你的态度让我很不高兴,在夷狄,就连穆利源都不糊对我如此无礼,既然你忘记你的身份,正合我意,等着!”   月凝把嘴里的骨头对着轩辕承吐过去,轩辕承被打中头顶的百会穴,顿时昏倒。   “把东西给他喂下去,如此无礼之人,真是浪费我的好东西了。”月凝的手一弹,红花赶紧扶起轩辕承,月凝走到轩辕承的面前,冷笑一声。   “比你的哥哥差远了,我嫁给你,也是委屈了。”   月凝从自己的口中吐出一个蛊虫,送进轩辕承的嘴里,月凝点住轩辕承喉头的穴道,轩辕承在没有知觉的情况下,吞下了那个蛊虫。   红花找到了两个身体健壮的太监,月凝咬着太监的血肉,嘴角都是溢出的鲜血,她咬得咯咯作响,痛快淋漓,她在夷狄还需要顾及穆利源会不会把自己赶出去,穆利源知道自己的真面目,但是自己来到大秦,这里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挡自己,自己可以随意做自己的事情。   直到,整个天下都收入自己的囊中,月凝冷笑着把红花吃完的太监一起杀掉,红花不敢说话,只能收拾好太监的尸骨,拿去后院掩埋,失踪两个太监,在后宫不是大事,也没有人提起。   如果轩辕承后来知道失踪的太监不断增加,他一定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楚王府,药店的人进出王府数不胜数,就连王府的花园都堆满了各种的草药,牧奇在其中不断地穿梭,他不时把药草放在嘴里咀嚼,不时把药草吐出来,不住地摇头。   云珞从皇宫回来之后就一直守着轩辕澜,寸步不离,就连上朝的服饰都来不及换下,轩辕澜一直没有醒来,脸上的幽蓝越来越深,牧奇已经说了,如果那股幽蓝蔓延到轩辕澜的眼睑,只能是回天无力了。   牧奇连续三天都没有休息,最后他还是一脸无奈疲惫地走进轩辕澜的房间,走到云珞的身边,云珞没有反问,她已经知道牧奇的答案,牧奇对轩辕澜的关心并不在云珞之下。他耗费一生的心血制成的三颗解毒丸已经全部给轩辕澜喂下。   “王妃,王爷所中的蛊毒,我也无法解除,我的解毒丸只能暂时控制他的毒性不再侵入心脉,如果想彻底消除蛊虫的毒性,只有两个办法,第一个就是找到饲养蛊虫的药草,引出蛊虫,第二个……”牧奇没有说下去,云珞也知道第二个办法就是去找月凝,月凝是下蛊的人,解铃还须系铃人。   “药草……牧奇,我们回去蝴蝶谷。”云珞沉吟半晌,缓缓说道。   牧奇看着云珞,云珞凝视着睡在床上的轩辕澜,这个是最后的办法,如果按照月凝的说法,她会救活轩辕澜,之后的轩辕澜就只能听从月凝的命令,轩辕澜宁死不屈,他一定不会同意第二个做法。   云珞知道牧奇身为神医,能令他佩服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死去的周灵儿皇后,一个就是慕容卿,这个是云珞可以想到的唯一的办法。   牧奇没有反对,他也知道,如果慕容卿都束手无策的话,他们只能是听天由命了,而且后果不堪设想。   “皇上不会允许我们出去的。”牧奇也看着轩辕澜,他的面色透出清晰的幽蓝,他的嘴唇也染上了一层浓厚的蓝色,他的毒性已经蔓延全身,在解毒药的抵抗下,才没有侵入心肺。   “他只是不允许活人走出去。”云珞冷冷地说道,她有的是办法对付轩辕承,对轩辕承的了解,没有人比她更加深刻。   轩辕澜因病去世的消息并没有大范围宣示,轩辕承下命封锁了消息,他即将大婚,此刻传出轩辕澜的死讯,对他没有任何好处,这个结果也正是云珞需要的,轩辕澜并没有真正死去,牧奇使轩辕澜吃下假死药,任何太医前来诊断,都是一个结果,轩辕承在得到确认之后,允许云珞扶灵出城,把轩辕澜的棺木送往皇陵下葬。   云珞想到此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云衡还在轩辕承的监视下,轩辕承为了报复轩辕澜,一定会轩辕澜死去的消息告诉云衡,云珞担心云衡,叮嘱牧奇好好照顾轩辕澜之后,她穿上夜行衣,暂时离开楚王府。   她趁着夜色,孤身一人潜回云府,果然,即使在晚上,周围监视的侍卫还是有增无减,轩辕承虽然相信了轩辕澜已经死去,但是并没有放弃对轩辕澜的疑心,他不会简单地认为轩辕澜死去,一切就会结束。   ☆、第二百六十四章 云府剧变   云衡身为兵部尚书,不会束手待毙,他故意把轩辕澜的死讯告诉云衡,就是想试探云衡的手上是不是有轩辕澜布置好的后招。   云衡从后门进去,她避开监视的耳目,回到了云衡的房间外,她见到守护在门外的云繁,云繁已经睡着,云珞轻轻唤醒他,他对云珞的出现很意外,云珞对他摇摇头,云繁知道云珞的意思,指指房间,示意云衡就在门外。   她在云衡的房间见到了云衡,云衡对云珞的出现并不意外,他似乎一直在等待云珞的出现,云珞觉得云衡似乎老了二十岁,虽然牧奇按照她收藏的画像为云衡解毒,云衡的脸色并没有很大的改善。   “孩子,我知道,王爷有你在身边,不会真的就此死去,你们都是好孩子……”云衡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云珞上前扶着云衡,云衡端起桌子的一杯茶,缓缓把茶水倒进自己的嘴里。   “爹,容怀并没有死,他只是……”云珞一时找不到说辞,她不想欺骗云衡,以云衡的能力也会察觉自己在说谎。   “只要你们没事,爹就放心了,王爷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此举一定是有他的用意,爹被困在这里,帮不到你们,爹对不起你们。”云衡拍拍云珞的手背,他知道云珞的意思,他也不想云珞把话说的太清楚,此刻的云府已经不是以前的云府,云衡都成了砧板上的肉。   “爹,我们没事,等到容怀醒了之后,我们就会杀回京城,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家团聚了,在这之前,爹爹暂时委屈一时。”云珞扶着云衡坐好,无意中握住云衡的手腕,察觉云衡的脉搏跳动忽快忽慢,她意识到云衡刚才所喝的茶水有异样。   “爹……你!”云珞松开扶着云衡的手,夺过桌子上的茶杯,她闻到杯子里有一阵淡淡的檀香味,她立即知道,茶水有毒。   “不要声张,这是我自己在水里下的毒,自从知道王爷死去的消息,我就一直准备着,等到见了你,我的心愿了了,就可以瞑目了,珞儿……珞儿……我的孩子,我要……去见你的……娘亲了,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你…………”   云衡一边说,一边吐出了好几口的鲜血,开始的血还是鲜红色,后来的血渐渐变成了黑色,云衡绝食多时,此刻喝下的茶水被饥饿的肠胃吸收,毒性更快地发作,就算是华佗在世,都不能救回他的性命。   云珞悲痛欲绝,后悔自己来迟了,云衡此举是为了免除自己的后顾之忧,他一直在等着见到自己,确定自己平安无事之后就立即自尽。   “爹,我会带你出去的,我一定会带你出去,你不要死,我这就带你出去,我们去王府,那里的牧奇可以治好你,爹,你不要睡觉,我们回家再睡。”云珞悲痛欲绝,云衡一直都把自己当做心头肉,直到生命的最后,他还是为了自己着想,他为了自己的母亲和自己,付出了所有。   “孩子……孩子……不要白费力气了,爹知道你孝顺,爹……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孩子……,只要你平安无恙,爹……就放心了,以后……以后你要好好和……王爷过下去,对王爷……好一点,不要老是欺负……他,爹好想让你娘欺负,可惜……”   云衡的话没有说完,他的手伸出去,想抚摸云珞的脸颊,手在距离云珞不到三寸的地方掉落,砸在云珞的肩膀上,云衡的头在云珞的怀里猛然垂落下来,手也是垂落在两边。   云珞紧紧抱住云衡,虽然痛哭,但是不能哭出声音,这里是被监视的云府,是云珞从小长大的地方,她在这里出生,又在这里看着自己的父亲死在这个地方,云珞觉得自己的内心逐渐开始出现软弱,她想到睡在床上的轩辕澜,想到此刻死在自己的怀里的云衡。   他们都是云珞最亲近的亲人,此刻一个死了,一个睡着了,云珞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袭击了自己,但是她不会放弃,云衡的死更加刺激了她的报复心,她更加不能放过轩辕承,他使沈清如父女离散,如今又使云珞父女生死分离,这个轩辕承的心中只有他自己,他不会顾及任何一个人的感受,他想到的只有他自己。   “爹,你好好休息,我一定……”云珞接下来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她会再次回到这里,但是她不会在云府再见到云衡。   “老爷一直在等着你回来,他知道皇上想利用他来威胁你之后,就一直拒绝吃药,他的身子每况愈下,小姐,不要太伤心了,其实自从夫人去世之后,他一直思念夫人,他能熬到今天已经算是奇迹了。”云繁脸色平静,他走到云珞的身边,从云珞的怀里扶过云衡的尸体,把云衡放回床上。云珞见到他的面色有异,还没有等她问出口,云繁倒在了云衡的床边。   “小姐,我很好,我在进来之前喝了一杯砒霜,老爷喝了什么,我就喝了什么,我要随着老爷走了,这辈子我伺候老爷,下辈子我也要伺候老爷。”   云繁说完,含笑合上眼睛,睡在了云衡的身边,他的面容平静秀气,好像他只是睡着了。   云繁自尽了,他劝阻不了云衡自尽的举动,他用实际的行动表示对云衡的忠心。   云珞望着云衡和云繁,心里一下被掏空,她坐在地上足足一个时辰,她允许自己在这个时辰里放肆地流泪,无声地痛哭,过了一个时辰,她擦干眼泪,重新做回那个冷漠高傲的楚王妃,她为云衡轻轻盖上被子,为云衡整理好衣裳,深深地看了云衡一眼,她抓起云繁的手,把桌子上的茶杯退落在地,外面的下人听到,都赶来云衡的房间,云珞确定有人进来,才飞身而去。   她在楚王府等到天亮,还是没有听到任何消息,轩辕承还是隐瞒了消息,他不会放过云珞,他自然不会让云珞知道云衡去世的消息,防止云珞一去不返。   轩辕承把事情做绝了,他从来都不会信任任何人,除了他自己。   云珞抬头,望着遥遥的蓝天白云,在心里默默地怀念云衡,直到牧奇和白金进来叫醒她,   “老大,这笔账我们先记下,以后,要轩辕承双倍奉还。”白金低声对云珞说道,他很少见到云珞有深思安静的时候,他担心云珞会因此意志消沉。   “双倍奉还是不是太少了,起码要十倍。”云珞的眼中射出寒厉的光,她的眼泪在守着云衡的那个时辰全部流光了,她的软弱在那一个时辰全部用完,剩下的,只能是坚强。   白金一听,心里一松,云珞还是以前的云珞,她没有沉浸在悲伤之中。   云珞和牧奇已经做好准备,云珞亲自为轩辕澜穿好衣裳,白金带着轩辕澜坐在一辆特殊的马车里面,里面铺满了被褥,从外面看来,这辆马车和其他马车没有区别。   “容怀,我们去蝴蝶谷了,你很快就可以醒来了,暂时忍耐。”云珞柔声对沉睡的轩辕澜说道,即使知道轩辕澜听不到自己的说话,她还是忍不住轻轻说道,轩辕澜的头靠在白金的肩膀上,他似乎听到了云珞的说话,眉头微微蹙紧,云珞凝视着轩辕澜,牧奇说过,或者轩辕澜听到了云珞的说话,但是毒性的作用使他还是要继续沉睡,在没有找到解药之前,沉睡可以减少他身体的消耗,保持体力等待解药。   “老大,有人来了。”白金的听力超然,他听到远远的地方传来一阵喧哗的声音,这种声音并没有掩饰,他及时把云珞推出马车,放下了垂帘。   云珞离开马车,站在路边,过了半晌,见到一对人马从远处逶迤而来,她一眼就认出,这队人马竟然是轩辕承的车队,竟然是轩辕承来了。   和云珞身后只有黑白两次的车队不同,轩辕承的车队金碧辉煌,走在前面的太监高高举着用孔雀羽毛做成的巨大扇子,路边的行人早就被赶开了,这种阵势,简直就是出门游玩,云珞一动不动地站着,她并不知道,坐在皇辇里面的人是不是轩辕承,轩辕承已经确认了轩辕澜的死亡,此刻他应该不会出现才是。   令人意外的是,轩辕承真的居然在最后一刻出现,他从皇辇里钻出来,身上并没有穿孝衣,而是一身深蓝色的衣裳,腰间的蓝宝石闪闪发光,他的服饰令楚王府的人极为不满,就算不能穿孝衣为轩辕澜送行,也不能穿着如此鲜艳的衣裳,云珞的眼神一扫,众人纷纷低下不满的目光,不敢有所行动。   “皇嫂,朕来迟了。”轩辕承嘴里说的好听,还是坐在皇辇里。   “皇上是准备坐在皇辇里和我说话吗?”云珞毫不客气。   ☆、第二百六十五章 再提沈清如   “当然不是,朕不过因为新婚燕尔,诸事繁多,所以才没有抽空前来探看皇嫂,想着今天是皇兄出殡的日子,朕还是要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前来为皇兄送行。”   “皇上在自己的兄长去世的时候还可以举行大婚,想来古往今来也只有皇上一人可以做到了。”云珞的毒舌没有忘记讥讽轩辕承,他在炫耀自己的婚事,在炫耀自己如今的权力重新坐稳。   轩辕承的嘴角扯出一个毫不在意的笑,轩辕澜已经死了,云珞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只是碰上云珞的犀利的目光,他才知道自己嘴角的笑意非常不适合,他收起脸上的笑,步出皇辇,看到云珞,满脸的不屑,嚣张跋扈的楚王妃只能沦落到这个下场。他的目光落在云珞的身上,狡猾地说道:“朕是担心皇嫂才放下朝事赶着出来。”   云珞全身缟素,头戴一朵小小的白花,她迎上轩辕承的狡猾探究的目光,脸色一沉:“皇上担心什么?”   “朕是担心皇嫂的身子不适,毕竟皇嫂与皇兄的感情极好,如果皇嫂一时想不开,要随了皇兄踏上黄泉之路,朕真是太难过了。”轩辕承竟然在提醒云珞,最好就是殉情,和轩辕澜一起死去,不用浪费轩辕承的时间和精力对付他们。   轩辕澜死了,还是死在自己的面前,尽管叶烬韬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他还掌握了和夷狄签订的同盟,他如今可以算是天下无敌了,但是大秦的内部对他不满的声音还是没有静止,他此刻就是希望云珞自己去死,和轩辕澜死在一起。只要云珞为情自尽,他就可以彻底拔除了眼中钉肉中刺。   “我倒是想随了王爷一起死去,可惜我还有爹爹要照顾,皇上一直在帮我照顾我爹,真是有劳皇上了,如今我要扶灵出京,皇上要是不觉得麻烦,请让我们父女一聚天伦如何?不会影响皇上的威严,我也不会求着皇上放了我爹,毕竟皇上还要留着我爹,防范我利用楚王府的府兵对付你,我只想看看我爹。”   云珞瞧着轩辕承,知道他未必会答应自己的要求,一见面,很多事情就会发生改变。她也在试探轩辕承会不会让自己去见云衡,他是否会告知自己,云衡已经去世的消息。   “王妃因为失去王爷本来就是悲伤难忍,如果见到自己的父亲,更加会触景生情,难免会伤上加伤,朕于心不忍,毕竟王妃还是朕的皇嫂,是朕的亲人,还是请王妃放心,朕自然会命人好好照顾云尚书,不用王妃担心。若然王妃还是担心云尚书,就请扶灵回来之后陪伴云尚书,皇嫂与皇兄如此恩爱,想来以后也不会另嫁他人,以后就陪伴云尚书也不错。”   如果云珞之前不知道云衡已经去世,她会以为轩辕承的意思是要自己从此不能嫁人,但是此刻她知道,轩辕承的意思是要等自己回来之后,就要处死自己,所以的陪伴云衡,实际就是去地下陪伴云衡,轩辕承的心肠恶毒,云珞算是举目无亲了,他都不想放过。   轩辕承一口拒绝了云珞的请求,他不会在这个时刻让云珞知道,云衡已经去世,轩辕澜虽然死了,但是追随的人不少,云衡的学生也不在少数,这个消息散布出去,难保轩辕承的安全不受到威胁。   云珞也不过是随口一问,想不到这个轩辕承居然如此凉薄,他对待云衡,如同对待一个苍蝇一般毫不在乎,白金早就暗中打探清楚,云衡去世之后,轩辕承命令封锁消息,把云衡匆匆下葬,云繁只是被扔在了乱葬岗,白金暗中把云繁埋在了云衡的身边,圆了云繁的心愿。   云珞恨不得把轩辕承煎皮拆骨,把他那张虚伪的脸用匕首刺出无数的伤口,可惜,还不是时候。   “多谢皇上的好心了,就请皇上多费心,等我回来,我一定会和父亲感谢皇上的隆恩。”云珞语气阴沉,她的眼神阴测测地盯着轩辕承,轩辕承觉得一阵冷风从自己的背脊升起,他打起精神,硬是撑着不让后退。   “皇嫂放心,朕一定会好好照顾云尚书。朕不能相送皇兄,因为近来都忙于和夷狄长公主的联姻,因为皇兄的缘故,朕也不曾告知皇嫂,还请皇嫂见谅。”   “是啊,我都忘记了,皇上是大忙人,经常喜事和丧事叠在一起办,当年的皇太后去世,皇上也是没有放在心上,随便发个卟告就了事,我家王爷更是不敢和太后并肩,能得皇上送行已经是天大的荣幸了。”   如果轩辕承没有说后面半句话,云珞都不会如此生气,听到他居然当着自己的面说起他和月凝的环视,云珞故意大声说道,周围听到的人都不禁想起沈青如,也引起大家对轩辕承的不满。虽然轩辕承命令封锁轩辕澜的消息,但是云珞一身缟素,有些百姓已经猜到,暗暗心伤。   轩辕承脸色一沉,云珞居然当众说起沈青如,这是他内心最深的隐秘。   “太后生前一向低调,朕不过是按太后的意思行事。”轩辕承咬牙切齿,他在心里再次肯定不能放过云珞。   “再低调也是太后,皇上的举止分明是目无尊长!”云珞傲慢地昂起头,既然轩辕承自己说起就不要怪她不留情面,沈青如生前对轩辕承简直就是用尽一切,最后就算死都得不到轩辕承最后的尊重。   “朕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评论!朕不是轩辕澜,如果你再如此无礼,休怪朕连城门都不让你出!”轩辕承恼羞成怒,恨极了云珞。   “那我就把王爷的棺木抬到皇宫门口,让大家看看,一朝天子不给自己的亲兄弟出殡!皇上不是不想众人知道王爷的事情吗?我倒是要看看,皇上是不是要让天下皆知。”   云珞故意把亲兄弟加重语调,轩辕承心里咯登一下,他想到之前轩辕澜对自己说过,他知道轩辕承的身世,难道轩辕澜告诉了云珞,很快轩辕承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轩辕承真的告诉云珞,以云珞的性格早就吵出来了,不会还没有发作。   “皇嫂,朕念你悲伤过度一时胡言,不追究你的责任,你趁早出城吧。”轩辕承看到很多百姓在瞧着他们,他不想再和云珞争吵,说完他自己倒先走了。   云珞嘿嘿冷笑几声,转身拂袖而去,转身之际,轩辕承闻到一阵熟悉的气味,这种气味他闻过无数次,非常熟悉,他呆住了,伸手想唤住云珞,云珞已经高声吩咐身后的众人启程,有意扬起的马蹄踢起无数的灰尘,散在轩辕承的脸上,轩辕承那张灰白的俊脸顿时变成黑色。   轩辕承已经顾不上自己的仪态,他惊骇到不能自已,揉揉眼睛,他身边的高升谦看着轩辕承,站了一刻钟,还见到轩辕承等着云珞的背影,他不禁低声叫道:“皇上!皇上!要回宫了。”   “高升谦,刚才那个,是楚王妃吗?”轩辕承迟疑地问道,云珞的外貌和沈清如没有半分相同,但是刚才他闻到的香气确实是沈清如身上的香气,普天之下,只有沈清如才会有这种香气,这种香气是沈清如采集二十种的花草炼制而成,这种香气气味特殊,闻过的人都不会忘记,特别是轩辕承之前经常和沈清如接触,更加确定自己不会弄错。   “回禀皇上,刚才那个确实是楚王妃,皇上,你怎么了?”高升谦看着轩辕承的神情古怪,心里不禁在想,难道这个皇上居然看上了云珞,虽然说云珞的样貌比起之前算是进步不少,算是清秀佳人,但是和他后宫那些嫔妃比起来,云珞简直就是母老虎了。   “没事,我们回去。”轩辕承想从空气里仔细分辨那种气味,可惜已经消散了,他才狐疑地坐回皇辇,他肯定刚才自己没有错,他不会弄错这种气味,他做梦都不会弄错这种气息,他也想起了当初自己和叶婉莹在凤栖宫的对话,云珞居然会说出沈清如死的时候不为人知的内情,他心中警觉,难道这个云珞和沈清如有何关系?但是当时凤栖宫的事情只有叶婉莹一个人知道,云珞当时还在云府,她和沈清如之间不可能私下传信,沈清如有这等本事,就不会被叶婉莹逼死。   这种香气,只有沈清如才会调制,云珞一向出名对胭脂水粉没有兴趣,她身上有的也只有花香,从来不曾有过这种香气,就算是类似都没有,为何今天这个楚王妃的身上有这种香气?   太多的事情纠缠在一起,轩辕承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炸开了,他一把扯过身后刘海的衣领,把刘海扯到自己的面前,吩咐他去找叶婉莹,要他带叶婉莹来见自己。   ☆、第二百六十六章 保证他一定发现   马车缓缓前行,云珞坐在轩辕澜的身边,不时为轩辕澜擦去额头的汗水,她和牧奇还有白金一直守着轩辕澜,除了他们两个,无人可以接近这辆马车,白金亲自驾车。   白金一边赶着马车,一边对云珞说道:“老大,你这一招行不行的?万一轩辕承忘记了这种气味,他就不会按照我们的计划去做了。”   “他就算死,都不会忘记这种气味,沈清如是为了他才调制出这种香气,这种香气独一无二。”云珞冷冷地说道,牧奇还不知道云珞的真正身份,轩辕澜曾经答应云珞。今生今世没有云珞的许可,就连沈向敏都不能知道,云珞其实是沈清如的转世,在牧奇的眼里,云珞是沈清如的密友,他对云珞和白金的对话也不甚在意,他更加在意的是要如何照顾好轩辕澜。   “老大,轩辕承这个混蛋要是没有发现那个东西怎么办?”白金还是不放心,他按照云珞的吩咐把东西放在云珞指定的地方,但是事情会不会按照她们设想的发展,白金没有把握。   云珞并没有一定的把握轩辕承会出现,她还是在衣袖里藏着沈青如最常用的香粉,如果轩辕承出现,她就顺势要轩辕承闻到这股气息,以轩辕承多疑的性格还有刚才云珞在言语之间的提醒,轩辕承一定会有所行动。   “他一定会发现,轩辕承一定会发现你隐藏的证据。”云珞眯起双眼,狠决地说道,她要实现当初对叶婉莹的誓言,要让轩辕承狠狠地践踏叶婉莹的爱情,叶婉莹为轩辕承处死沈青如,云珞就要叶婉莹因为轩辕承受罪。   “这次有的看了,真想看看叶婉莹和轩辕承打架的场面,听说女人打架很过瘾,扯头发,用鞋子打头,各种……”白金兴奋的神情在云珞无声的瞪视中结束,白金的神情过于兴奋,根本不像一个帮忙出殡的人。   “我对叶婉莹说过,要让轩辕承亲手结束他们之间的感情,虽然我不在京城,也不能让京城过于冷清,叶婉莹在冷宫呆的太久了,是时候出来透透气了。”   云珞冷漠近乎冷酷的神情是白金见到了当初的白优,沈清如如果当初也能做到如此决绝,就不会命丧叶婉莹的手上,如今就让叶婉莹自尝恶果,想让尝尝被人背弃的滋味。   “白金,你留在京城,立即进宫,我要知道叶婉莹的下场。“云珞转头对白金说道,白金还没有等云珞说完,白金的身影已经消失,白金早就等着云珞这句话。   叶婉莹在冷宫等候着白枫的消息,她还没有等到白枫的消息,等到了刘海的宣旨,她想从刘海的嘴里打探消息,刘海满脸的不屑,换做以前,他早就趴在地上回话了,如今叶婉莹就连一个答应都比不上,他用眼角扫扫叶婉莹,用极为不耐的口气告诉叶婉莹,如今东宫易主,新的皇后是夷狄的长公主。   叶婉莹心如刀割,想不到轩辕承居然如此绝情,把自己打入冷宫不闻不问,就匆忙再娶。   叶婉莹本想好好打扮,希望可以挽回轩辕承的心,不想冷宫的供奉少的可怜,就连胭脂水粉都没有,没有人会认同在冷宫中度日的人还需要打扮,在冷宫的人,除了死人,没有谁可以活着走出去,除了今天的叶婉莹。   叶婉莹只能对着镜子拼命咬着自己的下唇,使自己的嘴唇看上去娇艳欲滴,用力捏住自己的脸颊,使苍白的脸庞泛起些许的血色,她要好好利用这次机会,她不想再回到冷宫。   刘海等了叶婉莹差不多半个时辰,他以前收了叶婉莹不少好处,只要叶婉莹的时间不是太长,他也不会催促。   刘海如果知道在这半个时辰之内发生的事情,他打死也不会让叶婉莹花费这半个时辰去打扮,这半个时辰,断送了叶婉莹的下半生。   叶婉莹用尽冷宫里最好的东西穿在身上,跟着刘海前往御书房。   刘海带着叶婉莹等在外面,轩辕承听到刘海在门外的声音,他只是要叶婉莹进去。   叶婉莹深呼吸一口气,她要以最好的状态出现在轩辕承面前,御书房灯火通明,轩辕承背对着叶婉莹,轩辕承站立的背影微微发抖,叶婉莹忽然有不详的预感,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轩辕承已经转身,把手上的砚台对着叶婉莹扔过去,正中叶婉莹的额角,沉重的砚台砸在叶婉莹的额头,顿时肿起一个大包,一阵钻心的痛使叶婉莹忘记了一切,捂住自己头上的大包,哭的眼泪鼻涕一起来,“阿承,你怎么如此对我?”   “你这个贱人,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要不是今天我遇到一件难解的事情,我还不知道你这个贱人居然背着我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把你打入冷宫都是太轻了。”   轩辕承转过身,他的手里拿着一本书,叶婉莹额角的大包压住她的眼睛,她看不到轩辕承手中的书有何怪异之处,轩辕承把书扔在叶婉莹的脚下。   叶婉莹忍住头上的剧痛,从地上捡起那本书,她见到上面的字迹,面色遽变,上面竟然是沈清如的笔记,沈清如居然把自己日常记下的事情写在这本书上,藏在了御书房。   轩辕承特别在一页书面折了好几折,叶婉莹捡起书就可以立即见到这一页。   沈清如在书中记录,轩辕承没有生育能力,她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叶婉莹。   “我一直以为你不过是嫉妒青如才会杀了青如灭口,如今看来,你杀了青如是另有隐情,青如死在你的手上,实在是太冤枉了。”轩辕承的声音很古怪,脸色阴沉,可以挤出水来,他盯视叶婉莹,刚才他想起沈清如,想起沈清如喜欢在御书房写字看书,特别是西面书架的书,他随手抽出一本,竟然发现惊天的秘密。   沈清如一早就知道自己没有生育后代的能力,她把这个事实告诉了叶婉莹,叶婉莹为了保住后位,想出借种生子的办法,沈清如拒绝了叶婉莹的提议,她希望叶婉莹可以好好辅佐轩辕承,但是叶婉莹并没有答应。‘   在轩辕承的理解,叶婉莹杀了沈清如有了全新的理由,而且看起来是唯一合理的理由,沈清如知道了叶婉莹的秘密,所以叶婉莹杀了沈清如,叶婉莹不是为了轩辕承,而是为了她自己。她要杀了沈清如灭口,为了保住她背叛轩辕承的秘密。   叶婉莹惊慌失措,她不知道为何会有这么一本所谓的秘密出现,她直到此刻才知道轩辕承不能生育的秘密,但是沈清如写的很清楚,历历在目,叶婉莹看到目瞪口呆,想反驳也无从说起。   “叶婉莹,我原来以为你不过是嫉妒青如会取代你坐上皇后的位置,看来是我想错了,你看看你看看,青如从始至终都是为我着想,她根本无心后位,她正想好好地辅佐我,至于她的地位,她从来就不在乎,她劝你为我着想,你却只为你自己着想,整天就想着如何保住你皇后的位置,如今看来,你想保住的不是皇后的位置,而是太后的位置,你就连背叛我这种下贱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你是不是打算如果我知道了这个秘密之后,也杀了我灭口,然后扶植你的儿子登上帝位?”   轩辕承越想越气,想到之前的种种,在他的心里已经扭曲对叶婉莹的看法,他把之前叶烬韬领兵造反的事情也推在叶婉莹的身上,自从沈清如死了之后,叶婉莹所做的事情就没有一件让他觉得舒服,如今看到沈清如的笔记,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   “阿承,阿承,我没有做过,我没有……这些都是,都是沈清如……”叶婉莹顾不上头上的大包,她双手并用,爬到轩辕承的脚下,抓住轩辕承的脚,不住地哀鸣。   “滚开!”轩辕承一脚就踢开叶婉莹,此刻怒火攻心,轩辕承恨不得一脚就踢死叶婉莹,想不到自己的身边居然潜伏了如此心肠恶毒的女人,要不是他及早把叶婉莹废了打进冷宫,还不知道自己要被她欺瞒和利用多久才是尽头,他也立即下了判断,叶婉莹所生的孩子不会是自己的孩子,既然沈清如说自己没有生育的能力,那个孩子自然也不是自己的,尽管还没有找到孩子,轩辕承也立即决定,叶婉莹的下场只有一个。   “阿承……这些都是沈清如胡说……她……她……”叶婉莹一时也想不出辩驳之词,沈清如已经死了。她也找不到沈清如对质,此刻的轩辕承眼睛通红,神态狂傲,目中无人,他右脚踩在叶婉莹的身上,不断地扭着脚,压迫叶婉莹的心口,他用上了十成的内力,叶婉莹立即口喷鲜血。   ☆、第二百六十七章 当初的誓言   “听说当初青如被你折磨到不似人形才凄惨地死去,如今我就要为青如报仇,叶婉莹,这辈子的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把你留在我的身边,还让你当上了王妃和皇后,如果不是你,青如也用不着死,我也用不着去求夷狄那个所谓的兄弟,叶婉莹,我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赐!”   轩辕承恨不得把叶婉莹的心肝都踩出来,他对叶婉莹的恨越深,就越是后悔当初任由叶婉莹害死了沈清如,特别是想起和月凝的洞房花烛夜,他简直觉得生无可恋。   叶婉莹以为自己就要被轩辕承踩死的时候,轩辕承忽然收回了自己的脚,他俯身瞧着叶婉莹,叶婉莹的脸上纵横交错着鼻涕眼泪和血迹,她头上的大包被磨穿,鲜血流了满脸,她的双手托着轩辕承的脚,顾不上擦。   “叶婉莹,本来我想一脚踩死你,可是让你这么死去,太轻松了,我不喜欢,当日,你怎么对青如,今天我就怎么对付你。”轩辕承发出怪笑,他命令刘海进来。   刘海听到轩辕承的吩咐,顿时觉得毛骨悚然,他的身子都发抖了。   轩辕承命令把叶婉莹打入天牢,每天在叶婉莹的身上割三道伤口,在伤口涂满蜜糖,塞满蚂蚁,帮助叶婉莹的双手双脚,任由她遭受带毒的蚂蚁噬咬的痛苦,除此之外,不得让叶婉莹受到任何伤害,第二天再割出三道新的伤口,再重复第一天的酷刑,期间不得发出任何声音,如有声音,立即掌嘴。   轩辕承要用那些带毒的蚂蚁一天天地在叶婉莹的身上咬出无数的伤口,他要叶婉莹慢慢死去,他不指望靠叶婉莹引出叶烬韬,但是他在叶烬韬身上所受到的耻辱要在叶婉莹身上讨回。   “莫非你代替叶妃?”轩辕承见到刘海一动不动,眼眉倒竖,吓到刘海立即命人进来把全身都是血的叶婉莹拖出去。   “叶婉莹,你想死,我不会让你逞心如意!”轩辕承把沈清如的笔迹踩在脚下,他对沈清如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爱情,他只是哀叹不会再有沈清如这般为自己愿意全心付出的人。   叶婉莹喉咙充满鲜血,说不出一个字,她用此生最狼狈的模样被拖走,如果眼神可以化为火焰,她的目光早就把摊在地上,带着她的血迹的笔记烧成灰烬。   白金藏着御书房的屋梁上,他冷冷地注视着下面,云珞果然神机妙算,她在香粉中下了一点可以迷惑人心智的药粉,轩辕承受到刺激,云珞知道他一定会在御书房,而且在想到沈清如的时候有翻看沈清如喜欢看的书籍的习惯,那本笔记是云珞所写,她命白金混进那些书籍当中,轩辕承当然不会一定抽中那本笔记,白金做了一些手脚,中了迷香的轩辕承一下就抽中了那本笔记。   后来的事情完全在云珞意料之中,轩辕承多疑的性格决定了他不会听叶婉莹的解释。唯一没有在云珞预算中的是,轩辕承想起和月凝的洞房花烛夜,更加刺激了轩辕承对叶婉莹的惩罚。   白金看着叶婉莹留在地上长长的血迹,心中冷笑,他手指一弹,把刚才在外面捉到的蜘蛛弹落在轩辕承的身上,轩辕承吓到如同杀猪一般大叫,白金趁乱离开了皇宫。   云珞没有停留片刻,轩辕澜的伤势已经是刻不容缓,一路上牧奇不断地为轩辕澜针灸,轩辕澜的脸色渐渐变得更加深的幽蓝色。   再次见到那片熟悉的桃花林,云珞顾不上任何的感慨,她取出慕容卿留给自己的哨子,对着天空吹起来,她用尽全力吹起哨子,尖细的声音穿越云霄,飘进蝴蝶谷。   阿欢和叶云飞出谷前来迎接云珞,阿欢的神色看起来宁静了很多,她的神态变得安静,在蝴蝶谷和叶云飞在一起的岁月使她逐渐变得成熟,见到云珞,她不再是以前的样子,她甚至还唤云珞为妹妹,云珞没有时间和阿欢叙旧,她见到阿欢,第一句就是询问慕容卿的下落,她生怕慕容卿带着伊兰远走高飞。   “云珞,我在这里。”慕容卿代替阿欢的回答,站在了云珞的面前,依然是一身灰白色的长袍,依然是儒雅随意,慕容卿和伊兰重逢,他放不下蝴蝶谷,阿欢和叶云飞守护者蝴蝶谷,众人都以为阿欢就是云珞,叶云飞是慕容卿的化身,于是慕容卿用另外一个身份在蝴蝶谷住了下来,只是他不得不在出外的时候,戴上头巾掩饰自己的容貌。   云珞见到慕容卿,她的心头一松,晕倒在地,慕容卿三步并作两步,比其他人更快地扶住了云珞。   等到云珞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阿欢正在她的身边守着她,让云珞觉得惊讶的是,她竟然看到了白银,还见到了轩辕蓉,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直到白银见到她醒来,大声嚷道:“老大,你终于醒了,你再不醒,我就要在你的耳边念咒了。”   “银大哥,不要那么大声,吓到皇嫂了,她带着皇兄来到这里也不容易。皇嫂,你觉得好点了吗?澜哥哥正在密室里,牧奇和慕容先生都在里面为他解毒。”轩辕蓉还是和以往一样,眼神率直,她坐到云珞的身边,在云珞的身后塞进一个枕头,让云珞可以躺的更加舒服,云珞觉得惊吓是一个接着一个,白银听了轩辕蓉的话,居然害羞到脸红,这是比母猪上树还要稀罕的事。   而轩辕蓉这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居然懂得照顾别人了,也让她觉得自己还在梦中,还没有醒来。   “容怀……”云珞第一个反应还是轩辕澜、   “澜哥哥和慕容先生还有牧奇都在密室里,他们说了,起码要过两天才能出来,皇嫂不用担心。”轩辕蓉微笑着说道,她身上的衣裳已经不复以前的精致华美的绸缎,和阿欢一样,和蝴蝶谷里的人一样,都是用蝴蝶谷饲养的蚕所吐出的丝制成的衣裳,头上只是简单插着几只荆钗,如果不是云珞亲眼所见,她都不能相信眼前这个人居然是轩辕蓉,从她的发髻看出,她已经成亲嫁人了,难道是白银?   白银见到云珞瞪视着自己,不等云珞开口,他赶紧走到云珞面前,用传音入密对云珞说道:“老大,好歹给我一点面子,不要在蓉儿面前数落我,等到没人的时候,你想怎么处置我都行。”   白银一边对云珞暗自运功,一边对坐在云珞身边的轩辕蓉在笑。   云珞微微摇摇头,这个向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内的白银终于找到自己心爱的人,云珞根本就没有生气,她为白银感到高兴,唯一不高兴的是,为何白银没有及时告诉自己这件令人高兴的事,白银把消息藏得很好,就连其他四白都无从得知。   “蓉儿,委屈你了,嫁给白银。”云珞从轩辕蓉的口中再次得知牧奇和慕容卿联手为轩辕澜解毒,她的心踏实很多,也懂得和白银轩辕蓉开玩笑。   轩辕蓉没有其他女孩子的娇羞造作,她开心地说道:“皇嫂你误会了,我嫁给银大哥一点都不委屈,他对我很好,我和他在这里生活得很好。“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阵婴儿的哭声,轩辕蓉顾不上其他,立即奔了出去,白银见状也立即追了出去。云珞觉得奇怪,就算轩辕蓉和白银已经成亲,他们生下孩子,也要十月怀胎,怎么会那么快就有孩子了?难道……   “不用猜了,不是他们的孩子,是叶婉莹的孩子。”一直在一旁沉默的阿欢开口了,她看出云珞凝视门口的眼神。   “那个女婴?怎么会在这里?”云珞这次真的是意外了,叶婉莹的孩子居然会在蝴蝶谷。   阿欢拍拍手,把蝴蝶谷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云珞。白图和白慕把孩子带到了蝴蝶谷,之前白银已经护着轩辕蓉来到蝴蝶谷,天下虽大,他们还想不到有什么地方比蝴蝶谷更加安全。   白慕和白图之后就返回大秦,但是云珞一直都没有他们的消息,云珞听到这里,心里有了不详的预感,虽然白图和白慕经常嬉笑不正经,但是绝对不会回到京城都没有消息传递给自己。暗中云珞的命令,他们应该回去归云翼,整理近期收集的情报,但是不仅白慕白图没有消息,就连归云翼也是毫无声息,要不是自己近来忙于其他事情,都忘记了归云翼的存在。   太安静了,安静得令人生疑,令人心惊,暴风雨前的平静掩饰不住种种的暗涌,但是这种暗涌流向何方,还是没有人看到。   轩辕蓉没有留意到云珞的异样,她还是和刚才一样说下去。   而轩辕蓉被慕容卿诊出,她和轩辕承一样,没有生育的能力,于是她提出由她来照顾孩子,她和孩子产生了感情,每天的精力都放在孩子的身上。   ☆、第二百六十八章 京城变天   云珞不由慨叹,当初是叶婉莹把轩辕蓉逼走,差点要了轩辕蓉的命,如今是轩辕蓉抚养着叶婉莹的孩子,难道一切真的是冥冥之中早有定数?   “你和叶云飞怎么样了?看起来你们应该过得不错。”云珞看到阿欢眼中已经没有了过去的狂野,她看到房里并没有叶云飞的踪影,不禁追问。   “我们过得很好,相敬如宾,我们已经结拜成为兄妹。”阿欢冷漠的话语中不带丝毫的感情,她对云珞的到来并没有反应过度,她已经知道藏在叶云飞心中的那个人是谁,任何人都无法取代这个人的地位,阿欢放弃了,她知道那个人已经死了,她不想和一个死人去争,只需要知道以后叶云飞会一辈子留在她的身边就足够了。   云珞更意外,她原来以为叶云飞留在蝴蝶谷,会慢慢看清楚阿欢对他的真心,不想叶云飞依然没有忘记沈清如,他用结拜的方式来拒绝了阿欢。   云珞不知道应该恭喜阿欢还是要安慰阿欢,但是从阿欢的神情看来,不管哪种方式对于她来说,都是多余的。   “表妹,你昏倒过去不过是劳累所制,如今慕容卿和牧奇都在为王爷疗伤,你自己照顾好自己,等王爷出来,你们就回去京城,不要在蝴蝶谷了。”阿欢平静地说道。   “我们不会打扰多时,只要王爷的身子好了,我们立刻离开。”云珞也回复了清冷疏离的态度,阿欢还是介怀之前叶云飞和云珞之间若即若离的事情。   “表妹,我能唤你做表妹,我就忘记了往事,你以为我要赶你出去吗?叶云飞已经向我承诺,无人能撼动那个人的地位,也无人能撼动我的地位,我让你们赶紧出去,是因为大秦就要变天了。”阿欢把一张羊皮纸交给云珞,上面写只有几行字。   云珞看了之后,眼眸半眯,不过一个月,京城就发生了剧变。   朝廷下令,凡是二十至四十岁的男子都要按时到指定的地方报名,随时等候皇上的征召,皇上的龙体患上暴病,无力管理朝政,暂时由皇后主政。   皇后根本没有主政的经验,整个朝廷陷进一片混乱。   如今的大秦在云珞离开的一个月之内,变得乌烟瘴气,众多大臣纷纷请辞,奇怪的是,凡是提出辞呈的大臣,如果被劝退之后再递上第二份辞呈,当天晚上就会死于非命。   没人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只是死状可怖,全身的血被抽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副皮囊。   京城已经人心惶惶,众人都不敢出门也不敢上朝,大家活着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活着。   堂堂的大秦京城,不到一个月就变成了地狱,大家都忙着往外走,但是皇后下了严命,任何人都不得出去,城门紧锁。   大秦皇朝已经岌岌可危。   云珞听到大吃一惊,她离开京城的时候轩辕承还是看上去很好,白金也一直没有消息回来,她还以为等到轩辕澜解毒之后就可以回去按照计划行事。   “白银!”云珞唤了一声,声音清脆而短促,白银不知道从何处听到,立即出现,见到云珞面色凝重,他立即赶到云珞的身边。   “老大,你怎么了?没事吧?你怎么了?”白银还以为云珞哪里不舒服,他拉起云珞的手,左看右看都看不出云珞哪里不对头。   “你立即回去京城,找到白金!”云珞甩开白银的手,脸色严肃,眼神凌厉。   “可是……”白银看了一眼外面,就是白银的动作使云珞心里涌动的无名火更加旺盛,其他四白不是失踪就是在汴梁山守护兵器,而这个白银,瞒着众人自己成亲不在话下,如今自己要他执行命令,他还留恋轩辕蓉不想出去,这是以前从来不曾有过的事情,这让云珞非常不满。   “不是,老大……我不是这个意思。”白银也从来不曾见过云珞的面色如此肃穆,她不是在瞪着自己,而是在眼神里一点一点地透露自己的不满,她用眼神清楚地告诉白银,抗命的后果就是和四白还有自己彻底分开。   轩辕蓉在外面听到,她抱着孩子冲了进来,跪在了云珞的面前,云珞又惊又怒,这个白银,娶了公主就可以不把自己放在眼内了吗?   “皇嫂,请你恕罪!都是我的错,要不是,白银也不会躲在这里。”轩辕蓉的眼中蓄满泪水,好像稍稍一碰她,泪水就会立即掉落。   “你以为你刚才听到的白银不知道吗?但是白银不能出去,他如今和一个常人无异,甚至比常人更差。”阿欢在一旁静静地说道,她看着云珞的眼神不带任何感情、   云珞望向白银,白银点点头,他惨笑着举起自己的手腕,拉起衣袖,云珞觉得一阵眩晕,她才知道自己错怪了白银,白银手腕往上三寸是练功的命门,如今这个命门被刺穿,留下一个暗黑色的疤痕,白银毕生的修为已经被毁灭,他此生再也不能练功,也不能抬重物,不能过于用力,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差不多了。   云珞心生歉疚,白银居然受到了如此严重的打击,她还如此严苛地命令他,她望着白银的眼神带着歉意,白银的眼中也闪着隐隐的泪光,他嘴边的惨笑还没有抹去。   “你们先出去,我和表妹说几句话。”阿欢打破他们之间的沉默,要轩辕蓉带着白银出去,看来她是不希望白银和轩辕蓉听到她和云珞的谈话。   云珞坐在床上,一个接一个的事情虽然没有压倒她,也使她的思绪混乱,但是她看的很清楚,所有的事情都指向背后的人,这个背后的人,自己隐约看到轮廓,但是还没有看清楚,这个人已经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这个人要的不仅是自己,还有轩辕澜的命。   “表妹,这里没有人,我就唤你做表妹吧,白银是为了救轩辕蓉才会受伤,他说是一个叫做白枫的人为了得到轩辕蓉布下的陷阱,他为了挽救轩辕蓉所以失去了所有的修为,轩辕蓉有一半的意思也是为了感激白银才会嫁给他,这也是我为何收留他们的原因,我在白银身上看到我自己的影子,为了心爱的人,就算失去性命也不要紧,只要那个人可以平安无事,白银比我幸运,轩辕蓉嫁给了他,爱上了他。“   阿欢极为平淡的语气蕴藏着十分的伤痛难过,云珞知道阿欢即使嘴上说不在乎,其实心里还是在乎,她希望可以有一个自己的家,而不是和叶云飞做结拜兄妹。   “难道慕容卿……”云珞及时收回了自己的话,如果慕容卿可以为白银复原,他一定会去做。   “叶云飞知道你来了之后,就出去采药了,此刻王爷有神医和慕容卿守着,你不用担心,你还是去见见他吧。”阿欢打开后面窗户,云珞见到了圣山,当初给了自己第二次性命的地方,不知道麒麟草是不是还很好地生长,叶云飞也在那里吗?   云珞心中对阿欢也再次改观,虽然不喜欢自己和叶云飞见面,但是她还是把叶云飞的爱放在了首位,尽管她不知道叶云飞和云珞之间的关系到底为何,但是她不想见到叶云飞不高兴,叶云飞就是为了避开云珞,不想阿欢见到难受才躲出去的。   云珞本来不想去见叶云飞,但是她的眼前闪过沈向敏的影子,她的心里有了主意。   “好,我去见叶云飞。”云珞翻身下床,她不想再拖延时间,阿欢听到并没说话,她低下头在削一段木头。   叶云飞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等到再次睁开眼睛,他见到了站在花丛中的云珞。   “王妃,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这里只有蝴蝶谷的人才可以进入。”叶云飞淡然说道,如今的他眉宇之间已经没有了以往征战沙场的杀气,随和放松才是他此刻的状态。   “我曾经在这里找到麒麟草,我也曾经是蝴蝶谷的圣女,怎么会是外人?叶将军,你才是外人。”云珞尖锐地说道,她一身鹅黄色的纱裙,站在花丛中,长发飘逸,举止高贵清雅,如果不是那张和沈清如完全不同的脸庞,叶云飞简直以为自己看到的是沈清如。   叶云飞也在那一瞬间恍惚失神,分不清眼前站着的是云珞还是沈清如,当年的沈清如也是最喜欢鹅黄色的纱裙,这个形象和她战场杀伐的英勇完全不同,他还曾经取笑过沈清如,不想今日竟在云珞的身上看到。   “你是不是想起了沈清如?“云珞熟悉这种神情,是以前沈明如看着沈清如的神情。   “这个与王妃无关,王妃还是回去吧,王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来,他一定想第一个就见到王妃。”叶云飞收回自己的心神,他清楚地告诉自己在,这个是云珞,是楚王妃,不是沈清如,沈清如已经死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慕容卿,我是谁   “这个不用你说,我自然知道,我出来是想见你,我想告诉你,你的父亲已经背叛了大秦。”云珞很认真地留意叶云飞的反应,叶云飞毕竟是叶烬韬的亲生儿子,如果他要为父报仇,对于她和轩辕澜来说都不是好消息,都会折损大秦的国力。   “我已经对父亲说过无数次了,他还是固执己见,想来他会有自己的去处。”   “你已经他安排好了去处。”云珞一针见血地说道,她从叶云飞的表情立即判断出,叶云飞不会任由自己的亲生父亲就此死去,他心情再矛盾也不是那种不忠不义的人。   “王妃既然知道,何必说起,我的父亲如今不过是一个垂暮的老人而已,他不会对大秦构成任何威胁,就请王妃不要再追究。”   叶云飞很惊讶云珞居然知道自己把叶烬韬送到了安全的地方,他的眼神起了一丝的异样,他做的很好,没有任何人怀疑,没有任何人知道,即使是阿欢,都完全不知情。   在叶影来找自己的那个晚上,他已经和叶影说清楚,这是最后一次,他和叶烬韬之间虽然不算是恩断义绝,但是他能做到的就只有这些了。   叶云飞终究是不忍心把叶烬韬和郁琬完全抛下,他暗中找到了叶影,叶影在危急的时候,能想到的人,也只有叶云飞了。   叶云飞当然不会知道,云珞会知道他的心思是因为她就是沈清如,曾经亲如兄妹的沈清如。   “我也不想追究,毕竟你的父亲得罪的是轩辕承,不是轩辕澜,我不过是来告诉你一声,既然逃出来了,就不要再回去,要是再回去,和王爷发生冲突,最后谁都救不了他。“   云珞想起沈向敏的话,自己一直误会了叶云飞,但是他是叶烬韬的儿子这个是事实不能回避,她不能立即原谅叶云飞,但是起码,她不会再憎恨叶云飞、   “王妃请放心,这个我会转告我的父亲。“叶云飞从草丛中抬起头,对着云珞微微一笑,他的笑放松舒服,好像一个心无牵挂的人,好像他的心中没有任何心事。   “阿欢很喜欢你,忘记沈清如,阿欢才是你的良人。”尽管他的笑看起来轻松自在,云珞还是忍不住为阿欢说话,阿欢如今是云珞的表姐,叶云飞以前是她的兄长,如果两人能真的在一起,也是一件好事。   “如果能忘记青如,我就不会放弃京城的官职来到这里,我已经和阿欢说好,不劳王妃费心。”叶云飞给了云珞一个软钉子,青如是他的秘密,他不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秘密。   “回去吧,牧奇出来了。“阿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他们的身后,听完了他们的对话,阿欢才缓缓说道。   云珞听到,顿时忘记了一切,立即回身飞奔回去。   “不用放在心上,我知道自己是比不过那个……“阿欢欲言又止,叶云飞根本没有听她说话,已经弯身在草丛继续采药。   阿欢忽然很希望自己就是那些药草,叶云飞可以一直看着自己,她凝视着叶云飞的背影,一言不发,两人彼此无言地站到了夕阳西下。   叶云飞不会把希望留给阿欢,这对自己和她都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就让阿欢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无情的人吧,叶云飞的泪水也悄悄滴落在草叶上。   泪珠晶莹,折射出两人惨淡的表情。   云珞奔回,远远就见到牧奇已经出来,他满脸的疲惫,面无人色,但是表情欣慰,想来轩辕澜已经脱险。   “王妃,王爷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牧奇还没有说完,云珞见到躺在床上的轩辕澜,已经扑上去,紧紧凝视着轩辕澜,她的眼中只有轩辕澜,没有看到同样累到在地的慕容卿。   云珞感觉到轩辕澜的手在自己的手里微微颤抖,这是苏醒的迹象。轩辕澜的眼睑好像被千斤的东西压着,微微睁开又合上,重复了好几次,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容怀,是我,我是珞儿,我就在你的身边。”云珞见到轩辕澜终于醒来,虽然脸色比白雪还上白上三分,但是他毕竟醒了,他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轩辕澜想给云珞一个微笑,嘴唇因为干枯裂出一道道的口子,牧奇在一边按住云珞的肩膀,示意云珞轩辕澜还不能过于激动。   “你很好,但是你还要好好睡一觉,等到睡醒之后,我们就什么都好了,不要说话,我就在你身边。”云珞把轩辕澜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把轩辕澜的眼皮合上,慕容卿已经点上了安神香,云珞低低的声音加上香气的作用,轩辕澜沉沉睡去,和昏迷不同,他是睡着了,发出细细的鼻息。   “王妃,王爷身上的蛊虫在这里,是不是……”牧奇也是满脸的疲惫,身上的衣裳溅满血迹,他的手指也是缠满了纱布,手里捧着一个瓷罐子,云珞接过瓷罐子,打开盖子就闻到一阵腥臭,她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女子,伸头一看,发觉里面蠕动着几条全身血红的虫子,光滑的外表,长着无数条的爬足,在爬足上长满了倒刺。   这就是月凝埋在轩辕澜体内的蛊虫。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云珞问的人是牧奇,慕容卿在点上安神香之后,自己也闻着香气沉沉睡去,就连侧头摔倒在地都不自知,在地板继续大睡,云珞心知慕容卿此次用尽全力,心中对慕容卿更觉愧疚,好像一直以来都是慕容卿在帮助自己,自己只是为他带来麻烦,上次是他救回轩辕澜,这次也是一样。   “是慕容先生想出的办法,他用圣山的各种具有解毒药力的草药制成药汁,然后自己喝下去,割破手指流血,用鲜血引出王爷身上的蛊虫。”   牧奇只是十个手指缠着纱布,慕容卿的十个手指还有手腕,手臂都缠满了纱布,显然他放的血更多。   慕容卿为何如此尽心尽力挽救轩辕澜,他们之间,并没有太多的关联。   上弦月,月牙颤颤地挂在天际,过于明亮的月光使周围的星光黯然失色,云珞在银白色的月光中凝视着轩辕澜,一动不动。   轩辕澜经过太多的消耗,即使身上的蛊虫被吸出来,他还需要极长时间的休息。在白银的劝说下,云珞决定暂时放开轩辕澜,她还有事情需要确认。   云珞为轩辕澜准备好一切,吩咐白云照顾轩辕澜之后,她来到了慕容卿的身边,慕容卿虽然疲惫还不至于昏睡,他见到云珞来到自己的面前,清秀的脸庞扬起好看的弧线,指指窗外,此刻的圣山已经没有了叶云飞的踪影,云珞率先走了出去,慕容卿紧随其后。   “你想问为什么,对吧?”慕容卿在云珞停止脚步,也及时停住了自己的脚步,保证自己没有撞上云珞的后背,他对云珞的疑问了然于胸、   “既然你知道了,就请直言,我不喜欢拐弯抹角,你两次救回容怀的性命,你是容怀的恩人,但是我不会允许你利用你对容怀的恩情做出对容怀不利的事情。”云珞直接说道。   “所有的事情都很简单,因为,你是我的亲妹妹,你的父亲就是我的父亲,你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慕容卿轻轻说道,月色下的慕容卿儒雅亲切的笑,使云珞觉得心中漫过一层暖流,她看着慕容卿温柔的眼眸,所有的事情都知道了答案,原来她和慕容卿竟然是亲兄妹。   “其实母亲在生下我之后就想和父亲断绝关系,过后再找理由拒绝圣女的位置,她把我送诶蝴蝶谷里的人抚养,谎称我是从外面被人遗弃的孩子,但是父亲和母亲都难以抵挡对彼此的思念,所以就怀上了你,本来是想带着我一起逃走,可惜天不遂人愿,所以我命令阿欢一定要找到你,不是真的要你回来完成圣女的使命,我也不会迎娶你,而是希望可以履行一个哥哥的责任,好好保护你。”   慕容卿淡淡的笑如同射穿浓厚乌云的金黄色的暖阳,他伸手按住云珞的肩膀,云珞此刻才发觉,慕容卿笑起来和自己极为相似,只是慕容卿比自己更为俊俏,她也从慕容卿的脸上看到了念柔的影子,本身的云珞拥有对念柔的记忆来自于画像,听了慕容卿的话,她在慕容卿的脸上看到了念柔的影子。   之前的沈明如是叶云飞的伪装,云珞一直以为自己是念柔留在世间唯一的骨血,想不到还有一个亲生的哥哥,云珞的心底深处涌起一阵深深的感动,这种感动是自然而然散发出来,不管是沈清如还是云珞,都感到温馨和感动。   “珞儿。”慕容卿轻轻唤出了这个名字,这个只有云衡和轩辕澜才会呼唤的名字,这个只有亲人才会呼唤的名字。   ☆、第二百七十章 终究要离开   两人相视而笑,彼此心灵相通,几乎在同时,慕容卿和云珞同时张开手臂,把彼此拥进自己的怀里,云珞在慕容卿的怀里,流下泪水的同时笑了。沈清如失去沈明如,云珞得到慕容卿。失而复得,云珞心中感概万分。这是上天对自己的补偿吗?   “你们在做什么?”轩辕澜沉重不悦的声音打破了愉悦的氛围,他站在不远处,盯着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他的手里握着一个石头,想必刚才是他投掷石头想惊醒两人,可惜没有起效,他直接叫出来。   云珞在慕容卿的怀中抬起头,和慕容卿相视一笑。   云珞松开慕容卿,反手握住慕容卿的手,两人走到轩辕澜的面前。   “容怀,我来介绍一下,这个是我的亲哥哥,慕容卿。“   轩辕澜的震惊使云珞和慕容卿有了报复性的快感,两人都痛快地笑了。   轩辕澜得知云珞和慕容卿之间的关系,意外之余也安心了,原来慕容卿并不是自己另外一个情敌,慕容卿也识趣地出去了,轩辕澜的体内没有了蛊虫,又休息了一天,身体已经恢复很多。   “吓到你,真是对不住了。”轩辕澜坐在云珞的身边,顺着云珞的目光,往上看着皎洁的月光,轩辕澜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看到如此皎洁的月光了。   “你不会有事,你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怎么可以轻易死去。”云珞双手撑在两边,双脚悬空在荡来荡去。   “真是好奇,如果换过来是我中了蛊毒,无药可解,你要怎么办?”云珞的神情带着狡黠,在轩辕澜没有醒来的时候,她确实有想过,如果可以,自己愿意代替轩辕澜中毒,只求轩辕澜不要再受折磨,也在那一刻,她确定自己终于爱上了轩辕澜,不管是云珞还是沈清如,都爱上了这个男人。   她也不再执着轩辕澜喜欢的是沈清如的美貌还是云珞的性格了,她也放弃了当初的想法,虽然不知道以后和轩辕澜在一起的结果,她只会握住轩辕澜的手继续往下走。   “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要问我,真是傻孩子。”轩辕澜亲密地刮刮云珞的鼻子,把云珞搂进自己的怀里,把云珞的头放在自己的肩上,嗅闻着熟悉的香味,他才确定,自己还活着,回到了云珞的身边。   他不会告诉云珞,用月凝养出的蛊虫是天下极毒,他的五脏六腑都被侵蚀,如果不是慕容卿及时用自己的血气混合药草把蛊虫引出,他会表面平静死去——蛊虫会把他的五脏六腑全部吃了之后才钻出来,从表面看不出任何的痕迹。   他不想云珞为自己担心,她是以前的沈清如,也是现在的楚王妃,是他要爱护和守护的人,把快乐和她分享就是了,难过痛苦,就留给他一个人吧。   云珞看着轩辕澜的眼神,忽然觉得自己的问题真是多余的了。   轩辕澜一定会尽力挽救自己的性命,如果不能挽回,轩辕澜不会第二次放手,他会跟着自己一起去死,他会在办好所有的事情之后,去黄泉之下寻找自己。   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这是轩辕澜后来在送给她的玉佩上命人刻上的字,他要云珞时刻记得,他们已经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他们的生命已经永远融合在一起。他当初把玉佩送给云珞是为了彼此合作的保证,如今这个玉佩成了他们定情的信物。   云珞和轩辕澜彼此依靠在一起,直到阿欢的身影投射在他们的眼前。   “阿欢,怎么了?”云珞此刻心情很好,说话的声音也温柔。   阿欢一言不发,把手上的信笺扔给云珞,轩辕澜的手挡住,一手抓住那张轻飘飘的纸笺,云珞就着轩辕澜的手,往下看,脸色也是遽变,叶云飞留书出走。   “你逼婚?”轩辕澜脱口而出,他并没有看完所有的留言,云珞看完了,她一手抢回信笺,一目十行,叶云飞写信的语气和以前的沈明如一样,云珞一眼就认出,确实是叶云飞的留书。   “是叶婉莹,她居然知道叶云飞就在蝴蝶谷,她命人传话给叶云飞,说叶烬韬病重,要去见叶烬韬最后一面。”   叶云飞并没有隐瞒实情,他在信笺里告诉了阿欢。   “叶云飞什么时候出去了?”轩辕澜的声音冷了下来,蝴蝶谷的地形隐蔽,就算叶烬韬和叶婉莹再有本事,也不能插翅飞进。   阿欢咬住下唇,想起上次是她耍脾气,硬是要叶云飞为她做以前在叶府里吃过的米糕,叶云飞无奈,只能暗自出谷去市集上为阿欢买来米糕。   “阿欢,要是叶云飞死了,你才会后悔,是吧?”云珞盯着阿欢,阿欢死死绷紧嘴唇,嘴唇被她咬出一片雪色。   阿欢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云珞的眼神凛冽而冰凉,自己好像全身浸在雪水中。使她心寒的不是云珞的眼神,而是云珞的话,她陷进深深的愧疚和自责,自己当初不过是为了执意要证明和叶云飞发生争吵。   生活在蝴蝶谷里的叶云飞好像一个放在温水里的青蛙,没有任何的感情,不管阿欢做出任何过分的行为,他都是视若无睹,就算阿欢拿他出气,他也是无怨无尤,默默地完成阿欢的命令。   阿欢想出了最难完成的命令,看似简单的米糕在蝴蝶谷根本做不出来,蝴蝶谷没有石磨,叶云飞无奈之下只能出谷到附近的市集去买,想来就是那时泄露了行踪,名震天下的大将军叶云飞虽然不是无人不识,也不是籍籍无名。   “表妹,我求你,把叶云飞带回来,我答应你所有的事情,就算要我死在你的面前,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阿欢跪在云珞面前,云珞并没有扶起她,语气冷淡:“既然表姐知道错了,就在地上跪久一点。”叶云飞已经愿意留在蝴蝶谷陪伴阿欢,阿欢过于贪心,云珞不会同情阿欢,也不会因为阿欢的眼泪而心软。   反而是轩辕澜,他伸手扶起了阿欢。   “我们本来就准备出去,如今不过是提早了一点。”轩辕澜终究是不忍心,出言安慰,阿欢的脸色苍白,嘴唇都咬穿了。   云珞冷哼一声,不再理会阿欢,转身回去自己的房间。   在路过慕容卿的房间,云珞的脚步停止了,对于慕容卿,虽然慕容卿一直没有说出口,但是他一直都希望云珞可以留在蝴蝶谷。云珞犹豫了片刻,还是推开了慕容卿的房门。   慕容卿正在自己的房间,背对着云珞。   “要是我手里拿着的是暗器,你是不是太冒险了?”慕容卿缓缓转身,面对云珞。   “要是你连我是谁都难以分辨,你就不配为蝴蝶谷的守护人。”云珞抿住樱唇,慕容卿早就可以从脚步声判断进来的人。   “你什么时候走?”慕容卿沉静的神态好像万年不变,云珞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伤感,他们相认不到一个月,相处的时间太短,和云珞自小还有云衡这个养父宠着不同,慕容卿自小就是一个人生活,好不容易认了亲生妹妹,本来还想多亲近,转眼就要分离。   慕容卿不会随意流露自己的感情,不会对云珞造成任何负担,云珞一念至此,更加感动。   “明天,哥哥,你有什么要对我说吗?”云珞忽然改了称呼,慕容卿的嘴唇微微煽动,眼眶绕上一圈淡红,他终究是压制了自己的情绪,不过再开口说话,声音已经变得柔软。   “一定要小心,保重自己,哥哥永远在蝴蝶谷等着你,蝴蝶谷永远是你的家。”简单的一句,胜过千言万语,他的手按住了云珞的肩膀,一股暖流从慕容卿的掌心汇入云珞的体内,云珞立即明白,慕容卿把他的内力灌注到自己的体内,确保自己的内力在最短的时间里提升,保护自己。   云珞不敢移动半分,稍有不慎,两人都会走火入魔。   “哥哥,我一定会回来。”等到慕容卿停止动作,云珞才说道。   “我在这里等着你。”慕容卿的脸色苍白,过些时候就会自然恢复,云珞并不担心。   “为何我没有见过伊兰?”云珞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等你回来就会见到伊兰,我要休息了。”   慕容卿下了一个不轻不重的逐客令,他的脸色使云珞选择了暂时放过他。   “等等,还有一件事。”慕容卿忽然开口说道,从身后的抽屉拿出一个小瓷瓶。   “按照你们给我的说法,我和牧奇以前制造出这些解毒丸,至于有没有用,只能是看运气了。”慕容卿不能送云珞和轩辕澜离开蝴蝶谷,叶云飞下落不明,慕容卿要暂时代替叶云飞掌管蝴蝶谷。   “要是你能和我们一起回去,有你和牧奇双剑合璧,就算十个月凝也未必是对手。”云珞看着手中的瓷瓶,这是牧奇和慕容卿耗尽心血才在最短的时间炼制出来的解药。   ☆、第二百七十一章 真情话别   “你想得太简单了,根据你们的描述,还有我为王爷拔毒的观察,这个月凝所下的蛊毒虽然不是最厉害的,不过和最阴毒的蛊虫相比也差不到哪里,能下这种毒蛊的人,只有蛊族的蛊后才会使用,可惜我不能离开蝴蝶谷,无法知道这个女人的真面目,你们一定要小心。”   慕容卿摇摇头,他并没有像云珞一般充满信心,反而极为担心。   “不管如何,我一定要回去。“轩辕澜坚定地说道,俊俏秀美的脸庞显出英挺坚毅的神色。   云珞没有说话,她在听到阿欢带来的消息之后,就知道自己不能再安然躲在蝴蝶谷,此刻已经是刻不容缓,按照归云翼的情报,如今的大秦已经是危在旦夕。   “如果有任何异常的情况,立刻传书回来,我不管如何,一定会赶往京城为你们解围。”   慕容卿心知不能再留住云珞,他也不再言语,转头沉默地伏案看书。   云珞看着慕容卿的背影,忽然觉得一切的言语都是多余。   牧奇得到了慕容卿的允许,上了圣山采药,云珞和轩辕澜决定由慕容卿转告牧奇,等牧奇回来要尽快赶回大秦。   第二天要离开的时候,云珞素衣布裳,毫无地见到白银和轩辕蓉在出口处等着自己,轩辕澜松开了云珞的手,他本想悄悄离开,等到事情完结之后再告诉轩辕蓉。   轩辕蓉的手里抱着孩子,她已经洗尽铅华呈素姿,蝴蝶谷里的人都不知道这个笑容恬淡的女子以前是身处荣华富贵的大秦公主,特别是她为孩子清洗尿布的时候。她看到轩辕澜,清秀淡雅的面容如同白色的山茶花绽放。   “你以为我们会轻易放过你们吗?”   “你们说你们的,我们说我们的。”轩辕澜对云珞微微一笑,就带着轩辕蓉走到另外一处的桃花树下,轩辕蓉手里紧紧抱着孩子,睡着的孩子不时裂开小嘴在笑,轩辕蓉脸上温柔至极。   等到轩辕蓉和轩辕澜走远,云珞看着白银,久久不曾言语,白银被看到心里发毛。   “老大,你会原谅我吗?”白银沉默半晌,还是开口说道,他的声音带点颤抖,往日玩笑的神情已经不见。   “你做错了什么?”云珞静静地看着白银,镇静的眼神让白银更加心慌,简直就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按照以往的经验,越平静风暴就越猛烈。   “我……”白银想说出来,看到云珞的眼神,又放弃了,他想跪在云珞面前,云珞伸手扶住白银,和阿欢不同,云珞不会让白银跪在自己面前,特别是白银没有犯下任何过错。   白银惊讶地看着云珞,从她扶起自己的力道,云珞的内力精进,和自己相比已经相差不远,假以时日,就完全可以超过自己,他心中既高兴又欣慰,云珞已经越来越像以前的沈清如了。   “你没有错,你追求自己的幸福有什么错?你们跟着我太苦了,从过去到现在,我能给你们的只有辛劳,如今你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为何要我原谅?白银,我不带你走,并不是因为对你不满,而是你如今不是一个人了,你要为其他两个人着想。”   云珞举目望向轩辕蓉,轩辕蓉抱着孩子正在和轩辕澜说话,云珞没有忽视白银眼中的关切。   “老大,虽然我有了蓉儿和孩子,只要你出声,我随时都可以……”   “卖命是吧?不用了,以前的沈清如只会和你们一直往前冲,如今的云珞不会了,你们是我最宝贵的朋友,我不会舍得让你们任何一个受到伤害。我知道你的心意也是一样,不过眼下还用不着你,你就在这里好好呆着,照顾好公主和孩子。”   云珞说完拍拍白银的肩膀,转身就走,白银这次没有迟疑,立即唤了出口。   “等等,老大,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白银的声音绊住了云珞的脚步。   云珞没有回头,也没有言语,等着白银继续说下去。   “你已经知道蓉儿和轩辕承一样,都没有生下孩子的能力,所以你看在我的份上,愿意让蓉儿收养这个孩子,对吧?要不是我,你一定会把这个孩子送得远远的。”   白银盯着云珞的背影,心中又感动又惭愧,双手垂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陷进手心。云珞有多恨叶清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云珞一早就知道轩辕承没有生育孩子的能力,而和轩辕承一母同胞的轩辕蓉也不例外,也没有生育的能力。   “有些事情说穿了就没有意思了,孩子是无辜的,你和蓉儿在一起,是你们彼此的福气,好好珍惜对方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了,行了,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给别人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赶紧闭嘴!不要坏了我的名声。”云珞听到白银在抽泣,赶紧回头,一拳打在白银的肩膀上。   白银虽然被打得倒退了一步,脸上还是欢喜万分,云珞对自己太好了。   “你这个小子要惜福,蓉儿是公主。”云珞和白银一起望着桃花树下的轩辕澜和轩辕蓉,心中都是感慨万分,他们不曾想过,他们会爱上两兄妹。   轩辕澜和轩辕蓉不知道云珞和白银的谈话内容,两人的目光都凝视着沉睡中的孩子。   “她越来越像你了。”轩辕澜由衷地说道,看到轩辕蓉得到幸福,轩辕澜才放下心头大石,当初的决定没有错。   “皇兄,虽然我已经不是公主,我还是习惯称呼你为皇兄,我知道你此行出去的目的,也深知我的哥哥恶贯满盈,死不足惜,只是他毕竟是我的亲哥哥,我只求皇兄能够放我的哥哥一条生路,看在我们毕竟……“   轩辕蓉凝视轩辕澜,她唯一,最后可以为轩辕承做的就是求情。   轩辕澜没有说话,他沉默了半晌才说道:“我答应你,如果轩辕承自己……“   “我不会怪你,我知道皇帝哥哥的为人。”轩辕蓉心中酸痛,轩辕澜已经是做到最好,如果不是轩辕澜,她都不知道会在夷狄受苦多久。   轩辕澜眼见轩辕蓉眼泛泪光,心中不忍,伸手接过轩辕蓉手里的孩子,看着孩子对轩辕蓉说道:“蓉儿,如今你已经是母亲,不管世事如何,首先要为孩子着想。”   “一路顺风。”轩辕蓉低头的一瞬间,抬起手抹去就要涌出的泪水,抬起头已经是一脸的笑,从轩辕澜的手里接回孩子,如今孩子是她全部的寄托,她不在乎孩子的生母是谁,这个孩子如今属于她,这个认知就足够了。   轩辕澜对轩辕蓉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他见到云珞已经在等候自己,他向着云珞走过去,轩辕蓉没有过去,在轩辕澜走开的同时,白银已经向着她的方向走过来。   白银和轩辕蓉并排而立,望着云珞和轩辕澜在桃树下投射的斑驳的光线中离去。   云珞和轩辕澜没有再回头,一直往前走,慕容卿已经撤去所有的机关,他们可以无所障碍地一直往前走,云珞的眼神扫过一处树枝,她眯起了眼睛,再次认真查看,她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这是白枫留下的印记,他就在附近。”云珞看到树枝挂着几条很细小的丝线,她立即改变了主意,白枫居然可以找到蝴蝶谷,看样子他并没有知道进谷的办法,但是他就在附近。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轩辕蓉和孩子。   “珞儿,到底怎么回事?”轩辕澜看着云珞凝重的面色,他关心地问道,从云珞的手里取过丝线,他看不出丝线有何特别。   “这是白枫最喜欢的衣料的丝线,白枫……阿木那就在附近。”云珞换了一个名字,轩辕澜立即知道云珞的意思。   “我们回去通知白银和蓉儿。”轩辕澜已经回头,事情牵涉到轩辕蓉,他第一时间想到要保护这个妹妹。   “不用,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就连白银都没有必要知道。”云珞冷笑一声,一手拉住轩辕澜的手臂,轩辕澜不解地看着云珞,阿木那是夷狄的重臣,如果他身边带着兵马,即使他和云珞的武功盖世,也未必能应付。   “他已经受伤,慕容卿设下的机关,要是能轻易被突破,蝴蝶谷多年以来就不会如此深藏不露,阿木那过于高估自己,中了慕容卿的圈套,他不达到目的不会死心,我们就暂且在这里等着,很快他就会自投罗网。”   云珞从怀里摸出一个烟火,把印信拔开,烟火飞上看天,散发出特殊的图案,在蝴蝶谷里的慕容卿会看到就会重新启动机关。   天上的星星如同宝石一般洒在漆黑的天幕,桃树发出被风吹过的沙沙的声音,蝴蝶谷外的山谷寂静无声,白枫的身影如同鬼魅,从一丛茂密的树丛里冒出来,他自负至极,一身白衣在月色中格外显眼,夜晚的蝴蝶谷没有白天的雾霭掩护,在夜色中岩石掩盖的入口细心查看就可以见到。   ☆、第二百七十二章 白枫的阴谋   白枫正想悄悄移动自己的脚步,避开脚下的八卦阵,幽幽的低沉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白枫,别来无恙?”云珞窈窕的身影已经挡在白枫的面前,她看着白枫,似笑非笑。   “优儿,你想拦着我,是不是太自不量力?我能出现在这里,自然是有必胜的把握,你此刻消失,我就当做没有见到你,我不想伤害你。”   白枫在月色下见到云珞更加貌美,虽然还比不上以前的白优,却是越来越好看,他心中也是暗中后悔,如果当初没有涉及陷害白优和其他五白,自己根本就不用过上眼下这种朝不保夕的生活。白枫的脑筋在转,也没有忘记到处张望,防备轩辕澜就在附近,不过周围还是一片寂静。   看来轩辕澜并不在附近,否则他不会任由云珞一个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至于其他五白的行踪,他一早就打探清楚,他有把握对付白银一个人。   “伤害我你也不是第一次了,你难道这个时候良心发现?”   白枫想到只有云珞一个人,顿时恢复了以往的本色,说起来话来也流露了不经意的轻佻。   “我什么时候都是对你最好的,优儿,当初是你辜负我的心才会这样,要是你能明白我的心就不会这样了,我们当初不是过得很好的吗?要是你能站到一边,我进去捉到了轩辕蓉,我们就可以一起回去,怎么样?“   白枫故意把说话的口气说得妖媚诱惑,他妄图和以前一样,用回忆往事的方式打动云珞,虽然心里有把握可以支付云珞,但是他不想惊动蝴蝶谷的人。   “轩辕蓉身上的五星扣只有一个,孩子身上的血只够一个人回去,你是不是准备牺牲你自己让我自己一个人回去?”云珞翘着双手,神态悠闲。   白枫心中一惊,想不到云珞居然看穿了自己的用意,他立即把假面具撕下来:“既然你知道我的目的,你站在这里,就想阻拦我,优儿,是不是太天真了?”   “我知道你的身手了得,不过我劝你在进去之前,先试试你布置好的机关,看看那些机关是不是还行,要不白走一趟,多可惜。”   云珞还是翘着双手,悠闲地看着白枫,她甚至避开在一边,把路让出来给白枫,白枫再次到处张望,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动静,他的胆子大了起来,想着或者是云珞在吓唬自己,自己也不想轻易去试探,一旦触发机关就不能重新再来,云珞应该不知道自己布下的机关。   想起以前,白优正是踏入自己的机关,才会坠入山崖穿越来到这里,白优对于自己最陌生的技能就是机关,如今的云珞和他一别经年,当然更加不会知道他如今的进步,想来是想用激将法使自己触发机关,使机关全部失效。   他一边暗中防范,对云珞露出迷人的微笑,一边移步接近蝴蝶谷的出口,云珞轻蔑地一笑,下巴昂起,完全不把白枫放在眼里。   白枫的脚按照自己设下的八卦方位,避开自己的机关前进,前进了几步,他心中窃喜,云珞果然是在吓唬自己,她根本不能破解自己的机关。   正当他沾沾自喜,以为可以控制一切的时候,脚下忽然一脚踏空,毫无防备就掉进一个陷阱,这个陷阱毫无技术可言,完全就是在地上铺着和周围差不多的草皮,云珞算准以白枫自负的性格,一定会怀疑自己的说辞继续往前走,也一定会落入自己的陷阱。   白枫摔入坑里,云珞和轩辕澜一早就在坑底铺满了有迷幻作用的药草,白枫本来想动用内力再从坑里再爬起来,闻到药草发出的气味,他顿时觉得头晕脑胀,手脚发软。   “白枫,不要想着出来,这里的药草足以在一个时辰之后要了你的命,如果你不想在这里丧命,就放弃你的妄想,终身不得接近孩子和蓉儿,回去你的夷狄做你的大臣,要是你不听话,我此刻就让你生不如死。”   轩辕澜在一株桃花树后出现,他隐身在桃花树后,如果白枫一旦有任何异动或者对云珞不利,他就会立即出现,幸好白枫的性格千年不变,中了云珞的圈套。他暂时还不想要了白枫的性命,他的地位太特殊,不能使穆利源利用白枫作为借口挑起大秦和夷狄之间的不满。   白枫脸色惨白,他勉强运功稍微抵挡药草的药性,他看着站在上面的云珞和轩辕澜,狠狠咬住自己的下唇,使自己保持清醒。   “就算我回去夷狄,也做不成大臣,也活不下去。”白枫抬头盯着云珞,他意识到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如果自己不能利用这个机会,他就真的生存无望了。   “说!”轩辕澜正想追问,被云珞按住手腕,云珞比任何人都清楚白枫的性格,他的性格狡猾多变,此刻落入陷阱,难保他不会出其他的招数。   “优儿,你匆匆离开,想来是为了夷狄的长公主月凝在大秦的事情,我这次赶着来要捉住轩辕蓉和带走孩子,就是为了回到过去,挽救我的性命,我已经身中月凝的蛊毒。想来是因为穆利源对我不满,所以命令公主铲除我。”   白枫昂起头,他盯着云珞,云珞听罢他的自白,俯身看着这个无时无刻不是为他自己着想的人,脸上是一脸的不屑。   “是你的坏事做的太多了,所以他不会放过你,白枫,既然你不想回到夷狄,你就呆在这个坑底,听天由命!”云珞冷笑着说道,秀美的容貌带着一脸的决绝,她已经不想再相信白枫任何的说话,他不过是在博取同情,想立即从坑里出来。   “优儿,我把一件秘密告诉你,你放我一条生路,把我从坑里救出来,我离开这里,至于以后的事情,就各安天命,如何?我这个秘密,绝对值得这个交易,轩辕澜,你是大秦的王爷,难道你想看到你的大秦毁于一旦?”   白枫转而看向轩辕澜,他知道自己一定可以打动轩辕澜,轩辕澜听到,果然俊眉挑动,穆利源一向对白枫宠信有加,忽然要置他于死地,莫非内中有隐情?这个秘密,莫非是一个很大的秘密?事情牵涉到大秦和穆利源,轩辕澜没有忘记上次在夷狄见到的穆利源,是一个表面和气实际满腹心机的人。   “珞儿,要是你不愿意,我不会答应。”轩辕澜,没有忘记云珞和白枫之间的恩怨,如果云珞不愿意,他宁愿放弃这个交易,宁愿不知道这个惊天的秘密。   云珞本来以为轩辕澜会和白枫谈判,轩辕澜握住自己的手,微笑着凝视云珞,在他的心目中,没有人任何事情任何人比云珞重要,他俊美的眼眸如同月色下的雪山,温柔宁静。   “我答应你,说!你知道什么?”云珞对轩辕澜轻轻一笑,转头俯视白枫,已经换上一副冰冷的面容。   白枫感觉到药草的药性正在挥发,他镇定心神,咬着牙说出了自己本来想用来威胁穆利源的阴谋。穆利源其实和月凝约好,穆利源假装利用月凝的婚事和大秦结盟,暂时稳住轩辕承的位置,但是过后,月凝就会利用她从苗人师傅那里继承得到的用以维持她性命的毒蛊之术控制大秦,等到大秦已经落入月凝的手中,她再和穆利源里应外合,彻底吞并大秦。   大秦是当今天下最大最强的国家,收服了大秦,收服天下就指日可待。   而穆利源和月凝控制大秦的工具竟然是月凝的蛊虫,穆利源在月凝离开之后会大肆饲养蛊虫,等到月凝需要的时候,就利用蛊虫控制大秦的臣民。   白枫心知不可能从月凝那里获得解药,他只能按照之前的办法,准备带走轩辕蓉,利用轩辕蓉的五星扣回到过去,至于孩子,他本来想不说出来,云珞手里晃动着一个火石,作势要把火石扔进坑里,坑里的药草都是晒干的药草,只要一点火星就会全部燃烧起来。   白枫一咬牙,全部说了出来,他意识到,云珞既然识穿他的伎俩,他就难以回到过去。   要回到过去,不仅需要五星扣,还需要属于穿越的那个人的鲜血,还要很多,孩子是白枫的亲生孩子,白枫想利用孩子的鲜血代替自己的鲜血。   云珞一早就想到了白枫的阴谋,她并不是一般的心软的妇道人家,但是在听到白枫亲口说出来,她还是气愤难平。   轩辕澜在一旁听到,简直就是气到七窍生烟。他最心疼的妹妹,竟然因为天生的胎记,要被眼前的人活活放血而死,白枫简直无情冷血到极点,自己亲生的骨肉可以利用,简直就是罪大恶极,不可赦免。   轩辕澜运劲在指尖,在白枫换气之际,一指点出,正中白枫心口,白枫的心口被点出一个血洞,鲜血汩汩流出,白枫瞪大眼睛,难以置信,手颤抖着指着轩辕澜。   ☆、第二百七十三章 分头行事   “想指责我不守信用?像你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得我对你守信用,你在这个世道一天,蓉儿和孩子就不会平安,你去死,你这种人,只配这种下场!”   轩辕澜的手指更加用劲,白枫胸口的血加速流出,不久就从由血如泉涌变成涓涓细流,白枫说不出话,他的眼神从轩辕澜身上转到云珞的身上,云珞一脸的漠然,她从来没有答应这个交易,白枫完全是咎由自取,他所做的事,只是换来这个下场,已经算是便宜他了。   白枫倒在坑里,不断地伸缩蜷曲,不久他的面容僵硬,面色铁青,躺在干枯的药草里。   “天亮之后飞鸽传书告诉白银,让他处理好这个人,容怀,我们要分离了。”云珞凝视着白枫,忽然开口说道。   “因为这个人?”轩辕澜有点意外,难道云珞对他旧情难忘,对自己杀了他不能释怀。   “对,就是因为这个人,他说出的秘密不是一般的秘密,我们要分开,你回去大秦对付月凝,你身上已经有了抵抗月凝蛊毒的体质,她伤害不了你,这是慕容卿告诉我的,这也是他放心你回去不会受到月凝的攻击的原因。“   云珞看到轩辕澜黯然的神情,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此刻也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她抓紧时间,把她的计划告诉了轩辕澜,为了节省时间和大秦的命运着想,他们要兵分两路,轩辕澜回去大秦对付月凝,而云珞要赶赴夷狄,破坏穆利源的计划。   “你回去大秦想办法拖住月凝,我赶往夷狄,要破坏穆利源暗中饲养的蛊虫,否则,天下必定大乱。”云珞看到轩辕澜的神情开朗起来,她才笑着说道。   “你在经过汴梁的时候,记得带上白图和白慕。”轩辕澜也知道事情紧急,云珞做出的决定也不会改变,他只能答应。   云珞凝视着轩辕澜,两人的目光相接,片刻之后,两人同时伸出双手,把对方紧紧拥抱在自己的怀里,云珞在轩辕澜宽阔的怀抱里听到了有力的心跳声,云珞允许自己沉湎其中一分钟,之后,她松开了轩辕澜。   轩辕澜在云珞的额头上印上深深的一吻,彼此深深地再次凝视对方,才毅然转身离去。   他们都知道,此次的分离,是为了以后长相厮守。   云珞凝视着轩辕澜远去的背影,她伫立良久,才向着相反的方向飞驰而去。   云珞并不知道,轩辕澜在一个时辰之后同样调转马头向着相反的方向而去,他暗中保护云珞进入夷狄的国境,他看到云珞的身手已经足以自保,他才放心回去大秦。   轩辕澜并没有立即回到京城,而是在距离京城十里的地方,首先召见了归云翼的暗卫,暗卫带来的消息使轩辕澜都觉得触目惊心。   “王爷,如今的京城是哀鸿遍地,人心惶惶,很多百姓都想逃出城,但是城门紧闭,只能进不能出,很多百姓,特别是那些青壮年,宫里的侍卫是见着一个就逮一个,有些百姓为了逃避追捕,在家里挖了地窖,让儿子或者孙子躲在地窖里。”   暗卫跪在地上,按照轩辕澜的吩咐把京城的情况直接告诉轩辕澜。   “说!”轩辕澜见到暗卫的脸上还有不愉之色,他的俊脸立时沉了下来,他要知道所有的事情,他不能在面对月凝的时候有丝毫的差错。   “皇上还下了圣旨,命令京城的人要是有外地亲戚是青年男子,要写信把他们请进城。如果不按照他的圣旨去办,就要用家里人的性命来相抵。”这个事情就连一向心狠无情的暗卫都觉得看不下去,虽然被召进宫的青年男子过了一个月之后就会被放回来,但是基本已经是灯枯油尽,只能是回家等死了。   “岂有此理!这个月凝,她把我大秦的男子的血都当做她的食粮了,这个轩辕承,居然任由月凝如此任意妄为,他当真以为最后这个月凝能为他保住皇位,真是痴心妄想,有我轩辕澜在,轩辕承你就死了这条心!“   轩辕澜对着看不见的轩辕承暗自说道,他的手一拳打在距离他最近的树干上,树干顿时被砸出一个深深的坑,而轩辕澜的手背安然无恙。   “王爷,此行回去,我们不能再从城门回去,要从暗道回去了。”暗卫看着轩辕澜的面色,心知即使京城是刀山火海,轩辕澜也要回去,他也干脆地说道。   轩辕澜知道事不宜迟,命令暗卫带路,众人循着暗道回去京城。   回到京城,轩辕澜乔装打扮成一般的百姓,他来到了大街上,见到的情况简直就是触目惊心,街上已经是空无一人,家家户户都关门闭户,到处都是一片萧索,完全没有京城的繁华景象,倒像是一个被洗劫一空的死城。   “这个轩辕承到底在做什么!”轩辕澜的脚步到处都踩中簌簌作响的落叶,轩辕澜的心中极痛,这个天下最强大的国家居然沦落到如此田地,不用等到别人的攻击,他们自己已经打败自己。   “什么时候上朝?”轩辕澜蹲在地上,俯身捡起一手的落叶,剑眉牢牢地锁在一起。   “王爷说笑了,如今还有谁上朝,看皇后的心情,要是皇后的心情好,就随便找几个大臣说说近来的情况,年轻一点的朝臣都不敢上朝,托词说身子不适,生怕上朝就不能回来了。”暗卫不时四周张望,虽然周围空无一人,但是月凝的手下无处不在。   “这么冷清,就让我去会会这个皇后。”轩辕澜一阵冷笑,俊美的脸庞上那双星眸泛出长长的眼线,落叶被他捏成粉末,手松开,飞散在空中。   轩辕澜再次利用了凤栖宫的密道,使他几乎要气炸的是,月凝竟然住了雨轩殿,想起自己母亲生前所住的地方居然被月凝这个女人所霸占,他恨不得立即把月凝赶出大秦。   轩辕澜并没有躲起来,他坐在雨轩殿正中的椅子里,周围的宫女和太监早就被他点中了穴道,安静无声地站在原来的地方。   一阵浓郁的脂粉味道钻过门缝,飘进雨轩殿,轩辕澜不用任何动静就可以知道月凝就在外面。   月凝也察觉出空气中的异样,她站在门口,长长的身影印在门框上,她用长长的指甲刺穿窗纸,把盛在指甲里的粉末吹进雨轩殿,轩辕澜的衣袖一挥,一阵疾风把粉末反向吹在门框上,他见到那些粉末全部都是黑色,闪着幽暗的光,月凝果然是心狠手辣,一出手就想置人于死地。   月凝听到一阵风声,里面没有任何动静,月凝觉得奇怪,沉不住气,她一手就推开了门框,她一眼就见到地上洒落的粉末,再抬头就见到的坐在大厅中央的轩辕澜。   “轩辕澜,你居然没有死!”月凝意外至于心中也是震惊,她以为轩辕澜中了自己的蛊毒,必死无疑。   “你的眼神要是不好,可以让太医给你瞧瞧。”轩辕澜忽然展开笑脸,他见到月凝浓妆艳抹的模样,简直就要笑喷了,不过为了顾及形象,他只是抿住嘴角。   轩辕澜是大秦的第一美男,他的笑,足以令天下女子倾倒,月凝也不例外。月凝几乎要看痴过去了,差点就要流出口水,直到轩辕澜的手指一弹,身边桌子上的茶杯盖被他弹指飞向月凝。   月凝还没有完全花痴,她侧头避开了茶杯盖,同时也清醒过来,她迅速衡量四周的情况,察觉只有轩辕澜一个人,她顿时放下心来。   “我还愁不知道你死没死,你回来是自投罗网,轩辕澜,我看在你长得好看的份上,如果你愿意来到我身边,我就让这些人还留个全尸。”月凝斜睨着轩辕澜,眼中是难以掩饰的垂涎,想不到轩辕澜居然还没有死,那就应该来到自己的身边。   “月凝,你杀害我大秦的百姓,就是为了满足你的兽欲,你有何资格在这里口出狂言!”轩辕澜指着月凝,面色冷凝,月凝听了轩辕澜的话,冷笑几声,回身站在一边,轩辕澜才看到她的身后原来还有一个人,这个人的身高比月凝要高很多,但是腰身佝偻,身形消瘦,完全被月凝挡住,轩辕澜见到这个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个如同年老体衰的老头的人,竟然是轩辕承。轩辕澜一眼就看出,轩辕承中了和自己一样的蛊毒,轩辕承身上的蛊虫发作得更为厉害。   他的眼神涣散,坐在月凝的身后,连轩辕澜都认不出来了。   “我们是夫妻,他是大秦的皇上,我是大秦的皇后,我们在一起,你怎么如此惊讶?你见到了皇上和皇后,竟然敢大刺刺地坐着,你可知道你该当何罪?”月凝的手按在轩辕承的肩上,轩辕承张开嘴巴,流着垂涎,哈哈地笑着。   ☆、第二百七十四章 躲在后面的人   “你刚才不是问我有何资格?就凭我如今掌管你们大秦的天下!”月凝的眼神一横,身后的侍卫立即蜂拥而出,令轩辕澜大为意外的是,这些侍卫都是瘦的皮包骨,眼神却闪闪发光,双眼发红。轩辕承被月凝扯到一边站着,他嘿嘿地傻笑,不知道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轩辕澜顾不上轩辕承,他要集中精力对付眼前的侍卫。   这些侍卫攻击轩辕澜使用的不是武器,而是他们的牙齿。   一个个侍卫张大嘴巴,现出事先磨尖的牙齿,对着轩辕澜的身体狠狠地咬下去,轩辕澜往旁边避开,侍卫还是继续围攻轩辕澜,轩辕澜见到侍卫的眼珠都变得血红,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只知道听从月凝的命令,这正是中了蛊虫的毒。   “轩辕澜,你既然如此心慈,我不妨告诉你,这些侍卫要是没有咬到你,喝不到鲜血,他们就要彼此攻击,互相撕咬,直到有一个人倒下,他的血满足了其他人,才能停止这场厮杀,楚王爷,怎么样?你想牺牲你自己?还是牺牲他们随便一个?”   月凝伸直手指,好像一个螃蟹一般在观赏自己用血浆刷好的指甲,把指甲放在鼻端,满意地闻着指甲上的血腥味。   轩辕澜跃上横梁,那些侍卫因为连日以来都被月凝吸食鲜血,体力虚弱,不过是在虚张声势,不要说跃上屋梁和轩辕澜对战,就连爬上屋梁的力气都没有。   “看来我们的楚王爷是不愿意牺牲自己,既然如此,就只能让我们自相残杀了。”月凝也忌惮轩辕澜的武功,她所依仗的不过是蛊毒,轩辕澜竟然可以逃过上次的蛊毒,她在没有摸清轩辕澜的底细之前,不会轻举妄动。   轩辕澜坐在横梁上,眼看一个功力稍微弱的侍卫被同伴捉住,身上的皮肤被撕咬开几十道口子,众人就在伤口上吸血,被捉住的侍卫很快就一动不动了。   等到吸完血之后,令轩辕澜觉得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这些饱食鲜血的侍卫,竟然割破自己的手腕,把鲜血滴在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大腕,一个觉得滴尽鲜血之后,另外一个再接着来,好像已经做了很久的事情,众人的动作异常熟练。   等到大碗装满鲜血,最后一个侍卫捧着大碗送给月凝,月凝一饮而尽,剩下的一点,她随手递给轩辕承,轩辕承立即接过大碗,伸出舌头把碗底的一点鲜血全部舔干净。   轩辕澜见到这一幕,几乎要立即吐出来,他想起了慕容卿的话,月凝是蛊族的蛊后,她的蛊术天下无敌,要饲养体内的蛊毒,唯一的办法就是饮食鲜血,月凝比当初在夷狄初见的时候,脸色更加鲜红,她体内的蛊毒更加浓重,需要的鲜血也更多。   自己如果此刻和月凝过招,即使可以避开月凝的攻击,也会伤及无辜,那些侍卫一定会缠住自己,直至力竭而亡。   “轩辕澜,这次是你自投罗网,不要怪我!”月凝的嘴角滴着鲜血,表情狰狞,长长的指甲指着坐在横梁上的轩辕澜。   “有本事就捉住我!”轩辕澜莞尔一笑,从横梁上穿梁而过,他自小在皇宫长大,特别是雨轩殿,是他自小就熟悉的地方,很快就从屋顶消失。   站在月凝身边的轩辕承还是傻兮兮地笑着,浑然不知刚才发生的事情。   月凝并不心急,眼神斜斜往一边一瞟,口中呼喝:“出来。”   一个躲在不远处的人影从一根大柱子后面出现,一步一挪地来到月凝的面前,点头哈腰地说道:“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去把轩辕澜给我捉回来,在我没有玩腻之前,不能伤到他一分一毫,要是他有任何损伤,我就十倍还在你的儿子身上,我随时都可以找到十个轩辕澜,你要是随时可以找回十个儿子,我可以帮你把你的老婆休掉。”   月凝神情狰狞,脸上的皱纹隆起,层层的脂粉脱落,脸上红一块白一块,吓到郁晖不敢再看,慌忙低下头,他心中已经后悔,当初听到叶烬韬被赶出朝廷,自己以为可以东山再起,带着家眷回来京城,不料竟然碰上了月凝,这个皇后比轩辕承厉害一百倍。   月凝为了控制自己,竟然在郁都的身上下毒,如今郁都离不开月凝,整天和月凝在后宫厮混,就连赵玉华都看不下去了,但是却苦无办法,只能对月凝言听计从。   “属下遵命,我这就出去想办法。”   郁晖不敢抬头,弯着身躬身作揖,倒退着走出去,身边站着的侍卫都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郁晖走的很快,生怕刚才的一幕在自己的身上重演,他还不想自己被吸干血成为一具尸体。   回到郁府,赵玉华已经在大厅等着,见到郁晖垂头丧气的模样,她立即气不打一处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郁晖的鼻子骂道:“你这个混蛋,我早就说了,京城不能回,你就是要回,要你把儿子带回来,你什么都不会做,我已经十天没有见到儿子了,要是再见不到儿子,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赵玉华的话刺激到了郁晖,他这次倒是抬起了头,满眼的怨恨,他这辈子都是被这个女人压住,此次回京虽然是自己的主意,但是也是因为受不了赵玉华每天都在埋怨乡下的日子难过,她每天都要大鱼大肉,郁晖就算有钱,在乡下也难以每天都买到鱼肉。   就连郁都也一样,她找不到女人发泄,整天都在对赵玉华发脾气,赵玉华只能对郁晖发脾气。郁晖每天都受气,碍于郁都还要牧奇的解药救命,他只能忍受郁都和赵玉华的无理取闹,等到郁都吃完了牧奇的解药,乡下的大夫看不出郁都的症状,断言说郁都没有病,京城又传来叶烬韬倒台的消息,他就立即提出回京,赵玉华和郁都也当即答应了,两人都怀念着京城的荣华富贵。   结果一回来,就被月凝看中了郁都,她在第一次见到郁都的时候,就在郁都身上中了迷魂蛊,把郁都留在了自己的身边,郁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自己的儿子,赵玉华更加心急,只能每天在郁晖的身上发脾气。   “骂骂骂骂骂骂,你这个妇道人家就会骂,有本事你去后宫把你的儿子要回来!我是没本事,惹火了我,我立即就去找一个小妾回来生上十个八个儿子!”郁晖被骂得窝火,也忍不住回嘴说道,他说完之后就立即后悔了。   赵玉华瞪大一对芝麻眼,一张大饼脸满是油,她一手就揪住郁晖的耳朵,把郁晖往上提:“你说什么,有胆子你再说一次,你要是敢娶小妾,我就先要了你的命!”   郁晖觉得自己的耳朵就要被赵玉华揪断了,他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断地求饶:“夫人,夫人,我说错了,我说错了,请你原谅,请你原谅,我以后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赵玉华看到郁晖的脸色都青了,她才松开自己的手。   “你这个老不死,要是再不给我把儿子带回来,老娘两个耳朵都给你揪下来!”赵玉华拍拍手,看都不看郁晖一眼,径直走回内堂。   郁晖觉得自己干脆找根绳子自尽还好,前后夹击,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他根本没有本事捉到轩辕澜,要是能捉到轩辕澜,他就不用在这里受气了,要是没有捉到轩辕澜,就见不到儿子,见不到儿子赵玉华就会拿自己出气,自己大概上辈子做太多坏事,这辈子才会这般受罪。   郁晖也是气呼呼地走出郁府,随处游荡,他一边走一边看着街上的人群,心里也不敢放松,在想着要如何捉到轩辕澜,到时候月凝问起,即使没有捉到轩辕澜,起码也有一个对策可以说。   郁晖忽然觉得眼前一黑,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的衣裳里的人挡住了自己的去路,全黑的影子笼罩了他的视线,他抬起头,见到一个令他心惊胆战的人,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直到这个人对着他露出熟悉的笑,他才确定自己没有做梦,眼前的人,真的是那个人。   “想不到当初的大统领,居然会沦落到如此地步,舅舅,你果然是能伸能屈。”   叶婉莹在兜帽的掩饰下,压低声音,娇滴滴地说道,她的手已经挽上了郁晖的手臂。郁晖觉得一个叶婉莹宽大的衣袖里有一个尖锐的东西对着自己,他心头一颤,声音都变得颤抖了:“外甥女,外甥女,有什么事情慢慢说,我如今的身份和以前一样……”   “闭嘴!我知道你已经官复原职,不过你这个官职和以前相比,差远了,你如今是要什么就没什么,你不过是月凝身边的一条狗,你的儿子如今在月凝的手里。要是被人看见我和你在一起,不用任何举动,月凝就会立即杀了你的儿子。”   ☆、第二百七十五章 别有用意的对话   叶婉莹满意地看到郁晖立即乖乖地跟着自己走,叶婉莹一早就在天香楼定了一个包厢,她身上居然披了两件黑色的披风,等到郁晖不再反抗之后,她就把身上的一件黑色的披风脱下,罩在郁晖的身上,郁晖咬着牙戴上帽兜,跟着叶婉莹走进厢房。   到了丙字包厢,叶婉莹才松开郁晖,这里是全京城最繁华的酒楼,只要叶婉莹开口叫唤,立即就会有人知道郁晖和叶婉莹在一起。   “舅舅,别来无恙?”叶婉莹亲自为郁晖倒满一杯茶,郁晖看也不看,翘着双手,瞪着叶婉莹,本来以为叶烬韬和叶婉莹应该像丧家之犬才是,此刻看来,他们的生活过的还不错,起码叶婉莹的气色看起来很好,听说以前她被打进冷宫的时候过的很凄惨,如今看来一点凄惨的痕迹都没有,她的眼神凛冽凄厉,比以前更加厉害。   “你想说什么?”郁晖当初也是喝了月凝亲手斟的一杯茶,就成了月凝的奴隶,他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人。   “舅舅,如今你的日子相比以前,看起来像是生不如死,舅母看起来也没有什么长进,你身边也没有一个体贴的人,我也不说废话,如今我要重新回去,要是你能助我一臂之力,我会给你找几个你喜欢的人做小妾,我担保到时候舅母不会说一个不字。”   叶婉莹也没有说客套话,直接告诉郁晖自己的目的,郁晖担心被人发现,她也担心被人发现,如果不是想一击即中,她也不会冒险出现。她说到这里,见到郁晖的眼睛都发亮了,就知道自己说中了郁晖的软肋。   “带时候,你喜欢生几个孩子就是几个孩子,至于郁都这个不成材的废物,你要是不喜欢,根本可以不用理会,不用受制于人,我也保证你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如何?”   叶婉莹见到郁晖的眼神发亮之余还在犹豫,她借着往下说,她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婉莹,你以为你嘴皮子动动就可以了,要是换做以前,我立即答应你,可如今,你有什么资本让我答应你?”郁晖老奸巨猾,既然叶婉莹已经知道他的处境,他也不再拐弯抹角,干脆地说出来,如今他和叶家之间只剩下利益关系,郁琬不知所踪,郁晖对叶烬韬的恨也不少。   “要是没有资本,我就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我爹能把轩辕承捧上皇位,实力不容小觑,如今不过是暂时休养罢了,要是我爹想,随时可以在朝廷之中找出埋下的帮手,舅舅不是知道的吗?你的位置要不是我爹当初一手提拔,凭你的本事能做上统领?”   叶婉莹轻蔑的眼神扫过郁晖,郁晖虽然心有不忿,一时又想不出反驳的语句,如今自己的境况比起叶烬韬好不到哪里去,起码叶锦添不用像自己一样,需要为儿子的存亡心惊肉跳。   “舅舅,其他话就不多说了,我们好歹还是亲戚关系,你和月凝有什么关系,你能保证以后,她不会随手就灭了你?要是大秦的男人的血被吸干了,下一个,是不是要轮到你?还是郁都?”   叶婉莹步步相逼,说中了郁晖心中最深处的恐惧,月凝实在是太可怕了。叶婉莹见到他的脸上显出犹豫的神色,知道他已经动心,立即趁热打铁:“你和我爹之间的间隙不过是一些小事,还不至于伤及性命,如果舅舅还想继续让郁都呆在月凝的身边,舅母想来是不会放过舅舅……”   想到赵玉华刚才的凶狠神情,郁晖心中是不寒而栗,他其实无处可去,他所说的娶妾也不过是气话,他畏惧赵玉华已经成为习惯,而且郁都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自己不可能置他于不顾。   “婉莹,不要怪舅舅不讲情面,我拿什么相信你?”郁晖已经被人利用得太多,他不想最后不仅两手空空,就连性命都不能保证。   “就凭这个。”叶婉莹看出郁晖眼中难以隐藏的贪婪,她摸出一张银票,一张足以使郁晖一家三辈子都不愁吃穿的银子,郁晖还没有来得及细看,就一把揣进怀里。   “舅舅,外面是我送给你的人,她负责我们之间的联系。”叶婉莹站起来,用轻蔑的眼神俯视郁晖,叶烬韬果然说的对,对付郁晖这种人,就要在金钱方面大方。   郁晖瞥了一眼,外面站着的人,他认得这个人,绯红,想不到叶婉莹逃出宫,居然把绯红也带了出来。   叶婉莹带着成功的喜悦回到了隐藏在京城西边的一个宅子,这所宅子造型简单,外表低调,是以前叶烬韬为了自己的后路所买下的宅子,在外人看来,在这所宅子生活的人家都是老实人。   叶婉莹回来之后并没有去告诉叶烬韬这个好消息,反正叶影一直跟着自己,他一定会把这个消息告诉叶烬韬,她需要首先见到另外一个人。   隐藏在屋子尽头的一个屋子,窗户并没有打开,门口有两个人在把守,见到叶婉莹,两个人都是同时点头行礼,叶婉莹看也不看一眼,就推门进去,门口跟随进来的光线照亮了屋子,可以见到一个人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双眼瞪视着屋梁,似乎想用目光穿透头上的帐幕。   “哥哥,我回来了,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舅舅已经答应要和我们合作了,这一次,我们不仅可以打败月凝和轩辕承,还可以得到整个大秦。”叶婉莹走到叶云飞的身边,从被子里拿出叶云飞的手,叶云飞毫无反抗。   “就算舅舅答应和你们合作,你们以为就可以打败月凝?还有轩辕承,好歹也是你的夫君,你难道就不念一点的旧情?”叶云飞一动不动,任由叶婉莹摆弄。   叶云飞看着叶婉莹的眼神中带着可怜和不屑,他在蝴蝶谷接到叶影的飞鸽传书,叶影在信中告诉叶云飞,叶烬韬已经病入膏肓,随时会死去,他希望叶云飞可以赶到京城西边的宅子见叶云飞最后一面。   叶云飞终究是不忍心和父亲最后一面都见不上,所以选择了暂时离开,不料中了叶烬韬和叶婉莹的圈套,他们是要把叶云飞骗回来,只要叶云飞出面,大秦的军队有很多是叶云飞的属下,只要叶云飞开口,叶烬韬就可以得到兵权,卷土重来。   叶云飞得知父亲的阴谋,根本就没有打算同流合污,正想离开,喝下叶婉莹送上的一杯茶之后就手足无力,被他们软禁在房间里,叶烬韬想过了,就算叶云飞不愿意出面,只要让人知道叶云飞并没有通番卖guo,而且仍然在世,就可以聚集军队在自己的身边。   叶云飞仍然是一个很有用的人,叶烬韬对他并没有半点亲情可言,只要这个儿子还有可以利用的地方,他就一定不会放过,而且叶云飞竟然敢欺骗自己,这一点已经使他觉得不可原谅。   但是叶婉莹还是顾念他是自己唯一的哥哥,对他还算不错。   “轩辕承是怎么对我,你不是不知道。”叶婉莹听到叶云飞的话,脸色阴沉,松开了叶云飞的手。   “你当初是怎么对青如,如今不过是一半都不到。”叶云飞还是对沈清如念念不忘,他对叶婉莹的下场并不感到同情,唯一觉得难过的是,叶婉莹并没有因此有丝毫的愧疚,仿佛她从来不曾对不起沈清如。   “哥哥,是不是我要和沈清如有一样的下场,你才会开心?既然你还这么记挂着沈清如,为何要娶阿欢?”叶婉莹看着窗外的树影,提高了声音。   “这是两回事。”叶云飞的眼前掠过沈清如的影子,不知道为何,和以前相比,影子越来越模糊,已经看不清到底是谁。   “要是阿欢知道,其实你一点都不喜欢她,你从始到终喜欢的都是沈清如,你说,她会不会恨死你?”叶婉莹的声音一转,看看窗外,再看看叶云飞。   叶云飞没有言语,他的眼前此刻掠过的是阿欢的影子,阿欢的影子竟然清晰地压倒了沈清如的影子浮现在他的面前,他忽然很想知道此刻的阿欢正在做什么,她是不是在思念着自己。   叶婉莹本来想从叶云飞口中挖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不料叶云飞竟然不说话了,她着急了。   “哥哥,难道不是吗?你的心里始终想着的人是沈青如,要不然,当初我也不会对沈青如下手,你以为我会这么狠心,要是你把对沈青如的关心分一点给我,我也不会对……”叶婉莹见到叶云飞漠然地转过脸,心中紧张,她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你想说是我害死了青如?”叶云飞终于转过脸,盯着叶婉莹,他的眼神凄厉,叶婉莹觉得浑身发冷,但是她已经不能后退,只能继续说下去,如果自己这个时候退缩只能浪费这次的对话。   ☆、第二百七十六章 汴梁山重逢   “你以为我真的仅仅因为她和轩辕承之间的爱情?哥哥,你对沈青如的好到了我这个亲妹妹都要妒忌的地步,我本来想着要是没有沈青如,你就多疼爱我一点,不承想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甚至更加冷漠……”叶婉莹说到这里,心中动了真情,眼中也绕上了   叶婉莹见到叶云飞还是没有回应,她继续说道:“你在蝴蝶谷过得好好的,如果只是告诉你爹病重,你会立即就赶回来?要是我没有在信里夹着沈青如的簪子,你会立即赶回来?你担心的是爹,还是想知沈青如的消息?“   叶婉莹看看窗外,继续说道,叶云飞心中诧异,不知道为何叶婉莹会说这些根本没有的事情,他接到的急信就是说叶烬韬病重而已,并没有叶婉莹刚才所说的事情。   “你对青如太好了,我这个亲妹妹在你的心里根本就是一文不值,要是她喜欢你,那还情有可原,但是她一点都不喜欢你,你为她牺牲了这么多,根本就是在浪费……”   “你这是咎由自取,你杀了青如,我没有杀了你为青如报仇已经是对你最大的疼爱,也是我最对不起青如的地方,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们。”叶云飞想转身,但是就连转身都没有力气,他干脆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叶婉莹。   叶婉莹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无声地冷笑,起身为叶云飞盖好被子,趁着俯身的时候在叶云飞的耳边轻轻说道:“哥哥,刚才的话,不是只有我们听到,还有阿欢,她为了找你,已经来到这里,刚才她就站在窗子外面,她全部听到了,本来我和爹还发愁要怎么才可以让阿欢乖乖听话,供我们差遣。”   叶云飞猛然睁开眼睛,他想看到站在窗外的阿欢,过了一会,他知道自己的举动是徒劳,叶婉莹能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阿欢自然已经被他们带走。   “阿欢是无辜的人,如果你想做什么,可以冲我来。”叶云飞的脸上显出了一丝愤怒,没有想到阿欢居然出了蝴蝶谷,还被叶婉莹捉到了,眼下看来,叶婉莹似乎想利用阿欢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只要你答应我们的事情,我们就放过阿欢,如果你不答应,就让阿欢去做你的事情,阿欢的能力远远超过我们的意料之外,哥哥,你娶阿欢真是娶对了。”叶婉莹阴笑着,她当然知道叶云飞宁死都不愿意答应叶烬韬和她的要求,她们决定转而利用阿欢。   叶云飞还想说话,叶婉莹已经转身离去。   叶婉莹走到另外一个房间,她见到阿欢已经坐在里面等着自己。   “怎么样?我说的没有错吧?”叶婉莹得意地瞧着阿欢,后者的面色铁青。   “如果你能答应我们的要求,我可以祝你一臂之力。”叶婉莹忽然把一个锦盒送给阿欢。   “这是什么?”阿欢并没有接过锦盒,盯着叶婉莹,她对叶婉莹没有一点的好感。   “这是可以令我哥哥喜欢你的东西,只要你把我交代你的事情做完之后,我就把哥哥交给你,你把这个药丸给我哥哥吃下去,以后,他就只会喜欢你一个人。”叶婉莹的声音低沉魅惑,她在阿欢的耳边低低说着。   阿欢怔怔地看着药瓶,耳边回荡的是刚才叶云飞的话,原来叶云飞的心里一直都有沈青如的存在,自己并没有感动到叶云飞。   “怎么样?要是你不答应,不仅得不到这个锦盒,就连叶云飞都别想见到!”叶婉莹转而厉声喝道,她和叶烬韬已经没有时间去等阿欢犹豫,如今有了郁晖作为内应,她更加需要阿欢。   “不管如何,我都要带云飞回去,就算他这辈子都不会喜欢我。”阿欢把锦盒还给叶婉莹,神情坚定,她五官分明的脸庞带着令叶婉莹的坚毅。   叶婉莹嘴角扯出一个轻蔑的笑,既然阿欢不愿意,她也不会勉强,只要阿欢答应了,其他的事情就不会重要。   叶烬韬早就得到了叶影的回报,他捻着自己颌下的胡须,过了良久,才缓缓开口对叶影说道:“开始行动。”叶影无声地消失在夜色中。   “这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叶烬韬盯着地上的黑暗的某处,喃喃地自言自语。   汴梁山,寒厉的风怒吼着吹过山峦,处处都是一片萧索,初冬季节的汴梁山的树木已经挂上了薄薄的寒霜。   隐藏在大山深处的兵器库,处处闪着金属的寒光,武器的锋刃锋利,吹发可断,云珞身穿淡蓝色的紧身衣,满意地看着这些兵器,当初这些兵器帮助轩辕澜打败了夷狄,今后还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   身后的大门不知不觉之中打开,三个矫健的身影在门后出现,三个身影同时对着云珞的方向飞来,三道掌风同时对着云珞的头上劈落,云珞的身子一扭,借助风势,往上升去,三个人同时往上飞去,三道人影化为团团白影围绕着云珞。.   云珞本来还想和三白对阵,但是察觉到他们并没有认出自己,他们的出招在找找狠辣,如果自己再不露脸,他们就会误伤自己,云珞本人倒是没什么,三白如果误伤飞了云珞,一定会内疚难过。   云珞在空中盘旋的同时扯下了自己的面纱,白慕首先见到了云珞的真面目,他立即收手,大喝:“赶紧住手,是老大!”   白恬和白图听到,立时收起自己掌风,屏息落地,白慕也收回气息,随即落地,云珞最后才翩然落地,含笑看着三白。   “老大,你这个玩笑也开的太大了,居然自己偷偷来到这里。”白图埋怨着说道,他刚才还以为是贼人,已经用尽全力,一定要捉住云珞,如果不是云珞及时露出真面目,他已经误伤了云珞,如果发生这种事情,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我不过是想试试你们的身手有没有退步而已,用不着大惊小怪,我不是好好的吗?”云珞皱皱鼻子,他们就是太紧张自己,其实就算刚才他们三个出手,也未必可以伤害到自己。   “你怎么一个人来了?轩辕澜呢?他不是应该保护你的吗?”白图四处张望,没有见到轩辕澜的身影,顿时脸色不悦。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先回大秦了,我也有事要去夷狄,我此次来汴梁山,就是为了带走你们——”云珞伸出手指在白慕和白图的面前停了一会,才放开,白恬没有意外,他性格沉稳,已经习惯在这里守着,他和阿丘的相处也是极为愉快。   没有等三白发问,云珞就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们。   “既然如此,就赶紧出发,等我到了夷狄,看我们怎么大开杀戒!”白图的双手张开,右手抬起,做出一个自认为最潇洒好看的动作。   “对那些蛊虫大开杀戒有什么值得炫耀!”白慕嗤之以鼻,他一手就打掉了白图抬起来的手。   云珞并没有在意他们之间的插科打诨,她走到白恬的身边,白恬立即把兵器的锻造告诉云珞,进度和云珞当初设计的一样,云珞再叮嘱白恬几句,就和白恬在一边看着白图和白慕打闹。   第二天一早,云珞就带着白图和白慕前往夷狄。   夷狄京城,穆利源头戴金冠,身穿用纯金丝线绣成的龙袍,虽然行走不便,但是穆利源坚持要传说这套纯金打造的龙袍,他要彰显自己的地位。他坐在龙椅里,听着大臣的汇报,看来月凝在大秦过得很好,计划进行得很顺利,以前夷狄就算稍微越过国界都会引起大秦的反弹。   如今穆利源不过是稍微越过界限,暗中命人抢了不少住在边界的大秦的有钱人,大秦的士兵也是没有力气去管,已经好几个月没有领导月钱,士兵自己都恨不得去抢劫有钱人了,如今这些有钱人被人抢劫,士兵也并不着急,就算是眼睁睁看到也当做没有看到。   至于官府,也早已没有作为,不过是虚应而已,随便写一个文案就当做解决了,很多有钱人已经是闻风而逃。   就在穆利源得意洋洋地听着臣下的回报的时候,一个侍卫忽然冲了进来,气喘吁吁,穆利源见到并不恼火,而是立即命令这个侍卫说话。   “启禀皇上……御花园起火了……”侍卫喘着粗气,说得上气不接下气,穆利源一听,立即就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御花园怎么会起火?我不是命你好好看着的吗?怎么会起火了?那些……”穆利源差点就脱口而出了,看到其他大臣都在看着自己,他才忍住没有说出来。   “那些我亲手种的花是不是也被烧死了?”穆利源还是忍不住问道,换了一种说法,不会引起其他大臣的怀疑。   “这个……我也说不上,此次起火火势极猛,好多花都被烧毁了。”侍卫知道穆利源的意思,低着头说道,这个消息对于穆利源不是一个好消息。   ☆、第二百七十七章 挟持穆利源   “立即退朝!”穆利源一听,心急到自己亲口宣布退朝,还没有等到大臣行礼,他自己已经站起来,匆匆带着侍卫赶往御花园。   众人都觉得奇怪,穆利源并不是一个喜欢花草的人,为何会如此紧张这些花草?   穆利源带着侍卫赶往御花园,他一来到御花园就察觉自己上当了,整个御花园的景色依然,根本就没有半点起火的痕迹,就连半点干燥的迹象都没有,花瓣上滚动着水珠,满园春色。   他忽然醒悟过来,如果是御花园起火,为何只有这个侍卫来通报自己,管事太监和宫女都不曾知道,穆利源正想回头喝问侍卫,自己的手腕已经被扭住放在身后,双手都不能动弹。   穆利源还没有回头,就见到一张轻飘飘的人皮面具从自己的身后被扔在地上。   “真是麻烦,这个白图,手艺就是差,比牧奇的差远了,戴在脸上真是讨厌,要不是为了引你出来,我才不会戴这个怎么难看的东西。”   “你是谁?”穆利源乍然见到一道寒光闪过,一把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自己的全身的要穴被点住,点住自己穴道的是另外一个人。   “要是你那么讲究,就不要戴,有本事也可以自己做一个,自己没有本事做,还要在那里嘀嘀咕咕,我告诉你,要是你再说一句,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做。”   白图拍拍手,皱眉,在穆利源的身上点穴触碰到金线,让他感到很不舒服:“这些金线硬得很,我手指碰到都不舒服,真不知道你干嘛要穿这些龙袍。”   “行了,你们两个,这里不是街市可以让你们自由说话。”云珞从一处假山走出来,和白图白慕的侍卫打扮不同,她依然是一身女儿的装扮,头上简单地插着翡翠簪,衣裳是最简单方便的紧身长裙,不施脂粉的鹅蛋脸显得更为清秀可人。   穆利源做梦都想不到,这个长相清秀温婉的人居然是大秦的楚王妃,以前甚至是杀人不眨眼,纵横沙场数年的大秦贤贵皇后。   “你们是谁?为何要挟持我?你们可知道……”穆利源虽然心中惧怕,不过毕竟是一国之君,他很快就镇定下来,想着眼前的人是想挟持自己获取荣华富贵而已。   “你是穆利源,是夷狄的皇帝,我们都知道,我要知道的不是这些,我要知道的是,那些蛊虫在哪里?“云珞不耐地挥挥手,皇帝都喜欢显摆吗?要是换做以前,这样证实自己身份之余,也为自己招来更多的杀身之祸。   “蛊虫?”穆利源呆住了,这个人居然知道蛊虫?她是谁?难道是月凝派回来的?不对,月凝近来并没有联系,而且她也不会用这种方式对待自己,月凝也知道饲养蛊虫的方式和地方。   “啧啧啧,识相的就赶紧说了,少受点皮肉之苦。“白图也是挥挥手,不耐烦地说道,他和白慕把慕容卿配置的药粉不断地在大秦的京城到处撒泼,后来竟然在皇宫的御花园发现踪迹,只是不管他们三个人如何追查,都无法查到蛊虫的踪迹,于是他们用上了最简单的办法。   把穆利源请到了御花园,等他自己说出,蛊虫在哪里,白图之前还担心计策会不成功,只是凭借一个侍卫的一面之词就可以把穆利源骗到御花园,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云珞一口就否决了,以她对穆利源的了解,穆利源一定会立即前往御花园,这里的蛊虫关系过于重大,不容有失。   云珞的猜测证实了穆利源确实十分重视这些蛊虫,即使如今匕首架在脖子上,他也没有立即说出来,他似乎在心里衡量,云珞他们到底是谁,他们是在吓唬自己,还是真的想得到蛊虫的下落?他们为何要得到蛊虫?   “你不要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找不到,给你机会你要珍惜,要是你不说,我可以把你大臣全部召集到这里,我再利用其它的办法找到蛊虫,然后把蛊虫一个个喂给你的大臣吃下去,你的大臣在得到这么特别的礼物之后,还会对你忠心耿耿吗?“   白慕的匕首在穆利源的脸上割下一道伤口,穆利源当场痛到流下眼泪,但是令他胆战心惊的是,白慕竟然说中了自己的心事,他本来打算等到结束大秦之后,就用蛊虫控制朝中那些不听话的大臣,如果此刻自己的计划就曝光,一定会失败。   穆利源不愧是老奸巨猾,心思奸狡,他把所有的事情连在一起,就知道这些一定是大秦的人,想来是想消灭这些蛊虫,破坏月凝的计划,想到这里,他的心反而镇定下来。   “你们以为这么一说,我就会把蛊虫的所在告诉你?你们可以杀了我,这些蛊虫已经有足够的食物,即使没有我,在不久它们也会出现,你们如此在意这些蛊虫,想来是大秦的人吧?我也不妨告诉你们,要是没有在蛊虫成型之前消灭这些蛊虫,你们大秦的很多百姓都要死。”   云珞的手按在穆利源的肩膀上,似笑非笑,手指用力,穆利源的全身如同被蚂蚁啃咬。   “你最好就是把话一次说清楚,要不然,我会立刻让你生不如死!”   云珞的手再用力,穆利源觉得全身都是蚂蚁了,他咬着牙说道:“那些蛊虫是月凝给你们大秦的百姓还有那些用来做血源的人的体内的蛊虫的食粮,如果这些人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吃到这些蛊虫,他们就会立即七孔流血,痛苦而死。”   云珞的脸色一沉,想不到穆利源居然还有这么一招,她的眼神一横,白慕松开了匕首。   “你到底是谁?居然敢挟持我!”穆利源觉得云珞似曾相识,但是一时之间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到这个人,其实他第一次见到云珞是在轩辕澜来求亲的时候,不过那个时候的云珞是女扮男装,作为轩辕澜的侍卫。   云珞在心中也是暗自佩服穆利源的记忆能力,想不到只是寥寥数面,他居然会记得自己。   “我是大秦的楚王妃。”云珞的话一出,穆利源的脸色顿时变得古怪,他看着云珞的眼神也发生了改变、   “看什么看,我们老大也是你随便看的吗?”白慕见到穆利源目不转睛地盯着云珞,立即在穆利源的脑袋上狠狠地敲了一记,穆利源吃痛,捂住自己被敲的地方,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想不到轩辕澜是大秦最美的男人,居然娶了你这么一个长相平凡的女人,想来他真是瞎了眼,他也不过是一个没有品位的人。”   穆利源也听过云珞的名头,他还以为云珞长得国色天香,才会使轩辕澜如此俯首称臣,难以离开,想不到楚王妃居然是一个长相一般的人,充其量不过是清秀佳人而已,和轩辕澜的美貌比起来,简直就是天上地下。   “他选择了谁是他的自由,轮不到你来管,长得好看又如何,空有一个美丽皮囊,其实内里是蛇蝎心肠。”云珞想起叶婉莹和轩辕承,他们何尝不是拥有美丽的外表,结果又如何?   “我们来这里不是和讨论什么美丽不美丽的问题,你赶紧告诉我们,要怎样才可以解除月凝下在大秦众人身上的蛊毒?”白图没有耐心听下去,他把云珞的手拿开,他的手更为用力地把内力送到穆利源的身上。   “啊……”穆利源连声惨叫,脸色惨白之后又变得通红,好像要渗出血来。   “你不要以为你随便叫几声我就会手下留情,告诉你,死在我手下的人很多,不在乎你一个,管你是夷狄的皇上还是下人。”白图冷笑,他的手更为用力。   云珞正想阻止白图,令他们吃惊的情形出现了,穆利源的喉咙何何作响,他好像极不情愿地张开了嘴巴,一条白色的蠕动的肉虫从他的嘴里掉出来,落在地上还在不断地蠕动着身躯,嘴里不时吐出白色的涎液,看到都令人作呕。   “你也身中蛊毒?”云珞看着肉虫滚过的地方都显出一条黑线,她立即想到月凝或者也在穆利源的身上下了蛊毒。   穆利源没有说话,从他抬头那瞬间的怨毒的眼神,云珞知道自己说对了。   “带我们去御书房,把一切告诉我们。”云珞一脚就把地上蠕动的蛊虫踩死,她把白图的手拿开,另外把一股内力送进穆利源的体内,护住他的心脉,这条蛊虫被白图生生逼出,对穆利源的身子影响很大,内功即时丧失大半,这是慕容卿告诉自己的。   穆利源一个人都难以对付他们其中一个,何况他们还是三个人,看着被云珞踩成肉泥的蛊虫,他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带着他们前往御书房。   在御书房,穆利源把前因后果告诉了他们。   ☆、第二百七十八章 前因后果   穆利源在登基的时候,先皇就当众公布了圣旨,上面写明,除了穆利源之外,还有一个人也是先皇的血脉,这个人如今在大秦的境内,如果穆利源不能胜任夷狄的皇帝,就由这个人来接任。穆利源四处打探,才知道这个人竟然是大秦的皇帝轩辕承。   原来轩辕承在花架山不断的炼制金子,就是为了防止有朝一日自己的身世败露,不能再当大秦的皇帝,他要带着这些金子作为资本,回到夷狄当皇上,夷狄的人崇拜金子,轩辕承本身又有夷狄先皇的血脉,他很容易就可以取代穆利源成为夷狄的皇帝。   这是穆利源万万不能容许的事情,他好不容易才登上帝位,他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帝位落入轩辕承的手里,尤其是上次和大秦开战,夷狄败在大秦的手下,穆利源更为不快。他不能让轩辕承活在这个世上,轩辕承上次的求亲真是让他喜出望外。   正好可以一箭双雕,又可以解决了轩辕承的事情,又可以把月凝送出去,月凝的秘密他也一早就知道,当初的苗人其实是蛊族的传人,他看中了月凝的体质,把月凝培养成了蛊族的蛊后,为了保住性命,月凝需要不断地吸食人血修炼。   月凝在夷狄杀了不少的人,要不是穆利源惧怕她的蛊虫,一早就杀了她。   正好轩辕承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把月凝送出去,解决月凝的修炼问题,而且月凝也同时帮助自己击垮大秦,等日后夷狄可以一举消灭大秦,之后月凝就会帮助自己拔除体内的蛊虫,从此他们姐弟就是陌路人。   “你真的相信月凝最后会放过你?”云珞听完之后,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穆利源不是一个笨蛋,他应该知道月凝最后未必会放过他,到时的月凝只会需要更多的鲜血和更多的人。   “就算不相信也要相信,你刚才逼出的蛊虫不过是她在我体内所种的十种蛊虫中的一种,还有九种,如果你们再用内力把蛊虫逼出来,我很快就会肠穿肚烂而死。”穆利源说到这里也是苦笑,他想起自己一直被这个姐姐暗中操控,他不想错过这个可能的机会。   云珞想起轩辕澜所受的痛苦,她忽然明白了穆利源的痛苦,即使是万分之一的机会,他都要去尝试,蛊虫在体内的折磨实在是太痛苦了。   “穆利源,我可以帮你拔除蛊虫,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如何?”云珞沉思了片刻,抬起头,一对清澈如水的眼眸对上穆利源的视线,此刻的穆利源才发觉云珞身上有一种出众难言的气质,这种气质使她有别于其他的女子,也使人难以忽视她的存在,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韵味。   “楚王妃,你真是会说笑,天下间除了月凝,还有谁可以拔除我身上的蛊虫,而且剩下的九种蛊虫,均是用月凝的血所饲养,如果我不能按时得到她的血来平衡身体的毒,我就会立即死去,难道你有办法把月凝捉起来?”   这是穆利源可以想到的办法。   “当然不是,月凝眼下如此强大,我还没有办法可以捉住她,不过我可以保证,我有办法把你体内的蛊虫逼出来,保你周全,如何?”云珞微微一笑,双手互抱,满脸的自信。   “什么条件?”穆利源看到云珞的笑,不知道为何竟然深陷其中,他开始觉得,其实云珞并不是一个长相平凡的人,她的身上有自己还没有看到的特别,这种特别竟然使他没有再思索就开口答应了。   “第一个就是,你要按照我们说的去做,不得有误,一次失误,我们就会逼出你体内的蛊虫。”云珞稍微抬抬脚,她的鞋底还留着刚才蛊虫的肉泥,穆利源犹如受到蛊惑一般,点头答应了。   在得到穆利源的保证之后,云珞命白图和白慕运功为穆利源疗伤,保住他的性命,逼出一条蛊虫已经令穆利源的内脏受损,如果此刻穆利源死了,他们就真的难以对付月凝了。   穆利源把云珞他们安排在皇宫最好的寝宫,白图和白慕还有云珞并没有安然入睡,他们在皇宫里看到月凝留下的痕迹,才知道他们当初都低估了月凝,这个月凝的能力远在他们想象之上,而且如今可以日ri吸食新鲜的人血,她的功力更加大增。   甚至云珞都在后怕,如果不是控制了穆利源,他们恐怕难以对付月凝。   “老大,不用担心王爷,白银和牧奇都回去帮他了,还有白金,你就不用担心了。”白图看到云珞深夜难眠,站在窗前眺望月色,他守在外面也不舒服,他干脆直接站在窗前对云珞说道。   “希望他一切安好,可以等着我们回去。”云珞看着遥远的月亮,心里想着的是,这个时候,轩辕澜会不会也是和自己一样凝视着月色,这也是云珞当初抗拒爱上轩辕澜的原因,她不想自己变得软弱,而爱上一个人就会令自己变得软弱。   当初的沈清如如果不是深爱轩辕承也不会落得被叶婉莹残害的下场。   “老大,放心,他和轩辕承不同,而且他们不是一个爹娘生的,自然什么都不同,这次你就放心吧,一定不会有事。”白图拍着胸口说道,他们和云珞一路走来,都看到轩辕澜和轩辕承完全不同,他们也希望这一次,云珞可以得到幸福,补偿以前的不幸。   “他当然会等着你回去,要是他敢不等着你回去,看我们不把他变成红烧肉!”白慕在一边直着脖子叫道,他可爱的模样使白图和云珞都忍俊不禁,不约而同地伸出手拍拍白慕的头。   白慕追着白图追打,云珞自然知道他们其实是在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想使自己开心,她想到这里心里还是好了起来,不管如何,她的身边永远还是有着对她最忠心,永远不离不弃的五白。   人生何其不幸,经历了太多的不幸,人生何其有幸,有五白在自己的身边。   云珞想不到的是,轩辕澜这个时候确实和她一样,在看着天上的月亮,只是他的眉头要比云珞更加深锁,白金和牧奇已经回到了王府,白金和牧奇都没有带回好消息。   牧奇按照慕容卿当初为轩辕澜拔除蛊虫的办法,想为那些中了蛊毒的百姓疗伤,不料月凝在他们身上所下的蛊虫各不相同,如果没有正确的方法拔除他们身上的蛊虫,只是纯粹把蛊虫拔除出来,就会使那些人立时死去,死状可怖,甚至比蛊虫活在他们体内更加痛苦。   “辛苦你了。”轩辕澜的脸上显出深深的疲惫,他知道牧奇要更加辛苦才能解除此次的危机,他虽然在月凝的面前毫不在乎,但是现实使他觉得,月凝远比夷狄的大军和轩辕承更加难以对付,她的办法就是蛊虫,就是这些小小的虫子就使众人都束手无策。   牧奇看着轩辕澜,欲言又止,他想了一会,终究还是没有说话。   “是不是我的血有用?”轩辕澜唤住了牧奇,和牧奇相处多年,他深知牧奇的性格,自己的母亲周灵儿皇后是杏林高手,他虽然无心学习也略懂一二,他看到牧奇的眼神,再细细一想,就知道了牧奇的意思。   “王爷,就算你的血有用,我也不会用半滴,我答应过师父要好好守护你,我就算牺牲掉自己的性命,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还没有到最后的时候,我不想用这个办法。”牧奇也清楚轩辕澜的性格,他站在门口并没有回头。   “如果没有其他的办法,我宁愿试试这个办法,那些百姓都是无辜的人,如果百姓都死了,我就算当上了大秦的皇上,也不会心安,我也不愿意当这个皇帝。”   轩辕澜的话并不能打动牧奇,就如他所言,不到最后,他不想用这个办法,不管对谁,这个办法都不是最好的办法。   半个月之后的大秦京城,一个蒙着面纱的妇人在街市匆匆而行,她的步伐匆忙却又显现出高贵的气度,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家的夫人,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同样华贵的仆妇,两人都是步伐一致地朝着郁府奔去。   这个蒙着面纱的夫人正是郁琬,她在知道叶烬韬要被夺官抄家之后,和阿茹带着最名贵的东西和金子消失了,她一直隐身在京城之中,一直在暗中观察情况,她本来想首先找到叶婉莹,不料当中发生的变故,是她改变了主意,转而要先找到郁晖。   郁琬在郁府的门口敲了三下,管家前来开门,郁琬把面纱拉下,又迅速戴上,管家没有声张,带着郁琬就进去,郁琬很快就见到了坐在大厅里的郁晖和赵玉华。   毕竟是同胞兄妹,郁晖见到郁琬,还是有点心疼,以前是养尊处优的叶夫人,如今如同丧家之犬到处藏匿。   ☆、第二百七十九章 隐瞒的背后   “琬儿,坐吧。”郁晖亲自拉着郁琬坐在椅子里,被赵玉华看到,从鼻子里冷哼一声。   “架子真是大啊,还要亲哥哥亲自给你请坐,你以为你这个叶夫人还是叶夫人?”赵玉华见到郁琬即使是落难,还是保持雍容华贵的气度,和自己从小粗鲁的神态完全不同,心中又是恼怒又是妒忌,忍不住口出恶言。   “你说什么,要不是琬儿,我们能过上这种富贵的生活?你能每天吃上燕窝?”郁晖对赵玉华非常不满,他们回到京城,郁府已经是门厅败落,如果不是靠着郁琬给的钱,他们要不会有如今风光的日子,郁晖回到京城,虽然是官复原职,但是和军营的兵士,朝廷的大臣一样,并没有领到俸银。   “哼,都是她不要才给我的,我才不稀罕!”赵玉华被郁晖说中心事,脸上红一块青一块,知道自己说不过郁晖,她也暂时不能对郁琬发火,郁晖说的对,此刻郁琬是他们家里的财神爷,他们还不能得罪。   赵玉华狠狠地剜了一眼郁琬,气呼呼地走了,她对郁琬和郁晖之间的事情没有兴趣。   “大哥,你是不是有了婉儿的消息?”郁琬还没有等到赵玉华的身影消失,就立即问道。   “我没有婉儿的消息,要是有了婉儿的消息,我能不告诉你吗?你从哪里得到消息?”郁晖面不改色地对自己的妹妹撒谎,他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没有?”郁琬很失望,根据阿茹打探回来的消息,郁晖那天从皇宫回来,和一个长得很像叶婉莹的人回到了郁府,她以为郁晖已经见到了叶婉莹。   “当然没有,琬儿,我是你的亲哥哥,要是我见到了你的婉儿,能不告诉你?她也是我的亲外甥女,你就放心回去,如果有消息,我一定会告诉你。”郁晖扶起郁琬,郁琬此刻的身份太敏感,如果被人见到,告发出去,他的郁府就会被满门抄斩。   郁琬深深地看了一眼郁晖,郁晖的脸上保持假笑,他不会露出半点破绽,他早就知道郁琬一定会来找自己。   郁琬在郁晖的脸上找不到任何破绽,只能带着阿茹离开,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敏感,不敢多做停留,如果不是为了打探叶婉莹的消息,她不会亲自出面。   “你觉得我哥哥还可以相信吗啊?”走到街角,郁琬对着空气说话。   “我那天是明明白白地看到了是小姐走进去的,其他人我会认错,小姐的身影我是不会认错的,就是不知道为何舅老爷要对夫人隐瞒这个消息。我会继续打听消息。”阿茹在郁琬的身后低声说道,她也在郁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破绽,但是她也相信自己的知觉,当天她确实看到了叶婉莹的身影。   “继续监视郁府,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向我汇报。”郁琬继续往前走,仿佛刚才没有和任何人说话,黑色的帽兜很好地掩盖她苍老的面容,失去了丈夫和儿子的郁琬,如今可以依靠的人就只有阿茹。   郁府大厅,赵玉华得知郁琬走了,她才从外面走进来,她根本就没有走远。   “哼,我还以为是兄妹情深,原来是哥哥欺骗妹妹,隐瞒妹妹孩子的下落。”赵玉华话里带着浓重的嘲弄大摇大摆地坐在椅子里,对着郁晖不屑地说道。   “夫人,你知道什么,郁琬虽然是我的妹妹,在我的心里,还是你和都儿最重要,要不是为了你和都儿,我也不会答应让荷花回来。”   郁晖看到赵玉华的神情,知道其实赵玉华的心里正在得意,郁琬这次也算是吃哑巴亏了,她唯一的哥哥都在欺骗她,得意之余,也忘记计较刚才郁晖的态度。   “荷花啊,还是你对都儿最好,可惜都儿这个孩子,当初不知道你的好处。”郁都对站在一边的侍女打扮的女子说道,此人正是荷花。   荷花在半个月之前回到了郁府,当时的郁都已经被月凝捉进了后宫,而郁府也没有了以往的风光,郁都身边的人一个都没有留下,郁晖没有想到荷花会在这个时候回来,自然喜出望外,他对荷花的印象最好,当初是因为郁都的意思才把荷花赶出去。   “要是没有老爷和夫君,我也不会有今日,老爷言重了,如今我只想一心伺候好两位老人家,等着夫君归来。”荷花假意笑着,赵玉华为了节省银子,偌大的郁府竟然只是请了一个下人,其余的事情全部都是荷花在做,荷花累的半死,但是从来没有半句怨言。   似乎,她就是为了留在郁府,愿意做任何事情,郁晖和赵玉华对她更加满意。   “荷花,你是好孩子,等到都儿回来,我就让他娶你为侧室,比小妾高一等。”郁晖觉得这已经是对荷花最好的奖赏了,荷花出身低贱,能做到比正室低一等的侧室已经是极好的事情。   荷花眼中的恨意一闪而过,郁晖错过了最后的机会,她想做的是正室。   “谢谢老爷!”荷花满脸的谦卑,刚才的恨意,落在她的心里。   郁晖和赵玉华看着荷花,都是满意的笑。   距离郁府不远的小茶馆,四面通透,高高的屋顶方便凉风吹堂而过,云珞和轩辕澜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郁琬和阿茹在距离他们不远处匆匆而过。   他们身上穿的都是一般百姓的衣裳,轩辕澜在出来之前,执意要云珞和自己穿同一色的衣裳,使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夫妻,为了找到一色的衣裳,还耽误了不少的时间,管家想用其他相似的颜色代替,轩辕澜一口拒绝,他就是要一样的颜色,不能有任何差别。   云珞对于轩辕澜可笑又可爱的执着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不过他一句话就使云珞心甘情愿继续等管家找到颜色相同的衣裳。   “我要让天下的人都知道,我们是夫妻,你是我唯一的爱妻。”   他们此刻就和民间的百姓夫妻一般,穿着一色的粗布衣裳,在其他人的眼里,这对夫妻完全是恩爱至极的夫妻,丈夫经常含笑看着自己的妻子。   “你这个消息对于郁琬有用吗?”轩辕澜把一个鸡蛋剥好,放在云珞的唇边,云珞并不客气,张嘴就把鸡蛋吃了下去。   “要是没有用,郁琬就不会在听到阿茹的消息就立即来到这里求证,她唯一的依靠只有叶婉莹。”云珞同样剥好一个鸡蛋,把鸡蛋放在轩辕澜的嘴边,轩辕澜也是一口吃掉。   轩辕澜看着云珞,总是觉得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够,他以为自己的自制能力很好,这次和云珞的分别使他知道,自己的自制能力很差,只要是和云珞分开,他就觉得浑身难受,云珞悄然出现那晚,他居然激动到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   整整一个晚上都是瞪着眼睛看着云珞的睡颜,恨不得把云珞的睡颜刻在自己的心里,他也在心里暗暗发誓,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不会允许云珞离开自己三丈之外。   “你在听我说话吗?”看到轩辕看虽然目光投落在自己的身上,眼神却是涣散,她的手在轩辕澜的眼前来回晃动,她对轩辕澜不时分心已经习惯,他还没有从自己提前从夷狄回来的喜悦中回神过来,有时候甚至还以为自己是做梦。   轩辕澜的反应使云珞觉得开心之余又心酸,她再次感受到轩辕澜和轩辕承还有白枫的不同,他的爱干净深沉,他只是希望自己留在他的身边,其他的并不奢求。   “要是实在危险,我们……不如放弃一切,远走高飞……”轩辕澜忽然说出令云珞意想不到的说话,她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轩辕澜再次对自己点点头,她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云珞的声音冷了下来,想不到轩辕澜竟然临阵脱逃,想来是畏惧月凝的淫威了。   她回到大秦的京城已经十天,在回来之前她听到不少的传闻,等到回来之后,她看到了不少的惨状,她更加坚定要铲除月凝的决心,她把白图和白慕留在夷狄,按照计划行事,她自己先回到大秦,见机行事,他们计划好了一切。   阿欢暗中传信,告知叶云飞因为不愿意听从叶烬韬的话,被软禁起来,而叶婉莹已经找到郁晖,准备利用郁晖对月凝下手,云珞就命令白金在不经意之间把这个消息透露给阿茹,白金用了迷魂香,催眠了阿茹,使阿茹相信,当天是她亲眼看到郁晖带着叶婉莹回到郁府。   云珞深信,只要郁琬知道爱女出现就会立即想见到她,她也巧妙地利用荷花这个眼线,荷花看似无意的话提醒了郁晖,郁晖改变了主意,隐瞒了见到叶婉莹的事情。   郁晖完全可以从中得到更大的利益,荷花的提醒使他看清,自己的儿子已经不知道生死,他下半辈子的日子还要过下去,郁琬又如何,当初她对待叶云飞的亲娘的狠辣劲,他没有忘记,他也不敢担保这个妹妹如果心狠手辣起来,不会不对付他这个亲哥哥。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第二百八十章 不是放弃   “你害怕了?”云珞冷声问道,自从回来之后,她察觉轩辕澜好像变了一个人,经常会一个人沉思,月凝并没有对轩辕澜下手,她近来闭关修炼,没人知道她是否知道云珞已经回来。   轩辕澜知道云珞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他并没有生气,而是握住了云珞的手。   “我说的是你,不是我,我不会放弃这里,我发誓要为青如报仇,我一定会做到,但是这次的人是月凝,就连牧奇都找不到拔除所有的蛊虫的办法。”   轩辕澜的话使云珞想起她回来之后只是见过牧奇一面,牧奇整天埋首在房间里研究解药,足不出户,可见这个蛊毒确实非常厉害,他们所在的这个茶馆,要是换做以前,是一个人声鼎沸的地方,如今到处都是空空落落,来喝茶的人还多过店小二。   “我不会害怕,我已经想好要如何对付月凝,一场腥风血雨是少不了,我不想你受到伤害,所以,我想你可以先离开,等到事后,你再回来,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轩辕澜望着云珞,嘴角勉强含笑,他知道云珞未必会同意自己。   “轩辕澜,你是在小看我,我是谁?以前的沈清如也好,如今的云珞也好,都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也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云珞的柳眉倒竖,心中豪气万丈,彷如变成了以前的沈清如,以前的沈清如,挥斥方遒,说话言语之间,已经可以取人性命。   “你不怕,我怕,我们经历了这么多的曲折才可以在一起,我曾经失去青如,我不能再失去你,如果你不在我的身边,我取得任何的胜利和成功都是毫无意义,珞儿,听我的话,暂时离开,我答应你,我已经会来接你。”   云珞觉得自己的视线模糊,她渐渐看不清轩辕澜的样子,眼前一黑,昏倒在轩辕澜的怀里。   轩辕澜抱着云珞,双唇紧闭,两行泪水从他的脸上滚落,紧紧拥住云珞,他舍不得放开,泪水不断落下,打湿云珞如云的长发,云珞双眼紧闭,脸上还带着迷惑不解和愤怒的神情,她生平最恨的就是昏倒,不省人事。   “王爷。”牧奇在后面出现,他和轩辕澜一样,都是平民打扮。   “都准备好了吗?”轩辕澜还是紧紧抱住云珞,他已经见到白金和白银驾驶着马车从后街出现,他们两人同样是眼中带着说不出的黯然。   “准备好了,请王爷把王妃交给我。”牧奇面无表情,往日对轩辕澜的尊崇似乎荡然无存。   “我知道你恨我,牧奇,如果你是我,你也会这么做,不要埋怨任何人,包括你自己,我们都没有错,我还不至于一定会死,你不要这幅面容,我看不下去,你要是不愿意,就跟着白金和白银出去,我自己可以完成这件事。”   “王爷……你知道我的意思,何必曲解我的意思,我不会离开,我要留在你的身边,你把王妃送走,我要是也走了,怎么对得起师父?你是师父唯一的孩子,也是我今生唯一的主子,就算死,我也要死在你的前面,护着你。”   牧奇听出轩辕澜的意思,他扑通一声跪在轩辕澜的面前,虽然对轩辕澜的决定有许多的不满,但是他还不至于会反抗轩辕澜。   轩辕澜没有再说话,而是把自己的脸贴在了云珞的脸上,此次分离不像以前,可以看到重逢的时候,他甚至不能保证自己还能不能再见到云珞。   轩辕澜不舍得放开云珞,微微抬头,凝视着云珞,白皙细腻的肌肤吹弹得破,他可以透过雪白的肌肤看到云珞脸上细细的青色血管,他恨不得把云珞看进自己的血脉里,看进自己的灵魂,使自己和云珞在此刻就不用分离,生生世世永远在一起。   牧奇在云珞的杯中下了足够的药量,轩辕澜之前已经交代他,他想和云珞好好告别,所以就算轩辕澜要抱着云珞一个时辰,云珞也不会苏醒。   轩辕澜抱着云珞,眼前闪现过去十天的甜蜜美好的记忆。   他还清楚地记得云珞回来的那天晚上,他站在桃花树下,凝望着桃树上的初雪,云珞在身后用冰凉的双手蒙住自己的眼睛,自己闻到云珞身上熟悉的香气,又惊又喜,他一把抱住了云珞,两个人在桃花树下相拥了足足一个时辰,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不会问为何云珞会回来,就如云珞不会问为何他在桃花树的树干上刻满了她的名字。   他在那个时候就希望可以让时间永远停留在那一刻,他在那个时候已经预见了他们可能的结局,但是轩辕澜不忍心告诉云珞,他们在一起的十天是相处以来最高兴和放松的十天,他们走遍了京城各处好玩的地方。   “你怎么这么有空,不用对付月凝来陪我玩?”身上穿着轩辕澜专门为她裁剪的衣裳,长长的霞影纱裙裾绣满各色的蝴蝶,行走之间,仿佛蝴蝶飞满自己的身边,飘然如同仙子一般。   “她在修炼,我要对付也对付不了,不如利用这个时间好好游玩一番,你看京城难得如此有如此清静的时候,要是这个时候不好好玩玩,以后我当了这个大秦的皇帝,就没有时间了,你也不用问那么多。”   轩辕澜身上也是月白色的锦袍缎带,鲜蓝色的锦缎发带,白色的束发冠,飘然出尘,仿佛行走在路上的仙人,不多的路人见到轩辕澜都会回头再看上几眼。   “你真的这么想?“云珞觉得很意外,轩辕澜一向都是把大秦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她也体谅轩辕澜,就算月凝修炼见不到她,也不至于要放下一切在到处游玩,她侧着头,怀疑的眼神在轩辕澜的身上四处行走。   轩辕澜伸手刮刮云珞的鼻子,稍微俯身,对上云珞的视线:“放心,我一定会打败月凝,你以后是皇后了,不过以后我不会让你和以前一样可以到处领兵打仗,以后你就只能躲在后宫,只有我一个人可以看到你,我绝对不会允许其他男人看到你。”   轩辕澜双手叉腰,做出霸气的模样,云珞为了配合他,故意弯腰说道:“难得夫君垂青,珞儿必定竭尽全力,做一个好皇后。”   “罢了,好皇后就是陪在我的身边,以后不要再到处行走,我要随时都可以看到你,不管我在哪里,要见到你,就立即可以见到你。”轩辕澜好像在说绕口令,云珞很少见到轩辕澜有如此兴奋的时候,她以为轩辕澜在想象以后登基的盛况。   按照云珞的性格,她是一个强势的人,不管是沈清如还是云珞,她都不会乖乖地呆在后宫,她不会允许任何人主宰她的去留,但是大秦此刻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众人绞尽脑汁都想不到对付月凝的办法,就算轩辕澜和自己也是一样。   云珞留下白慕和白图控制穆利源,在蛊虫成熟的时候,送回大秦,暂时只能按照穆利源的办法,保住大秦百姓的性命,其他的只能日后再说。   眼看轩辕澜越来越沉默,云珞只能一边命令归云翼收集更多关于月凝的情报,一边和白银白金商量对策,只是两人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大家都是束手无策。   眼见今天轩辕澜难得有如此高的兴致,云珞也不忍打断。   “好啊,既然你这么说,我们今天就要把整个京城都走遍。”云珞在出门之前受到牧奇的嘱托,希望云珞可以使轩辕澜放松心情,云珞答应了牧奇。   轩辕澜牵着云珞的手,真的走遍了京城,云珞不会知道,轩辕澜在前一天就命令手下把他们要经过的地方全部给了足够的银子,使云珞走到哪里都是见到开心的景象,和之前见到一片愁云惨雾完全不同,处处都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云珞行走在期间,确实暂时忘记了一切,她和轩辕澜尽情地吃着,走着,见到什么有趣的都要买下,云珞甚至买下一支造型特别的梅花,插在轩辕澜的头上,轩辕澜也戴着那支梅花招摇过市,轩辕澜为云珞买下了最名贵的发簪,他把发簪插在云珞的头上。   “喜欢吗?”轩辕澜随手拿过一面镜子,在镜子里,云珞被轩辕澜打扮得花团锦簇之余也增添了几分姿容,他们在镜子里看上去也是幸福和谐的一对了。   “容怀你送的都是好的,怎么会不喜欢?一百两银子一支,不好看也好听。”云珞咪mi眼睛,她对首饰并没有很多研究,但是这只发簪造型独特,结构简单,很适合她的性子。   “你这么喜欢钱,以后我就让你住在国库里好了,你可以天天数钱了。”轩辕澜叹息一声,装作叹息的模样。   ☆、第二百八十一章 忍痛分离   “是啊,你就可以天天和其他女人混在一起了,到时候你看我怎么收拾你。”云珞打了一下轩辕澜的头,两人追赶着打闹出去了,云珞甚至忘记了,轩辕澜根本没有给钱,他已经买下了所有的首饰,只待云珞看中什么就可以直接带走,他不想浪费时间。   两人手牵着手,足足走了一天,那一晚,轩辕澜看着云珞入睡之后才离开,他不知道的是,云珞根本就没有睡着,而是在等到他走了之后,暗中潜入他的房间,等到他睡着了才离开。   轩辕澜回忆着这些还是鲜活的回忆,他的眼泪已经干涸,云珞的秀发被泪水完全湿透。   “王爷,如果你后悔……”牧奇咬着牙擦去眼泪,他熟悉轩辕澜的心事,他不想轩辕澜后悔。   “牧奇,如果你再说一次,我就把你赶出去,天地之大,任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只要不是在我的身边。”轩辕澜看着天色已经转变,时间已经不多。   他咬着牙把云珞从自己的怀里推开,交给牧奇,时间越久,他就越是难以割舍,如果他们之间真的有缘,今日一别就会他日重聚。   牧奇抱起云珞,正准备带着云珞离开,轩辕澜心中一动,唤住了牧奇:“等等。”   牧奇以为轩辕澜回心转意,不料轩辕澜只是把那支买给云珞的发簪插在云珞的发髻里,云珞很喜欢这支发簪,并没有经常佩戴。   “如果王妃知道,她会原谅王爷吗?”牧奇还是不忍轩辕澜后悔,忍不住再次开口问道。   “她会体谅我的苦心,她不仅仅是云珞。”她还是沈青如,她会明白自己的苦心。   轩辕澜转身坐在桌子前,再次开始喝茶,牧奇等了一会,才抱着云珞出去,马车上的白金接过云珞,牧奇看着白金和白银带着云珞消失在街道的尽头,他才回到轩辕澜的身边。   牧奇坐在轩辕澜的对面,半个时辰之后,一个女人低着头匆匆走近茶馆,面带菜色,她走到轩辕澜的身边,站了好一会,轩辕澜才开口说了一个字:“说。”   “荷花已经告诉了郁晖,说知道王爷就在此处,郁晖会设下陷阱追捕王爷,请王爷小心。”说话的人竟然是莲花,当初云珞并没有把莲花赶出云家,虽然知道她居心不良,但是云衡死了之后,她也是无所依靠,云珞暂时把她留在云家,等到郁晖再次出现,云珞就利用来她来传递消息。   云珞把莲花的儿子收了起来,莲花不得不听从云珞的命令,云珞也没有忘记贿赂莲花,等到事成之后,就会重重有赏,莲花为了性命和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着想,也不能不听。   “走。”轩辕澜还是淡淡的一个字,面无表情。   “王爷,月凝怎么会为郁晖出面,郁晖不过是一个棋子。”牧奇还是不明白轩辕澜的意思,郁晖并不是最重要的人。   “月凝出手不是为了救会郁晖,而是想借着郁晖试探我的底细,她一直没有对我动手,除了之前我们说过的大臣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她不知道我到底有什么本事,她投鼠忌器,不会随便出手。”   轩辕澜缓缓喝下一口茶,看着杯中的茶水里的茶叶,他忽然把整个茶杯往外面扔去,茶杯带着内力急飞而去,砸破风里的平静,差别没有落在地上,而是砸在了一个人的脑袋上,茶杯没有砸中这个人,避开之后落在了这个人的脚背。   “郁统领,别来无恙,你伺候这个新的皇后娘娘是不是比伺候轩辕承过得更好?”轩辕澜眼眸泛出寒光,此时距离云珞离开已经一个时辰。   “轩辕澜,我的人已经把这里团团围住,如果你识相的话,就自己束手就擒,看在你是楚王爷的份上,我可以让你死得舒服点,要是你反抗,就只有死路一条,你自己看着办。”   郁晖贪婪的眼神在轩辕澜的身上来回扫视,好不容易等到轩辕澜身边只有一个人的时候,要不是听闻楚王府的机关重重,郁晖生怕自己硬要闯进楚王府,还没有见到轩辕澜就已经被机关夺去性命,他一直暗中命人注意轩辕澜的动向。   可惜郁晖不知道,他派去监视轩辕澜的人,早就被荷花暗中收买,所以他才会延迟了一个时辰,才知道轩辕澜出现在这个茶馆。   “还不知道是谁要死,郁大人,说话不要太过了。”牧奇见到轩辕澜不理会郁晖,自己又实在忍不住,就在一旁开口反驳。   “神医,我看在你曾经治好我儿子的份上,我就放过你,不用你给这个轩辕澜陪葬。”郁晖这个时候才见到,轩辕澜的身边竟然是牧奇,心中大喜,如果能捉住牧奇,或者就可以解开郁都身上的蛊毒,就不用再受到月凝的威胁。   想到这里,郁晖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他改变了主意,他不仅要捉住轩辕澜,还要捉住牧奇。   “谁给谁陪葬都说不上,郁大人,你一向都喜欢说这些根本不可能的事吗?”牧奇不屑的目光扫过郁晖,郁晖已经死到临头,还不知道,月凝在他身上所下的蛊毒并不厉害,月凝看中郁晖多年的武功修为,血色沉淀极好,她不断赏赐补品给郁晖,其实是想把他养成一个药人。   假以时日,郁晖就会全身流动提升修为的药性,被月凝活活吸取鲜血,郁晖自己却是浑然不知,牧奇在心中不知道嘲笑了郁晖多少次。   “哼……”郁晖正想和牧奇斗嘴,全身忽然一颤,双脚不由自主地开始打战,他心中大惊,难道自己中了蛊虫的毒?还没有来得及细想,他已经整个人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上。   郁晖浑身抽搐,全身发冷,倒在地上不断地翻滚,嘴里在不断地嚷着:“痛……冷……痛……冷……救命,救命……“   轩辕澜冷着一张俊脸,依然悠闲地喝着茶,直到一盏茶的功夫之后,看到郁晖在地上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听不到,他的身上沾满了地上的灰尘。   “扶他起来。”轩辕澜冷声说道,牧奇立即点住郁晖的穴道,扯着郁晖来到轩辕澜的面前。   轩辕澜抽出腰间的小匕首,割破自己的手指,挤出几滴鲜血,滴落在茶水中,然后捏住郁晖的下巴,把茶水灌入郁晖的嘴巴里,轩辕澜毫不留情,动作迅速,更多的茶水从郁晖的鼻子里钻进去,郁晖不断地咳嗽。   牧奇解开郁晖的穴道,轩辕澜的血水一时不能立即解毒,郁晖再次摔倒在地上,不断地打滚,直到一个时辰之后,他才全身发软地躺在地上。   身后的侍卫虽然表面上听他的命令,但是个个都对郁晖极为不满,所以对轩辕澜带着牧奇离去,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有些人甚至低声对轩辕澜说道:“楚王爷,你就是我们大秦的希望,你一定要把那个妖后捉住。”   所以他们对郁晖的情况也是视而不见,他们都见识过月凝蛊虫的厉害,此刻他们的身上还没有蛊毒,自然不想惹祸上身,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郁晖在地上挣扎,众人心中都觉得极为痛快,郁晖平日就狐假虎威,对百姓作威作福,眼下有了报应,真是大快人心。   郁晖从地上爬起来,回到皇宫复命已经是夜晚的子时,月凝之前命令,不管结果如何,一定要立即回宫复命,如果有丝毫的耽误,郁都的性命不保。   月凝身穿大红色的九凤朝阳袍服,腰间的腰带用了最贵重的金线织绣而成,腰带的中央镶嵌着一颗用人骨雕刻而成的凤凰,月凝脸上的脂粉还是层层叠叠地堆积在她满是皱褶的脸庞,血红的嘴唇使郁晖觉得胆战心惊,不知道月凝是不是刚刚才吸食人血,这些人血是不是来自自己的儿子的身上?   “你果然是一个草包,轩辕澜不过带了一个不起眼的神医,我看就连武功都不会,你居然无功而返,你的身手,是用来装饰的吧?”月凝的手指一弹,一个虫子飞到郁晖的脸上,郁晖吓到当场就大叫,他以为那个虫子是蛊虫。   “皇后娘娘……实在……实在是因为……”郁晖浑身颤抖着跪在地上,他不敢说,是因为月凝下在他身上的蛊毒发作,他才没有擒住轩辕澜,他生怕一说出来,月凝就会立时要了他的命。   “实在是因为你技不如人,因为你没有用!要不是看在你对我有用的份上,我立即就要了你儿子的性命,过来!”月凝脸色一沉,手指张开,郁晖觉得一阵粘力从月凝的掌心发出,自己不由自主地被她扼住了咽喉。   和郁晖所想的不同,月凝并没有用力掐住他的脖子,而是用手指感应他脖子的血脉流动。   ☆、第二百八十二章 回到王府   郁晖一动也不敢动,月凝的脸色越来越阴沉,郁晖身上的蛊毒并没有完全拔除干净,但是他体内的蛊虫已经受损,对郁晖的身体伤害已经大不如前,不过郁晖本人不知道,看来轩辕澜不仅对月凝的蛊毒已经有了抗体,而且可以治疗其他中了蛊毒的人。   “出去,下次再有过失,就不要怪我没有手下留情,至于你的儿子,你就不用费心,我帮他养的白白胖胖的,随时都可以替你传宗接代,不过,你要是不想见到你的孙子,我可以成全你。”   月凝的话使郁晖脸色大变,他立即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请皇后娘娘放心,我以后一定会竭尽全力……为娘娘办事,请娘娘……请娘娘……善待……”   月凝满脸的脂粉随着她的笑纷纷坠落,地上竟然很快就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粉末。   “把这些脂粉给我舔干净,我就原谅你,要是剩下一颗粉末,你的儿子就要掉一只胳膊,要是有两颗,就是一双手。”   月凝的话音还没有落下,郁晖已经趴在地上,伸出舌头舔那些粉末,他几乎要作呕把黄疸水都吐出来,但是想到自己的儿子还在月凝的手里,他硬是把脂粉舔得干干净净,就连灰尘,都不见了。   月凝大笑着,踩在郁晖的背脊走过,她在大秦养尊处优,体重增加了很多,郁晖觉得月凝要把自己的内脏都踩出来了。   月凝回到雨轩殿,她看都不看一眼在一边双眼发直的轩辕承,她径直走到梳妆台前。打开梳妆匣子,重新把自己的脸上涂满浓艳的脂粉。   飞霞阁,日暮时分,淡金色的夕阳照进窗户,房间里所有的物件好像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空气里漂浮着细小的灰尘。淡紫色的帐幕整齐地束在大床的两端,淡紫色的锦缎团花薄被,安静地盖在云珞的身上。   云珞缓缓醒来,牧奇的药粉有安神舒缓的作用,她醒来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适。她睁开眼睛,见到白银和白金守在自己的身边,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看到云珞醒来,白金和白银几乎要喜极而泣,已经过了三天,他们差点就要回去找牧奇算账,幸好牧奇每天都会亲自前来察看云珞的情况,确保云珞没事,要不然,他们早就把牧奇的皮都剥了下来。   “老大,你罚我们吧。”白金和白银双双跪在云珞面前,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我还没有这个空闲的时间,起来!”云珞斜瞪了一眼白金和白银,她知道白银和白金只是在乎自己,他们的下巴长出寸许的须根,他们一直守护自己,寸步不离。   “轩辕澜是不是已经死了?”云珞狠心问出最坏的结果,她控制自己的声音没有发颤,她相信白银和白金对自己的忠心,至于轩辕澜的安危则是在自己之后。   “没有,他还活着,不过,和死了差不多,他放血救了很多人,他已经陷入昏迷。”   牧奇每天都会过来,他们也自然知道轩辕澜的情况。白金和白银虽然也担心轩辕澜的情况,但是就和云珞的认知一样,任何人都比不上云珞,如果云珞还没有醒来,就算死了十个轩辕澜,他们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要是轩辕澜死了,你们觉得我会好过吗?起来,我要回去王府,如果你们敢说一个不字,我就首先和你们脱离关系。”云珞厉声喝道,在白金和白银还没有说话之前,她就首先用话堵住了他们的嘴,白金和白银面面相觑,只能把没有说出的话吞回去。   回到王府,牧奇得知云珞回来,他才从轩辕澜的房间出来,见到云珞,他的面色平静之中带着疲倦和麻木,他的嘴唇干裂出血,白金听了好一会,才发觉他的嘴唇在噏动,牧奇竟然因为嘴唇干裂过度,两片嘴唇黏在了一起,说话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了。   云珞并不想和牧奇废话,她推开牧奇就想进去,牧奇跟着云珞进去,推开了门,牧奇拦在了云珞的前面,云珞看到沉睡中的轩辕澜,却不能靠近,心头火起,翻手为掌,正想一掌打在牧奇的脸上,她的手被白金捉住了。   “老大,等等,牧奇不会无缘无故阻拦你。”   牧奇感激地看了白金一眼,云珞是他的主子,他不能反抗,即使云珞不是一掌掴来,而是一刀插来,他也要承受。   “说!”云珞恨恨地收回自己的手。   “王妃,你还忘记了一样东西,王爷知道你一定会回来,他希望你看了这样东西再去看他。”牧奇的手一伸一转,在云珞的头上一抹,把翡翠簪从云珞的头上拔了下来,云珞一直都戴着这只发簪,竟然不知道发簪竟然内有玄机,牧奇把发簪轻轻旋开,发簪中空,藏有一卷极小的绢条。   “珞儿,实属无奈,事若了结,必定重逢。”   寥寥数语,云珞的牙几乎要咬穿嘴唇,轩辕澜心知云珞一定会责怪自己,这封信,竟然是血书,轩辕澜咬穿自己的手指所书,可见轩辕澜已经下定了决心。   “王爷想送走你,是因为情非得已。月凝是在闭关修炼,其实我们在这个期间也想过了无数的办法,都行不通,即使白慕和白图可以按时把在夷狄的蛊虫送来,暂时缓解,但是有些大臣身上的蛊虫并不能用这种方法解决,所以……”   牧奇没有说完,云珞也想到了牧奇没有说完的话,月凝按照和穆利源的约定,要里应外合,彻底弄垮大秦,要摧毁大秦,首先就要摧毁作为大秦支柱的那些得力的大臣,月凝不关心国政,她只关心如何可以获得更多的鲜血,使自己的修为提升。   她要对付轩辕澜不用出手,只需要对付那些大臣和百姓就足够。   轩辕澜宁愿牺牲自己也不愿意看到大秦因为月凝而倒下,所以,他选择了让云珞离开,他也不想死,在入睡之前已经和牧奇商量过所有的办法,但是就连牧奇都不能确保   “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获得月凝的血,所有的蛊虫都是经由月凝的血所饲养而成,只要有月凝的血,就可以解除所有的蛊毒。“牧奇凝视着沉睡的轩辕澜,脸上是隐藏不住的愧疚,他第一次深深地自责自己学艺不精。   周灵儿还没有来得及把全部的医术传授给牧奇就去世,她的医书也是不翼而飞,这是令人最为费解的地方,多年以来牧奇和轩辕澜都不断地寻找原因,但是都不得而知,始终找不到,这个是牧奇一直都难以释怀的事情,此次的事情是他更加内疚。   “所以容怀就放了自己的血去挽救那些大臣,他自己难道就不担心自己会失血而死的吗?”云珞几乎是恨极而说,清秀的面容也褪去血色,变得铁青,愤怒的铁青,她相信轩辕澜不会想死,但是他的做法无疑等于送死,救了一个就想救第二个,救了第二个就想救第三个……   牧奇沉默无言,云珞既然都知道了,多说无益。   “我也知道要如何为容怀延缓性命。”云珞的话一出口,牧奇的面色遽变。   “王妃……我……”牧奇急着想为自己解释,云珞的眼神扫过他的身上,那种不是蔑视的眼神,而是一目了然的眼神,她似乎在无声地告诉牧奇,她明白为何牧奇没有为轩辕澜有所作为。   云珞推开牧奇,缓缓走近轩辕澜,把轩辕澜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容怀,我回来了,你的珞儿回来了,怎么你还是睡得这么沉?难道你不想看看你的珞儿吗?   牧奇不忍打断,还是出言打断了云珞的凝视。   “王妃,我做不到。”牧奇知道如果轩辕澜清醒,也不会同意云珞的决定。   “当初容怀为了解了无香丸的毒,送血给我,如今,我不过是把我的血送回给容怀,有何不可?”云珞杏眸一瞪,她第一次感觉到轩辕澜的手如此冰冷,她面上故作镇定,其实内心已经极为慌乱,生怕轩辕澜会从此永远睡着。   “我知道是容怀命令你只能以药草来挽救他的性命,不得用其他人的性命为代价,但是我和其他人不同,我和他的命早就融为一体,当初他为我解除无香丸的毒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融为一体,如果他有事,你以为,我会好好活着?要是我不能好好活着,你觉得容怀会放过你吗?”   云珞声音低缓沙哑,在牧奇和白金和白银的耳里听来却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牧奇心中除了感慨还有深深的感动,轩辕澜果然娶对了王妃,这个王妃虽然看似嚣张跋扈,对轩辕澜却是一往情深,在生死关头,她并没有放弃轩辕澜。   他决定了,就按照云珞所说的办法去办,其实也只有这种办法了。   白金和白银在一旁看着,虽然彼此的心意相同,不愿意云珞受伤,但是他们也知道,云珞不会改变自己的心意。但是牧奇没有动,他深知其中的风险,此次不同上次轩辕澜用自己的血救云珞,轩辕澜的血虽然能解蛊毒,但是本身也带着轻微的蛊毒。   第二百八十三章 以血还血   牧奇不能保证在云珞在送血给轩辕澜的时候,会不会被轩辕澜的血反嗤,如果此事被轩辕澜知道,他一定不会饶过自己。   “我不是在询问你的意见,我是用王妃的身份命令你!”云珞镇住心神,厉声喝道,轩辕澜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不见血色,就算再不懂医术也清楚,再不施救,轩辕澜就性命难保。   牧奇咬牙答应,他装作没有看到白金和白银如刀刃般锋利的眼神,转身出去准备东西。   “你这个混蛋,你不是对你的主子忠心耿耿的吗?怎么你自己不送血给他?”白金和白银跟着出去,等到确定云珞听不到之后,两个人夹住牧奇,咬牙切齿地逼问。   “王爷为了防止我们救他们,早在他昏迷之前,就喝下药汤,如果我们送血给他,他和任何一个送血给他的人都会同时死去。”牧奇也是咬牙,痛恨自己最终还是无力反抗轩辕澜的命令,轩辕澜强逼自己亲眼看到他喝下药汤之后才要牧奇动手为自己放血。   本来牧奇以为是放一部分的血就可以挽救那些大臣,谁知道那些大臣中毒极深,牧奇比预想的放多了一倍的血才救醒了那些大臣,轩辕澜昏迷之前下了死命令,如果救不活那些大臣,即使自己醒来,也不会放过牧奇。   牧奇救活那些大臣之后,一直都在用圣山采集来的药草稳住轩辕澜的性命,此刻云珞回来,对牧奇来说无疑是捉到了救命稻草。   而当初轩辕澜为了挽救云珞,两人的血液混合了一部分,云珞的血或者可以挽救轩辕澜。   “要是老大伤了一点点,你就等着陪葬!”   “要是我让王妃伤了一点,不要说你,就算是王爷也不会放过我。”牧奇也是无可奈何,此刻能唤醒轩辕澜的人就只有云珞一个人。   白银和白金面面相觑,两人能做的就是为云珞和轩辕澜祈福了。   月色流动,光影朦胧,牧奇看着云珞喝下药茶之后才放轻脚步出去。   云珞凝视着轩辕澜,他和她的手腕都缠着厚厚的纱布,云珞凝视着轩辕澜,伏在他的身边,无声的气息在彼此的身躯之间流动,云珞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珞儿……”轩辕澜的手在云珞的脸上轻轻的摩挲,他在牧奇为自己送血入体的时候已经恢复了部分的意识,虽然不舍云珞为自己送血,但是他的意识还没有足够清醒,唯一可以感觉的是云珞身上的血带着她的体温,汩汩流入自己的体内。   云珞迷迷糊糊抬起头,见到一个人影在自己的眼前晃动,过了好一会,她才意识到是轩辕澜在呼唤自己。   “容怀,你醒了?”云珞高兴地反手握住轩辕澜的手,满脸的笑意。   “你为什么这么傻?要是血里的蛊毒传给你怎么办?我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看到你受到任何伤害。”   “我最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你给我的,我当然要还给你。”陨落看到轩辕澜的面色恢复红润,心中欢喜,虽然话语不好听,语气却软了很多。   “这辈子,我欠你的,都还不清了。”轩辕澜把云珞拉进自己的怀里,拥紧云珞,把下巴搁在云珞的头顶,两人此刻的感情尽在不言中。   云珞安心地在轩辕澜的怀中闭上自己的眼睛,她此刻完全忘记了一切,忘记了仇恨,忘记了自己是谁,她在轩辕澜的怀里找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和安稳,她甚至再次不知不觉地睡着了,这是从来不曾有过的事情。   轩辕澜做了必死的决心,他甚至写好了遗书,藏在这个房间,他不想死,但是有时他知道有些事情不在自己控制的范围内,他也知道云珞一定会回来,一定会想尽办法挽救自己,他什么都知道,就是不知道,云珞和自己一样,愿意牺牲性命挽救他。   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云珞,而不是沈清如,或者就是当初为她清楚无香丸的时候,自己还用各种借口欺骗自己,其实他早就喜欢上了云珞,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   幸好,一切都未晚,他也终于醒来。   白金和白银还有牧奇在大厅睁大眼睛足足等了一夜,才等到云珞和轩辕澜从房间走出来,轩辕澜和云珞的安然无恙使他们忘记了应该去责备这两人只顾着他们彼此而忘记了如此忠心耿耿的他们。   轩辕澜看到牧奇满脸的络腮胡须,心中感到惭愧,牧奇一直无怨无悔地守护着自己,可惜不能代替自己去死,否则他一定立时代替自己去面见地下的母后。   云珞看到白金和白银竟然激动要眼泛泪光,被太多的惨痛折磨得无情的心肠被触动,她走到白金和白银面前,破天荒第一次说了一句:“对不住你们了。”   白金和白银的脸色遽变,他们竟然一人握住云珞的一只手,几乎要痛哭流涕:“老大,你怎么了,是不是牧奇救不了你?这个混蛋,我刚才就已经说了,要是他救不了你,就让他给你陪葬,你不要担心,我们再去找神医,名医,什么医都行,一定可以救活你的。”   白银甚至流下泪水,云珞看到刚才一腔的感动变得又好气又好笑,想不到白银成亲之后居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她把双手从他们的手里抽出来,在他们的脑袋上狠狠地敲了一下。   “你们才是混蛋,一个个就想着我死,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死了,我为什么要死,我还没有活够。”云珞边说边再敲了白金和白银几下,其实她是借着这个动作,把自己的手帕塞给白银,白银的泪水滚落在她的手背,滚烫着融入她包扎的纱布里。   白金和白银的眼睛睁大,不解地看着云珞,很快他们就想清楚了,不觉讪讪地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他们误会了云珞的意思。   在一旁看着的轩辕澜和牧奇却没有笑,他们心中涌动着一样的感情,牧奇和轩辕澜彼此对视,轩辕澜对牧奇的感激,牧奇对轩辕澜的感谢,都在彼此的眼神中表露无遗。   “王爷……”管家在这个时候拿着一个竹筒进来,众人一看,就知道是归云翼的消息,如今月凝控制了京城,归云翼传递消息的方法全部被堵住,他们干脆采用这种公开的办法,月凝大概做梦都想不到。   云珞和轩辕澜看完归云翼传递的消息,在场的众人都面露笑意。   “想不到这个月凝居然中招了,你的牺牲没有白费。”云珞看着纸条,把纸条塞给轩辕澜。   “白银,通知莲花转告荷花行动,一切要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还有,告诉阿欢,我们的计划一切顺利。”轩辕澜对着纸条,面容笃定,他的血,果然没有白费。   斑驳的椅子,阿欢坐起来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她一直在看着叶云飞,好不容易才获得和叶云飞见面的机会,阿欢不想错过。   “阿欢,你这么做,我不会真的喜欢上你,你何必为了一个不喜欢你的人做出如此大的牺牲?”叶云飞已经可以勉强坐起来,他看着阿欢,阿欢眼中热烈而灼热的眼神令他觉得心痛,这种眼神,他很熟悉很清楚,但是他对任何人都不会有这种眼神。   “就算这辈子你都不会喜欢我,我也不会放弃你,你,想知道楚王妃的真实身份吗?”阿欢看着叶云飞,眼睛都不眨一下,她不想浪费这个时刻,她恨不得把叶云飞刻进自己的眼里,心里,即使知道叶云飞不喜欢自己,也不希望叶云飞离开自己。   “云珞?”叶云飞的眼神一动,阿欢心中一痛,她再次抬头,眼中的失落已经消失,她把云珞的身世告诉了叶云飞。   “我告诉你不是为了其他的原因,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蝶族的女子都是矢志不渝的女子,一旦喜欢上了一个人,一辈子都不会改变,即使,不能和这个人在一起,即使这个人比喜欢自己。”阿欢想告诉叶云飞并不是云珞的身世,而是云珞的母亲念柔对爱情的坚持。   叶云飞听了久久没有言语,他的心思此刻符合了阿欢的原来的设想,阿欢的话确实打动了叶云飞,不过不是感动叶云飞,而是使叶云飞更加坚定了对沈清如的爱,他更坚定自己的信心,知道自己这辈子所爱的人只有沈清如一个人。   “阿欢,你还是回去吧,不要为我做出无谓的牺牲,我不值得……”叶云飞忽然觉得嘴巴一阵温暖,阿欢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嘴唇上,不让他再说下去。   “值得不值得,是由自己来判断,你可以不喜欢我,我只求你不要阻止我喜欢你。”阿欢情真意切,她看到叶云飞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她也知道那种光芒不属于自己,可惜她已经不在乎那张光芒是为了谁,她只希望可以和叶云飞在一起。   “阿欢!”叶云飞再无情,眼见一个女子如此舍命为了自己,喜欢自己到了深入骨髓的地步,他也不能无动于衷。   ☆、第二百八十四章 妒忌   “云飞,只要你活着就比什么都好,要是你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阿欢咬住嘴唇,喉头涌起的硬块使她几乎说不出话来,她不想叶云飞看到自己流泪,她硬是把硬块吞回肚子,勉强笑着说道。   叶云飞微微摇摇头,心中微酸,这种感觉也只有他才能了解,当初他为沈清如做尽一切事情,沈清如只是把他仿作哥哥,还把自己推给叶婉莹,他和阿欢是同病相怜,可惜他再了解阿欢,也给不了阿欢需要的感情。   心下感动,他伸出削瘦的手,握住了阿欢的手,阿欢的手温暖干燥,叶云飞觉得很舒服,他有很短的一瞬间,贪婪地想吸取里面的温暖,不想放开。   “我要你活着,只要你活着,我做什么都可以。”阿欢反手紧紧握住叶云飞的手,她也渴望把自己手心的温暖送到叶云飞的心里,就算是立锥之地都好,可以使叶云飞记住自己。   他们在蝴蝶谷结拜为兄妹,叶云飞是想彻底断了阿欢的念头,暗示阿欢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阿欢始终没有死心,其实她这辈子都不会死心。   等到阿欢终于忍耐不住,回到大秦京城打探叶云飞的消息,立即就被埋伏的叶婉莹的手下捉到,他们早就恭候阿欢多时了,既然叶云飞不愿意为他们出力,阿欢也不错。   “行了,时候到了,甜言蜜语就等到以后再说。”叶婉莹一脚就把门踢开,翘着双手,冷声说道,她早就不耐烦了,虽然他们压低声音,听不到她们的对话,但是隔着窗子见到他们竟然互相握住手,叶婉莹的心里就极为不快,想不到叶云飞对她这个亲妹妹是冷漠无情,对这个所谓的阿欢倒是深情款款。   叶婉莹也想起了以前的沈清如,自己比不过沈清如,就连阿欢都比不上,她不会善罢甘休,既然阿欢如此喜欢叶云飞,就要付出代价。   叶云飞见到叶婉莹一张美艳的脸怒气冲冲,他也猜到其中的原因,心中却开始后悔,刚才本来应该对阿欢言辞严厉,使阿欢认为不值得为自己牺牲,最好就是立即回去蝴蝶谷,没有想到他一时忘情,忘记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叶婉莹不会放过阿欢,也不会放过自己。   “婉儿,说到底,她也算是你半个嫂子,你放过她。”叶云飞虽然知道是徒劳无功,还是出言说道,阿欢的手依然紧紧握住他的手,不愿意松开,以往她和叶云飞的接触最少要隔开三尺,如今竟然可以握住叶云飞的手,她觉得就算要她眼下立时死去,她也愿意。   “我放过她,谁放过我?又有谁可怜我?哥哥,你有可怜过我吗?”叶婉莹听到叶云飞的语气低软,居然是为了阿欢求情,她更加怒火中烧,在她的心中,她自己远胜任何人,但是一直都得不到任何人的真心喜爱,这个是她最为难解的心结。   “你需要什么可怜?你贵为皇后,本应母仪天下,但是你居然欺君罔上,和别人苟且生下孩子,你如何对待青如暂且不提了,你对你自己所做的事情居然不知道悔改,你这种人,会有谁可怜?”叶云飞看也看不看叶婉莹,他没有察觉自己的手仍然被阿欢紧紧握住。   “既然这样,我就自己可怜自己,哥哥,你就不要怪我无情,阿欢,跟我出去,如果你再耽误一刻钟,哥哥要受到的折磨就要加倍,你不要忘记,你来到这里的代价!”   叶婉莹的眼角瞥见阿欢的手和叶云飞的手还是紧紧握在一起,叶婉莹大怒,改而对阿欢喝道。   阿欢深深地凝视叶云飞,叶婉莹在旁边看到眼中喷火,她立即就把阿欢从叶云飞的身边推开,阿欢没有防备,被叶婉莹推在地上,叶云飞怒目相视,阿欢倒是没有介意,她不再看叶云飞一眼,从地上起来,不用叶婉莹催促,她自己昂起头出去。   “哥哥,即使你不喜欢阿欢,如果她死在你的面前,你是不是还是一样的无动于衷?当初沈青如要死,你不知道,如今阿欢要死,还是因为你要死,你是不是仍然如此?“   叶婉莹见到叶云飞刚才见到阿欢而呈现的一点温情的脸色竟然在阿欢出去之后就立即消失无踪,她更加怒火中烧,不由在言语上加强刺激叶云飞,果然,叶云飞在听到之后,脸色一变,叶婉莹果然狠毒,就连阿欢不放过,他本来以为自己不喜欢阿欢,就会令叶婉莹放过阿欢。   但是他想错了,只要阿欢喜欢他,叶婉莹就不会放过他也不会放过阿欢。   “哥哥,你可以一辈子躺在这里,你就等着看到阿欢死在你的面前。”叶婉莹见到叶云飞仍然沉默不语,她踢翻了刚才阿欢所做的椅子,把椅子踢到墙边才稍微解气。   叶云飞依然沉默不语,他闭上了眼睛。   叶烬韬坐在大厅的中央,他等着阿欢,虽然这里的生活和以前的生活相比并没有多大的差别,但是他已经不是以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叶丞相,他的额头出现了深深的皱纹,他的手在一下一下地翘着椅子的扶手,直到阿欢被叶影押着送到自己面前。   “阿欢,我已经答应你的要求,你已经见到飞儿,如今,轮到你要帮我完成我的要求。”叶烬韬盯着阿欢,阿欢的脸上泛着微微的红色,嘴角含笑。   “好,把那些人带过来。”阿欢一口就答应了,要带叶云飞离开这里,就要答应叶烬韬的要求,阿欢已经想好了。   叶烬韬本来还以为阿欢会提出诸多要求,为了获得筹码,他特意把叶云飞转移到一个比较差的房间,叶烬韬就是要阿欢看到叶云飞的样子感到心痛,他专心地凝视阿欢的眼神,终于在阿欢的眼里看到了自己需要的眼神,他知道阿欢这次一定可以为自己所用了。   叶烬韬的嘴一努,叶影就把阿欢押进房间里,阿欢见到房间里有很多人正在等着自己,这些人的脸上都露出绝望的神色,阿欢看到也是心下不忍,但是想到如果这些人不死,叶云飞就会死,她的心肠顿时冷了下来,任何人都比不上叶云飞。   叶婉莹和叶烬韬站在外面,他们可以看到阿欢在房间里给那些人用药,叶婉莹的脸色狰狞,她似乎看见了月凝的下场。   “婉儿,这次我们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叶烬韬看着阿欢,脸色比叶婉莹多了一点阴沉,他此刻的心情比叶婉莹更加迫切,但是他更加冷静,心知此次是最后一搏,如果还是失败,他的下场只怕要比死更惨。   “我见到娘亲了。”叶婉莹忽然说道,绯红隐藏在郁府,虽然郁晖很小心,绯红的举动更为细心,她如同幽灵一般的存在,使郁晖泄露了郁琬的行踪,得知母亲的下落,叶婉莹的心总算有一丝安慰,虽然她不喜欢自己的父亲,她还是愿意尊重母亲的决定。   “你想说什么?”叶烬韬知道叶婉莹还没有说完,她在等着自己追问,叶烬韬对郁琬的感情早就名存实亡,他对郁琬早就不再关心,此刻碍于叶婉莹才会敷衍着问下去。   “她和阿茹在外面过活,爹,如果此次我们成功,你一定要让娘亲回来,你欠娘的太多了。”叶婉莹幽幽地说道,在她的心里,她还是觉得如果没有一个男人依靠,女人的生存会变得很艰难,她虽然貌美如花,离开了轩辕承,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如果叶烬韬当日也是一无所有,她也只能用尽积蓄之后流落街头,或者,流落妓院。   她唯一后悔的是,当初看错了人,以为轩辕澜是真的残废了,选择了轩辕承,假如自己没有贪图一时之快,让沈清如活下来,她一定会答应自己的要求,把自己嫁给轩辕澜,甚至会阻止轩辕承当上皇帝,毕竟,再深刻的爱情也经不起舆论,古往今来,还没有那个皇帝会迎娶太后为皇后,以前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即使太后拥有再多的权力。   说起来,如果当初自己没有杀了沈清如……   叶婉莹很快抛弃了这个想法,她为此已经付出了代价,沈清如在临死之前的诅咒已经应验了,如今的她一无所有,只有这次的最后一搏。   楚王府。   刺目的阳光没有机会穿透楚王府丛丛密密的大树,洒落在地上都是细碎的阳光,温暖怡人。   云珞醒来之后没有见到轩辕澜,轩辕澜执意要把第一次留到事成之后,他又舍不得离开云珞,每晚就在云珞的房间打地铺,彼此醒来第一眼就见到彼此。   这天云珞没有听到轩辕澜的柔声叫唤,他总是喜欢拨弄着云珞的刘海,亲吻着云珞,把云珞从睡梦中温柔地醒来,这天云珞睁开眼睛并没有见到轩辕澜,地上的被褥已经收拾干净。   ☆、第二百八十五章 五白重聚   “王妃!”紫韵一直守在外面,见到云珞醒来,她迈着轻快的脚步走进来,云珞敏锐地察觉紫韵的神色和前些日子相比,明显高兴很多,这种高兴不是因为见到云珞。事实上,除了开始云珞回来的时候她欣喜若狂了好几天之后,她一直都是平淡的表情。   “你有什么好事?”云珞暂时忘记轩辕澜,很少见到紫韵有这种神情,她忽然很有兴趣知道紫韵背后的事情。   “能有什么好事?”紫韵一边为云珞穿衣,一边收拾好被褥,她的动作很快,言语之间已经把东西整理好,云珞就算再迟钝也感觉出了。紫韵拿出淡黄色的烟霞纱做下摆的百褶长裙,上身是深黄色蝴蝶戏花连襟短袄,外罩浅金色的薄纱长袍,衣裳穿在云珞身上,飘逸仙气。   云珞有时会想,要是紫韵能穿越到他们以前的时代,回到华夏国,她一定是一个出色的服饰设计师,她的针线手艺出色,搭配出众,再黯淡的衣服到了她的手里也可以点石为金,但是今天忙着服饰设计师,看起来和以往不一样。   紫韵一边不自觉地哼着小曲,一边快速地把云珞的长发挽起,她把云珞的头发梳成了一个最简单的发式,云珞向来不喜欢复杂,只有用一段和衣服同色的缎带绑住。   “能有很多好事,不过能让你有这种心情的只有一个人,阿丘。”云珞很快就想到了,只有一个人可以让紫韵有这种心情,云珞知道她对自己忠心,但是她对阿丘的爱和自己的忠心毫无关联,她甚至为了自己,愿意暂时牺牲自己的爱情,让阿丘留在汴梁山,   “王妃就是厉害,居然猜到了,阿丘很快就要回来了,王爷今天早上告诉我,我今晚就可以见到阿丘了。”紫韵高兴地对云珞说道,想到很快可以见到久别的情人,紫韵的眼神简直要发光。   和紫韵的眼神刚刚相反,云珞的眼神带着深深的凝重,阿丘负责锻造隐藏在汴梁山的兵器,如果他回来了,就代表汴梁山的兵器已经锻造完成,这也是轩辕澜今天早上没有唤醒自己的原因之一吗?   “王妃,王爷说了,你要是醒了就在花厅,他已经在那里等你了。”紫韵见到云珞沉思,还以为云珞是因为见不到轩辕澜而生气,她才记起轩辕澜交代自己的话,她赶紧说了出来。   云珞对紫韵笑笑,转头在自己的梳妆台里找出了一套名贵华美的首饰,送给紫韵,紫韵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这套首饰价值过千两,云珞居然送给了自己。   “打扮得好看点,这么久没有见过阿丘了,你们一定有很多话要说,要是决定什么时候成亲,立即告诉我,我已经把你风光出嫁,你是我的侍女,也是我的亲人,我不会让你受委屈。”   云珞用手盖住紫韵的嘴,她不想听那些所谓的感激说话,紫韵为自己所做的事,就算十套首饰也不为过。   “你怎么会让我受委屈,只要可以在王妃的身边,就不是委屈,王妃,听说还有客人。”紫韵知道首饰的贵重,她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这些首饰的价值惊人,她这辈子都不用发愁生计。   云珞知道是谁来了,阿丘从汴梁山回来,三白也从汴梁山回来了。   来到花厅,云珞见到了五白,好不容易重新聚在一起的五白,说起话来的声量和集市差不多,就连云珞站在门口多时都不曾发觉。   “珞儿,你起来了,过来。”轩辕澜首先发现了云珞,他正想站起来,云珞已经自己走到了他的身边,在他的身边坐下。轩辕澜一身浅黄色的锦缎长袍,深黄色的腰带,淡绿色的束发玉冠,漆黑的眸子显得他更加儒雅清秀,此刻的轩辕澜更加像是一个风度翩翩的文雅书生。   “兵器都锻造好了?”云珞直接问三白,能让三白同时撤离,只有一个结果。   “兵器已经全部锻造好,随时可以使用。”白恬安静地说道,五白之中他的性情最为稳重,镇守汴梁山最久,他的性情更加像山一样,沉静安稳。   “珞儿,放心,不到最后关头我们绝不开战,我也不想生灵涂炭,所有的准备都是为不时之需。”轩辕澜心知云珞心系大秦的百姓,他好言安慰。   “我不是软心肠的人,当初的沈清如,要是心软手就会软,不知道要死多少回。“云珞淡淡地说道,相比其他的女子,她的心肠更为铁血,以前的沈清如,见到太多的杀戮,尽管她避免杀人,但是不代表她会心软。   “如果月凝没有中计,这就是最后的准备。”轩辕澜顿了顿,不知道莲花是否能成事,她看似不起眼,其实是整件事中最为重要的一环。   “静观其变,就算月凝不中计,叶婉莹也一定会让月凝中计,比起我们,叶婉莹更加不愿意放过月凝,月凝已经代替轩辕承下旨,在大秦的国境内搜捕叶烬韬和叶婉莹,不会放过她们任何一个。”云珞对叶婉莹的性情是了如指掌,她失去了这么多,不会两手空空地放弃。   就算不能得回自己的东西,她也要和对方同归于尽。   “我们还有莲花,她要想得到我们的报酬,就要把我们的消息传给荷花。”云珞眯起眼睛,对于莲花,她已经没有任何感觉,这个莲花是为了钱财才回到云家,既然如此,他们之间就存在纯粹的金钱交易还好,莲花只要可以得到一大笔的银子,她不会介意做任何事情。   “既然如此,我们就好好享受此刻难得的宁静时候,这是我从汴梁山带回的竹笋,你们看看是不是很好吃。”白恬夹起一筷子从汴梁山带回的竹笋,放在云珞的碗里,他总是在细微处关心云珞,他更加像是云珞的兄长,他极少会和其他四白一样和云珞开玩笑,这也是为何云珞要他镇守汴梁山的原因。   “对,好好享受此刻的美好时光。”轩辕澜也笑了,他握住云珞的手,和五白谈笑风生。、   云珞不想破坏此刻他们的心情,毕竟,在接下来的日子,这样的时候不会有太多了。   五白在吃完早饭之后,都识趣地彼此相约到天香楼再去吃久违的美味,把空间留给轩辕澜和云珞。云珞站在窗户前,目送五人离开,只要五白在她的身边,她就没有什么可以畏惧的了。   “生气了吗?”轩辕澜为云珞系上披风,虽然初冬的天气还没有很冷,站在窗户前还是会觉得寒风阵阵入骨。   “我为何要生气?你故意没有唤醒我,是为了让三白好好洗刷打扮,掩去他们的疲累,不让我担心,如果连这个我都要生气,我岂不是真的嚣张跋扈了?”   云珞笑了,她早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轩辕澜对自己是体贴入微,不想自己见到三白的沧桑,自己首先起来为三白准备,他一定还事先和三白说好了,不会有任何不好听的话让自己听到,他不会让自己担心。   “就算你嚣张跋扈,我也还是喜欢你,在我的心里,不管多嚣张跋扈,你都是我唯一的王妃。”轩辕澜把头压在云珞的头顶,彼此身上的气息混合在一起,云珞靠在轩辕澜的怀里,一起望向窗外的景色,梅花渐渐开放了,寒冷的天气掩盖不住梅花散发出来的清冷香气。   云珞安静地靠在轩辕澜的怀里,她完全信任轩辕澜,就如轩辕澜完全信任自己一样。   郁府,下人都躲了起来,只有管家和几个不敢退后的下人站在大厅,赵玉华把可以砸的东西都砸碎,实在没有东西可以砸之后,就把地上的碎片捡起来,砸在郁晖的身上。   “你这个没有用的东西,自己的儿子都救不回来,只会躲在家里,你这个废物!”赵玉华砸完东西还不解恨,她一脚就踹在郁晖的身上,郁晖被踢倒在地,也不敢起来,一旦起来,只会被打得更惨,他心中也是烦躁,多日没有见到自己的儿子。   这个还不是最难过的事情,月凝要利用自己,还不至于对自己的儿子下手,但是月凝的脾气越来越暴躁,自己可以找到的男人也越来越少,京城里的男人不是逃难一般用尽各种办法离开,就是真的病倒在床,根本就满足不了月凝的要求。   赵玉华见到郁晖躺在地上不起来,虽然在气头上,也担心真的踢死郁晖,又狠狠地骂了好一会,才骂骂咧咧地走开。   荷花在一旁等到赵玉华走了之后,才走出来,在郁晖自己起来之前,就抢着扶起郁晖,郁晖看到自己荷花,更加觉得羞愧,在儿子的小妾面前丢脸。   “老爷,其实当初皇后娘娘不是来找过你吗?你如今怎么不找皇后娘娘帮忙?”荷花故意在郁晖的耳边说道。   郁晖开始还觉得意外,后来才明白荷花所说的皇后娘娘不是月凝,而是叶婉莹。   “你说得对,这个时候是婉儿表现的时候。”   郁晖一下推开了荷花的手,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大踏步走出了郁府,绯红早就告诉了他叶婉莹在哪里。   ☆、第二百八十六章 郁晖中计   郁晖很顺利就见到了叶婉莹,和上次不同,叶婉莹的态度变得傲慢,她的下巴昂起,足足让郁晖站了一刻钟,才让郁晖坐下。   “婉儿,舅舅来找你,就是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郁晖忍住气,毕竟此刻是自己有求于叶婉莹,他见到叶婉莹居然自己在喝茶,也命人送茶来给自己,他心里早就在窝火。   “舅舅是不是想说男人的事情,舅舅,其实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本来我也想早点为舅舅排忧解难,可惜啊,舅舅,你居然不把我当做自己人,使我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要多事才是了。”叶婉莹假意地笑着,把手里的茶水倒在地上,茶水迅速流过郁晖的鞋子,染湿了郁晖的绸缎靴子。   “婉儿,此话何解?”郁晖不明白叶婉莹的意思,他已经开始不耐烦,月凝留给他的时候只有两个时辰了,如果两个时辰之后还没有送男人进宫,郁都就要受苦了,他亲身经历了月凝的蛊虫之痛,当然不想自己的儿子和自己一样。   “舅舅,你一早知道娘亲在何处,甚至见过娘亲,为何没有告诉我?你想利用娘亲要威胁我,你也太没有诚意了,既然舅舅都没有诚意,我为何还要帮舅舅?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叶婉莹的话使郁晖心头一颤,想不到叶婉莹居然知道自己已经见过郁琬,想来叶婉莹也已经知道郁琬其中在暗中打探叶婉莹的下落,只是自己有意在中间隐瞒他们。   “婉儿,你这句话言重了,我为何要利用你娘亲来威胁你,我不过是为你们着想,要是你娘亲知道你的所在,自然会来这里找你,如今这个京城处处都要捉拿你们的暗探,你的母亲当初是丞相夫人,很多人都认识,万一被人发现,你们都很危险,还不如让你的母亲留在暗处,等到事情完结之后再和她见面,对大家来说都好。”   郁晖不愧是老狐狸,他迅速为自己找到了借口,他见到叶婉莹的神色松动,似乎被自己的话打动,他赶紧接下去说道:“而且你和你父亲住在一起,你没有忘记当初你父亲是如何对待你娘亲的吧?我是你的亲舅舅,也是你娘亲的亲哥哥,我当然要为自己的妹妹打算。”   郁晖的话打动了叶婉莹,毕竟绯红只是打探出郁琬和郁晖见过面,至于他们的交谈内容,绯红就不得而知了,而且叶婉莹此次的重点也不是这个,她不过是借这个为幌子,反过来威胁郁晖而已,她自然有办法找到郁琬。   “舅舅,就算你说的有道理,你此次来是所为何事,难道你想告诉我娘亲的所在?”叶婉莹故意说道,看到郁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她心中也是极为窃喜,赵玉华算是为自己出气,就是为了这个,也要拖延郁都出宫的时间,赵玉华越是见不到郁都,就越会折磨郁晖,这些都是郁晖自找的。   “婉儿,你上次不是说要和我合作吗?如今就是你表现诚意的时候了,如今京城里要找符合皇后……符合月凝要求的男子真是找不到,要是再找不到,月凝就会废了郁……就会废了我,我没有了官职,不能在月凝身边,对你也没有任何作用了、”   郁晖的话到了一半就变了,他知道要如何说才能打动叶婉莹,但是叶婉莹早就知道了他的来意,不会被他的说话打动。   “舅舅要男人,我这里多得是,我早就知道舅舅会缺男人,所以我早就养下了,就是不知道舅舅想要什么男人?”叶婉莹暗中冷笑一声,这个郁晖,说的倒是好听,似乎事事都在为自己着想,其实是在他的后路着想。   “随便,只要不是生病的男人就好。”郁晖的眼中发光,叶婉莹这么一说,他立即就知道,叶婉莹的手下养着他需要的男人,他心中立即大为放松,心中对荷花更为佩服,幸好她提醒了自己,叶婉莹不过是在等着自己送上门。   “舅舅,我此刻帮了你,你要记住!”叶婉莹的手一挥,叶影立即从一道屏风后面拖出十个精壮的男人,郁晖几乎要给叶婉莹跪下了,想不到在举目都是病怏怏的大秦京城,居然还可以找到这种男人。   郁晖也来不及说什么感激的话了,他只剩下一个时辰,随便说了几句,就带着十个男人离开了。叶婉莹也没有挽留,斜睨着看着郁晖高兴至极地出去了。   “如果你的药没有用,我的药对叶云飞也不会有用。”叶婉莹对着隐身柱子后面的阿欢说道,阿欢一直在后面看着,叶云飞的匕首抵住她的后腰。   “他真的是你的哥哥吗?”阿欢幽幽地问了一句,她已经多日没有见到叶云飞。   “他要不是我哥哥,早就死了几百回了,你放心,他还活着,要是他死了,你会知道,回去房间,给我乖乖地配药,要是我知道你有一丝的异心,我告诉你,我能杀了对我比亲人还要亲的姐妹,也可以杀了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   叶婉莹的眼中掠过一丝凶狠,阿欢的眼中掩不住的悲哀,想不到叶云飞居然有如此狠毒的妹妹,如果叶云飞知道,是不是和自己一样,感到深深的心痛?   叶婉莹也不知道叶云飞此刻是不是会感到心痛,她屏退所有人,自己去看叶云飞的时候,竟然见到叶烬韬,他在叶云飞的房间里。   “哥哥睡着了?”叶婉莹见到叶烬韬站在叶云飞的床前,眼神复杂,他似乎已经站了很久。   叶云飞双目合拢,睡着了,他清减了很多,往日俊朗不凡的容颜如今可以用容颜枯萎来形容了,叶婉莹不想阿欢此刻见到叶云飞,阿欢如果知道叶云飞为了阿欢,已经开始绝食,阿欢绝对不会再帮自己。   “要是他不睡着,我还不想来见他,这个逆子!”想到叶云飞居然假死欺骗自己,他就恨极这个儿子,本来这个儿子可以助自己一臂之力,自己可能就不至于要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回到自己的身边之后又不知道反省,继续固执己见,不愿意帮助自己。   “哥哥也是收人蛊惑,等到我们的大业成功,他就会知道自己错了,爹,我想问你,你知道娘亲的下落吗?”叶婉莹转移了话题,郁晖的到来,让她想起郁琬,她开始怀疑,以叶云飞的手段,为何会不知道郁琬的下落?   “我知道,她住在一处隐秘的客栈,你娘亲很有钱,包下了这家客栈,就是用从叶家偷出来的银子和金子。”虽然语气平静,叶烬韬的语气还是掩不住对郁琬的厌恶和憎恨。   “爹,毕竟是多年夫妻,难道你和娘亲之间就真的没有一丝感情了吗?”叶婉莹还是想极力挽回父母之间的感情,叶婉莹有自己的打算,叶烬韬虽然眼下看似强大,实际身上的钱财不多,反而是郁琬,当初从叶家带出来的财富不少,如果能把郁琬手里的财富转为己用,她就更有把握。   “不要怪我无情,婉儿,我为何对你如此生气,你一定不知道,我不想你像你娘,心狠手辣,做事只顾眼前,只为自己,你知道飞儿的母亲因何而死的吗?就是你的娘亲逼死的,你娘亲生不出儿子,不想失去自己的地位,所以才同意把我在外面生的儿子带回来。”   叶烬韬也是在郁琬失踪之后,命令叶影追查当初的事情,才知道叶云飞的母亲惨死,他一直还以为郁琬是贤妻良母,多年以来,虽然心恨她破坏了自己和念柔的好事,但是他一直都隐忍不发,就是看在叶云飞的份上,毕竟叶云飞是自己唯一的儿子,郁琬对他也是极好。   不想被揭露的真相加上碧水的惨死使他磨灭了对郁琬最后的感情,他对郁琬的定位就是叶婉莹的母亲而已。   叶烬韬干脆把往事全部告诉了叶婉莹,包括他和云衡对念柔的爱慕。   叶婉莹听完之后,也说不出自己的打算了,她以为自己已经够狠,想不到郁琬更狠。   “如果飞儿知道,一定会很痛苦,养大他的人居然是杀了他亲生母亲的人,换做你,你会不会好受?我再也不想见到郁琬。”   叶烬韬深深地看了叶婉莹,叶婉莹心虚地转过头,不敢面对叶烬韬的眼神。   “不要对飞儿太狠,他是你的亲生哥哥。”叶烬韬转头离开了叶云飞的房间,在离开之前,他背对着叶婉莹轻轻说道。   叶婉莹转身凝视着叶云飞,她捉住云飞的手,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用自己的脸温暖叶云飞的手,她的心中第一次觉得愧对叶云飞,原来他们之间竟然存在如此一段孽缘。   但是,想到叶云飞对自己的冷淡,她的所谓的愧疚,立即收起,如果当初叶云飞能把对沈清如的好分给自己一半,自己就不会在沈清如临死之前还折磨沈清如。   ☆、第二百八十七 章 放过阿欢   叶婉莹阴沉着一张脸走近叶云飞,那张和自己有三分相似的脸庞正紧闭双目,他感觉到叶婉莹的存在,睁开了顺眼。   “你要怎样才放过阿欢?阿欢是无辜的,你将来一定会后悔。”叶云飞看了叶婉莹一眼,再次闭上眼睛,他对于叶婉莹的感情自己也说不清,但是他始终记得,她是自己的妹妹。他不能忘记郁琬从小的教诲,要爱护叶婉莹这个妹妹,只是他不习惯把自己的感情外露。   叶云飞的意思是阿欢是蝴蝶谷的人,阿欢身为圣女,如果叶婉莹得罪了阿欢,就是得罪了蝴蝶谷,后果不堪设想,但是叶婉莹误会了叶云飞的意思,她以为叶云飞即使不喜欢阿欢,也心疼阿欢,想到这点,她的妒忌心更盛,身边的男人没有一个是认真喜欢自己的。   轩辕承是利用自己,叶云飞是因为沈清如冷待自己,就连叶烬韬这个亲生父亲,对自己的感情也是冷淡无比,连一个碧水都比不上。   想到这里,她就更加坚定自己报复的决心。   “要我放过阿欢,你就得牺牲一下你自己,我手里如今只有阿欢这个棋子,要是没有她,我还能做什么,哥哥,如果你想换回阿欢,就看在娘的份上,最后帮我一次,你重新出山,做你的本行,领兵打仗,月凝用毒厉害,我就不信她的蛊虫可以敌得过哥哥你的兵法!”   叶婉莹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她偷偷斜睨叶云飞,后者终于睁开了眼睛,其实他心里清楚,叶烬韬和叶婉莹当初诱使自己回来,就是想利用自己的领军能力,他本来想拖延时间而已,没有想到最后还是不得不屈从叶婉莹的意思。   “我答应你,你放过阿欢。”   叶云飞望着叶婉莹,眼神里没有任何感情,叶婉莹紧咬嘴唇,就连一个阿欢都比自己都要重要,既然如此,她就只为自己着想,她似乎有点明白为何当初郁琬执意要害死叶云飞的亲娘了,她在心里甚至有点报复的快意,叶云飞还不知道,自己的亲娘是给谁害死的,他还念着郁琬对他的养育之恩。   叶云飞再次闭上眼睛,既然交易达成,他们之间的情意也将随之结束。   阿欢被叶影点住穴道,站在门外,听到叶云飞的话,眼泪潸然而下,叶云飞居然为了自己愿意去做根本不愿意的事情,阿欢心中说不出是感动还是感慨,就算得不到叶云飞的爱意,有叶云飞这般回报,她也算是得到了回报。   皇宫,雨轩殿。   月凝正在把一脸的胭脂涂在脸上,近来她脸上的皱纹越来越多,穆利源送来的蛊虫似乎功效不大,那些人吃下去之后,根本就没有以前的功效的一半,她心中觉得奇怪,为何穆利源饲养的蛊虫会差了这么多。   这些脂粉都有助长功力的作用,但是和以前相比,这些胭脂有很多都扑不上她的脸了,她脸上的皱纹都露了出来。   “娘娘,郁大人求见。”宫女进来跪在地上,小心地说道,这个皇后娘娘比以前的皇后娘娘更加厉害,随便说错一句话,就立即要人性命。   “叫他滚进来!”月凝听到郁晖,心里更加火大,穆利源远在夷狄,不能立即发泄,这个郁晖就在眼前,她可以拿来出气,这个郁晖正好送上门,他送来的男人都是一些病怏怏的男人。   郁晖缩着脑袋进来,见到月凝也是立即跪下,他见到月凝的面色很难看,他立即指着外面的男人说道:“启禀皇后娘娘,我已经带来了皇后娘娘需要的男人,娘娘请看。”   月凝的眼神往外面一扫,见到外面站着几个男人,个个看上去都是精壮无比,看上去很精神,月凝的怒火一下子下去了,这个郁晖,这次招来的男人还不错。   “娘娘,我想……我想见见我的儿子,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我的儿子了,家中夫人也是想念得紧,请皇后娘娘开恩。”郁晖看到月凝的面色稍微缓和,立即说道,这些男人,足够月凝修炼一个月了。   月凝居高临下,见到郁晖的脖子正在不停地流着汗水,她忽然笑了起来,脸上的胭脂不断地往下掉,甚至掉进了郁晖的脖子里,郁晖觉得一阵瘙痒,但是又不敢动,只能继续跪在地上。   “还没有什么功劳,就想领赏,郁大人,看来你是信不过本宫呐,想领回自己的儿子,就担心儿子在本宫这里受委屈了?”月凝的眼珠一转,脸上的笑看起来阴毒狠辣,郁晖没有看到月凝的笑也觉得全身发冷。   “不是……不……是……要是皇后娘娘觉得有需要……等到回去给夫人瞧过了,我就把孩子送回来。”郁晖把心一横,还是说了出来,要是今天不把郁都带回去,赵玉华已经放话了,他就不用回去了,他也是想念儿子,说到底,他也只有郁都这么一个儿子。   “行,看在你今天带来的人还算不错的份上,本宫就允许你带儿子回去,本宫把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你没有按时把郁都送回来,你儿子的生死与本宫无关。”   月凝冷笑几声,郁晖如同听到天籁,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谢恩。   郁晖等了足足两个时辰,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宝贝儿子,郁都见到郁晖也是满肚子的委屈,不过月凝还在看着,他们只能缩着脖子,谢恩之后立即出宫。   “娘娘,就这么放他们回去?”新进的侍女小兰看着郁晖和郁都好像逃难的背影,不满地对月凝说道。   “当然不会,他们走得太匆忙了,还不知道我送了一份什么样的大礼给他们,等到他们知道,一定会后悔,郁都的精血也给我吸得差不多了,这个男人,外强中干,不过是一个绣花枕头,要不是看在他爹对我还有用处的份上,我早就要了他的命。”   月凝盯着那些精壮的男人,眼神发生变化,她走到这些男人的面前,他们纷纷低下头,月凝的目光足以焚化一切生物。月凝的指甲边缘修剪得如同剪刀一般锋利,她伸出之间在这些男人的身上游走,她的眼神变得古怪,指甲微微刺进一个男人的肌肤,男人沉声叫唤了一声。   月凝的神色一变,对小兰使了一个眼色:“把轩辕承给本宫带过来。”   小兰答应一声,立即出去把轩辕承带进来,轩辕承还是和之前一样,痴痴呆呆的样子,眼神涣散,他随着小兰走进来,见到月凝也没有说话,只是痴痴地笑着。   “皇上,这是臣妾给你准备的点心,你尝尝!”月凝牵着轩辕承的手,把轩辕承带到那些男人的身边,小兰立即在男人裸露的肌肤上擦拭了一些特殊的粉末,轩辕承闻到这些粉末,精神为之一振,鼻子到处嗅着,找到了男人的肌肤,轩辕承毫不犹豫地一口咬了一下去。   血水带着皮肉飞出来,被咬的男人吃痛,一脚就把轩辕承踹开,轩辕承嘴角溢出血丝,坐在地上傻傻地笑,小兰走到轩辕承的身边,用手帕擦拭轩辕承嘴边的血丝,轩辕承一把捉住小兰,就想对着她的手腕咬下去。   小兰及时把另外一个手帕塞进轩辕承的嘴里,轩辕承顿时晕了过去。   月凝看着小兰手中的手帕,死死盯着手帕上的血丝,然后把手帕抢过放在鼻端仔细一闻,她的脸色顿变,脸上露出狞笑。   “本宫就说,郁晖怎么会忽然找到这些男人,前几天他才说整个京城都没有这种男人了,剩下都是老弱病残,转眼之间又找到了,分明就是有事瞒着本宫,幸好本宫也不算笨,看穿了你的把戏,想和本宫玩,你还没有这个资格。”   月凝把手帕扔在轩辕承的身上,一脚踩在轩辕承的心口,轩辕承即使昏迷,也吐了一口鲜血出来,和嘴角的鲜血不同,吐出来的是黑血。   “娘娘,那么郁府那里……”小兰试探着问道,她的身上也有月凝种下的蛊虫,她对月凝只能是言听计从。   “你立即出去,把本宫给郁都准备的膳食送过去,郁家父子重逢,享受天伦之乐,这种乐事,本宫怎么能不表示一下心意?”   小兰会意,立即出去准备了。   “郁晖,本宫就会让你一辈子后悔!”月凝狞笑着继续踩住轩辕承的心口,直到轩辕承吐出更多的黑血。   月凝的手一挥,地上的花盆砸碎,爬出几个黑色的蛊虫,月凝的衣袖挥过,那些男人顿时不能移动,蛊虫爬到他们的身上,挥动大鳌,割断了他们的咽喉,还没有来得及吭声,就被蛊虫分食了血肉,蛊虫吃完之后,又迅速爬向了另外一个花盆。   花盆里正种着鲜艳的花朵,花瓣肥厚,颜色血红,如同要滴出血来一般。   月凝走到花盆前面,扯下花瓣,一片又一片地吃下去,嘴唇如同染上了鲜血的刺目。   ☆、第二百八十八章 谣言   “郁晖居然真的带了郁都回去,你这招果然奏效。”轩辕澜和云珞隐身在一辆马车里,轩辕澜撩起窗帘的一角,见到郁晖带着郁都回去郁府,郁都的脸色看起来好像饿了好几天的人,他在后宫饱受月凝的折磨,真是生不如死。   “看来这个莲花做事还是不错,她果然把我们的话转告给荷花。”云珞也看见了,郁晖的动作行动有些迟滞,云珞看到了,但是没有说出来。   云珞命令莲花把话传给荷花,荷花唆使赵玉华逼使郁晖要带郁都回来,郁晖想着手上有了叶婉莹提供的人,他也有胆子有底气敢对月凝提出要求、   “哪些谣言散布出去了吗?”云珞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归云翼已经按照我的吩咐去办事,很快郁琬就会找上门,前任皇后娘娘因为自己的母亲杀害了丈夫在外面的人而被废,这种传言要是传到叶婉莹的耳朵里,郁琬就连最后的希望都没有了。”轩辕澜嘴角含着一丝轻蔑的笑,他早就查清楚郁琬和叶云飞之间的关系,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线索。   这个线索,足以导致郁琬和郁晖兄妹失和。   “回去吧,我让紫韵准备了你最喜欢吃的点心。”轩辕澜忽然收起唇边的笑,转头对云珞说道,他的脸庞肌肤白皙,云珞甚至可以看到上面的血脉。   “你的身子是不是还很虚弱?为何要勉强自己?”云珞仔细瞧了瞧,这种白皙不是因为轩辕澜的肌肤天生白皙,而是因为他的血色过少,是苍白的表现。   “我失血过多,总不能一下就完全恢复好了,我没有骗你,虽然没有强壮得像一头牛,至少也没有虚弱到像一个病人,不用担心我,我一定会好好活着,我还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   轩辕澜对云珞温柔地笑着,他暗暗运劲,使脸色看起来不再是苍白无力,他不能让云珞看到真相,就算是牧奇,也不知道当中的隐情。   云珞听完他的话,觉得他没有隐瞒自己,把自己的手覆盖在轩辕澜的手背上:“容怀,不管什么局面,什么结果,我们都要一起面对,你要是再做出和上次一样的事情,把我送走,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云珞凝视着轩辕澜,轩辕澜对她点点头:“我保证,不会有下次,好吗?”   轩辕澜伸手把云珞揽进自己的怀里,云珞伸手抱住了轩辕澜的腰,她的手按在了轩辕澜的穴道上,试探轩辕澜的气息,轩辕承也早有准备,他已经提早控制体内的气息,云珞试探了好一会,才确定轩辕澜的气息稳定,她才安心地松开自己的手。   马车的颠簸加上轩辕澜怀里的温暖,使云珞渐渐睡着了,她第一次没有梦见任何人和任何事,安静地睡着了,轩辕澜为云珞盖上了披风,虽然身体大不如前,但是他没有丝毫的倦意,他想起白银的话,其实阿欢不是一个人离开蝴蝶谷,而是和轩辕蓉带着孩子一起出来。   轩辕蓉始终担心轩辕承,按照她的想法,此刻她是轩辕承唯一的亲人,不管轩辕承对其他人做过任何不利的行为,他始终疼爱自己,把自己远嫁夷狄也是无奈之举,她不想和轩辕承重逢,她只是想见到轩辕承。   轩辕蓉的举动,在轩辕澜一眼就看穿,其实轩辕蓉是希望她自己亲自出来,轩辕澜可以看在她的份上,放过轩辕承,她知道轩辕澜对轩辕承的恨,也知道轩辕承罪不可赦,她只希望可以保住轩辕承的性命,其他的不敢妄想。   白银没有告诉云珞,而是告诉了轩辕澜,因为白银不忍轩辕蓉失望,但是他也太清楚云珞和轩辕承之间的纠葛,云珞恨不得把轩辕承碎尸万段,怎么可能因为轩辕蓉的哀求就放过轩辕承,而轩辕蓉也对云珞的恨意有所察觉,所以要白银去转告轩辕澜,希望轩辕澜能够说服云珞。   轩辕澜暂时没有想到办法,只能命令白银好好照顾轩辕蓉,他看着怀中甜睡的云珞,如果要他放弃杀了轩辕承,他看在轩辕蓉份上,或者会答应,但是云珞呢?他有什么资格要求云珞放弃这份仇恨,沈清如为轩辕承付出太多,得到的下场太惨,惨到他连说出口的勇气都没有。   还是再等等吧,轩辕澜第一次觉得心情极其矛盾,他不忍拒绝轩辕蓉,更加不想破坏云珞的想法,还有他自己对轩辕承的恨,有一点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起,他怀疑自己父皇的死因,先皇在一夜之间暴病而亡,距离轩辕承当上太子不过两个月,当中是不是有隐情?   如果轩辕蓉知道这件事,还会为轩辕承求情吗?可恨的是轩辕澜还没有证据指证轩辕承,只能是放在自己的心里,算是一种猜测。   轩辕澜以为自己不会睡着,他还是睡着了,他靠在云珞的秀发里睡着了,和云珞不同,他的眉心紧蹙,即使在梦中,他都没有可以完全放松。   郁晖和郁都登上马车已经驶出宫门好一段路程,就见到后面扬起的灰尘,郁都见到,立即抓住郁晖的手臂:“爹,爹,是不是他们追来了?是不是他们要拿了我的命?“   “不是,你担心什么,娘娘不是放你出来了吗?要是想要你的命,就不用追来,她一个小手指就可以要了你的命,给我坐好一点。”   郁晖听到也是心头一颤,后来见到扬起的灰尘不多,他的心才安定下来,等到见到后来追来的不过是五个人,为首的是月凝身边的贴身侍女小兰,他虽然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是感到疑惑。   “不知道姑姑此来所为何事?”郁晖等着小兰追上来,就坐在马车上问道,小兰的身份比他低下太多,他不用像对待月凝一般对她行礼。   “见过大人,刚才大人走得匆忙,忘了拿公子吃惯的东西,这些东西都是公子日常吃惯的东西,要是没有这些点心,公子回去怕是不得安生,所以皇后娘娘特意命我送来,要是耽误了大人一家团聚的时候就不好了。”   小兰假意笑着,手一挥,身后的人送上一个硕大的木盒,小兰见到郁晖没有接过,眼珠一横,身后的人立即打开木盒,里面果然都是内造点心,闻起来很香,看起来很好吃。   “都是我最喜欢吃的,谢谢姑姑了。”郁都见到,早就想伸手接过了,这些是宫里最好的点心,他确实最喜欢吃,郁都每天都吃。   郁晖的手拦在了郁都的前面,小兰明白郁晖的用意,当着郁晖的面,小兰端着盒子,对着郁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郁晖随手拿起一个点心,小兰立即就吞了下去。过了半晌,小兰依旧微笑着盯着郁晖。   郁都见状,赶紧抢过那个木盒,从木盒里拿出点心塞进嘴里。   郁晖看着这个儿子,只能无奈地叹气,小兰接着告辞出去了。   雨轩殿后殿,月凝早就命人把这里改造一个密封的地方,就连窗户都装上了贴条,轩辕承一直被囚禁在这里,轩辕承被蛊虫所困,一直神志不清,所以门口看守的太监和宫女很少,只有寥寥几个,到了时间就把饭菜送进去,没有人会在乎轩辕承的身份和生死。   此刻在后宫也好,在朝廷也好,掌权的人是月凝。   轩辕承被拖回后殿,太监把轩辕承在床上一放,就随便出去了,门也是随便掩上,反正轩辕承只会痴呆到在自己的床上在数手指。   轩辕承的嘴角还留着刚才男人的血,他等到太监出去掩上门之后,他的眼神停了一会,才集中在一点,他伸出舌头,把残留嘴角的血迹舔干净。   他在喝下那个男人的血之后就逐渐清醒过来,他的反应很快,很快就记得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他没有声张,甚至继续在月凝的面前还是一副痴呆的模样,月凝根本就不会在乎自己。   他躺在床上,思索着发生自己身上的事情,他思考刚才的事情,心知一定是月凝怀疑刚才郁晖送进来的男人有问题,所以才用自己来做尝试,不想错有错着,轩辕承身上的蛊毒,竟然因为这些血而得到缓解,轩辕承竟然缓缓清醒过来。   轩辕承迅速审时度势,知道自己的身边已经没有一个可靠的人,月凝凭借蛊毒控制了整个后宫,自己唯一可以做的是逃出去,等到出去之后再想办法东山再起,而他也隐约想到,月凝是夷狄的长公主,穆利源不可能对月凝的底细一无所知。   想来穆利源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也是想自己送死,轩辕承意识到自己腹背受敌,本来想着当初在花架山的金子可以为自己铺好后路,但是此刻看来,他已经是一无所有,如果还不逃出去,自己就性命堪忧。   ☆、第二百八十九章 最后的希望   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和以前一样,任由太监送饭菜进来,他等到太监走了之后,把所吃的饭菜全部扣喉吐了出来,这些饭菜都有蛊毒,每天进食才能保证她的神智继续模糊,等到天黑之后,他悄悄起身。   他虽然一天没有进食力气不大,但是他记得那些太监的站位,轻易就把守门的两个小太监打倒,消失在夜色之中。   郁琬盯着阿茹,阿茹还是轻轻地点头,郁琬把手中的茶杯扔在地上,地上顿时洒满了褐色的茶水印,郁琬的脸色也好像地上的茶水一般,她狠狠地撕扯衣角,粗布做成的衣裳立即被撕成两半,郁琬还觉得不解恨,继续撕扯,直到衣角被扯成好几块。   “夫人,你瞧这怎么办?要是被传到小姐的耳朵里,就不好了。”阿茹熟悉郁琬的脾气,只能继续问道,毕竟郁琬的存亡也是她的存亡。   “去,我们去找大哥,这件事情,只有他才知道,没有他在背后指使,有谁可以想出这种说辞,我们是亲兄妹,可惜,在利益面前,亲兄妹也不过是浮云,走!”   阿茹的话提醒了郁琬,叶婉莹是郁琬最后的希望,她苦等这么久,愿意隐藏在暗处,就是为了等待叶婉莹的回来,没有想到此刻在京城居然流传,因为郁琬当年害死了叶云飞的娘亲,才会才会使叶婉莹从皇后的位置上退下来。   这件事,只有自己和阿茹还有郁晖知道,阿茹不会出卖自己,只有郁晖才可以把这件事说出去,她此刻气不可遏,他带着阿茹怒气冲冲地冲出去,就连平时出门就会乔装的过程都免了。   到了郁府,郁琬就大力地大门,开门的人见到是郁琬,也还想着要进去通报,郁琬不顾不管就冲了进去,看门的人见到是郁琬也没有阻拦。   郁晖正在想着下一次是不是还要找叶婉莹要人的时候,就见到郁琬带着阿茹冲进来,他还没有见过郁琬这么失态的时候,身上的衣角被撕碎,头上的发髻有些凌乱,完全没有了往日贵妇人的风范,郁晖见到妹妹如此莽撞地进来,他很意外。   “妹妹,怎么了?”郁晖愕然地看着郁琬一脸的怒气,一步就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我一向把你当做父亲一般对待,我对你有什么不好,你为何要如此对我?”郁琬指着郁晖的鼻子,声音颤抖,她在来郁府的路上,已经听到了很多传言,都是说郁琬连累了自己的女儿,郁琬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为了抢走别人的孩子,还杀了别人的母亲。   郁琬的怒火已经烧到最高点,她把一切的事情都算在郁晖的头上。   “我怎么对你了?”郁晖不知道郁琬所言何事,还是心虚地别过脸,他的俸银一直都没有发下来,他一直都用各种借口从郁琬的手里拿到不少的银子,他以为郁琬已经知道了自己骗取她的钱财的真相,他也不敢高声说话。   “你……你为何把……当年的事情公诸于众?你可知道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我当年也是信任哥哥,才把这件事告诉哥哥,想不到哥哥居然把这件事……”郁琬气得说不下去,郁晖却还是不知道郁琬所言何事。   “琬儿,有事你说清楚,你到底在说什么?”郁晖还是摸不着头脑。   “她是在怀疑你泄露了她的秘密,如今京城的街上都在传言,这个前丞相夫人杀了儿子的亲生母亲,霸占了别人的儿子。”赵玉华从屏风后转出来,她听到郁琬来了,就立即从房间里出来,近来郁都回来,她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也有心思和这个小姑斗嘴了。   “什么!你从哪里听来的?为何咬定是我所言,我什么都没有说。”郁晖立即叫屈。他一直在家里为了月凝的事情烦恼,哪有时间去说郁琬的秘密。   “你没有说,还有谁知道?”郁琬的眼珠一转,眼色扫过赵玉华的身上。赵玉华立即叉腰指着郁琬的鼻子骂道。   “你以为我是那种嚼舌根子的人,做你娘的春梦,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自己做的坏事不知道怎么泄露了,就赖在我们的头上,郁琬,你这种人,就应该断子绝孙!”   赵玉华的话在郁晖听来,简直就是在承认就是自己在外面传播了郁琬的秘密,他大惊失色,要是郁琬误会了自己,就不会再资助自己了,要是失去了郁琬这个大靠山,自己以后还怎么混下去,月凝似乎也开始怀疑自己了。   她在收下由叶婉莹那里送去的男人之后,并没有和以前一样赏赐自己,而是一直都没有动静,他想打探消息也是无从探听,就连郁都,月凝都没有催促他回宫。   “夫人,不要乱讲话,琬儿,你大嫂是乱说话,我保证,不是我说的,如果是我说的,就天打雷……”郁晖还没有说完,忽然听到一个奇怪的叫声。   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他的身后跟着丫鬟和家丁,众人想捉住郁都,但是又不敢靠近郁都,郁都的双目通红,双手张开,嘴里呵呵做声,他的行为就好像野兽一般,谁都不认得,他身上的衣裳被撕成一条条。   郁晖见状大惊,这是蛊毒发作的症状,这个时候如果没有解药或者特制的鲜血,郁都就会发狂而死。   “来人,立即捉住少爷!”郁晖立即命人向前捉住郁都,但是没有一个人敢靠近,郁府的工钱少的可怜,还不值得下人用命去换。   眼见没有人敢捉住郁都,赵玉华见到爱子发狂,她不知道这是蛊毒发作的迹象,她还以为郁都会认得自己,她慌忙上前想捉住郁都的胳膊,叫醒郁都。   “孩子,孩子,你这是怎么了?我是娘,我是娘!”赵玉华好不容易抓住了郁都的胳膊,正想唤醒儿子,郁都也是好不容易才见到一个人在自己的身边,他不顾一切地抓住赵玉华,狠狠地朝着赵玉华的手臂咬去,他用尽全力,赵玉华双腿发软,郁都不断地从伤口处吸血。   赵玉华想不到儿子居然会吸她的血,她胡乱地伸出手,到处乱摸想随便抓住一个救命稻草,就连郁晖都不敢靠近,还有谁敢靠近。   本来郁琬想带着阿茹立即离开,不料赵玉华竟然抓住了她的手,把她的手往郁都的面前送去。   “儿子……儿子,不要咬我,咬她!”赵玉华竟然用力把郁琬推到郁都的面前,郁都见到郁琬,眼神更加狂乱,他根本不认得郁琬是谁,他放开了赵玉华,就抓住郁琬,又是一口就咬下去。   鲜血喷涌而出,郁琬本来身子就不好,被郁都这么一咬,更加不堪,郁都发狂死的拼命吸血,阿茹想抢上前救回郁琬,郁都力大无穷,一脚就把阿茹踢开,阿茹被踢到桌子的尖角,撞到口喷鲜血,她和郁琬一样,全身都是血。   郁晖见到爱子的模样,心中更加惧怕,想不到月凝的蛊毒如此厉害,郁都已经回来将近两个月,一直都没有发作,想不到此刻发作,竟然连吸两个人的血,郁都还没有停止的迹象。   阿茹还想从郁都的嘴里抢下郁琬,郁都再次一脚踩在阿茹的心口上,阿茹就算懂得武功也被郁都踩碎了五脏六腑,口吐鲜血。   郁晖毕竟是郁琬的亲哥哥,他想上前从郁都的嘴里救下郁琬,赵玉华一把拉住了郁晖。   “你过去做什么,想死啊?你就没有看到都儿已经发疯了,要是没有鲜血给他,他就会咬咱们,你这个妹妹,一冲进来就会责备咱们,没有一点意思,你还救她做什么,要是她死了,她的东西都是咱们的了,你就在这里好好呆着。”   赵玉华紧紧拉住郁晖的胳膊,赵玉华最后一句话打动了郁晖,此刻要是郁琬死了,她的东西就是自己的了,自己以后就不用看郁琬的脸色了,想到这里,他的动作迟疑了。   就在这个时刻,大门被踢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叶婉莹!   郁晖做梦也没有想到,叶婉莹放在自己的府里的绯红在看到郁琬闯进来的一幕,就立即飞奔出去告诉了叶婉莹,叶婉莹得知母亲的消息,就立即前往郁府,没有想到,进来竟然看到郁都在狠狠咬住自己母亲的胳膊,不断地吸血。   郁琬的手臂无力地垂下来,已经没有一丝的动弹,阿茹躺在地上,一身的血迹,同样也是气若游丝,见到叶婉莹,阿茹的精神一振,但是随即又萎靡不振。   郁都在郁琬的身上吸饱鲜血,满足地松开自己的嘴,他意识清醒,见到了眼前的人。   叶婉莹冲进去,一把抱住了郁琬,她极力呼唤,想叫醒郁琬,但是不管她如何叫唤,郁琬都不会睁开自己的眼睛,她还没有来得及见到自己的爱女最后一面,就去世了。   ☆、第二百九十章 叶府惊变   “舅舅,这就是你说的,没有一点消息?”叶婉莹眯起眼睛,看着母亲,郁琬的身子还有温度,显然是死去不久,郁琬的眼睛还是一直睁着,而躺在一边的阿茹见到叶婉莹,她努力撑着最后一口气,爬着到叶婉莹的身边。   “小姐……小姐……你一定……要给……要给夫人报仇!”阿茹说完这句话,心口一松,也随着郁琬死去,叶婉莹遽然见到母亲,之后立即面临母亲的死状,她也是惊呆了。   和叶婉莹一起来到的叶云飞迟了片刻才进来,只见到郁琬和阿茹的尸体。   叶云飞也知道了郁琬害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只是她一直以来把自己当做亲生儿子一般看待,虽然也是利用自己,但是毕竟还有亲情的存在,叶云飞不惯憎恨,眼看郁琬的惨状,就算当年有对不起他的亲生母亲,如今也算是偿还了。   叶云飞走到叶婉莹的身边,接过郁琬的尸身,他伸手抱住了叶婉莹,第一次,他柔声对叶婉莹说道:“婉儿,哭吧。”   叶婉莹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人对自己如此温柔说话,心中百感交集,她放声大哭,伏在叶云飞的怀里。   郁晖还没有从妹妹惨死的震惊中回神过来,就见到叶云飞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开始还以为看错了,直到赵玉华也在自己的耳边声音颤抖地说道:“他……他不是叶云飞吗?他不是死了吗?怎么还在这里?他是人还是鬼?”   郁晖还没有想清楚其中的关节,但是他见到叶云飞就知道自己的困境又多了一重,即使郁琬杀死叶云飞的生母,郁琬已经死了,叶云飞还是叶家的儿子,叶烬韬又多了一个帮手,要是自己还帮着月凝,还想着从月凝和叶烬韬之间来回获得好处,只怕将来的下场不知道要如何惨烈。   “云飞,你来了,这个……是意外,和我们……都儿无关,你先带你娘亲和妹妹回去吧。”郁晖对赵玉华使了一个眼色,赵玉华如梦初醒,赶忙带着郁都回去后院,要是叶云飞动起手来,就算整个郁府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叶云飞看到了,并没有阻止。   “我不会再称呼你为舅舅,你不是我的舅舅,这件事,郁大人不要想着可以轻易过去。”叶云飞也知道此刻不是和郁晖计较的时候,他扶起叶婉莹,命手下带着郁琬和阿茹的尸首,大步昂首出去。   郁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叶云飞带着一行人离开。   叶婉莹因为心伤母亲的去世,没有心情处理事情,叶烬韬对郁琬也是表面功夫,竟然是叶云飞处理了郁琬的后事,如果郁琬泉下有知,不知道要作何感想了。   轩辕承从皇宫逃出来,他不顾一切地逃跑,他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可以逃走,等到天亮,月凝就会发觉自己逃走了。   轩辕承自己也不知道逃到了哪里,出了皇宫,他就迷路了,只能一直往东走,他要去夷狄,他要去找穆利源算账,竟然如此在背后暗算自己。   此时天色已亮,很多地方都开始做买卖了,轩辕承闻到了早饭的味道,还有包子的味道,他一天没有进食,又跑了一个晚上,早就饥肠辘辘。他摸摸自己的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他不敢去抢,如果被报官,自己的行踪就会被发现。   虽然街上的行人很少,但是茶馆很早就开门了,轩辕承来到几个茶馆的外面,远远就听到那些老人家在议论朝政和京城的事情,他越听越气愤,月凝把持朝政,完全把朝政的大权交给高升谦,高升谦就随心所欲,大秦已经奄奄一息了。   想到月凝是自己娶回来的人,高升谦是自己提拔的人,轩辕承心中不由又恨又气,他恨不得把高升谦和月凝碎尸万段。   “老板,给我五个包子!”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他不远处响起,这是他熟悉的声音。   轩辕蓉!   轩辕承以为自己看错了,揉揉眼睛,他真的见到了轩辕蓉就站在不远处,她和以前的已经大不相同,脸容恬淡,姿容清秀,她依然带着公主的贵气,但是更多的是日常的平静安稳。   轩辕承惊喜交集,他想了一会,暗中跟着轩辕蓉前行,轩辕蓉不知道,此刻她的亲生哥哥就在她的身后。轩辕承一直都不相信轩辕蓉会失踪或者去世,他和轩辕澜唯一相同的是对轩辕蓉的疼爱,当初他对轩辕澜的做法并不赞同,但是也没有反对,所以对轩辕澜的惩罚也是不了了之。   让他觉得惊奇的是,轩辕蓉的背后竟然背着一个孩子,他心中暗自惊讶,想不到多日不见,轩辕蓉已经生下孩子,那么孩子是谁的?   轩辕蓉已经习惯一个人照顾孩子,从归隐蝴蝶谷的那一刻起,她就决意抛弃公主的身份,做一个普通人,她动作熟练地背着孩子,很快就买齐了需要的东西。   在走回去的路上,她意识到有人跟踪自己,想起白银对自己所说的话,她加快了脚步,后面的人显然也看出轩辕蓉已经看到自己,他的脚步也跟着加快。   在一个拐弯处,轩辕蓉加快了几步,隐藏在拐角处,轩辕承担心跟丢了,赶紧几步就追上去。   还没有看到轩辕蓉的影子,一把明晃晃的峨眉刺出现在轩辕承的面前,只差一寸,就刺进轩辕承的眼珠。轩辕承也算机灵,及时收住了脚步,要不然,他的眼珠可能已经掉出来了。   “皇帝哥哥!”轩辕蓉见到这个人虽然蓬头垢面,但是眉目清晰,她一眼就认出了轩辕承,毕竟这是她的亲生哥哥。   “蓉儿,赶紧带哥哥走,此地不宜久留。”轩辕承一手抢过轩辕蓉的峨眉刺,牵着轩辕蓉往前走,轩辕蓉心知有异,并没有多问,就带着轩辕承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轩辕蓉在人少的地方租一个房子,其实京城也没有多少人了,很多男子不是病倒就是被月凝抓住了,如今的大秦京城已经不复以往的人烟稠密。   轩辕承等不及轩辕蓉为自己做饭,狼吞虎咽把买来的包子全部吃光,再把轩辕蓉桌子上的剩饭全部吃光,之后再喝了一大勺的井水,才觉得没有那么难受。   轩辕蓉等到轩辕承吃完饭之后才追问他为何会在此,轩辕承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轩辕蓉,轩辕蓉回京就是为了见到轩辕承,只是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景下和轩辕承见面。   “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你什么时候生了孩子?”轩辕承见到孩子哭了,轩辕蓉细心地哄着孩子,他的心头不由一热,想抱过孩子,被轩辕蓉避开了,虽然动作很轻微,还是被轩辕承察觉了,轩辕承的面色顿时冷了下来,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孩子,为何轩辕蓉会如此敏感?   轩辕承站了起来,阴寒的眼神使轩辕蓉心头发凉,她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轩辕承迟早都会知道,还是由她来说比较好。差不多一岁的孩子看起来粉雕玉琢,十分可爱,她还不知道眼前的人曾经是自己的父亲。   “是叶婉莹的孩子,至于孩子的父亲是谁,我不清楚。”轩辕蓉说完,抱着孩子,退了三步才坐下,她毫无意外地见到轩辕承的面色发白,完全是反对的神态。   “你知道这不是我的孩子吧?“轩辕承试探着问道,或者轩辕蓉误会了,以为叶婉莹的孩子就是他的孩子。   “我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我才觉得她可怜,一出生就被当做工具,她没有过错,没有罪。”轩辕蓉已经对孩子产生深厚的感情,不管孩子的父母是谁,她都不会放弃这个孩子。   “他是叶婉莹那个贱人的孩子,贱人生出来也是贱人,你让我杀了她,她不是我的孩子,你不用替我抚养。”轩辕承误会了轩辕蓉的意思,以为轩辕蓉是因为自己才会抚养这个孩子,他目露凶光,就想伸手掐住孩子的脖子。   轩辕蓉往旁边一避,她见到轩辕承并没有多大的改变,心中悲凉,如今轩辕承众叛亲离,只有自己还念着他,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一无所有。   “不,皇帝哥哥……哥哥,不是的,她不是你的女儿,我一早就知道了,你这辈子都不会有女儿,不会有任何儿女,我和你一样。”轩辕蓉见到轩辕承的手指已经张开,他要是发起狂,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孩子一定会死在他的手上、   “你说什么?只要我想,想生多少就生多少,你忘记了,我是皇帝,我的妃子无数,要什么孩子都有!”轩辕承狞笑着,想抓住孩子,轩辕蓉避开了他。   轩辕蓉看着轩辕承,心中感到无限的悲哀,她深爱轩辕承,心中想象过无数次和轩辕承重逢的情景,只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她的手想握住轩辕承的手,最后还是放弃了。   她只是定定地看着轩辕承。   ☆、第二百九十一章 真相   “哥哥,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们是一母所生,我和你一样,这辈子都不能有孩子,我不管这个孩子的父母是谁,我只知道,是我抚养了她,她就是我的孩子,你不能伤害她,就算你是我的哥哥,我也是这么说,如果你敢欺负这个孩子,我不会放过你。”   轩辕蓉开始的已一句已经把轩辕承震蒙了,自己不可能有孩子……这就是自己的后宫一直没有诞下孩子的原因吗?就算自己有再多的妃子,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轩辕蓉见到轩辕承的神情呆滞,她意识到自己的话对轩辕承的打击很大,他刚刚才死里逃生,如今竟然又要面对这么一个残忍的事实,自己是不是说的太过了?   轩辕承其实心里隐隐约约知道这个事实,只是心里一直不愿意承认,没有想到居然在这个时候被轩辕蓉说穿了,他的心里忽然空空落落,要是没有自己的孩子,他做那么多做什么?   “哥哥,哥哥……你坐下,我刚才说错了,你没事吧?“见到轩辕承一直呆呆地站着,轩辕蓉心中担心,放下孩子,拉着轩辕承坐下。   “我能有什么事,蓉儿,原来你的哥哥是这么一个没有用的人,不仅做不了皇帝,就连孩子都生不了,我还能做什么?”轩辕承心灰意冷地说道,他满腔的志向在被月凝折磨的时候已经消失殆尽,此次出来,他只是想着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至于以后的事情。   轩辕蓉说出的这个事实,击破了他所有的念想,原来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哥哥,不要难过了,最少你还有性命,可惜了,要是以前沈清如在这里……“轩辕蓉也是无意识地说起,她的话使轩辕承更加后悔,他深信,不管自己是什么样子,有什么缺陷,沈清如都不会离弃自己,可惜,自己当初一开始就决定了沈清如不过是自己使用的一个棋子。   在叶婉莹杀害沈清如的时候,他觉得可惜的不是沈清如的死,而是沈清如死了之后,他没有这么好使的棋子了,如今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他把这种后悔转嫁到叶婉莹的身上,觉得一切都是叶婉莹所为,如果不是叶婉莹,自己也不会沦落到眼下的境地,狼狈不堪。   “不要说了,都是叶婉莹的错,这个贱人的孩子你拿着做什么,随便哪个孩子都比这个孩子强。”轩辕承看着孩子,他的眼中泛起凶光,他要把对叶婉莹的仇恨转移到这个孩子的身上,反正她是叶婉莹的孩子,女代母过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哥哥,她不是叶婉莹的孩子,她是我的孩子,如果你敢伤害她,我不会放过你,当时候不要说我无情!”轩辕蓉重新拿起峨眉刺对着轩辕承,白银已经教过轩辕蓉如何使用峨眉刺,轩辕蓉的手心都起了茧子,她不是以前养尊处优的公主,她是一个保护孩子的母亲。   轩辕承见到轩辕蓉的样子,知道自己如果伤害孩子,轩辕蓉一定不会放过自己,自己的行踪或者就会因此暴露,想到这里,轩辕承的眼珠一转,放弃了伤害孩子的打算。   “蓉儿,我不会伤害这个孩子,把你的事情告诉我。”   轩辕承看到轩辕蓉的眉宇之间,举手投足之间,完全不同以往,他出言问道。   轩辕蓉见到他放弃伤害孩子,也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告诉了轩辕承,轩辕承越听脸色越阴沉,想不到轩辕澜在自己的背后做了这么多事,他完全把轩辕蓉拉到了他的身边,轩辕蓉如此不听话,想来就是因为轩辕澜。   轩辕澜和月凝还有穆利源一样不可原谅!想到这里,轩辕承的嘴角扭曲,一张俊俏的脸变得狰狞可怕、   “哥哥,你暂时在这里躲躲,等到风声过后,我央求澜哥哥放过你,以后你就好生过日子。”轩辕蓉回头看看孩子,等到她再回头,轩辕承已经恢复了刚才的神色,他心知轩辕蓉心向着轩辕澜,如果把自己的打算告诉轩辕蓉,一定不能成功,   轩辕承点点头,同意了轩辕蓉的安排,毕竟眼下京城已经全部被月凝控制,轩辕蓉能在这里隐藏得这么好,自己也可以暂时在这里居住,计划下一步的行动。   日头西斜,叶婉莹坐在郁琬的身边已经是第二天了,从叶云飞把郁琬带回来之后,叶婉莹就一直坐在郁琬的身边,她对母亲的感情并没有很深,但是她要利用郁琬,刺激叶云飞的感情。   从和叶云飞少得可怜的对话里,叶婉莹察觉叶云飞并没有对郁琬有很深的怨恨,毕竟和生母相处的时间不多,他虽然也憎恨郁琬杀了他的生母,但是他也没有忘记郁琬是他的养母,他对郁琬还是有很深的感情,特别是此刻郁琬死了,一切的恩怨都一笔勾销。   要是此刻自己能唤起叶云飞对自己的疼爱,事情就好办多了,叶云飞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要是他能对郁琬的感情转移到叶婉莹的身上,就可以完全被叶婉莹所用。   “飞儿,你还是不愿意帮帮我吗?”叶烬韬和叶云飞站在不远处,看着叶婉莹的背影,叶烬韬早就和叶婉莹说好,叶婉莹不会出面,由叶烬韬出面说服叶云飞。   “我早就答应你们了,何必再利用娘……夫人的死刺激我?你是我的爹,这次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以后,就各安天命吧。”叶云飞虽然善良心软,但不是笨蛋,纵横沙场多年,他一眼就看穿了叶婉莹的用意,说话也直接很多,反正他们之间似乎已经没有多少亲情的存在了、   “好,快人快语,飞儿,你以叶云飞的身份出去,把以前的手下集合,我们要攻打皇宫,拿大秦京城,如今的京城如同一个空城,如果此刻还不能拿下,就没有机会了。”   叶烬韬见到叶云飞自己把话说明了,他也干脆说清楚。   “好,你怎么说我怎么做,爹,请记住,这次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希望你能收手,回去乡下,安享天年,这个天下,就由我来掌管,我是你的儿子,你掌管和我掌管,没有区别。”叶云飞提出的条件使叶烬韬大为意外,没有想到儿子居然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你是说,等到最后,由你来掌权?”叶烬韬的脸色不好看了,他费尽心机不是为了最后让儿子掌权,就算要传位给儿子,他要过过瘾才是,按照叶云飞的说法,他就连皇位都不用坐就直接回家养老,他当然不会甘心。   “要是爹不愿意,我也不会答应爹的要求。”叶云飞眼神清澈,看着叶烬韬,叶烬韬几乎要气炸,却又无可奈何,如果自己不答应叶云飞的要求,没有叶云飞的帮助,如果落败,他就真的变成丧家之犬,没有藏身的地方了。   “行,我答应你!”叶烬韬心里也有自己的打算,不管怎么说,先答应下来,以后的事情还说不准,首先要得到胜利再说。   楚王府。   云珞看着白图和白慕送来的情报,眉心微蹙,穆利源所饲养的蛊虫并没有和预期一样,他似乎在私下有另外的打算,白图和白慕一时也不能查清,月凝的实力并没有因为蛊虫的改变而有所削弱,月凝对大秦的控制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她已经下令囚禁郁晖全家,自己亲自出马去捉自己需要的人,凡是她需要的人,不管是病人还是老人,全部都要丧命。   轩辕澜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他手里端着他吩咐紫韵为她熬制的燕窝,他进来之后拿走了云珞手里的信,云珞抬起头,正好碰上了轩辕澜的脸颊,吻在了轩辕澜的脸上。   轩辕澜近来总是喜欢和云珞穿一样的衣裳,紫韵也是积极配合他,紫韵在每天早上都在看过轩辕澜所穿的衣裳之后才给云珞找出合适的衣裳,云珞一向不在乎衣裳的打扮,也随着紫韵了。   紫韵确实是天生的服饰敏感,如云珞一身简单的月白色的长裙,紫韵简单地在裙裾绣上几朵淡雅的兰花,裙子缝制成旋状,再加上简单的妆容,云珞也有了出水芙蓉的感觉。   而轩辕澜此刻身上的月白色长袍,也是素雅淡致,脸上的俊雅笑容更加显得他大秦第一美男子的称号不是浪得虚名。   “我知道你喜欢我,也用不着喜欢成这个样子,要是你喜欢亲我,我随时欢迎,不用这般出其不意。”轩辕澜眨眨眼睛,甚至有点俏皮地说道,他俯下身给云珞一个恶作剧的笑。   “是啊,我很喜欢你,喜欢得恨不得把你吞进我的肚子里,要是我像月凝那样喜欢,把你全身吸干,然后吃进肚子里,是不是更能表达我对你的爱意?”云珞意识到轩辕澜是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她也暂时放下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 出乎意料   “如果是月凝我当然拒绝,不过是爱妃的话,我就立即答应了,毕竟你是我唯一的妻子,你有任何要求,我都必须满足才是,不是吗?”轩辕澜端起燕窝,亲手喂到云珞的嘴里,云珞张口就吞下去,她很享受和轩辕澜之间这种爱情的喜悦。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爱情可以这样美好宁静,不需要甜言蜜语,不需要惊天动地也可以温馨入心,她忘记了一切的忧虑。   轩辕澜一口一口地喂云珞吃完燕窝,他也很想让这一刻就此停住,但是他不能,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和云珞去处理,幸好云珞也不是一个沉湎于温柔之中什么事情都不管不顾的人,温柔这种事情,一会就好,要是长久,她还是没有习惯。   “你不要告诉我,你进来就是为了给我吃这碗燕窝,要堂堂楚王爷喂我吃燕窝,真是过意不去啊。”云珞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可以和轩辕澜开玩笑了。   “要是你觉得过意不去,你也可以喂我吃一点,我不介意爱妃喂我吃。”轩辕澜把碗递给云珞,云珞作势要把整个碗塞进轩辕澜的嘴里,轩辕澜笑着避开了。   云珞和轩辕澜此刻才真正享受到两情相悦的感觉,两人才越来越深爱对方。   “看来要我这个嚣张跋扈的王妃喂我吃燕窝还是不要奢想了,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我的爱妃,好了,我告诉你,郁琬死了,死在郁都的嘴里。”轩辕澜把碗从云珞的手里拿开,俊美的容颜换上了稍微严肃的神色,毕竟这件不是一件开玩笑的事。   “怎么死的?”云珞很意外,她想起了念柔,她本来还准备最后才对付郁琬,念柔的死与郁琬脱不了关系,她还想从郁琬的嘴里知道更多有关的念柔的事情,想不到郁琬死了。   轩辕澜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地告诉云珞,他对郁琬也没有什么感情。   “郁琬死了,事情就和我们之前所想的不一样了,叶婉莹不知道是否会和郁晖闹翻,要是和郁晖闹翻,我们之前所做的都白费了。”云珞想到这里,心里开始担心。   “事情出来了,就按照出来的规矩去办,不用担心,没有我们处理不了的事情。”轩辕澜伸出手指,轻轻抚平云珞眉间的微蹙,“有我在,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不要担心了,好吗?”   轩辕澜的话使云珞有莫名的心安,轩辕澜的眼里映照出她自己的影子。   “你到底想怎么样?”见到轩辕澜的样子,云珞知道轩辕澜有自己的打算。   “莲花不是和你提起,想回乡了吗?我们就成全她这个心愿好了,只要她帮我这个忙。”轩辕澜在云珞的耳边轻轻说出自己的打算,说完没有忘记在云珞的耳边印下一吻。   云珞听完轩辕澜的打算,她似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两人相视一笑。   郁府,荷花看着被五花大绑的郁都,没有人敢靠近他,荷花壮着胆子给郁都喂了不知道多少东西,郁都都吐了出来,口里何何作响,心里焦急到不知道哭了多少次,实在是没有办法,她只能继续去求郁晖。   “老爷,要是夫君他……”荷花不用说下去,看到郁晖的脸色就知道了,就连以往只会无理取闹的赵玉华也不敢有所表示,郁都在众人面前咬死郁琬,差点也咬到了她,郁晖一夜之间头发白了一半,她也不敢再和以前一样,随便指着郁晖就骂起来。   “老爷,要不,你再去求求皇后……求求表小姐吧,再这样下去,我担心……”荷花一边说,一边偷看郁晖的脸色,见到郁都的神色越来越凝重,她就把郁都的情况说的更加严重。   郁晖长叹一声,自己犹豫了多时的事情还是要发生了,他终究还是要去求叶婉莹。   到了叶府,很意外,郁晖没有遇到任何阻拦,叶烬韬早就吩咐,不得阻拦郁晖。   郁晖没有见到叶烬韬,他见到的是叶婉莹,叶婉莹浑身缟素,头上戴着一朵小小的白花,郁晖也早有准备,同样是全身缟素,脸色悲痛,他见到叶婉莹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娘的灵堂在哪里?你要骂要打,也等我拜过你娘再说。”   叶婉莹一言不发地带着他去郁琬的灵堂,郁晖恭敬地跪拜和上香,做完一切之后,叶婉莹还是一言不发,看也不看郁晖。   “婉儿……”郁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郁都已经陷进疯狂,要是再没有月凝的解药,就会癫狂而死,郁晖只有一个儿子,当然不希望看到儿子有事,唯一的办法就是来求叶婉莹给他提供更多的男人,好让他去向叶婉莹交换。   “舅舅,你的脸皮是用什么做的?这么厚?”叶婉莹声音冰冷,想起就是因为郁晖没有及时告知郁琬的下落,所以她们母女才会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留下终生的遗憾。   “婉儿,如果不是迫在眉睫,我也不用来求你,你的母亲死了,你以为我是无动于衷吗?我是人,不是禽兽,但是我还要守着我的儿子,要是他再随便咬人怎么办?婉儿,你眼下不帮我,你能保证以后你的人都平安?我的日子不好过,你以为你的日子就好过?”   郁晖说到这里心情有点激动,他对郁琬的死也是心有愧疚,但是想到自己的儿子如今危在旦夕,他只能硬着头皮在这里求叶婉莹。   “要是我们内讧,就随了月凝的心愿了,你是聪明人,你难道不知道,其实谁才是这件事最大的得益人吗?”郁晖见到叶婉莹的面色有所缓和,赶紧继续往下说。   叶婉莹的心中一动,她当然知道其实郁都咬死自己的母亲都是因为月凝的蛊虫所致,但是郁晖隐瞒着自己母亲的行踪,使她难以原谅郁晖。   “婉儿,以前我亏欠你的事情,以后再说,如今是我们联手对付月凝的时候,难道你就不想利用我回到皇宫?难道你就想一辈子窝在这里?我敢保证,不管是眼下还是以后,除了我之外,没有人敢帮你,婉儿,你好好想清楚。”   郁晖看到叶婉莹的神色没有了刚才的愤慨,知道自己说中了她的心事,赶紧趁热打铁说道。   “好,我答应你,暂时搁下我们之间的恩怨,等到以后我再跟你算账。”   叶婉莹的手一挥,张嬷嬷就把早就准备好的男人带出来,郁晖见到,眼前一亮,看到叶婉莹的脸色,他立时又神色黯淡,叶婉莹眼神锐利,嘴角露出轻蔑的笑,信手一挥,要郁晖带人回去。   天色阴沉,乌云压顶,雷声隆隆,风雨欲来的景象。   雨轩殿,月凝一身红衣坐在凤椅里,手不时在脸上擦拭胭脂,她的眉毛更短了,要不是细心看,根本看不出她的眼睛上面还长着眉毛。   郁晖跪在地上足足一个时辰,月凝并没有要他起来的意思,郁晖的膝盖都要跪到碎了,月凝事先知道郁晖要来,故意在地板洒了很多的碎石子。   “皇后娘娘,那些人,要是你不满意,我就命人再给你找。“郁晖实在是受不了了,他自己开口说道。   “郁晖,事到如今,你还以为本宫会要你那些人?本宫只想问你一句,那些人,你是从哪里找来的?”月凝的目光一紧,手上的胭脂一弹,落在郁晖的脸上,郁晖顿时觉得脸好像被烧着一样,他吓了一跳,以为是月凝把蛊虫弹到自己的身上。   郁晖用手去抓,没有发现蛊虫的踪迹,才放心,但是被自己抓破的皮肤,已经是鲜血直流,月凝的眼中流露贪婪的神色,郁晖立即掏出手帕把鲜血抹干净,生怕血腥味引起月凝的兴趣,扑过来咬自己,他没有忘记自己的儿子啃咬郁琬的惨状,他宁愿自杀都不愿给人如此啃咬。   “娘娘……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郁晖见到月凝的眼神冷冽,他心虚地低下头,不敢和月凝对视,就算没有心虚,见到月凝那张脸,他在心里都想作呕。   “算了,也不用你听得懂,你送人来就想交换你儿子的解药,本宫告诉你,上次你送来的人,我还没有享用,不如就赐给你的儿子好了,反正只要是人血,就可以缓解你儿子的症状、”   月凝的话在郁晖听来,简直就是五雷轰顶,月凝居然要把那些人赏赐给自己,显然,她已经知道这些人已经身中剧毒,这些剧毒正是针对月凝身上的蛊毒。   “郁晖,怎么?敬酒不吃吃罚酒啊?这些人可是你送来给本宫的,本宫念你忠心耿耿,才会把这些人给你,怎么?不愿意?”月凝故意把忠心耿耿几个字说的很重,郁晖的汗如雨下,早知道月凝看穿自己的把戏,等着自己送上门,他宁愿一头撞死也不愿意在这里活受罪。   “小兰,郁大人太高兴了,你给本宫送郁大人回去,给本宫好好看着,等到郁公子的身子舒服了再回来汇报本宫,要是有一点差池,本宫就要了你的命!”   ☆、第二百九十三章 中毒的人   月凝手里的胭脂盒在月凝说完话之后,就被摔下地,脂粉四散,郁晖觉得有无数的蚂蚁爬向自己,他想睁开嘴巴说话,却发觉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他的动作自如,就是不能说话,   不等他有进一步的表示,小兰已经命人押着郁晖和自己一起出去。   “郁晖,这是你自己挖的坑,你就自己往里面跳,本宫倒要看看,是谁在本宫背后捣鬼!”月凝瞪着郁晖的背影,脸上的胭脂掉了一块又一块,露出她狰狞的面色。   赵玉华和荷花守在门口,等待郁晖带回的好消息,好不容易等到天黑了,才见到郁晖带着一个漂亮的女子和几个男人回来,赵玉华见到这个女子梳着没有出嫁的发髻,还对郁晖说话温声细语,荷花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娘,你看,这个女子长得很好看,爹进宫怎么还能带这么一个好看的女子回来?”   荷花本来也是无心一说,在赵玉华的耳朵里听来,是郁晖进宫就被赏赐了一个小妾回来了。   小兰和郁晖共坐一辆马车,她还没有下车,就听到赵玉华已经在外面扯着嗓子在大叫:“郁晖你这个混蛋,居然领一个女人回来,你是不是想死了!”   小兰听了不禁抿嘴一笑,想不到这个母老虎果然是名不虚传,她斜睨了一眼已经是满头大汗的郁晖,更加觉得好笑。   “郁大人,是你先出去,还是我先出去?”小兰娇笑着问道,郁晖哪里敢让小兰先出去,不知道赵玉华要闹出什么笑话。   “我先出去,就请姑姑在这里稍等片刻。”郁晖说完,硬着头皮下车,果然,赵玉华一个箭步冲上前,揪住郁晖的耳朵,就在那里大声嚷嚷。   “夫人,听我解释,这个女子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我眼下哪里有心情去想那些事情?她是皇后娘娘的侍女,此次和我一起回来是为了一些事情,你就不要在这里胡闹了。“   郁晖在赵玉华开口斥责自己之前就赶紧解释,要是再把小兰惹翻了,他们一家子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赵玉华听到,立即熄了火气,她再嚣张也不敢得罪月凝,她儿子的性命都在月凝的手里攥着,她赶紧站到了一边,郁晖见到赵玉华没有再胡闹,他才上前请小兰下车。   “多说无益,郁大人,还是赶紧带我去看看令公子吧。”小兰不会给时间给郁晖去安排其他的事情,她要亲眼看到郁都喝下这些人的鲜血。   郁晖也知道小兰会步步跟随,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小兰进去,荷花早就进去等着了。   小兰见到郁都被绑在椅子里,她嘴角掠过一抹轻蔑的笑,然后命人把身后的男子送到郁都的面前,郁晖忽然出手拦住了这些男人,如果郁都喝下这些人的血,就是彻底没救了。小兰看出他的意图,她干脆把一把匕首塞在郁晖的手里,郁晖还是没有动。   “郁大人,这些人都是你送给皇后娘娘的,皇后娘娘没有动用丝毫,都是留着给郁公子,怎么,郁大人是不想郁公子喝吗?”小兰的眼神一横,见到郁晖的眼神动作都开始迟疑,小兰一手握住郁晖的手,往前一送,男子的手臂被划开一道伤痕。   郁都闻到鲜血的味道,口中更加是何何作响,要不是绳索很粗,把他绑的很紧,他已经冲上前,狠狠咬住这个男子,郁晖见到儿子的模样,更加是心如刀割,他真的很后悔为了荣华富贵回到京城,如果当初听了轩辕澜的话,自己就不会有今天,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受苦。   “要是你的公子没有好,我是不能回去复命的,郁大人,你不要为难我了。”小兰盯着郁晖,她似乎在告诉郁晖,如果他再不动手,她就会亲自动手,反正,郁都无论如何都是要喝下这些人的血。   “姑姑,请姑姑手下留情,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要是没有了这个儿子,我以后……以后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郁晖知道难以逃避,从月凝把这些人赐给自己的时候,他已经知道月凝已经知道了真相,不会放过自己,他翻过身,跪在小兰的面前。   “既然你知道儿子的宝贵,为何还要欺骗皇后娘娘?在你的眼里,是不是皇后娘娘不及叶婉莹重要?你既然投靠了皇后娘娘,就应该为皇后娘娘效忠才是,你竟然在背后装神弄鬼,如今要赔上儿子性命,这就是你的算计,是不是,郁大人?”   小兰厉声喝道,她的手一挥,郁晖手里的匕首把身后男子的身上又割出了很多道伤口,郁都闻到血腥味,更加发狂一般在大叫,赵玉华想扶住儿子,不料被郁都一口咬住了手臂,郁都多日不曾进食,此刻要到赵玉华的手臂,他神智迷失,不知道咬住的人是谁,只想填报肚子。   赵玉华惨叫,郁晖见到,知道自己就算上前也是难以解救,唯一可以解救的人就是小兰,郁晖一咬牙,只能在地上不住地叩头。   “算了,起来吧,皇后娘娘要是想看到你儿子丧命,也不会让我过来,如今我可以帮你儿子解开这个毒,不过是暂时的,要是你还对娘娘怀有异心,以后,不仅仅是你的儿子,就连你全家都要受到牵连,把这个蛊虫给你儿子吃下。”   小兰摸出一个袋子,把袋子扔给郁晖,郁晖见到,手指颤抖着捡起袋子,这个办法其实是饮鸩止渴,小兰所谓的解毒办法就是用另外一种蛊虫控制郁都体内的蛊虫。   “怎么?不要,不要就还给我,反正死的不是我、”小兰见到郁晖迟疑不愿把蛊虫给郁都服下,就想抢回,一边的赵玉华早就忍不住了,她的手臂还被郁都咬住,她简直就是生不如死了。她一手抢过袋子,然后把袋子对准郁都的嘴的边缘就塞过去。   袋子里的蛊虫被放出,郁都闻到了,立即松开赵玉华的手臂,一口就把蛊虫吞下。   郁都的脸色立即好转,一刻之间就恢复了原来的模样,赵玉华见到,高兴得抱住郁都都忘记了自己的手臂还在流血,荷花见到也是喜极而泣,只有郁晖的脸色阴沉,一张脸好像是霜打的一般,他并没有半点喜悦的神色,屋内的众人都没有留意到他的面色。   “郁大人,娘娘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做完了,至于其他的事情,就等着大人你自己去做了。”小兰也看到了郁晖的脸色,但是她不以为然,嘴角抿着一丝轻蔑的笑,就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至于剩下的男人,她也没有带回去。   郁晖看着郁都,再看看赵玉华,他只能长长叹息一声。   楚王府,云珞正在看着紫韵的绣花,紫韵教了无数次,云珞还是连绣花针都无法握得好,紫韵只能放弃了,她觉得与其花费十倍的时间去教云珞绣花,还不如自己花一倍的时间去自己绣好。   轩辕澜一早就带着三白去了归云翼,她才会有空在看紫韵绣花,看着紫韵安静沉稳的模样,云珞觉得自己宁愿拿起刀枪去冲锋陷阵,都不愿意在这里虚耗时间。   “王妃,外面有人求见,是……是蓉公主!”管家进来见到云珞正在专心看紫韵绣花,不敢打扰,但是想到外面等候的人身份不同一般,只能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蓉公主?”云珞想了一会,立即想到一定是白银出了蝴蝶谷,轩辕蓉不放心跟了出来,她的心里感到一丝安慰,看来这次白银是找对人了。   “王妃,我给你更衣。”紫韵听了也是极为高兴,立即站起来要为云珞更衣,云珞此刻身上不过是一件日常的长裙,就是家常所穿,要见客并不适合。   “请公主进来,我就出去。”云珞随口吩咐,她并没有意识到,按照轩辕澜的交代,轩辕蓉在楚王府可以自由行走,不需要通报。   “蓉公主已经进来了,不过她……她是跪在你的房间里。”管家见到云珞满脸的喜色,心中更为惶恐,立即把轩辕蓉的状态说了出来,万一云珞满脸欢容,等到见到轩辕蓉是泪流满面,自己的罪过就大了,如果轩辕澜追究起来就麻烦了。   “跪在我的房间?”云珞和紫韵交换了一个眼神,云珞立即知道内中有自己还不知道的内情,她立即推开了紫韵的手,轩辕蓉下跪,不是小事,她要立即知道。   回到自己的房间,果然见到轩辕蓉跪在地上,云珞不用等到见到轩辕蓉的脸容,就感觉到她的全身在微微发抖,她的嘴里在不断地抽噎。   “蓉儿,怎么了?是白银出了什么事吗?”云珞心头一紧,能让轩辕蓉哭成这个样子的人,除了白银,她还想不出有谁,白银早上才随轩辕澜出去,难道就在这个时候出事了?   “我哭不是为了白银,是为了另外一个人,嫂嫂,我求你,帮帮我。”轩辕蓉听到云珞的声音,立即把头按在地上。   ☆、第二百九十四章 到底是谁   云珞看着轩辕蓉,形容消瘦,和上次在蝴蝶谷所见已经不不相同,她所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蓉儿,你知道我的脾气,我不会随便答应我做不到的事情,你要是不把话说清楚,就算你在这里把地板跪穿了,我也不会答应。”云珞把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她已经隐约意识到轩辕蓉要求情的人是谁了,她的心里极为不悦,甚至希望自己想错了。   轩辕蓉其实开始找到的人是轩辕澜,没有想到轩辕澜一口拒绝了轩辕蓉的请求,他虽然答应了轩辕蓉会放过轩辕承一马,保住他的性命,但是不包括要救轩辕承,最后还是白银于心不忍,告诉轩辕蓉,其实一切的关键在于云珞,如果云珞愿意松口,轩辕承就有救了。   “皇嫂,我想请救一个人,这个人只有你能救他。”轩辕蓉并没有起来,依然跪在地上,态度诚恳。   “白银,给我滚出来!”云珞对着空气怒喝,白银在门后挤出一张笑脸出现,果然是和自己相处多年的老大,云珞一眼就看出这是白银在背后给轩辕蓉想出的办法。   “到底是谁?要出这一招?”云珞的眼神一横,盯着白银,白银笑不出来了,这个人,如果不是轩辕蓉苦苦哀求,自己绝对不会答应。   白银和轩辕蓉相视一看,两人都没有说话,云珞从白银闪烁的眼神,她看到了答案。   “白银,你为何认为我会救轩辕承?”云珞对着白银发问,白银也知道为何云珞对着自己说话,轩辕蓉不知道轩辕承和云珞之间的事情,但是白银很清楚,如今居然让轩辕蓉来求自己,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老大,我知道,但是蓉儿不知道,就算蓉儿知道,她也不会放弃,毕竟轩辕承是她的亲哥哥,要是她能放弃亲哥哥不管,她也不是轩辕蓉了,不是吗?老大,难道你就真的愿意看着蓉儿因此憔悴而死?”   白银直挺挺地跪在地上,他的神色告诉云珞,他不会后退。   云珞看看白银,再看看轩辕蓉,她并没有言语。   “嫂嫂,我知道这件事你很为难,要不是我这个皇帝哥哥,你的父亲也不会死得如此凄凉,不过我保证,等到你治好了他之后,我就带着他走的远远的,不会让你再看到他,他也不会和澜哥哥争夺皇位,要是有违今天的誓言,我愿意以命抵过。”   轩辕蓉见到云珞似乎有松动的神色,白银对她使了一个眼色,她赶紧说道。   “你怎么不去求你的澜哥哥,他也很疼爱你,对你的要求一定会答应。”云珞忽然想到了轩辕澜,他知道这件事吗?他会原谅轩辕承吗?   “他没有答应,他甚至不知道我来找你,是白银让我来求你的,嫂嫂,要是你不答应,谁都不敢帮他。”轩辕蓉带着哭腔苦苦哀求,她不清楚也不知道云珞和轩辕承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在轩辕蓉看来,他们的过节不过是云衡的贬官而已。   云珞想起轩辕澜曾经告诉自己,他已经答应过轩辕蓉,不会要轩辕承的性命。   云珞看着白银,想起白银过去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她心下不忍、   “起来,带我去看看轩辕承。”云珞的话在轩辕蓉的耳朵里听来简直就是天籁,想不到云珞会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她赶着从地上爬起来,带着云珞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小院落。   云珞没有时间去计较为何轩辕蓉进京的事情自己不知道,白银早就制造轩辕蓉在京城,一直没有告诉自己,想来也是不想自己担心,不料中途杀出一个轩辕承。   轩辕承一个人住在一个房间,轩辕蓉想带云珞进去,被白银阻止了。   云珞自己推开门,昏暗的光线使她看不清屋子里的情景,过了好一会,她才适应了这种环境,她一眼就看到了蜷缩在床上的人。那是轩辕承,大秦的皇帝。   云珞看着轩辕承,他全身的皮肤都溃烂不堪,身上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以往俊俏的容貌变成邋里邋遢,脸上的皮肤也被他自己抓烂,要不是云珞熟悉他的言行举止,她还真是认不出这个人就是轩辕承。   轩辕承听到声音,他想转过脸,但是一转过脸,他的脖子就阵阵发疼。   “蓉儿,不用再送东西进来了,我不会吃任何东西,没有人可以治好我的毒。”轩辕承安静地说道,虽然身上已经被他自己抓出各种各样的伤口,他的神情依然平静。   “轩辕承,没有想到你也有今天。”看到轩辕承的模样,云珞觉得无比的痛快,不用自己出手,月凝就已经帮自己达成了心愿,看着轩辕承此刻所受到的折磨,她觉得心里无比高兴,这比看到轩辕承去死更加令她高兴。   “你是谁?”轩辕承警惕地回过头,虽然眼皮肿胀,他依稀可以看出,以前的人,竟然是楚王妃云珞,她正一脸漠然和痛恨地盯着自己,想到自己和轩辕澜之间的过节,他的心底升起一股寒意,这个楚王妃一向以嚣张跋扈出名,她生性记仇,绝对不会忘记自己对轩辕澜所做的事情。   “皇上,别来无恙吧?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要不是蓉儿来求我,我还不知道,堂堂的大秦皇帝,居然沦落到这般田地,怎么?你不在皇宫里好好享福,居然来到这种地方。你想在这里做你的好皇帝吗?”   云珞奚落的话语如同尖锐的刀锋,落在轩辕承的耳朵里,轩辕承恨不得冲上前,掐住云珞的脖子,只是他只能稍微移动自己的手脚,就摔在了地上。   “云珞,我不过是暂时凤落雀巢而已,等到我……等到我……东山再起,我一定会要你的命!”轩辕承不甘心地大叫。   “要我的命,简单!就如当初要我父亲的命一样简单,皇上,我此时还唤你一声皇上,这是最后一次唤你皇上,你对沈……你对云家所做的一切,很快就会报应在你的身上。”云珞见到轩辕承,看到他落魄的模样,还觉得不能解恨,她恨不得看到他全身抽搐,受尽百般折磨在自己的面前死去。   “你知道云衡死了?”轩辕承很意外,他还以为云珞还是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他盯着云珞的眼神多了一丝戒备,这个女人的心思也真是深沉,一早知道自己的父亲不在人世,居然还如此冷静,想来他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要是一个女儿连自己的父亲不在都不知道,这种人活在世上也没有用了,轩辕承,你身上背负的人命太多,就算砍掉你的手手脚脚都难以弥补,看你的样子,不用我出手,你自己就在这里等死算了。”   云珞闻到一阵异味,她仔细一看,竟然看到轩辕承的身上爬出一条条的殂虫,云珞也算是见过风浪的人,见到也是不禁恶心,想不到轩辕承的伤势竟然如此严重,她也开始明白为何轩辕蓉要跪在地上哀求自己,轩辕承的病情已经是刻不容缓了。   “嫂嫂,求你了,我知道澜哥哥一切都听你的,如果你不开口,就算他愿意,也不敢,嫂嫂,求你看在我的面上,救救我的哥哥。”轩辕蓉在外面听到声音,顾不得白银的阻拦,冲进来,再次跪在云珞的面前,她的额头都叩得出血了。   “起来,蓉儿,我答应你。”云珞扶起轩辕蓉,眼神斜斜地睨着白银,她不能为一个将死的人,把白银推进死胡同,自己当然可以一口拒绝,但是之后为难的人是白银,她始终不忍白银为难,而且轩辕蓉是轩辕承的亲妹妹,为亲兄求救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白银看着云珞的眼神满是感激,看着在地上滚动的轩辕承,他也只能是叹息一声。   轩辕澜回到楚王府,见到轩辕蓉并不意外,意外的是居然见到了轩辕承,他被白银点住了穴道,被五花大绑在一张木版上。   白金和白恬见到轩辕承,两人责备的目光一起射向白银,倒是云珞,拦在了白银的面前。   “不要看白银,是我的决定,容怀,我很感激你,既然你对我这么好,我也要报答你,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办。”云珞干净利落地说道,她的衣裳不染一尘,神态清傲。   “我们都出去,让王爷和老大单独说说话。”白金看出端倪,回头对其他人说道,在路过白银的时候,一把就拎住了白银的衣领。   大厅瞬时安静,只剩下轩辕澜和云珞,云珞看到轩辕澜身上这些天以来,第一次和自己穿的不一样,他身上的淡绿色绣着翠竹的素袍,和自己身上浅紫色的百褶裙对比鲜明。   “容怀,我先说吧,我不是在赌气也没有其他的目的,我刚才说的是真的,我忘不了轩辕承是怎么对待过去的沈清如和如今的云珞,不过让他就此死去太可惜了,他要受的罪还没有够。”云珞的话解开了轩辕澜心中的谜团,他原来以为云珞会拒绝对轩辕承施以援手。   ☆、第二百九十五章 害人终害己   “你说的对,要他受罪,活着比死了更加难受。”轩辕澜的嘴角抿出一丝冷笑,他比谁都清楚这种感受,当初扮残废,每天坐着轮椅的时候,轩辕承对自己的折磨可是一天都没有拉下,要不是想着沈清如,他早反击了。   云珞和轩辕澜交换一个会意的眼神,云珞也知道轩辕澜疼爱轩辕蓉,但是他始终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不管对轩辕蓉的疼爱有多深,如果自己不同意,他绝对不会伸出援手。   两人牵着手出去,云珞没有任何意外看到白金和白恬对白银在训话,云珞并没有干涉,这是白银应该得到的惩罚,她甚至看着白银,耸耸肩,给他一个活该的神情。   轩辕承清醒的时候已经身在楚王府的一处偏院,轩辕蓉就在他的身边,他依然被五花大绑着,轩辕澜等到他醒来,才告诉他,自己决定为他拔毒。   “你愿意为我拔毒?为何?轩辕澜,你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轩辕承狐疑的目光扫过轩辕澜,和轩辕澜俊朗不凡的相貌相比,轩辕承虽然也是一个美男子,却是过于阴柔,此刻轩辕承的面容显得更为阴郁。   “不要以小人之心去猜疑他人,虽然我不是一个高尚的人,起码我能做到守信,我已经答应了蓉儿,不会要你的命,如果我见死不救,就不算答应蓉儿,我会救活你,至于之后你的命数,就看你自己的运数了。”   “白银,带蓉儿出去,等会的场面不是她可以承受的,”云珞对白银说道,不想轩辕蓉一口拒绝了。   “不行,嫂嫂,我要留在这里,不管场面有多难承受,我一定可以承受.”轩辕蓉一手就推开了白银的手,云珞也是说说而已,既然轩辕蓉不要出去,正好给她看看。   牧奇早就在一边准备好,轩辕澜的手在另外一只手腕一割,刀口处涌出鲜血,轩辕澜把自己的手腕递到轩辕承面前,轩辕承本来想高傲地拒绝,但是闻到轩辕澜手腕的血腥味,他竟然忍不住张开嘴巴,一口就咬住了轩辕澜的手腕。   轩辕蓉大惊失色,正想阻止,被白银拦住。   轩辕澜的面色越来越青,他察觉到轩辕承用尽全力咬住自己的手腕,他是想吸干自己的血,轩辕承的眼神狂野而狠毒,他用眼神告诉轩辕澜,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如饥似渴地吸着轩辕澜的鲜血,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越是吸轩辕澜的鲜血,就越是觉得想吸,不仅是不想放开,也是不舍得放开。   轩辕承原来想吸干轩辕澜的血挽回自己的性命,不料最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以为轩辕澜的血很干净,其实轩辕澜的血里的蛊毒并没有完全清除干净,轩辕承如果只是吸一点,就可以暂时缓解他的症状,虽然不能彻底清除蛊毒,也可以暂时活命。   可惜轩辕承不仅想挽回自己的性命,还想借这个机会杀了轩辕澜。   轩辕蓉见到轩辕承开始的脸色渐渐有所缓和,她正想高兴,不料轩辕承的嘴角流出黑色的血,脸色变得黧黑,他的口松开了,滚在地上不断地抽搐。   牧奇见状,立即上前点住轩辕承的穴道,轩辕承还是不断地抽搐,完全不能控制。   云珞冲到轩辕澜的身边,捉住轩辕澜的手腕,轩辕澜安慰地对她笑笑:“不用担心,我没事。”   轩辕承在地上不断地打滚,口中发出奇怪的声音,他全身的肌肤呈现一种恐怖的青色,血管肿胀,随时都要爆裂开来,他的手指在地上不断地抓着,好像猫爪一般。   云珞的注意力也被轩辕承吸引,牧奇加重了手势,轩辕承终于停止了抽搐滚动,但是从他的嘴里,鼻子……爬出几十条肥大的蛊虫,蛊虫从轩辕承的身体里爬出来之后,竟然反嗤轩辕承的身体,很快就把轩辕承的身体吃的一干二净,然后每天蛊虫再互相咬食,直到最后只剩下一条最肥大的蛊虫,那条蛊虫在地上扭动着肥硕的身躯,看到都想作呕。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转过头,不敢再看,只有牧奇忍住心头的厌恶,从自己的药箱里掏出一个药瓶,在蛊虫上洒下特制的硫磺药粉,蛊虫换成一滩浓水,发出腥臭的味道。   轩辕蓉看到眼前的情景,要不是亲眼目睹,就算是白银告诉自己,自己都不能相信,轩辕承的蛊虫竟然如此厉害。   “公主,你也看到了,不是王爷不愿意救他,而是他反咬王爷一口,如果他没有那么贪心,不想置王爷于死地,他也不会死。”牧奇走到轩辕蓉面前,这些话只能由他来说,轩辕澜和轩辕承以为相同的是,非常疼爱这个妹妹。   牧奇跟随轩辕澜多年,自然清楚轩辕澜的心意,不能造成轩辕蓉和轩辕澜之间的误会。   “澜哥哥,谢谢你,不管怎么说,你答应我的事情做到了,一切,只能说是皇帝哥哥没有这个福气了。”轩辕蓉生性开朗,不似一般的女孩子,她亲眼目睹眼前的一切,也听出牧奇的用意,她对着轩辕澜说道,她没有走近轩辕澜,因为她知道,云珞是比自己更好的照顾人选。   “好好休息,我答应你会让你把轩辕承的尸骨……好好安葬,等到再过一段时间,你还是和白银回去蝴蝶谷吧,这里已经不适合你。”轩辕澜没有说完的话是接下来京城会陷进腥风血雨之中,他不忍这个妹妹受累,特别是受到眼前的刺激之后。   轩辕蓉茫然点点头,轩辕澜所说的安葬,她都不知道要用什么安葬,轩辕承已经变成一滩浓水,要安葬不知道是轩辕承的尸首还是蛊虫的尸首。   “蓉儿,你……“轩辕澜见到轩辕蓉的脚步不稳,他一把扶住了妹妹。   “澜哥哥,我看到了,是皇帝哥哥太贪心了,他一辈子都贪心,就连……澜哥哥,我不怪你。“轩辕蓉虽然心中悲痛,还不至于失去理智,整件事的关键在于轩辕承,她唯一庆幸的是,自己亲眼看到了,如果不然,她一辈子都会怀疑当中的真相。   轩辕澜把轩辕蓉抱进怀里,轩辕蓉在他的怀里放声痛哭,轩辕承最终还是难逃一死。   那天谁都没有说话,大家都是守着轩辕蓉,轩辕澜亲自照顾爱妹,白银和其他人都是忙于照顾孩子,云珞眼见白银的动作熟练,他的脸上已经没有过往义无反顾的神情,她心知她和白银真正分别的时候就要到了。   她没有为轩辕承的死掉一滴眼泪,却在看到白银照顾孩子脸上温柔的神色的时候,流下了眼泪,白银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五白之中还是有人得到了幸福。   她在心里庆幸,这次她答应了轩辕蓉的要求,是轩辕承自己的本性害死他自己,白银和轩辕蓉之间不会因为轩辕承和自己有任何的过节。   轩辕澜看着怀中哭到昏过去的妹妹,心下不忍,向云珞提出让轩辕蓉在王府休养。   和轩辕澜设想不同的是,云珞和白银都希望尽快让轩辕蓉回去蝴蝶谷,虽然轩辕蓉表面上对轩辕承的过世不会有太大的感慨,但是她的神情太平静,云珞和白银都担心她,于是决定让她回去蝴蝶谷。   “还是让她在一个地方比较好,在王府还是会触景伤情。”云珞的话得到了白银的同意。   云珞已经和白金白恬说过,两人都同意,让白银带着轩辕蓉回去,此后白银将和轩辕蓉还有孩子长居蝴蝶谷,白银和他们的联系就会少很多。   云珞和轩辕澜目送白银和轩辕蓉带着孩子回去蝴蝶谷,云珞第一次主动握住了轩辕澜的手,轩辕澜反手握住云珞的手,他的手心温暖干燥,云珞有一种没有来由的安全感。   “看来我最后还是要谢谢轩辕承才是,要不是他,我看我已经被你打扁了。”轩辕澜紧紧握住云珞的手,他的口气很轻松,神情却凝重,俊颜苍白之中带着说不清的复杂情绪,他的目光依然凝视着轩辕蓉远去的方向。   “是啊,你真是要好好谢谢轩辕承才是,如果不是他这么做,我还不知道你体内的蛊毒没有清除干净,你割血救人,其实就是以毒攻毒。”云珞的心情并没有轩辕澜所想的愤怒,而是感动,轩辕澜为了自己,已经想到了极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着想。   这样的男人,他爱着的是沈清如还是云珞,已经没有分别。   “我不是好好的吗?为何要你担心?我此刻担心的人是蓉儿,她亲眼见到轩辕承的死,对她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她求了我很久,就是为了保住轩辕承的性命,结果还是一场空。”   轩辕澜长长地叹息一声,侧脸微微垂下,带着一丝的愧疚。   ☆、第二百九十六章 彼此谅解   云珞明白轩辕澜的心情,虽然他和自己一样对轩辕承恨之入骨,但是碍于轩辕蓉是他们之间的心结,轩辕澜在心中深处始终觉得对轩辕蓉有所亏欠,他本来的设想是永久囚禁轩辕承,让他孤独终老,而不是最终尸骨无存。   “你后悔了吗?”云珞闻到,她了解轩辕澜的心情,但是她不会开导轩辕澜,他们都在对轩辕承的看法上,他们是高度一致。   “我不后悔,珞儿,虽然对蓉儿有所歉疚,我以后会在其他方面对蓉儿做出补偿,但是轩辕承此次是自取灭亡,而且,冥冥之中似乎早有注定,当初沈清如尸骨无存,如今的轩辕承也是尸骨无存,一切都是早就注定。”   轩辕澜的神色忽然一冷,想起沈清如之前的下场,他对轩辕承是没有半分同情,他甚至还在为青如觉得不值,恨不得轩辕承还活着,受到更多的折磨才能弥补对青如所犯下的罪过。   云珞冷笑几声:“可惜还有一个人没有受到惩罚,她还不知道在哪里逍遥自在。”   “她也没有多少日子了,荷花已经传递消息过来,郁都身上的蛊毒发作得很厉害,月凝已经说了,如果郁晖不把叶家的人交出来,她就要郁晖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死在面前,叶婉莹当然不会把解药交给郁晖,所以郁晖已经背腹受敌,他很快就会支持不住,他首先要抓住的人不是月凝,而是叶婉莹了。”   “希望那一天不会太远。”云珞恨不得立即看到叶婉莹痛不欲生的情景,轩辕承的死更加激发了她对叶婉莹的恨意,她才是罪魁祸首。   “珞儿,这次是蓉儿求我,我还是心软答应了,如果是叶云飞求你放过叶婉莹,你会答应吗?”轩辕澜忽然说道,他相信云珞对自己的感情,在和沈向敏交谈的过程中,他才知道原来叶云飞在作为沈明如的时候,对沈清如疼爱有加,沈清如也把他当做亲生哥哥一般对待。   后来的事情经过沈向敏的证实,是因为误会才让云珞如此憎恨叶云飞,如今一切明朗,叶婉莹再坏也是叶云飞的亲妹,如果叶云飞出口相求,云珞是否会答应。   “我不知道,等到叶云飞开口再说吧。”云珞拒绝了轩辕澜的设想,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也没有想过叶云飞会替叶婉莹求情,但是轩辕澜所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叶云飞向来重视亲情,如今当然也不会例外。   轩辕澜看着云珞的面色,知道云珞不想谈论这个问题,他不由叹气了。   京郊叶府,胡须和头发都白了一大半的叶烬韬虽然不想见到郁晖,最终还是接见了郁晖,他知道最后的时刻已经来临。   “叶丞相,我们亲戚一场,求你看在我妹妹的份上,把解药给我,我只有一个儿子,要是没有了这个儿子,我以后都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了。”郁晖跪在地上,他的头发倒是全部白了,他夜夜难眠,看到郁都的病情恶化,见到人就咬,什么都不吃,就是想喝血,眼珠通红。   郁都的模样使郁晖想起在书里看到的鬼,自己的儿子变成了鬼,想到这里他都觉得痛心,赵玉华也没有空闲和他吵架了,郁府的下人全部都跑了,郁晖出再多的钱也请不到人,没有人愿意给郁都吸血,就连荷花也不知所踪了。   “你当初投靠轩辕承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要怎么活下去,你说的轻松,如今倒要我来为你着想,郁晖,你真是会说话。”叶烬韬咬牙切齿,要不是这个人临阵倒戈,出卖了他,他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的地步,他早就夺得大秦的皇位了。   “以前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如今我只求你可以救救我的儿子……”郁晖的话没有说完,身后传来几声尖叫,众人都是夺路而逃,叶烬韬和叶婉莹赶紧站起来,见到赵玉华竟然敢带着郁都闯了进来。   “你好大的胆子,这边要我救你儿子,这边让你的儿子来威胁我!”叶烬韬见到赵玉华把儿子当做野马一般,驱使他到处找人吸血,郁都饿了好几天,见到人就咬,处处都是鬼哭狼嚎的声音,众人都是避之不及,郁都的牙齿都磨得锋利无比,咬下去立即毙命。   赵玉华一边任由儿子到处咬人,一边披头散发地走到叶烬韬的面前。   “叶烬韬,你这个混蛋,你这个老不死,我的儿子和你有什么仇,你让我们老爷送给皇后娘娘的人,都是毒人,娘娘看穿了,送回给我们,你居然不愿给解药,你想我们儿子死,行,我就让你去死!”   赵玉华指着叶烬韬,她在外面听到叶烬韬拒绝挽救自己的儿子,她终于忍不住,她放开了手中的绳索。   “赵玉华,你这个贱人!居然敢来威胁我!”叶烬韬虽然有叶影护着,不怕郁都会飞扑过来咬住自己,但是见到郁都的狰狞模样,满嘴的鲜血,他的心里还是止不住地发颤,郁都力大无穷,随手抓到一个人,就咬住咽喉吸尽鲜血,被他捉到的人吸了几口之后被扔在地上,就全身抽搐死去。   叶婉莹也是在一边看着,她站在叶烬韬的身边,也是心惊肉跳,她紧紧靠着叶影,手心不断地冒汗。她忽然想到一个人,对着叶影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叶影点点头,护着叶烬韬走到安全的地方,然后转身去找那个人。   叶云飞在里面听到异响,他本来不想出来,但是听到很多人在到处跑来跑去,他心里一紧,放下手中的书卷,打开门,见到众人在不断地走避,一阵好像野兽一般的声音在不断地回响,就在这个时候,叶影的身影在他的面前掠过,叶云飞的手疾眼快,一手抓住叶影。   “少爷,赶紧逃,郁都疯了,他见到人就咬。”叶影见到叶云飞,匆忙说完之后就离开了。叶云飞听到叶影的话,心里觉得奇怪和紧张,他循着下人逃走的路线逆行,他走到大厅,见到了正在发狂的郁都,郁都通红的眼珠几乎要喷出火来。   叶云飞本来想转身离开,他在转身之际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竟然是阿欢,她在左顾右盼,似乎在找什么,叶云飞还见到叶影的身影在不远处晃动,他立即明白了叶影的用意,他们竟然利用阿欢来牵住郁都,他们觉得阿欢可以制止郁都。   阿欢如果知道叶烬韬的用意,一定不会同意,但是叶影利用了叶云飞,阿欢真的见到了叶云飞,她立即相信了叶云飞的话,叶云飞被郁都所威胁,她就立即出来了,见到叶云飞,她更加确认叶云飞身陷险境。   而叶云飞也立即明白,刚才叶影是有意要引自己出来,隔着大厅,自己的处境安全,但是阿欢却是倒过来身陷险境,郁都和她的距离太近。   叶云飞着急起来,大声叫道,想让阿欢回去,阿欢却向着自己奔来。叶云飞运起轻功,落在阿欢的面前,正好拦在阿欢和郁都中间,郁都不管来人是谁,就抓住那个人的咽喉咬下去。   郁都力大无穷,叶云飞一时没有可以挣脱郁都的控制,他已经闭上了眼睛,任由郁都对着自己的手咬下去,但是他没有感觉到一丝的痛楚,等到他睁开眼睛,他见到了惊人的一幕。   阿欢竟然把自己的手腕送到郁都的嘴边,制止郁都去啃咬叶云飞,她的手腕血流成河。   “走!走!”阿欢对着叶云飞大叫,她手无寸铁,只能是用另外一只手拼命去击打郁都的头,一边叫叶云飞逃命。   叶云飞的动作停止了,在这个时刻,他反而看到了阿欢眼中的纯粹,对自己的担心的纯粹,她忘记了自己的安危,只是想到叶云飞,她的眼中只有叶云飞。   叶云飞到了此刻终于明白为何觉得阿欢的眼神如此触动自己的心灵,这种眼神就是以前他对沈清如的眼神,阿欢比自己更为纯粹,没有一点杂质,只要自己平安,就算是牺牲她的性命,也是没有关系,她望着叶云飞的眼神只有一种神情。   她喜欢自己,只希望看到自己平安。   如果错过了阿欢,你这辈子一定会后悔,甚至到了九泉之下都无颜面对沈清如。   这是云珞曾经对叶云飞所说的话,叶云飞也在此刻深刻明白了云珞的意思,他深吸一口气,运劲在手掌,化手为刀,对着郁都斜劈过去,郁都根本就看不到,他还是专心地吸血。   叶云飞的手掌击中了郁都的颈部的穴道,郁都顿时双眼一翻,昏倒在地。   就算是昏倒在地,郁都还是紧紧咬住阿欢的手腕,阿欢已经无力站起,叶云飞冲到阿欢的身边,扶起阿欢,阿欢见到叶云飞无恙,她的手颤抖着想抚摸叶云飞的脸庞,不料到了半途就垂落下来。   ☆、第二百九十七章 改变心意   “阿欢,我知道了你的心事,我彻底明白了你的心事,你等着,我一定会真正娶你。”叶云飞对着阿欢颤声说道,他觉得阿欢的身躯在他的怀里越来越冷,他的心开始往下坠,他已经失去沈清如,难道还呀失去阿欢?   “有你这句话,我就算死了……也值得,不要为我担心,没有什么……值得可惜,一切,都是我自愿……”阿欢说完,和郁都一样,昏倒在地。   赵玉华在旁边站着,其实她虽然气势看起来很惊人,实际也是惧怕儿子的啃咬,见到郁都昏倒在地,她才敢上前扶住自己的儿子,她的面色渐渐变得青白交错,她松开自己的儿子,一手抓住叶云飞。   “你杀了我的儿子,我要你偿命!”赵玉华察觉到郁都竟然停止了呼吸,他全身变得僵硬,赵玉华震惊之余感到愤怒,她抓住叶云飞不断地摇晃。   “一切都是你儿子咎由自取,你放开我,我不杀你,要是你还是执意纠缠,我也不介意多杀你一个人。”叶云飞抱起阿欢,对着赵玉华冷冷地说道,他刚才在手刀里加了不少的内力,郁都依靠鲜血维持性命,体质本来就不佳,这次被叶云飞用尽全力击中,当场毙命。   叶烬韬在里面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急忙从里面出去,叶婉莹见到叶云飞竟然抱着阿欢没有松手,她怒目一瞪,叶影也是低下头,他只是依照命令行事,结果如何不是他可以控制的事情。   “把赵玉华和郁晖给我拿下!”叶烬韬见到最大的威胁郁都已经死去,他立即对叶影说道,叶影立即带人把郁晖和赵玉华捆绑起来,郁晖没有想到情势急转直下,自己不仅没有拿到解药,反而搭上了自己儿子的性命,他当场也发出野兽一般的声音。   “郁晖,就如刚才飞儿所言,这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叶烬韬昂起下巴,脸有得意,叶婉莹果然做对了,虽然是被叶云飞杀死,郁都毕竟还是死了,至于阿欢的生死,根本就不在他的心上,阿欢不过是一个棋子,棋子最后的命运也是死而已。   “你们一定会遭报应的!”赵玉华大叫,正想再怒骂的时候,被人塞进了一团棉花,说不出一句话,郁晖看到眼前的一切,恨极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叶烬韬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头对叶云飞说道:“飞儿,我们好好商量一下。“   “爹,我说过,阿欢是我的最后底线,我答应你是为了看到阿欢的平安,但是你违背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在你的眼里,阿欢也许不过是一个可以供你使用的女子罢了,但在我的眼里,她是我的妻子,如今你已经利用他捉住了郁晖,她对你已经没有价值了。“   叶云飞一脸的冷漠,俊朗的容貌此刻笼罩在一层深深的阴郁之中,他对叶烬韬说话的神情没有一丝的感情,如同对一个陌生人说话。   “你想做什么?”叶烬韬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盯着叶云飞抱着阿欢,背对着自己,他想离开这里,这是叶烬韬不想看到的情景,他还要依靠叶云飞。   “我要离开这里,我以后也不想看到你,我欠你的,都还清了,我们之间,不再是父子。”叶云飞抱着阿欢,一步一步离开这里,叶烬韬的手一挥,立即有人拦在门口。   “你要拦我吗?”叶云飞没有回头,就在门口,语气冰凉。   “你不能走,我还需要你。”叶烬韬大声喝道,如果这次云飞走出了这里,就再也不会回头,他没有想到阿欢在叶云飞的心里是如此重要,他一早就看穿,阿欢深爱叶云飞,但是叶云飞对阿欢的感情却是平淡如水。   “我不会再为你做任何事情,我们之间的父子情分到此为止,我最后说一次。”叶云飞察觉到阿欢的气息越来越弱,他的心里开始焦急,如果再耽误下去,阿欢的性命堪忧。   叶婉莹在旁边看到叶云飞的眼神,她的心都凉了,这种眼神是她不曾见过的,这种决绝的眼神出现在叶云飞的眼眸,叶云飞和叶府之间的关系就难以挽回,不过叶婉莹的心里也升起一股报复的快感,既然叶云飞对自己无情,她也不会手下留情。   “爹,让哥哥走吧。”叶婉莹走到叶烬韬的身边,娇声说道,叶烬韬听到叶婉莹的话,还以为听错,见到叶婉莹对自己使了一个眼色,他只能挥手命令手下散去。   “婉儿,为何要放过飞儿?”叶烬韬不明白叶婉莹的用意。   “等到阿欢死了,他身边就没有人了,他自然就会回到我们的身边,这些日子,我在阿欢的饮食里下了药,是无药可解的毒药,阿欢过不多久就会死,哥哥身边没有了亲人,我们到时再对他关心一点,他就会回来了。”   叶婉莹命人暗中查探叶云飞的行踪,叶云飞不曾有过朋友,如果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自然就会回到自己的身边,她对叶云飞并没有太神的感情,出于对死去的沈青如的愤恨,她始终不能承认沈青如比自己优越,始终想用云飞来证明自己比沈青如优秀。   这次她算错了,叶云飞迈出这里的门槛就再也没有来过,他抱着阿欢走出了这里,永远走出看叶家的范围。   叶云飞心知叶烬韬同意放自己走,就不会派人跟踪自己,就算是有人跟踪,他也顾不上了,径直前往楚王府,他只能指望牧奇救活阿欢。   牧奇为阿欢诊脉之后,立即就要求一个清静的的地方为阿欢治疗。   轩辕澜去了归云翼还没有回来,叶云飞守在外面,云珞见到叶云飞的神色,想起沈向敏的话,心中浮起对叶云飞的一丝歉意,当初是自己误会了他,轩辕澜说得对,他已经尽力把伤害减少到最低,他是沈向敏的义子,也是叶烬韬的亲子,真正为难的人是他,夹在中间,就连爱恨都是身不由己。   “叶将军,可以和你谈一谈吗?”云珞想起以前自己受伤的时候,云飞也是这样守护着自己,往事涌上心头,云珞的心中竟然现出一丝的柔情,一旦误会消除,以往云飞对自己的种种好处都浮现,沈明如对沈青如是一个称职的兄长。   “王妃,你是不是想和我说阿欢很喜欢我,要我珍惜阿欢,这次不用你说了,我知道阿欢对我的心意,她三番四次为我以身犯险,为了我,甚至不惜牺牲自己,我以前是太傻了,自己受过的伤害转到了阿欢的身上,不用王妃点拨,我已经清醒。”   叶云飞看看云珞,他直接把自己的意思说了出来,他此刻没有心思和云珞详谈,但是他也不知道为何不想云珞难过,他此刻是控制自己的心情对云珞说话,他的眼神焦虑,无暇顾忌其他。   云珞看到他的眼神,虽然叶云飞拒绝了自己,但是看到叶云飞的眼神,她就知道叶云飞已经把阿欢放在心上,叶云飞此刻的眼神就和过去看沈青如一样。   “放心了吧?叶云飞不是笨蛋,他已经彻底明白阿欢的心意,这次阿欢的牺牲终于等到她最想要的回报,叶云飞即使还没有放下对沈青如的情意,他对阿欢的感情已经不同以往,或者他最终可以彻底放下对沈青如的感情,转移到阿欢的身上,   已经悄悄回来的轩辕澜揽住云珞的肩头,他在云珞的耳边轻轻说道,他心知云珞的在嘴硬心软,即使嘴上不说,心里也希望看到叶云飞可以得到自己的幸福,算是稍微弥补自己对他的误会。   “你怎么就回来了,不是说道归云翼查看月凝的动向吗?”云珞看到轩辕澜,他出去不过一个时辰,就回来了,和以往不一样。   “白金把在叶家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我,我从归云翼赶了回来,如果我不回来,很快月凝和叶家的人就会上门了,如果我不在这里,你吃亏了怎么办?”   轩辕澜的话是玩笑话,眉宇之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凝重,事情的发展太快,很多事情将会提早发生,不过既然要发生,他就没有想过要回避。他牵着云珞离开了,叶云飞此刻需要的不是陪伴,而是冷静和安静。   “你什么意思?”云珞不明白轩辕澜的意思,轩辕澜拉起自己的衣袖,露出了自己的手臂,云珞差点就要惊叫出声。轩辕澜的皮肤透明,可以看到下面隐隐蠕动的青色的蛊虫,如果不是这些蛊虫在皮肤下蠕动,云珞还以为是青色的血管。   “珞儿,我不想瞒你,你之前不是试探过我吗?我此刻坦白告诉你,我身上的蛊毒还是没有清楚干净,月凝是蛊族传人的徒弟,她能当上蛊后,她的本事实在是不容小觑,我身上的蛊毒除非她出手,否则不会彻底清除干净。”   ☆、第二百九十八章 不能再隐瞒   轩辕澜平静地说道,此刻就算想瞒也瞒不住了,蛊虫已经越来越大,就算是牧奇所配置的药物都无法压制得住,还有郁都既然死了,一切事情就加快发展了。   “你为何……”   云珞还没有来得及追问清楚,就听到管家在外面慌张地大叫:“王爷,王爷,皇后娘娘来了……皇后……娘娘,你等等……”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云珞和轩辕澜就见到一身华衣的月凝,和以前一样,她的脸上还是堆满了浓厚的胭脂,她还没有进来,她身上的脂粉味已经飘了进来,云珞觉得月凝好像是戴了一个面具一样,她觉得只要月凝开口说话,脸上的胭脂就会往下掉落。   月凝进来之后,昂起下巴,扫视在场的众人,见到站在一起的轩辕澜和云珞,心中感到一阵失落和嫉妒,在月凝的眼里看来,云珞的容貌根本就是不值得一提,不知道为何轩辕澜会对云珞死心塌地。   “皇后娘娘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轩辕澜牵着云珞,神情淡漠,他早就知道月凝的目的,他得知郁都死了之后,匆匆赶回就是为了防备月凝的登门,果然不出所料,月凝和自己一样,得知郁都死了,就立即前来楚王府。   “你知道本宫为何而来,轩辕澜,本宫最后给你一次机会,郁都已经死了,如果没有本宫的解药,你就等着去死吧,本宫不知道以前你是如何解毒的,可惜你不珍惜自己的命,为了救那些大臣,你流了太多的血,使之前潜伏在你身上的蛊虫的虫卵可以存活。“   月凝的话一出口,云珞面色大变,想不到轩辕澜身上的蛊虫竟然是从此而来,轩辕澜一脸的愧疚望着云珞。   其实上次慕容卿已经警告过轩辕澜,月凝的蛊毒天下无双,他只能是拔出蛊虫,至于月凝种植在他身上的虫卵,因为过于细小,他暂时没有办法拔出,要轩辕澜保持身体平衡,等到他想到办法之后再做决定,不料轩辕澜为了挽救那些大臣,流血过多,虫卵还是破卵而出了。   “我们能拔除一次就能拔出第二次,真是可惜了,没有如皇后娘娘所愿,我们是不会向你低头的。”   云珞收回对轩辕澜心痛的感觉,此刻不是埋怨和责备的时候,月凝正在看好戏,她早就知道轩辕澜不忍云珞担心,一直都没有告诉云珞,她就是等待这一刻,希望看到云珞和轩辕澜蓝反目成仇。   “你不想我低头,就等着看轩辕澜死在你面前,郁都死了,郁晖很快就要死了,本宫种在郁晖和郁都身上的是父子蛊,如果郁都死了,郁晖就要跟着死,他们都死了,轩辕澜你也要跟着死,如果不想死了,就来我身边。”   月凝恶狠狠地说道,她盯着轩辕澜的眼神饥渴而迫切,在见过大秦和夷狄的男人以后,她对轩辕澜的渴望更加深刻,要是不能得到这个男人,她实在是受不了,她要得到这个男人,即使这个男人对自己只有厌恶,她也要得到这个男人。   “轩辕澜就算死也不会到你的身边,你死心吧,月凝,你的手段确实厉害,要解开他的蛊毒需要用到两个人,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办法用错了?”云珞一直在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过了半晌,她忽然开口说道。   此刻牧奇不在身边,云珞不知道月凝所说是否属实,但是不管如何,轩辕澜身上的蛊毒并没有清除干净这个是事实,月凝此刻到来,是要轩辕澜屈服于她,云珞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轩辕澜宁愿自尽都不会去到月凝的身边。   “你想说什么?”月凝同样对云珞的话感到惊奇,自己身为蛊后,从来没有出现过错误,凭借蛊毒,她才可以是穆利源对自己避让三分,也是蛊毒,使她可以在大秦的皇宫里所向无敌,就连轩辕承最后都死在自己的蛊毒之下。   月凝见过宁死不屈的人,但是没有试过自己的蛊毒会用错。   “很简单,郁都和郁晖根本就不是父子。”云珞微微一笑,父子蛊要起作用也要被下蛊的人是两父子才是,云珞的话一出,不仅是月凝,就连轩辕澜也是极为意外,云珞从来不曾告诉过自己这件事,郁晖只有郁都一个儿子,他是出名的妻管严。   就连一个丫鬟都不敢多看一眼,难道就是因为郁都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楚王妃,本宫知道你想救回王爷,不过你的法子太笨了。”月凝强做镇静,嘿嘿干笑,她不会让云珞看穿她此刻内心的担心,她不会让云珞觉得她已经镇住了自己。   “皇后娘娘如果想知道,不如把郁晖和赵玉华唤来,一问就知道了,不用在这里猜来猜去,多麻烦。”云珞继续笑着说道,她的模样胸有成竹,就连在一边的轩辕澜都信了,轩辕澜觉得云珞一定是知道了什么秘密而自己不知道。   “你想用轩辕澜的性命来做赌注?”月凝终究不是省油的灯,她厉声喝道,如果郁都和郁晖并不是亲生父子,她所种的蛊虫不仅对轩辕澜身上的蛊虫失效,还对她造成很大的影响。   “皇后娘娘最好还是去问问郁都和赵玉华,他们可以给你最好的答案。我和王爷的恩爱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事情,我怎么会拿王爷的命来做赌注?我是担心娘娘你下错了赌注才是,你不妨亲自去问问郁晖,郁都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云珞娇笑着说道,她靠在轩辕澜的身上,有意和轩辕澜的亲热动作刺激月凝,果然月凝怒火中烧,她不是立即转头就走,而是板着脸来到轩辕澜的面前,小兰知道月凝的意思,急着对轩辕澜说道:“王爷,请随皇后娘娘走一趟。”   “如果我不愿意,又如何?”轩辕澜下意识地拒绝,他见到月凝那张脸几乎要吐出来,而且他想问清楚云珞为何会知道这个秘密。   “你就用整座王府来陪葬,本宫已经命令弓箭手在外面待命,只要本宫下命,外面的弓箭手就会把你的王府用火石弓弩射的稀巴烂,王爷,你自己想想。”   月凝代替小兰回答了轩辕澜的问题,对于轩辕澜,她是志在必得,她不会让轩辕澜就此逃开,此次的蛊毒赌上了她全部的功力,如果失败,她也要跟着丧命,她不会完全相信云珞的话,她要亲自去验证。   “当然,不仅王爷,我也要随着皇后娘娘一起去瞧瞧热闹,真是难得啊。“云珞挽着轩辕澜,靠着轩辕澜,对着月凝亲热地说道,月凝看到眼睛都要冒火出来,但是碍于这里是楚王府,自己对云珞的话还是将信将疑,她只能用眼色暗示手下的人带着云珞和轩辕澜跟随自己出去。   云珞看似无意地把长长的衣袖摆过,众人都被王妃水袖上的蝴蝶花纹所吸引,就算站在远处的人都可以见到这些美丽的蝴蝶花纹,月凝见到更加嫉恨,自己身为皇后,都穿不到如此精致绣工的衣裳,远处的两个身影在见到水袖挥扬之后,迅疾消失。   过了三个时辰,牧奇才满头大汗从房间里面出来,叶云飞已经是两眼鳏鳏,见到牧奇如同见到救命稻草,他一把抓住了牧奇,牧奇没有防备,吓到差点就摔在地上。   “阿欢是不是没事了?“叶云飞压着嗓子问道,生怕惊动了里面的人、   “她没事了,幸好送来得早,蛊毒并不深,所以我给她割血放毒,没事了。“牧奇还没有说完,叶云飞已经冲了进去,听到阿欢没事,他才放下心来。   “真是痴男怨女,要知道彼此的心意多好。”牧奇看着叶云飞的动作,不由嘴里嘟囔了一句,随即想起了杏花,心中一酸,不想再看,随即抬脚走了,他不想看到叶云飞和阿欢在一起的情景,不想触景生情。   “我没事,我说过了,我不会有事。”阿欢一直都保持清醒,和其他女子不同,阿欢很喜欢痛楚的感觉,不管牧奇如何治疗,她的额头是汗水涔涔,也绝对不吭一声,嘴唇都咬破了也不出声,特别是看到叶云飞一直守在外面,她更加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了。   “对不起,我一直都不知道你的心意,虽然愿意一直陪伴你在蝴蝶谷,但是我对你的情意只是因为同情你,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不是我在同情你,是我在同情我自己,我才是那个应该同情的人,能得到你的喜欢,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叶云飞伸出手,把阿欢头上的秀发理顺,他不管说甜言蜜语,就算这些出自他内心的话,他也是鼓起所有的勇气才说的出来,他在等待阿欢的时候也发觉,自己错过了沈清如就是因为他误会了沈清如会明白自己的心意。   ☆、第二百九十九章 月凝登门   他忘记了,不是每个人都会了解自己的心意,沈清如就是不知道他的心意才会喜欢上了轩辕承,才会有了后来的悲剧,如果当初沈清如爱上的人是他,或者一切事情就不会发生,叶云飞痛定思痛,决定等到阿欢醒来就告诉阿欢自己的心意。   阿欢很镇静,这是她梦寐以求的话,终于听到,她并没有欣喜若狂也没有痛哭流涕,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叶云飞,良久才说了一句。   “等我好了,我们就回蝴蝶谷,一辈子都不出来了,好吗?”这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她想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辈子生活在最喜欢的地方。   “好,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分开了。”叶云飞忍住眼中的温热,温言说道,这也是他最大的愿望了,对权利的争斗让他心生疲倦,眼见自己的亲人一个个都权欲熏心,他能做的已经做了,最后可以为自己做的,就是和喜欢自己的人远离这里。   两人深情凝视,阿欢和叶云飞都是第一次深切地感受两情相悦的感受,他们彼此凝视,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也没有发觉云珞和轩辕澜在外面和月凝的对话,更加不知道月凝和轩辕澜还有云珞一起离开,前往叶府。   叶府,种植在庭院的几株大树落下几片枯黄的叶子,落在灰色的地板上更加显眼,叶烬韬站在台阶上看着这些落叶,心中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要像这些枯叶一样。叶影的身影踩在黄叶上,对叶烬韬说出一个惊天的消息。   叶烬韬听到消息,两道眉毛顿时拧成了一团,月凝竟然站在了门外,她竟然在这个时候来见自己,根据叶影的回报,她看起来怒气冲冲,恨不得杀了所有的人的模样。   “既来之则安之,我倒要看看这个皇后娘娘想做什么,让她进来。”叶烬韬想了一会,既然月凝自己送上门,自己想逃也逃不了,这里是自己的地方,他倒要看看月凝想做什么。   叶影还没有出去把月凝带进来,月凝已经闯了进来,她伸出手指,露出鲜红的指甲,怒声喝道:“叶烬韬,把郁晖交出来!”   叶烬韬一听,就知道月凝对自己的存在和叶家发生的事情根本就是了如指掌,他心中惊骇之余,脸上还是不动声色,他的手对叶影暗中摆动,叶影随即离开,云珞看似无聊,在玩弄自己的水袖,不时把上面的蝴蝶翻出来看来看去,好像对蝴蝶有浓厚的兴趣。   轩辕澜则是安静无比,他此行是看热闹的成分更多,从云珞的神色看来,她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早有预料,并不奇怪,她正等着这场好戏的上演。特别是在进门的时候,云珞特意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等会不要动手,只要在一边看着就好,不要浪费我们的力气。”   “皇后娘娘,你真是奇怪,你不在你的后宫好好呆着,来我这里撒什么泼,我这里怎么会有郁晖,你要是想找郁晖,应该去郁府才是。”   叶烬韬强做镇定,叶影已经赶着去后面转移郁晖了、   “你的儿子杀了郁都,你以为你可以逃得过去?你的儿子不见了,你就要定罪,要是你把郁晖交出来,本宫还可以考虑放你们一马,叶烬韬,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本宫对你的行为是一无所知,本宫就是要看看你能翻出什么花样,才留你的性命,要不然,你早就死了。”   月凝嘿嘿冷笑,目光如电,叶烬韬浑身打战,他本来就是一个老狐狸,他从月凝的目光看出,这个女人一早就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一直都没有找自己,就是为了看看自己能有多大的动静,她根本就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你以为我对你的存在是一无所知,本宫告诉你,本宫早就收买了你身边的人,早就对你的行踪了然于胸,你送来的药人,本宫一个都没有用,你以为你可以用这种曲折的手段对付本宫,本宫告诉你,你找错人了。”   月凝心中的怒气找到了发泄的地方,她接着说道:“叶烬韬,你的死期到了,你布置的一切,本宫都已经折损了,你可以试试召集你需要的人,如果你能找到一个,本宫就保你全家无事。”   月凝冷笑,郁晖为了保住自己的儿子,早就把叶烬韬的事情告诉了月凝,郁晖是一株墙头草,为了保住身价性命,不断在出卖情报,月凝看穿郁晖,也不说破,只是利用他来种父子蛊,没有想到郁晖和郁都竟然不是亲父子。   月凝的怒火无处发泄,见到叶烬韬,正好可以尽情地发泄,叶烬韬听到月凝说出所有的内情,面色越来越难看,月凝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计划,自己的努力在这个时候付诸东流,自己一时之间就全部败了,败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如何失败,想不到月凝居然可以收买自己身边的人。   但是叶烬韬想不到的是,月凝可以收买自己身边什么人,他对叶影是完全信任,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想不到自己居然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   月凝就站在对面,她没有给空余的时间给叶烬韬多想,尖着嗓子喝道:“快把郁晖和赵玉华交出来,本宫可以让你死得舒服点,要是再不把他们交出来,本宫让你死得比任何人都要难受!”   月凝说到做到,她长长的指尖随便刺入身边的一盆盆景,盆景立即枯萎变成灰烬,发出刺鼻的味道。   “要是我不把郁晖交出来,你又如何?”叶烬韬忽然有泄气的感觉,自己可以把轩辕承都玩弄于鼓掌之上,为何就会败在月凝的手上,此刻看来郁晖对月凝还是有所用处,他又鼓起了勇气。   “你就等着和郁晖一起去死!”月凝的耐心用光,挥动衣袖,顿时周围的口气弥漫着一股更加刺鼻的味道。   叶烬韬咳嗽不止,到处渐渐开始烟雾弥漫,虽然烟雾很轻,但是云珞和轩辕澜都捂住了嘴鼻,月凝开始在空气中散布毒粉。   云珞依然睁着眼睛,她见到一个熟悉的人,手里握住一把短剑,正矮着身子从后面悄悄走来,她熟悉这个身影,心中不由冷笑,原来这个人居然会用这么笨的办法,不过也是,此刻的她只有这个办法了,如果连这个办法都不凑效,她的下场会比死更加惨。   月凝没有察觉有人正在靠近自己,等到寒光闪过,她才意识到有人在自己的背后偷袭自己,短剑在烟雾的遮掩下分不清动作,但是每个动作都是对着月凝,直取月凝的要害,月凝的动作更快,迅速避在一边,头上的凤冠掉落在地,翻滚到墙边才停住、   那个人见到自己第一招失利,立即使出第二招,云珞认出这套剑法,心中又是一酸,知道自己再也不能置身事外,她正想出手救回这个人,月凝的长袖已经翻卷着飞向这个人,把这个人整个都卷在自己的水袖里。   云珞认出这套剑法,正是叶云飞以前教自己的防身的剑法,也是教给沈清如的剑法。她就算再怨恨叶婉莹,也不会忘记她是叶云飞的亲生妹妹。   云珞正想出手,她的手被轩辕澜握住,轩辕澜的手更快,一支银色的飞镖已经就手飞出,直取月凝的命门,月凝被迫松开自己的水袖,翻卷袖子接住飞镖。叶婉莹因此从水袖里翻着身子下地,她的嘴里喘着粗气。   “你这个贱人,竟然敢偷袭我,是不是嫌活得太久了?”月凝见到偷袭自己的人竟然是叶婉莹,意外之余还是一脸的蔑视,她从来不把叶婉莹放在眼内,在她看来,叶婉莹不过是一个没有用的人,是一个依附在叶烬韬生存的人。   “月凝,你才是贱人,你夺取了我的皇后的位置,你才是不折不扣的贱人!”叶婉莹的眼珠发红,恨不得冲上去被月凝撕成碎片,她的眼里只有月凝,再也看不到其他人,她也没有留意到站在一边的云珞和轩辕澜。   “你竟然敢对皇后娘娘口出狂言,你真是活腻了。!”小兰在月凝的身后大喝,被月凝拦住了,月凝阴测测地笑着。   “小兰,你说错了,这个才是皇后娘娘,她不是活腻了,她是看本宫不顺眼,想重新做皇后娘娘,可以,本宫就赏赐你一个皇后娘娘,哦,我说错了,不是本宫,是哀家,你既然这么喜欢做皇后娘娘,哀家就赐你原来的身份,你到九泉之下去做你的皇后娘娘。”   月凝的话只有轩辕澜和云珞明白,轩辕承已经死了,虽然消息还没有散布出去,轩辕承没有孩子,但是月凝已经升级为太后。   月凝的话说完,她竟然截断自己的指甲,把三寸长的指甲当做暗器飞向叶婉莹,小兰知道月凝的用意,挡在月凝的身前,没有人看到月凝的动作,等到轩辕澜和云珞发觉,已经太迟,指甲划破长风,刺中叶婉莹的咽喉。   叶婉莹开始还没有觉得有何异样,过了一会,她的手按住自己的咽喉,从自己的咽喉拔除那根指甲,她眼瞪瞪地看着那片指甲,她举起指甲的手,不到片刻就变成了黑色。   ☆、第三百章 叶婉莹暴亡   黑色从她的手指蔓延到她的手掌,再蔓延到她的手臂,不到半晌,她竟然全身都变成了黑色,就连脸蛋都变成了黑色,叶烬韬见到爱女瞬间全身变黑,心中恐惧,还是没有打算放弃叶婉莹,正想上前拉住叶婉莹,被轩辕澜一把扯住。   “叶丞相,你的女儿已经救不回来了,要是你也想跟着去死,就过去。”轩辕澜在叶烬韬的耳边轻声说道,他没有想到月凝的指甲也已经被蛊毒染透,一片指甲就要了叶婉莹的性命。   叶烬韬的脸色一变,女儿再重要,也比不上自己的性命重要,他收回了自己的手。   云珞心中百感交集,本来她已经准备看在叶云飞的面上,放过叶婉莹,任由她自生自灭,可惜叶婉莹强烈的报复心和狭窄的心肠最终把她送上了穷途末路,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不会放过任何她觉得妨碍她的人,月凝不是沈清如,她的心肠早就被蛊毒浸透,不会像沈清如一般任人宰割。   叶婉莹意识清楚地看着自己全身变黑,再意识清醒地看着自己的全身渐渐萎缩。   月凝在边上冷笑,她这种蛊毒厉害之处就是要中毒的人,清醒地看着自己渐渐死去,直到死前的最后一刻,她都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情况。   “你要做皇后,哀家就以太后的名义把皇后的称号还给你,你就和轩辕承到阴间去做夫妻。”月凝阴笑几声,看着叶婉莹全身收缩,叶婉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珠突出,全身的血脉融化成一道道的血水从口中和鼻孔流出,她最后竟然变成一个干瘪的躯壳,一张完整的人皮。   要不是亲眼所见,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不到半个时辰,刚才还是活生生的人就变成了一张人皮,月凝看到,顿时觉得解气。   “叶烬韬,看到了吧?要是你不想和你的女儿一样变成人皮,就把郁晖交出来!”月凝看到叶烬韬苍白的面容,心知这一招已经起效,要是没有了性命,一切都是枉然。   叶烬韬看看地上的人皮,心头凛然,月凝的手段远超自己想象,他只能选择放弃,对着隐藏在暗处的叶影摇摇头,叶影知道叶烬韬的意思,命令手下的人把郁晖和赵玉华带出来,叶影为叶烬韬执行无数次任务,对于杀人的场面早就习惯,但是月凝这一招,就连他也是招架不住。   要不是叶烬韬还在前面站着,叶影也早就去找一个地方去呕吐了,实在是太恐怖了。   云珞一直看着叶婉莹,她的心里翻滚着说不出的感情,她一直想亲手结束叶婉莹的性命,她甚至想过要叶婉莹和沈清如一样尸骨无存,结果月凝帮她做到了,她的心里并没有报复的快感,也没有对叶婉莹的丝毫怜悯,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叶影很快就把赵玉华和郁晖带了过来,月凝见到郁晖,她压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冷声问道:“郁晖,你和郁都究竟是不是亲生父子?”   郁晖本来是垂头丧气,想到自己是山穷水尽,想不到在这里见到月凝,而且他迅速观察周围的一切,发觉形势似乎对自己有利,月凝满脸怒气地站在自己面前,而叶烬韬的脸上是一脸的不忿又无可奈何,如果不是月凝得势,叶烬韬是绝对不会放自己出来。   但是月凝的问题又让他觉得奇怪,不知道月凝为何会如此发问。   “回娘娘的话,郁都是我的儿子,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郁晖想借题发挥,趁机在月凝的面前扮可怜,他已经做惯墙头草,自然知道要何种举动才能打动月凝。   可惜这一次他失算了,他不知道月凝的目的,这次,他的可怜没有打动月凝。   “给我住嘴!”月凝一时没有适应自己到底应该用哀家还是用本宫,她干脆用回了本来的称呼,她的手举起,在场的人除了郁晖和赵玉华,云珞和轩辕澜,都吓了一跳,生怕月凝又折断指甲扔向自己。   郁晖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见到月凝满脸的怒色,一时吓到不敢说话,反而是赵玉华,她是第一次见到月凝,她虽然知道月凝的身份,但是儿子横死的刺激太大,她也顾不上眼前这个人的身份,见到月凝欺侮郁晖,她就不顾一起地冲过去。   “不要以为你是皇后就了不起,你在这里说什么,郁都不是我们的儿子,难道是你的儿子,瞧你这个样子,也生不出什么好货色。”赵玉华的神经错乱,她对月凝没有丝毫的畏惧之心,她把月凝当做了一般人。   月凝嘴角阴笑,手指一弹,这次她直接把指甲插入赵玉华的肩膀,她的指甲修剪得如同利剑一般,月凝的手举起,指甲就插了进去,月凝的手法很狠毒,就连血都没有流出来,赵玉华肥硕的肩膀夹住了指甲。   和叶婉莹一样,赵玉华很快就变成了一张人皮,郁晖见到,瘫软在地,他似乎已经看到,月凝下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自己。   “郁晖,回答我的问题,你和郁都到底是不是亲生父子?”月凝没有时间再虚耗,她直接问郁晖,郁晖颤抖着声音回答月凝。   “我们是亲生父子,娘娘,我这辈子……只有……只有郁都一个孩子。”郁晖说完全身发抖地坐在地上,不敢抬头,他的眼角觑见叶烬韬也在一边,虽然身子伸得笔直,但是在郁晖看来,完全就是因为过度失落和无奈才会如此,想不到就连叶烬韬都如此、   想到这里,他更加心灰,郁都死了,赵玉华死了,郁琬也死了,他的亲人一个个地离开自己,他的生存好像没有什么意义了。   “把郁晖交出来!我要滴血认亲。”月凝恶狠狠地说道,她的意思是要把郁都从坟墓里挖出来,要亲眼看到郁晖和郁晖的父子血缘关系。   “月凝,你是不是太过分了?我的儿子已经死了,而且已经入土为安,你还要打扰他,你是什么居心,你已经杀了我的妻子,难道还不满足,难道还不相信我们的话?”   郁晖的眼神变得奇怪,他变得前所未有的坚硬,身边的亲人都不在了,他这把年纪已经不可能再生儿育女,他变得一无所有,在这种情况下,他忽然变得不再懦弱,不再担心害怕。   “要我相信,就把你的儿子交出来,要是你不把他交出来,我就要死得很难看!”月凝的话不是威胁,地上的两张人皮告诉郁晖,她不是在和他说笑。   郁晖也抬起头,他的眼神变得古怪,他的意识已经开始崩溃,云珞看到,和轩辕澜交换一个眼神,两人都知道郁晖活不久了。   “你以为我会害怕死吗?你以为我会害怕死?所有的人都死了,我活着做什么,儿子也没有了,夫人也不在了,就连妹妹都没有了,我活着做什么?月凝,你不是怀疑我儿子是不是我亲生的吗?我告诉你,郁都不是我亲生的,你满意了吧?”   郁晖仰天长笑,笑声吓人,他张开双手,姿势古怪。   月凝本来不想逼死郁晖,郁晖的话刺激了她,她的手掐住了郁晖的咽喉。   没有人想出手,叶烬韬对郁晖有说不完的怨恨,当然不会出手相救,云珞和轩辕澜都认为这是郁晖应有的下场,他们都没有动,月凝的力大无穷,竟然可以一只手把郁晖从地上提起,她这次没有用蛊毒,而是用自己的力量,掐死了郁晖。   郁晖被她摔在地上,全身抽搐,他的嘴里还是兀自喃喃地说着什么,月凝听到了,都是侮辱她的话,说她是最难看的女人,她所用的脂粉足以把整个东海都填平。   月凝一气之下,一脚踩在郁晖的心口,郁晖气绝身亡。   云珞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好像要死的人都死得差不多,自己身上的仇恨好像差不多清算干净了,这个时候,她的心底有一个很小的声音在说话,不要忘记你的娘亲,还有云衡,是她云珞的父亲,即使是养父,对待云珞比对亲生孩子还要亲。   云衡生前最恨的就是叶烬韬,要得到报应的人都得到了报应,只有叶烬韬,还好好活着。   在场的众人都没有说话,每个人都注意月凝,月凝抬起头,环视周围,她第一个对叶烬韬说道:“叶烬韬,我暂时不要你的性命,我命你立即前往哀牢山,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得离开哀牢山半步,如果你离开一步,你的身上就会多一条蛊虫,之后又吃十条冬虫夏草。”   叶烬韬恨恨地盯着月凝,月凝竟然要自己在受尽蛊虫折磨之余不能随便丧命,她要自己活得更久,受罪更久。   “真是可惜了,就算叶家对朝廷多么忠心,也是到此为止,你以后就不要想着回京报仇了,这个京城,以前不是姓叶,以后也不会姓叶!”   ☆、第三百零一章 念柔   月凝说完,小兰早就带着人把叶烬韬团团围住,就算十个叶影在这里也没有用,两三个身手敏捷的侍卫早就把叶影也围住了,叶烬韬此刻有了大江东去的感觉,想不到自己筹划多时的事情,就被月凝轻松解开了。   “等等,我要有话要说!”云珞忽然开口说道,她走到叶烬韬面前,轩辕澜拦住云珞,云珞对他摇摇头。   “我不会为叶烬韬求情,我只是想问清楚一件事。”云珞觉得这个本身心中闪过一丝的心痛,这种心痛不是为了叶烬韬,而是另外一件事,云珞这个真身似乎还有疑问。   “叶烬韬,你费尽心思想害死我的父亲,我就想问问,我的母亲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你最好就是说实话,要是你不愿意说实话,我可以让你活得更难受。你不是写信给我的母亲,说最爱她的吗?你可以忘记念柔了吗?”   云珞面无表情地说道,她盯着叶烬韬的眼神却带着寒光,她在警告叶烬韬,最好就是说实话。   叶烬韬没有想到云珞居然在这个时候问起这件事,他听到念柔的名字,身子不仅冷战一会,他凝视着云珞,在云珞的脸上依稀看到念柔的影子,他之所以对云珞和轩辕澜毫不留情,就是因为在云珞的身上看不到一丝念柔的影子。   此刻看来,云珞的身上已经有了念柔的影子,他仿佛回到了当初第一次见到念柔的时候,他的内心深处的执念还是难以解除,如果当初念柔嫁给了自己,是不是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说!”云珞见到叶烬韬定定看着自己,她知道他在回忆念柔,云珞相信他对自己母亲的深情,但是绝对不能认同他对自己母亲的做法,得不到就要毁掉,他的爱,过于自私霸道,根本就称不上是爱。   “你说得对,你爹是害死的,你的母亲也是我亲手杀的。”叶烬韬的话一出口,引起无声的哗然,众人都惊呆了,轩辕澜看着云珞,云珞本身并没有很多的悲伤,毕竟她和亲母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作为云珞本身,内心涌起阵阵的伤痛,想来以前的云珞在阁楼的时候回忆母亲,对母亲的感情还是很深厚。   “这就是你喜欢我母亲的方式?”云珞忍痛问道,心里涌起阵阵的悲哀,想压也压不住,她没有想到原来的云珞对母亲的感情如此深厚,其实云珞一时没有想起,云衡对念柔的感情至深,一直没有迎娶其他人。   云珞对母亲的感受来自云衡对念柔的回忆,念柔一直活在云衡的心里,云衡每天都会对云珞说起念柔的事情,直到云珞长大之后不愿再听,云衡才让云珞自己每个月一次到阁楼追忆母亲,云衡不愿念柔消失在他们的生活中。   云珞记得,云衡曾经说过,如果   叶烬韬和叶影被带走,整个大厅瞬时安静下来,下人想逃走又不敢,亲眼见到月凝的厉害,他们只能在心里祈祷,月凝不要对付自己。   “真是可惜了,本来想跟着娘娘来看好戏,验证郁晖和郁都的父子关系,如今郁晖被你打死了,我想问问皇后娘娘,你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证明他们之间的关系,皇后娘娘想必也知道,死人的血是不能作数的。”   云珞忽然伸手拍了几下手掌,在安静的大厅,显得分外刺耳。   “看来这个好戏是难以看到了,皇后娘娘,你要如何证实郁晖和郁都是亲生父子的关系?”云珞的柳眉横挑,一副挑衅的神情。   月凝看着云珞,轩辕澜虽然不知道云珞的打算,但是他的脸上一直保持淡定的微笑,笃定的神态使月凝的心里发慌,如果郁都和郁晖真的不是父子关系,她下在轩辕澜身上的蛊毒就会无效,一旦无效,自己没有毒蛊维持身上的毒性,她自己就会被反嗤而死。   月凝一步一步走向轩辕澜,轩辕澜见到月凝的神色有异,他想退开,云珞的手在他的后背一推,她要轩辕澜站定不能动,轩辕澜不明白云珞的用意,此刻又不能回头,他只能站在原地不动。   云珞看似神色轻松,实际她的手心已经握着一把汗,但是她已经不能往后退。   月凝凝视着轩辕澜,她实际在集中精神,把算全部的功力都凝聚在一点,她把自己的手腕放在自己的嘴边,一口就咬穿了自己的手腕,然后把自己的手腕递到轩辕澜的嘴边,轩辕澜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轩辕澜以为自己会想转头避开月凝的手腕,没有想到,自己的体内升起一股难以控制的欲望,他竟然想吸月凝手腕的鲜血。   还是毫不犹豫的动作,就连是身边的云珞都吓了一跳,轩辕澜一把就咬住了月凝的手腕,拼尽全力去吸,轩辕澜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饥渴,云珞在他的背后悄然点住了轩辕澜的几处穴道,轩辕澜过于专心地在吸血,并没有察觉到异样。   月凝也没有退让,她甚至鼓励地看着轩辕澜吸取自己的鲜血。   过了半晌,当轩辕澜松开月凝的手腕的时候,月凝的手腕赫然停着三只青色的虫子,在月凝的伤口缓缓蠕动,云珞看到,几乎要高兴地叫出来,想不到慕容卿的办法果然有用。   月凝看着自己是手腕的蛊虫,脸色顿变,她立即知道自己上当了,想不到自己居然栽在了云珞的手上,郁都和郁晖是亲生父子,他们用他们的血肉饲养出来的蛊虫种在轩辕澜身上并没有错误,如今月凝竟然在怀疑郁晖和郁都,而他们也死无对证的情况下,用自己的血吸出了轩辕澜身上的蛊虫。   “你怎么知道这个办法?”轩辕澜也立时明白为何自己刚才如此嗜血,是他体内的蛊虫遇到了母体,想从自己的体内出来,云珞提早点住了轩辕澜的心脉,所以轩辕澜只是觉得有点头晕,并没有其他的大碍。   “你以为我怎么会知道你的蛊虫没有拔除干净?当然是我的哥哥告诉我的,慕容卿写信让阿欢带给我,你体内的父子蛊虫是最厉害的,他在心里告诉我,只有月凝自己出马才能处理干净,所以我就用了这个办法,当然也要谢谢我们的叶丞相。”   云珞娇笑着,眼光扫过月凝,蛊虫从轩辕澜的体内被吸出,没有饲养成熟的蛊虫毫无用处,而月凝没有了这些蛊虫的维持,就会性命堪忧。   “你以为我就是依靠这些蛊虫就可以活命?真是笑话,要是这么简单,我就不会在夷狄活得这么好,穆利源对我百依百顺。”月凝见到蛊虫因为没有人肉和人血的饲养,随便几下就死了,心头剧痛,饲养这些蛊虫不容易,此刻被自己活生生地吸出来饿死了。   “是啊,你怎么不想想,为什么近来夷狄给你的蛊虫少了很多,是不是穆利源告诉你,夷狄的天气不是很好,所以饲养蛊虫不容易,所以每次给你送来的蛊虫都少了很多?不要说维持大秦的人的控制,就连对你的本人的性命维持都成问题。”   轩辕澜冷笑着说道,身体没有了蛊虫,他就再也没有任何的畏惧,他甚至是出手,忽然握住了月凝的手,月凝的血脉乱流,脸色通红,好像要滴出血来一般,月凝的气血反转,喘气不断,她脸上的胭脂一块一块地掉下来,露出她狰狞的面孔。   月凝感觉到轩辕澜在自己的手腕灌进真气,和自己的体内的阴气正好相反,他是有意要引起自己的内息混乱,使自己全身血脉爆裂而死。   比身上的气息更加难受的是轩辕澜的话,为何轩辕澜会知道夷狄的事情?自己就是因为穆利源送来的蛊虫不适合自己使用,她才会如此在乎轩辕澜身上的蛊虫,她屏住呼吸,闭上眼睛,认真地想了一会,终于想到当中的关键。   “你们……你……们联手对……付我?”月凝咬住下唇,想不到自己的弟弟居然会出卖自己,她的目光怨恨而狠毒,要是目光能变成蛊虫,地上一定已经爬满了虫子。   “是不是觉得很不甘心?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月凝,你就是自大过头了,就是以为天下都是你的,你对穆利源太过分了,他一直都对你不满,你以为他会帮你?错了,他不会帮你,只要有你在,他就永远不会安心,你对他做的太多了,他的身上有太多的伤口,都是你的蛊虫咬的。”   白图和白慕把知道的消息及时传回大秦,轩辕澜和云珞才知道为何穆利源会答应他们铲除月凝,月凝其实在夷狄简直就是在穆利源背后的皇帝,如果月凝不高兴,谁就不能活命,她甚至在穆利源的身上种下蛊虫,就是因为月凝想看看用皇帝的血肉种出的蛊虫是不是更厉害。   ☆、第三百零二章 月凝的死   云珞立即命令白图和白慕在夷狄监视穆利源,要他对月凝的命令是阴奉阳违,饲养出来的蛊虫不仅数量少,而且质量很差,月凝根本就用不上。   但是隔着太远,月凝也不知道要如何处理,反正有轩辕澜身上的蛊虫维持,想不到原来根本就没有用,自己把轩辕澜体内的蛊虫吸出来了,就连最后的蛊虫都没有用了。月凝活不过一个月了,她此刻的目光恨不得把云珞千刀万剐。   她本来想叫身后的侍卫上前,不想白金和白恬早就运功把周围的侍卫全部点住了,就连小兰也是不能动弹了。   “月凝,你杀了我大秦多少人,你不过是一条命,你就算死上一百次也没有用。月凝,你也想变成人皮吗?”云珞一脸的深沉,她示意轩辕澜松开月凝,月凝的眼神涣散狂乱,她的神智已经变得迷乱,根本就听不到云珞的话。   轩辕澜的内力催动了月凝体内的气息混乱,从而使她体内的蛊虫发作,月凝的全身骨骼格格作响,好像爆豆一般,云珞和轩辕澜一直在一边冷冷地看着,任由月凝全身的骨骼爆开,月凝地睁大眼睛,痛苦地死去,   直到倒在地上,月凝还是不能相信,自己居然就这样死去,算起来,她还是死在自己的手上。   月凝睁大眼睛,脸上的胭脂落尽,那张脸看起来好像老得不能再老的女人的脸,皱纹满布。找不到一丝的平整的肌肤,眼神凶狠至于带着一丝的遗憾。   云珞和轩辕澜同样不能置信,想不到月凝就此死去,刚刚她还在对着他们校嚣张至极地说话,转眼之间她就成为一具尸体。   饶是云珞经历过太多的事情,见到很多的生死,但是此刻,她还是觉得心中极为疲惫,她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轩辕澜把云珞轻轻抱住,他们相偎相依在一起,忘记了这里是何处。   天清气朗,轩辕澜带着云珞来到了雨轩殿。   轩辕澜和云珞都穿着周灵儿生前最喜欢的淡蓝色的衣裳,只是轩辕澜的腰间的暖玉是周灵儿留给轩辕澜的玉佩所制成,云珞把玉佩还给了轩辕澜,轩辕澜想起母亲,他回到皇宫第一件事就是要去看看自己的母亲的住所。   “母后,我回来了,虽然是多年之后,我还是回来了,你在这里不是不太寂寞了?”轩辕澜抚摸着承载着周灵儿骨灰的盒子,这个盒子一直被藏在雨轩殿的最深处,只有牧奇和轩辕澜才知道,牧奇在轩辕澜之前已经回到了雨轩殿,亲手打扫干净恩师的住所。   云珞看着轩辕澜深情地抚摸着骨灰盒,想到近来所发生的事情,心中也是极为感慨,自己本来想着等到事成之后就会离开大秦,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没有想到最后自己还是要回到这个地方,还是要留在大秦,或者自己与大秦的缘分就是如此。   云珞也没有出言安慰轩辕澜,她心知此刻轩辕澜需要的是安静,她和牧奇交换一个眼神,两人同时安静地离凯雨轩殿,来到外面。   “阿欢走了吗?”云珞想起当日自己回到楚王府,过多的事情发生使她忘记了王府里面还有阿欢和叶云飞,多日之后才察觉叶云飞给自己留下一束百合花之后就带着阿欢离开了,云珞当时也没有时间去留意这些事情,到了这个时候,她才记得这件事。   “她和叶云飞回去蝴蝶谷了,说起蝴蝶谷,真是一个隐居的好地方,白银和公主选择那里,阿欢和叶云飞也去那里,如果我有天老了,或者我也要到那里隐居。”牧奇的话里带着隐隐的羡慕,他的眼神有点失落,望着天上飞过的鸿雁,他似乎也想变成鸿雁飞离这里,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叶云飞这次是真的接受阿欢了吗?”云珞还是不放心,她希望叶云飞得到真正的幸福,阿欢也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应该接受了,你是没有看到叶云飞是多么紧张阿欢,阿欢看叶云飞的眼神都不同了,这次应该是真的了,其实他们之间也应该有一个好的结果了,经历这么多的磨难,要是他们还不好,我都不知道天下还有哪对人儿应该在一起了。”   牧奇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抬眼看看云珞,云珞不以为意,她明白牧奇的意思。   “不用介意,我也这么认为,阿欢为叶云飞付出太多了,他们在一起是应该的,既然他们已经回去,我也不用担心了,容怀应该还会在里面一段时间,你在这里守着他,我去看一个人。”   云珞回过头看看,轩辕澜完全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之中,云珞不想打扰他,在过去的时间里,他太多的时间都是沉浸在如何对付轩辕承的事情上,如今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应该把时间还给他了,他看上去很疲累,   “王妃,你要去哪里?王爷要是出来,我总要有一个交代。”牧奇没有阻止云珞,经过多日的相处,他在心里早就把云珞当做轩辕澜唯一的王妃了,对她的态度也恭敬了许多。   “你只需要告诉王爷,我去飞霞阁,他就知道了。”云珞看着轩辕澜,他需要怀念母亲,她也需要去看望父亲,她知道是时候把秘密告诉沈向敏。   落霞漫天,粉红,紫红,殷红,各种颜色不一的色彩的霞光挂在天际,染红了整个天空,天空看上去非常美丽,如同一个盛装打扮的美人。   云珞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好好停下来欣赏这么美丽的景色了,就算有时间也没有心情,以前的沈清如眼里只有征战和轩辕承,根本就没有心思去做其他事情,如今的云珞,反而有时间去看其他的景色了,云珞觉得自己还是做云珞比较幸福。   飞霞阁静悄悄,沈向敏一身布衣坐在一张竹椅子里,他的眉毛白了很多,他的头发更加花白了一半,他正在背对着云珞在做着什么,云珞不想惊动沈向敏,悄悄走到他的背后,发觉他在雕刻一个木玩偶。   沈向敏的手工不是很好,雕刻得看不出是谁,云珞一眼就看到了,沈向敏雕刻的正是沈清如的模样,因为他一边雕刻一边在喃喃地说道:“孩子,爹好想你啊,昨晚又梦见你了,你过得好吗?到了那边有没有人欺负你?没有爹在你的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云珞听到万分心痛,原来沈向敏看似硬朗实际还是一个心软的人,他的硬朗是装出来给别人看的,她忽然有点明白为何自己的魂魄可以寄在云珞的身上了,其实沈清如和云珞有太多相似的地方了,以前云珞自己却不曾发觉。   都是年幼丧母,都是父亲一个人把爱女抚养长大,唯一的感情寄托就是女儿。   云珞看着沈向敏的背影,心里浮现云衡的身影,云衡比沈向敏更加出色的是,云珞不是云衡的亲生孩子,云衡还是视如己出,一辈子只有云珞一个宝贝女儿,从来不曾介意云珞的身份。   云衡已经死了,云珞已经无法弥补对云衡的亏欠,但是沈向敏还在,云珞不想再错过,也不想再做错,她擦去眼角的泪水,一步一步走到沈向敏的背后,她并没有想惊吓到沈向敏,他已经不是以往驰骋沙场的沈将军,他如今不过是一个老人而已。   “沈将军。”云珞轻轻唤了一声,沈向敏听到声音才回头,见到是云珞,他的眼底显出一片慈爱的神色,他在云珞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爱女的影子。   “王妃,怎么你一个人来到这里?王爷呢?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沈向敏虽然是属下的口气,但是神态之间却带着慈爱,看着云珞的眼神也是慈祥无比,他正在为爱女雕刻,见到云珞的出现,心中更为高兴。   “我想你了,所以来看看你,爹!”云珞见到沈向敏熟悉的眼神,再也忍不住,扑进沈向敏的怀里,放声痛哭,她想来坚强,不容许自己有软弱的时候,即使是面对轩辕澜,她也不能完全放松,因为她也要分担轩辕澜的压力,只有面对自己的父亲,她才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小女孩。   沈向敏被云珞的呼唤吓住了,王妃居然会唤自己为爹爹,一定是她见到自己,想起了云衡,才会如此叫唤,沈向敏心里还是觉得漫过一层淡淡的柔情,以前的青如也是这么呼唤自己,带着小小的娇柔,一点都不像带兵打仗的女将军。   沈向敏任由云珞在自己的话里哭了好一会,他才拍着云珞的后背说道:“王妃,你唤错了,我不是云大人,云大人已经仙游了,王妃,看到我,是不是想起你的父亲?”   ☆、第三百零三章 父女重聚   沈向敏的话带着某种宠溺的味道,正是以前沈向敏对沈清如说话的口气,他恍惚看到了沈清如就在自己的身边,要不是云珞的容貌实在比不上沈清如,他真的以为怀中的女子就是自己的爱女,他的心里也清楚,沈清如已经不在了。   “不!我是你的女儿,沈清如,爹爹,我没有死,我是青如啊,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我、”云珞抬起头,满脸的泪痕,到了这个时候,她再忍不住了,把一切的事情都告诉沈向敏。   沈向敏听完之后,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不是王妃,而是自己的女儿,真的是自己的女儿沈清如,她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她没有死。   等到接受这个事实之后,沈向敏第一个反应就是咬住自己的手指,狠狠地咬出血,他才相信,一切都是真的,云珞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云珞就是沈清如,她复活了。   “孩子,我的孩子……”沈向敏一把抱住云珞,老泪纵横,原来以为他就会就此带着对女儿的愧疚孤独终老,想不到居然还可以见到自己的女儿,虽然容貌已经大不相同,但是她总算是或者,就在自己的身边。   “爹……“云珞也是痛哭失声,等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和父亲相认。   等到彼此都把感情发泄得差不多,云珞才把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的事情说了一次,沈向敏听完之后,就牵着云珞的手站起来,他一定要云珞把自己带到云衡的坟墓前。   云珞明白沈向敏的意思,她也没有退却,她也需要面对云衡,带着沈向敏,他们来到了云衡的墓前,自从云衡出事之后,云珞还没有正式拜祭过云衡,此刻见到云衡的坟墓,云珞还是很欣慰,念柔和云繁的墓地就在云衡的两边,在九泉之下有他们的相陪,云衡也算是心满意足了。   沈向敏郑重地对着云衡的墓碑下跪,他嘴里念念有词。   “云大人,我知道你一向都是为人正直,刚正不阿,想不到你和我的女儿会有如此一段缘分,感谢你对我的女儿的照顾,你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我在此承诺,绝对不会让青如再受伤,也不会让云珞有丝毫的受损。“   沈向敏说完,在云衡的墓碑前叩头,云珞在一边看着,虽然心酸却没有流泪,她一向不是轻易动情的人,而且这些场面她早就知道,所以并不惊讶,以沈向敏的为人,他一定会多谢云衡对自己的疼爱,即使云衡已经不在这个世上。   沈向敏亲手为云衡打扫墓地,就算是云珞也不能插手,只能在一旁看着,他亲手摘取杂草,好像在做什么大事一样一丝不苟。   这是对云衡表示歉意,云衡想不到他的爱女其实是沈向敏的女儿,是前朝的皇后。   等到料理干净,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沈向敏和云珞经过一晚的操劳都没有半点的倦意,特别是沈向敏看到女儿还活着,他的心里燃烧着希望,就算这个时候要他十天不睡觉,他都愿意。   “爹,我对叶烬韬是不死太宽恕了?”云珞忽然问沈向敏,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叶云飞确实对自己有恩,但是他是对沈清如有恩,不是对云珞有恩。   “孩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这是双重报恩知道吗?你难道忘了,阿欢是你的表姐,是云珞的表姐,也是云家的亲戚,说到底,你们还是有联系,至于叶烬韬害死云家夫人的事情,你也不用多想了,你以为叶烬韬会好过吗?他娶的小妾据说都是因为长得像云夫人才娶回来的。”   沈向敏虽然对京城的闲事并不关心,但是有些事情他还是知道,市井八卦,到处都是,就算他不想听,偶尔还是会知道。   叶烬韬娶回来的小妾没有一个是真心的,不是跟人跑了,就是在叶家专门偷东西,为以后的日子打算,就连碧水最后都死于非命,到了眼下,叶婉莹死了,郁琬也死了,叶云飞和他断绝了父子关系,叶烬韬算是妻离子散,什么都没有留下。   “有时候,死不是最好的惩罚,活着比死了更加艰难,这才是报复,叶烬韬去哀牢山,自然不会如以前一样养尊处优,他能有的只有苦劳,月凝死了,但是月凝的吩咐不会死,他要想出去哀牢山,就要等新皇下旨之后才能离开,试问,哪个新皇会允许他离开哀牢山?”   沈向敏看到云珞钻进了牛角尖,这是极少的事情,心中涌起阵阵的慈爱,抚摸着云珞的头,柔声说道,就和以前沈清如遇上不懂的兵书战术和他谈论的时候一样。   “生不如死,我也知道,但是好像看不到他死,我的心里就觉得难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为云珞的生母和养父报仇,她在心里不好过。”这是云珞唯一可以想到的解释,沈清如对叶烬韬的恨不会很深,对叶烬韬恨之入骨的人是云珞,她的双亲都算死在叶烬韬的手上。   “有什么比看着叶烬韬活着受尽各种折磨更好的办法,既然没有就算了,你看着这里,云大人其实更希望爱女可以过得平安喜乐,不要忘记,在云夫人死了之后,他唯一的指望就是云小姐,如果云小姐过得不高兴,就算叶烬韬死十次,一百次,有什么用?”   沈向敏看出云珞的心思,他用自己的见解解开云珞的疑惑。   听到沈向敏的解释,云珞的心里好过了很多,她也想起了云衡的话。   天下的父亲都一样,只要看到自己的儿女过好,一切的恩怨都可以抛开。   “爹,我很好,我就要和轩辕澜一起掌管大秦了,你的愿望实现了,你要是九泉之下有知,一定会很高兴的是不是,我还找到了另外一个爹爹,有人代替你疼我了,你不用担心了。”   云珞跪在墓碑前面,轻声对云衡说道,如同以前对云衡说话一般,沈向敏握住云珞的肩膀,对她也是轻轻一笑,鼓励云珞,云珞握住沈向敏的手,也笑了。   早晨的眼光穿过云层,照在他们的身上,好像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云珞和沈向敏看着彼此,都笑了,云珞是欣慰的笑,沈向敏是慈祥的笑。   云珞仿佛回到了以前的时光,她又是那个向父亲撒娇的小女孩了,她和沈向敏在早上的时候,走遍了京城的小吃街,吃遍了所有以前沈清如喜欢吃的东西,沈向敏执意要自己给钱,他没有忘记以前曾经对沈清如说过的话,他要养沈清如这个宝贝女儿一辈子。   云珞就算不吃也要买,足足走了两个时辰,直到晌午,两个人才回到飞霞阁,云珞意犹未尽,她拉着沈向敏的胳膊说:‘爹,以后我还要吃。“   “行,你要什么尽管说,爹给你买。”沈向敏豪情万丈地说道,拍拍心口,他也变回以前的沈向敏了,不再意志消沉,他唯一的寄托回来了。   两人说说笑笑,没有发觉飞霞阁前面站着两个焦急的人。,   白金和白恬,两人的神色好像被扔进油锅里炸了好几次再捞起来一样。   “你们站在这里不是为了看风景吧?”云珞见到令人的神情异常,见到自己是欲言又止,云珞心知有异,但是自己的心情很好,就禁不住和他们开玩笑。   云珞的玩笑没有缓和白金和白恬的情绪,反而使他们更为激动:“老大,白银和公主被抓了。”   “被抓了?被谁?”云珞觉得奇怪,白银不是和轩辕蓉一起回去蝴蝶谷了吗?怎么被抓?难道被慕容卿抓了?   “白银和公主被穆利源抓了。”白金平时喜欢开玩笑的神情也消失不见,他把藏在袖子里的一封信送到云珞的面前,云珞接过信,上面正是白银熟悉的字迹,他们在回去蝴蝶谷的路上被抓了,白银自己倒是不要紧,最要命的是,轩辕蓉也被抓了,这封信不仅是向云珞求助,还向轩辕澜求助。   “王爷知道了吗?”云珞认得白银的字迹,他们之间有约定的暗号,就算别人可以模仿他们的字迹,也不知道他们的暗号,这封信,确实是白银写出来的信。   “王爷知道了,他很心急,命令我立即找到你让你回去。”白金看到沈向敏和云珞的神色,知道他们已经相认,五白以前和沈向敏也是非常熟络,此刻既然他们已经相认,白金在云珞面前说话也不需要遮遮掩掩了。   “我也去,这个穆利源,看来不容小觑。”沈向敏听到立即说道,他立即对云珞说道,既然知道云珞的身份,他当然不会要爱女只身犯险。   云珞也顾不上其他,带着沈向敏和白银白恬匆匆回宫,回到皇宫,就见到轩辕澜俊眉紧锁,要是换做其他人,轩辕澜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是这个人是自己的亲妹妹,特别是经过轩辕承的事情之后,轩辕澜对这个唯一的妹妹更加上心,只是没有想到居然会在咬回到蝴蝶谷的时候出事。   ☆、第三百零四章 轩辕蓉被抓   “到底怎么回事?”云珞见到有几个人正好出去的时候和自己照面,云珞认得,这些人,正是归云翼的人,这些人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探听到有关的信息。   牧奇对云珞摇摇头,见到轩辕澜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他只能接过云珞的话,告诉云珞。   原来穆利源对白枫一直都没有放松监视,所以白枫的失踪穆利源立即就知道了,他不动声色,派人潜伏在当地监视,没有想到居然看到了白银和轩辕蓉,监视的人认得白银正是当初埋葬白枫的人,他们不知道白银的身份,干脆就用迷魂药捉到了白银和轩辕蓉。   穆利源见到轩辕蓉,一眼就认出了她正是大秦的公主,他大喜过望,就把白银和轩辕蓉收了起来,就连白图和白慕都不知道这件事,等到大秦传来轩辕承驾崩,月凝去世,轩辕澜要登基的消息。穆利源立即向轩辕澜发难。   白图和白慕同时被穆利源控制,穆利源知道轩辕蓉对轩辕澜的重要性,白图和白慕对云珞的重要性,这次,他要一次得到所有的东西。   轩辕澜原来以为一切都可以结束了,此刻看来完全不是。   “容怀,不要着急,我们一定有办法可以救出蓉儿。”云珞虽然也很担心白图和白慕,但是轩辕澜更加担心轩辕蓉。   “这个穆利源,我们一直都小瞧他了。”轩辕澜从最初的震惊中回神过来,他又恢复了原来的泰山崩于面前不变色的楚王爷,既来之则安之。   “王爷,不用担心,夷狄这种地方,只要我出马。保管让他们逃得比谁都要快,当年,我和青如可是比谁都厉害。”沈向敏看到轩辕澜的模样,豪气万丈地拍着胸脯,当年的勇气又回到了身上,轩辕澜看到沈向敏的出现,立即就知道云珞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沈向敏。   “可惜不是打仗就能解决问题,”轩辕澜拍拍沈向敏的肩膀,他很感激沈向敏,有他的存在,对以后大秦的稳定有很大的作用,但是这个时候,不是打仗的时候。   就在这个时候,管事太监几乎是跑着进来,手中的拂尘都掉在地上。   “何事慌张?”轩辕澜收起脸上的愁容,一脸的威严。   “王爷,外面有人抬着一个人,说是什么白银,还有就是夷狄的人送来的。”管事太监一口气说完,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赶紧亲自进来通报,按照规矩,是不用管事太监通报。   云珞听完,已经和白金还有白恬飞奔出去,在宫门外,果然见到白银遍体鳞伤地躺在担架上,他的全身都是纱布,只有一张脸是完整的,云珞咬紧了下唇,穆利源没有伤害白银的脸孔,就是为了要自己知道,这个人是白银。   白银的意识清醒,见到云珞,他立即带着哭腔叫道:“老大!”   “没事了,你回来了,没有什么天大的事情,有什么事情,我都在这里等着,安心养伤,我会把蓉儿救出来。你忘了,蓉儿是王爷的妹妹。”   云珞压住心头的震怒,好言安慰白银,白银对自己的安危不放在心上,最担心的人是轩辕蓉。   白银听到云珞的话,心头一松,竟然就此昏过去。   云珞看到跟在白银身后的一个人,她的手里抱着一个孩子,云珞不用看都知道,那个孩子就是轩辕蓉的养子,穆利源把白银和孩子送回大秦,只是留下了轩辕蓉。   穆利源的用意,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夷狄京城,皇宫,轩辕蓉缓缓醒来,她过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方,她见到一个陌生的身影,她扶住自己的头,觉得自己的头好像塞进了无数块的石头,沉重无比,她隐约记得,自己被人劫持到这里,这里是夷狄的京城,之后自己就和孩子还有白银失散了。   “你是谁?为何要劫持我来到这里?”轩辕蓉反应过来之后看遍自己的全身,衣裳还是原来那样,自己没有受到侵犯,她才稍微安心,对着那个身影发问。   “应该是你夫君的人,蓉公主。”穆利源缓缓转过身来,他头戴金冠,身上的龙袍全部贴满了片片的金箔,他整个人如同笼罩在金色的光芒之中。   轩辕蓉一听,顿时呆住了,想不到这个人竟然是夷狄的皇上穆利源。   “你把我带到这里想做什么?我的孩子在哪里?”轩辕蓉直接问道,穆利源是把自己和白银一起劫持来到这里,他当然不是因为好心。   “你的孩子和那个男人已经送回大秦,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他们还有你,不过请你履行大秦皇帝的诺言而已。”穆利源干笑几声,他长得并不难看,但是脸色过于阴沉,使他看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柔,如果不是轩辕蓉一早知道他是男人,他笑起来还以为是一个女人站在自己的面前。   “你说的是真的?”轩辕蓉还是不放心,她目前最牵挂的人就是白银和孩子了,她清楚地记得,如果不是自己和孩子连累了白银,以他的身手,不会被擒,她只想看到白银安然无恙。   “我是一国之君,自然不会欺骗你,君无戏言。”穆利源骄傲地说道,如果被云珞和轩辕澜看到,不知道要如何唾弃,他得知月凝被杀之后,立即就想法抓住了白图和白慕。   轩辕蓉听到白银和孩子被送回大秦,她的心才放了下来,她还是第一次和穆利源见面,她只能选择相信穆利源,想来穆利源身为一国之君,不会和白银一般见识。   “你到底想要什么?”轩辕蓉不是笨蛋,她知道穆利源看到白银和孩子,即使不知道孩子并不是自己亲生,也应该猜到她已经嫁人,而且她是成亲妇人的打扮,穆利源身为皇上,身边自然不会缺少女人,他把自己留在夷狄的皇宫,当然有他的目的。   “我想要天下,公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穆利源眯起眼睛,神情阴冷,他似乎想把轩辕蓉看穿,从轩辕蓉的身上吸取骨髓一般,轩辕蓉身为公主,见惯大场面,自然不会被穆利源吓到。   “我已经不是大秦的公主,不过是一介平民,皇上想从我的身上得到天下,是不是太可笑了?”轩辕蓉冷静地说道,她似乎知道了穆利源的用意,她望着穆利源的眼神如同泡在冰水里,她看着穆利源,如同看着一个厌恶的东西。   “你不是大秦的公主不要紧,你的哥哥轩辕承死了也不要紧,你还有另外一个哥哥,轩辕澜,我想告诉你,你这个哥哥很厉害,不仅杀了你的亲哥哥轩辕承,还杀了我的姐姐,月凝公主,大秦和夷狄之间的恩怨,似乎不能简单地结束了。”   穆利源说的很慢,他一边说一边观察轩辕蓉的神情,轩辕蓉依然冷静地看着穆利源,她已经知道穆利源的用意,只是她觉得有点奇怪,自己的手足无力,不过很快她想清楚了,穆利源怪不得愿意任由自己坐在床上并不靠近,门外的士兵似乎不多。   轩辕蓉在和穆利源说话的时候,她也留心处处观察,周围的人只有宫女而已,就连太监都没有,穆利源为何如此放心?她很快就想到了答案,自己的手足无力,只能勉强坐起来,就连抬手的力气都只有凝聚好一会才有,不要说自杀或者做其他的事情了。   “皇上,你大概以为我会不想连累我的哥哥就自杀吧?你想错了,我不会自杀,我还有孩子和夫君。但是你想利用我来对付我的哥哥,我是万万不能答应,我的哥哥还有皇嫂,一定会把我救出去,到时候你是自取其辱,你最好在受辱之前放了我。”   轩辕蓉的神态镇定自然,穆利源心里也是暗暗佩服,原来以为轩辕蓉是金枝玉叶,自己稍微严厉一点就吓到立即求饶,他没有想到轩辕蓉不仅没有惊慌,而且识穿了自己的伎俩,毫不畏惧,这倒是让他觉得意外,他对轩辕蓉起了兴趣。   仔细看来,其实轩辕蓉的容貌也是上乘,她是轩辕承和轩辕澜的亲妹妹,轩辕承和轩辕澜,特别是轩辕澜,大秦的第一美男子,他的妹妹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特别是轩辕蓉眉宇之间的英气,硬朗之中带着些许的柔婉,这是他在后妃之中从来不曾见过的,他对轩辕蓉的感觉发生了改变。   “想不到我们的蓉公主如此镇定,真是令人意外,其实我也不想和大秦为敌,毕竟大秦的皇帝很快就要换成轩辕澜,他不是轩辕承,不似他那般草包,如果蓉公主答应我一件事,我就不会为难你的哥哥,如何?蓉公主,你不要以为我没有办法对付你的哥哥吧?“   穆利源走到轩辕蓉的面前,伸手抬起轩辕蓉的下巴,轩辕蓉没有力气去推开穆利源的手,只能用自己的目光对抗穆利源的举动,穆利源的目光告诉轩辕蓉,他所说的话不是说笑。   ☆、第三百零五章 云珞的办法   “我的后宫还缺少一位皇妃,想来皇妃的位置也配得起蓉公主了,我就等着大秦的回音了。”穆利源见到轩辕蓉眼中的目光恨不得杀了自己,他轻笑一声,放下轩辕蓉的下巴,转身离开,他笑的很大声。   轩辕蓉到了这个时候,真正被激怒了,却又无可奈何,想不到自己居然栽在穆利源的手上,她心里矛盾至极,心里希望轩辕澜救自己出去,又不想轩辕澜为自己牺牲。   她相信轩辕澜对自己的感情,但是,轩辕澜如今已经不是楚王爷,就如穆利源所言,他将是大秦的皇帝,他要面对的是整个大秦。   她听过白银说过大秦的情况,在月凝的统治下,大秦的很多人都被月凝捉去吸血练功,就算没有捉去吸血练功,很多人都被月凝下了蛊毒,全身发软无力,大秦的军队已经少了很多人,已经不是以前的鼎盛时期了。   要是打战,大秦未必会失败,但是必定会元气大伤,不管是哪个皇帝都不愿见到这个场面,轩辕蓉宁愿牺牲自己,也不会轩辕澜为难,但是她和白银才刚刚开始,孩子还很小,她又不愿意放弃,她只能选择相信轩辕澜会想出办法来救自己,毕竟她还想见到白银和孩子。   轩辕澜站在雨轩殿的殿门,月色如水洒在大地,他遥望月亮,心里想着轩辕蓉此刻在夷狄,是不是和自己一样,还是遥望月亮,他想起轩辕承的死,始终觉得自己对轩辕蓉有所亏欠。   “你在这里想得再多,也不能解决问题,穆利源分明就是有备而来,蓉儿是他的意外收获,他一早就知道月凝会死,已经准备好等到月凝死了之后就对我们出手,他已经算计好了。”云珞在轩辕澜的身后为轩辕澜披上一件披风,按照她的性格,这种事情她是很少做。   本来这种举动一般都是轩辕澜对自己所做,但是云珞看到轩辕澜担心的神态,她改变了自己的态度,尽管自己也在担心白图和白慕,也比不上轩辕澜,白图和白慕会因应情况脱身,轩辕蓉不同,她什么都不会。   她从牧奇的手里也看到了夷狄送来的诏书,穆利源重提旧事,之前亲事说是轩辕蓉被夷狄境内的强盗掳走,如今找到了公主,穆利源要履行之前的婚约,他邀请轩辕澜前往夷狄参加他们的婚礼,为了证明轩辕蓉无事,穆利源特意让轩辕蓉在诏书里亲笔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轩辕澜何尝不知道这个是陷阱,但是他不能不去,如果不去,轩辕蓉的处境就危险了,白银担心轩辕蓉都病倒在床了,就连牧奇都束手无策,白银是心病。   白银病倒,最担心的人是云珞,云珞不高兴,轩辕澜只会更加不高兴。   “这次是我失算了,我一直都在对付月凝,没有想到穆利源会在背后插我们一刀,我担心蓉儿。”轩辕澜握住云珞的手,他此刻和云珞的情意是最好的时候,他的心意云珞全部明白,   “他不会对付蓉儿,他不过是想利用蓉儿来对付我们,在我们没有变成他的手下败将,没有把大秦收进他的夷狄之前,蓉儿都不会有事,他怎么会轻易放弃这块诱饵?”   云珞的话使轩辕澜的心松了不少,他一直被轩辕蓉的事情困扰,看不清事情的真相,如今被云珞说起,他的心莫名地安定下来,自己也经过不少的风浪,就连轩辕承和月凝自己都可以对付,穆利源虽然不好对付,也不是不能对付。   “珞儿,瞧你的神情,似乎已经想好了对策。”轩辕澜这些天一直在想办法,但是苦无对策,军队可用的人实在太少了,月凝实在是心肠恶毒,她在来到大秦之前已经和穆利源计划好,军队是他们下手的首要地方,很多兵士都被他们下了蛊毒。   就算有了汴梁山的冷兵器,还有无敌的兵法,没有兵士,一切都是纸上谈兵。   云珞这些天任由轩辕澜自己思考就是把时间空出来,她要和轩辕澜分头行动,轩辕澜的思索都是在实处,他确实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但是轩辕澜忘记了一个人,这个人正是云珞如今除了轩辕澜最重要的人。   “当然,我给你引见一个人。”云珞对着轩辕澜笑笑,她的笑彷如雨后的彩虹,清新可人,轩辕澜看到云珞的笑,心头的愁云暂时散去,他很好奇云珞想到什么办法。   “爹,进来吧。”云珞高声叫道,一个矫健的身影在外面出现,轩辕澜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是沈向敏,他开始是很高兴,很快又愁眉深锁。   “珞儿,我知道沈将军用兵如神,可如今军队的人凑起来不足三万人,就算这三万人,也是身体虚弱的多,月凝种在他们身上的蛊虫,就算牧奇用尽全力,和太医院的人合作,立即拔除他们身上的蛊虫,他们也不可能立即上阵。”   轩辕澜看看沈向敏,再看着云珞,神情之中带着些许的哀伤,只是不想云珞难过,他才收敛了很多。   “王爷,如今大秦的军队是不能再用了,个个看上去都是身体瘦弱,不过我们要对付夷狄不是要用这些人,而是另外的人。”沈向敏看着轩辕澜,笑着说道,轩辕澜此刻才看到沈向敏身上居然是一身的暗金色的盔甲,身上英气勃勃,和以往的消沉的模样全然不同。   “将军,你到底想说什么?”轩辕澜见到云珞在对着自己笑,他才注意到就连云珞也和以往不同,自己担心轩辕蓉,她担心两白,他们本来是同病相怜才是,但是此刻看来,担心的人就只有他而已。   “王爷,你忘记了,我以前统领的不仅是大秦的军队,还有我的沈家军,明如虽然做回了叶云飞,但是他没有放弃沈将军,他找回了之前被轩辕承遣散的旧部,他们一直隐藏在距离京城不远处的地方,这次的事情珞儿告诉我之后,我就知道,我们沈将军上场的时候到了。”   沈向敏意气风发,想起自己终于有机会可以再次上沙场,他心中不禁豪气万丈。   他已经消沉得太久了,终于有机会可以吐气扬眉了。   和以前不同,他这次不愿意打扰叶云飞了,叶云飞对阿欢的感情感动,而牧奇在和叶云飞的彻夜长谈之后,决定把是沈向敏的事情告诉了叶云飞,叶云飞知道沈向敏没有死之后,终于和沈向敏相聚,叶云飞把之前暗中召集的沈家军旧部交回给沈向敏。   沈向敏自信自己仍然可以应付所有的军事,而且云珞就在自己的身边,以前的沈向敏和沈清如简直就是杀遍天下没敌手,他没有忘记轩辕承有一半是夷狄的人,他要把自己差点失去这笔账算在穆利源的头上,而且此刻看来,穆利源也不是善类。   轩辕澜听完沈向敏的话,眼睛不由一亮,如果沈家军加上汴梁山的冷兵器,再加上兵法,自己未必就对夷狄没有办法。   “沈将军,真的有办法?”轩辕澜问道,他的神情已经没有那么多的难过。   “王爷,请相信在下。“沈向敏对着轩辕澜作揖。   “好,我就看看,这次穆利源要玩什么花样。“轩辕澜有了沈向敏做为后盾,他的神态已经完全不同了。   云珞留下沈向敏和轩辕澜谈话,轩辕澜此刻需要的不是自己,而是和自己的父亲好好交谈,重振自己的心志。   夷狄京城,皇宫。   穆利源亲自把一套用金线绣成的凤袍送给轩辕蓉,轩辕蓉见到穆利源,她并没有穆利源意料中的愤怒,而是冷静地看着穆利源走到自己的面前。   “怎么样?还不愿意答应我的要求?想来你这个公主真是太骄傲了,完全顾着自己的感受,不把自己的子民放在眼里,你这种公主,换做我是轩辕澜,也不想把你救出去。“   穆利源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摸出一份纸笺,扔给轩辕蓉,轩辕蓉没有接过这份纸笺,她冷冷地瞪着穆利源,在这里住了不少的日子,穆利源一直命令宫女好吃好喝地侍候着自己,自己还是手足无力,他只是把要求成亲的诏书送给自己看。   最可气的是,他还把轩辕澜亲自写的回信送给自己看,轩辕澜答应了夷狄的要求。   穆利源自持风流英俊,不会用强,他对轩辕蓉说过,只要她没有亲口答应自己,就不会勉强她。轩辕蓉所以想尽办法拖延时间,她相信轩辕澜一定会救自己出去,这会子又是做什么?难道他要改变主意了?   “这份又是什么?”轩辕蓉勉强用自己的手打开这份纸笺,上面记录的是一个个的人名,都是轩辕蓉不认识的人,她很奇怪,随便看了几十个之后就把纸笺扔回给穆利源。   “是你们大秦死的人,一天就死这么多人,是不是很好看?”穆利源慢条斯理地撩起长袍坐在椅子里,他看着自己的手指,他的手指戴着六个金戒指,他看上去很满意自己的手指。   ☆、第三百零六章 卑鄙的招数   轩辕蓉并没有改变自己的面色,她冷冷地注视着穆利源,她等着穆利源说下去,她知道穆利源想诱使自己开口去问,但是她不会上当,她等着穆利源继续说下去。   “蓉公主,之前你的哥哥迎娶了我的姐姐月凝,我的姐姐是蛊族的蛊后,她最喜欢的是用男人的身体来种植蛊虫,这些蛊虫依靠我饲养的蛊虫来维持性命,我的姐姐在你们大秦的很多人身上都种了蛊虫,你们的神医确实有办法,可以拔除那些蛊虫,可惜速度跟不上那些蛊虫。”   轩辕蓉听到这里,面色终于有了一丝的改变,她依然盯着穆利源。   “怎么样?不要得罪我,要是得罪了我,死的人是你大秦的人。”穆利源得意洋洋地说道,眼见这个骄傲的公主都要服从自己,他的神色真是难以抑制的得意。   “公主,如果我和大秦是亲戚关系,我就会把蛊虫继续送到大秦,保住那些人的性命,要不然,公主很快就会看到你大秦的人,一个个死去,我倒要看看,这个所谓的神医,会如何保住你的大秦。”   穆利源慢悠悠地说完,继续看着自己手指上的金戒指。   轩辕蓉面色苍白,咬紧自己的下唇,穆利源居然利用这一招来对付自己,他用这种无耻的方式来逼迫自己答应嫁给他。   “穆利源,你好卑鄙!“轩辕蓉望着被自己仍在地上的纸笺,面色改变,好像被自己扔掉不是名字,而是一个个鲜活的性命。   “公主,我就要是你的夫君了,你这么说自己的夫君,是不是不太合适?”穆利源看着轩辕蓉,看上去很好脾气地说道。   “你如果知道不太合适,就不会做出这封无耻的事,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说?”轩辕蓉之前怀疑穆利源给自己看的回信不是轩辕澜的本意,不愿意相信穆利源,穆利源干脆就用上这招,保证轩辕蓉会乖乖答应。   “公主,我保证你嫁给我之后不会后悔,虽然你不能当上我夷狄的皇后,不过做一个皇妃也是不错的,等到了以后,你就会知道,能做我夷狄的皇妃,是你的福气。”   穆利源终于等到轩辕蓉亲口答应,虽然是自己逼迫才使对方答应,但是在穆利源看来,就是自己的胜利。   轩辕蓉恨恨地盯着穆利源,自己多日以来的努力都在这张纸笺上付诸东流,她就算不想再当公主,也不会忘记自己的职责,她有责任守护大秦的百姓。   穆利源走到轩辕蓉的面前,抬起轩辕蓉的下巴,把自己的唇印在轩辕蓉的唇上,轩辕蓉想反抗,但是穆利源越是反抗就越是用力抓住轩辕蓉,不让轩辕蓉有任何的反抗。   这是胜利的象征,穆利源过了很久才满意地放开轩辕蓉。   “你的嘴唇很柔软,真是难得的美味,以后,只有我可以碰到你的嘴唇,忘记那个孩子和男人,我知道你还是处子之身,你最好就是庆幸你仍然是完璧之身,否则,那个孩子和男人都会死的很难看,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穆利源换上一副冷酷的神情,这才是他的真面目,一旦自己想要的东西到手,他就会完形毕露。   轩辕蓉不发一言,仍然盯着穆利源,嘴唇被穆利源吻过之后,鲜艳欲滴,她过了好半晌,用力去擦自己的嘴唇,脸上的神情极度厌恶。   “擦也没有用,不久之后,我还会吻遍所有的地方,到时候,公主是不是要把自己的身子擦下一层皮啊?”穆利源奸笑着说道,他看到轩辕蓉的举动似乎很有趣,他想再次靠近轩辕蓉,这次轩辕蓉避开了。   “我答应就是答应,我是大秦的公主,不会反悔,既然要出嫁,就要按照大秦的规矩进行,我们大秦要有陪嫁的人,如今大秦被月凝弄得不像样,我也不用什么大的排场,之前你不是还捉住了皇嫂身边的两个护卫吗?你放了他们,就让他们来做我的陪嫁人。”   穆利源没有想到轩辕蓉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在轩辕蓉看来,这是最低的要求了,就是穆利源想来,也是不是过分的事情,但是穆利源不能答应。   “都是一些男人,怎么能做公主的陪嫁人?我会命人召来大秦的人再为公主做陪嫁人,公主就好好准备嫁给我就是了,不用担心其他事情,我一定会为公主办好的。”   穆利源说完,眼神闪烁地走出去了,在出去之前,他意外地吩咐门口的宫女一些事情,轩辕蓉隔得太远,并没有听清楚。   轩辕蓉等到他出去之后,立即对着床的上方说道:“下来吧,他走了。”   白图从床的上方跳下来,他躲在上面很难受。   穆利源低估了白图和白慕的身手,白银因为轩辕蓉才会受制,白慕和白图双剑合璧,很快就逃了出来,打听到轩辕蓉的所在,白慕回去大秦通风报信,白图留在夷狄帮助轩辕蓉。   穆利源刚才拒绝轩辕蓉的要求就是因为白图和白慕逃走,他根本就不知道两白的下落,但是轩辕蓉的询问提高了他的警惕,他吩咐守门的人要看进轩辕蓉,防止走掉的人和轩辕蓉接触,他当然想不到,白图早就和轩辕蓉联系上,还就在轩辕蓉的房间里。   白图先不说话,他指指窗外,轩辕蓉明白他的意思,压低了声音,不让外面的人听到,然后再放下帐幕,假装自己在睡觉,外面的人见到轩辕蓉放下帐幕睡觉,都松了一口气,放松了警惕。   “白大哥,你这个办法行不行的?你懂得用这种蛊毒的吗?”轩辕蓉看着白图拿出一个瓷瓶,把里面的东西抹在自己的嘴唇上,一阵难闻的气味钻进自己的鼻子里,她忍住那股恶心的感觉问道。   “当然有用,我和白慕在这里那么久,就是学到了这个,你要相信我才行,其实你也只能相信我了,我们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不用担心,我用宫里的猫试验过了,没事,一定行。”   白图一边说,一边把更多的解药擦在轩辕蓉的嘴唇上。   白图行走在后宫中,探听到穆利源的习惯,他喜欢亲吻嫔妃当做征服的手段,就猜测到他一定会有手段威逼轩辕蓉答应他的要求,继而用亲吻来证明自己的威严,而白图用之前在监视穆利源养殖蛊虫的时候学到了很多用毒的手段,此次他就是把毒涂在了轩辕蓉的嘴唇上、   穆利源一定想不到,他亲吻的不是轩辕蓉,而是死亡之吻,之后,白图会再把解药擦在轩辕蓉的嘴唇上,保证轩辕蓉不会出事。   “你要是出事了,你觉得白银会放过我吗?我是从来没有见过白银如此紧张,他是真的喜欢你,要是你有事,我估计这个家伙也活不下去。”白图叹气着摇摇头,以前他们五白曾经约定一辈子都会逍遥自在,不会受到任何人的牵制,没有想到白银首先破戒了。   不过看到白银高兴幸福的模样,大家都觉得值得了。   轩辕蓉觉得本来麻木的嘴唇渐渐恢复了知觉,她完全心里白图的话。   “哥哥会来救我们吗?”轩辕蓉在思念白银和孩子之余,也想到了轩辕澜,她还在怀疑,轩辕澜之前所写的诏书是穆利源伪造的。   “当然会来,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就看什么时候而已,白慕已经回去了,他会把这里的形势告诉老大和王爷,你就安心等着吧。”   白图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他对穆利源是恨之入骨,自己唯一的失手就在栽在他的手上,自己一时的大意使白银和轩辕蓉分离,虽然嘴上不在乎,他的心里对白银还是充满了歉意,他不会放过穆利源。   大秦京城,皇宫,轩辕澜和云珞已经整装待发,距离穆利源和轩辕蓉的婚礼只有十五天了。   牧奇按照慕容卿的办法,还是无法在最后的日期里治疗好所有的兵士,穆利源送来的蛊虫分明就是饮鸠解渴,但是为了留住士兵的性命,又不得不为之。   “这笔账,我会算在穆利源的头上,我会让他连本带利地还回来。”轩辕澜看着牧奇写来的信笺,牧奇已经连续十天都在军营没有回来,他只是潦草地写上几个字就当做对轩辕澜的交代。   “王爷,出发吧,一切都准备好了。”白银的身上还缠着纱布,他希望可以跟随轩辕澜一起出发。   “白银,你不能出去,你要留在这里,你跟着出去,只会耽误事情。”云珞直接对白银说道,她不忍白银再受伤,事关轩辕蓉,他不会可以冷静下来。   “为什么?”白银也是冷静地问道。   “因为孩子。”轩辕澜忽然说道。   ☆、第三百零七章 来到夷狄   白银听到轩辕澜的话,也沉默了,他一直和轩辕蓉一起照顾孩子,白银和孩子一起被送回大秦,如今能让轩辕蓉放心照顾孩子的人只有白银。   “放心,我会把蓉儿好好带回来,你在这里好好照顾孩子,不要让蓉儿担心。”云珞看到白银的眼眶下面有一道黑色的阴影,白银因为担心轩辕蓉,已经连续十几天没有入睡,他这种状态随便一个人都可以打败他。   白银看着云珞,云珞对他点点头,要他放心交给自己,白银别无选择,云珞的话是不容置疑和不容改变。   轩辕澜和云珞依照计划启程,一路上出于意料的顺利,穆利源自认已经掌握了所有的局势,但是不会在半路设置障碍,轩辕澜和云珞也是放心一路前行。   来到夷狄的京城,轩辕澜已经见到一个管事将领模样的人在城门等候,他见到轩辕澜和云珞的马车,竟然命人把马车团团围住。   “这是什么意思?“轩辕澜伸手揭开帘幕,俊颜冷峻,看着眼前这个人,他见到轩辕澜也是不卑不亢,在眉梢眼角,甚至带着一丝的骄傲。   “给楚王爷请安,知道楚王爷要来,我们的皇上为王爷准备了随从和侍女,保证王爷会过得舒服和安心,请王爷把你的随从遣回大秦便是,我们皇上知道大秦目前比较缺人,所以一切都为王爷想到了,请王爷领受我们皇上的好意。”   说话的人看似恭敬,实际是在下命令,轩辕澜不得带他的人进城,这里是夷狄,对方要求轩辕澜按照自己的要求去办事。   “额塔多,是你,多时不见,原来你还是在这里守门口。”轩辕澜迅速会想这个人,立即认出,这个人正是当日自己来到夷狄带月凝回去大秦的时候,在城门见到的人,额塔多,他是京城的禁军统领,轩辕澜故意把他的官阶往下说。   果然,额塔多被激怒了,他手握腰间的悬剑,气指颐使地昂起胸口说道:“王爷真是没有长记性,我不是守门口的人,我是堂堂的进军统领,整个京城的治安都是由我来负责,皇上一早就吩咐了,如果王爷来,就带王爷进去,至于其他人,除了王妃,不得入内。”   额塔多一边说,一边走到马车的旁边,意图隔开轩辕澜和他手下的人。   “想不到穆利源如此小气,就算真的如他所说,我不带自己的人进去,可他总得按照我们大秦的规矩办事才是,我是大秦的王爷,不久还是大秦的皇帝,要是你们怠慢了我,可知道以后的事情会怎样?我等会见到你们皇上,说因为你的招待不周,所以耽误了见面的时辰……”   轩辕澜一边说一边坐在暗处的云珞交换眼神,云珞对他点点头,轩辕澜收回眼神继续说道:“要是耽误了我们相见的时候,你说这个禁军统领是不是还能做下去?”   额塔多听到,眉头一皱,想不到这个轩辕澜居然如此多规矩,他本来想着随便找几个人来应付就是了,反正按照穆利源的打算,这个轩辕澜是不能活着回去的了,既然不能活着回去,就不要再浪费功夫才是。   轩辕澜看穿额塔多的心事,他干脆接着说道:“我对你们夷狄的皇上倒是很喜欢,本来想着可以来到这里参加你们皇上和我们公主的婚礼,不想你在这个时候对我们不敬,我们也治好打道回府了,要是穆力源问起,你就好好跟他解释!”   轩辕澜最后一句带着讥讽,他的手一挥,尽管被额塔多隔开,他的手下还是穿过额塔多的人,准备牵引马车往回走、   “等等!等等!王爷,请不要误会,我们皇上和我都是对王爷的到来感到荣幸,既然王爷觉得我们的人不行,就请王爷稍等,我这就去找人,一定按照王爷所说的去做。”   额塔多脸上显出无奈的神色,如果被穆利源知道,轩辕澜到了门口又回去,自己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他不敢得罪这个穆利源,看似文质彬彬的皇上,杀起人来简直就是不眨眼,他对任何人似乎都没有悲悯之心。   轩辕澜斜睨额塔多一眼,放下垂帘,端坐在马车里。   “怎么样?“轩辕澜对云珞说道,云珞一直保持沉默坐在马车里。   “他们已经进去了,幸好你拖延够了时候,要不然他们也不能进去,穆利源这次守卫很森严,我还担心时候不够。”   云珞指指外面,白金他们已经在轩辕澜和额塔多谈话的时候,混进城,本来想之前行动,不料在进入夷狄国境之后,穆利源的守卫加强,不要说人,就连一只苍蝇都难以进去夷狄的京城。   穆利源对轩辕澜的侮辱反而帮助了他们,轩辕澜想办法拖延时间,吸取其他人的注意力,白金他们趁机混进城,没有人察觉,白金他们早就换上了夷狄百姓的衣裳。   “他们进去就好,一切按计划行事。”轩辕澜心知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额塔多的办事效率很高,很快就找来了身穿大秦服装的人,轩辕澜也一眼看到,其实都是夷狄的百姓,不过是身上穿着大秦的衣裳而已,额塔多是想堵住轩辕澜的嘴,让轩辕澜和自己进城。   轩辕澜当着额塔多的面,让众人都回去,自己和云珞的马车,被额塔多亲自送进皇宫。   轩辕澜本来想立即见到轩辕蓉,虽然他肯定穆利源不敢对轩辕蓉不利,但是牵挂着轩辕蓉,他还是想见到轩辕蓉才能放心。   穆利源在大殿接见了轩辕澜,他看了一眼轩辕澜,想起自己的父亲对周灵儿的钟爱,他的心里就充满对周灵儿的恨意,从而转接到轩辕澜的身上,如果不是周灵儿,自己的母亲就不会带着遗憾死去,既然周灵儿死了,就由她的儿子来还债。   穆利源见到云珞和轩辕澜,并没有请他们坐下,而是命人抬出一个箱子,然后再命人把箱子放在轩辕澜的面前。轩辕澜下意识地把云珞拦在自己的身后,云珞却一步跨出来,一手就打开两箱子,竟然看到箱子里的东西是一群群在蠕动的蛊虫,它们在箱子里不断互相吞噬。   很多蛊虫吞嗤过多的同伴,已经变得臃肿难辨。   “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亲戚?”轩辕澜冷冷地说道,合身的淡绿色锦缎长袍,下摆绣着几支翠竹,使轩辕澜看起来更加长身玉立,显得玉树临风,英姿焕发。   穆利源心里涌起强烈的妒忌,当初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些蛊虫,吓到立即就呕吐出来,然后病了好几天,这些蛊虫在月凝命令他饲养的蛊虫里是属于看上去比较恶心的蛊虫,他本来想看到轩辕澜大惊失色的模样,没有想到轩辕澜还是如此镇定,完全不当一回事。   就连他身边看似娇弱无力的楚王妃,也是一脸的漠然,对眼前的蛊虫根本就没有半点的畏惧。轩辕澜看着穆利源,他看着自己的目光,简直就是要杀了自己一样,那种目光不是单纯的恨意,而是恨之入骨,恨透了自己一般。   轩辕澜的记忆很好,他记得除了夷狄和大秦的关系,他和穆利源并没有私人恩怨,为何穆利源会如此憎恨自己,穆利源甚至不自觉地在咬牙切齿了。   轩辕澜的手指在背后轻轻一弹,划破平静的空气,大殿的柱子有了隐约的回音,穆利源从自己的凝视惊醒过来,他暂时收住自己的怒火,压住翻滚的心情,对着轩辕澜和云珞笑开了。   “你杀了我的皇姐,我还没有和你算这笔账,你以为夷狄的长公主,是随便就可以应付过的吗?这些都是我为皇姐准备的蛊虫,她不在了,你就代替她吃下去,要是你不吃下去,你就见不到轩辕蓉!“   穆利源的目光一横,恨意再次从他的眼眸中迸发,他根本就不在乎月凝的死活,轩辕澜为他除去了月凝,他本来应该感谢轩辕澜才是,但是他对轩辕澜的恨意掩盖了一切,他只想看到轩辕澜死在自己的面前,然后带着轩辕澜的尸首去祭拜自己的母亲。   “月凝是咎由自取,她对你们夷狄也没有什么好处,皇上,我们上次不是说好了吗?不知道皇上为何出尔反尔,这不是一国之君所为、”云珞冷冷地说道,她后面所说的话是指,穆利源当初当初答应和他们联手对付月凝、   “一国之君有什么不可为?既然我是一国之君,就可以任意为之,你们和我说承诺,那就是纸上谈兵,简直就是废话!”穆利源的眼神闪过一丝狂热,他想到很快就可以看到轩辕澜在自己的面前打滚求饶,他的心中弥漫变态的快感。   轩辕澜和云珞对视之余都在心中暗暗摇头,如果这种人主宰了天下,对百姓不会是好事。   “你杀了我的皇姐,我还要和你们联姻,我要对我的臣民有所交代,你吃下去,剩下的事情就是我来帮你摆平,如果你不吃下去,我就把你交给我们的大臣处置,你不会以为我们大臣会很仁慈的吧?”   穆利源的手一挥,超过百名弓箭手把云珞和轩辕澜围在中间。   ☆、第三百零八章 扔开面具   穆利源和轩辕澜两人沉默着在目光中对峙,穆利源已经完全抛弃了当初卑躬屈膝的模样,他最大的祸患月凝已经被除去,他觉得自己再也不用畏惧轩辕澜了,只要轩辕蓉在自己的手里,轩辕澜就不得不从。   “不用这么麻烦,皇上,我们就吃下去。”云珞忽然发出一阵响亮的笑声,吓到穆利源调开了自己的视线,他仿佛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轩辕澜的身边有云珞的存在,他剜了一眼云珞,看着云珞随手捡起一条蛊虫就放进自己的嘴里。   轩辕澜也随手拿起一条蛊虫,放进自己的嘴里,他们的从容不迫的态度使穆利源觉得目瞪口呆,竟然没有一点的反抗,竟然没有一点的求饶,他一定要轩辕澜吃下那些蛊虫,但是他的设想是轩辕澜跪在地上向自己求饶,不料轩辕澜竟然一点都没有退后。   “我已经吃下了,不知道皇上是不是能够实践你的承诺,让我看看我的妹妹?”轩辕澜从容不迫,淡定自然的态度使穆利源更加火大,穆利源心里发狂,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可以使轩辕澜失态,他要看到的是轩辕澜向自己求饶。   “既然你们都来到这里了,也不着急一时,就请王爷和王妃暂时休息,等到养好了精神,我自然会让你见到公主,公主将是我的皇妃,我会对她很好,请王爷不用担心,王爷如果有空,还不如想想自己的事情,毕竟,王爷……嘿嘿……”   穆利源一边笑一边用恶毒的眼神瞟着对方,轩辕澜依然是淡定自如,好像面对的不是穆利源,而是一般人而已。   “只要你保证我的妹妹安然无恙就无所谓。”轩辕澜依然淡定自如,好像他从娘胎生下来就是这样,他的淡定和穆利源的奸狡的神情相比,显得更为高风亮节,更为动人,穆利源看在心里更加火大,他的眼珠变得通红。   “她是我的人,我要她怎么样就是怎么样,轮不带你管吧?你不过是一个王爷,还不是大秦的皇帝,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管我们夷狄的事情,要是说起来,你们以前的皇帝,轩辕承,和我们夷狄倒是有些渊源。要是他来了,或者我还可以讲点情面,让你们相见,可惜……”   穆利源以为这一次,轩辕澜一定会因为自己的失信而勃然大怒,他已经探听清楚,轩辕澜最疼爱这个妹妹,对于轩辕承是恨之入骨,故意在轩辕澜的面前提起他们,还是希望看到轩辕澜失态的模样。   可惜他再次失望了,轩辕澜对他所说的一切都是淡淡带过,对他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上。   “还有其他的招数吗?”轩辕澜也看穿穆利源的用意,冷笑着说道。   “我们就要是亲戚了,说什么招数不招数太见外了,王爷,既然你已经吃下蛊虫,你欠我皇姐的那笔帐就一笔勾销,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请王爷准备一下,稍迟我就会让人安排你和公主见面。”   穆利源忽然改变了口风,就连刚才眼中难以掩饰的恨意都立即消失了,留在他眼里的只有笑意,他的转变使轩辕澜和云珞都觉得意外,云珞甚至准备了不少尖酸刻薄的话来对抗穆利源,没有想到穆利源居然轻易就改变了态度。   既然可以见到轩辕蓉,轩辕澜也不像再多说,他对穆利源拱手作揖,就带着云珞离开大殿。   穆利源对着他们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的口气还是恶狠狠地说道:“你们以为可以把玩弄于鼓掌之间,想得太美了,轩辕澜,你等着,迟早大秦和你的妹妹都是属于我的,我要你永远都代替你的母亲赎罪!”   轩辕澜不知道穆利源对自己恨之入骨的原因,在云珞和他看来,穆利源最恨的人应该是月凝才是,月凝作为一个隐形的掌控者,利用蛊虫控制穆利源多年,如今自己帮他消除了这个障碍,他应该感激自己才是,不知道为何还要如此憎恨自己。   “是因为你杀了轩辕承吗?”云珞听完轩辕澜的疑惑,她想到了另外一个原因,但是很快自己就否决了,如果轩辕承在世,对于穆利源来说就是一个威胁,如果轩辕承在大秦不利,首先想到就是回到夷狄争取皇位。   轩辕澜摇摇头,他也否决了这个想法,如果穆利源对轩辕承有一点的亲情,就不会把同母异父的姐姐送给轩辕承,轩辕承和月凝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但是穆利源和轩辕承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在答应轩辕承的求亲的时候,就知道把月凝送到大秦的结果。   “好了,既然不知道,就不要想那么多了,还是集中精神想想等会可以见到蓉儿,我们要做些什么。”云珞握住轩辕澜的手,安慰轩辕澜,她总是觉得穆利源对轩辕澜的恨意不是来自于国家之间的争斗,还有一些更深层的原因,不过此刻既然不知道就暂时搁置算了。   “幸好牧奇之前给我们吃下了那些药丸,要不还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云珞拿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药丸,把药丸递到轩辕澜的面前,轩辕澜一口就吞下去。   牧奇之前就分析过,月凝凭借蛊毒可以孔子夷狄和大秦,穆利源是亲自为她饲养蛊毒的人,不可能对蛊毒一无所知,他即使没有月凝的厉害,也绝对不会什么都不懂,此次来到夷狄,要处处小心和防范,牧奇不能跟随而来,他早就命人请慕容卿制作了足够的解药。   牧奇一定要轩辕澜和云珞带在身上,他的预感果然起了作用,穆利源利用月凝做借口。   “这个穆利源,果然是心思奸狡,和那个死去的轩辕承有一比。”轩辕澜冷笑一声,这个穆利源和轩辕承果然是亲兄弟,都是一丘之貉。   “幸好我们的人已经提早进来了,这一次,就让穆利源尝尝什么是自取其辱,自讨苦吃。”   轩辕澜和云珞在驿站等候了一个时辰,就有人引着他们前往皇宫的一处地方,华蓝殿,这里正是轩辕蓉目前所住的地方,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地上铺满了白色的雪花。   云珞并没有只是见到白茫茫的一片,她抬头就见到,这里处处载满了鲜艳的花朵,不是冬天才会开放的梅花,而是一种花瓣层层叠叠的绽放的花朵,轩辕澜对花并没有很大的兴趣,反而是云珞,进来之后就一直在观察这些花朵。   “怎么了?”轩辕澜见到云珞一直在看着那些花朵,甚至忘记了继续走,他没有忘记细心地为云珞系紧肩膀上的披风,夷狄要比大秦更加寒冷,滴水成冰。   “这些话我很熟悉,我爹就是因为这些花中毒。”云珞随后补上一句,“是云衡。”   轩辕澜听到,随即也停住了脚步,细心地看了一会,他也认出了这种鲜艳的花朵,竟然是夹竹桃,这种美丽的花朵却是带着剧毒。   “这里是夷狄,寒冬腊月,怎么还盛开得如此美丽?”轩辕澜环顾四周,周围都没有其他的花卉,只有这种夹竹桃盛放如妖艳无比,在雪中如同一团火。   “这种花有毒,我刚才看了一下,周围都没有种植这种花的迹象,怎么就在这里种了这种花?”多年养成的习惯使云珞习惯每到一个地方就到处观察,夹竹桃不是这个皇宫处处种植的植物,只有这个华蓝殿种植,为何会这样?   “这个穆利源,葫芦里不知道卖的什么药,我们先进去看蓉儿吧,要不等会他改变了主意又麻烦了。”轩辕澜心中牵挂妹妹,想到妹妹和自己就在咫尺,他就急着要进去看望妹妹了。云珞明白轩辕澜的心情,也不再留意夹竹桃,和轩辕澜牵着手进去了。   轩辕蓉早就知道轩辕澜和云珞会来,但是此刻她的身边围着很多宫女和太监,要自在地说话,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只能端正地坐在床边,床的两侧挂着高高的帐幕,轩辕蓉看着轩辕澜和云珞进来。   云珞见到轩辕蓉的身上已经穿上了夷狄的传统服装,头上的金色花冠是黄金打造而成,花冠是用梅花的形状雕刻,身上的衣裳也垂落着金色的流苏,看上去华美高贵,完全符合轩辕蓉公主的身份,轩辕蓉的神态很安详,没有半点的慌乱。   “澜哥哥,你来了。”轩辕蓉看到轩辕澜,微微一笑,笑容十分古怪,嘴角向两边上扬,扯出一个极为不自然的微笑,轩辕澜看着妹妹,心知有异,正想上前查看究竟,轩辕蓉的笑更加古怪,她转而看着云珞,似乎有话要对云珞说,她的眼神哀切,好像在恳请云珞。   ☆、第三百零九章 隐藏的机关   云珞和轩辕蓉的眼神交汇了好一会,她从轩辕蓉的眼中看到了恳求的神态,她似乎在想阻止一些事情,看了一会就知道了当中的关键,她从轩辕蓉的眼中看到了痛苦的神色。   轩辕澜的脚步已经抬了起来,她一把拉住了轩辕澜,不让轩辕澜靠近轩辕蓉。   “珞儿,放手!”轩辕澜见到妹妹的神情怪异,眼中似乎带着一丝难以名言的凄楚,心中更为着急,他想上前,被云珞阻止,心中不悦,甚至带着不解的眼神看了云珞一眼。   “容怀,不能着急,蓉儿很危险,如果你靠近一步,蓉儿的性命堪忧!”云珞在轩辕澜的耳边轻轻说道,见到轩辕澜还是不解地看着自己,云珞继续往下说道,“这也是穆利源的阴谋,如果你靠近蓉儿,很可能我们就会被一锅端,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什么意思?”轩辕澜还是不解地看着云珞,如果穆利源要消灭他们,不是没有机会,用不着在这里,轩辕澜的心思已经被解救妹妹占据,他没有心情去想其他的问题。   “荣怀!你睁大眼镜好好看看,蓉儿要我们不要走近她,不是我阻拦你们兄妹重聚,而是我不想看到你们兄妹在阴间重聚。”云珞尽量压低声音,周围的人都在监视着他们,不能让他们听到他们的说话声音,轩辕蓉的目光也在一直扫视身边的人,示意轩辕澜和云珞。   轩辕澜被云珞的话喝醒,他才记得这里不是大秦,而是夷狄的皇宫,见到轩辕蓉的喜悦冲淡了他的警惕,云珞的当头棒喝使他冷静下来,观察周围的形势。   果然,身边的太监和宫女看似站在一边随时等候命令,但是他们的目光一直在轩辕蓉和轩辕澜之间巡视,还有他们的眼神似乎带着某种绝望,有些太监和宫女一直看着大门,好像准备着随时要冲出去一样,心思不在大殿里面。   云珞的眼神横了横轩辕蓉身上的衣裳,轩辕澜的目光迅速观察蓉儿的衣裳,才发觉她金光闪闪的衣裳后面有着几根极为细小的丝线,如果牵扯到这些丝线,似乎就要牵扯到什么东西。   轩辕蓉见到轩辕澜和云珞明白自己的意思,她的目光再看看地上的地板,她的目光所到之处,看到轩辕澜和云珞的目光也到了,她随机点点头,同意轩辕澜和云珞的意思。   轩辕澜的脚微微上前一步用脚尖在地板上试探一下,他的脚在宽大的长袍掩饰下,没有人察觉他的动作。轩辕澜很细心,他用脚尖微微挑起,但是没有触动里面的东西,轩辕澜在感觉到里面的东西之后,面色巨变,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云珞也闻到了一股味道,她对轩辕澜眼中的恨意毫不意外,想不到这各穆利源居然如此恶毒,想把他们一网打尽,想让这个华蓝殿成为他们三个人的墓穴,而周围的太监和宫女就是他们的陪葬,云珞更加用力地牵住了轩辕澜的手,避免轩辕澜一时冲动。   和云珞所想的相反,轩辕澜到这个时候反而很镇定,他看着自己的妹妹,不怒反笑,他脸上的笑比轩辕蓉的笑看起来更加深不可测,他转头对云珞笑笑,在云珞的手心用手指掐了一下,云珞诧异,不明白轩辕澜的用心,只是看到轩辕澜想往前走,她更加紧地牵住了轩辕澜的手。   “珞儿,放开我,我不会让蓉儿和你有事,我会保证你们的平安。”轩辕澜在云珞的耳边低声说道,他用力握住云珞的手,随后松开,云珞不知所以,看到轩辕澜的神情,也只能松手。   轩辕蓉见到轩辕澜竟然不顾自己的警告,还是一步一步走向自己,她不禁花容失色,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她继续用眼神警告自己的哥哥不要靠近自己,但是轩辕澜对她警告的眼神是视而不见,继续一步一步走向轩辕蓉。   “蓉儿,我们多时不见,哥哥对你很是想念。”轩辕澜一边说,一边走近轩辕蓉,就在要靠近轩辕蓉的一刻,他的手忽然握住从袖子里滑落的小刀,这把小刀用百年玄铁所制,削铁如泥,他一直都带在身边,想不到在此刻派上用场。   “哥哥!”轩辕蓉见到轩辕澜不顾一切靠近自己,想来轩辕澜为了救出自己是不顾一切了,她也顾不得许多。大声惊叫,阻止轩辕澜再靠近自己。   在轩辕蓉的惊叫声中,轩辕澜手起刀落,匕首迅速割断了轩辕蓉身后悬挂的极为细小的金线,这些金线翻卷,直达上面的帐幕,轩辕澜把匕首收起,握住了轩辕蓉的手。   “哥哥!”轩辕蓉在眨眼之间见到事情的急剧翻转,心中惊骇之余也是全身放松,身体一软,要不是轩辕澜及时扶住她,她就要瘫软在地了。   “想不到这个穆利源如此恶毒,想等我们走近你的时候,利用我们动手的机会,牵动你身后的金线开关,引爆埋在地下的炸药,把我们都炸死在这里。”云珞皱眉说道,刚才轩辕澜微微掀起地板的时候,云珞也看到了,下面埋着的正是炸药,想不到穆利源到了此刻还是处心积虑想害死他们,只是向要了他们的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为何要大费周章?   “因为他根本就不敢要了我们的名,穆利源,怎么样?躲在一边做太监的感觉如何?”轩辕澜一边说,一边用极快的身手迅速抓住距离他最近的一个太监,把他头上的帽子除掉,云珞和轩辕蓉才看到这个太监,赫然就是穆利源,他为何要在这里假扮太监?   他是夷狄的皇上,需要亲自监督吗?轩辕蓉看着这个所谓嘴里说非常喜欢自己的人,觉得这个人真是很奇怪,自己对他的厌恶又加深了一层。   “因为他想看到我们惊慌失措的样子,他并不是要我们的命。”云珞走到轩辕蓉的床边,她拿起那些翻卷的金线,之后又走到刚才站立的地方,翻开地板,查看到那些根本就不是所谓的炸药和火药,而是一些闻起来很像火药味的粉末,这些粉末不足以引起爆炸、   轩辕澜瞪着穆利源,冷冷地说道:“皇上,我自问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为何你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我们做出这样的事情,蛊虫我们也吃了,你不用对我们再有所顾忌。”   “我请你们吃蛊虫,不过是回报你们之前下在我身上的蛊毒,楚王爷的手下果然厉害,想不到一个侍卫不过是在我夷狄住了不久就可以知道如何运用蛊毒了,可惜啊,用错了地方,想毒死我,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今我可以让你们兄妹相见,我在你的妹妹身上也下了蛊毒。”   云珞和轩辕澜听了,两人对视,轩辕澜这才看到轩辕蓉的面色阴沉,竟然是因为从里面透出来的青白,再细心看看,似乎里面有什么在蠕动,他不禁大惊失色,曾经受过蛊虫的折磨,。他自然清楚这些蛊虫在体内的折磨。   “把解药给蓉儿吃下去,如果她死了。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轩辕澜逼视穆利源。   “他不会给解药的,就像我不会把解药给他一样。“说话的人不是穆利源,而是轩辕蓉,云珞和轩辕澜都惊讶地看着轩辕蓉,只有穆利源恨恨地剜着轩辕蓉,只有他才明白轩辕蓉的意思。   “哥哥,你听我说。”轩辕蓉的眼中浮现出一丝的凄凉。   原来穆利源在回去之后就发现连自己的嘴唇上有毒,他饲养蛊虫多年,只要知道是什么蛊虫,就可以轻松拔毒,无奈白图此次混合了多种的蛊毒涂在轩辕蓉的嘴唇上,轩辕蓉在得知穆利源发觉之后,就命令白图逃出去。   其实就算轩辕蓉愿意也说不出来,因为就连白图也做不到了,白图的解药已经用完,他本来以为一次就可以制服穆利源,没有想到后来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穆利源一怒之下,竟然把自己调制的蛊毒灌给轩辕蓉,轩辕蓉的身上也和穆利源一样,有了蛊毒,同样是混合蛊毒,只有穆利源可以解除轩辕蓉身上的蛊毒。   穆利源不敢要了轩辕澜和云珞的命,自从月凝死了之后,夷狄对大秦的情况是一无所知,轩辕澜向来才华惊人,在他的统治下,大秦起了什么变化都不知道,穆利源暂时不能轻举妄动,也不能要了轩辕澜和云珞的命。   本来想捉弄一下轩辕澜和云珞,没有想到还是被他们看穿了,穆利源难免有恼羞成怒的感觉,他的眼珠都要凸出来一般等着轩辕澜和云珞。   “原来这就是夷狄的待客之道,请皇上放心,我们大秦向来是礼仪之邦,一定会还皇上这个厚礼。”云珞娇笑,盯着穆利源,这个人心胸狭窄,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第三百一十章 周灵儿   “不用多说了,楚王爷,你应该庆幸,虽然公主身边有了孩子,但是我请太医为公主诊治,知道公主还是完璧之身,她还是可以嫁给我,算是你们大秦的福气,要是她嫁给了我,我自然不会让她有事,如果她中途逃走了,或者发生其他事情,我就不能担保之后会不会有什么事了。”   穆利源一脸的阴笑,看不到轩辕澜惊慌失措,也可以看到轩辕澜大怒,也算是补偿他了,他的嘴唇黑青,想来也是因为蛊毒发作的原因、   “我给你们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就给我出去,等到成亲的时候才可以见面。”穆利源的心口剧痛,是蛊毒发作的时候,他勉强捧住心口,恶狠狠地说道,阴柔的面容此刻变得阴狠,白里透青的惨白面容使看起来更不真实。   云珞看到穆利源,想到的是阴间的鬼,穆利源的神情阴毒,和阴间的鬼没有分别。   华蓝殿忽然很安静,只有轩辕澜兄妹和云珞三个人,云珞推推轩辕澜,轩辕蓉正在等着他。   “澜哥哥,刚才很危险你知道吗?要是你有事,我怎么办?我自己一个人死不要紧,你要是有事,我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皇后娘娘,难道你要我到了下面,对娘娘说,母后,澜哥哥救起了我的,澜哥哥死了,到时候,母后要怎么责备我才是。”   轩辕蓉想起刚才的千钧一发,如果不是轩辕澜看透了穆利源的把戏,他们可能死了。   “你怎么说起了母后?”轩辕澜觉得很奇怪,轩辕蓉心情激动可以理解,但是为何会忽然说起周灵儿?周灵儿生前也很疼爱轩辕蓉,所以轩辕澜和轩辕蓉的感情才会很好。   “穆利源不知道为什么,经常在我的面前说起母后,一再询问过关于母后的事情,还说最好就是看到你因为我出事,到时候我就对不起母后……还说了很多关于母后的事情,我知道你会来救我,但是他说的也是有道理,你已经是一国之君了……”   轩辕蓉的话被云珞打断:“他还是楚王爷,你没有听到刚才穆利源的称呼吗?”   “就差一个仪式而已,澜哥哥一定是大秦的皇帝,除了他,不会再有另外一个人可以代替澜哥哥,就不要说这个了,嫂嫂,我知道你是担心我难过,承哥哥是咎由自取,他的下场是我不想看到的,也是他应得的,嫂嫂不用担心。”   轩辕蓉感激地看着云珞。想不到云珞如此细心,不想引起自己的伤心。、   “说下去!”轩辕澜没有注意云珞的用意,他听到轩辕蓉的话,似乎觉得内里有自己需要知道,却还没有知道的内情,他的心里隐隐约约想到一些事情。   “也没有了,就是这些,他经常会来看我,然后说话的内容很多都是和母后有关,他似乎对母后很感兴趣,。他甚至连母后葬在哪里都知道。”轩辕蓉也是经过和穆利源的谈话,才会想起周灵儿皇后,这个贤惠到大秦没有一个人不称赞的皇后。   轩辕澜被降为楚王爷之后,周灵儿的影响就被有意降低,轩辕承才会急着要沈青如上位,他当时就是希望沈青如可以取代周灵儿,成为另外一位有影响的皇后,让人们忘记周灵儿,从而忘记轩辕澜,不用再想起周灵儿,从而想起轩辕澜。对自己的皇位有威胁。   所以轩辕蓉对周灵儿的思念不如自己强烈,轩辕澜是一点都不意外,但是穆利源对自己的母亲如此了解,倒是让他很意外,这个夷狄的皇帝,为何要了解自己的母亲?   “他还有说什么吗?”轩辕澜进一步追问,他似乎觉得穆利源和自己的母亲有某种联系。   “没有了,我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因为觉得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轩辕蓉摊摊手,轩辕澜也没有责备她,轩辕蓉记得都是周灵儿的好的一面,说出来的自然都是好话。   “对了,还有一件事,还是白图看到告诉我的。”轩辕蓉想起一件事,因为白图当时忙着偷取蛊毒,这件事也当做是一般的事情告诉轩辕蓉,轩辕蓉却记了下来。轩辕澜追问是什么事,轩辕蓉接着说出的事情,让轩辕澜和云珞都很吃惊,就连云珞都觉得要立即探听个中隐情。   轩辕蓉拿出一张画像,展开画像之后,云珞还以为看到了一个身穿女装的轩辕澜,她正想取笑轩辕澜,被轩辕蓉的眼色制止,轩辕蓉示意云珞不要说话。   “这个……”轩辕澜见到画中人,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母后会出现在夷狄的皇宫里,虽然是一副画像,但是娇媚柔美,温柔端庄,仪态万方,沉鱼落雁,这个人除了是自己的母亲,不会有另外一个人,轩辕澜的美貌承袭于母亲,云珞觉得画中人是轩辕澜也情有可原。   “我的母后的画像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为何画像到处都是裂痕?”轩辕澜看到画像并不陈旧,但是画像已经被破损得很严重,他压住心中的难过问道。   “澜哥哥,你不要急,你听我说。”轩辕蓉一边安慰轩辕澜,一边开始说自己知道的事情。   穆利源每个月都会命人绘制一副图画,这幅图画只有一个身穿大秦服饰的女子,体态婀娜,笑起来仪态万千,是一个活脱脱的美人,白图偷了这幅画是因为画中人穿上了大秦的服装,所以才会偷了给轩辕蓉,他开始还取笑夷狄的画师手艺太差,就连轩辕蓉的模样都画错了。   白图以为画中人是轩辕蓉,当时还开玩笑,如果轩辕蓉长得和画中人一样,他一定会和白银争抢爱人,他的本意是和轩辕蓉开玩笑,想让轩辕蓉开心而已,不料轩辕蓉见到画像,面色惨白,很久都说不出话来,他才知道,画中人不是轩辕蓉,而是大秦的前朝皇后,周灵儿。   白图之后打探回来的消息让轩辕蓉更加心惊肉跳,穆利源每个月都是命人绘制同样的画像,然后放在一个地方,命人每天都要用利箭射中画中人,每天都不能停止,知道画像被射到不能再射,才会另外再画一张画像。   这幅画像,正是被废弃的画像,白图拿到之后本来用来取笑轩辕蓉的。   轩辕蓉也由此想起穆利源屡次从自己这里打听周灵儿的消息,她开始担心周灵儿和穆利源之间的关系,可惜这件事只能对轩辕澜说才有用,就连白图也不知道个中原因。   “或者只有牧奇知道其中的关系,牧奇自幼就跟在我母后的身边,母后很多事情他都知道,我要立即写信给牧奇。”轩辕澜不能忍受穆利源如此对待自己的母亲,但是他又想到,穆利源和母亲之间是不是有不为人知的事情,所以才会使穆利源如此憎恨母亲、。   母亲已经去世,所以穆利源才会把所有的恨都转移到自己的身上,所以他才会如此憎恨自己,即使自己帮助他除掉了月凝,他对自己也是毫无感激的意思。   “澜哥哥,你放心去做自己的事情,虽然我也中了蛊毒,但是穆利源不敢对我怎么样,他的蛊毒也没有解,他一直以为我手上有解药,所以不会对我不利,你就放心。”轩辕蓉见到轩辕澜焦急的模样,心中也是担心,但是脸上还是带着笑容安慰轩辕澜。   轩辕澜没有看出,因为他的心被这件事占据了,他很想立即知道穆利源和自己的母亲之间的关系,只有云珞看到了,轩辕蓉的面色苍白到吓人,蛊虫在她的体内游动很厉害,云珞看到轩辕澜的面色,也看到轩辕蓉的眼色,暂时放下没有说。   之后的轩辕澜又交代了一些事情,轩辕蓉都答应了,她不想这个哥哥再为自己担心。   “对了,你外面种植的夹竹桃是怎么回事?”云珞忽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没有问,她始终没有忘记这种有毒的植物,穆利源如此通晓蛊毒,难道不知道夹竹桃是有毒的吗?   “那些不是夹竹桃,是这里特有的植物,至于是什么植物,我也不知道,就说很好看,在冬天也很喜庆,所以才会移植到这里。”轩辕蓉不以为意,她也不是很喜欢花花草草,对这些不是很有研究,只是听宫女说起。   云珞看着那些酷似夹竹桃心中若有所思,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已经有人在婉转地告知时间已经到了,要云珞和轩辕澜出去。   “澜哥哥,不用担心我,我还有白银和孩子,我不会自寻短见,倒是你,母后的事情要小心,不要中了穆利源的圈套,这个人太厉害了。”轩辕蓉反过来安慰轩辕澜,她心知轩辕澜和周灵儿母子情深,穆利源对他的母亲做出这样的举动,轩辕澜一定不会放过穆利源。   ☆、第三百一十一章 五星扣   回到驿馆,天色已经昏暗,轩辕澜看着手中的画像,陷入沉思,云珞不想打扰轩辕澜,她悄悄地走到屋外,白金已经在等候多时,和上次在城门分别不同,白金的面色看上去很不好。   “白图受伤了。被穆利源捉住了,幸好白慕记得宫里的路,我们把白图救回来了,他一直昏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醒过来。”白金整张脸都要皱成一团,他没有告诉云珞的是,白图全身都是鞭痕,穆利源下命把白图从严审讯,白图生平第一次被人鞭打。   就算是其他四白,也从来没有被鞭打或者逼供,他们的身手还不至于如此差。   “把话说清楚!”云珞的柳眉倒竖,她从白金的细细小动作看出白金并没有说真话,她不要错过一个细节,她瞪着白金,白金一咬牙,把所有的事情说了出来。   轩辕蓉毕竟是金枝玉叶,做了下毒的事情,心里就有了负担,穆利源在看望轩辕蓉的时候,就从轩辕蓉的眼中看出端倪,他立即知道有人潜伏在华蓝殿,轩辕蓉一个弱智女流是做不出下毒这种举动,他故意想对轩辕蓉施暴,被隐藏在帐顶的白图见到。   白图为了救轩辕蓉,只能是牺牲自己,穆利源见到是白图,大喜过望,立即命人对白图动刑,穆利源对白图说清粗,如果他敢反抗一次,就把相应的惩罚用在轩辕蓉的身上,白图只能运劲护住心脉之后,任由穆利源的人对自己施暴。   “给我数清楚,白图身上有多少道鞭痕,我就要穆利源的身上出现多少道鞭痕。”云珞听完,怒从心生,面上还是不动声色,此时此地不是她可以发火的时候。   “老大,虽然说公主和白银在一起,可我们如此大费周章地救出这个公主,值得吗?我很担心白图。”白金身为五白之首,对每一个人都是感情深厚。   “要是你能造出一杆秤来称一下,我就可以回答你这个问题,轩辕蓉不仅涉及到王爷,还涉及到白银,就是这两个人,我们就要把轩辕蓉救出来。”云珞坚定地说道,她也知道此次耗费严重,但是她要得到的不仅仅是救回轩辕蓉。   “其他的事情不说,要你办的的事都妥当了吗?这一次,我要这个穆利源知道我们大秦的厉害。”云珞冷着一张俏脸,面容严酷,以前的沈青如对夷狄尚且会手下留情,觉得不过是一个化外生活的人,没有想到原来穆利源这个人居然心思阴沉至此。   “都办好了,就请老大放心,”白金见到云珞不再言语,他才静静地出去。   “等等!”云珞想起一件事,轩辕澜此刻在想着事情,想来没有心思去办这件事,云珞把在华蓝殿听到的事情大概地告诉了白金,要白金立即回去大秦,查探到底穆利源和周灵儿之间的关系,有任何消息立即带回来。   一切看上去都是风平浪静,没有任何的意外,穆利源自从那次之后就没有再召见轩辕澜,轩辕澜和云珞在驿馆也过上了难得的悠闲生活,他们在夷狄的侍卫的包围之下,反而过得很舒心,这里的人都把他们当做上宾对待,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想来他们是失望了。”轩辕澜见到有些暗卫在远处探头探脑,那些人是穆利源的手下,想来在查看轩辕澜和云珞的动静。   “他们想知道蛊毒在我们身上有没有发作,想来确实是要失望了,牧奇的药很有用,我真想看看,如果他们知道,他们的蛊毒根本就没没有用,穆利源是不是要哭倒了?”云珞也是笑着说道,她的手整理着桌子上的花瓶,花瓶里插着的正是在华蓝殿看到的酷似夹竹桃的花朵。   “容怀,蓉儿身上的五星扣,是不是很重要?”云珞忽然开口问道,她看到轩辕澜的眼眉跳动了一下,他回头对云珞笑了笑。   “珞儿,我不想隐瞒你,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没有告诉你的必要,因为蓉儿身上的五星扣,对于我,没有任何意义。”轩辕澜的话令云珞觉得无比感动,她看着轩辕澜,眼中竟然渐渐蓄满了泪水,轩辕澜已经是一国之君,大秦被轩辕承和月凝的折腾之下,已经是体无完肤了。   “谢谢你。”云珞代替白银对轩辕澜说道,轩辕澜的笑很温暖,如同初春的阳光。   “她是我的妹妹,不用来道谢,你回去告诉白银,好好对待蓉儿就是了。”轩辕澜把云珞拥进怀里,云珞听到轩辕澜有力的心跳,心里感觉到无比的欣慰和喜悦,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前作为沈青如对轩辕澜所做的亏欠全部补回来。   云珞想起白银在临行之前单独对自己所说的话。   轩辕蓉之所以得尽先皇宠爱,是因为前朝太师曾经预言,轩辕蓉的手腕的五星扣可以开启大秦的宝库,这个宝库据说就在花架山,只要用轩辕蓉的五星扣就可以开启宝库,获取里面的巨额财富,那里的财富可以支持十个大秦的国库资源,任何一个人见到都会动心。   除了轩辕澜,这个秘密只有当初作为太子的轩辕澜知道,之后先皇对轩辕承始终不能放心,所以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轩辕承,之后轩辕承逼死先皇,这个秘密就连沈青如都不知道,之后轩辕蓉和白银在一起之后,就把这个秘密告诉了白银。   本来白银以为自己和轩辕蓉隐居在蝴蝶谷,这个秘密就不会有用,不料出现了这次的事情,白银在出发之前把这件事告诉了云珞,事关轩辕蓉,他只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希望云珞可以见机行事,保住轩辕蓉的性命,因为要取出五星扣,就要等轩辕蓉死了之后才能取出。   云珞想起轩辕澜的举止,深信他不会为了宝库而牺牲自己的妹妹,他和轩辕蓉之间的亲情是发自内心,他愿意为了妹妹放弃宝库。   夜色已深,轩辕澜沉沉睡去,云珞披衣起来,她凝视着花瓶里的花朵,她的目光好像要把植物看穿,她的手在花瓣上不断的捻动,直到花瓣被捏成汁液,染红了她的手指,她不自觉地把手指放在嘴里,吃下了花瓣都不自觉。   过了半个月,终于到了穆利源和轩辕蓉大婚的时候,前一天的晚上,穆利源命人送来了隆重高贵的服饰,令人意外的是,都是大秦的衣裳,令人更加意外的是,送给云珞的衣裳,竟然是周灵儿最喜欢的一套衣裳,轩辕澜一眼就认出这套衣裳。   做工精致,花纹精美,一针一线都比得上大秦最出色的绣娘,这种绣工就算是大秦也是难得一见,周灵儿当初贵为皇后,也只有一件,想不到穆利源居然送给云珞三套,每一套都是一模一样,云珞的衣裳只有这三套,不管云珞如何选择,都只能穿上这一种服饰。   “我们皇上说了,请王爷和王妃更衣完毕之后,自然有人会带王爷和王妃进宫。”额塔多一板一眼地说道,身为禁军统领,他被穆利源派来做这些事情也算是无奈了。   “多谢皇上了,我们一定准时出席。”云珞见到轩辕澜的神情古怪,心知看到衣裳又想到了自己的母后,她声音清脆地对额塔多说道,额塔多见到云珞答应了,就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白金还没有回来吗?”轩辕澜第一句就是询问白金的回音,白金回去之后,还是没有带回任何消息,他们一直在等候,却是杳无音信。   “一定是有原因,所以耽误了,容怀,既来之则安之,不要忘了,我们才会是最后的胜利者。”云珞按住轩辕澜的手臂,对轩辕澜做出无声的安慰,她对白金充满信心,白金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会在最后的时刻把需要的情报带给自己。   轩辕澜看着那些服饰,他的眼神久久停留在上面,不能移动半分,想起自己的母后,轩辕澜心中就漫过无数的温柔,他这辈子最庆幸的事情除了重新遇到云珞,还有就是拥有周灵儿如此善良美好的母亲,任何人敢对他的母亲不敬。   下场只有一个,死。   云珞拒绝了侍女的帮忙,出于对周灵儿的尊重,云珞决定要自己穿上这套衣裳,她一向不喜用胭脂水粉,但是此刻她很细心地用上胭脂水粉,虽然不能把自己打扮得和周灵儿一样,起码也表示对周灵儿的尊重。   轩辕澜身穿大秦的服饰,和云珞身上庄重的服饰比较,轩辕澜的服饰显得较为简单和自在,不过是一般的皇家衣饰,他看到云珞,恍惚见到了自己的母后,他竟然在见到云珞的那一刻,失神地凝视着云珞,云珞没有动,她心知轩辕澜在看的不是自己,而是他的母后。   ☆、第三百一十二章 进宫   不知道多久之后,轩辕澜才回神,他对云珞歉意地笑笑,云珞也对他笑笑,两人心意相通,不用多言,就在他们要出门的时候,忽然从窗口吹来一阵凉风,云珞的脚步停住了。   “白金回来了。”云珞的手往背后一爪,果然,有一个小小的壁虎黏在自己的身后,这个所谓的壁虎是一种带着黏性物质的东西,白金眼见周围都是夷狄的守卫,不想暴露自己,就用和云珞以前经常会用的东西来联系,云珞立即会意。   轩辕澜收回了脚步,从云珞的手中接过那个竹筒,展开竹筒看完,轩辕澜的面色变得苍白,他立即改变了主意,他把竹筒放在自己的衣袖里,高声对外面站立等候他们的额塔多说道:“真是对不住了,我的身子不适,想请贵国的太医来为我诊治。”   额塔多在外面听到,立即进来,见到轩辕澜的面色如常,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同,他正想说话,被云珞截住了,云珞的面色倒是冷冰冰的。   “怎么?怀疑我们的话?我告诉你,要是王爷有任何意外,你就等着穆利源和你算账,穆利源一定和你说过我们王爷的重要性,你最好就是识时务为俊杰,要不然,当时候,你就吃不了兜着走,这里都是你的人,我们只有两个人,插翅难飞,原来夷狄就是这么对待贵客的。”   云珞一顿抢白,额塔多连话都没有说,就被她说的胸口气堵,这个楚王妃果然就是传言所言,嚣张跋扈,在夷狄的土地上还是如此嚣张,不把夷狄的人放在眼里,他心知自己的口才比不过这个楚王妃,而且穆利源还在皇宫等着,如果自己不把轩辕澜和云珞带进去,自己就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来人,速速请太医。”额塔多只能按照轩辕澜的意思,命人去请太医进来。   很快太医就来了,这个太医下巴有几缕胡须,看上去白净斯文,和额塔多简直就是极端的不同,他来带之后很快就为轩辕澜诊治,果然说轩辕澜因为水土不服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因为情况紧急,所以只能跟随轩辕澜进宫,额塔多听到太医的话,有人跟着进去就行了。   “我告诉你,最好就是保住轩辕……王爷的身子无事,要是王爷的身子出了什么事情,你就等着死!”额塔多威胁那个太医,太医赶紧卑躬屈膝地答应了。   “我们走吧。”云珞握着轩辕澜的手,两人相视而笑,轩辕澜忽然觉得其实人生无憾,不管如何,云珞就在自己的身边,沈清如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额塔多一直在前面带路,他的神色镇定,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轩辕澜也无意和对方交谈,云珞的身上穿着周灵儿的衣裳,看上去就如同真的大秦皇后了,她的气度从容不迫,端庄大方,即使她的容貌及不上沈清如和周灵儿,她的气势足以弥补这方面的缺陷。   太医一直紧紧跟随在他们的身后,神色带着慌乱,似乎生怕轩辕澜中途出现什么问题。   轩辕澜很奇怪,虽然轩辕蓉被纳为皇妃,她的位置比不上皇后,但是皇宫之中总应该张灯结彩才是,但是整个皇宫都是很安静,一点都看不出喜庆的迹象,更加看不出要娶亲的意思,就连宫女和太监看上去也和平时一样、   “看来这一次,穆利源是要和你做最后的了断了,不知道白恬有没有按计划行事。”云珞一边走一边对轩辕澜说话,他们说话的声音都很低,不会让额塔多听到。   “就算没有准备好,你也不用担心,穆利源这个人,今天我收拾定他了。”轩辕澜毫不在乎地轻笑,笑声中带着对穆利源的极端轻蔑,这个人,只会在背后放冷箭,既然如此,今天就彻底做一个了断。   到了大殿,额塔多反而不进去了,他推开殿门,请轩辕澜进去,太医想跟着进去,不想被额塔多拦住了,到了这里,太医的使命就算完成了,太医见到也只是迟疑了一会,就作揖离开了,他的动作很慢,额塔多并没有再留意他,他见到穆利源示意自己守住门口。   额塔多守在门口,不容许任何人进入大殿,如果有人想进去,就先献上自己的性命。   穆利源一身夷狄的君主的正式服饰,全身金光闪闪,云珞看到觉得无比的刺眼,她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定,等到收拾了穆利源之后,第一个要整顿的就是这种金光闪闪的服饰,简直就是用来刺瞎人的眼睛。   “轩辕澜,你终于来了。”穆利源站了起来,眼中带着某种难以形容的狂热,他看着轩辕澜的模样就好像在看着终于落入陷阱的猎物,恨不得上前一把掐住轩辕澜的咽喉。   轩辕澜没有回答穆利源的话,他环顾四周,这里根本不是一个喜堂,而是一个灵堂,除了穆利源身上的衣裳是金色,其他的地方和布置都是白色,白花花的一片白色,看到人的心里发慌,轩辕澜如果之前没有看到牧奇的信,他对这个景象一定是无比的愤怒。   看完之后再来到这里,他并不觉得有任何的不适,他的神色淡定,举止优雅,好像真的在参加喜宴一般,他甚至对着穆利源笑了笑。   “我来了,你有什么招数?你准备和我的妹妹在这里成亲吗?夷狄的习俗是不是太奇怪了?要是换做在大秦,我们那里哪里都是一片红色。”轩辕澜谈笑风生,好像在和穆利源说一件很轻松的事情,而不是在掩盖之下涌动的暗流。   穆利源见到轩辕澜的镇定神色,觉得更加怒不可遏,轩辕澜简直就是在挑战自己的底线,如果他表现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痛哭流涕,或者他还可以饶恕轩辕澜,没有想到对方居然如此轻松,简直是在嘲笑自己此刻的紧张,他等待这个时候实在是太久了。   他选在这天和轩辕蓉成亲,引轩辕澜前来是因为这天是他母亲的忌日,他不是要和轩辕蓉成亲,而是要在母亲的灵前,证明给自己的母亲看,自己要比周灵儿的儿子强,父亲当日的选择完全是错的,希望可以告慰母亲的在天之灵。   “死到临头还这么轻松,你真是厉害,轩辕澜,你可知道,你为何要死?为何我一定要你死?”穆利源见状简直就要掐死轩辕澜了,他阴柔的脸变得青红交错,手指紧紧握住龙椅的扶手。   “因为你的母亲输给了我的母亲。”轩辕澜镇定地说道,他见过穆利源父亲的画像,穆利源长得不像自己的父亲,自然就是像他的母亲,虽然也算是容貌出众,但是和周灵儿一比,还是远远不足,有其母必有其子,从穆利源的身上就可以知道,他的母亲为何会输给自己的母亲。   周灵儿美貌惊人,善解人意,医术高明,柔情似水,任何男人都会喜欢这种女人,但周灵儿不会随便喜欢一个男人,她的全部爱情都奉献给了大秦的先皇还有自己唯一的儿子轩辕澜,她对远在夷狄的皇帝的爱慕是全然不知,也不知道多年之后,她的儿子会因此和夷狄的皇帝对峙。   “是啊,我的母亲输给你的母亲,但是我不会再输给你,轩辕澜,我知道你厉害,可以随便就杀了我的姐姐和轩辕承,但是你不可以随便杀了我,我本来不想杀你,但是你长得太好看了,太像你的母亲了,就凭这一点,我就不能放过你!   “你的母亲输给我的母亲,你怎么会赢过我?穆利源,你处心积虑把我引来这里,是为了给你的母亲见证你赢过我,可惜,你一开始就输了,我根本就没有心情和你相比,如果你真的有这种心情,不如把精力放在治理国家之上,而不是针对我。“   轩辕澜看着穆利源,奇怪的是,他想起的人竟然是轩辕承,或者是因为轩辕承和这个人也算是有半边的血缘关系吧。   “等你死了,我就可以完全把精力投入到治理天下的事情上了,等你死了,就连大秦都是我的了。”穆利源发出狂傲的笑声,他张开双臂,觉得轩辕澜已经逃不出自己的手心了。、   “凭什么?”轩辕澜依然气定神闲,眼前的穆利源好像在表演给他看而已,他的淡定引起穆利源更大的愤怒,穆利源毕竟也是一国之君,他见到轩辕澜的神态如此镇定,心里不禁开始怀疑,但是额塔多不在眼前,也无从问起。   “就凭你的妹妹还在我的手里,要是你想看到你的妹妹死在我的手上!还有你身上的蛊虫,只要我催动饲养的母蛊,就可以使你痛不欲生,轩辕澜,跪在我的脚下求饶,我就可以饶你一命!”   穆利源恶狠狠地说道,他的神态张狂,完全不把对方放在眼内。   ☆、第三百一十三章 谁向谁求饶   “是谁向谁求饶还不知道,你不妨催动你的母蛊给我看看,要是我有一丝皱眉头的地方,我就立即向你跪地求饶。“轩辕澜镇定地说道,他知道穆利源的意思,但是他也不会让穆利源如愿。   穆利源被轩辕澜的话激到,他拿出一个瓶子,把准备好的药草扔进瓶子里,母蛊受到刺激,不断地扭动身躯,半晌之后,轩辕澜好端端地站在穆利源的面前,一动不动。   “怎么样?皇上,是不是我的姿势不对,如果我的姿势不对,我可以配合你换一个。“轩辕澜笑着说道,他的身上没有半点的痕迹,也没有半点的挣扎,完全不像中毒之人。   穆利源知道身中他的蛊毒的人,应该在催动母蛊之后就会全身抽搐发冷,轩辕澜此刻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他气得把瓶子扔在地上,一脚踩碎。   “你想知道为何你的蛊虫为何没用了吗?我告诉你,穆利源,我既然可以拿下你的姐姐,也可以拿下你,穆利源,放弃你的仇恨,重头开始。”轩辕澜看着穆利源,他想起牧奇在信中交代自己的事情,对穆利源始终心有不忍。   穆利源恼羞成怒,知道自己的计谋落空,他站起来,正想拍拍手掌,被云珞阻止了、。   “皇上,是不是想把轩辕蓉公主召来威胁我们?真是太可惜了,我正想告诉你,公主已经被我们救出去了,至于你所说的蛊毒,我们当然没有办法解开,但是我们相信皇上一定可以把解药交给我们,皇上,你说是不是是啊?”   云珞一脸的坦然和自信,看着穆利源说话比轩辕澜更加笃定淡然,对刚才穆利源的举动完全不放在眼内。   “看来这个楚王妃真是疯了,你为何会以为我会乖乖地把解药给你?不要说轩辕蓉,就是你们两个,虽然可以解除我的蛊毒,但是你们都在我的夷狄的皇宫里,我要你们活就活,死就死,你们以为可以全身而退?“   穆利源的眼珠发红,陷入癫狂的状态,轩辕澜和云珞交换了一个可惜的眼神,最终还是要面对,要揭开最后的底牌。   “穆利源,你不觉很奇怪的吗?我不是一个笨人,虽然很疼惜唯一的妹妹,但是还不至于要为她完全牺牲大秦的利益,我能放弃所有的侍卫来到这里,是因为我有必胜的把握。“轩辕澜看着穆利源,眼中闪过对穆利源的怜惜,很快的速度,就连在一边的云珞都没有看到,   “你在说什么?我随时都可以要了你的命!”穆利源还是一副恶狠狠的神情说道,他有了不详的预感,还是不愿意认输。   “我告诉你,皇上,我在你的京城里装了不少的炸药,如果你敢伤我一分一毫,你们的京城很快就会变成一堆废墟,还有,我的军队已经部署在你的京城外面,只要我们一个时辰之后没有发出指令,外面的人就会随时打进来,皇上,你自己衡量一下当中的利害吧。”   轩辕澜依然气定神闲,白金和白恬在进城的时候就混进京城,在各处安装了不少的炸药,只要他一声令下,这些炸药就会把夷狄的京城炸成废墟,至于沈向敏,早就从叶云飞留下的书信中找到了沈家军的旧部,他利用轩辕澜和云珞争取回来的时间,抓紧练兵。   沈家军已经和以前相差无几,同样只要轩辕澜一声令下,就随时可以进攻夷狄,这也是沈向敏盼望已久的事情。他不会忘记之前在夷狄的身上受到的耻辱。   穆利源听完轩辕澜的话,还是半信半疑,他当初得到的情报是大秦的军队在月凝的指使下,大部分的士兵都已经被用来饲养蛊虫,可以用来打仗的士兵已经是少的可怜,为何还会有军队可以打仗?难道月凝欺骗了自己?   “你可以命人去查看,我就在这里等候,至于炸药的安放地点,我可以告诉你两个,你自己命人去看完之后再来告诉我。”轩辕澜说完之后,牵着云珞坐在一边,他四周看了看,很可惜地说道,“真是可惜了,怎么连茶都没有一杯?皇上,可否请人奉茶?”   穆利源那张阴柔的脸庞显出狐疑的神色,他暂时不能得罪轩辕澜,随便叫一个太监进来奉茶,他出去命令额塔多立即出去查看,额塔多知道自己的管辖范围里居然出现炸药,他自己就差点被吓到魂飞魄散,不用穆利源交代,他就立即出去查看了。   不久额塔多就白着一张脸回来,他果然在穆利源所说的地方发现了炸药,但是这些炸药他都是无能为力,根本就拆除不了,额塔多的话让穆利源的脸同样变白了。还有太监回报,距离城门一里的地方,有很多士兵在集结,果然就如轩辕澜所言,他们大秦的士兵就在城外等着他们。   穆利源呆坐在龙椅里,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设计好一切,就等着轩辕澜向自己求饶就是,没有想到自己还是输在了轩辕澜的手里,难道自己的母亲输给了轩辕澜,自己还要继续输给轩辕澜?想到这里,穆利源不禁看了一眼被自己供奉在高处的母亲的牌位。   “不用觉得对不起你的母亲,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你为她做什么,她只是希望你能当上夷狄的皇上,这就是她一辈子的念想。”   轩辕澜见到穆利源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出言安慰,他没有忘记牧奇在心中交代的事情。   “要不是你的母后,我的母后也不至于郁郁寡欢,最后抑郁而死。”穆利源知道大势已去,说话也是有气无力,原来自己到了最后,什么都做不了,还是要眼睁睁地看着轩辕澜赢了自己。   穆利源看着云珞,云珞知道,此刻的穆利源和刚才的轩辕澜一样,看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周灵儿,但是按照牧奇的说法,穆利源只是从母亲的嘴里知道周灵儿的存在,而不是真正见到周灵儿,为何他会如此执着于周灵儿的衣着?   “你为何一定要我穿这一身衣裳?”云珞还是想知道真相,她不是周灵儿但是很羡慕周灵儿,虽然她死了,其实她活在每个人的心里。   “按照我母后的描述,当初就是周灵儿穿上了这身衣裳之后才会被我的父皇喜欢,所以我想你今天可以以周灵儿媳妇的身份穿上这身衣裳,去见我的母后。”   穆利源看着云珞,眼神迷离悲凉,他把自己关进了一个看不见的监狱,他以为母亲报仇为己任,实际上他就一直被自己折磨着。   云珞和轩辕澜交换一个眼神,牧奇的话果然没有说错,穆利源并不是一个生性残酷的人,他的变化是有原因的。   “因为我的母后的原因,你才会如此憎恨轩辕承,明明知道他是你的亲兄弟,还是把月凝送到他的身边,想看到他死去。”轩辕澜看着穆利源痛苦的模样,他也想清楚了当中的原因,包括牧奇在信中所说的事情。   夷狄的皇帝想念周灵儿,所以制造各种借口前往大秦,在大秦相思难耐的情况下和大秦皇帝的妃子在一起,妃子生下了轩辕承,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在穆利源看来,这个兄弟只能印证自己的父皇对周灵儿的爱慕,他对轩辕承并没有半点亲情。   而且他也知道,轩辕承一直在暗中筹划要如何夺取夷狄的皇位,把自己推倒,这种人,不值得自己去保护和关心,所以他用了这个计谋,把轩辕澜和月凝,这两个眼中钉一并除掉。   “其实,你不应该对我母后怀恨在心,如果不是我的母后,你也得不到这个皇位。”轩辕澜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道,并从怀里摸出一个竹筒,倒出一封陈旧的信笺,信笺的纸张已经泛黄,有了一定的年头。   “这是什么东西?”穆利源并没有接过,神情冷酷疏离,轩辕澜想向自己念投降书那?   “这是当年你的父皇写给我母后的回信,你看完之后就会明白了。”轩辕澜很珍惜这封信,是因为从周灵儿的遗物中找出来的,有他母亲的亲笔字迹在上面。   穆利源接过那封信一看,脸色顿变,他认得自己父皇的笔迹。   原来周灵儿看到穆利源的母后对父皇的深情,劝解他的父皇体谅母后的一片苦心,把穆利源立为太子,父皇在信中答应了周灵儿的请求,完成了穆利源母后的心愿。   “说起来,你应该感谢我的母后才是,你不分是非黑白就胡乱憎恨我的母后,你这样做,分明就是把夷狄百姓的性命当做儿戏,你捉住蓉儿,把我们软禁在此,不过就是想满足你的私欲!你如此做一个皇帝,怎么对得起你的母后,父皇?特别是你的母后,她是为了让你做一个这样的皇帝才赔上自己的爱情的吗?”   轩辕澜大声喝道,他见到穆利源已经有了愧疚的神色,赶紧接着说道,此刻是说动穆利源最好的时候。   如果错过了这个时候,可能真的就要兵戎相见了,这是轩辕澜和云珞最不愿意见到的情景。他们此行不是为了开战来到这里。   “你到底想怎么样?”穆利源的神情稍微平静,他抬起头,看着轩辕澜,眼神有了一些的清澈。云珞眼尖,看到穆利源的瞳仁已经变成蓝色,他身上的蛊毒开始发作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 牧奇的出现   “牧奇,进来!”轩辕澜忽然对着在外面站着的人说道,牧奇应声进来额塔多才发现这个进来的人,居然是刚才的太医,他一直没有离开,一直都在外面。   “你们想做什么?不要以为还可以在我的身上下毒,我不妨告诉你们,月凝为了控制我,早就在我的身上下毒了。”穆利源见到太医打扮的牧奇,他大概知道轩辕澜的用意,他狞笑看着轩辕澜,好像恨不得把自己的毒送进轩辕澜的体内。   “你错了,就是因为你如此,所以才要帮你医治。“轩辕澜趁着穆利源说话的时候,抢步上前点住了穆利源的穴道,额塔多大惊失色,正想上前拦住轩辕澜,不料被云珞拦住。   云珞反手急挥,挡住额塔多的攻势,额塔多被云珞的掌风逼开,他抽出佩刀不断地劈开云珞的掌风,云珞的掌风却如同一张密密麻麻的网,把额塔多围在中间。   “你们想对皇上做什么?要是你们敢对皇上不利,我就要了你们的命!”额塔多正想命令手下一起进来为穆利源解围,云珞的掌风却把额塔多逼得说不出话来,额塔多觉得心口好像有一股气流压住,自己想说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就是为了你的皇上着想,要是你不想你的皇上死在你的面前,就放开手!”云珞一边说话一边继续舞动掌风,压住额塔多的话头,只要云珞的手往前一送力,额塔多就会立即吐血身亡。   额塔多被云珞的掌风所控制,只能点点头当做同意云珞的做法,云珞见到他同意,才收回自己的掌风,站在额塔多的身后。   牧奇见到穆利源已经被轩辕澜控制,他疾步走到穆利源的身边,拿出身边的银针,为穆利源针灸,穆利源只能眼睁睁看着牧奇银针插进自己的头顶,他感觉体内的气血奔流,全部汇集到头顶,身体简直好像要爆炸一般,所有的热气都汇集到了头顶。   牧奇加紧把银针插进穆利源的手臂上,过了半个时辰就见到一缕缕的黑烟从穆利源的头顶冒出,额塔多见到顿时吓出一头的冷汗,要是刚才他失手伤害到了牧奇,穆利源此刻只怕已经走火入魔了,云珞正好冷冷地斜视他,他对着云珞赔笑,暗中作揖。   穆利源觉得那股热流从自己的头顶冒出之后,自己的全身开始发冷,牙齿在不住地打战,牧奇示意其他的宫女和太监在殿内燃起炭火,为穆利源取暖,穆利源身上的龙袍被脱了下来,换上了皮裘,即使如此,穆利源还是全身发抖,牧奇不时为他擦去流出来的冷汗。   没有人说话,众人都沉默着,生怕惊动了牧奇,牧奇此刻全神贯注地为穆利源解毒,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他不时为穆利源擦去流出的黑色的汁液和汗水,不时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对看不见的月凝在说话,云珞听到,全部都是咒骂月凝的话。   想来月凝在穆利源身上的毒下的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厉害,牧奇此刻正在用尽全力。   过了三个时辰,牧奇为穆利源引出的黑色汁液足足有一个水盆那么多,穆利源的汗水也从黑色变成白色,他全身的肌肤好像透明一般,这就是牧奇想要的效果。   “行了,这会子没有事了。”牧奇擦擦汗水,对额塔多说道,他的眼神一横,额塔多立即扶着穆利源去休息了,他亲眼见到这个神医发威,不敢再说话,生怕得罪这个神医不为穆利源治病。   等到穆利源睡下之后,牧奇交代额塔多一定要亲自守在穆利源的身边,不能让身边的炭火熄灭,等到穆利源醒来之后,他再为穆利源施针,就可以完全解除他体内的毒性。   额塔多唯唯答应了,牧奇怎么说,他就怎么答应,不敢多说一句。   轩辕澜和云珞带着牧奇来到另外一个地方,白恬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一直沉默地跟在云珞的身边,云珞刚才已经留意到白恬,她才可以安心地对付额塔多,只要她的身手稍微有迟疑的时候,白恬就会立即出手,不会让云珞受到任何伤害。   在五白之中,白恬总是不多言的那个人,也是最让人安心和放心的那个人。云珞和白恬交换一个眼神,一个一目了然的眼神,白恬总是喜欢在暗处守护云珞,云珞明白白恬的心意,但是明白和接受是另外一回事。   云珞不是那种随意感情用事的人,她喜欢白恬,只是喜欢不是爱情,就如白恬知道,他只能在暗处喜欢云珞,如果被其他四白知道他的心意,他们的格局就会改变,如果格局改变,很多事情就会改变,但是没有人会喜欢这种格局的改变。   云珞和白恬可以成为最好的朋友,却不能成为最好的情侣,这是他们一早就有的共识,白恬只会守护云珞而不会提出任何不应该的要求。   一行四人来到另外一处地方,轩辕澜首先开口问道:“穆利源不会死了吧?”   “不会,幸好及时,要是我不在这里,要是不是正好王爷你激发了他体内蛊虫的游动,他就只能毙命于此了。”牧奇也是一头的冷汗,他行医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景,刚才的情况也是九死一生,想不到穆利源体内的蛊虫如此厉害,月凝连亲生弟弟都不放过。   “这个月凝真是狠毒,就连自己的弟弟都不放过,想用蛊虫来控制自己的弟弟。“云珞不屑地说道,这个月凝,就连死了也要被人咒骂。   “王妃,月凝在被那个苗人救活,成为蛊族的蛊后之后,就放弃了一切的亲情,她当初答应穆利源不是因为姐弟情深,而是为了饲养蛊虫,她第一个实验的人就是穆利源,她威胁穆利源,如果他不吃下蛊虫,就杀了他,穆利源只能吃下蛊虫。“   牧奇叹息着说道,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手擦干净,太多的黑色汁液了,穆利源中的毒蛊太深了,想到如果自己迟来了一步,穆利源真的已经被蛊虫咬穿头颅而死了。   “月凝不是死了吗?既然死了,有什么要紧的?”白恬终于忍不住发问了,他实在不明白,月凝死了,为何穆利源的蛊虫还会发作。   牧奇看了轩辕澜一眼,轩辕澜对他点点头,终于说出了真相。   当日穆利源的父亲为了寻找周灵儿才来到大秦,和轩辕承的母妃发生关系,生下轩辕承,对穆利源的母后更加疏远,月凝竟然以此引诱母亲吃下蛊虫,错乱母亲的神智,使她以为自己可以经常见到穆利源的父亲。   而穆利源发觉的时候已经太迟了,为了引出母亲身上的蛊虫,穆利源不惜以身犯险,用自己的躯体为姐姐养殖蛊虫,而后引出母亲身上的蛊虫,可惜月凝有意把一些蛊虫留在了穆利源的体内,以此控制穆利源,穆利源自己对此毫无察觉、   反而是周灵儿皇后在看到诸多的蛛丝马迹之后,写下遗书留给牧奇,要牧奇将来务必哟啊救活穆利源,虽然此事和周灵儿无关,但是周灵儿对于穆利源的母亲还是有所同情。所以轩辕澜在出门之前收到牧奇的信笺之后就立即改变了主意,他不会杀穆利源。   “灵儿皇后果然是一个善心人,就连这个都想到了。”云珞不禁喟叹道,以前她是沈清如的时候,虽然不曾骄傲自满,但是总是觉得自己已经算得上是一个空前绝后的好皇后了,此刻和周灵儿一比,自己根本就算不上是一个好皇后。   幸好,这个好皇后的儿子此刻就在自己的身边。   “不要急,等到回去之后,你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做一个好皇后。”轩辕澜看出云珞的心思,在云珞的耳边低声说道,云珞斜睨他一眼,一脸的娇嗔,轩辕澜果然知道自己的心思,白恬在一边看着,心中充满无限的柔情,只要云珞幸福,他就一切安好。   “既然如此,为何王爷和王妃还要留那么多的后手?沈将军在城外的部署已经完成,炸药也放好了,要是一点都没有用,不是很可惜吗?”牧奇瞪大眼睛说道、   “你啊你,这不过是防备穆利源真的发狂起来就不顾一切的时候的镇吓手段,要是真的要用到这些手段,不知道有多少百姓要遭殃,你难道想看到百姓受苦?”轩辕澜敲了一下牧奇的头,牧奇捂住被敲打的地方,无声地笑了,其实他也是说说而已。   “穆利源不是一般人,他能在月凝的控制下隐忍负重地活着,不让人看出一点的端倪,这种意志本来就惊人,他是一个不世之材,如果心肠能够回转,倒不失为一件好事,夷狄需要一个好的君主来统领。”轩辕澜冷静地说道,他需要的不过是保证轩辕蓉的平安。   在轩辕澜看来,只有轩辕蓉平安才会有以后的事情。   ☆、第三百一十五章 轩辕蓝的打算   云珞看着轩辕澜,很欣慰他并没有吞并夷狄的想法,本来在出发之前,有些知道的大臣上书给轩辕澜,这个是收服夷狄的好机会,但是云珞并没有同意,她不是没有打败过夷狄,要收服夷狄以前就可以做到,既然以前不做,以后也不会做。   但是当时轩辕澜并没有拒绝这些大臣的进言,云珞也急着出发,也没有多言,等到此刻,轩辕澜自己倒是说起了,令云珞觉得欣慰和高兴。轩辕澜果然是一个出色的皇者,不像轩辕承,只会鲁莽行事,然后让自己去收拾烂摊子。   “王爷,你真的不打算收服夷狄?要是能收服夷狄,以后就可以一劳永逸了。”牧奇在身后说道,他跟随轩辕澜多年,对朝中的事情也知道很多,对于夷狄这个心腹大患,大秦多年以来没有少花心思在这上面、   “不会,你以为收服夷狄就一劳永逸?错了,如果我收服了夷狄,一切的灾难才刚刚开始,夷狄是一个很多民族聚居的地方,你收服一个夷狄,还有很多的民族等着你去安抚,本来夷狄做的好好的,如果我们立即夺权过来,他们未必会服气,超过三十个民族,你要一一去安抚,可能还没有等到你安抚完,那些人已经被夷狄的人扇动起义了。”   轩辕澜深谋远虑,他不会贪图一时的功劳就立即收服夷狄,他想到很多方面,云珞听了点头表示同意,看来轩辕澜已经完全具备一个君主的才能,他首先想到的是百姓和兵士的性命,对于一个君主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   牧奇听了也是点头,本来想到可以为轩辕澜扬名立万,没有想到反而被轩辕澜给自己知晓了一番道理。   “如果,穆利源醒了,还是不愿意交出解药又如何?“白恬在一边问道,他想到的是他的好兄弟白银,白银一定很担心轩辕蓉,尽管轩辕蓉已经被三白救出,但是回到大秦,白银面对的还是一个中毒的轩辕蓉,如果轩辕蓉身上毒发,她回到白银身边也是没有用。   “不是还有我哥哥吗?我已经写信给哥哥了,哥哥也回信了,他要白银把蓉儿带回蝴蝶谷,虽然不能担保可以清除蓉儿身上的毒性,至少可以保证蓉儿的性命,他不是救回容怀了吗?”云珞看着白恬,眼神带着肯定。   “对了,白恬,我让你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云珞想起另外一件事,这件事可以解除她脑中的疑问,她昨晚想了一个晚上的问题,就要靠白恬打听回来的事情了。   “都知道了,就如你所言。”白恬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云珞,轩辕澜在一边听着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也没有打扰云珞和白恬。   “看来原来事情并不是我们所想……”云珞的眼神变得明亮,一切的事情有了最后的答案。   正说着,额塔多已经来到他们面前,和驿馆的态度完全不同,此刻的额塔多卑躬屈膝,差不多弯腰要到地上了,态度异常恭敬地说道:“皇上已经清醒了,请诸位进去。”   云珞决定和轩辕澜进去,让牧奇和白恬在原地待命,他们要对穆利源所说的话,最好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牧奇和白恬是云珞和轩辕澜的心腹,但不是穆利源的心腹,他们还需要穆利源说出心里话,自然是越少人越好。   额塔多本来也想随着轩辕澜进去,但是被云珞阻止了。   “统领大人,请你带着所有人离开,我保证对你的皇上不会有任何不轨和不利的行为,请放心,如果统领大人不放心,所有的后果就由统领大人负责。“   额塔多听到云珞的话,吓到立即答应,他带着所有的人离开了,犹豫了一会,见到云珞瞪着自己,他只能把伺候的宫女太监都带走了,整个地方顿时变得静悄悄的了。   来到寝宫,穆利源已经换上一身干净的绸缎睡衣,斜依在床上,看上去慵懒无力,阴柔的面容使他看上去像是一个女子,轩辕澜不由感叹,其实穆利源的母亲也是一位美人,可惜没有在适当的时候遇见穆利源的父亲,才会导致后来的悲剧、   “你救了我的命,我会把解药给你,以后我们夷狄和大秦就互不相欠了。”穆利源已经从额塔多的嘴里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他也不是阴毒至极的人,之前是因为月凝利用他的执念,把蛊虫送进他的头脑,控制他的思想而已,一旦蛊毒背除,他的神智就恢复正常。   就算不能和轩辕澜握手言欢,也不至于再反目成仇,他还不至于不知好歹,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出手,他看着轩辕澜的目光没有仇恨,也没有任何感情,就好像看着宫中的太监和宫女一般。   云珞接过解药,穆利源如此顺利就把解药给了他们,这个倒是意外,轩辕澜和云珞交换一个眼神,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皇上,请把最后的解药交出来!”轩辕澜停顿了一会,才缓缓说道,果然,他看到穆利源的脸色一变,如果不是轩辕澜一直在紧紧观察他的变化,没有人会注意到穆利源的面色的变化。   “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我很累了,解药已经交出,请出去。”穆利源翻身下床,背对着轩辕澜和云珞,在下无声的逐客令。   “皇上,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已经命人把周围的人都带走,就是为了给皇上一个安静说话的地方,如果皇上执意要众人知道这件事,我不会介意。”云珞上前一步,冷静地说道。   轩辕澜也是不知道云珞的意思,他看着云珞拿出一朵花朵,她把花放在穆利源的枕边,穆利源立即弹跳起来,要不是轩辕澜亲眼所见,都不知道这个穆利源还有如此好的轻功。   这朵花,就是在华蓝殿外好像夹竹桃的花朵,当时他还说过,这种花看起来很美丽,但是轩辕蓉也说过,问过宫女,其实这种话不是夹竹桃、   “你想做什么?”穆利源冷冷地问道,他见到这朵花,就知道云珞已经知道了真相,想不到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计划,居然被这个看似来弱不禁风的小女子看穿,但是他不会轻易认输。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皇上才是,皇上只在华蓝殿种植了这种花朵,所为何来?你的用意又是什么?这些花朵起码要有二十年以上的花龄才会开放,它已经在你的皇宫生长超过二十年。”   云珞捡起那朵花,捻动花茎,扬手把花飞向穆利源,穆利源立即避开,不让花朵落在自己的身上,轩辕澜见到云珞和穆利源的举动,心知这种花一定有异。   “楚王妃,你到底知道什么,不妨直言。”穆利源咬着牙说道,本来以为自己交出解药,就可以解决眼前的危机,把轩辕澜和云珞打发走,毕竟他一直以为轩辕澜的目标就是轩辕蓉,只要轩辕蓉平安,一切事情就可以解决。   不料还是被云珞看穿了一切,他不甘心,也不会放弃,不可能到了最后才放弃。筹划多年的事情,不能到了最后一刻才放弃,也不能放弃。   “要是我把一起都说穿了,你会承认吗?”云珞的眼神炯炯发光,她的眼神如此有力,使穆利源都不得回避她的锋芒,当做没有听懂她的话。   “王妃还是请直言。”穆利源心里还是存着一丝侥幸,云珞不会轻易看穿自己的用意,毕竟这个计划太庞大了,云珞一个人根本就不可能想的过来。   “好,既然皇上不愿意承认,我就把一起告诉皇上,请皇上听听,我是不是说错了。”云珞冷笑,本来她和轩辕澜都认为穆利源不过是因为被月凝的蛊虫蒙住了心智才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举动,此刻看来,他并不是因为蛊虫才如此,还有更深层的原因。   轩辕澜看着穆利源的目光也发生了改变,因为听信母亲的遗言,他才会放过穆利源,此刻看来,这个穆利源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他的心中到底隐藏着怎么样的阴谋。   云珞看着穆利源,缓缓道出她想到的事情,听完之后,穆利源和轩辕澜都为之色变,穆利源是震惊于这个王妃的聪慧,不过是一些植物就可以使她猜到了前因后果,轩辕澜惊叹云珞竟然如此细心,自己差点就断送了整个大秦。   原来这场阴谋的策划者不是月凝也不是穆利源,而是穆利源的母亲,执念太深的人不是穆利源,而是穆利源的母亲,是她一手策划了整件事,她早就知道先皇和大秦的皇妃发生关系,生下轩辕承,在她看来,这是比爱上周灵儿更加深重的背叛。   她不能忍受背叛,更加不能忍受一次又一次的背叛,还生下了轩辕承这个证据,她更加不能原谅穆利源的父皇。   ☆、第三百一十六章 背后的心事   先皇喜欢周灵儿也只是在心里,生下轩辕承都是实质关系,她把所有的怨恨都算在大秦和夷狄的身上,她被仇恨蒙蔽了心灵,其实穆利源的母亲就是蛊族的传人,当初她是隐瞒自己的身份嫁给夷狄的皇帝,所以后来月凝成为蛊族的传人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过月凝不愿意成为蛊族的传人,她是被迫的,她的母亲已经看不到女儿的哀求,她要夷狄和大秦付出代价,就是要毁灭大秦和夷狄,不惜一切都要看到辜负自己的人遭到毁灭,月凝其实是把对母亲的怨恨发泄在穆利源的身上,他们的心都变成畸形。   之后发生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预料,但是即使不能毁灭大秦,也可以毁灭夷狄,穆利源身上的蛊虫不是月凝所放,而是穆利源的母亲所放。   那些植物确实是夹竹桃,是另外一种夹竹桃,比大秦的夹竹桃的毒性更加厉害百倍。这种夹竹桃恰好是用来饲养蛊虫的食材,云珞想了很久才记得慕容卿之前对自己说过,她又听轩辕蓉说起,华蓝殿是穆利源的母亲的住所,她想了很久,才想通其中的关节。   只有蛊族的人才会饲养蛊虫,为何苗人会找到在深宫的月凝,想到这些事情,云珞再想起其他的事情,很快就把事情串联在一起,真正的凶手不是月凝,也不是穆利源,而是穆利源的母亲,她虽然死了,但是她的阴谋还在继续,她生怕自己死了之后不能继续自己的复仇,才会用蛊虫控制穆利源。   她从来没有想过儿女的感受,她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要毁灭所有她认为对不起她的人。想起种钟,云珞不禁打了几个了冷战,饶是她以前做过很多冷血的事情,也比不上这个夷狄的皇后,她处心积虑,就算死了之后也是阴魂不散。   因为时间紧急,所以云珞一时也没有告诉轩辕澜。   白图和白慕在被抓之前已经把夷狄的蛊虫毁灭了很多,白图用在轩辕蓉的嘴唇上的毒不过是剩下的一些蛊虫的混合,穆利源用在轩辕蓉身上的蛊毒其实就是穆利源的毒,穆利源本来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的了,没有想到牧奇居然救活了他。   穆利源本来以为是神不知鬼不觉,不料还是被云珞看穿了。   “其实我的母亲的手段也没有伤害到什么人,既然王妃看穿了,也没有用。”穆利源听完之后,心里暗暗佩服云珞的智慧,这个纤纤弱女子,居然可以看穿自己的用意。   “皇上一句没有伤害到任何人真是太轻巧了,你课知道,你的母亲为了泄愤,报复你的父皇,用了夷狄多少男子来饲养蛊虫?还有,你把月凝送给大秦,又害了多少人,你的好姐姐月凝在外面大秦下的蛊毒,至今还没有完全清除干净,你还敢说没有伤害到人?”   云珞被穆利源回避的态度激怒,本来穆利源如果乖乖认错,或者她不至于如此生气,不想穆利源居然为了袒护母亲,拒绝承认母亲的错误。   穆利源听到云珞的话,暂时沉默了,他深爱自己的母亲,才会任由母亲在自己的身上下毒,想尽办法为母亲复仇,可惜到头来还是一场空,云珞还是看穿了他们的阴谋。   “穆利源,你还是没有清醒吗?你难道还想为你的母亲说话?你难道真的想看到夷狄毁在你的手里?你一点都不顾念你的父皇对你的恩情?”云珞大声喝道,穆利源的本性不坏,他只是被母亲灌输的仇恨蒙蔽了眼睛,如果他能及时醒悟,对于夷狄和大秦都是一件好事,可以及时拔除百姓身上的蛊毒。   “我的父皇?他对我们母子根本没有一丝的情意,让我当太子也不过是为了弥补之前的错误,但是,不要忘了,也是因为周灵儿的话才让我当上太子,要不是周灵儿……什么都是周灵儿,你们不能想象,生活在周灵儿的阴影下的人有多绝望……”   穆利源的眼中显出难以名言的凄楚,他太爱自己的母亲了,他把这种爱错当成无条件的服从,就是因为这种爱,他看不到任何的人,只知道要完成母亲的遗愿,只知道要母亲高兴就好,自己根本就不在乎其他人,反正夷狄的人最终都要为母亲的仇恨陪葬。   “你以为你的父皇完全不知道你的所为?真是太好笑了,你的父皇就是知道了你的所为,所以才会在临终之前写信给周灵儿,要她出手帮忙,希望可以解除你们犯下的罪孽,你知道周灵儿皇后为何会去世?”   云珞说到这里,看了一眼轩辕澜,要说到他的母亲,云珞还是于心不忍,轩辕澜听到母亲的名字和云珞的话,他的目光落在云珞的身上,云珞对他点点头,轩辕澜对她笑笑,这是一个鼓励的微笑,他鼓励云珞说下去,不用担心会伤害到自己。   “周灵儿就是因为为了给你们想出解毒的办法才会心思竭尽早逝。”云珞说出这个事实,在场的人都无声地哗然之后又黯然了,想不到背后的原因竟然是如此,轩辕澜的心中涌起漫天的悲伤,不过他的面上还是控制自己的情绪,此刻不是伤心的时候。   “你的父皇就是容忍你们,才会导致今天的场面,他是为了给你们赎罪才会自尽,他本来以为他的自尽可以令你早登皇位之后,知道爱惜百姓,知道要好好做一个皇帝,不再谋害百姓,他很爱你们,不过是用了另外一种方式。”   云珞想起白恬对自己所说的话,她想不到当中的爱恨情缘居然如此深远,心中也是万分感慨。   “他为了你,宁愿自尽,你说,他要是不爱你们,会这么做吗?”云珞见到穆利源的神情呆滞,似乎不为所动,她心中更加激愤。   “还有,你其实一直都不担心轩辕承会回来夺取你的皇位,就是因为你知道你的父皇已经下了严旨,即使轩辕承回来,也不能染指皇位,他什么都为你想到了,你呢?你身为你父皇的儿子,你为你的父皇做了什么?”   穆利源的神色渐渐松动,他的心情被触动,云珞的说话把他带回到以前,他终于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他很少想起自己的父亲,母亲把对父亲的仇恨灌输到他的心中,他很少会顾忌自己的父亲的心情。   不是穆利源无动于衷,而是他的心里浸满了苦涩,他一直都只是看到母亲的悲哀,而没有看到父亲的悲哀,想不到原来自己的父亲同样是沉浸在难过之中,他这个时候才想到自己的父亲也是一辈子都没又得到幸福。   最后还要恳求轩辕澜的母亲为自己的母亲解毒,原来自己的父亲什么都知道,只是自己以为父亲不知道而已。   他用另外的方式补偿了自己和母亲,虽然这些未必是自己和母亲想要的,但是父亲给了自己认为最好方式的补偿,他一直都把自己和母亲放在心上。   “你的父皇是自尽,是在以身施药之后再自尽,他发觉周灵儿的药方确实有效,就想让你登基,希望你在成为皇帝之后会怜悯百姓,终止你母亲的计划,你的父亲为了你呕心沥血,你是如何对待你的父亲的?”   轩辕澜拉住云珞的手臂,阻止云珞继续说下去,他看到穆利源的面带哀戚,他的心已经被触动,牧奇之前告诉轩辕澜,周灵儿在临终之前,寄出一封密函,这封密函应该就是周灵儿研究出来的解毒的办法,只有夷狄的皇帝才知道,继承了皇位的穆利源,自然也知道这个密函。   如果穆利源能够放弃报仇的心态,把解药的密函拿出来,就可以使大秦和夷狄的百姓免于一死。   “如果我不拿出来,又如何?”穆利源见到云珞的身上还穿着周灵儿的服饰,他想起母亲临死的嘱咐,心中还是放不下。   “夷狄就会夷为平地,既然不能保全两国的百姓,我只能选择保全我的大秦的百姓,你就到地下对你的父皇交代,你对得起你的父皇吗?”轩辕澜冷笑着说道,如果穆利源不答应,他就会炸平夷狄的京城,再下命沈向敏发动对夷狄的攻击,反正不会让夷狄在存在这个世上。   “那是人命,不是玩偶,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云珞继续劝说穆利源,一切的关键就在穆利源的身上。   轩辕澜还想说话,反过来被云珞拉住手臂,此刻就让穆利源自己冷静,让他自己想通才是。   穆利源天人交战,终于他的眼神松懈,他放弃了母亲的做法,从床下拿出那封密函,果然牧奇所猜测的那样,密函里写的就是解毒的办法,只要按照上面的办法,就可以立即解除百姓身上的蛊毒。   ☆、第三百一十七章 终于放弃   “行了,我放弃,我投降,你拿走吧,夷狄的百姓我自己会救,不用你们费心。”穆利源看着云珞和轩辕澜,平静地说道,他心中还是难以割舍对父亲的愧疚,他没有想到父亲为自己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云珞和轩辕澜看着手中的药方,相视而笑,心里却同时松了一口气,要是穆利源始终不愿意,他们就算杀了穆利源也是于事无补。   “希望……母后会原谅我。”穆利源低下头,地板很快现出一个个的小水窝,穆利源深爱自己的母亲,想到最后还是放弃了母亲的遗愿,心中还是感到遗憾,他放弃了当初和母后约定的事情,他只是希望母后不会责怪自己。   “她如今应该和你的父皇相见了,一定可以知道当中的事情,她只有你一个儿子,她身为母亲,一定会希望你可以过得好,她一定会谅解。”云珞见到穆利源的模样,心中被触动,她想到的是轩辕澜,他同样也是深爱母亲,在云珞的眼里,此刻的穆利源就如同过去的轩辕澜。   穆利源听到云珞的话,他抬起头,泪眼朦胧中,他见到的是云珞模糊的面容,他一时分不清的,到底眼前的人是母亲还是楚王妃,他的手不觉抓住了云珞的手。   轩辕澜在一边看着,他的心里很不悦,要不是看到穆利源哭的好像一个大花猫一样,他立即就出手把穆利源劈成两半了,他插着双手,斜睨着穆利源和云珞两眼相望,他在心里默数着时候,数到十,见到穆利源还是抓住云珞的手,他化手为刀,把云珞和穆利源分开。   “皇上还是请多为夷狄的百姓着想,如今最重要的问题是解决百姓身上的蛊毒问题。”轩辕澜牵着云珞的手,转身就走。   穆利源看着自己的手掌,手心还留着云珞的温度,穆利源把手心贴在自己的脸上,他似乎闻到了母后的气息,他熟悉和温暖的气息,他枕在自己的手心上缓缓睡着了,这是他多年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次,他在梦中见到了自己的母后。   穆利源虽然说自己可以解决夷狄的百姓的问题,不料穆利源其实只是知道药方,要炼制药方还是要牧奇的帮忙,轩辕澜归心似箭,他希望立即回去大秦,穆利源见到无法留住轩辕澜,他竟然说出,希望云珞可以留下。   轩辕澜一口拒绝了,这种要求简直就是荒唐无理的要求,他是绝对不能答应的。   穆利源眼见不能留住云珞,他设宴招待了轩辕澜和云珞,轩辕澜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吃完了膳食,就带着云珞离席了。   穆利源亲自送云珞和轩辕澜启程,在临行之前,他看着云珞,看起来只算得上清秀佳人的云珞,此刻在穆利源的眼中,云珞如同最了解自己的人,是她的话使自己走出了心魔。   “王妃,谢谢你,要不是你点醒我,我只怕还沉浸在心魔里出不来,如果不是王妃,我……”   牧奇在一边听不下去了,他插嘴说道:“喂喂喂,是我救活了你,不是王妃,你有没有脑袋,我才是你的救命恩人……”   穆利源仿若未闻,他的眼神仍然专注地看着云珞,除非眼睛瞎了,任何人都可以看到穆利源眼中的情意,轩辕澜看着穆利源,心中极端不满,他的俊脸几乎要结满了寒霜。   “楚王妃,这次真是失礼,我想请你下次再来,等你再来的时候,我保证会让感到舒舒服服,不会……“   “不用皇上费心了,我们大秦好得很,我们在大秦过得很好就不用劳烦皇上费心了。”   轩辕澜看到穆利源看着云珞的眼神有些特别,他的心里特别不舒服,他一手握住云珞的手,就拉着云珞登上马车,头也不回地走了,云珞还没有回神过来,轩辕澜已经命人启程。   “他手上拿的是什么,好像是很贵重的东西,是要送给我的吗?”云珞牵起垂帘,看到穆利源正一脸无奈和不舍地看着自己的马车,手上拿着什么东西。   “即使要送给你不能要,大秦什么没有,还在乎他这点破东西。”轩辕澜一脸的不快,薄薄的嘴唇紧紧地抿着,伸手把云珞揽进自己的怀里,云珞感觉到轩辕澜的不快,心中感到甜丝丝,这是以前不曾有过的感觉,轩辕承和白枫都不会让自己有这种感觉。   “话是这么说,不过要是他送给我的是大秦没有的东西也不错,夷狄有很多东西也是大秦没有了,要是他送的是药草,或者还可以送给哥哥,哥哥最喜欢研究药草了,他能把蛊虫饲养得如此出神入化,一定有自己的办法。”   云珞伏在窗边,看到穆利源还是依依不舍地站在路边,看着自己的马车远行,好像他的眼睛也要随着自己的马车一起往前走,额塔多已经劝说多时,穆利源还是不愿意离开。   “记住,以后除了我送给你的东西,不管是谁的东西都不能收。”轩辕澜想起,又补充说道,他的眼神坚定,告诉云珞他不是在说笑,他也是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原来独占意识如此强烈,他也知道自己原来如此深爱云珞,就连别人对云珞表示好感都会让他觉得不安。   云珞伏在轩辕澜的怀中,充分感受轩辕澜甜蜜的霸道,她在轩辕澜的怀里抬起头笑笑,抱住了轩辕澜,把自己的心情传递给轩辕澜。   白金他们留下来拆除炸药,沈向敏在得到轩辕澜的命令之后,带领沈家军连夜回到大秦,沈向敏虽然很遗憾没有可以收服夷狄,但是他是将军,不会对君主的话有任何怀疑。   云珞和轩辕澜回到大秦,很意外,竟然见到了轩辕蓉,除了轩辕蓉,当然还有和轩辕蓉形影不离的人,白银,白银见到云珞,眼神带着一点凄凉的感觉。   “怎么了?你们怎么回来了?”云珞和轩辕澜回到皇宫不过一个时辰,就见到轩辕蓉和白银等在雨轩殿,轩辕蓉的面色惨白,她如同一个木偶一样等着轩辕澜回到。   “你是不是欺负蓉儿?”轩辕澜忽然指着白银说道,他能想到的事情就是这个。   “我怎么敢?要是我敢欺负蓉儿,不要说你,就是老大也不会放过我啊。”白银听到,急忙摆手摇头,他就算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欺负蓉儿,当然,也是舍不得欺负轩辕蓉。   “蓉儿,到底怎么回事?”轩辕澜本来长途跋涉极为辛苦,见到妹妹这个样子,他只能强忍住满身的疲累,柔声问道。   “澜哥哥,其实,我身上的五星扣可以解除大秦的危机,是不是?”轩辕蓉颤声问道,她在回去蝴蝶谷之后经过慕容卿的精心救治,治好了身上的蛊毒,她和轩辕澜感情深厚,她始终还是想知道轩辕澜的消息,所以她还是赶着回到了大秦。   回到大秦之后,她才知道原来月凝为了毁灭大秦,在大秦的百姓身上下了蛊毒,大秦因此民不聊生,很多百姓就连饭都吃不下去,至于国库更加空虚了,轩辕蓉见到这些场面,虽然不是很难看的场面,在蓉儿看来简直就是惊心动魄,想不到自己生于斯长于斯的地方居然会沦落到这般境地。   她思念轩辕澜,回到皇宫想等待轩辕澜回来,她在雨轩殿的时候无意之中发现了先皇的遗书,才知道原来自己手腕的五星扣对大秦是如此有用,她想到那些百姓,决定牺牲自己,她没有告诉白银,白银一旦知道,就绝对不会让轩辕蓉做这些事情。   “是,你既然知道了,我也不想瞒着你,当初父皇对你疼爱有加,确实是因为你身上的五星扣,可我没有这个心思,我只有你一个妹妹,如今经历了这么多的风波,我们身边的亲人是不多了,我们是不是该好好珍惜彼此?”   轩辕澜知道轩辕蓉知道了真相,他有点意外之余并没有惊讶,云珞暗中握紧一会轩辕澜的手,示意白银和自己走出去,把空间留给轩辕澜和轩辕蓉。   “蓉儿,你真是傻孩子,怎么想到要牺牲自己来挽救大秦,你就算牺牲了自己就可以挽救大秦了吗?你看到了父皇的遗书,一定是没有看完,父皇在信里也说了,就算是牺牲你的性命也未必会找到那些宝藏,所以父皇一直都隐瞒这件事并没有在众人面前提起、”   轩辕澜望着轩辕蓉,知道她钻进了牛角尖,本来轩辕承的去世对她的打击已经很大,此刻骤然知道这件事,她的心里更加不好过。   “我知道你救不是为了我的五星扣,但是澜哥哥,我亲眼目睹你为了我差点连命都没有了,如今是我报答你的时候了,我不仅是你的妹妹,还是大秦的公主,我要回报大秦才是。”轩辕蓉看着轩辕澜,她被轩辕澜眼中的温情感动,她忍不住泪水潸然而下。   ☆、第三百一十八章 不会要你牺牲   “不要哭,蓉儿,不用担心,澜哥哥把一切都想好了,当初答应你会放过轩辕承,也是因为他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就是因为这件好事,救了你,不过,澜哥哥也希望你知道,即使没有这件事,澜哥哥也绝对不会牺牲你,虽然大秦很重要,你也很重要。”   轩辕澜摸出手帕,为轩辕蓉擦去眼角的泪水。   “皇帝哥哥已经不在了,他怎么为我做了一件事?”轩辕蓉不解地看着轩辕澜,难道轩辕澜为轩辕承说话,可是轩辕蓉还是不明白,她知道这两个人以前是势成水火,什么时候轩辕承为她做了一件事?   “蓉儿,当初轩辕承为了日后的活路,在花架山炼制黄金,我暗中探听知道之后,把那里的黄金全部收在手里,一直都藏着没有派上用场,如今是这些黄金出场的时候了,而且,就算没有这些黄金,我也不会要你身上的什么五星扣,你要是硬是要给我五星扣,分明就是侮辱我。”   轩辕澜为轩辕蓉擦去泪水,捏捏轩辕蓉的脸颊,对轩辕蓉做了一个鬼脸。   “我怎么侮辱你了?澜哥哥,我可是很尊敬你的。”轩辕蓉接过轩辕澜手中的手帕,不解地问道,轩辕澜今天带给自己的惊讶是一个接着一个。   “我很快就要登基了,我是大秦的皇帝,如果我连大秦都治理不好,怎么做一个皇帝?大秦的百姓怎么信服我?蓉儿,你就相信你的澜哥哥,一定可以把这个局面应付过去,好吗?你就收起心思,和白银回到蝴蝶谷,好好过你的日子。”   “如果你不想在蝴蝶谷过日子,也行,回到这里,澜哥哥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轩辕澜握住轩辕蓉的手,他的声音轻柔,轩辕蓉忘记了之前的烦恼,对着轩辕澜破涕为笑。   兄妹两人相视而笑,轩辕澜看着轩辕蓉,他轻轻摇动着手指,就和小时候一样,用手指做皮影哄逗轩辕蓉发笑,轩辕蓉和小时候一样,握住轩辕澜的手指就往嘴巴里送,两人开心地笑了。   “到时候,澜哥哥一定让你第一个去挑那些黄金,好不好?那些黄金不要说你,就连我都没有见过,如果你的皇帝哥哥知道他的黄金换来你的安心,他在九泉之下也会安心了。”   轩辕澜一箭双雕地安慰轩辕蓉,轩辕蓉听到果然心情好了很多,她本来抱着必死的决心,轩辕澜固然疼爱自己,不会让自己去死,但是自己总不能见死不救,不能看着大秦沦陷。   “笑了就好,你最好就是记得,你不高兴很多人也会跟着不高兴。”   轩辕澜对着外面站着的人努努嘴,轩辕蓉看着白银,带着泪珠笑了,轩辕澜说的对,自己的身边有了白银,她的难过,在白银的身上就会放大十倍。   “对白银笑笑,免得让白银以为我欺负你了,他的功夫可不是一般的厉害,你也不想看到你的澜哥哥被他伤到吧。”轩辕澜伸手刮刮轩辕蓉的脸,轩辕蓉对着白银的方向笑了笑。   云珞和白银站在外面,虽然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内容,但是见到轩辕蓉的笑,白银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他的肩膀都斜了。   “真是想不到我们的白银大哥,居然会被一个女人扳倒。”云珞插着双手,嬉笑着说道。   “你也是啊,我们的老大居然被一个男人收服了,你也收服了这个男人,真是想不到啊。”白银也没有忘记取笑云珞,以后这种机会越来越少了。   “世事难料,当初我只是想报仇而已,没有想到最后还是要当上皇后。想来这个皇后好像和以前的皇后没有什么区别。”云珞调转目光,望向远处,当初她是作为先皇的皇后住在皇宫,如今她也是皇后,住在这里。   “好好珍惜这种缘分吧,老大,王爷对你很好,比那个轩辕承好多了,他看中的是你的人,你的容貌和以前相比,简直就是天上和地下,他还是喜欢上了你,你以后要对王爷好一点。”   “哟,想不到你和公主在一起之后,整个人都变了,看来爱情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会让改变这么多。”云珞也是极为感慨,以前的白银都是游戏人生,绝对不会一棵树放弃一座森林,他总是说,继续走下去就会发现更多的树,如果他中途放弃森林,真是太可惜了。   “是啊,我承认,你如今是好了,看到你找到一个好的归宿,我们都高兴,以后我不能在你的身边保护你了,对了,老大,你以后要如何对待白恬,他对你可是一往情深啊。”白银没有忘记白恬,看到云珞得到幸福,最高兴的人,不是他,而是白恬。   可要是白恬回到大秦,难道要白恬眼睁睁地看着云珞和轩辕澜一起?   “这个我也不知道,白恬要是不愿意回来,我也不会勉强,你说的对,要是让他整天看着我和轩辕澜在一起,对他是一种折磨,如果他愿意留下,我也不会勉强他做任何事情,包括相亲。”云珞对白银做出承诺,这个正是白银想听到的承诺。   五白和云珞都是极为洒脱和自在的人,他们曾经约定,不会强迫彼此做不喜欢做的事情,不会以为对方着想的态度为其他人安排任何事情,白银知道白恬的心事,他一直暗中爱慕云珞,他的爱情很高尚,只要看到云珞高兴幸福就可以了。   白银想知道的是,云珞很快又要贵为皇后了,她会不会改变对白恬的态度,云珞会不会为自己的心安,而把白恬推出去,如今云珞做出承诺,白银就可以放心了。   “他们回来之后我就会和他们说清楚,要是他们愿意就留下,要是不愿意,我就会放他们走。至于你,白银,好好对待蓉儿就行了。”   云珞笑着说道,白银伸出手掌,云珞意领神会,伸出手掌,和白银击掌为誓、   “一定要幸福!”云珞在手掌后对白银说道。   白银对着云珞点点头,他的目光已经追随从轩辕澜身边走向自己的轩辕蓉。   站在城门上的轩辕澜,身穿淡蓝色的湖绸,腰系深蓝的腰带,头上淡白色的束发玉冠,看上去更加风度翩翩,如同一个风流公子,他微服出巡,很多女子在街上见到轩辕澜,都对轩辕澜行注目礼,有些女子甚至大胆地走到轩辕澜的面前,直接询问轩辕澜的姓名。   云珞为了方便行事,一身男装打扮出现在轩辕澜的身边,她见到轩辕澜被众星拱月,她也只是在一边偷笑,等到轩辕澜突破重重女子的包围,回到她的身边,轩辕澜的长袍上竟然印上了一个唇印,轩辕澜几乎要气炸了、   “我们大秦的民风何时如此开放了?等到我登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改革这些民风,女子不得随便靠近男人,女人和男人之间最少要保持一丈的距离,你笑什么?对了,你就一点都不难受?你怎么一点都嫉妒?你到底是不是喜欢我的?”   轩辕澜一个人在自说自话,到了后来才发觉云珞一直在自己的身后发笑,他立即气不打一处来,自己看到男人对云珞好一点就觉得吃醋,云珞倒好,好像丝毫都不在乎。   “我当然喜欢你了,但是我对你很有信心啊,知道你一定不会对其他女子动心,所以我才会笑,放心吧,容怀,我知道你的心里只有我,就如同我的心里只有你,你就不用在这里计较这些事情了,赶紧走吧,蓉儿等很久了。”   云珞在轩辕澜要发火之前,就拉着轩辕澜走开了。   轩辕澜本来还想和云珞讨论这个问题,但是云珞一直都避开了,她是一个爽朗的人,不想纠缠在这些小事之中。   送走了轩辕蓉和白银,云珞就下命准备婚事,不是自己的婚事,而是紫韵和阿丘的婚事。   “王妃,王妃……”紫韵几乎要哭倒了,想不到云珞居然首先为自己办亲事,自己不过是一个丫鬟而已,云珞还记得当初的承诺。   “不要哭,哭什么,新娘子要是哭了就不好看了,这个师父是你最喜欢的师父,好不容易才请到他来为你梳头,不要哭。”   云珞亲自为紫韵盖上盖头,亲自扶着紫韵出去,有了楚王妃的相助,紫韵和阿丘的地位即使没有明确指出,也已经今非昔比。   “这就是你对紫韵的谢礼?”轩辕澜按照云珞的意思,对紫韵的亲事是最高的规格,差一点就要赶上郡主了,一个丫鬟能有如此隆重的婚礼,是大秦开国以来第一次了。   “也是送给你的礼物。”云珞笑着挽住轩辕澜的手臂,轩辕澜很惊讶,云珞很少在公开场合和自己做出亲密的举动,她总是一副高高在上,嚣张跋扈的模样。   ☆、第三百一十九章 结局   “阿丘制作冷兵器的手艺越来越高超,他自己一个人就可以设计出很多兵器,这种人才,应该留在身边才是,而要把这种人彻底收服,当然要从他身边的人做起,紫韵虽然是我的贴身丫鬟,但是一旦成亲,当然以夫君为重,所以……”   云珞接下来的意思不用言明,轩辕澜的心中极为感动,云珞不会在小问题上纠结,她其实是处处为自己着想,这场看似别人的婚礼,其实就是云珞送给轩辕澜的礼物。   “如果没有你,我怎么办?”   轩辕澜在云珞的耳边轻轻说道、   “凉拌!”云珞第一次不顾仪态地在轩辕澜的耳边咯咯笑开了,在经历这么多的风波之后,她终于发出了最开心的笑声。   阿丘在和紫韵成亲之后官升五品,成为三品大官,没有人提出异议,阿丘在兵器的锻造上的技术过人,大秦还没有谁可以比得过阿丘,而且云珞也有意让人知道,阿丘是紫韵的丈夫,而紫韵正是自己的贴身侍女,虽然成亲之后,紫韵不再伺候云珞,但是和云珞的关系并没有变化。   云珞和轩辕澜回来之后一直都忙于用穆利源给的药方解除百姓身上的毒性,百姓对这个楚王爷是更加爱戴,眼看成为大秦的皇帝也是不争的事实了。   就在这个时候,沈向敏提出了一个事情,让轩辕澜觉得意外。   沈向敏回来之后就接掌了军队,虽然有穆利源的药方,兵士身上的蛊毒还是没能迅速解除,依照沈向敏的意思,最好就是在兵士恢复之前,封锁消息,大秦的士兵因为被前朝皇后下蛊毒所以丧失战斗力,这种事情不是什么好事,特别是周围的邦国对大秦总是虎视眈眈。   可惜这个消息不知道为何传了出去,周围的邦国蠢蠢欲动,毕竟这个是难得的机会,大秦这个泱泱大国居然有如此危急的时候,如果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就可以从中得到不少好处。   大秦地大物博,什么都有,随便命令岁贡一些东西都足以令周围的邦国吃饱了,如今这些邦国竟然团结一致准备进攻大秦,大秦可以迎战的士兵少得可怜,就算可以以一敌十,还是不能开战,否则就会溃不成军。   沈向敏一直想避免打扰轩辕澜,在回来之后他看到轩辕澜为大秦尽心尽力,是一个好皇帝,但是此刻已经是迫在眉睫了,如果再不解决问题,就会危及百姓,周围的邦国已经商量如果大秦不答应他们的要求,就算不能出兵,也要封锁大秦的资源。   沈向敏可以想到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要求轩辕澜以大秦君主的身份和这些邦国结亲,反正自己的女儿是皇后,轩辕澜随便娶多少个皇妃或者嫔妃都不要紧。   轩辕澜没有想到提出这个主意的人居然是沈向敏,他当然不能伸手掌掴沈向敏,他坐在龙椅里,盯着沈向敏,沈向敏的神色还是一片坦然。   “皇上,你如今刚刚登基,月凝的事情又刚刚过去,此时是我们大秦百废待兴的时候,皇上之前拿出的黄金,只能够应付经济的问题,还有就是人手,我们的兵士还在休养当中,不能打仗,如果打仗,即使有沈家军坐镇,还是必输无疑、”   沈向敏神情坦然,他是大秦的三朝元老,对大秦的局势了然于胸,他说不能打就是不能打。   “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我不想娶其他的邦国的人。”轩辕澜的俊眉就要拧出水来,想不到原来这个皇帝也并不好当,别人眼中的齐人之福在他看来简直就是一场灾难,他答应过云珞,他不想出尔反尔。   “要是皇上觉得为难,我可以去对珞儿说,这件事只要我出马,珞儿一定会答应,况且珞儿也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她就是心里再不情愿,也不会拿大秦的国运来做赌注,皇上,请定夺!”沈向敏在下面催促道,他见到轩辕澜的眼神坚定,似乎做出了决定。   “我想好了,沈将军,你不用去对珞儿说起这件事,我不会答应的,我的后宫只有珞儿一个人,要是邦国对大秦群起而攻之,我会想到其他的办法来对付他们,而不是牺牲珞儿,以前我错过了青如,如今不能再错过珞儿。”   见到沈向敏还想劝服自己,轩辕澜举起手掌,阻止沈向敏继续说下去。   “但是皇上,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要是……”   “岳父大人,这是我和珞儿之间的约定,我不会再辜负珞儿,请岳父大人见谅!”轩辕澜坚决地站起来,神情坚定,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答应这件事,如果是其他人说起,轩辕澜早就把他拖出去痛打二十大板。   “真的?”沈向敏再问了一句,他抬起头,紧紧盯着轩辕澜的神色。   “王爷,你已经不是王爷,请三思!”沈向敏跪在地上,他是以将军身份对轩辕澜说话,边关的情况他最清楚,他说出的话不容置疑。   “岳父大人不必再说。我的心意已决!”轩辕澜摆摆手,示意沈向敏不用再说下去。   “我不说,你怎么会知道珞儿就在你的背后?”沈向敏脸上露出狡黠的神色,伸出手指指指轩辕澜的背后,轩辕澜这才知道原来云珞一直都在自己的身后。   云珞一脸微笑走到轩辕澜的身边,握住轩辕澜的手,笑意盈盈。   “这是怎么回事?“轩辕澜这次真的是不明白了,   “这是我给你的考验,我刚才说的是确实是最好的办法,如果你愿意迎娶其他邦国的公主和郡主,就可以解除大秦的燃眉之急,暂时缓解目前的局势,但是这个不是唯一的办法,如果皇上表现对珞儿的忠心,我自然也会为你排忧解难。“   沈向敏捋着下巴的胡须,老怀大慰,他不怀疑轩辕澜的人品,但是他对坐在龙椅里的人还是心存疑虑,之前的沈青如就是过于信任轩辕承才会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   尽管云珞一再向沈向敏保证,轩辕澜和轩辕承不同,只是在利益面前,很多人都会忘记初衷,沈向敏对轩辕澜还是有点顾虑,所以才会有试探轩辕澜的一幕,不想轩辕澜的心意坚定,不管沈向敏如何试探,他都不为所动。   沈向敏这才放心把自己的女儿交给轩辕澜,他是真的爱着自己的女儿,轩辕澜已经得到皇位,如果此刻翻脸不认人,他也对轩辕澜无可奈何。   “要是我答应了,是不是岳父大人就要把我五花大绑送给珞儿?”轩辕澜知道内情之后,并没有恼怒,在经历过如此多的风波之后,任何考验都是可以忍受的,他也忍不住对沈向敏开玩笑。   “当然不是,最多就是把你送到阿丘那里,把你当做锻造兵器的材料而已。”云珞点点轩辕澜的鼻子,她也终于放下心头大石,轩辕澜和轩辕承果然是完全不同,轩辕承没有完成的承诺就由轩辕澜来完成。   “锻造兵器?”轩辕澜不解地看着云珞,这一次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很简单,我的皇帝女婿!”沈向敏拍了一下轩辕澜的肩膀,把他和云珞的计划告诉了轩辕澜。   原来云珞从冷兵器中得到启发,她决定命令阿丘拿出当初在汴梁山锻造的冷兵器,送给大秦周围的邦国,当做是示好的礼物,实际是向众人展示他们的实力,这些兵器都是前所未有的兵器,他们就连用都不会用,自然就会畏惧大秦的实力,就可以不花费一兵一卒击碎他们的谋划。   有时候,动武不是最好的选择,也不是最后的选择。   轩辕澜听到云珞的话,惊喜地在云珞的脸上亲了一下,饶是云珞也羞得脸红了,把轩辕澜推开。   沈向敏觉得眼眶发热,他最想看到的就是云珞能得到幸福。   沈向敏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按照他的意思,他要去看看阿丘了,那些兵器对他也是新奇的事物,如果以后能应用到军事上,真是如虎添翼。   轩辕澜已经忘记了还要向沈向敏道谢,他的眼里只有云珞一人,他凝视着云珞,要把云珞看进自己的心里。   “珞儿,如果没有娶上你,我真是要抱憾终身了。”轩辕澜抱着云珞,凝视着远处的地方,这里是雨轩殿,是他母亲生活的地方,也会是他生活的地方。   “如果没有遇上你,我也是抱憾终身!”云珞靠在轩辕澜的手臂上,感觉两人一样的心跳。   经历过如此多的波折和风浪,他们觉得此刻就是最好的时刻,任何的考验都不再是考验,任何的分离都不是分离。   心的相同才是最美好的事情。   云珞看着自己身边发出均匀呼吸的轩辕澜,她真正觉得幸福就在自己的身边,不用再去寻寻觅觅,不用再去费尽心思。   如同轩辕澜送给自己的百合花,百合花的旁边放着龙袍和凤袍,还有皇上和皇后的头冠,很多事情,或者需要兜兜转转,只要最后可以到达终点。   明天,就是轩辕澜和自己登上皇位和后位的日子。   云珞含笑在轩辕澜的身边睡下了,他们的梦,都带着甜美的色彩。   天边,渐渐露出希望的曙光。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kuma_yaoyao】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